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聽到陳俊南的回答,喬家勁先是沉默幾秒,隨後露出了一臉釋然的表情。
原來這一次輪回也到此為止了嗎?
想想也不是件壞事,畢竟大家都已經“回響”了,下一次醒來,眾人又可以整整齊齊地坐在一起,這自然是件好事。
“哈。”喬家勁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騙人仔,放心,我永遠把你當兄弟。”
話音一落,他就將齊夏塞給他的“道”拍在了桌面上,表情像是在赴死。
“什麼……?”地猴有些不能理解喬家勁的做法,“你們這是徹底放棄了嗎?!這種情況下你也選擇“跟注”?!”
“你懂什麼?”喬家勁笑道,“我就是想跟,不服你就打我。”
地猴的表情慢慢變得陰沉,看起來非常生氣:“你們確定下完注了嗎?”
“不……”
齊夏輕聲打斷了地猴,然後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隨後用一雙失去了光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猴,開口問道:
“一只右手,能換幾顆“道”?”
“什麼……?”地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地猴……我給你放個水……”齊夏用盡全身的力氣露出了一絲冷笑,“我押右手,你可以拿“道”來抵,開牌之後我的右手送你。”
“我怎麼可能答應這種規則?!”地猴怒斥一聲,“這和一開始說好的根本不一樣!”
“那你也可以押上右手……”齊夏語氣冰冷地說道,“如果我的右手不能折換成“道”,那就把你的右手也押上。”
“你……”地猴思索再三,還是決定不跟這個瘋子糾纏,於是說道,“你的右手只能換一顆“道”,你愛押不押。”
“一顆“道”嗎……?”齊夏點點頭,“那我再押點。”
“再……押點?”
“我押上我的雙手和雙腳,外加我的人頭,這算不算作五顆“道”?”
“你他媽真是個瘋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地猴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你准備在這里讓我把你肢解嗎?”
“也不是不行……”齊夏說道,“你只需要告訴我,這到底算不算作五顆“道”?”
地猴聽後抿起了嘴唇,然後扭頭看向了喬家勁:“媽的,你剛才看到他的牌面了吧?你確定連這種賭注都要“跟注”嗎?”
喬家勁聽後沒有回答,只是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先回答騙人仔,這到底算不算作五顆“道”?”
“媽的……”地猴低聲罵了一句,“一個兩個的連腦子都不帶……”
“算嗎?”齊夏又問。
“好。”地猴點點頭,“我出五顆“道”,你押上四肢和頭顱,本來“道”對我們地級生肖也不值錢,我權當買你的命!”
他低頭翻弄了一下,將一堆圓球撒在桌面上,細數正是五顆。
加上地猴的“門票”,以及之前下注的兩顆“道”,現在他足足拿出了八顆。
地猴將“道”擺好,再次看向了喬家勁。
“怎麼,你也要押上自己的四肢和頭顱嗎?”
喬家勁思索了一會兒,果斷將自己的手也擺在了台面上,說道:“肥馬騮,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性格……”
他慢慢露出了一絲笑容,眼神清澈無比。
“如果是騙人仔讓我跟,就算我知道結局是死,依然會跟。畢竟他已經讓我多活了很久,現在每一天都是欠他的。”
地猴慢慢鎖緊了眉頭,眼神也變得復雜了起來,思索幾秒,他緩緩開口:“好,如果你們結束的話,那……那我可要加……”
“我繼續加。”齊夏打斷他說道,“地猴,剛剛只是四肢和頭顱,我的“內髒”還沒有分配。”
“什麼……?”
“我是說……我們倆人的“內髒”。”齊夏面無表情地說道,“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更加龐大的賭注?比如我的理智,比如我的智慧,比如接下來我每一次輪回的命,只要你能拿走,我統統都可以放在台面上。”
“你……你是說……”
“我准備在這一回合掙夠我們六個人的買命錢。”齊夏輕聲說道,“只是怕你不敢跟。”
齊夏的幾句話說得地猴連連發寒。
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被看穿了,在齊夏面前他毫無保留,像是在和成年人玩欺詐游戲的孩童。
“你……”地猴緩緩咽了下口水,“你知道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想讓你“跟注”。”齊夏說道,“你可以拿出同樣的東西,也可以用“道”來換。”
一旁的喬家勁和陳俊南聽到這句話也看向了齊夏,雖然他跟地猴都沒有開牌,但看起來地猴似乎已經有些慌亂了。
“何其可怕的一個人……”地猴稍微有些失神,“這才第五回合啊……”
“所以,你跟不跟?”齊夏問道,“地猴,你露出了巨大的破綻,所以我准備在這一局將我有的、能拿出來的東西全部都押在台面上,我跟你豪賭我所有的一切,告訴我你能跟得上哪一個?”
地猴陷入了沉默。
他慢慢張開了嘴,仿佛想說什麼,但試了好幾次都又咽了回去。
屋外腥臭的風緩緩卷進室內,將老舊燈泡吹動,人影搖搖晃晃。
良久,地猴將自己的牌面慢慢推了出去,輕聲道:“我認輸。”
這接連的操作讓陳俊南和喬家勁紛紛摸不著頭腦,遠處的甜甜三人也瞪大了眼睛。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地猴居然直接在此認輸了?
地猴將自己的“暗牌”慢慢翻了過來。
哪里是什麼鄭英雄的“大暑”,分明是一張“小滿”。
“小滿”,“四月廿一”。
地猴“春節”的“一一”,“小滿”的“四二一”,外加“社日”的“二二”,總計只有十三點。
雖然齊夏和陳俊南的牌面“爆掉”了,可是喬家勁的牌面有十四點。
他們贏了。
場上所有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們心思各不相同,卻同樣充滿了無數個疑問。
地猴居然一直都拿著這樣一張牌?!
“我到底……露出了什麼破綻……?”地猴先開口了。
齊夏如釋重負,慢慢地靠到了座椅上,隨後指了指地猴的“暗牌”。
“血點。”齊夏有氣無力地說道,“你以為自己足夠聰明,在一張不大的牌面上故意做上血點來冒充上一回合鄭英雄的牌,隨後通過“加注”來勸眾人退出,這確實像是“賭術”的一種,可你卻依然輸給了我。”
“怎麼可能……”地猴咬著牙問道,“你怎麼可能知道那是我自己做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