想到這兒,趙得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衝著春芳說道:“你已經為我付出了這麼多,這就足夠了,即便是鄭禿驢這只老狐狸不遵守諾言,我也無怨無悔了。”其實趙得三這也是投石問路,他的意思就是想再從春芳的嘴里得到一些更加切實的東西。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還跟他留了一手呢……”春芳悠然的說道。
“留了一手?”趙得三不解的問道。
“是的,我已經領教過了鄭主任的狡猾奸詐,怎麼能不留一手呢!”春芳很自信的說道。
“難道你跟鄭禿驢……”趙得三搖了搖頭,中斷了自己的猜想,他意識到自己猜的很不著邊際,於是緊緊的盯著春芳,靜靜的等待著她的回答……
春芳站起身子,慢慢的走到了桌邊,給自己倒了點白開水,一口氣喝下去以後,摸了摸嘴邊溢出來的手,接著說道:“鄭禿驢也算是機關算盡,結果反倒把自己也算進去了。”
“怎麼回事兒?”趙得三有點疑惑的問道。
“我本以為鄭禿驢嫌棄我髒,很納悶他為什麼在跟我干那事兒的時候還要帶上套套,當時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心想,這個老狐狸把我春芳當成了什麼人了?”
趙得三像是想到了什麼,著急的插嘴問道:“是不是他怕在你身體里留下了證據?”
春芳驚奇的看著趙得三,話題一轉問道:“你也這麼做過?”
“沒,沒有的事兒,我哪有鄭禿驢那麼不是東西啊!”趙得三趕緊表白著說道。
春芳白了一眼趙得三,那意思是“誰信呀?”但她沒有再追問什麼,只是有些傷心的低下了頭。
趙得三心里有些懊悔,心道:干嗎非得要急著問她呢,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但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了,於是趙得三咬著後牙槽堅定的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對女人從來沒有這麼畜生過!”
春芳當然不會和趙得三糾纏在這個問題上,她調整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道:“你說的沒錯,這只老狐狸就是存了這個心眼,他怕在我身體里留下了證據後,我就可以告他強奸了我。”
“這只老狐狸太狡猾了,看來他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了。”趙得三不敢再瞎猜了,只是隨聲附和著春芳說道。
“這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等到他美滋滋的享受完我違心的服務後,我悄悄的把他用過的套套藏了起來,在他還沒有醒過神來的時候,我就裝作很害羞,又很失落的樣子,草率的收拾了一下,便離開了。”春芳說完後長長的出了一大口氣。
“他就這麼容易放你走了?”趙得三不太相信的問道。
“當然沒有那麼簡單,我完全能夠意料得到,鄭禿驢那只老狐狸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我,所以,我……我也豁出去了,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將他用過的套套藏到了嘴里,結果不出我所料,就在我穿好衣服以後,他就死纏爛打的糾纏了我一會,並且威脅著我答應做他的女人後,才算放我走,在這期間,我只是點頭或者搖頭,一句話也沒有說。”春芳說到這個時候,眼睛里透出了一絲的光澤。
趙得三這個時候皺起了眉頭,猶豫著問道:“這能行嗎?就算是你有了他的‘東西’,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春芳輕輕撇了撇嘴,表情木然的說道:“我也是打算搏一次了,既然已經被他給玷汙了,我當時唯一的想法就是怎麼樣能用這次被玷汙來換取你的前途安穩,於是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那鄭禿驢是怎麼知道你手里有他的‘東西’呢?”趙得三在感動春芳為他這樣做的同時有點納悶的問道。
“我走到樓下以後,知道他會從窗戶看著我走,於是便向窗戶那里看了看,果然,鄭禿驢正陰笑著在窗戶那里看著我呢,我這個時候從包里拿出了套套,衝他比劃了一下,然後做了個打電話的收拾,轉身就趕緊走出了醫院。”春芳眨著眼睛說道。
“他果然給你打電話了,對嗎?”趙得三猜測著問道,心里暗暗佩服這個女人真不簡單。
“是的,就在我剛剛回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他終於給我打來了電話,估計是他翻遍了整個治療室,也沒能找到他用過的那個套套,所以,他不得不給我打了電話。”春芳像是很自信的樣子。
“你就那麼自信?”趙得三覺得春芳實在是有點太自信了。
“我為什麼沒自信呢,你想想,我可是光著腳丫的,他鄭主任可是穿著一雙高檔皮鞋呢,俗相比之下,我就不信他不怕我給他來個魚死網破。”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個道理趙得三還是懂的,他終於點了點頭,松了口氣說道:“對呀,應該害怕的是他呀!”
春芳見趙得三明白了過來,接著又說道:“當然,要是我提出的條件過於苛刻,那麼鄭禿驢也未必會答應,可是我就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讓他不要再為難你和你過意不去,這個條件對他來說不算苛刻,你想想,他能不答應嗎!”
趙得三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他知道,以鄭禿驢的為人和品行,答應了春芳也說明不了什麼,但是,最令他感到震撼的是,春芳這麼一個平日里看起來簡簡單單的女孩,竟然也有著這麼深不可測的心機,這就不得不令他感慨萬千了,此時此刻,他的心里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趙得三雖然也是那種善於動心機的人,但到目前為止他還從來沒有主動的算計過誰,基本上都是在被動的情況下才會應付別人給他施加的壓力。
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或許是春芳這個姑娘突然找他說這些秘密,讓他覺得有點太過突然和不解,他的腦海里竟然有了另一種想法,這個想法很可怕,而且很特別。
苦苦的安慰了一番春芳後,趙得三便離開了春芳的宿舍,他茫然的走在建委大院里,在大樓後面無人的空地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此時此刻,他的心里並沒有因為春芳為自己的開脫和奉獻感到隔外的興奮,反倒像是更加憂郁,他真很想不明白,春芳一個素未平生的女孩子為什麼要為自己付出這麼多,而且,而且還不求任何的回報呢?
趙得三此時感到很無助,自己身邊也有了不少的女人了,但到了真正需要一個能說說心里話的時候,基本上沒有可以直接想到的,思來想去,他覺得在單位里就何麗萍還算是比較靠譜的,能夠給自己拿個主意,再沒有別的可以想到的女人了,於是,趙得三決定去找何麗萍商量一下自己的事情。
……
何麗萍的辦公室里,氣氛稍顯的有些凝重,趙得三軟軟的坐在沙發一角,何麗萍知道鄭禿驢外出去辦事了,便反鎖上了門,緊挨著他坐在了沙發的中間,看著趙得三茫然失落的樣子,她輕拍著他的手說道:“小趙子,不是我說你,你應該先是個男子漢,然後再是個男人。”
趙得三茫然的看著何麗萍,很不解的問道:“何姐,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必須要面對你自己的問題,怎麼這麼一點小事情就讓你沒辦法了啊?”何麗萍仍然還是很含蓄的說道。
趙得三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好了,何姐,你就別再繞彎子了,我來你這是要你幫我分析一下,鄭禿驢是不是在利用春芳來對付我?”
何麗萍嘴角微微的露出了一絲寒意,‘哼’了一聲,說道:“你呀,就是當局者迷,你管他知不是利用春芳呢,你就當這事兒是真的,然後你就順著杆爬不就成了嗎!”
“怎麼個順杆爬法?”趙得三現在的腦子就像是一只木瓜,一點也沒有思考能力了。
“小趙子,你平時挺聰明的,今天這是怎麼啦?這麼簡單的事,難道要我掰開揉碎了說給你嗎?”何麗萍一邊晃著腦袋一邊說道。
趙得三就像是散了架一樣,任憑何麗萍來回的搖晃著自己的身體,他現在真的是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不應該相信誰了,在他的腦海里,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自己下個禮拜就要去區里當土皇帝了,不想再跟鄭禿驢糾纏下去了,他想到了放棄,至於報仇,等以後再說。
見趙得三半天也不說話,何麗萍有些著急的說道:“看來你現在是完全懵了,要是你這麼軟弱的話,即便是我再有好的辦法,恐怕也無濟於事了。”
趙得三在何麗萍的刺激下,多少有些清醒了,他用拳頭砸了兩下自己的腦袋憤恨的說道:“奶奶的,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拉個墊背的。”
何麗萍猛地一拍趙得三的肩膀,站起身來說道:“這就對了,男子漢就要有這種豁出去的精神,你現在的處境正在節骨眼上,所以,我的意見就是你現在什麼也不要去想,什麼也不要去做,老鄭這邊你就順其自然,你將主要精力放倒你身後的那棵大樹上才是上策,知道嗎?”
趙得三苦笑了一下,看了看何麗萍,很無奈的說道:“何姐,我跟你說的身後那棵大樹只是個希望,還沒有到了咱們這種無話不說,無話不談的地步,要是想讓人家替咱們辦事兒,談何容易!”上一次,在何麗萍的暗示下,趙得三向她坦白了,自己與蘇晴之間存在著一種不為人知的關系,而何麗萍則開導趙得三,一定要靠好這棵大樹,將來方便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