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七結束了談話,地兔再次把頭縮了回來。
他知道眼前這支隊伍深不可測,或許“回響者”的數量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多。
通常“回響者”在參與游戲的時候大多會依賴自己的能力,導致他們與其他人的配合性變差,也不會過多的使用計策。
可這支隊伍不一樣。
他們不僅有著數量龐多的“回響者”,更是在不斷嘗試著各種計策,自己想要贏下這場游戲,勢必需要比以往時候考慮得更加周密。
此時的地兔正巧抬起頭來,看向了對面的牆壁,忽然發現了一點異樣,那沾滿了汙泥的牆壁上居然被人寫上了四個字。
“全員肅靜”。
“全員……” 地兔瞪起眼睛看了看對面牆上的文字,發現這四個字非常新,應該就是剛剛被人寫上去的。
“等一下……” 地兔感覺自己已經想得很多了,但還是沒有參透對方的計策。
為什麼自己會被人用奇妙的力量拉到這個房間之中呢?
難道就是為了讓自己看到牆上所寫的四個字?
“全員肅靜”?
如果站在這個角度上想……剛才自己所聽到的竊竊私語會不會是其中一個計策?
這些人妄圖擾亂自己的視聽,所以故意放出了煙霧彈?
地兔眯起眼睛思索了一下,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太好辦,自己想要搞清楚方向,只能向“北”前進,通往那個自己認為的房間“十四”,只要自己所進的房間正面沒有“門”,便可以驗證自己進入的房間是在整個地圖的最底部,它只有三扇門,正對面是牆壁。
所以這個房間大概率會是“十四”。
但眼前的房間為什麼會被人在牆上寫了字呢……?
“啊……!”
地兔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他低下頭,飛速用自己的頭腦計算了起來,雖然在以往的游戲中基本上不需要用到什麼頭腦,但是這一次真的不一樣。
對方准備用計取勝,自己若是再不聰明點,怕是會被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了。
“你們這群傻子……你們回來的路线我知道啊……” 地兔扶著自己的額頭不斷回憶著。
之前自己在起點偷聽的時候,曾經有個女人說道:“我們曲折前進,從房間“十六”途徑“十二”、“十一”、“七”、然後到達“六”。”
“你們在耍我……” 地兔的思緒忽然打開,猛然想到了什麼。
自己所在的房間根本就不是“十”!
他不在房間“六”南側的“十”,而是位於東側的“七”!
這確實是個很高明的計策,一旦自己推開了那扇自認為是“北”方的房門,無論如何都會看到一面牆。
因為無論是最南側的房間“十四”,還是最東側的房間“八”,這些房間都只有三扇門,自己只能看到一面牆。
“好險……” 地兔的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你們到底是什麼奇葩……居然妄圖讓我在自己的場地里迷路?可你們還是失算了……沒想到我曾經准確的聽到了你們的路线,並且將這路线記了下來……你們根本就沒有途徑房間“十”,又怎麼可能在房間“十”里寫下字?”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發暈的腦袋,趕忙理清自己的思路。
在這些人制定這個戰術的時候怕是還不知道自己的聽力極佳,也就是說他們在寫字的時候也毫無防備,現在就算想換成其他的戰術,自己也不會因此而中招。
畢竟他只要確定自己沒有迷路,接下來的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他的目標只有房間“十六”。
只要能提前攔住所有參與者的去路,眼前的問題全都能迎刃而解。
一個團結的隊伍又怎樣?
團結的隊伍最大的問題就在於不會一個人選擇逃脫,只要有一個隊友沒有脫困,他們便會一直在房間“十六”等待著。
“既然我在房間“七”……就足以說明你們剛才的耳語也是騙人的……接下來你們所說的所有話我都不會再上當了……”
自己的背後是房間“六”,而自己打開了房門走到了房間“七”,只要有這兩個房間當做坐標,其他所有的房間便都會在自己的腦海當中一一排列好。
“前進,右轉,前進。” 地兔在腦海當中畫出了自己將要前往的线路圖,“你們沒有一個人的行動會快過我。”
正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鍾聲。
地兔只感覺今天好像是第十天,這一天的“回響者”頻繁現身,似乎有什麼不太尋常的大事要發生了。
他深呼吸了幾次,扭頭說道:“宋七,你知道麼?”
“什麼?” 宋七問道。
“只要你們所有人的行動點沒有用完,這個游戲就永遠不會開始下一個回合。”
“是嗎?”
“所以你怎麼想?” 地兔問,“你若是一直都站在那個房間里什麼都不做,時間只會一分一秒的流逝。”
“那不好麼?” 宋七伸手捋了捋自己散落在額前的頭發,“我只希望我的隊友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戰術。”
“那你不怕死嗎?” 地兔的聲音漸漸柔弱了一些,“你的左手傷成這樣,骨頭斷了肉也焦了,你能撐多久?”
“無所謂。” 宋七滿不在乎地搖搖頭,“撐到我死,或是你死。”
地兔算是完全了解了這個男人的性格,只能改口說道:“那麼那個小孩呢?”
“小孩……?”
“那個孩子是靠“回響”撐到現在的吧?就算他能撐一天的時間……可是他的“信念”呢?若是有一絲“我真的要死了”的念頭……他現在就會直接倒地了吧?”
聽到這句話的宋七默默抿起了嘴唇,雖然他知道這番話是地兔的計謀,但地兔說得確實不錯,再拖下去的話姜十隨時都可能死掉,每多一秒的時間,他離死亡就更近一步。
可如果自己不拖延時間,要使用自己行動點的話……又該怎麼使用?
“有了……” 宋七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想得實在是太多了,於是開口笑道,“我現在就走進你的房間關上門,然後再一次和你拼個魚死網破。”
他正要大步走進門里的時候,地兔卻忽然從牆邊閃身出現,伸手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喲……” 宋七眼神一冷,感覺不太妙,但還是立刻回過神來說道,“手伸過來了啊,不犯規嗎?”
地兔沒有說話,只是手上慢慢加大著力氣,緊緊地鎖住了宋七的喉嚨。
“我從沒有說過“手”不可以伸到另一個房間吧?”
宋七的呼吸越發困難,用盡全力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可是咱倆不在同一個房間……你要怎麼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