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靜的蘇醒,大家懸著的心,也都放了下去,而更讓大家為之驚喜的便是,這次因為截殺而受到驚嚇,因禍得福之下,竟然恢復了記憶。
然而就在一家人欣喜之余的時候,坐在沙發處,陳瑾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的坐在沙發的角落,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然就這樣的恢復了,先前完全沒有一點點跡象的那種。
看著一旁沒有了絲毫稚氣,氣質寧靜的姐姐,正和母親與林小小說話,陳瑾卻不敢湊上前去,坐在沙發的角落處,目光時不時的瞟向一切正常姐姐,心中暗暗猜想,難道恢復了,腦袋受傷的時候那段記憶消失了?
然而很快現實就否定了陳瑾的猜想,在林小小准備完豐盛的午餐後,陳靜將碗筷收拾好,然後轉頭看向陳瑾。
“小瑾,你跟我過來一下”陳靜看了弟弟一眼,口中淡淡的說了一聲,隨後直接轉身走進了屋子的書房之中。
陳靜在沒有受傷前,對於弟弟的稱呼一直都是小瑾,只是受傷之後,因為行為猶如稚童,學著爸媽叫弟弟瑾兒。
今天早上陳瑾第一時間發現姐姐恢復,也是因為陳靜開口的第一句話,“小瑾這是哪里”。
聽著姐姐的話,陳瑾心中頓時急跳了起來,他有預感,姐姐找自己絕對不是什麼好事,轉頭看了看在廚房內忙活的林小小和母親,又看了看一旁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奴,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向著書房走去,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在廚房中和林小小一起忙活著洗碗的肖舒雅,自然也看到這一幕,倒是沒有什麼想法,畢竟當年女兒沒有受傷之前,和兒子的感情就很好。
書房內。
在外挑動越城官場巨震,身為鴻鵠老板,游走於官商之間的陳瑾,此時猶如一個犯錯的小學生,乖乖的低著頭一旁,而其面前,作為姐姐的陳靜,則是靠坐在椅子上,疊著雙腿,雙手交叉在身前,抬起著臻首,一雙美眸直勾勾的看著站在眼前猶如小學生犯錯一般的陳瑾,俏臉之上沒有任何神色,目光就這樣的看著。
初醒來的時候,陳靜因為和母親的互訴母女之情,倒是一時間沒想起這茬,直到吃飯時,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陳瑾,才猛然想起白己蘇醒前那最後的畫面。
看著眼前乖乖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陳靜的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自己赤身裸體的和弟弟做著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事情,一張麗質的俏臉上不由的染上了一層紅暈,美眸中也不由人浮現出一股怒意。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這麼大膽,雖然沒有到最後一步,但是哪有區別嗎?
一想到那畫面中自己傻不愣登的含著那惡心的東西,陳靜就感覺一陣反胃。
或許是感受到姐姐的怒意,陳瑾的心中不由的毛毛,他此時若是還不知道自己姐姐已經知曉在即在她神智不清的時候做過的那些事,那就是傻子了。
一想到想到事以如此,陳瑾原本懸著的心反而送了一口氣,什麼最可怕,無限的遐想才是最可怕的,臨頭一道反而一點都不可怕。
於是,陳瑾很光棍的屈膝跪了下去,低著頭,口中說道:“姐,要打要罵我認罰”。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認錯的弟弟,陳靜臉色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憤怒之色溢於言表,猛然站起身,伸手一把抓住陳瑾的耳朵,用力的將起扯了起來,口中冷聲說道:“我記得我和你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我算什麼?起來!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說著語氣中更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失望。
比起弟弟跪在自己面前認錯,陳靜更希望的是他能夠好好的給自己解釋,以及跟自己保證,而不是如今這般想個懦夫一般跪在自己面前,對於這個自己從小疼愛的弟弟,雖然對自己做了那些難容世理的事情,她雖然十分生氣,但是她從心底並沒有想過要將弟弟如何處置,眼前之人畢竟是自己的弟弟,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也是她陳家唯一的男兒,她怎麼可能舍得嚴懲自己弟弟。
只是作為二十來年的姐弟,她就想將事情說開說白,而不是那種藏著掖著,最後兩姐弟,只會漸行漸遠。
說開後,往事就當做了不懂事的姐弟之間胡鬧,畢竟那時候的她,確實就如同一個稚嫩的小孩子,而弟弟,在姐姐的眼中弟弟永遠都沒有長大過。
被姐姐扯著耳朵站起來的陳瑾,聽著姐姐那失望的語氣,陳瑾此時腦袋也是有些混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低著頭默然不語,任由姐姐扯著自己的耳朵。
看著眼前默然不語的弟弟,陳靜心中更加的憤怒了,松開陳瑾的耳朵,轉頭在書房內巡視了一圈,拿起書櫃上裝飾用的木尺子,劈頭蓋臉的向著陳瑾身上打去。
面對比自己矮了一個頭,持著尺子打在自己身上的姐姐,陳瑾不敢反抗,也不敢躲,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任由那尺子抽在自己身上的疼痛蔓延。
這是來自血脈的壓制,從小到大,在姐姐沒有因為腦袋受傷失去神智之前,整個家里,陳瑾誰都不慫,就慫姐姐陳靜,姐姐氣質寧靜,但是一瞪眼,他就會本能縮著腦袋。
小時候皮,父母生氣了最多假把式唬一壺,嚎幾聲就沒事,姐姐是真揍,打到鑽到床底下不敢爬出來的那種。
“你有膽子對我做那種事,現在沒膽子和我說清楚?難道你遇到事情就知道跪?你什麼時候膝蓋這麼軟了?”陳靜越說越氣,說著說著眼眶不由的紅了,可以說在陳靜沒有受傷之前,她對自己的弟弟有多大的期望,而如今隨著陳瑾的這一跪,讓她就有多大的失望。
在她的眼中男兒就應該頂天立地,可以犯錯,可以做錯,可以認錯,但是不能服錯,說起來陳靜觀念也與普通女生也著天差地別,普通女生崇拜對象或者偶像,要麼帥氣的愛豆明星,要麼矯揉造作的才子佳人,而她的崇拜對象,卻是三國中的曹操曹孟德。
少年時,不屈富貴杖殺蹇碩,青年時,為了漢祚孤身刺殺董卓,矯詔討董,最後看清形式,挾天子以令諸侯,終成一代霸業曹操這一生,犯過錯,做過錯,也認過錯,但是從來沒有服過錯,更在晚年時說出那句:設使天下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王,幾人稱帝?
蘇醒來的陳靜聯想到遭遇到的截殺,自然知道自己弟弟如今的位置,算計,謀劃,截殺,滅門,甚至更髒的手段,她都可以理解,男人功成名就的背後,有幾個不是雙手肮髒,也因為清楚弟弟的位置,她更希望弟弟成為一個梟雄,而不是做錯事只知道下跪的狗熊,這樣的人,害人害己害全家。
在陳家,相比於肖舒雅這個慈母,作為姐姐的陳靜,則更像望子成龍的嚴母,從小到大,肖舒雅是家中最小,從小就享受溺愛,對於陳瑾陳靜兩姐弟也是充分的溺愛,反而是姐姐陳靜,很多時候以一種潤物細無聲方式影響著弟弟陳瑾。
手中持著尺子的力度也越來越大,終於在陳靜再一次陳瑾的手臂上時,那尺子“咔”的一聲斷掉了。
看著手中斷掉的尺子,陳靜的動作一下子頓住了,怔怔的看了手中的尺子好一會,隨即將手中的尺子狠狠的丟了出去,隨後整個人仿佛虛脫了一般,坐在了椅子上,口中低落著聲音說道:“你出去吧,這件事情,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了以後也不會再提了”。
聽到姐姐那低落的語氣,或許是因為姐姐這兩年,形同稚童的摸樣,讓陳瑾都快忘記了當年的姐姐,此時的他也反應了過來,看著低落的坐在椅子前的姐姐,陳瑾深吸了一口氣,不顧身上的疼痛,走上前,坐在了陳靜的身邊,伸手握住姐姐陳靜的素手,口中真誠的說道:“姐,這件事我認錯”。
聽到弟弟的話,陳靜抬起頭看向弟弟,沒有開口,等待著陳瑾的接下來的話。
看著眼前看向自己的姐姐,陳瑾也沒有讓其久等,輕呼了一口氣,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姐,其他虛的話也不多說,就簡單的來說,姐,就你的姿色,和男人躺在一張床上哪個男人能不心動,雖然有違世俗禮法,但是弟弟我也不是聖人”。
聽著弟弟的話,陳靜眼眸看著弟弟,不過她心中也知道弟弟說的確實如此,對於自己的姿色,她自己自然也知道,不過兩人之間終究有著血脈的倫理,這也說明自己這個弟弟,道德底线……真不高。
“這就是你對我做那些事的原因?”陳靜秀眉微皺,開口直接了當的問道。
“是也不是”陳瑾聞言微微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你當時的那樣,再加上姐你的樣貌,很容易讓人惦記,欺騙欺負,你是我姐,也是唯一的姐姐,我要護你,守你一生,另外與其讓別的男人壓著你欺負你,不如我守著你,護著你,至少我不會讓你淪為性工具,而悲涼一生”,既然話已經說開了,陳瑾也不在扭捏,直接將心中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聽著弟弟的話,陳靜沒有反駁,以她之前的那稚嫩的思想,很容易被人騙,只是聽著弟弟後面的話,陳靜微微的地垂下眼眸,口中低聲喃喃自語了一聲:“是嗎?”。
陳瑾沒有聽清楚姐姐的自語聲,正准備開口發問,只見姐姐抬起頭看向她。
“行,我知道了”陳靜點了點頭,隨後抽出被弟弟握著的手,站起身,低下頭目光注視了弟弟一會,接著開口鄭重的說道:“前事不咎,後事不再”。
聽著姐姐的話,陳瑾哪里不明白姐姐的意思,心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不甘,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窈窕之姿的姐姐,陳瑾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突然陳瑾腦海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站起身,走到了陳靜的面前。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弟弟,陳靜秀眉微微皺起幾分,抬起頭直視著弟弟,口中冷笑著說道:“怎麼現在膽子大了?,想強迫我?”。
聽著姐姐那冷笑的問話,被血脈壓制的陳瑾,還真不敢,自從姐姐清醒過來他也沒有這樣想過,強迫自己清醒的姐姐,他瘋了還差不多。
陳瑾沒有回答姐姐的問題,而是開口沉聲的說道:“姐,若是我手持黑白兩道,黑成為越城,甚至南半邊無冕的夜天子,白成為享譽內外名流,姐,你我一生一世一家人如何?”。
當年少年時和姐姐談目後時,姐姐曾說過一句話,寧為梟雄妾,不為庸人妻。
是的,梟雄,不是英雄,陳靜的思想就是如此的奇特,與其他女生喜歡英雄不同,她更喜歡梟雄,因為英雄的結局注定都是悲劇。
聽著弟弟的豪言壯語,陳靜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一雙漂亮的美眸,則是隱隱露出欣賞的神色,她喜歡男人這種霸氣且狂傲,而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弟弟,不過嘴上卻不饒人,開口淡淡的說道:“別到時候上了斷頭台”。
聽到姐姐的話,陳瑾頓時有些語塞,正准備說話,這時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陳瑾伸手摸出手機,只見屏幕上閃爍著備注第三無雙的號碼。
看著打來的電話,陳瑾想了想,直接滑動一下放在耳邊。
第三無雙打來電話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次逮捕甄友前等人,多虧了陳瑾的證據,在加上兩人是合作關系,因此打來電話,告訴一下陳瑾大致的進展。
在得知甄友前等人,已經全部落網,不日將進行判決,陳瑾笑著和第三無雙又閒聊了幾句,然後才掛斷了電話。
因為陳瑾接電話絲毫沒有避著自己的姐姐,陳靜自然也聽到了一些。
看到弟弟掛掉電話,見其准備對著自己開口說話,直接打斷的說道:“趕緊忙去吧,有時候,時機轉瞬即逝,別優柔寡斷”。
聽著姐姐的話,陳瑾也知道,是這個道理,如今一切打亂從來,正式渾水摸魚的時候,雖然沒有得到姐姐的回答,但是也知道自己再多說也無益,點了點頭,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隨著陳瑾的出門,陳靜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反身走到一旁撿起地上的斷掉的尺子,想到自己剛剛一下一下的打在弟弟的身上,眼中不由的露出一絲心疼的神色,對於這個弟弟她是真的很疼愛。
這斷掉的尺子,她並沒有扔到垃圾桶,而是將起收好,然後走到書桌前坐下,目光怔怔的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許久,陳靜眼眸才緩緩的回過神,抬起手打開面前的電腦,然後雙手在鍵盤上,敲入關於律法的知識。
她曾經選擇律法專業,除了喜愛,為的就是日後能夠輔佐自己的男人,因為世俗無處不透露著律法,不管是誰,想要一步步走上人上人的地位,身邊必然要有著精通律法,而且為之忠誠的人,為其保駕護航,畢竟向上攀登路,充滿了黑暗,可謂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如今弟弟要走的路,也充滿了黑暗,而作為姐姐的她,自然要傾盡自己的所學,為其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