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始料未及
“試試不就知道了,既然你清楚並不是武器成就了我,那就有殺死你的方法。”
話音落下安西婭身上的肌肉開始瘋狂膨脹,四肢伏在地上如同狩獵的野獸一樣,背後散發著血一樣的光澤。
路人傭兵:“別看了快走啊,她已經失去理智了!”
路人傭兵:“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畫面,怎麼可能現在離開!”
狂戮野獸:“(嘶吼聲)!!!”
狂戮野獸肆意發泄著怒火,揮動自己的雙手,爪擊形成的兩道巨大的抓痕向著周圍的傭兵們襲去,傭兵們被抓痕觸碰到的瞬間四分五裂。
“如果沒有擋住的話我應該又死了一次吧,這就是她的殺招嗎。”
我看著地上被切割粉碎的岩壁,又看了看她。
現在的她正在肆意的攻擊著周圍的環境,城牆、草地、屍體,都被她的爪擊一次又一次的破壞殆盡。
過了一會,眼前的狂戮野獸似乎注意到了自己前方還有人站著,四肢伏在地面朝我怒吼道,背上血色的光澤也愈發明亮。
狂戮野獸:“(嘶吼聲)!!!!!!”
“好吵好吵,現在才知道在她們身邊聽她們說話是多幸福的事情,你發出來的聲音才是真正的噪音。”
狂戮野獸朝著眼前的少年撲了上去,躍至空中不斷揮舞著自己的雙手,一道又一道凶猛的爪擊攻擊著少年所在的地方,所在的地面也被毀壞殆盡。
落下地面待到煙塵散去,煙霧中的少年卻不知去向何處,狂戮野獸閉上自己的眼睛,下一秒朝著背後猛的揮下自己的右手,但自己的手卻被輕而易舉的接了下來。
狂戮野獸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泛著微微彩虹光的少年,自己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脫離被握住的手腕。
“去另外一個地方,這里還有許多無辜的人,不允許你再這樣子下去了。”
下一秒,少年連同狂戮野獸一同瞬移到了一處什麼都沒有的空地上。
“你的招式,是這樣子來著的嗎?”
我的左手握住他的右手手腕,右手不斷地揮動拳頭朝著她的臉部猛揮,直到右手流血才停下攻勢。
狂戮野獸:“啊!!!!!!!!”
意識到攻擊停下來後的狂戮野獸用著更加憤怒的聲音朝我怒吼,口水噴的滿臉都是,嘴角洋溢著些許被打出來的鮮血。
“我不喜歡你的口水,別叫了。”
我右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按在地面上,左手依舊死死控制著她的右手,而她為了掙脫開我的束縛不斷用左手對著我的身體揮動爪擊,但是全都打在了岩壁上。
“黑焰。”
右手在她脖子處產生黑焰,熾熱的高溫灼燒著她的面部,痛苦的高溫讓她的四肢瘋狂的掙扎想要離開。
此時的我也注意到了,在黑焰的灼燒下狂戮野獸身體上的皮膚居然一次又一次快速的愈合。
“狂化讓理智全部消散,卻帶來了無與倫比的自愈能力嗎,真是不錯的魔法。”
意識到持續的傷害無法將其擊倒後熄滅了黑焰,並且掐著脖子將其往遠處丟去。
狂戮野獸被丟飛出去翻滾幾圈後又安穩的趴伏在地面上,臉上依舊流露出凶狠的表情緊緊注視著我。
“嗯……修改完畢,那麼接下來需要解決的就只剩她了。”
我視域觀察了一遍周圍的環境,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後以安西婭為中心釋放微光魔法·改。
察覺到身邊多出的微光狂戮野獸陷入了困惑,而我也在未爆炸前瞬移到了安全的區域,為了保證能夠全部命中,離開前召喚出深淵之手束縛了她。
短暫的片刻,狂戮野獸身邊的微光愈發明亮,隨後引發了一連串的大爆炸,離中心較遠的微光也在未爆炸期間不斷的向中心靠過去,直到接近中心區域才引爆。
爆炸持續了十來分鍾,爆炸期間一直在視域里面觀察情況她的情況。
爆炸結束後我瞬移到她的身邊,此時的她疲憊的趴在地面上,背部血色的光澤也有了些許暗淡。
“只有感知不到敵人狂化才會結束嗎,唉,我還是先離開這片區域吧,一直打下去也不是辦法。”
正當我離開一段距離的時候雙手被鎖鏈緊緊地纏住,轉過身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狂戮野獸背上的光澤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身上多出了幾道鎖鏈,無論怎麼用蠻力掙扎都毀壞不了手上的鎖鏈。
“我……碰到你了,少年。”
安西婭捂著自己的額頭,拖著疲憊的身軀站起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打算放棄嗎?”
“在我這里,只有真正的廝殺,沒有所謂的比試,只有從血海里爬出來才能鑄就成為最強的人。”
我嘆了口氣。
“你還能再次使用狂化嗎?”
“你想干什麼。”
“如果不能的話還是算了,我使用的魔法你基本上都扛不住,如果不是狂化給予你的自愈,恐怕你已經死了。”
安西婭大笑了幾聲,身上又多出了幾條鎖鏈束縛住我的腳。
(不是魔法?難不成是武器,不對,無法復制,這是什麼。)被鎖住雙手的我靜靜地站在安西婭面前不遠處,而她也看出了我的疑惑。
“很疑惑吧,為什麼無法破壞這條鎖鏈。”
“不是魔法,也不是武器,這種東西還是第一次見,確實讓人無法理解。”
我的手上燃起黑焰,即使黑焰覆蓋了全身都無法燒斷,眼見無法燒斷就對這條鎖鏈進行掃描。
(無法破壞的鎖鏈,除了使用者主動解除,只有解開心鎖或者讓其遺忘那件事兩種方案,又或者是殺死使用者。)我看了一眼掃描出的結果後有點難言。
(這怎麼解開和遺忘,我和她第一次見面,我怎麼知道她經歷了什麼,殺死她……難道真的只有這個方法了嗎。)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手放松了下來。
“在血海里殺出的狂戮野獸嗎,不,露思利婭·安西婭。”
看到眼前的少年松懈了幾分後警惕了起來,現在的她不再敢輕視眼前的少年。
“你想說什麼,想要我解開這條鎖鏈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殺死我。”
我搖了搖頭。
“我是不會殺死你的,我不會去做違背自身意願的事情,除非他人先踏足了我的危險线。”
“那你想做什麼,你也知道這些鎖鏈是無法破壞的。”
安西婭謹慎的看著我的一舉一動,這是她最後的手底牌,也是現如今唯一贏下這場戰斗的手段。
“我想,試著解開你的心鎖,可以嗎?”
眼前的少年張開自己的懷抱,雙手雙腳都被顯眼的鎖鏈鎖住。
安西婭被少年的動作嚇到了,無法理解為何眼前的少年要對自己做出這種行為。
“露思利婭·安西婭,願意和我訴說你的故事嗎?”
安西婭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眼中少了些許凶狠、野性,被更多的恐懼、不安、期盼占據,心跳也愈發加快。
自從戰爭過後,憑借著狂戮野獸的名號當了傭兵,了解她戰斗風格的人都不敢過於靠近她,逐漸孤僻的她身邊幾乎沒有能夠交心的朋友,即使很多人主動的走到她身邊,她自己也很清楚,與其說周圍的人是敬佩自己,不如說是因為懼怕自己而做出的敬佩。
清楚大家都是飽含著目的接近自己,阿諛奉承的話早已聽膩,每當大家來找自己,要麼就是委托自己去殺害他人,要麼就是委托自己尋找信息。
每當委托結束,再望去,桌子上早已擺放著給予她的錢幣,而委托的人早已離去。
也有嘗試過進入隊伍之中,但是大家看到自己後說的都是阿諛奉承的話語,同為隊友卻感受不到身在隊伍之中。
在許多人的心中也許早就留下了這一刻板的印象,自己曾經試圖打破這一印象,但是大家就如同沒有看到她的改變,依舊是笑著說。
“狂戮野獸,今天也要拜托你了,這是給你的錢。”
大家早已將露思利婭·安西婭忘記了,大家只能記住深陷殺戮之中的狂戮野獸,因為那些才是傭兵們喜歡的,大家喜歡的是沾滿鮮血的狂戮野獸,而不是坐在飯桌面前和他人笑談的露思利婭·安西婭。
早些年,憑借著凶殘的戰斗技巧在戰場上贏得了許多人的歡心,最初的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些作為會如此引人注目,只是單純的認為將敵人殺死,這樣子就足夠了。
現在,大家也和當初的她一樣,認為現在的“她”只需要殺敵(取樂),這樣子就夠了。
現在的她不再想成為“她”了,但是大家卻依舊將她視作“她”,那種無法讓人遺忘的暴力美學,那種獨特又令人著迷的美。
“看的真的暢快,果然狂戮野獸名不虛傳啊,那種凶殘的模樣真令人害怕又興奮。”
“打的好,狂戮野獸!果然沒看錯你,殺上去啊!”
“嗯?你在說什麼呢,狂戮野獸,今天不需要戰斗嗎,正好我這里有委托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
“誒,不是吧,她不是叫狂戮野獸嗎,難不成還有其他名字?”
“安西婭……?好像在哪聽過,算了算了別管這麼多了,狂戮野獸今天似乎又受到了挑戰,我們快去看吧。”
“狂戮野獸!狂戮野獸!狂戮野獸!我們永遠支持你!”
安西婭捂住自己的半張臉,低著頭自言自語。
“安西婭……露思利婭·安西婭,我是露思利婭·安西婭,是啊,我和少年說的名字是是露思利婭·安西婭,而不是狂戮野獸。”
“我一直都是露思利婭·安西婭,狂戮野獸不是我的名字。不對,我是狂戮野獸,大家最喜歡的狂戮野獸,最受崇拜的狂戮野獸,大家口中的斯域達麗城鎮最強傭兵狂戮野獸。”
“那安西婭,又是誰……是初到戰場上的一個女孩,還是現在只要有錢就任人使喚的安西婭?都不對,其實一開始我就是狂戮野獸……”
安西婭痛苦的跪倒在地面上,捂著自己的頭。
“是的……露思利婭·安西婭在我成為傭兵那一刻已經死了,我是狂戮野獸,只會殺戮的野獸(人)。”
“但是……為什麼那個少年要叫我露思利婭·安西婭,我明明是大家口中的狂戮野獸。”
安西婭痛苦的抬起頭看著自己身前的少年,臉上逐漸流露出不安的表情。
“我是狂戮野獸……對嗎?”
“或許是吧,你在大家的心目中或許一直都是狂戮野獸,但是在我心中卻是露思利婭·安西婭。”
安西婭抬起右手摸著自己的臉。
“我是……安西婭,露思利婭·安西婭。”
“是的。”
我蹲在她的面前,看著她一臉無助的樣子。
(這就是她的心鎖嗎,因極其暴力的戰斗風格而被稱呼為狂戮野獸,僅憑這一點就讓她在斯域達麗這里名聲大起。)
(再加上令人恐懼又羨慕的實力,沒有人會記不住她,只是,大家記住的只有名為暴力美學的狂戮野獸存在,而遺忘了她作為一個人,名為露思利婭·安西婭的存在。)“需要我搭把手站起來嗎?”
安西婭失神落魄的看著我,又看著我伸過來的手。
“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
“我只是想盡自己所能來幫助你,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露思利婭·安西婭,也許你真的成為了大家口中的狂戮野獸,但是現在,在我面前的確確實實是一位名為露思利婭·安西婭的傭兵。”
安西婭不知為何拍開了我的手,為了遠離我向後倒去後挪動了一段距離。
“不是的,大家喜歡的只有狂戮野獸,大家聊天的對象只有狂戮野獸,大家喜歡的、仰慕的只有狂戮野獸。”
“名為露思利婭·安西婭的那個女孩已經死在了人海之中,沒有人能記起來。”
“露思利婭·安西婭,已經……已經死在了戰場上,死在了……自己……自己所保護的人的手里……”
說著說著安西婭流露出了淚水,說話聲音逐漸顫抖嘶啞。
“女孩伸出的手……無人會給予回應,只有刀上染血的人才會備受矚目。”
“曾經的朋友們一個又一個離開,只剩下雇主和同為傭兵的那些人在我身邊,大家對我的阿諛奉承我已經討厭了,我厭惡了啊。”
“我不想……不想再獨自一人,活在這個城鎮,名為露思利婭·安西婭的女孩已經死了啊!”
安西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會說出露思利婭·安西婭這個名字,當時的我只知道,我應該這麼說,應該這麼對你說。”
我走上前去將手放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用手指抹去她的淚水。
“一直都在,安西婭一直都在,放心吧,我會幫你找回來的,那個名叫安西婭的女孩會回來的,所以說別哭了,好嗎?”
安西婭看著眼前的少年,就如同曾經拯救過她的人一樣,露出溫和的笑容蹲在她的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靠坐在街邊,眼神空洞無力的抬起頭,看著眼前一臉和藹的男人。
“我……名字……是,露……露思……利婭·安西……安西婭。”
男人聽聞左右看了看,發現過往的人都不曾看她一眼。
“很好聽的名字呢,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嗎?”
“爸爸……媽媽……不要我了……他們嫌棄我是……累贅。”
男人蹲下身子,看著面前雙眼無神的少女伸出了自己的手。
“要和我一起走嗎?”
“走……?”
“嗯。”
男人笑了笑,對於少女來說臉上那抹笑容甚至比正午的陽光還要刺眼。
“我……我想回家……”
“那我幫你找到爸爸媽媽,如果他們不接受你你還願意跟我回家嗎?”
少女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
“嗯……”
少女勉強的抬起手,輕輕搭在男人伸出的那個手掌上。
“先暫時跟我回家吧,我去幫你找關於你父母的消息,你在我家好好休息,這樣子可以嗎?”
“嗯……”
男人又靠近了一點少女。
“自己方便走動嗎,需要我抱你嗎?”
少女看了看自己的腳,隨後忍痛的說道。
“我自己……可以……”
但是男人沒有聽她說的話,直接將她抱起來。
“回家一邊吃飯一邊幫你塗藥吧,不要勉強自己了,好嗎?”
男人抱起來說完話後看向了自己懷中的少女,但是此時的少女早已陷入沉睡。
“辛苦了,我會幫你找到父母的消息的。”
晚上,房子門口外。
那位男人和一些身著披風的人交流著獲得的情報。
“少女的父母都死在戰場上了,這個消息可靠嗎?”
“千真萬確,少主,我們還詢問了當時少女被拋棄那片地區的人,早在幾天前就見到了那位少女被丟棄在那里,而且那少女的父母還很大聲的罵道沒有這種女兒,要將她遺棄。”
男人捂著嘴沉思了片刻。
“那片地區很多人都聽到了那對夫妻的罵聲,但是很奇怪的是有一人提供的信息有所不同。”
“有什麼不同?”
“一個在街邊的男子觀看了全程發生的事情,當時的罵聲嚇走了很多的人,但是唯獨那個男子想知道事情的全部過程所以一直躲在不遠處觀看著。”
說完男人身邊的幾位穿戴披風的陷入了一絲沉默。
“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少主……那個男子說,在那對夫妻離開前不久就已經停止了對他們女兒的罵聲,發現四處無人後緊緊地抱住了那個少女,而且似乎又說了什麼,但是距離太遠聽不見內容。”
“你是想說他們並非故意而為嗎?”
“是的,少主。說完之後那對夫妻就匆忙的離開了現場,只剩下少女一個人坐在街邊。當時那對夫妻離開的前將少女藏了起來,離開後不就就出現了幾名的士兵走過那條街道,再過不久,就是我們所收集到的他們兩人死在了戰場上。”
男人聽了這個消息後大致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全部過程,思考過後說了出來。
“大概是逃兵吧。”
“你是指那位少女的父母嗎,少主?”
“是的,也許我猜測的可能有誤,但這是唯一說得過去的解釋了,士兵們又恰好出現在那里,唯一說得通的就只有逃兵一種說法。”
“可是為什麼要當逃兵,明明知道必死的。”
男人回過頭看向房子二樓少女所在的房間。
“戰場一直都是九死一生,為了女兒而離開戰場說明他們已經把全部都寄托在了少女的身上,也許他們希望少女不要像自己一樣成為一名戰士,即使一生碌碌無為,她依然是他們最愛的孩子。”
男人回過頭看向那幾位披著披風的人,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掛飾,掛飾里面正是三人的畫像,雖然模糊不清,但是依舊能夠分辨。
“早在你們來之前我就已經有所猜測了,怨恨自己女兒、丟棄自己女兒的父母是不可能將這個給她的。”
“在街道上咒罵自己的女兒就是為了讓大家覺得他們不是稱職的父母,丟棄在街道上就是為了不讓士兵們根據自己的家找到自己的女兒,但是也說不過去,為何要丟棄在街道上……”
男子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情。
“也許有人心軟就會將她收留在自己家中,可是為什麼他們敢賭真的會有人收留他們的女兒。”
“真的就是走投無路了嗎,對於他們來說,再去收集一些消息,去他們的家中搜索有用的消息,有消息了就立刻回來。”
披風眾人:“是!”
說完後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咔嚓”
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少女看了過去,看到早上那位男人依舊一臉和藹的看著自己。
“好點了嗎?”
“謝謝……好多了。”
“我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你的父母他們……”
“我知道,父母離開的時候和我說過他們的事情了。”
站在門口的男人感到很驚訝,但是臉上並沒有露出過多的神色。
“那為什麼一開始欺騙我說被遺棄了。”
少女聽到這哭了出來。
“因為……因為我想活下去,爸爸媽媽已經……已經拜托我要活下去了,我不能讓他們失望,無論他們在哪,我都不想讓他們失望。”
“活下去嗎,一直以來一個人生活在街邊很不容易吧,時間不早了,明天我會做好早餐來你的房間的。”
少女眼角紅潤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你不討厭我這種人欺騙了你嗎,不討厭我利用了你嗎,明明我對你說了謊。”
男人笑了笑沒說什麼,走到床邊坐下後用手巾擦了擦少女的臉頰和眼角。
“我曾經也和你一樣不擇手段的活下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從前的自己,既然我決定要讓你住下來了就不會改變這個想法,當然我也不會阻止你離開這里,但是,這里一直歡迎你。”
少女靠過去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謝謝……謝謝你,謝謝你幫我完成了爸爸媽媽們的願望,謝謝……”
男人默默地撫摸著她的頭,安撫著她的心情。
“我是安西婭,露思利婭·安西婭,一直都是,她沒死,她依然存在著。”
安西婭說完一把摟住了我的脖子,但是一絲力氣都沒用出來。
“謝謝你,我找到了,找到露思利婭·安西婭了。”
在她摟住我的時候感覺到了手腳的鎖鏈越來越輕,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鎖鏈正逐漸透明消失。
(解開了,心鎖。)
“沒事的,我不會忘記你的存在,如果我忘記了的話你再次將我用鎖鏈鎖起來吧。”
“露思利婭·安西婭的鎖鏈不會鎖住幫助自己的人。”
“那狂戮野獸呢?”
“狂戮野獸存在於人們的心中,但是我在你心中一直都是安西婭,這是你的說的,我不會忘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從別人那里聽到自己說的話還是很羞恥的。
“那我們回去吧,露思利婭·安西婭。”
“你不喜歡我的名字嗎?”
“喜歡啊。”
“那為什麼不叫我安西婭。”
“嘶……安西婭,我們回去吧。”
“嗯。”
我打開傳送門,安西婭看了我一眼後走了進去,而我緊隨其後。
回到城鎮門口原先戰斗的地方,安西婭看了一眼周圍,發現只剩兩個人站在原地,不知是害怕還是期待,他們站在血海之中一動不動。
“你們為什麼還在這里,戰斗已經結束了。”
路人A:“我們……我們……動不了。”
“為什麼動不了?”
安西婭看了一下周圍,地面和城牆全是被破壞的痕跡,屍塊和血液遍布了各地。
“啊……抱歉,狂化的時候控制不好自己,常有的事,不要在意。”
安西婭一遍尷尬的笑著一邊撓頭。
路人B:“沒……沒事的,狂戮野獸,能……能看到你的戰……戰斗也是十分榮……榮榮……榮幸的一件事。”
盡管話是這麼說,但是當事情波及到自身的時候心里面就不是這麼想的了,大家是想來看狂戮野獸的戰斗,而不是想成為狂戮野獸手下的亡魂。
路人A:“狂戮野獸,我想問一下,關於你們的戰斗。”
“嗯,我輸了。”
安西婭轉過身看向身後的我笑了笑,然後又看向那兩個路人。
路人A:“不是吧,你真的輸了嗎,輸給那個少年。”
路人B:“我感覺有點不切實際。”
安西婭搖了搖頭。
“輸得一塌糊塗,不管是哪方面的,而且我也……不,沒什麼。”
安西婭臉色稍微紅了一下,將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出去一時間還無法做到。
和兩個人說完後安西婭轉過身向我走過來。
“答應你的事情就要做到,你想知道關於糧食換人的這件事我會完完整整的告訴你的,放心吧,而且我也可以帶你找到那個人。”
“真的嗎,謝謝你安西婭。”
安西婭不熟練的握住我的手腕,似乎是緊張的心情讓她力氣越來越大。
“那個,我的手又要斷了……”
“其實……以後不管有什麼想知道的,我能做到的都可以幫你的,所以說以後多來這里看看我也是可以的……”
“安西婭……我的手,手。”
“我之後還是會繼續作為一名傭兵在這個城鎮的,所以說……”
“骨頭……斷了……”
“請你多看看我吧,不過我不再是作為狂戮野獸的存在,而是作為露思利婭·安西婭的存在了。”
說完話的安西婭看著我,此時的我早已疼的說不出話,雙腳發抖的站在她面前。
“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
“說話啊,周十夜,你怎麼了,你還好嗎?”
“……”
安西婭的右手依然緊緊握住我的手腕不肯放松,同時還用左手打在我的肩膀上劇烈的晃動著我。
我勉強的抬起手指了指我左手的手腕,然後整個人徹底倒了下去。
意識到做錯事情的安西婭連忙松開了手,用手拍著倒在地上的我的臉。
“醒醒,周十夜,周十夜!!”
兩個被嚇得動不了的路人看到這一幕後想盡快的離開現場,但是腿腳還是不聽使喚。
路人A:“這……她這幅樣子完全沒有了凶狠的模樣。”
路人B:“不要說這麼多,我們能活下來全是運氣好,到時候讓她不開心我們也得被四分五裂,現在閉上眼睛就好了。”
十幾分鍾後,我從一片地上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欲哭無淚的安西婭在我臉上,說實在的一張冷美人的臉龐卻有著凶猛的肌肉,反差確實太大了,但是內心依舊保持著善良,只是被掩藏了起來。
“你醒了,周十夜,太好了,要是你醒不過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安西婭又一次的摟住了我的脖子,臉沒過多久就開始逐漸變紫。
“氣……氣……”
我慌里慌張的用左手拍了拍她的背,結果拍的一瞬間劇痛從手上傳了過來,又慌張的換成右手拍她,過了好一會安西婭才松開摟住我的手。
(又要死了……出其不意的行動才會造成最大的傷亡,這句話果然沒錯……)
(這樣子嗎,我完全不懂這些,用大面積的傷害的魔法也能夠造成最大的傷亡吧,弟弟。)
(……你至今為止都做了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去管,但是以後不准這樣子了,知道了嗎。)
(唔……好吧,聽弟弟的,但是弟弟有些時候也要給姐姐我一些補償哦。)
(我幫主人拒絕你了,不用謝。)
我一臉無奈的看著趴在我身上的安西婭。
“能起來嗎,安西婭,我們該回去了。”
“抱歉,我只是擔心你……”
我治療好手腕後發現原先的那兩個人已經離開了現場,不過本身也沒有想過要將這些事情掩蓋住,現在主要的目標還是回到她們的身邊先。
在走回城鎮的路上我用視域確認了一遍馬車上的情況,但是沒有發現緒鈴和兩個妹妹的身影,即使在周圍掃視了一遍也沒發現身影。
我打開傳送門急忙的牽著安西婭的手跑了進去。
戀:“十夜,她們!”
“她們去哪了。”
戀:“你不在的時候有人走過來我們這里,兩個戴著兜帽的人和我們說他們知道關於白洛村莊糧食換人這件事,也清楚的說出了青雪華·緒鈴她們父母的名字,兩個妹妹聽到父母的名字一下子就吵鬧的要去找,而緒鈴也急著去復仇,無論我們怎麼勸阻都沒用。”
安西婭:“我知道那群人的位置,需要我帶你們去嗎?”
“麻煩你了,安西婭。”
玫瑰&風咲:“十夜……”
玫瑰和風咲一臉失落的看著我,似乎覺得是自己沒管理好她們,我走上前去揉了揉她們的頭。
“沒事的,這不怪你們,畢竟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助她們,只不過她們的行動一直都出乎預料。玫瑰,你的劍呢?”
玫瑰:“我把劍借給了她,因為我們要等著你回來,所以就沒跟著她們一起去。”
我手中復現出弑神匕首遞給了玫瑰。
“試著按照心中所想變換一下武器。”
玫瑰想了一下,手中的匕首一下子切換成了細長劍。
“嗯,你先用著這個武器,過幾天再給你一把武器,專屬於你的,那我們立刻出發吧。”
我們上了馬車,玫瑰駕駛著馬車按照安西婭指的方向駛去,途中風咲抓了抓我的衣服。
“十夜……”
我牽起風咲的手揉了揉,安撫著她不安的心情。
“怎麼了嗎,風咲,看你一直不安,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風咲點了點頭。
“十夜,青雪華·緒鈴離開時我觸碰到了她同時在她身上賦予了透視,但是她到了一個地方停下來後主動解除了和我的鏈接。”
“主動解除的嗎……那問題就很大了,她自己應該很清楚風險性,卻選擇了解除你們之間的鏈接。”
“十夜對不起,如果我能記住具體位置的話,但是鏈接斷開的時候她的視角是在我們的下方,這個我可以確定的。”
我將風咲抱在腿上輕輕抱住了她。
“不要自責了,風咲一直都很努力,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乖孩子,謝謝你提供的消息。”
風咲沒有說話,把頭埋在我的懷里,我輕輕的吻在了額頭上,風咲的尾巴也慢慢的圍了上來。
“就是前方的飯館。”
隨著安西婭的說話聲,玫瑰將馬車停在了一處飯館前不遠處的街邊,戀和風咲將武器顯現出來,玫瑰也將一只手搭在弑神上,隨時准備出手。
“你們跟在我身後,一般他們見到我都會設下防備,平時這里是作為一家普通的飯館,但事實上他們經常頒布一些委托和交易,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
大家紛紛看向她點了點頭。
推開門一走進飯館,坐在餐桌位置的許多“客人”齊齊的看向了我們。
飯館老板高興的走過來到安西婭的面前。
“狂戮野獸好久不見,聽說你和一個少年決斗,不過他肯定在你手上撐不過一分鍾就死了吧。”
安西婭沒說話,默默地點了點頭。
圍觀的群眾們見識到一個人僅僅在一瞬間就變成屍骨無存的血霧後紛紛跑回了家,許多的人都被這一幕嚇破了膽,躲在家里不敢出聲不敢張揚,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目標。
他們熱愛的是殘虐的表演方式,而不是毫無征兆的死亡。
“那麼狂戮野獸這次來是有什麼事嗎,而且你身後的這四位生面孔是?”
我時不時稍微撇過臉看向安西婭,每當飯館老板說出狂戮野獸這個名號的時候安西婭臉上的表情都會有一絲絲的抽動。
“他們是初來乍到的新傭兵,他們給了我錢讓我幫他們找一份能夠名聲大起的委托,一直以來都只有你這里的委托能夠讓人滿意。”
老板用著懷疑的目光看著我們四人,我們故作靦腆的站在安西婭的身後,看到我們攜帶不知名的武器在身上還是有些提防,但是每個來到他這里的人都會這樣子所以老板也沒有太過在意,掃視了我們一遍又和安西婭聊起天。
“你說得對,我們飯館的位置雖然不好,但是給予的委托一直都是最好的,名氣、金錢、榮譽,想要什麼都可以通過完成我們這里的委托來達成。”
“嗯,所以我才會來到這里。”
老板又看了我們一眼,隨後略帶挑釁的說道。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身邊有半獸人,明明半獸人可以做一個好價錢售賣出去的,真是太可惜了。”
“比起她們本身的價格,她們給予了我更多的錢,不然我確實會將她們當做商品賣給你。”
突然安西婭的臉色一變,但是現在的她還不能回頭看向身後的周十夜,她清楚的知道,如果不將這個話題移開,那麼在一瞬間飯館會被鮮血染紅。
戀和風咲感知到周十夜身上散發出的惡氣被嚇的尾巴炸毛,極力控制臉上的表情,只有玫瑰一人感受不到惡氣,但是看到戀和風咲緊張的神色就知道現在的十夜隨時都會動手。
“別說這麼多了,我們這次想接個委托,順便了解一件事。”
老板高興的笑道。
“當然,你看看這些委托有沒有合適你們的,如果完成的出色我會免費告訴你們想得知的消息。”
老板回到櫃台,從櫃台下方取出幾張紙將委托散在桌面上供我們查看。
我沒有多說什麼,復制出五袋金幣丟在了桌面上,看到袋子里面的金幣老板眼睛直直的打開著。
“這位少年如此大氣,你想知道什麼情報我們都可以告訴你。”
我將手撐在櫃台上看著老板。
“既然你們會收購半獸人,那麼就會售賣,我想買三位半獸人,你看是否合適?”
老板聽到我的話停頓了片刻,隨後面色平靜的說道。
“我們是不售賣的,我們只是買來……”
我又將十沓金幣丟在桌面上。
“買來當做奴隸……”
又丟出二十沓金幣在桌面上。
“你想要什麼奴隸盡管來,我們任您挑選。”
我面色平靜的看著老板,我們五個人一路跟著他走到後院,老板割破手指將血液滴在地面,隨著血液低落,一個發光的魔法陣顯現了出來。
“各位請跟我來。”
跟隨著他走進魔法陣,眨眼的瞬間便來到了地下深處,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味讓我想起了當時在貿易城鎮所遇到的事情。
我跪倒在地上止不住地嘔吐,老板看到看到我這副模樣不禁的笑出了聲。
“哈哈哈,看來還是太年輕了,我們這里確實環境不是很好,但是半獸人的種類卻是眾多,想要什麼挑選好付錢即可。”
我跪在地面上,手觸碰到的地面已經逐漸開裂崩壞。
(清醒一下,大家都在這里,不要失控啊主人。)
(弟弟,不要迷失在這里了,如果你真的破壞了這里你會後悔一生的。)白虹試圖操控十夜的身體,但是接管身體的一瞬間就被逼迫出來,現在的十夜已經陷入了癲狂和恐懼當中。
(戀、風咲、玫瑰,立刻喚醒主人,快點!不然來不及了!)戀和玫瑰匆忙的將十夜扶起,用手巾擦了擦十夜的嘴角後兩人分別吻了上去。
“十夜,是我啊,月明月白·戀,你不是說好要在我身邊的嗎,清醒一些。”
“是啊十夜,我們這些人還沒和你走完一生,我們還需要你。”
老板看到這副模樣後向開口詢問,卻被安西婭走到身前擋了下來。
“不要過問太多。”
一想到有這麼多的錢老板也沒想太多,便走到一旁等待著事情結束。
風咲牽著十夜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不斷控制著十夜的手撫摸自己的臉,盡管臉上沾染了腐臭的氣息和泥土依舊不肯停下手。
“十夜,十夜,你不是說好要陪伴風咲的嗎,不是說了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風咲的嗎,十夜的話在風咲心中是最真實的約定,風咲相信十夜不會欺騙我的,醒醒好嗎,十夜。”
“還是無法操控嗎,彩虹石。”
“沒辦法,現在的主人又陷入了當初的恐懼之中,身為災厄的你也許可以嘗試著去接管主人的身體。”
“我知道了。”
周柔說完消失在白虹面前,僅僅片刻又出現在了白虹的面前。
“不行,自身抗拒的意識太過於深沉了,怎麼辦彩虹石。”
“如果無法阻止的話,主人會無差別殺死這里所有人的,如果真這樣子做了我會強行接管身體的。”
“你瘋了彩虹石,為了這些草芥人命,你不惜破壞弟弟的意識,強行接管身體是會造成不可逆的意識毀壞,你不清楚嗎!?”
“如果主人知道自己做出了殘害無辜者的這些行為他甚至會去自殺,你有想過嗎!我不希望再次看到他死在我面前!”
“再……次?你什麼意思,你不是會復活嗎,為什麼他真的死去了,到底經歷了什麼你說啊,彩虹石!”
白虹低下了頭,劉海遮住左半邊的眼睛,臉上盡是失落的表情。
“我……”
周柔抓住白虹的肩膀崩潰的向她問道,但是白虹閉口不談。
“死吧。”
眾人聽到了十夜的聲音,但是從十夜口中傳出的聲音極其冰冷,沒有任何的感情。
一瞬間黑焰覆蓋了老板的身體,慘叫的聲音都沒發出就死了,身體在十秒不到的時間便燒成了灰燼。
“殺光,這些殘害生命的人,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