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珺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隨後瞟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八點多了,嗯,這場晚宴已經進行一個半小時了。
魔都不愧為我國的經濟中心,宴會風格也多有歐美風格,也就開場時有一個人上台講了幾句,並不冗長,也就一兩分鍾的時長,隨後宴會便正式開始了,並不像我國傳統風格的你方唱罷我登場,領導一個接著一個,排排坐,吃果果,沒完沒了的,光是領導講話就占了半個晚宴,惹的人煩躁。
齊道榮有次出差到帝京匯報工作時,想著小齊珺還沒見過天安門,便一同帶他做上了飛機。
期間小齊珺雖然如願以償地去過了天安門看完了激動人心的升旗儀式,但也無可奈何地被帶著作為家屬一同參加宴席。
後來齊珺想起,總覺得老爹帶他去帝京肯定不是懷著什麼看天安門的好心意,而是讓他作為一個分散注意力的小家屬。
帝京不愧為我國的政治中心,一身文化傳承源遠流長,連帶著熏陶其中的領導人們。
領導人們設宴或者會談時,卻是都喜歡去什麼“一石居”、“清泉苑”,俱是高雅的緊,內中裝飾布置,亭台樓閣,讓小齊珺想起了之前去看過的姑蘇園林,兩者的氣韻外觀,倒是相似的很。
落座後便有幾位身姿修長穿著旗袍挽著發髻的年輕小姐姐們給小齊珺及其他人們表演茶藝上茶,席間高雅仕女端坐於屏風之後,只留一雙纖纖素手與外,竹箏嘶鳴,伴以席中幾位靚麗女子的款款歌舞,窗外鳥鳴陣陣,眾人品著雨後龍井,端的是享受的很啊。
但是小齊珺卻有些坐不住了,大人們說的話,他聽不懂,又沒有電視去播放他喜歡看的《海綿寶寶》,席上的江南小吃雖是可口的緊,但他早已吃的肚兒滾圓,於是他坐不住了,向父親小聲道了句尿急,便溜出了宴席。
小齊珺上完廁所後並不急著回去,而是在園林假山溪水旁漫無目的地溜達著,尋些如鳥窩花貓等好玩的事物。
卻是真讓他尋到了一個蹲在鯉魚池旁的小胖子,年齡跟他差不多大,想來也是被迫參加這等宴席的。
兩人與那鯉魚池中的鯉魚玩的不亦樂乎,那鯉魚肥頭肥腦,說是鯉魚,不如說是豬魚,並不怕人,在水下看到有人過來,便主動湊到岸旁,任由兩個小孩伸手撫摸魚嘴,想來是被人從小到大喂養地熟了,兩人愉悅地玩樂著,直到家人前來找尋,才依依不舍地相互告別。
小齊珺對那次的帝京之旅,並不記得天安門多麼宏偉壯觀,也不記得宴席地點多麼清雅別致,只記得那個面目都被遺忘地有些模糊的小胖子,跟那一池呆頭呆腦的肥鯉魚,他有些不安地回想起他跟小胖子從梨樹下抓到的蝸牛,並投喂到了鯉魚口中,不知道鯉魚兄吃了後能否習慣?
說回此刻齊珺正參加的晚宴,因為是參照的歐美風格,場上眾人其實在男人講完話後,便又離開了座位,端著酒杯,四處為自己的目的而尋人攀談著。
歐美宴會有自助餐的感覺,參與者若是餓了,便自己去長桌上尋些甜甜圈脆薯片苹果派等來果腹,但傳入中國後,國人根據自身的飲食習慣做以改變,增添了大量熱食如現烤的牛排羊排,以及提前處理好的龍蝦蟹肉,侍者們源源不斷地走動著,替換掉冷了的食物,扔掉,然後重新端上新鮮出爐的美味,整個長桌都始終保持在一個熱氣彌漫的溫暖狀態。
齊珺除了剛開始落座時,有人前來攀談,其他時刻,四周便是保持在一個較為安靜的狀態,這是由於歐美習慣上的社交禮儀,人們默認在宴會上坐在座位上的人正在休息,所以並不會貿然前去打擾,那是極其不禮貌的,所以齊珺可以好好享受幾分清靜。
齊珺向四周看去,在昏黃的燈光下尋找著蘇雪湄的身影,他想回去了,也想她了。
可無論他怎麼找,都沒能如願以償。
台上婉轉演奏的德利布–《花之二重唱》沒能撫平齊珺略有些焦急的心情,他猛地站起身來,欲要離開座位。
突然,他感覺自己的頭頂在一團巨大的軟肉之下,一陣熟悉濃烈的芳香襲來,他終於平復好了心情。
“珺珺,怎麼了?是累了嗎?”女人就那麼站在座位之後,一雙藕臂摟住他的脖頸。
“嗯,阿姨,我有些想走了,我們回家吧。”齊珺轉過頭來,抬頭看向女人的那張略施粉黛、睫毛修長的鵝蛋臉。
“珺珺,別急,一會兒啊,阿姨帶你參加的晚宴才真正開始了呢。”女人抿了抿嬌嫩溫潤的櫻唇,輕輕一笑,便牽動著齊珺的心髒,真是一個美艷誘人的極品尤物啊。
什麼?這個晚宴不是已經開始一個多小時了嗎?阿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一場嗎?
齊珺有些疑惑,在心里想道。
他強行壓制住內心向蘇雪湄問個清楚的想法,人類都是喜歡不確定性的驚喜的,這也是近些年來盲盒流行的原因。
就這樣,蘇雪湄坐在了他旁邊的座位上,二人聊著天,靜靜地等待著蘇雪湄口中真正的晚宴。
十幾分鍾過後,一位身穿精致西服的寸頭侍者走到了正與他人侃侃而談的矮壯男人身旁,矮壯男人見狀,帶他走到了一旁,周圍的人識趣地沒有跟著湊上來。
男人收起臉上憨態可掬的笑容,問道:“怎麼了?”
侍者微微鞠躬,說道:“董董事長,時間到了。”
有著可笑稱呼的董董事長的男人看了看腕表,隨後步伐沉穩地重新登上了舞台,他吩咐下屬將歌劇院內的燈光調亮,頓時,全部人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但不知道為什麼,齊珺注意到那人的目光在自己這里停留了幾秒鍾,但也就幾秒鍾,那人好像在確認什麼事情,他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便開始在麥克風前講話,態度親和,富有感染力:
“各位領導,朋友們,我很榮幸今晚能與諸位度過一段令我獲益匪淺的愉快時光………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本次晚宴到此結束,期待下次與諸位的再次相見!”
說罷,台下便是想起熱烈的掌聲來,董董事長面帶和藹的微笑,與場下眾人一一揮手致意,仿佛多年的老朋友,最終,他在一眾工作人員的簇擁之下,消失在了舞台旁一處不引人注意的懸梯里。
這次晚宴的時長無疑比正常晚宴還要短了半截,場中眾人也有意興闌珊之輩,他們相約別處繼續一聚。
齊珺看著在侍者帶路走向歌劇院外的上流人士們,眼上亮晶晶的,這無趣的晚宴終於要結束了呢。
齊珺高興地立馬便要站起身來,他剛欲行動,便被身旁一只纖細但極為有力的玉臂止住了動作,隨即一陣嫵媚的聲音響起:
“珺珺,先別急,再等一會兒。”
這種感覺可真是煎熬啊,就好比放學了其他小朋友都有人接,就你一個人焦急無助地尋找自己家長的身影,可是並無收獲,偏偏你的老師又不讓你一個人走,說這不安全。
齊珺不滿地重新坐回了座位之上,拉他的人是蘇雪湄,他內心生不出反抗與埋怨的念頭,只得把這口怨氣灑在勒夫歌劇院主辦方身上。
他開始重新巡視起在先前已經看過無數遍的歌劇院內部,牆上的大師名畫已經不能再激起他的瞻仰之心,那哀婉優美的詠嘆調也不再讓他的內心激起半分波瀾。
他注意到場上還有大約三十多人沒有離去,而是正如他一般坐在座位之上休息。
是年紀太大體力不支了嗎?齊珺一時還真沒有想到原因。
“戴上這個,跟我走。”齊珺愣神之際,身旁的蘇雪湄卻是不知道從哪拿過來了一只半臉面具,遞給了他。
面具是用陶瓷制作而成,略有些沉重,金黃的底色配以艷麗詭異的花紋,那精細的造工讓齊珺突然產生了一種這個面具的藝術層次不低於三星堆面具的錯覺。
齊珺接過面具戴於臉上,遮住了上臉,只留嘴巴與眼睛在外,他體會著面具與皮膚交界處那冰涼的觸感,回頭望向蘇雪湄,卻見後者也是帶上了一個面具。
蘇雪湄的也是一個半臉面具,只不過跟他的相比,那繁花燦爛的花紋,給予了蘇雪湄一股高貴但又妖艷的女王氣質。
她的面具不厚,看樣子,似乎是硬紙板做的,比齊珺的面具要輕上不少,齊珺不由在心里暗自誹謗了蘇雪湄一句。
蘇雪湄挽住齊珺的手臂,緩緩離開座位,他們面前,已經早已有人也帶好了面具,不過有的是全臉,有的僅僅只是遮住一個眼睛,類型少有相同,令齊珺有些忍俊不禁的是,他看見了一個帶著蝙蝠俠面具的男人。
原來大人們也很喜歡那些酷酷的東西啊,他心想。
齊珺與蘇雪湄隨著人流,慢慢走向了先前董董事長消失的懸梯,懸梯之上也鋪有羊毛地毯,女人們的高跟鞋落在上面,不會發出丁點響聲,這讓不單是高跟鞋外形控還是高跟鞋聲控的齊珺略微有些遺憾,他尤其喜好高跟鞋鞋跟敲擊在地面之上的那股清脆響聲,光是聽著,都會羞恥地令他忍不住發情。
眾人上了樓,齊珺才知道這個歌劇院竟然還有二樓,二樓的裝飾跟一樓的藝術內斂相比,多了些奢靡豪華,入目之處,不乏有黃金寶石點綴的各樣藝術品。
兩位侍者在懸梯口不遠處的小門前等候著眾人,進門的人一一遞出一張黑色的請柬,一位侍者在用專業儀器進行防偽驗證,另一位,則是將遞出請柬的客人帶到了一旁的小屋,進行嚴格的電子儀器探測,在客人交出手機眼鏡等物品之後,才在侍者的深鞠躬下,步入內門。
齊珺見到那嚴苛檢查范兒,心想里面難道是要舉行各國峰會嗎?
用得著跟拍電影似的搜得那麼仔細嗎?
齊珺都做好被搜身的准備了,但沒想到侍者看到蘇雪湄之後,竟是搜查都不搜查二人,便在深鞠躬中將兩人讓到房門內里。
推門進去,只見一個通體高達五米、由施華洛世奇水晶制成的枝形吊燈,傾斜出如瀑布一般的盛光,房間並不大,看樣子也就能容納五十人左右,但內里裝修設計可謂是將享受理念詮釋到了分毫。
恰到好處的柔和音樂,與擺酒的貌美女郎們一同婆娑在場中,先前進來的人早已坐在了柔軟的真皮沙發上,等待著真正晚宴的開始。
待得眾人全部落座,一人緩緩走到了眾人的視野之前,齊珺一眼便認出是那個講過兩次話矮壯男人,只見他此時戴著一張老虎半臉面具,齊珺並沒有覺得面具賦予了男人一種搞笑滑稽的感覺,相反,齊珺覺得此時的男人,真就像一只擇人而嗜的猛虎,似乎在這里。
男人才撕去了在樓下那和藹可親的虛偽偽裝,露出了真正的獠牙。
男人露出的臉龐面帶微笑,他環視了一圈,隨後朗聲說道:
“首先,歡迎各位前來參加真正的晚宴,能聚在這里,說明大家日後都是真正的朋友了,我們分享資源,為朋友創造便捷,攜手共進對我們來說不是一句口號,而是我們最初聚在一起的時候,的真正目的,今天有幾位新的朋友加入我們,所以對於我們今晚要玩的‘公主與騎士’游戲,我會講述一遍游戲規則,還請新來的朋友認真聽一下,這樣才能讓我們一起享受快樂。”
男人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
“游戲開始時,我們會隨即抽選出八位先生扮演騎士,然後分別進入特定的區域。”
男人邊說著,邊指了指眾人沙發圍繞著的空地,空地處在燈光的照耀之下,分出了八塊區域,各自以字母A到H劃分。
“然後呢,我們八位扮演公主的女士,會抽簽決定進入哪個區域,友情提示一下,參加抽簽的女士,不僅有今天參加晚宴的女士哦,還有我們為滿足某些朋友的願望,而特意邀請的神秘嘉賓,哈哈,畢竟我們聚在一起,就是為了享受快樂的嘛。”
男人說著,爽朗一笑,場中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緊接著,男人開始以耐人尋味的口吻繼續說著:
“好了,介紹完准備工作,我要說具體玩法了,嘿嘿,具體玩法就是每位公主可以使用任何肉體上的手段,包括語言,但不可以真正的插入,只要讓對應分配到的騎士射精,就算是勝利,按照射精的先後順序,公主們會依次獲得從八到一的分數,十五分鍾一輪,一共三輪,每輪結束後公主重新抽簽,待結束時分數最少的三位公主為輸家,作為懲罰,輸掉游戲的公主不能拒絕今晚的每一個要求,而贏下游戲的公主自然也會有豐厚的獎勵。”
場上的氣氛被迅速調動起來,男男女女之間充斥著曖昧的感覺,屋內的溫度明顯比一樓還要高上一些,這使得許多人一進屋就脫掉了外面的外套,露出內里的襯衫,女性們更是將上衣敞開,包裹住雙峰的文胸若隱若現,場上灑滿了情欲的味道。
緊接著,講話的男人卻是隨眾人一同坐在了沙發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面帶禮貌微笑的年輕女郎,她接著繼續說道;
“我們之所以今天能夠共同享受,都是因為最初做出最困難的決斷,帶領我們走向勝利的,是董虎董事長的明斷,來,讓我們祝董虎董事長健康,干杯吧!來,我來致辭:祝董虎董事長,健康常勝!好了,事不宜遲,相信各位都等不及了,讓我們,開始抽簽!”
眾人的情緒迅速被點燃,在女主持人說祝酒詞時,他們就一同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向董虎遙遙一敬,隨後便將杯中琥珀色的瑰麗酒液一口飲了下去。
在酒精的推動下,他們失去了平日里的穩重端莊,可以說是有些興奮地從隨後過來的侍者盤中抽取紙條。
從董虎要說玩游戲時,齊珺就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而等董虎說完游戲規則後,齊珺是既驚訝又興奮,這不就是赤裸裸的聚眾淫亂嗎?
他看到場上有一位是他爸爸齊道榮認識的一位領導,職位……好像是工商管理局的局長,他認出了那人,不過那人應該沒認出他來,政壇之人也要知法犯法嗎?
他想。
但當他飲下杯中香檳後,這股不安迅速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異樣的亢奮情緒,齊珺立馬警覺了起來,他也是跟著蘇雪湄喝過好幾次酒了,對自己的酒量還是有一定認知的,自己不可能喝那麼點酒就進入狀態。
齊珺感覺自己的大腦似乎轉的也有些慢了,他感覺渾身上下似乎有一把烈火在燃燒,他看著周圍人裸露臉龐上的明顯紅暈,搞不好,這里面還有春藥。
齊珺沒想到小說里面的事情那麼快就發生在了自己身上,並且這春藥見效還那麼快,看來科技進步也真是神速啊,呵呵。
齊珺轉身尋找蘇雪湄,發現蘇雪湄竟是不知不覺間又消失在了他的身旁,看來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場的男士大約有二十多人,而女士們僅有十多人,兩部分人被分開抽簽,先生們留在現場,而女士們則又重新走出了屋內,在屋外抽簽,抽完之後如果沒抽中再回來,齊珺推測這應該與那些女性神秘嘉賓有關。
齊珺隨著身邊的男性們一同抽簽,在酒精與藥物的推動下,他的手指有些顫抖地打開了紙簽,是空無一字的一張白簽,他自嘲一笑,自己的運氣向來不好,這也沒出乎他的意料,他努力平復好心情,看向四周,有人因抽中而手舞足蹈,有人卻因沒抽中而捶胸頓足、暴跳如雷,看來這場真正的晚宴正將人類內心最赤裸的想法暴露地體無完膚。
正當場上男性或糾結或期待之時,未曾參與抽簽的董虎突然冒了出來,他的嘴角突然露出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奇怪弧度,隨後他清了清嗓子,說道;“看來各位先生們已經抽完簽了呢,我們屋外的女士們也抽完簽了,友情劇透一下,今晚,我們的“女王”也會參加游戲,不知道哪位先生有機會一親芳澤呢?”
說罷,董虎拍了拍手,只見他身後的房門被重新打開,里面走出了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穿著性感又暴露的情趣制服的美女,她們身姿曼妙,步伐妖嬈,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如凝脂般雪白透亮,叫場上男人不禁看直了眼睛。
然而就當最後一個女人出來的時候,前面的那些環肥燕瘦瞬間失去了光芒,好似東施效顰,無一不黯然失色。
那個女人瞬間剝奪了全場男人聚集在其他女人身上的目光,並將其重新歸攏在自己身上。
“女王!”
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聲,緊接著,全場男人也開始一聲接著一聲地呼喊了起來,聲音一片蓋過一片。
“女王!”
“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