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和我想到一起了。”思維姐姐說道。
“是嗎?你也這樣想?”顧禹哥哥問道。
“實不相瞞,萬哥在昨天晚上,給我們的城市劃好了未來的路线,可我覺得那是不對的。”思維姐姐的目光挪向我,輕聲說道,“他說接下來的“玉城”將會進入“混亂時代”。”
“還有咱們三個人在,確實很難進入“混亂時代”,萬哥小看了英雄弟弟,更小看了你。”顧禹哥哥說道,“接下來我們要迎接的不是“混亂時代”,而是……”
思維姐姐聽後點了點頭:““英雄時代”。”
“思維,這將是一條很危險的路,我們將把英雄小弟弟的“神格”無限推高,讓眾人盲目地崇拜他。”顧禹哥哥表情凝重地說道,“我出生在這里,想要逃脫也只能從這里走,其他城市雖然看起來情況更好,可我沒有辦法每次復活之後都奔波過去,會耽擱太多時間。”
“所以你准備回來……駕馭這頭“猛獸”。”
“這個比喻太恰當了。”顧禹哥哥苦笑道,“現在的“玉城”所有人確實組成了一頭“猛獸”,這可能是我們跟其他城市比起來唯一的優勢,這頭猛獸雖然威力無比,可我們誰都沒有辦法從這頭猛獸身邊逃離,它會不斷把我們吸進它的身體,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雖然無比危險,咱們三個人可以嘗試駕馭它,至於它最終是吃掉我們還是搗毀這個世界……就只能看我們自己的造化了。”
“可是……”思維姐姐的面色變了變,她發現了至關重要的問題,“我們要駕馭這頭“猛獸”去哪里?如果不能夠收集到足夠的“玉”,無論哪里都不是生路……我們要怎麼才能逃出去?”
顧禹哥哥聽後嘆了口氣:“說實話……思維,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顧禹哥哥睜開那雙略帶絕望的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思維姐姐,“我不想瞞你們,雖然我這四年間多次往返在三座城市之中,可我不確定真正逃出去的方法是什麼,現在看起來,不管是“渦城”還是“道城”,所采用的方法都是“擊殺生肖”,可這個辦法是需要跟“生肖”進行“賭命”的,顯然不適合我們“玉城”。”
“是的……”思維姐姐也一臉猶豫,“如果我們提議去跟“生肖”賭命,他們會認為這是“死刑”,這道心理的難關逾越不了的話,我們永遠邁不出那一步。”
“所以我才說我們的處境很危險,我們駕馭著這頭“猛獸”,卻沒有任何的目標。”顧禹哥哥說,“現在我唯一的念想,就是先將這頭“猛獸”安撫下來,否則一旦情況開始崩盤的話……“玉城”不會剩下幾個活人的。”
“安撫它……”思維姐姐頓了頓,“你是說……將“玉城”人的觀念,改回到之前?”
“我也知道那基本是不可能的,這里的人變成這樣不僅僅是萬哥的問題,他們自己也想通過這種最安全的方式來賺到“玉”,這根本就是妄想。他們自己走不出現在的舒適圈,只希望拉幾個人過來就可以讓自己坐擁財富……不管是現實世界還是這里都一樣,這世上哪會有這麼容易的事情?錢真的這麼好賺嗎?”
“唉……”思維姐姐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我們真的能行嗎?”
“我們只能試一試,這是我選擇回到這里的唯一動力。一旦這里的“參與者”大批消失,我們如同兵敗如山倒,許多人將會走不出面試房間,一旦波及到了我,那我就永遠沒有逃脫的希望了。”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才說一切都趕得上。”
“嗯,我不僅僅是為了保護你們,更是為了保護我自己。”顧禹哥哥繼續說道,“反正“玉城”遲早是要崩壞的,我們只能孤注一擲了。”
看著思維姐姐和顧禹哥哥商量著戰術,我也往前走了一步,說道:“我也想出一份力。”
“英雄弟弟……”思維姐姐有些悲傷地看著我說道,“你已經出了很多力,前些日子你的鼻子每天都在流血,不需要給自己這麼大的心理負擔的。”
那一天我在思維姐姐身上聞到了一股以前從沒有聞過的氣味,叫做“愧疚”。
“可我是“英雄”。”我說道,“姐姐,能不能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你……”思維姐姐看起來很猶豫,“英雄,你做你想做的事吧。”
“做我想做的事?”我愣了一下,我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要求。
“英雄,你想做什麼呢?”姐姐問。
我……?
我想在走廊上奔跑,我想大喊大叫,我想在床上一直蹦蹦跳跳。
我想收集好看的卡片,我想擁有玩具小汽車,也想踢足球。
我想吃很多糖豆,想喝從來沒喝過的可樂,想和爸爸媽媽講話。
我思索了半天,才小聲問道:“我真的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嗎?”
“當然可以。”思維姐姐在我面前蹲下身,輕聲對我說,“英雄弟弟,我們擺脫萬財的控制了,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你是一個獨立的人,而不是任何人的工具,知道嗎?”
“那……”我咬著牙說道,“我想成為真正的“英雄”。”
“嗯……?”她和顧禹哥哥同時愣了一下。
顧禹哥哥沉吟一會兒,開口說道:“英雄弟弟,雖然現在萬財已經死了,但我也不想騙你,我們確實還會繼續利用你的能力,畢竟只有這樣才能穩住人心,但我和思維可以保證讓你過得比從前快樂一些,所以我也支持他的說法,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必非要當什麼“英雄”……”
“哥哥姐姐,我不知道這種感覺算不算“長大了”,但我的想法和以前不同了。”我抬起頭,微笑著對他們說,“我以前覺得我想要做的事大人們不同意,所以我只能做大人想讓我做的事,可現在我不想做“我想做”的事了,我想做“正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