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的場景,那麼熟悉,喪屍可怖的吼聲追在身後,他堅定地握著她的手奔跑,但這次卻是沉默著一言不發。
連跑了兩層樓,他帶著她來到一扇緊閉的金屬門前,密碼門鎖被男人長腿一蹬便直接暴力破壞,他環著她的肩將她推進門內,自己也進去,接著拿過一根手腕粗的鐵棍插進門把,又將門邊的檔案櫃拉過抵在門後。
媚心跟著跑這一路,累得氣喘吁吁,臉頰紅撲撲的,眼神里卻寫滿了激動。
“是你嗎?譚宇,是你對不對?”
他戴著兜帽,媚心看不見他的臉,卻能感覺到他的視线落在了她手臂上。
媚心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右手臂上自帶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從剛進游戲時的輕微灼熱已經演變成了更明顯的疼痛,身體也開始隱約有發熱的跡象。
再仔細看,她原本白皙透亮的手臂皮膚竟然已經開始泛青,暗紫色的細小紋路從傷口處蔓延,蜿蜒著爬到了手腕處。
天啊!她連忙抬手看了眼任務提示,距離任務失敗只有2分鍾了!
媚心哭喪著臉正准備開口,他卻松開她朝房間里面走去。
這個房間外沒有門牌,不知用途,房內陳列著數個鐵質檔案櫃。
一切井井有條,並不像其他房間一樣有被破壞的痕跡。
房間的最里面擺放著一個上鎖的保鮮櫃,因為連接著獨立供電箱,所以並沒有斷電。
男人走到櫃前,輕易便打碎了櫃門,從里面拿出一管注射劑,輕輕遞到她手中。
“血清?”媚心大喜,她再次抬起手腕,看見任務欄里“獲取血清”那一行字後面果然打上了對鈎,只剩下使用那一行後面還是空白圓圈。
她毫不猶豫地拔掉管蓋,將針劑扎在受傷的手臂上將液體推了進去。
身體里的熱度逐漸平復,傷口的疼痛感也減緩了下來。媚心舒了口氣,回過神,卻發現男人始終站在離她幾步開外的地方。
“謝謝你……譚宇。”她試探著開口,見他仍然沒有回應,干脆自己走到他面前。
“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她看著他,只覺得他整個人變了很多,以至於她開始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我能看看你嗎?”
如果真是現實,她可能不敢輕易如此冒昧。
但這是在游戲里,想要推進劇情當然需要自己主動大膽一些。
媚心伸手想要揭去他的兜帽,見他有些倉皇地抬了下手臂,動作卻終究停在了半空,沒有抵抗。
兜帽滑落,熟悉的眉眼露出,媚心卻瞪圓了眼,手僵在他臉側一時忘記了放下。
還是那雙好看的劍眉,大而狹長的雙眸,但里面裝著的卻是一對渾濁的灰白色瞳孔。
怎麼會這樣!……她只覺得心底一陣抽痛。
他的皮膚蒼白得毫無生氣,額角處有著隱隱的暗紫色血絲。他的神色沒有了初見時的堅毅光彩,取而代之的,是凌亂的發絲下無措閃避的目光。
只過了一瞬,他想要重新戴上兜帽,媚心先一步捧住了他的手。
他的戰術手套仍然粗糲,磨蹭著她的掌心。
“什麼時候的事……?”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心心念念的英雄,竟然已經變成了喪屍。
譚宇沒有說話,渾濁的雙眼重新看向她,看得像是要把她刻進腦海里一般貪婪卻隱忍。
從劇情上來看……應該就是那次吧,他為了護住她衝了出去,沒有彈藥的情況下單槍匹馬地引走了所有喪屍。
那時他走得那麼決然,仿佛衝出去的時候就沒想過能再回來。
媚心心疼到淚水都在眼眶里打轉。
狗編劇是真的刀啊!!!
她碰住他的臉,沒有著急去摘下他的面罩,而是直接隔著面罩吻上他的唇。
男人堅實的身體在她懷里輕微一顫,遲疑片刻後,張開雙手緊緊抱住了她。
他皺著眉閉眼抱得很緊,像要把她揉進懷里,高大健壯的身軀此刻才透露出濃濃的疲憊,還夾雜著一些無言的委屈與痛苦。
媚心仰起臉,眼里滿是濕潤的柔情與疼惜。
“你說過……要和我一直做下去的。”她喃喃道。
男人渾身一滯,喉結輕微地滾動,低下頭,將一個遲來了太久的吻,重重地印在她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