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域隊和守望隊的陣容,實在是過於離譜,聖域隊至少有四個未知成員作為遮羞布,守望隊屬於徹底不要臉,五名成員,四個違規者,沒錯,黑魔已徹底成為違規者。
之前黑魔被放逐到永光世界,作為逃出永光的代價,它進行了一次黑暗轉生,對其他人來講,這有些不明所以,可蘇曉掌握著頂級深淵學,知曉其中關鍵。
方才聽芬妮敘述黑魔此時的模樣後,蘇曉確定對方處於剛完成黑暗轉生的狀態,這讓死在永光世界的黑魔重生沒錯,與之相對,和它命定融合的小胖子意識,也會通過這次轉生,一同完成復生。
尤其是,這一切建立在黑魔意識已殺死小胖子意識,完全占據了身體控制權的情況下,現在小胖子復生,黑魔血虧。
也因如此,這次黑魔沒再與神父一隊,而是在豪檮隊。
豪檮是本次的大敵,這點毋庸置疑,就正面戰斗力量而言,豪檮無疑是蘇曉所遇到過的最強違規者,這家伙的違規能力名為“吞噬印記”。
所有敗在豪檮手中的樂園陣營敵人,多數情況下,豪檮都會饒其一命,並非豪檮心慈手軟,是所有敗在他手中的敵人,身上會出現無法抹去的“吞噬印記”。
這代表,被害者後續所獲得的自由分配真實屬性點,會在“吞噬印記”的作用下被奪走五分之一,並且這是經過了虛空之樹公證後的“天賦能力”,最後這點,是最麻煩的。
加之豪檮的另一種能力,可以通過吸收屬性點的強化,提升自身“所有潛力上限階位”,這也締造了豪檮這力、敏、體、智、魅五種屬性均達到800點的怪物。
外界不知道的一點是,豪檮不僅能通過吸收屬性點的強化,提升自身潛力,他還能以此提升自身的技能上限潛力。
豪檮有一點和蘇曉很像,他認為,一切花里胡哨的能力,都將會在一次次實力提升中,逐步被淘汰,唯獨最基礎、最普通的攻擊,是永遠都會用到的,既然如此,那就一直堆普通攻擊的攻擊力,既不會因自身階位提升,而被淘汰,也能一直向上疊加。
也因此,豪檮這喜歡用雙拳打爆一切的猛男,鍾愛掌握各類被動能力,他先通過真實技能點,將所掌握被動的潛力拉滿,然後再把這能力提升滿,他的提升方向特別簡單,為,攻擊力量、自身速度、防御力和血量,這三大項。
通常會出現的景象為,敵人突襲上來,用華麗的攻擊對著豪檮一頓瀟灑連招,豪檮左手擋在身前,右拳蓄力,蓄滿力後,轟的一拳將瀟灑連招的敵人轟碎。
做完這一切,豪檮會將破碎的敵人收拾下,簡單埋了,把對方武器插在墳頭,倒不是進行儀式一類,豪檮對交手過的敵人,會保留一定的敬意。
真正難對付的敵人,絕不是那種目中無人,狂傲囂張的家伙,而是這種雖豪邁,但對敵手會心存警惕與敬意,時刻告訴自己,自己並非無所不能,永遠保持人外有人的敬畏,以及關鍵時刻豁出性命的勇敢。
上個世界進度,豪檮的實力其實強於“狠毒組合”,可他卻選擇退讓,得到的回報是,他以晉升到絕強~至強間,參與本次的世界爭奪戰。
“白夜,豪檮很可能成為你這次獲勝的最大阻礙,你不能輸。”
芬妮的語氣特別堅定,聽聞此言,蘇曉看向芬妮,並把列車從旅行模式切換到安靜行駛模式,周邊細微的行駛聲消失。
“別這麼看我,我們是一個隊的,我雖是迫於無奈上了你的賊船,但肯定是希望伱贏的。”
芬妮似有幾分礙於蘇曉氣息的緊張,隱隱的還有點嬌羞感?
“……”
蘇曉依然目無表情的看著芬妮,在他的目光下,芬妮的嬌羞更明顯,可時間過了半分鍾,芬妮有點演不下去了,她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
“請不要一直盯著一名女士看,這很失禮。”
“……”
蘇曉依然沒說話,阿姆從座椅上起身,見此一幕,芬妮的嬌羞有所收斂,她算是看出來,試圖以軟萌的風格,降低這位獵殺者的警惕性,基本不可能。
“好吧,我說,我其實把全部身家,都用來購買評價增益類權限物品了,就是說,如果這次我們贏了,我的綜合評價是按照185%為最低基礎,進行收益結算,如果我們輸了,我就一無所有。”
把綜合評價的最低值堆到這種程度,其花費肯定離譜,尤其是,這次是世界爭奪戰。
錚~
蘇曉抽出歸鞘中的長刀,抵在芬妮的脖頸,刀鋒觸碰到肌膚的刺痛,讓芬妮咽了下口水,她心中確定,這名獵殺者不會因斬殺她的懲罰,有半分顧及。
“理由。”
蘇曉不信一名治療系,會毫無原因的壓上全部身家,尤其是在一場極其凶險的世界爭奪戰上,這既不符合99%治療系的性格,也不符合一名絕強級治療系的閱歷。
“我被困住了。”
芬妮說出此言後,滿臉的無奈。
“……”
蘇曉手中長刀的刀尖抵在芬妮下巴,這讓芬妮被迫抬起幾分頭,她說道:
“治療系是很難晉升至強的力量體系,作為技法型的你,應該知道這點,技法型、亡靈系、元素法系,是最難晉升至強的三大體系,治療系的晉升難度,只在這三大體系之下,這或許是治療系能安穩晉升到絕強的代價。”
芬妮沒說謊,治療系想晉升至強,雖沒有挑戰、歷練一類,但需要大量超高階資源這點,的確沒錯。
芬妮的悲劇之處在於,她所傳承的治療體系,相當有牌面,是治療系三大分支中的“賜言系”,這體系的逼格非常之高,增益全憑親口說出的“賜言”。
之所以說芬妮和蘇曉高度契合,是因“賜言系”的增益,並非是直接提升多少點力量,多少點速度等,而偏向於外置增益。
外置增益有利有弊,大部分增益,都是作用到被增益者身上後,融入到增益者體內,“賜言系”的增益,更像是一種攀附在增益者體表的術式,不對增益者肉體內部帶來影響,比如“防御賜言”,更像是一層攀附在皮膚外部的無形防御膜。
對弱小者,“賜言系”就像粗魯、笨拙的控偶師,對強大者,“賜言系”等於極限增益。
眼下蘇曉的力量、敏捷、體力、智力均為800點,常規奶媽無法增益他的身體屬性,因為對方的增益為800+(800×3.5%)=828點,經過判定修正後依然是極致800點。
“賜言系”則是力量800點外置28點,蘇曉自身力量屬性與他身上的“力量賜言符文”,走的不是一種判定,最直觀的舉例,就是上個世界遇到的“畸變的野獸神靈”,對方無限提升力量,早就超出800點屬性極致的衍生,就是通過和“賜言系”相近的方式達成。
芬妮是成也“賜言系”,敗也“賜言系”,這體系晉升至強的前置要求非常高,無奈之下,芬妮只能加入更強的絕強小隊,進入世界撈金,關鍵點在於,她所在的是天啟樂園,治療系的數量僅次於聖光樂園。
治療系多了,自然就有了競爭,加之天啟樂園相對溫和的公證,讓天啟樂園的絕強級小隊,在六大樂園中數量最多,所對應的治療系也更多,導致治療系內卷更嚴重,甚至於,在天啟樂園內,有著一套專門用於判斷奶媽實力的評分機制,名為“能力評分”。
絕強級治療系的能力評分如下:
50~100點:相對普通的絕強級治療系。
100~200點:能力體系夠強勢,且有自己獨特的治療手段,在治療系中小有名氣。
200~300點:很有名氣的治療系。
300~350點:絕強頂尖梯隊治療系。
……
天啟樂園的治療系內卷嚴重,芬妮想加入更強的小隊,更大程度的撈金,她就要有更強的實力,可提升自身實力後,她晉升至強的前置條件也會提升。
導致她必須去更強小隊,獲得更多用於晉升的資源,就這樣,芬妮如同滾雪球般,把自己晉升至強的前置,滾大到讓她自己看著都想哭的程度,雖說這在晉升至強後,能獲得更高的上限。
一直做絕強治療系不好嗎?芬妮的答案是,其實挺好的,天啟樂園有四成的治療系,願意永遠停留在九階,還有不少是被迫停留在九階。
問題出在芬妮的好閨蜜身上,對方還有個身份,團長的好友,以及,這是名占卜系,對方的原話是,讓芬妮無論如何,一定要謹慎到至強,唯有如此,才可能成為生還者,在虛空大事件開始後,絕強真的很難保住性命。
之前在天啟樂園的聯絡頻道內,蘇曉原本是看上治療系的索薇婭,正准備動手時,以下消息出現在聯絡頻道內:
“泰坦·葛里茲(坦系):“瑟瑟發抖的治療系芬妮,以往活躍的她,今天忽然沉默。”
機械師(科技側):“很好,這次最強的兩名治療系,索薇婭、芬妮,已進入輪回白夜的名單。””
……
要說泰坦·葛里茲和機械師,不是芬妮的拖,蘇曉是不信的,比拼治療系方面的硬實力,索薇婭強於芬妮,問題是,索薇婭是傳統治療系大奶媽,芬妮是“賜言系”。
後續看似是芬妮欲拒還迎,加入白夜隊,其實要招募的就是她,對於主屬性都達到800點極致的蘇曉來講,芬妮顯然更適合。
加之這是要合作的治療系,對方心甘情願的配合,與被迫完成增益,是截然不同的輔助強度,眼下的芬妮,是已對白夜隊投入全部身家,被迫孤注一擲的末路奶媽。
此等情況下,向芬妮詢問另外三名隊伍成員的情況,就非常靠譜了,聽到蘇曉這問題,芬妮沒立即回答,她皺眉思索了會,才說道:
“白夜,我感覺天啟法師最不可信,這家伙的名聲本就不好,屬於牆頭草,我們這邊要是大順風,他肯定願意分一杯羹,可現在,我們同時和六個小隊敵對,而且這六個小隊中,騎士隊、凱恩隊、魔鐮隊、神父隊、豪檮隊,一個比一個強,現在看上去,豪檮隊是無解配置,可我認為,神父隊那四個未知名額,或許是更大的隱患。”
芬妮美麗的琥珀色瞳孔凝重幾分,聽完她這番分析,巴哈笑著說道:
“芬妮,你說神父隊,有沒有可能是神父、神父、神父、神父、神父這組合呢?”
“魔鷹老兄,都這時候,就別開玩笑了。”
認真又擔心的芬妮,看起來有些苦惱。
“誰和你說,我是在開玩笑?”
巴哈笑的開始意味深長,這讓芬妮重新思索它方才的話,喃喃道:“這應該……不至於吧。”
作為戰斗天使,接觸過不少天啟樂園違規者的芬妮,此刻心中對違規者的能力上限有了新定義,當然,這也和她是治療系有關,以往對付違規者,她都是從中輔助。
“依你看,天啟法師是個隱患?”
蘇曉開口,同時長刀歸鞘,這讓芬妮心中暗送了口氣,答道:“也不能說是隱患,但最好別把他當成隊伍成員。”
芬妮話音剛落,列車停下,隨著車門開啟,巴哈最先掠出,阿姆緊隨其後,布布汪戴上全息操縱裝置,先是有大量機械蜂飛出,這些機械蜂集合了蟲族的生物科技,以及巴納小人族的智能機械科技,擁有偵查、索敵、定點爆破等功能。
不僅是這些機械蜂,小布號也出發,現在的小布號有三種形態,獵犬、蜘蛛、寄行者,搜索用獵犬模式,輔助攻擊用蜘蛛狀態,縛敵用寄行者模式。
位於領主列車幾百米外,是一處寧靜的村莊,這村莊的房屋都偏小,村落中心是一顆西藍花般的軟木樹,這是個由真菌所主導的村莊,真菌一族看起來就像大小不一的蘑菇,它們移動的比較慢,但很有培育才能,村落中滿是各類珍奇植物,這些植被均是上好的藥劑材料。
蘇曉來此,當然不是來洗劫孢子村,他是來處理掉天啟法師,有這樣一個牆頭草在小隊中,本身就是隱患,更別說,神父最擅長把這種牆頭草的作用發揮到極致。
關於蘇曉為何這麼簡單就找到天啟法師,看看他以往追蹤的是什麼敵人,就解釋的通了,他所追蹤的,不是神父、白金使徒這種超高危違規者,就是深淵大主教、始祖這種滅世級存在,再或是來自深淵的“異存在·深淵滋生”,再或者“不死不滅·深淵滋生物”。
植物王國·亞戈瓦是個自然元素豐盈的世界,當法系來此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盡快適應此地的自然元素特性,大部分法系,雖都沒有施法者吞噬自然元素的手段,但他們會在施法時,盡可能加入自然元素反應,從而超大幅度提升法術威力。
適應自然元素最快的方法,是構成一個中小規模的元素漩渦,這只需5~8秒,即可完成對本世界的元素適應,方才在領主列車上,蘇曉用一塊天然炎流質,哄騙一些火系元素在平衡儀內逗留,作為自然界中最活躍的火系元素,當它們相距曾構成元素漩渦之處,大概20~30公里遠時,會稍有反應。
也因此,這次接布布汪、阿姆、巴哈、貝妮、芬妮時,蘇曉將領主列車的路线安排成S形,他的運氣一向不好,但這线路波及了整個植物王國三分之一的面積。
轟!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讓芬妮為之一驚,她下意識給自己加成“防御賜言符文”,隨後指向蘇曉,剛要加成增益,卻發現蘇曉正若有所思的考慮什麼,根本沒去看爆炸聲傳來的方向。
又是幾聲轟鳴後,孢子村內平息下來,阿姆從煙塵內走出,來到列車旁,將一道只剩上半身的身影丟在地上,揚起戰斧。
噗嗤!噗嗤!
兩大斧劈落,斧斧入肉斷骨,這殘暴的劈砍聲音,讓芬妮心中壓力提升,生死她當然見過不少,但像這般殘暴到自然的視覺衝擊,還是很少出現在天啟樂園契約者身上的。
阿姆確定被束縛者已半死,不可能反抗後,才將其拎起,來到蘇曉前方。
列車旁的碎石空地,蘇曉坐在晶體座椅上,沒多遠處是條流淌而過的小溪,如果被重傷到瀕死的天啟法師知道,方才用機械蜂將他盯死到氣急敗壞的,就是這在小溪清水中打滾的大汪,他肯定得郁悶到吐出一口老血。
敗在布布汪、阿姆、巴哈組合手上,天啟法師其實不冤,以往對戰終極大boss時,布布汪、阿姆、巴哈更多是輔助戰斗,可這並非是它們弱,是敵人強的太離譜,尤其是阿姆,這次它頂著天啟法師的法系能力恐怖灼燒,硬扛著衝鋒上前,加之專門用來針對法系的煉金霧劑,天啟法師當然會敗的很慘。
“阿姆,太粗魯了。”
蘇曉說話間,對面的天啟法師死死瞪著他,見此,他單手按在對方的右肩上:“對我從者的失禮,我個人向你表示歉意。”
咔咔咔~
晶體蔓延,還是融合著天啟法師血肉的侵蝕性蔓延,很快就攀上他的右側臉頰,當晶體開始融合侵蝕他的腦髓,天啟法師的神情扭曲,急聲道:
“我們可以合作……”
晶體繼續蔓延,這讓天啟法師立即改變口風,他高聲喊道:
“30萬靈魂錢幣。”
晶體的蔓延侵蝕戛然而止,天啟法師劫後余生的大口喘氣。
“其實你和神父的合作,我可以體諒,畢竟我們陣營敵對,加上我在天啟樂園的名聲不怎麼好。”
蘇曉此言,讓天啟法師眼睛逐漸瞪大幾分,他嗤笑一聲,都有點無語的解釋:“無論怎麼說,我是天啟樂園的戰斗天使,怎麼可能和違規者合作。”
“哦?看來神聖命運·羅莎在蒙騙我。”
蘇曉手中浮現一張契約羊皮紙,展開後,里面是另一名小隊成員,神聖命運·羅莎和他簽訂的契約,上面明確的標注了,羅莎要幫蘇曉預言十次,且已預言了兩次,不過,這當然是假契約。
看到這份契約,天啟法師的心都險些停跳半顆,但他畢竟是絕強法系,依然眼含對和違規者同流合汙的不屑,道:“要動手就盡快,何必找這種蹩腳的理由,芬妮,看好我的下場,這就是你的結局。”
不愧是牆頭草,天啟法師准備把芬妮也拉下水,芬妮看似被說動,可就是她,告訴蘇曉這隊友是牆頭草,因此芬妮心中和明鏡一樣知道是怎麼回事。
見到天啟法師的態度,巴哈感慨般說道:“上次我們和神父聯手,還是上次。”
“?”
天啟法師狐疑的看著巴哈,倒不是因為巴哈說的這句廢話,而是它說曾與神父聯手。
“你看,還有合照來著,現在我們雙方敵對了,物是人非啊。”
巴哈感慨般嘆了口氣,聽他這麼說,天啟法師的內心活絡起來,從巴哈的話風,這不像是要滅口,而是准備以此狠狠的勒索下。
“你和神父的合作,並非不能諒解,但是吧,你這行為對我們單純又脆弱的內心,造成了巨大傷害,所以你出80萬靈魂錢幣做賠償,這不多吧。”
巴哈的話,讓天啟法師開始猶豫。
“50萬,不能再少了,這可是我們的精神損失費。”
巴哈臉都快笑爛了,開局50萬靈魂錢幣到手,當然是心情大好。
“成…交。”
天啟法師以猶豫又無可奈何的語氣答應,這讓巴哈臉上的賤笑,逐漸轉為冷笑。
“所以,神父的確找過你,你也同意跟他合作。”
蘇曉目光灼灼的看著天啟法師,這讓天啟法師血都涼了,頭皮酥酥發麻,他臉上浮現巨大的驚恐,到這時,他才恍然,為何會陷入這麼直接的思維誤區,他看向不遠處那只喵,以及對方脖頸上戴著的寶石項墜,那項墜的華貴寶石,仿佛會隨風飄散薄霧般。
“等……”
啪!
包裹著晶體層的右手刀掃過,天啟法師的整個頭顱與大半個軀干都破碎,化為混合著血跡的晶碎向側面飛濺。
看到這一幕,芬妮欲言又止,倒不是她不忍目睹這一切,是不理解,既然是要下殺手,為何還要進行方才的一系列操作。
“很疑惑?”
巴哈看出芬妮的疑惑。
“額~,還好。”
“兩個人見面,就會有因果,更別說已經定力合作內容,想要追蹤神父這種級別的違規者,憑他們留下的氣息或其他蹤跡,只會被耍得團團轉,但追蹤他們的因果命定,一定不會出錯,有個問題是,用來封印因果命定的媒介很貴重,而且是損耗品,所以使用這命定封印媒介前,要確保天啟法師和神父的確有所合作,以及,萬一他們沒合作,我們收了靈魂錢幣是要放人走的。”
“放他走?!”
芬妮懵了,在她的理解中,像白夜隊這種反派boss氣場拉滿的畫風,那必是既收錢也滅口。
“對啊,收了錢,肯定要放人,我們得講信用。”
“啊這。”
芬妮被徹底整不會,不等她理清思路,天啟法師的因果命定封印已完成,這是蘇曉封印學更進一步的收獲。
形狀不規則的脂封晶體中,灰霧飄動,里面還有星星點點的亮光晶碎。
【警告:你已擊殺同隊伍成員。】
【你的行為將受到嚴厲裁定,相關裁定公證中……】
【如需完成本次裁定,需輪回樂園進行同步公證,完成對獵殺者·庫庫林·白夜的裁定。】
【本次公證無法完成。】
【你將被扣除14950點天啟樂園信譽度。】
【你將被扣除9750點虛空之樹信譽度。】
【天啟樂園信譽度已完成扣除。】
【虛空之樹信譽度扣除失敗,已向虛空之樹發起公證同步。】
【公證同步完成。】
【虛空之樹信譽度扣除失敗,原因:獵殺者當前的虛空之樹信譽度過低。】
【檢核到該隊伍成員,是由天啟樂園、聖光樂園、守望樂園同時進行公證匹配,從而加入到獵殺者主導小隊,建立在該公證前提下,將不會有後續公證裁定。】
……
白夜隊的不靠譜匹配成員機制,也是有好處的,就是宰了這些異常匹配到的成員後,懲戒不算嚴重,尤其是對蘇曉而言,等於沒懲戒。
咔吧~、咔吧~
骨骼艱澀摩擦,剛被擊殺的天啟法師,以殘軀狀態起身,他破碎的上半身回溯到拼接狀態,如同破碎後又拼在一起的陶瓷,下半身則由碎骨、爛肉等胡亂構成,讓他的站姿很是詭異。
咔吧!
天啟法師的頭部校正,他看著蘇曉,臉上浮現慈善的笑容,這笑容可太熟悉了,正是‘老朋友’神父。
巴哈飛掠到芬妮肩膀上,芬妮嘟噥了聲好重,沒多說什麼,她也知道,這是巴哈在危險關頭保護隊伍中的治療系。
晶體桌椅與一張小圓桌構成,阿姆從列車上拿下一杯清茶,在桌上放了兩個茶杯。
“坐。”
蘇曉拿起茶杯,飲了口,味道不錯,最近他換了口味,嘗嘗靈魂樹嫩葉所炒制的茶葉如何,結果挺不錯,有種獨特茶香。
神父動作略顯堅硬的落座,端起茶杯,開玩笑般問道:
“你不會,下毒吧。”
“……”
蘇曉沒說話,示意阿姆把神父身前的茶杯拿走,他作勢起身,不准備和神父談了,對方是臨時替身狀態,還如此猜疑,後續的商談,沒必要繼續。
“開個玩笑而已,況且,這只是我臨時占據的一具替身,隨時可以拋棄,對這替身下毒,的確沒什麼意義。”
神父飲了口清茶,目露幾分驚異,問道:“這是?”
“靈魂樹。”
“真夠奢侈。”
神父又飲了口,靈魂純淨的余香,讓他長呼了口氣。
“白夜,這次你會來,既出乎我們的預料,也在情理中。放棄這次,離開吧,如果我沒猜錯,你還沒接到戰爭任務,這是離開的好機會,這次,你沒可能勝,我從來都以最高警惕去評價你,但這次,你沒可能勝,看看我所在聖光隊的配置,再看守望隊的配置,你就應該想到,退走吧,你死了,我們今後會很無趣,誰會喜歡,沒有獵人的黑暗森林。”
神父所說的話,就不能完全當假的聽,尤其是最後一段,不希望蘇曉死在這,可以說,這的確是神父的真實想法,至於什麼‘誰會喜歡,沒有獵人的黑暗森林’,別聽這老狐狸放屁,他特別想看到沒有獵人的黑暗森林,真正的原因是,蘇曉死了,他持有的“原罪之書”,將不會再封印里面的六件大爹級原罪物。
至於蘇曉在“原罪之書”上設定的放逐術式,這點外人並不知道,就算知道,真的敢信?
“第一場,五塊“破碎本源”,你們一塊都沒去奪。”
蘇曉點到為止,這讓對面的神父神情不變,違規者們進入本世界將近30個小時,卻是一塊“破碎本源”都沒去奪,顯然有著什麼陰謀。
此時有資格奪這些“破碎本源”的蘇曉入場,神父當然願意嘗試下,能否把蘇曉勸退,以及,就算無法勸退,他也沒損失什麼,神父很樂意做這種事。
然而,神父這次失算了,他發現對面與他飲茶的蘇曉,正口鼻流血,面帶和善笑容的看著他,神父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茶杯,忽然就感覺,好像有這臨時替身與本體相隔,也不怎麼安全了。
蘇曉拿出瓶復合型藥劑,他飲下大半瓶復合型藥劑後,將其放在桌上,准備與神父分享這解毒劑。
神父沉默了幾秒,沒去拿桌上的復合型藥劑,他臨時占據的這具替身炸開,鮮血碎肉飛濺到蘇曉面前的晶體薄壁上,被擋住,慢慢淌下。
神父剛退走,蘇曉口鼻淌落的鮮血更多,顯然,方才他飲下的根本不是解毒劑,是進一步發揮猛毒的效力,他此時才拿出解毒劑,少量多次的飲下。
看到這一幕,芬妮充分感受到來自老陰嗶的惡意,以及,現階段和老陰嗶身處同一條賊船,且肯定不會被算計的莫名安心,倒不是芬妮自作多情,她作為治療系,本次世界爭奪戰剛開始就算計她,屬實太不符合常理。
此刻,本世界“密茂王都”北側,毒濃區的一處隱秘古宅內。
古宅的主廳略顯昏暗,壁爐內火光搖曳,幾道身影坐在長桌旁,分別是身穿淡紫色長裙,滿頭銀色長發,氣質溫婉的魅力系高危違規者·月巫。
身處黑暗中的白金使徒,值得一提的是,白金使徒這次占據了一副女性身軀,或者說,對於白金使徒而言,載體的性別不重要,關鍵是這身體主人生前的能力是否好用。
黑魔也在場,不過他的打扮和之前不同,而是恢復到了身穿機車裝,留著菠蘿頭,雙手插在衣兜內,腳下是刺釘鞋,右耳上還掛著把金屬小剪刀,這等怪異的打扮,只有蘇曉為數不多的朋友小胖子會如此。
從目光來看,是黑魔正主導這具身體,在他不遠處,站著名全身纏著灰褐色繃帶,如同木乃伊般的男人,他就是豪檮隊的第五名成員,只不過,此時豪檮並未在場。
靠坐在躺椅上的神父睜開雙眼,他坐起身後,昔日臉上的微笑已消失,見此情景,月巫薄唇翹起一抹誘人的弧度,問道:“談的順利嗎。”
“被算計了。”
“哦?你這老家伙居然會被算計?你以往都是算計我們。”
“沒想到老朋友的猛毒有這麼大精進。”
神父此言,讓月巫微笑著搖了搖頭:“你只是用臨時替身去談,怎麼可能中毒……”
月巫的話還沒說完,神父口鼻中淌出鮮血,這把月巫有點看呆了,在場除了白金使徒與黑魔外,其他人都起身向後退。
“有沒有搞錯,那家伙的煉金猛毒,有這麼離譜……”
月巫的話剛說到這,忽感鼻尖熱熱的,她抬手輕觸口鼻,在看纖指與白皙手心,已滿是血跡。
“要不要……這麼離譜!”
月巫剛說出這話,她就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大口鮮血,隨後是繃帶男、面具壯漢,緊接著白金使徒也開始淌鼻血,就連黑魔,都噴吐出一大口黑血。
又噴吐出一大口鮮血的白金使徒,看向繃帶男、面具壯漢等違規者,問道:“幾位,你們現在還感覺,我和豪檮准備那對付白夜的手段,是浪費時間的多此一舉嗎。”
聽聞此言,幾名高危違規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說話。
這一幕落入到神父眼中,不得不說,這就是他想看到的局面,有時,蘇曉與神父並非是誰把誰算計了,是互相交鋒,就比如這次,明明是神父慘遭算計,卻也借助這開局慘敗,讓原本各懷心思的違規者們,收斂起各自的野心。
……
孢子村南側,領主列車停駐地。
蘇曉將大型取水器械的啟動裝置交給蘑菇村長,這讓前方高矮不一的蘑菇族們,以它們獨有的語言歡呼,蘇曉之所以懂這種語言,是在靈魂大書庫閱讀過相關記載,但他僅能與真菌族初步交流,以及懂得對方在說什麼。
他方才格殺天啟法師,讓孢子村的蘑菇們感到恐懼,但蘇曉沒表現出離開的態度,孢子村的村長,一名活了近900年的老蘑菇族,只能硬頂著對蘇曉血氣的恐懼,上前來交涉。
一番交涉後,蘇曉知曉本世界的大致情況,本世界一共有三大勢力,分別是大沼澤,密茂王都,半獸部落,這三大勢力中,大沼澤由“沼澤之王”所統治,麾下都是超凡動物系強大者。
“密茂王都”是植物陣營所統領的勢力,是寄魂族、刺藤族、巨樹族、毒箭族等組成,由三位長者所統領,很關鍵的一點是,這片名為“亞戈瓦”的大陸,一年中有至少五個月缺水,唯獨最近兩個月的豐水季,除大沼澤外的其他區域,才會好過些。
原本“密茂王都”的水資源也不豐厚,從王都中心大泉眼中涌出的淡水,會順著四條河流淌遍大半個“亞戈瓦”。
問題出在,植物陣營占據“密茂王都”後,它們阻斷了河流,如此一來,植物陣營的領地是不缺水了,位於南部區域的半獸部落們,卻每年至少有10個月缺水,嚴重時,甚至因此與“密茂王都”發生戰爭。
多年的干旱與戰爭,讓各大半獸部落日漸衰弱,不僅如此,整個大陸南部區域的智慧種族們,都因缺水逐漸衰敗凋零。
聽完蘑菇村長的這番描述,蘇曉對於“懸賞1·救贖之路”的思路開始明確,這懸賞所對應的,九成概率就是“密茂王都”那被封困起來的水源。
除此之外,“密茂王都”的三位長者,正持有三塊“破碎本源”,這等情況下,下一目標肯定是“密茂王都”。
告別感動到無以復加的蘑菇村長,一行人上了列車後,領主列車向“密茂王都”飛馳,芬妮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心中忽然有種莫名的不安感,她看向對面的蘇曉,問道:
“白夜,我們這次去“密茂王都”,是不是要穩健些?”
“嗯。”
得到蘇曉這沉默又有些敷衍的答復,芬妮心中的不安更強烈,她是真的怕,眼前這位殺神把領主列車往“密茂王都”城門前一停,然後一個人單挑“密茂王都”。
“白夜,我們潛入“密茂王都”的王宮,再做打算,怎麼樣?那里肯定戒備森嚴,我們只能潛入進去。”
“……”
蘇曉不再欣賞車窗外的景色,他看向芬妮,沉默兩秒後:“哦,那就潛入。”
得到蘇曉這答復,芬妮總算放心了些,然而她此刻並不知道,她所理解的潛入,與蘇曉隊所進行的潛入,根本不是一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