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尖劃過紙張,發出刷刷聲,正在批閱文件的莉斯,猶如化身莫得感情的批閱機器,一副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看不到的神情。
“兩個多月不見,就給自己安排上小秘書了?”
向口中拋了顆果干的罪亞斯開口,這家伙此時猶如在自家般自然,畢竟臉皮厚。
“白夜,你這次找我是?”
罪亞斯開始揣著明白裝糊塗,一旁的伍德也是。
“……”
蘇曉沒答話,一時間,氣氛有幾分尷尬,值得一提的是,布布汪、阿姆、巴哈似乎早就想到會這樣,所以提前溜了。
“別搞的這麼緊張,伍德,這就是你的不對,白夜一直都在找死寂城的位置,你卻躲在暗處,這真的好嗎?”
罪亞斯以略帶嫌棄與鄙夷的目光看向伍德,伍德沒說話,但心里話是,要論無恥,和你相比我甘拜下風。
“你別這麼看我,我可和你不一樣,我隱藏在暗處,是為了尋找機會,之前我還讓我女兒來協助白夜,不信你問他。”
“……”
蘇曉沒說話,對於罪亞斯的行事風格,已經習慣了。
“你可真無恥。”
伍德實在沒忍住出口。
“放屁!我這叫計劃。”
罪亞斯依舊從容,不知道的,還認為他在尋找死寂城這件事上,做出過多大的貢獻。
“過去不重要,翻篇了,我們討論討論之後。”
罪亞斯岔開話題,他收起半開玩笑的語氣,神情逐漸嚴肅,他先是側頭與伍德對視,互相眼神交流後,兩人都直視蘇曉,罪亞斯說道:
“白夜,我們兩個這次,一個是被長輩派來,一個是代表族群的利益來此,我們來這的目的,你肯定已經知道,有消息稱,根源·死寂城里出現了一棵黑楓樹。”
說到這,罪亞斯語氣一頓,手指敲了兩下桌面後,繼續說道:“現在不僅是隕滅星和魔鬼族,還有奧術永恒星、羽族、夜惑女巫公會都有派人來,目的不必多說。”
言到此處,罪亞斯以有點奇怪的神情說道:“這件事的所有情報,我都看過,可我感覺,這事……有點熟悉的味道,不,不是有點,是很熟悉的味道。”
罪亞斯摸了摸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樣。
“在樹生世界,我們就是這樣引人去貝城送死,幫我們分擔風險。”
伍德一語道破其中玄機,罪亞斯隨手拍了下桌子,道:“對,差不多的手法,只不過這次更周密,白夜,這事……不會是你策劃的吧,我記得,你一直戴的護臂,就來自死寂城。”
“……”
蘇曉擰動手中的【神聖分割器】,在研究這奇妙之物,似是根本沒聽伍德、罪亞斯說什麼。
直言坦明一切?
當然不行,伍德和罪亞斯,一個是代表魔鬼族,一個是受長輩之命來此,要是現在直言承認了,他們兩個一定下不來台,之後該怎麼辦?
進入本世界的資源都消耗,結果來了之後,得知這是‘好隊友’布設的局,損失怎麼辦?
怎麼和族人或長輩交代?
但如果完全隱瞞,那後續就沒可能合作,與這兩名‘好隊友’合作,期間可以互相算計,以及最後因為分贓不均打起來,但在合作之初,絕對不能隱瞞關鍵情報。
所以說,蘇曉要在不直言這是他計劃的同時,讓伍德與罪亞斯心中知道,這事就是他布的局面,和貝城那次三人布設的一樣。
蘇曉摘下黑王護臂,哐嘡一聲,將這金屬護臂放在桌上,見此,罪亞斯拿過,感察了片刻,只感察到了上面的死寂特性,但和死寂城,並沒那麼直接的聯系。
這里是幽暗世界,死寂城的起源之地,想感應到一件物品與死寂城是否有關,並不算難,尤其是罪亞斯這種古神系。
發現這點後,罪亞斯目露狐疑,他將護臂遞給伍德,伍德感察片刻,瞳焰凝起些,似是也有些疑惑。
想憑黑王護臂,就窺探到蘇曉與根源·死寂城的因果,當然不可能,黑王護臂最多是個紐帶,真正讓這因果出現的,是蘇曉多次使用死寂降臨。
之前哪怕是進入分支·死寂城,也必須隨身帶著【庇護石】,以緩慢消耗【庇護石】的前提下,避免遭到死寂的侵襲。
黑王護臂所擁有的能力“死寂降臨”,其根本,就是將死寂城的部分環境拖過來,以死寂能量侵襲敵人。
換言之,要是在沒有【庇護石】的前提下進入根源·死寂城,和進入“死寂降臨”的領域內沒區別。
“死寂降臨(套裝終極能力·主動):開啟此能力後,周邊600米內將被死寂城高速同化,每秒造成生命值最大上限5%~23%的侵蝕傷害,如敵方單位在死寂降臨籠罩范圍內移動,所承受侵蝕傷害與侵蝕速度將大幅度提升(侵蝕傷害與侵蝕速度提升2~6倍,根據敵方體力屬性與移動速度而定)。”
眼下伍德和罪亞斯只感察黑王護臂,當然看不出其中端倪。
“難不成,你也是被情報引來的?”
罪亞斯眼中依然有幾分狐疑。
“是。”
蘇曉取出一張照片,正是他照的那張,眾多死之民似是隔空托著黑色樹種,只不過,這張不是復刻照片,而是原版照片。
有原本照片,這其中的蘊意,已是特別明顯,就差明說,那張最能證明根源·死寂城內有黑楓樹的照片,是蘇曉親手造出。
罪亞斯作勢要接過照片,蘇曉卻抬了下手,將這照片給伍德,原因是,罪亞斯所在的隕滅星不以科技著稱,而伍德所在的虛空,則是有科技極其發達的族群,以伍德的見聞,大概率能一眼看出這照片的不同。
伍德接過照片後,照片剛一入手,他的動作頓了下,不經意間說道:“還是白夜有手段,竟然弄到初版的照片。”
聽聞此言,一旁罪亞斯什麼都懂了,他此時的笑容有些奇怪,仿佛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死寂城這棵黑楓樹,我個人感覺,不太靠譜。”
伍德說話間,似是還低嘆了口氣。
“別管可不可靠,來都來了,不在死寂城里搞到些好東西,我們就虧大了,不過我聽說,死寂城有不少神靈時代的秘寶。”
罪亞斯的這話,其實是在表露,他已經知道死寂城內的黑楓樹,是蘇曉所捏造出,不過眼下都已經來了,蘇曉也沒隱瞞黑楓樹的假情報,此等前提下,當然是要聯手,在死寂城撈一筆回去。
伍德的想法則是,事已至此,追究被忽悠來的損失,那沒什麼意義,就算追究了,又能怎樣?
和蘇曉廝殺一場?
然後呢?
這有什麼收益?
還不如想辦法在死寂城撈一筆,然後分贓回族里,那才是給族中長輩和小輩們,能帶來實際利益的做法。
至於最後的分贓不均,這點要等計劃成功後再論。
坐在一旁的凱撒始終沒說話,這廝狡詐的很,他也是“假黑楓樹事件”的布置者之一,不過他裝作無事發生。
眼下合作的基礎已經奠定,後續該怎麼行動是重點。
“巴哈。”
蘇曉話音剛落,巴哈陡然出現,落在他肩膀上,道:“事情是這樣,瓦迪家族事件,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有什麼內情需要我介紹嗎?”
“不用。”
“重要的情報都知道。”
伍德與罪亞斯都表態,見此,巴哈點頭繼續說道:
“那老怪物死後,高牆城內的情況明朗了一部分,現在我們想找到死寂城的入口,必須滿足兩點,1.從學院派那邊得到入口的確切位置,2.弄清楚進入方法。
第二點已經准備妥了,神女就在樓上,過會有時間了,就去問問她進入打開死寂城入口的方法。”
聽完巴哈簡短的敘述,伍德和罪亞斯都知道眼下的問題,只要搞定學院派,後續把注意力集中在根源·死寂城上即可。
“給我……兩天時間。”
罪亞斯忽然開口,原本准備商討計劃,從而將聖痕學院搞到戴上痛苦面具的蘇曉與伍德,都心中詫異。
“你需要哪方面的協助?”
蘇曉狐疑的看著罪亞斯,真就沒猜出,這家伙有什麼計劃。
“不需要任何協助,你們等著我的好消息……”
罪亞斯的話說到一半,一道喊聲傳來。
“神女大人在哪!!”
一道帶著幾分銳利,更多是憤怒的聲音傳來,轉而。
轟隆!
辦公室的窗戶破碎,玻璃碎片四濺中,一名扎著單馬尾,氣質銳利的少女……不對,應該是少年躍襲進來,以半蹲姿勢落地,這少年的顏值,和莉斯都有的一拼。
此人是神女的護衛之一,約定在茶會等待神女,從而完成護衛的交接,怎奈等了很久都沒等來神女,後來得知,神女被治療院綁走了。
在幾名聖痕學院導師的拱火下,這少年,也就是澤卡亞,來營救神女了。
澤卡亞趕來營救神女,自然是有所依仗,根據他同伴的鎖定,神女就在附近,所以他們分頭行動,他這邊故意衝襲庫庫林·白夜的辦公室,並拖住對方,在這同時,他的同伴們會趁機營救神女,完美!
澤卡亞雖自認不是治療院副院長的對手,但拖住對方一會,還是沒問題的。
辦公室內,澤卡亞站起身,目光直視蘇曉,正所謂,計劃沒有變化快,澤卡亞有點想知道,此時坐在辦公桌周邊的另外三人是誰。
澤卡亞的感知全開,下一瞬,他看到了畢生難忘的景象,在他對面,一顆漆黑但燃燒著幽綠火焰的巨大骷髏頭對著它笑,那感覺,就像要把他的靈魂扯出來,沉入永無天日的黑暗、幽閉之底。
而在一旁,仿佛有一個人形觸手怪物,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詭譎、黑暗感,只是看一眼,就讓人仿佛都遭受到精神層面的侵蝕,似乎下一秒,他就會因為直視了這存在,自己體內爆出大量黑色觸手,最終哀嚎著理智蒸發。
靠後方一些,似有一只龐大的血獸半隱在黑暗中,似是冰冷,又似是在獰笑著,澤卡亞有種感覺,這才是最危險的。
而在最右邊,是渾濁的黃與深邃的黑糾纏在一起,這存在一半給人感覺沒有威脅,另一半卻讓人身心顫栗。
咕嚕一聲,澤卡亞咽了下口水,他此刻的想法是,說好的單挑呢。
片刻後。
“嗚!嗚!!”
澤卡亞被自己背上所生出的黑色觸手死死捆住,他猶如毛毛蟲般在地上扭動,目光憤怒。
空間波動一閃而逝,蘇曉現身,他方才去了四樓,來襲的澤卡亞只是煙霧彈,另有人營救神女。
撲通一聲,蘇曉將一名被界斷线綁住的面具女丟在地板上。
黑煙衝入窗口,下一秒,伍德現身,手中也拎著一名被束縛的面具女,從體型來看,兩名面具女很相似,或許是對孿生姐妹。
沒一會,瑪麗娜女士敲門而入,肩膀上扛著名男人,是之前給神女開車的司機兼護衛。
正所謂,一家人整整齊齊,眼下神女就是類似的情況,她的四名護衛,被整整齊齊的逮住。
“這是哪邊的人,這麼愣?”
罪亞斯笑了,並非嘲笑,而是這所謂的營救計劃,屬實很迷。
擒住的這四人,全押到治療院地下三層的地牢內,最近地牢剛好都空著,眼下重新迎來了一批住客。
對眼下的局面,蘇曉大致了解了聖女一脈那邊的態度,看似是派人來營救,實則卻派來三個憨憨,外加一個故意送人頭的。
可以看出,聖女一脈那邊的態度是,他們既不想得罪治療院,也不想招惹學院派,只要保證神女沒事,其他都好說,只不過,如果神女突然決心大漲,死活不肯說開啟死寂城入口的方式,蘇曉這邊采取些措施,聖女一脈那邊願意裝瞎子,但絕不能把人給弄死。
後勤部門的人很快到場,隨著那名回溯能力的中年人修復建築,下午時分,一切仿佛都沒發生過。
罪亞斯與伍德在中午時就離開,伍德去做什麼不清楚,但罪亞斯這次將對付學院派這件事,完全攬到自己身上,這讓蘇曉與伍德都心中沒底。
不是認為罪亞斯對付不了學院派,而是擔心罪亞斯這家伙還有什麼計劃在實施。
當天下午一天,蘇曉收到布布汪傳來的消息,罪亞斯出城了,去向未知。
這就更讓人想不通,對付學院派的話,就算不直接與那邊較量,也不應該出城才對。
考慮到罪亞斯做事一直如此,眼下只能先觀望兩天,要是真的不行,就采取老陰嗶圍攻戰術,己方所有人都下場,從多重角度去搞聖痕學院,將這邊安排到懷疑人生為止。
思索至此,蘇曉帶上布布汪、巴哈上樓,到了四樓走廊,他看到守在一扇金屬門旁的休司。
開門後,站在窗口前思考人生的神女映入眼簾,蘇曉脫下長皮衣丟給巴哈,之後挽起襯衫的袖口,拿出個皮質卷包,展開後,里面是一根根十幾公分長的晶體針,這東西名為“仁慈之刺”。
“你是神女,對你嚴刑拷打,不符合你我雙方的體面,你能撐住5根,我過會放你離開。”
蘇曉指向床,示意讓神女自己趴上去,以免被逮上去,失了神女的優雅與體面。
神女見到此等陣仗,當即感到腿軟,就像腳底都是棉花般,要是面對嚴刑拷打,她為了身份,真的能咬牙抗一抗,但面對這種語氣平和,乃至於就像要喊她吃飯般的自然,卻讓她感覺到通體生寒。
“你,你要問什麼,你倒是問啊,我也……我也沒說我不說。”
神女說到這,語氣中很是委屈,她這是故意裝可憐,之前巴哈已經問過很多次死寂城入口怎麼開啟,但她一直裝傻。
“那就邊吃邊說。”
蘇曉將卷包收起,房門推開,餐車被推進來,沒一會,幾樣美食就擺在神女身前,從昨天被綁到現在,神女只吃過兩塊面包,此時已是飢腸轆轆。
送餐來的廚師學徒作勢要倒上一杯,蘇曉抬手阻止,將酒瓶拿過,他與神女隔著小桌對坐,將酒杯放在桌上,倒上一杯紅酒。
“說說看,怎麼打開死寂城的入口。”
蘇曉將酒杯推到神女的餐盤旁,神女端起後,小飲一口,說道:“只有我能打開。”
“……”
蘇曉不再言語,見此,神女趕緊補充道:“准確的說,是我身體里的東西能打開那入口,你只要帶我去那里,就可以了。”
“你體內有什麼?”
蘇曉來了興趣,如果神女體內的東西,真的能開啟死寂城的入口,那麼此物是否會與入口之物有所共鳴,要是有共鳴的話,就不用理學院派那邊,直接找到死寂城的入口。
“是我的心髒,只有我還跳動的心髒,才能打開那被封束的大門,當初是學院派封住的這扇門,他們知道位置,作為制約,我們一脈掌握開啟方法。”
神女沒選擇繼續隱瞞,而是全盤托出,根據她所說,開門的方法其實沒有多玄妙,就是利用血脈共鳴性,當初的初代聖女,以自身所有次級神血作為封禁之鎖,只有與她的血脈共鳴者,才能臨時打開這封禁之鎖。
至於蘇曉之前獲得的聖所鑰匙,並不是用來開這扇門的,而是用於開啟死寂城內部的一處重要之地。
當初封住死寂城,治愈教會起到了主導作用,所以在那之後,治愈教會麾下的四個部門,工坊、聖女一脈、聖痕學院、治療院,各掌握一件關鍵物,或是秘法。
工坊那邊原本掌握了庇護石的制作秘法,怎奈,因治愈教會和蒸汽神教爆發的那場衝突,導致工坊那邊死傷慘重,不僅是能制造庇護石的工匠死光,記載這一秘法的古籍也被損毀,這也導致,庇護石用一顆少一顆,沒人能再造了。
在世界簡介中,蘇曉了解過這場混戰,因這場混戰,高牆城的人口削減了三分之一,可見當初之慘烈。
工坊因不能制造庇護石,當初在治愈教會內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都有呼聲,把工坊合並到聖痕學院。
工坊後續玩了命的發展,開始向打造武器、防御、機械器物等方向發展,成為了眼下治愈教會的三大爹之一,無人能撼動。
聖痕學院,也就是學院派不必多說,當初通往死寂城的入口,就是在他們的主導下,逮住企圖追求永生的初代聖女,用其全部次級神血所封住。
將死寂城的入口封住,這無疑讓“被選者”這一傳統徹底淪為過去式,死寂城入口都封了,就算選出“被選者”,也進不去死寂城。
聖女一脈不必多說,只有初代聖女的嫡系血脈,才能開啟次級神血所化的枷鎖。
最後的治療院,則是掌握了聖所鑰匙,前不久遺失,眼下找回,從重要程度上來講,就算將庇護石秘法、封之門地點,以及開門之法相加,其重要程度,也抵不上聖所鑰匙的百分之一。
為何如此?
歷代被選者中,八成以上都是治療院出身,他們深入死寂城,必須帶上聖所鑰匙,哪怕被選者最終敗亡,治療院也要不惜代價,將這把鑰匙取回。
最慘烈的一次,是治療院死到只剩院長,這位院長從死寂城內帶出鑰匙後,連遺言都沒來得及留一句就身死。
等神女享用完午餐,蘇曉放心的離開,並下令,不用看守神女了,只要不出治療院大院,她去哪都可以。
當天下午,神女秘密營救地牢內的四名護衛,在護衛的幫助下,成功逃出治療院。
當天晚6點,小臉煞白的神女被送回治療院,喝了瓶緩解性藥劑後,煞白的小臉才有了幾分血色,然後她就回到四樓原本關押她的房間,住在這了。
顯然,體驗到煉金慢毒後神女聽話多了,就算四名護衛勸她逃出治療院,也不逃了。
這讓已准備在治療院綁架神女這件事上大做文章,從而讓治療院成為眾矢之的的幾名學院派導師,都戴上痛苦面具。
幾名學院派導師一切都准備好了,典型的憋滿了大招,准備對治療院來下狠的,結果現在,人家神女自己不走了。
聽聞這消息,幾位導師當即找上另一位擅長藥劑學的導師,怎奈,這位導師剛進治療院的大門,就被毒到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被人抬走,眾人到現在還沒搞清楚,這位藥劑師是怎麼中的毒。
顯而易見,在神女這件事上,學院派是被治療院按在下面一頓錘,打的鼻青臉腫,不過學院派掌握著死寂城入口的位置,繼續拖下去,顯然對他們有利,他們的目的就是維持現狀。
時間悄然流逝,次日清早,罪亞斯依舊沒回來,這家伙出城後就音訊全無。
罪亞斯這邊沒消息,但幽魂老哥回來了,他不僅自己回來,還伙同……咳,還與小花花、古老魔鏡、鏡中惡靈,一同把野獸大師給‘請’了回來。
這就很讓人難以置信,要知道,野獸族一向排外,別說讓其中威望很高的野獸大師來高牆城,就算是想踏入它們的地盤,也會遭到圍攻。
可幽魂老哥就是做到了,原因是,在他生前還沒成為被選者時,他的雙親,是被野獸與狂獸所害,母親被野獸族成員咬死,父親被一只狂獸吞食。
這讓幽魂老哥巔峰期時,極度仇視野獸族和狂獸族,並加以行動,他經常到城外去狩獵,長達十五年的狩獵後,狂獸族的整體數量減少六成,野獸族也沒了七成。
在那個時代的惡土上,無論是野獸族還是狂獸族,看到人族,肯定是嗷的一嗓子後,轉身就逃,這都是被幽魂老哥,以及他手下遠征隊殺的。
以往遠征隊見了野獸族和狂獸族,會盡量繞開,可在幽魂老哥是遠征大隊長那個時代,遠征隊成員看到了野獸或狂獸,第一反應肯定是拔出武器,喊一聲同僚後,直接就衝上去了。
眼下幽魂老哥去‘拜訪’了野獸族,野獸領袖親自接待,看似淡定,其實心中還是有些慌的。
幽魂老哥給了野獸領袖兩個選擇,1.讓治療院副院長·庫庫林·白夜來此拜訪,2.讓野獸大師去高牆城一趟,保證野獸大師安全到,以及安全返回。
聽聞這條件,野獸領袖沉思了良久,如果說幽魂老哥是以前的殺神,那蘇曉就是當代還活著的殺神,最終,野獸領袖找上了族中的大師,以到治療院交流戰法心得的名義,去治療院一趟。
眼下野獸大師已經到了城內,蘇曉讓老查曼和瑪麗娜兩人去接,並讓那兩人別直接回治療院,而是先開車帶野獸大師去城南的風景好的種植區逛逛,之後在那邊安排好午餐,以及找一名城內的野獸族,去接待野獸大師。
這次請野獸大師,蘇曉是想請教對方冥想之法,請教就要有請教的態度,幽魂老哥初期是怎麼交涉的,蘇曉不管,也管不了,眼下野獸大師到了高牆城,肯定得好好招待下。
當天下午2點,南城區的一座農場內,放眼看去,遠處是綠水青山,周邊是一大片修剪過的草地,後面是間木屋。
一棵大榕樹下,樹冠擋住毒辣的陽光,蘇曉盤坐在樹下,而在對面,是一只蒼老的老狼,這老狼正是野獸大師。
“白夜院長,很早就聽過你,沒想到我們能見面,命運真奇妙。”
老狼口吐人言,身上披掛著野獸族的布飾,只不過這些布飾看起來都有些年頭,顯得老舊。
“關於冥想之法,這是我一生的傑作,所以……”
野獸大師雖來此,但並不准備將那獨特的冥想之法完全教授,為此,它已經做好葬身此地的准備。
蘇曉拿出本古籍,這是在龍學院的所得,這種古籍不是純粹的文字形式,而是將精神力注入其中,配合著閱讀,龍學院的古籍都是如此,無需了解書上的文字種類,依然能流暢品讀。
隨著微量精神力注入,這本古籍的封皮上出現幾個符號,其含義為《獸之靈魂》,簡單而言,這本古籍是眾多野獸族群,都能掌握的一種靈魂修行法。
野獸大師接過古籍後,也將精神力注入其中,片刻後,它似是想說什麼,但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古籍後,嘆息一聲,它知道,自己拒絕不了這筆交易了,並非他人強迫,而是它自己的內心都無法拒絕。
“白夜院長,不過我丑話說到前面,我的冥想之法,是在基礎冥想法上,所開創的進階之法,所以必須要有牢靠的冥想基礎,我看你這麼年輕,要是基礎冥想法掌握的不牢靠,是沒辦法習得我這進階冥想法的。”
野獸大師帶著溫和笑意開口,明顯是在提前安慰蘇曉,哪怕掌握不了進階冥想法,也不要灰心。
“……”
蘇曉看了眼野獸大師資料中的“心之冥想Lv.69”,又看了眼自己所掌握的“心之冥想Lv.73”,並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