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風雲匯聚(下)鐵血風暴
正文開始~
“來了好半天,怎麼沒見護士來查房,這醫院靠譜不?”
“妳誤會了,秦院特別交待下來,別打擾到我休息,剛剛不是幫妳拿了藥,特別又交待一下,還有啊,幫她拿到妳的簽名海報。”
“陳超越,你過份了哦,眼前這敏感時刻,要讓人知道我到這來,想起負面爆料都叫人心煩,…還…還跟你做這羞……”
“你還笑!”她輕聲啐道。
“你真不知道?四下都有人。……在之前,我們被跟蹤偷拍過了,上過熱搜,這星期全是我們三角風波的熱點新聞,加上昨天又離了,現在光我們出去吃頓飯,都會上新聞的……”
我連連點頭,不敢反駁。
“剛…剛…那樣……讓人聽去了,只要說得出名字與時間,鐵證如山了,一經轉發,不就全網都知道了?你真是混蛋,枉我跟曲穎一直在壓下你的新聞,真以為互聯網沒有記憶嗎?”
她略帶歇斯底里的發脾氣,顧不上遮掩光潔的身體,還在那繼續念叨,都不問我的解釋,也不管我想不想聽,不間斷發泄敘叨著。
“停停停!蓋好被子,別著了涼。”我苦笑著道。
見她顫抖著,心里一緊,拿起被子往她身上罩去。
又上前將她扶著,想了想,靠近一點攔腰將她抱住,輕輕把她頭壓向我的肩窩。
“冷靜一下,妳五點來的,小護士六點才到,我們還一起上樓的,她壓根沒見到妳。我說的是昨天的事,年輕人關注熱搜,看過我們的信息,住院時被她認出,婉轉拜托我向妳要簽名,小姑娘來上班自備了海報,拿藥回房妳也見著我拿回一個卷筒放衣櫃內!外頭只會以為我一人在睡大覺而已!”
我這才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向她講了一遍。
“真的!”
“千真萬確,秦院長特別交待的,不許醫護來打擾我,只要我乖乖“住院”,晚上記得回房就可行!怎樣?很刺激吧!像不像昨天凌晨,在陳平面前……”
“停,別說了,太丟臉了,讓我…感覺…像一個……蕩婦一樣,都怪你!”
雲汐意識到有點失態,俏臉紅的越發厲害,螓首埋入我胸膛,貝齒輕咬著我的肌膚:“壞蛋!”
“這樣,妳誤以為外面有人,又或者在老公面前,怕人隨時醒來或進來,那般生理上的衝擊,特別的酥麻,回想一下,這幾次帶給妳的,是不是前所未有的愉悅?感覺也特別的興奮?”
女人這種屈尊身份的依戀表現,特別令男人帶勁,從一開始受到驚嚇,慌亂,慢慢變成了主動索求,最後全身投入,陷落發騷。
“興奮個頭,你這個家伙,就會乘人之危,還…還不是滿足你們這些色狼,便宜你們這些臭男人,我可是緊張的要死,壞蛋、壞蛋、大壞蛋……”
雲汐掙開棉被,邊罵我壞蛋,一邊用小手拍打我胸膛,直到她拍累了,感受她那情緒已爆發釋放完。
接著她雙臂用勁地箍住我的身體,把嬌軀緊緊貼在我身上,埋首在我脖子窩里。
自小習武的她力氣蠻大的,有時幾乎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嬌滴滴、舉止優雅、慵懶的女子,身子里如何能產生這麼大的力氣;同時也隱隱懷疑,這兩天她是不是故意裝著被我壓制,其實早動了情?
但我可不敢多問,求生本能使然。
這一刻,她把臉、口鼻深深埋於我的胸膛上,不斷摩挲。
兩人赤裸抱在一起,氣氛更顯得靜謐。
然而,雲汐此刻又感受到她的俏臀上那股莫名熟悉的感覺,男人那種神奇的恢復力又漸漸強烈了起來,我那不安的下身又有復蘇跡象,她臉頰頓時紅的發燙,似乎慌亂地感應到又要被我占便宜的征兆。
欲念作祟,根本上忽略掉懷抱女神那十分氣憤的神情,立馬裝無事的從單薄被單中拉出她那玉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接著如早上那樣熟練的按摩起來。
特意展現出一副熱忱的體貼,去愛撫她,想讓她心情能逐漸地平復。
但傲嬌的直性子卻讓她一個翻身坐起來,撐著身子瞧著我。
果然,她那力氣有所隱藏,雲汐竟對我床咚了,十足的女王氣勢。
“拿開你那作怪的家伙,別假裝來討好我,都說過今天別再碰我了。”
唉!女人呀!所謂嘴不由心,從她現在身上卻發揮的淋漓盡致。
看她這架式,我有點想笑出來,更見她那身體一點都沒有掙扎和抗拒的意思,瞧此刻這模樣,可是妳大小姐霸氣的坐到我身上,挑釁本公子的“底氣”,並且越挪越下去,已經能夠感覺到火龍快被浸濕,雲汐的蜜穴里不斷溢出的淫液和噴出的熱氣,下體接觸到一股潮濕溫熱的氣息!
還有,我說小丫頭,妳那眼里有些“奇怪”的東西,難道都不稍加遮掩嗎?
早已習慣她裝模作樣的小樣,明明還想,本老公只是假意給妳按著小腳,然後關心妳累不累,再讓妳說怕癢,然後……。
這台階不比現在更流暢嗎?
看到我認真的模樣,她面色還裝著冰冷,其實她身體卻是有一股暖流流淌而過。
再次“水”到渠成,不是嗎?女人發起騷來,真他媽誰能攔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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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醫院這邊,終究會安靜下來,隔著三百公里外的南都市郊,一片山林盡頭,一群窮凶惡極的匪徒與一個落單的女警對峙。
應該是凌辱,她在被俘後讓人給侮辱淫虐著,身上的每一片肌膚都被摸過了。
女警身子微微發顫,屈服了。因為此刻除了屈服已別無選擇。
卻見光頭雄此刻的眼睛都瞪圓了。
她意識到自己好像雙手摸在自己的胸一般,臉上頓時一片潮紅,想要趕緊拿開,但這一放開,不就將乳房露出在他面前嗎?
當女人好難。她只得垂首,埋著羞辱的臉,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對了,身體確實已屈服,不敢亂動及反抗,可自己明明是拼著命並攏著雙腿抵抗的,以為這樣能拖延點時間,至少讓他不能輕易得逞。
但怎麼就這麼的不爭氣,都撐不足五分鍾?!
全然沒料到他會有那種的辦法,那也太羞恥了,幸好最後突然眼前一黑,真暈了,反正不知發生了什麼,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醒過來後,步心語有些恍惚,一股暖流竄在她四肢全身,還泛流整個私密之處,這種舒服實在忍受不住。
暗吸一口氣,試著想忘卻剛才的一切,努力要平息那些雜亂的欲念,讓心下有個短暫安定。
她不停再催眠著自己,認為一切都是被強迫的。
良久,她也怪起了自己,明明可以反抗得更好,竟不想讓他太輕松了吧,幾無費多少力,這樣的結果一時間難以自解了。
心里已紛亂成一團,糾結幾乎已到了極點。
從被擒壓陷入到賊手後,發現自己所想的辦法,一個都用不上,自己所思慮的事根本與實際狀況不符。
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為了丈夫的名聲與安全,在分清輕重,拿自己這點受辱,忍受下一切的痛苦後,委曲求全換得子堅能平安全與工作能順利。
步心語感嘆著,就當做了一場噩夢,也當是忍受一次酷刑,以前受訓時,吃過那麼多苦都能通過了,這點羞辱只要咬著牙忍忍就會過去的。
然而這些惡魔可沒想這麼就放過她。
“老大,剛剛小騷貨是噴尿了?猴子,看來不是只有你被噴而已,老大被噴的滿臉都是!”
“彪哥,叫你讀書不讀,那是潮吹了,只有淫蕩的站街女才會噴的,想不到身為女警官也會噴潮!”
聽來自己是如此“淫賤”不堪,那瞬間,彷佛大腦宕機了,遲鈍地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清醒過來,警覺到剛剛是在眾人面前展現那最羞恥的一面,此刻難掩心中恐懼,張開嘴就要驚叫;一時聽到許多令她震駭的話,這等錐心的詆毀,著實讓她不適並面色發白,心中充滿羞恥與絕望感,愈發裝做驚鳥,完全不敢作聲辯駁。
軟軟地靠在炕上的一角、一縷青絲被她的唾液沾在嘴角,頭發已全散開。
經過剛才的失態,當時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麼,現在聽他們繪聲繪影的描述,尤其是“阻街女”的字眼,竟被比喻成賣身的妓女,用著侮辱人的調子抹黑她,頓時羞愧難當,第一次直面這樣殘酷的誣蔑,這是一種極大的羞辱,眼眶禁不住有些濕潤了,渾身顫抖簡直又快暈了。
“怎麼知道不是尿床?學校老師也不教這種的,我上哪學去。”
“三上老師、橋本老師都有教!沒見識,都說不是尿了,那氣味就不像,你瞧,我手上她這內褲都是這種淫水味,現在還是濕的!”
“原來內褲你藏著,給我!”
“才不,要不你拿奶罩跟我換!”
男人血液果真留有原始獸性的呼喚,據研究,部分動物仍保有戀物癖,而人類尤為明顯。
據說科學家讓母鼠穿上制服後,特別能吸引公鼠的青睞。
“吵什麼吵!不是叫你們對杜夫人尊敬點?都轉過頭去,我現在要與夫人“深入”的了解了!”
步心語一直聽著他們談論自己剛才羞恥的一面,她簡直快哭出來,心中如同掉進了冰窟,似乎看到自己處境的絕望。
成為別人的齟上肉,不禁流露出一絲懼意,臉上既是失望又是哀傷的表情。
她很絕望,一時間覺得不如去死,側身躺在炕地上,那潔白光滑的額頭上還有先前激動時冒出的大汗,精神虛弱的像是生了重病一般,臉色因聽入侮辱不堪的言語而異常蒼白,一直有氣無力地喘著氣。
她微微睜開無神的眼睛看向光頭,卻見他的周圍及全身一片狼藉。
這一波下來只覺得魂魄都被抽空了一般。
她因被鄙棄及毀譽,氣憤難忍。
本欲調轉過頭來怒向光頭,不都說好了別讓旁人看去的嗎?
還讓她如此狼狽不堪。
在看到他一幅幸災樂禍的模樣,都還沒生起氣,她的臉就變紅了,狼狽又不好意思的將頭撇了回去。
他沒說話,低頭瞅了她一眼,自己身下如同鵪鶉一般的女警官,心中不無得意。
一旁,怕出聲惹惱到雄哥,兩人演著默劇爭執搶奪著一件內褲,喚作猴子的小年輕,怕搶不過阿彪,急忙把他手上的內褲丟還給自己老大,並比畫著臉。
光頭意會過來,當著她的面揩起自己的臉,一股濃濃的香味就飄蕩在鼻尖,讓他忍不住的垂涎,在擦到自己的嘴唇時,她正好轉過頭來,這瞬間,她的手都在抖了,這種感覺,令她十分的難為情。
努力想要平息跳動的心,都無濟於事。
“你…你怎能……那般對我?”她糯糯地以螞蟻般的聲音說著。
因自己的心虛,說漏嘴,不可避免的,讓他瞧出內心怯弱的狀況,此刻她手足無處安放,已久久不能自已。
光頭雄可樂得如此,欣賞過身下被他口完,而嬌羞無力人妻,逗引出別樣的心思,著實令他愛憐無比。
“嗯…啊…” 步心語突然忍不住發出了很曖昧的聲音,一幫小弟愕然地又偷偷看向她,冷面的警官竟會發出淫蕩的聲音,僅僅是被雄哥一把拉過,強勁的手輕易便摟住她的全身,再次使得她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嘿嘿,這我能控制嗎?控制不了,該怪妳自己吧!瞧妳現在連聲音都在發騷,我就說妳是淫蕩的小妖精吧!”
又湊近她的耳畔,舔了一下她的耳朵,一時間讓她打了一個冷顫!
光頭輕輕附耳說著。
“這是妳人生第一個高潮吧!接下來還有更強烈刺激的!”
看著女警迷茫無措的樣子,雄哥心下也十分得意。
不過這般正好,倒是更便於掌控了。
說完,他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女警官的翹臀上!
“噢~”嚇得她急促嬌呼了一聲。
這次發出尖叫聲直破房頂,當然房頂本來就破的。
接下來,看到步心語的細腰跟著扭動並擡起著,身下的潔白雙腿緊繃著,十分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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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劃過好遠,隨即回音裊裊在這片荒山深處,廢棄宅院里,又來了好些人,他們已聽說自己幫會的雄哥捕捉到目標人物。
這女警借助著夜色及靈活的掩蔽,幾次幾欲陷入包圍網時,都被她成功逃脫。
這時大家才放下心,真不知一個市局的女警,竟如此折騰人。
“都別擠,雄哥發話了,不許再進去了,自己找位置休息,沒你們份了。”
“在一旁看總行吧!”
“看個鳥!沒瞧清楚嗎?大餅與青發正堵在門內,房間現在不讓進了!”
“搞什麼,同樣是雲合會的人,難道白虎堂要吃獨食!”
“行了!小點聲,這事經連老爺同意的,別說是你,現在連爺也只在一旁休息,若還想看好戲,自己找地方去,你可以爬到西側牆角上,那邊已沒了屋頂,或許居高臨下的視角,可能看的更清楚也說不定。”
“沒騙我!”
“騙你做啥,這女警可正了,真是火辣辣地誘人呐,聽說彪哥還被咬了,此刻雄哥已脫光她的衣服,嘖嘖,里面傳出的消息,那婊子確實水靈的緊,瞧,這絲襪是大餅弄出來的,香的很,別來搶,我也只分到一只,勸你趕緊爬牆看吧!”
小青年見搶不到同伙分來的戰利品,只好聽從建議往庭院雞舍邊的圍籬跑去。
穿進庭院,三間型殘破的土瓦屋,里間不時傳出男人淫聲笑語,這間屋子在靠後山的屋後那堵牆目前看來最完整,那最高點看來近三米,其他牆面不是全塌,半立的牆面都不到兩米。
走進正廳,在大門處站著,向里放眼看去,廳房內與東側房室已盡數殘破,損毀的原因,絕大部分因山上泥士隨大雨衝刷,坡體坍崩時大量的土方直由東耳房與正廳後面衝進到宅院內。
廳內景象,主梁已腐蛀,斜斷在廳房中央,角落蛛絲網密密麻麻。
其余空間放眼望去就只是一堆亂石泥土。
應是某次的土石流,碩大的巨石與泥沙伴隨崖壁滑坡,直接由後山上衝擊翻滾進來的。
整座土瓦房,絕大半已埋沒泥石之下,被淹沒的廳房全是碩石,泥石甚至還衝破廚房淹沒到東廂的倉房,末端淺一點的土堆,都還有半個腰身那麼高,淹沒區塊幾無平地可站人了。
臥室里頭,空空如野,結滿了蜘蛛網,還布滿了灰塵,女警仍舊被幾個年輕人猥褻輕薄著。
靠外的窗…勉強算是吧!
這框架邊有兩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小子,興致忡忡的在窺視屋內,他們只能站在外面空地上,連屋前圍籬庭園都不夠資格進,現在看來倒是便宜他們,這角度與距離算是觀看眾中最清楚的。
此次行動的綁匪頭人,年紀約六十歲左右,身材高大,面白無須,臉上皺紋卻粗又密,但他的雙眉呈現不符年紀的濃密黑色,中間出現了一道豎紋理,右側眉峰之處有一塊拇指大小的朱砂印記,灰色雙目流露出陰鷙狡詐的目光。
正廳大部已無瓦頂了,地面不時透出一絲絲水汽,如若不是濕漉漉的地面,恐怕誰也想到不到昨天下過一場暴雨。
“哈啾!”
上午還不是太熱,空氣中透著一絲微涼,老者冷顫後,不禁讓他又打了個噴嚏。
一路而來,奔回搜索女警藏身之地,這麼追趕跑跳,加上進山的路,因天雨並不好走,又要專注打槍及閃躲對方反擊,以這把年紀跑起來也夠他累的。
這時,進來了自己兩個心腹,正伺候著他喝水,兩人的心思與目光都早已飄向臥室的方向。
由於大廳與臥室之間的隔牆也部分塌陷了,甚至老者坐的土石堆都高過斷牆,他坐下的位置正好能看見臥室的全景,難怪兩個青年都想蹭著他,這處擠上三人實在有些塞。
庭園靠東邊因廚房衝擊進來的土石,破壞極為嚴重,淹沒范圍也最廣擴,連綿至宅院的大門及圍牆都被推塌,推擠與融匯本體原建築結構後,形成一個天然的卡口空間。
有三名年輕人不想進來湊熱鬧,就在卡口門前駐守著,留意山下有人混進來。
算來最後他們成員中還有兩個小猴似的綁匪,正在臥室旁的破雞舍內,搖搖晃晃的朝臥室屋頂爬去,其中一位就是吵著進屋的小青年,隔著一道藤蔓牆,這兩個心癢好奇的青年人便腳踏爛泥,扒上牆頭向臥室里窺探。
“咳咳,好了!”
老者清嗓子,低聲的暗示自己的兩個手下,他雖是領頭人,但光頭雄哥畢竟是衝鋒隊長,人家白虎堂可負傷七個小弟才抓到目標;況且連自己都沒份了,還能輪得到你們這兩個小崽子。
故以咳嗽對小弟警示外,同時掩飾過自己面上的幾分不自然。
“里間的兄弟們,加把勁呦,時間不夠了,還有其他幾個猴崽子,回去的路上再過過手癮吧,要想真槍實彈,得經老板同意了,回到雲合會所後再說了,……咳…那兩只在牆頭上竄的猴猻,給我當心點,等會那牆若砸了,當心沒你好果子吃!”
忽地,遙遙的聽見“嘿嘿”兩聲冷冰冰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確定沒聽錯,眾人目光望去,東耳房的隔壁,在原屋廚房內,一道似鬼魅地身影,從這領頭人身旁突然掠過。
下一秒,廳房另一頭的土石堆上就蹦出一道矯健的人身,他站的位置比老者那堆土石略高,正好站在東面,背著朝陽方向,恍惚間真似神兵天降,就這麼站著面無表情,睥睨全場。
“噗……咳咳……”
發覺有人悄無聲息的接近,不知不覺走過他身邊。
足讓他大吃一驚,一口水忍不住噴了出來,因被水嗆到,接連不停的咳嗽。
這還是此人預先咳了兩聲示意過的,震驚實在太大。
來人身材不高,瘦骨嶙峋,然而精神卻也異常抖擻,一雙虎目不怒自威,氣勢洶洶,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氣場,初見便覺得有一方強人的威儀。
他穿著一件過膝的大衣,儀態外型在普通男人之中也是較為少見的,這人的年紀在四十到五十歲之間,頭發卻已經變得斑白。
花白男的頭發上像是落了一層細細的霜雪,五官棱角分明的冷俊中年人,這時,目光冷冷地向那領頭人望來。
“白髪羅平!”腦海里乍然閃現出一個名字,再看清楚來人的面孔,領頭人瞳孔猛地一縮。
見著他臉上似乎起了一絲怒色,但凡在場對羅平通曉的人,皆存些許忌憚,正廳內正面的三人,加上隔壁半露臉五人,都沒人敢對羅平說什麼。
這不,羅平冷眼對著眼前所有人,在原地來回踱了兩步,一塊足球般大的石塊,瞬間被他踩出裂痕,若再讓他踏上兩腳,似乎便能裂成兩半。
他冷怒的發出聲音說到。
“這都翻了天了,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嘛!還想要有好果子吃?!”與身形不符的粗獷聲音響起,語氣中含著威嚇。
他再次環顧那里間一眼。
五個男人,還有自家夫人一個女人,那邊的五人,初時,兩兩小聲交頭接耳的說著話,似乎議論這突然出現男人的身分。
又立見夫人衣不蔽體,有一只咸豬手竟然在她大腿上移來移去,羅平立刻調開了目光,他眼中更是閃過一道狠厲之色,臉色很沉。
在他話語一出,還賣力想掙脫男人髒手的女警,也聽出說話者的身份。
瞬間,她身子一顫,這時她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與一眾綁匪一樣,不約而同都覺得此刻現場畫風實在匪夷所思。
尤其,女警全身赤裸,頭發凌亂,一向在別人面前光鮮亮麗的步心語十分不雅的被壓在歹徒身下。
這情況竟被自己公公的主要伙伴,一向待她如侄女的長輩所見,如此狼狽不堪,她羞愧的真恨不得把自己的頭埋進牆角的地縫里面。
眾人之所驚駭不已,也是因為內外隔了兩層的警戒,在這15人層層分布防堵之下,彼此間位置可不遠,兩兩間算來皆未超出三米,竟能在這麼嚴密防守中,無聲無息的被人給突破了,而最令人意外便是他是獨自一人,大喇喇的走到這幫綁匪老大眼皮子底下。
這一刻,整個廢宅內,竟是一點聲響都沒有,這伙人如果不是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還在跳動,甚至會以為時間在此刻是靜止的。
此人是誰?
正是羅平。
改革開放之初百業綻放,杜老爺子憑借一點退休金,成立一間百泰公司養家糊口,經十年的努力,傳到了獨子老杜手上,也是杜子堅三兄弟的父親,事業做大了改組為萬泰國際,而老爺子先前培養一幫後輩,其中最出色的便是羅平。
老杜也喜歡這個兄弟,一直想與之結義,他因身份低微,一直挽拒,直到一個年輕的學子,陳超越的出現,偶然一次意外救過他們,才成就結義之緣,於是他自稱行三,羅三爺的名號就是這般由來。
是凡有在關心南都政商界,或對黑道上有見識的人,都知道“萬泰國際金融集團”首席公關顧問羅平,在東華一帶的叱咤風雲人物,可是數一數二的級別,極富名氣。
要知道,總裁老杜一向不愛出面的,能被集團派出來的人,就是招牌,一些生意人甚至聽到萬泰集團這四個字就已經怕了,誰能不買單。
像陳雲、王基霸這種地位還沒資格跟他同桌吃飯呢。
羅平這人,看來笑容溫和而不刺人,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家伙,私下照面並不能讓人有過多的關注。
但他可是老杜家的第一戰將。
此荒山野林中,竟會出現這麼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大概出門沒看黃歷吧,今天這幫人真撞霉運了。
“膽子肥了,都啞了?不想解釋幾句嗎?既然不想解釋,就跟你家主人說句話,馬上接通!立刻!”
不疾不徐的話語中,聽不出有絲毫的情緒摻雜在里面,但綁匪的領頭人卻是感覺到了一股子的壓力。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一個個面面相覷;不認識他的人,不知道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認識他的都在心底估量起他這尊大神的分量。
老者也不動聲色,他什麼大陣仗沒有見過,這種事情他還是很快鎮定了下來,可這當下內心卻是心跳不斷在加快。
屋內那幾個主犯,大氣都不敢換,暫停了侵犯女警的動作,偷偷想去穿起自己的褲子,其中那個膽大的阿彪怕女警掙脫,還上前一手摀著她的嘴,另一手掐在脖子,按硬壓著她,將她攔得牢牢的。
這時步心語心里急切,也不顧自己衣不蔽體,深怕自家人為了救她而以身犯險,急躁、不安、恐懼……,她又狼狽的躲閃抗拒,口與脖子被牢牢束縛住“嗚嗚嗚!”眼中露出了慌張之色,若因此有閃失,可就要追悔莫及了。
但她又理性的想來,這有些不對,羅叔為人一向冷靜,情況越復雜,他頭腦展現就越清楚,遇到事情,一向從不做衝動的事。
羅叔能在此際找到她,就證明他已有了十足的把握,這樣反常的行為,反倒有點在暗示她,提醒她,安全才是事情的關鍵,從他出現起,竟未發出任何的信號,在舉止上再再都像提醒她要冷靜,讓她准備隨時伺機而動。
步心語身為家中唯一女主人,也身在公部門,平時會盡量避嫌不參和與萬泰有關的商業事務,但她也不排斥在私下了解一些。
她知道,那種同業間“私下”糾紛的事,恐怕連只是最淺層的東西,那也是爭紛不斷的。
何況更深層次的斗爭,那種規模的碰撞,連省級的層別都可能擺不平。
在杜家,羅平與張簡復進這兩個叔叔,平常除主持公司大小事外,也掌控偌大一個集團所有涉外的事務,他們兩人,若沒有什麼心思和手段是不可能的。
女警意識到後,眼中似乎多了一絲色彩,不得不按下激動的情緒,開始沉默了,果然見到羅叔的嘴角閃現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此刻她放松身體不作抵抗,他們臥室這邊就平靜了下來。
又等了半晌,見無人回應,羅平皺起眉心並將他的憤怒展現在臉上,他雙目四處掃視了一遍,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道精光,最後他那視线停在領頭人身上,冷冷的對他沉聲問道。
“怎麼著,耳朵聾了,還是我羅三說話,現在不管用了?沒人聽了嗎!”
領頭人這才反應過來,清咳了聲,勉強鎮定的說道聲“哦!”,這才在褲兜里急著找出手機來,受到眼前這股凌厲的威壓,額頭上不由得開始滲出了冷汗。
“喂!老板是我,連雷澤……遇上了杜家的羅三爺……”老者站的恭敬,顫聲對老板解說目前狀況。
他話還沒開始,就被羅平充滿不屑的命令給打斷。
“開免提!!”
直對視了一眼後。
不過……看來,此時的羅平已明顯不想再多說的樣子。
就這一眼直讓連姓領頭人一張面孔嚇得毫無血色。
只好依照羅平的要求,打開手機的擴音鍵,以免提模式通上話。
他那腦袋低垂著想將手機遞出,但見羅平根本沒要接的意思,他只好恭敬的一直捧在大佬的面前保持通話狀態。
而其他綁匪此刻躲都來不及了,誰還會主動向前討拍。
“喂!老連啊,事成了嗎?怎麼這麼久不回話!”
“陳雲,認得老子的聲音吧!你們陳家還想怎麼做妖?嗯?”
“啊!是是…是羅平,羅三爺嗎?這不聽說您不在國內,正陪杜老去米國談生意,怎麼還能在南都遇上您,正巧我剛請人去邀請貴府小夫人……,想請杜公子幫幫忙,小犬……”
羅平不願意和他多待,也不顧對方是一方大老板,還未等他這話說完,就打斷話語,這倒不是羅平本人矯情,而是他一貫做事的風格。
“管你家是大狗還是小犬,都不關我家大少管的,至於你說的邀請?我倒是領受不到,這是邀請的樣子?也不用了,就不跟你廢話了,我自會解決的,會告訴你,純粹為了通知你一聲,事後別說我們杜家的下人做事沒規矩!”
“羅爺,羅爺!這應該是下人們沒弄清我的意思,造成杜夫人驚恐了,我很抱歉。”
“怎麼?你堂堂一個上市公司的大老板,現在連下人都指使不動了嗎?”
“羅爺,這一切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們真的只想請少夫人到寒舍作客,沒什麼惡意的,他們這次回來我一定會好好……”
“STOP,跑一趟米國都洋腔洋調了!陳雲,我都說了,不想聽你廢話,今天我家少夫人我接回去了,現在我正式代表杜家謝絕你的邀請。但是這事可沒完了,等我家主人回來自會有主意的!”
“三爺,在電話中先向您道歉,看來這次是我的手下魯莽了,此次的確是我們糊塗了,不過所幸,並未造成大錯,事後我一定會親自負荊登門請罪,向杜老賠個不是!此事請三爺您高擡貴手,請您別為難我那些手下!”
“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手下,在哪里?我怎麼沒看見?”
“順道告訴你,剛剛在路上,遇上一起綁架警務人員事件,這起暴力襲擊事件,那位警官正當用槍防衛,陳雲,可惜你都沒見到,這警官實在神勇,一把配槍20發的子彈,當場將21人擊斃,彈無虛發,還能一槍中倆,厲害不!”
“你……”手機那頭的陳姓老板嗓音都提高叉了。
在場的所有男人愣愣的看著羅平,這人不是瘋了吧,什麼綁架警務人員?
當場擊斃?
在哪了?
“經過時,就剩眼前你這一個手下,已奄奄一息了,聽說這些天南蘇都在下雨,山區暴雨,天雨路滑的,我看他很難走出這片荒郊野嶺了,……喂喂!喊你呢,姓連的老家伙,剛才打的爽了?時間確實不多,你有什麼後事,趕緊跟老板交代一下吧!”
看他說話的語調分明很平靜的,可這卻讓連姓老者感受到強烈的不安,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老板,兄弟們都…啊!”
這名領頭人剛說到這里,手機那頭被喚名陳雲的老板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刺耳的聲音,他那邊的手機就此再也無聲音了。
這位陳姓老板似乎也知道自己手下的電話應該被直接打廢了,而對方用意是不讓他聽到接下來的任何信息,立即讓他產生一股極強的不安感。
讓陳雲沒法意料的,杜家的反應竟然是如此迅速,更沒想到的老杜竟然把自己的心腹貼身保鏢立即從米國派回國,直接送給了兒媳當保鑣,恐怕自己這次要栽了。
沒錯,羅平沒再說一句話,也沒能讓對方說上話,這頭的手機便已被他一記回旋腳踢飛,連帶著護衛老者旁邊的兩人,為了撐住連老的身體,也跟著硬生生的承受老者滾落的衝擊;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力一腳給踢飛個老遠,直接砸落了地面上,摔在一起,手機在連姓老者的手上脫飛於半空中。
幾乎在同時,隨即聽見“啪”一聲,手機落地的瞬間,精准被羅平補上了第二腳踩爛!
行雲流水般的身手瀟灑自如,武力剛猛快捷,中間未有遲滯,動作既快又狠辣。
這一刻,現場內瞬間是鴉雀無聲。
這名連姓頭人,從石堆上滾落,仰首跌落在大廳門前的地上,頭撞在門檻,這貼地的門坎還是石條材質,這一摔至少有三四米遠,摔得他頭破血流的,一時喊不出話來。
同時摔落的小弟,倒沒撞破頭,一個急跳立即起身,關心老大摔倒傷勢如何,另一個再次衝上土堆,直接向羅平出拳,拳頭過來的時候,羅平身體微微一偏,迅速抓住對方手腕,就往後一帶。
動作猶然如踩碎手機那般,依然如行雲流水,這小弟的一擊用力過猛,非但不中,他的身子因偏斜落空而失去平衡,又因手腕被抓,就這麼加速度急衝衝的往羅平身後的大石頭撲去。
就在四周圍一幫綁匪們大聲驚呼時,這小弟還來不及做出護頭的反應,就見羅平後退一個弓步,伸手一勾抓住他脖子襯衫後領,再反向一個用勁,又將他給拽了回來。
但這舉動不是要救他,便又順著老者的摔落軌跡,這次摔下來是又翻又滾的後栽跟斗,滾下兩米高的土坡,後腦勺先撞到地面,身體在落回地面時,竟重重又踢到自己老大一腳,這一來兩人都七葷八素。
此刻老者的心里也是極為慌亂,他一生中也面對過太多次的惡斗,每每都是他算計別人,持槍、拿棒的各種武器的對手都有,他從無懼怕過。
再說前不久,己方在無優勢的槍戰中,面對一個有槍的女警竟也沒多少畏懼,所有經歷都沒現在心理上的這麼恐怖。
怕什麼就來什麼,他才擡手捏了捏眉心,又摸摸後腦勺,沾了滿手血。
剛想起身,直見眼前羅平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讓他心頭一驚,那雙眼睛讓人看了都會瘮得慌。
他可是清楚的,羅平二十多年來一直是個黑白兩道響當當的重要人物,惹上他,自己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見他站上剛剛自己坐著休息的地方,他的視线俯視著圍在杜夫人旁邊五人,其中,猥褻的主犯光頭雄,已沒欺負步心語時那副凶樣,架不住心里的驚懼,膽怯的眼神對上他的眼睛立即便閃躲,而上來幫手的阿彪就沒這麼鎮靜,這時都快嚇尿了。
只見羅平嘴角的肌肉抽搐了兩下,這兩人竟還傻愣在原地,一個站著,一個還在蹲壓著女警,多沒眼見力啊。
這些站在包圍圈的大漢也不惶多讓,面面相覷,甚至一臉懵逼毫無動作,只有大廳上兩個小弟去扶起他們的老大。
好一會站不起來的連姓老者,此刻心里暗暗叫苦,心說怎麼這麼倒楣呢?
見著這些沒眼力的手下還在思考著,其中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或許還在想他們這邊明明也有十幾個,論人數懸殊之大並占著優勢,這世間怎敢有人如此大膽的大放厥詞,沒帶保鑣,就一個人獨闖包圍圈,不要命了嗎?
對上這個據說是叫做羅平的男人,這伙人還在想著他剛跟老板所說的話,正在想破頭時,就在此時,還真有頭破了。
出手明快,這才是真正出身軍旅的行事風格,一個不滿意,直接就動手。
電光火石間,爆出了五朵血花,一句開場白都沒有,自風衣內掏出一把九二,在女警身旁五人那邊,幾聲慘呼聲傳了過來,首先,門邊把風的二人一個照面就爆了頭,一搶一個。
手槍威力絕對比電視大得多,沙漠之鷹可以在10米內穿透6毫米鋼板。
另外三個現行強奸犯及未遂的,他們一陣心驚,沒想到這個頭不高的中年人出手竟然是如此狠毒。
在他們回神過來這才想要逃,已然來不及了,光頭雄距離兩屋間隔的斷牆只有3米,因為牆塌了一半,他現在與羅平直线距離反而拉近了,他褲子才剛想提起,便即被射中背心部位,直接擊穿心髒倒地。
步心語伺機已久,在光頭起身瞬間。
緊接著她便機靈地向側一滾,沒被光頭雄墜落的巨大身體壓到。
那個叫猴子的想跳窗,回頭反身想跑,都還未見到窗框,便從太陽穴處射進一發子彈,而阿彪剛扣好皮帶,下一秒也被爆了頭。
接下來,就聽到了一陣爆豆一般的槍聲。
清脆的槍聲連續響起,過程簡直殘忍暴虐,只見羅平他那槍不斷冒著火,有如煞神般,如果步心語能擡頭仔細察看,便能認出這是她一直隨身的警槍,剛剛遺落在枯井旁的配槍,但她正急於擺脫敵人挾制,尋找掩蔽力求自保,並伺機找回還留在房間內的衣物。
羅平的攻擊力迅速又強悍,初時他打定先發制人,毫不防備,依仗一把槍,進行火力鉗制歹徒;從容移動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射擊,生怕再出什麼事情,不敢離開自家夫人太遠,留在屋內護衛著。
兩方情勢輪轉,他周旁一點緊張氣氛都沒有。
而他像極電影中的槍神角色上身,擡槍就射;綁匪這幫人,有些人呆愣當場,自然就被點名式的爆頭。
但大部份的人宛若是炸了群的麻雀一樣,瞬間四散,完全順著生物的求生本能,抱頭鼠竄。
例如藤牆上那兩人,就急著一躍而下往雞舍內鑽去,而連姓老頭被兩個心腹拖著往東廂谷室跑去,還沒找上遮蔽處,皆為自己老大先犧牲了。
算來,羅平這每一聲槍響都是致人於死地的。
在室內被清除干淨後,羅平迅速來到臥室門前,搶站到自己少夫人面前,他掃視室內一眼,對著一堵牆一踩,半面牆坍塌,形成一個戰壕堆,可以讓小夫人矮身在其中,他立即脫下大風衣讓她蔽體,此刻步心語已穿回警裙與長袖襯衣,不過對襟完全無扣了,只能在下擺處綁個結收攏。
雖說現在還是跟一開始沒兩樣,仍算被包圍的態勢。
但對方已減員過半,此刻場景就像在玩實景射擊游戲,只要他感覺得到,直覺的就對著那已躲藏在四面的惡徒開槍。
因此窗框外頭的兩人又領了盒飯人生下戲了。
他一邊還能分心去注意到少夫人那位置,示意她先躲回去,有點防范連老頭突然抽風開槍,衝回來跟他拼命,可惜第一輪下來只有他開槍的份,未見那連老頭有這等勇氣。
屋內外,幾名綁匪慘叫連連,甚至有活著的求饒聲音,都能清晰的傳進房中。
事情發展的變化實在太快了,令連老頭愣住大半片刻,一時間回不了神,要怪也要說他倒霉,開局就被重擊兩次,到現在還是頭昏腦脹的。
所以這“游戲”從開始對方幾乎沒反抗的情況下一面倒,直到此刻連姓頭人回神過來,才意識到自己也是有槍的。
這得感謝他兩個心腹的犧牲,才換得自己被推出院子,保全住性命而躲在門前的卡口處。
清醒過來,見到帶來的手下陣亡過半,開始悲憤起來,再也顧不上什麼,猛地掏槍還擊。
接下來的兩分鍾他就沒閒著,子彈也不停向廢宅內打去,但他這又發現雙方實力的差距,慘叫聲依然在自己這邊,而他這時想到撤離,根本沒機會了,只要離開這片廢宅區,外面就是一片空地,衝出去就只能是肉靶子,到這地步他只能冀望對方的子彈盡快打完,這樣自己或許還能有一线生機。
連姓的頭人一直在算著對方的槍響聲,見到對手子彈一槍接著一槍射擊,那種殺威極為恐怖,簡直是對著同伴殘酷的處決,像是刑場在槍決犯人一樣,每一次的火光閃爍都表示著一人的死亡。
羅平每一次放槍的動作,都不拖泥帶水,每一次都准確的擊中敵人的要害,這樣讓每一個還活著的成員都倍感恐懼;而且換來一聲聲的慘烈呼聲,出聲的頻率越來越快,子彈還沒打來,此起彼落的驚叫卻聽得讓人幾欲崩潰。
近年來,羅平很難將自己在戰場上磨煉出來的冷酷和殺意展露出來,卻嚇得一眾人三魂七魄都不能自主。
對於羅平神乎其技的槍法,連雷澤忍不住的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這股精准的技能,實在是太過於恐怖。
反之,對於自己在槍法上沒有准度,讓他越打越沒信心,隨著倒下的同伴越多,也讓他越來越心慌,他開始做出另一番的打算了;連里間的步心語都發現到連雷澤的射擊速度越打越慢了,他雖然也專注在還擊著,但發現全都打在羅平附近的短牆上,發出“噗噗”的聲音。
在羅平看來,對手那槍法太爛。
一路追蹤少夫人跟來,以他軍伍的經驗,遠遠一聽,就能聽出這人是用著一把黑星手槍,對著自家夫人展開回擊,而且總共6次。
接近現場察看後,雖然不便直視夫人的身體,但由四肢活動情況看來,他發現沒有一顆是打中的。
當然,現在對射的場域環境不同了,這片荒廢的民宅中,到處可見頹廢傾倒的牆面,凌亂不堪,看似掩蔽性極好,但也妨礙了各種的運動性。
以專業的眼光來看,可不比剛剛少夫人一路躲藏的上山小路來的安全。
眼前就有幾顆子彈因為角度的關系,在打中牆後不按軌跡的反彈到其他地方。
這種不長眼的彈跳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一般專業的殺手在這種狀況也只冀望自己的運氣別太差,盡量不被這些反彈的流彈打中了,這樣在戰場或者贏得活命的機會就比較大。
槍聲大作下,這片廢院中子彈在亂飛。
在他一開始估算時,對方確實是人多,但他一路算來,三台車中總計22人全都追上山來,大概也怕了夫人身上有帶槍,一路糾纏中投入大量人員阻絕,途中就發現7個被夫人擊倒而受傷的,這些人幾乎被槍擊在臀腿處,在行動上造成不良於行,他唯有感慨夫人的善良,至少表現的果斷但又不心狠。
這些人做過簡單包扎,傷員因為沒昏厥還能獨立自理,連雷澤就命令他們在原地休息。
羅平在緊急狀態下被老杜派回國,目的是對本家進行保護。
而老杜也是在前天晚上接到自己結義弟弟的電話,立即就讓他趕回國內,不讓對手趁亂在自家後院放火。
他趕回時發現已經接不到二哥了(陳超越),打聽後,確認他已先被三少接回魔都,在聽到大少急調少夫人去魔都保護陳二哥,知悉了三個少爺及陳二哥現下都安全的待在魔都,簡單盤算本部不就是一些房產,沒什麼好動的,敵人也不敢明目張膽來啃,這磕牙又吞不下去的事,敵人再蠢也不會做。
他直覺少夫人的落單反倒是一份危險,所以在他下機不久,以他反追蹤的強大能力及其他匯集的情資,他迅速判斷出對手真要動手了,急著聯系夫人,並加快速度追了過來,可惜山區信號不好,未能在第一時間保護上。
靠著步心語車上定位找來,延途陸續發現休息的七個散匪,還沒等這些家伙站穩,甚至有一兩個正瞌睡著,在他們沒任何反應下,羅平掏出一根閃著火花的電警棍已經捅中了歹徒的腰眼。
“噠噠噠……”隨著一連串的放電聲,綁匪老慘的叫了一聲便倒了。
他現在身份特殊,國際大公司的形象領導,怎麼會帶著違禁品或管制品?
其實在山腳現場,他發現這伙人共乘3輛車,最後這些車呈包夾態勢將步心語的大切諾基包圍在內,他研判,第一輛車堵住大切諾基後,夫人不願束手就擒,走的匆忙,隨手拿出配槍棄車往上山跑。
他上前便檢視過夫人的座駕,一堆警用配備,連防彈衣都有,甚至連另一個彈匣都來不及拿被棄於車上,他便斟酌的穿戴到身上。
羅平這一路跟著足跡追蹤,不斷的抄近路想盡早趕上自家少夫人,這七個倒霉的傷者,不一會就全被羅平徒手解決了,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也削弱對方增多援手,他決定不留下任何活口,直接將昏迷的傷者,給上力道不小的一腳,這做法他年輕時對百越國的人干過,幾近殘忍的把綁匪的肋骨全都踹斷,肋骨直刺進肺里,再沿著小路的邊陂推下,一直摔落凹谷下。
處決第七人時,也撿到夫人打空的92警用配槍,耽誤到一些時間,最終還是追趕而至。
撿拾槍的地點,已來到這片荒廢民宅的不遠處了,這距離他已能清楚聽到那群綁匪的吆喝聲,伴隨淫穢的調戲聲及幾聲女人尖叫,這一刻,他已確定夫人暫時安全著。
這時羅平審時度勢,為了少夫人的安全,他並沒有上來就要與對方硬杠的意思,讓夫人受點委屈,至少比救援失敗更賠上性命還好點。
一邊透過觀察搜集有利的情報,並且尋找好的時機下手,再他仔細的偵查中他察覺過這15個人的狀況,最後就發現這幫人只有一把槍。
裝好彈匣上膛,悄然地接近,仔細地探刺敵情與融入環境,發現密林可不經空地,躍上土石堆可進東側廚房。
在做了一番謀劃後,才有後來他那麼從容的介入,瀟灑走進包圍圈中,反應之速,與這等沉著大膽的反擊場面,真是前所未見。
自始便以一種無害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再以自己顯赫的名頭威壓著他們,並裝做要談判的態勢,這樣一上來,即走近到整場最關鍵的位置,簡直是挾制著對方的中軍。
他之沒有先制住連姓頭人,是深怕投鼠忌器,所以他優先選擇干掉那5個在臥室的人,實是為先解除人質的問題。
接下來他已占據在制高點,明眼人看來,後面就是一場一對一的槍戰而已。
槍戰?
他羅平是誰?
他就是個孤兒沒錯,從小被杜老爺子收留長大,專門培養來輔助自己兒子的,用來陪伴當時的杜少,也就是為了現在家主老杜本尊的人身安全。
他學習過各項的武術技能,甚至還在部隊深造了一段時間。
以他一個華國特種兵的兵王出身,精通無數關於槍支的知識,包括各色槍支結構的原理及使用方法,射擊更是百發百中,就算對方是奧林匹克射擊冠軍,也不見贏得過他,那剩下的其他9個綁匪若能逃、能躲就算不錯了,連啦啦隊的資格都沒有,還指望他們來進攻?
能如此順利,也怪綁匪們太輕敵,一開始,那些掛點的人在心里就想一個四十歲的不起眼老頭,不過是江湖傳聞嘩眾取寵,博取眾人眼球的人,有什麼好怕的。
再說這關鍵的槍,現在是法治社會,在華國槍是管制的,但那連姓老者不也能弄到?
他們杜家絕對沒有槍,但大少及少夫人有啊,羅平運氣好連續拿到警用配槍及彈匣。
退一步來想,就算他沒槍,在第一時間他已搶到老者面前,而且穿著防彈衣,立即制伏老者,再奪下槍,只是多花點時間,最後還是他贏。
以羅平豐富的作戰經驗來估算,這次的槍戰對方頂多還能再頂個兩分鍾。
現在已經不用擔心外圍的人會衝過來了,此刻以逸待勞,只見他迅速的解開防彈衣,這是步心語車上那件,現在物歸原主,只見他小心的回頭瞄了夫人一眼,見到夫人已找回衣物穿戴好了,表情也恢復冷靜,便又示意夫人穿上;只要對手沒用槍來威脅,她自保的能力還是挺令他放心的,再次以眼神示意小夫人,接著濳藏離開臥室,找到外間最有利的射擊位置,再放了兩槍,這瞬間,外頭最遠的綁匪也被擊斃了。
除了連老頭這個搶手,其余散落四周的綁匪,所有的窩藏處已全無了聲響,他也在不停點名與叫喊,借此關切同伙的傷勢,但片刻過後就再也沒人回應他的呼喊。
想到這里,連雷澤不由得從腳底升出一股子的涼意,軍伍中出來的人,殺性莫不是都這麼大?
一股無比恐懼之意瞬間籠罩在他的內心當中。
或許這場槍戰早就注定了結局,當羅平走上連雷澤面前那一刻,此幫團匪便注定輸了,這場戰斗早就已結束了。
羅平的運氣很不錯,未受到流彈波及,在對方最早的一輪射擊後,他與步心語還是安然無恙,現在對方啞火了,嚴格說來只剩下一個敵人。
“用十四發才解決目標數,老咯!少夫人,在采證上妳自己去圓吧!”
“羅叔,謝謝你能即時來救援,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事我來善後!”
“少夫人,這是老頭我該做的,老爺通知的晚,米國航班晚點,耽誤了不少時間,夫人妳在稍等片刻,剩下最後一個我馬上就能解決!”
“羅叔,您小心!對方好像還有一兩發子彈!”
聽見少夫人的關心,由他眼中多出一抹溫和笑意。
“喂!老家伙,想怎麼死,用槍,我是不建議的。”
“三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我,我會勸老板放手的,否則魚死網破,對雙方都不利的!”
“老家伙,現在說這話不嫌太遲了嗎?你們剛剛所做的事,我們杜家能容忍嗎?死人才不會亂說話的!”
聽到這話,便知羅平一個敵人都不准備放過,這是多麼刺耳,他竟這樣的殘忍,哪像是堂堂一個萬泰集團的公關顧問?
此行徑反像是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魔鬼。
此時連雷澤那一雙眼睛彷佛能夠殺人一般,狠狠的恨上了羅平,如果眼光能殺人,他早就殺了羅平18次,但現實就這麼殘酷,他卻淪為被殺者而已,知道今天的結果,最終將會沉沙折戟於此了。
“杜夫人,我錯了,但是妳身為警官,就打算要放任一個平民百姓在妳面前行凶殺人嗎?”
“老家伙,我可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退役後我就投身商海,安生做一個文明人了。”
羅平說話不疾不徐,還若無其事的樣子。
其實他心里正惡心著,讓他羅平出面去對付這些小蝦米,還讓他一個人動手,若說給同道知曉都要笑死,這也太影響自己的逼格了,他還真說不出口。
這可把連老頭氣瘋了,恨不得要衝出去將他挫骨揚灰。
從羅平走到他面前後,連姓老頭就一直處於震驚當中,再聽到羅平這話的時候,他不由得眼神當中出現殺意。
但反觀自己身旁後早已沒人了,他實在有些不相信14個被射中的人,一個人都沒生還,但事實就擺明如此,自己若早知會這樣,那時一定會下令讓所有的人都衝上去,一把將羅平給碎屍萬段的,哪怕是付出一樣的代價。
但現在,一切都晚了,連自己都是羅平手中的一只小螞蟻而已,隨人家怎麼拿捏了。
“遵紀守法?羅平我原敬重你是一個漢子,你竟這般大言不慚,還能再無恥一點?以…強…以強凌弱,不用跟我在這里裝糊塗了,羅平,殺人不過頭點地,別太過分!”
“嘿!你們人勢占優時倒不說自己囂張,現在我贏了,倒成我不該了!”
羅平突然覺得無趣,竟然起身活動身體,一邊笑著說,一點都沒將對方看在眼里。
連雷澤破口大罵幾句,便覺得一陣無力,在卡口邊上龜縮,就在他們兩人見不到的地方癱坐下來,羅平做起暖身操,大幅活動身體的機會,他都沒注意到,也沒把握到進行反擊,竟認命般的閉上雙眼。
“連雷澤,剛剛聽到羅叔跟陳老板通話,點出這事是我正當防衛,擊殺了所有匪徒,我不明白這關羅叔何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已是現行在逃殺人犯,眼前這些人都是我開槍擊殺的,我可以承擔一切的後果!”
在她眼里這些綁匪,哪個手上不都沾著別人鮮血的惡魔,然而身為警察她自然得服從國家紀律秉公來處理,以抓補到案為原則,進行審判為主。
就是因為現在是個講求律法的時代,而不是論家族勢力的大小濫用特權或塞一些個臭錢,就可以胡作非為的時代。
此事於法上,現在的行為有點算是私設刑堂之嫌,只是因為這事在後半段解決的夠明快,讓她一個警務人員在場,卻來不及阻止,一眨眼間全被處決掉了,只剩這最後一個,事已至此,她還是得配合的進行到底。
若無故而打殺他便是違法,但理論上這些人都是現行的殺人犯,而且這家伙手里有槍械,因此情況可就不同了。
她身為警務人員擁有無限制防衛權,也就是說現在槍戰中當場把他給宰了,應當合乎正當防衛,而且在比例原則上她還能站的住腳,總之所有的後續責任,她已打定由她一個人來扛。
而且,於私上,羅叔這次私下的行動救下了她,還是以他年輕時所受的那套軍方對付恐怖份子的標准作業流程來執行的,在為她解決所有匪徒,她實在很感激,雖然處理過程中手段過於狠戾,也充滿江湖殺閥的氣息,但在作為家族的一個小輩,她於情於理都要支持的。
陳雲集團這次綁架的行動,如果步心語毫發無傷的回去,而綁匪卻21死一人存活,她與羅平就百口莫辯了,要順利處理好此事,自然必須如剛才羅平所說的“死人才不會亂說話”。
“妳,你們…”聽到對面的步心語的說法,他已啞口無言,不知怎麼接話。
“夫人,別跟他廢話太多,就讓他再做一陣子的縮頭烏龜,妳最近飛刀練得怎麼樣了?”
羅平看向自家的小夫人所在的方位,笑嘻嘻的問。
步心語會意,直接笑道:“十步內,射穿一只移動的蒼蠅應該沒什麼問題。”
“哎呦,夫人妳可別再靠近牆角,妳跟那連老頭直线距離已不足十步了,再近一點就危險了,快退回來吧!”
原來羅平早注意到步心語,情緒回穩後,在恢復行動力,便貓著腰跳出廢宅的斷垣殘壁,順著外籬的牆根,直接繞到了這宅院的前面區域,摸上連雷澤的一旁。
而此刻的主戰場,中院與大門之間,這兩個老人家都是各自心懷鬼胎,都是老狐狸,誰都沒有敢輕舉妄動。
這倒是讓步心語,輕而易舉來到連老大的側面,冒險的來說,她只要一個飛身,射出匕首,得手的機會蠻大的。
但羅平可不想讓自家夫人去冒這個險,故而刻意大喇喇的露出破綻來吸引敵人。
按道理這時候,連老頭應該要出現攻擊他才對,等了半天還不見對方露頭,他擔心事有蹊蹺,借由調侃的對話,提醒夫人對方可能反其道而行。
良久,卻也沒有。
他不知,這時的連老大“心如死灰”,羅、步兩路的動靜他都裝作沒有看到。
羅平一面監視全場,一面舒展老腰,暗地里腦子一直翻來覆動著,不由得眉頭緊皺思考著,這不對勁,簡直太不對勁了,到底是什麼原因?
“看來老家伙已嚇得在裝死?!”
猛然間,羅平嘟囔一句,但他臉上旋即浮現出的詭異的笑容,並未將這判斷說了出來。
“羅叔,他子彈剩兩發,從剛才他就一直省著打,再說你幫我帶來避彈衣,我小心一點,他是傷不到我的!再說我剛剛說的是蒼蠅,他的頭可比蒼蠅大百倍不止,若在同時發力,也不輸你的槍法太多!”
聽著他們的對話,連雷澤感到自己已腹背受敵,憤恨都快將後槽牙給咬碎了,他現在就只等著最後一擊時與對方同歸於盡,要死就拉個墊背的。
試想到,他連雷澤在道上也小有名氣,混了三十多年,什麼時候受過如此的屈辱。
然而此刻已無氣力再反駁,瞬間有些無奈,一陣挫折感強烈襲來,這次真的死定了。
“夫人,羅叔教妳個事,在我聽來,他那把TT-33理論上是八發彈匣,兩個彈匣算來16發,他好像對夫人開了6槍,對嗎?”
“羅叔,是6槍沒錯!這我很清楚算過。”
“再來就是剛剛我與他之間的互射,他直接對我開了8槍,不知夫人是不是聽出來了!”
“羅叔,侄女經驗少,兩方槍聲雜亂,我也不太確信是否是8槍!但經羅叔這一說應該就是8槍,那他共開了14槍,應該還有2發。”
“這就是老頭子我要提醒妳的地方,我在他換彈匣時發現一個現象,他是打了9發換匣的,我才發現,這連老頭是用南聯半島國的扎斯塔瓦M57的手槍,有9發的彈匣,所以說他現在還有4顆子彈,而我手上的92式還有6顆。再算看對戰實績,他14比0,沒傷到我們,我打了14次解決14人,連老頭我看你就乖乖過來讓我打吧!用槍、用拳都行,出來混的總有這一天!”
兩人就這麼聊著,當然,大部分是羅平和自家的少夫人在對話,一點都沒將對面的威脅當一回事。
“羅平,我尊敬你是一個英雄好漢,你別欺人太甚!”
“我羅平怎麼欺人太甚,也不會去做22人圍攻一個弱女子這等下三爛的事,你也清楚,今天這事還是我自己走進你們的包圍圈挑事的,我可有搞背後偷襲、放冷槍的卑鄙行徑嗎?”
“好,我承認打不過你,我就跟你耗著,看你們的人到、還是我的人先到,見機活命吧!”
連老頭的臉上由紅轉青,在由青轉黑,最後已經說不上是什麼顏色了,臉色已經變得難看無比。
“對呀!他要是一直跟我們僵持著,他就有機會能活著出去,羅叔,不如我們雙頭出擊,大不了被打一槍!”
“太冒險咯!夫人妳以前不是問我怎麼練成弧线射擊的?”
“羅平,你少點在那邊唬人!什麼亂七八糟射擊,那只有電影里才有!”
聽到兩人的對談,他將信將疑,也不由得從腳底升出一股子的涼意,一股無比恐懼之意瞬間是籠罩在他的內心當中。
心里已對羅平產生了無限的畏懼。
“夫人,他還不信呢,老頭我今天心情好,就在這教教妳!”
“真的嗎?他不信,別管他,你就拿他做目標,上次我還沒看仔細,你就一邊教一邊用實戰來實踐!”
這話聽來實在諷刺,兩人眼中無異已將他當成是一具屍體了。
“好,仔細聽啊!武器呢,是身體的延伸,我年輕時在特種兵大隊,就在想敵人若老躲在柱子後面,我若遮蔽不足,他又隨時會不定向衝出,那我不就GG了,所以我就在想,開槍的時候,想著怎麼去甩子彈,就這樣練來練去便成弧线射擊了。所以子彈在直线出膛的時候,妳就趁機去甩動自己手腕...... 飛行軌跡便呈一條弧线,進而攻擊障礙物後面的目標。”
羅平大喇喇在敵人面前侃侃而談也不隱瞞,好像早就當他是肉靶子一樣,也像著小說中寫到張三豐那樣的清風道骨,在趙敏及一二三面前教張無忌太極劍絕學,其實小女警已穿上防彈衣跳出窗外,並且刻意在暴露形跡以引誘對方注意,而羅平這邊又向前移動了一點距離,屏氣凝神著准備一擊擊殺對手。
這種雙管齊下的策略,營造出一種莫大的壓力,讓對方心防在短時間內迅速崩潰,在羅平看來這效果比強拉女人上男廁逼迫效果還好,邪惡的老司機。
“老實說,對付他這種爛槍手,根本用不到弧线射擊。……就拿剛剛這幾分鍾的槍戰,我至少有五次可以打爆……”
“呯!”一聲清脆的槍聲打斷了羅平的話。
“啊!~shit…”
他臉色難看用自己手掌拍了拍自己額頭,裝模作樣假慈悲的自責說著。
“別啊!怎麼就這麼看不開!抗壓力這麼差,難怪學不好槍,不就是建議別用槍的嘛,你用槍打爆自己頭干嘛!咱們若動動拳還能留你個全身,這迸裂,…呃!”
“羅叔,他自殺了!”
人已繞道土屋外牆邊,看著倒在血泊中頭缺了一角的連雷澤,步心語很確定的對羅平回報訊息。
在不能確認羅平是不是裝腔作勢,而連雷澤那邊關心則亂,加上步心語這從側翼的步步緊逼,她那詭異身法,連那髒汙的廢坑她都可以躲,這一早他們可是吃足了苦頭,根本就沒有時間讓他思考或退一步找出解套作法讓他脫身,除非能在很快的時間挖出一條足夠遠的地道。
“是啊!再教妳一課,用槍要沉的住氣,人常說,話多的角色早死,但老頭我就不信,戰術用的好,嘮嘮叨叨也可煩死對手,唉!這架沒得打了,夫人妳整理一下,我去檢查有沒有疏漏!”
羅平沒教她的還很多,就剛剛那些個戰術技巧都讓她一時吸收不來了。
而在這場槍戰的戰略手段羅平沒有點破,關於發起整場戰斗主動權的掌握,如何讓控制權自始至終都牢牢在自己的手上,並且能決定什麼時候打,在哪里打,該打哪里,而要打成什麼樣的程度,需要如何做決定,等等都是學問,也就是他心中早已有定見,並且清晰的掌控著全局的輸贏,甚至於對方的性命,所有的一切完完全全都取決於他的心。
假如盲目地認為對方不敢打,或是對於自己有太多盲目的自信,那的確是愚蠢並且狂妄的與找死無異。
而若只是依托對方沒外援不會行動,僅靠著自己人多勢眾,那並不叫做掌控全局,只是作繭自縛而已,那樣只能叫做被動的挨打。
“現已無外人,有些話,本來不想說的,叔叔托大,單獨說幾句話,若不中聽可別往心里去。”
事情已擺平,驚魂初定但是更多煩心事接種而來,步心語面露悲戚,這時羅平當人長輩還是得安慰的。
“羅叔的教誨都是金石良言,小侄女怎敢不聽呢?叔叔請說!”
“今後呢,無論妳遇到什麼事或者是挫折,都需要堅持的保持住內心的強大!千萬不要輕易就放棄,我還是對於夫人的表現很有信心的。另外呢,夫妻間的事要用耐心去溝通,子堅比較忙,妳得多幫襯他。好了,就這樣,別想太多。”
羅平這麼說十分含蓄,無非為了表明他對這起擄人強暴事件的態度,步心語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知道他心中要說的話,但是有些話不適合直接明說的,沒立即救下她,喪失體面和尊嚴,但已盡力了,做惡之人都殺了,也不能再怪誰,甚至對她能堅持這麼久,他感到這很了不起,雖然傷害已造成了,但他覺得這不是她的錯,還是得堅強活著。
但當一個杜家長輩又是管事人,他還是會報知大小主人的,而作為杜家媳婦,她有必要忠誠向自己丈夫去解釋,這方面他幫不上忙。
說完就將九二還給了步心語,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參與警方的調查工作,背著手往山下走去。
她看著這把槍,一時竟感到十分的沉重,當她回神過來,收斂雜念,輕柔應了一個“是”,只見剛剛神色奕奕宛若煞神的中年人,挺得筆直的背脊和警覺的表情,現已完全看不出來了,彷佛變成來登山健走的尋常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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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病房內來了這麼多人,場面熱熱鬧鬧的,雲汐素顏見過眾人,點了頭後對於他們的到來也是表示歡迎,但立即就閃身進到衛浴間整理打扮了,最後進門的子偉都還沒看清楚。
三人心中都有些好奇,就是沒人開口先問,只是閒話家常的聊著,說到我本周去不列顛的行程安排,保鑣及布局的事情,這二十多分鍾,好奇寶寶子偉一直盯著衛浴的門看。
雲汐從廁所出來後,又恢復成來時同樣的緊窄的白潔襯衣,大V字形的開領露出胸前一片的雪白,輕薄的材質貼在身上,胸前鼓起的聖女峰傲然挺立著,勾勒出優美圓弧以及動人的曲线。
雖然口罩、帽子與大墨鏡全裝戴好了,原本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已在腦後盤了個高高的發髻,現在都藏到大帽子底下,只露出她修長的脖頸;但這樣也是難掩她的天生麗質,一時吸引了老二的注意,讓他像被點了穴一般的錯愕,直直的愣在當場。
同樣讓Connie看得目不轉睛,由於前天他們才在舞台前見過面,此刻也應該認出雲汐的身份了。
盡管知道我在瞪著,子偉還是無法移開他的目光,連我那提醒似的“哼哼”聲,他都置之不理了,一點都沒回過神來,無半點像是見慣大世面的紈絝公子哥。
子偉那德行我知道,他是好色,不過他不是色中惡鬼,向來,他只對青春少女比較感興趣,聽說他一直追求自己那哥們小龍的小女友,這姑娘才要從中學畢業的年紀而已,這也太年輕了吧。
現見到雲汐的反應,只不過是為了滿足他那顆追星的情懷而已。
而我卻在為一旁的子正擔憂了,他看女人時目光很純正,不帶有任何異樣的光彩,盡管如雲汐這樣的大美女站在他眼前,那目光還是未停留超過兩秒,兩人交會時只點了點頭,他不追星知道自己現在是多余的,一臉無表情的自動站到窗台邊,像個隱形人一樣,一個一米八幾將近百公斤的壯漢啊!
只瞧他饒有興趣的看向外邊風景,好像樓下的事物更是有趣一般,這對兄弟也太兩極化了,我這個做叔叔的真為老杜家未來如何開枝散葉跟著都煩惱起來!
“雲…雲…”
“肚子哥,你瞪大的眼做什麼?”Connie疑惑的道。
“雲…雲…”
這時雲汐自然是很尷尬的點了點頭,表示她就是本人。
“雲什麼雲,低調一點,別大聲嚷嚷,前天不是親眼過本人了嗎?也讓你要拍下禮物,難道你沒照我意思,你這小子不會又送錯人?送給誰?楊天後?還是熱巴?”
我背著雲汐指了指,偷偷對杜老二眨眨眼。
“呃?!你不是…又說了…怎麼會,…噢!不是的,我們做學生的,哪能不知老師心中只有一個仰慕的愛逗,在整個娛樂圈,除了張大天後,哪會有什麼其他天後的存在?”
子偉立即意會,不禁苦笑一聲,此時他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老師愛面子將錯就錯認下他前天的自作主張。
禮物事件就此揭過。
老二換到我旁邊坐在病床上,一邊看著雲汐,猶自傻笑著,雲汐拉過比較淡定的Connie,兩個女生談著悄悄話。
片刻,她擡起頭見老二這幅樣子,截然與前天大舞台上侃侃而談的杜家二少氣勢完全不同,這刻愣頭愣腦也是感覺挺有趣的。
她輕張檀口,聲音輕柔的問道:“二公子,你怎麼從剛剛一直盯著我看?需要我將眼鏡口罩拿下讓你看個清楚嗎?”
“雲汐姐,其實我一直是妳的歌迷,能給我簽名合影嗎?前天我沒在後台遇上妳,到現在還覺得很懊悔呢!”
“這沒問題,聽你老師說,我們以後還要合作,機會還是有的!”
“肚子哥,你跟教授還要住兩天,我傷的輕微,剛剛雲汐姐邀我去她家住兩天,然後再一起回寧市好嗎?”
“啊!妳不是說要陪我,不行,我要出院,去雲汐姐家玩!”
“好嘛,雲汐姐都開口了,你不是跟老師計畫成立娛樂公司,說好要我畢業後去幫忙,會所那種地方,不是長遠的工作,正好要畢業了,如果雲汐姐看得上我,也省得再去找工作!”
Connie在一邊撒嬌勸道。
“咳!是誰說腦震蕩該住院三天的,還想走?”
“老師,我錯了,立即去找秦……”
“晚了,本教授就打算放自身三天大假,聖人不是說了嗎?有事弟子服其勞,就你最閒了,不找你找誰?”
“二哥,你拿老師的健康當兒戲嗎?老師需要休息,你這兩天都得陪著!”
“子正,不能商量的嗎?你不也能陪?孔融讓梨懂不?”
“老爸不在國內,我下午得飛京城跟德意志的客人簽約,不能待太久的!二哥你讀書不專心?當弟弟這就把好機會讓給你啊?”
“對!對!連書都讀不好,這兩天我好好教你讀弟子規,現在知道後悔?要關一起關?便聽子正安排,後天再出院,但你杜老二不許走,乖乖留下陪我!”
“苦啊!我都快三十了,還學?那……去吧,Connie這兩天除了去玩,看能不能幫到雲汐姐。”
子偉瘋歸瘋,大事還拿捏的准的。
“雲汐姐,我可是妳的鐵粉,從小就……”
我教的學生一向在我面前都十分恭敬,唯獨這杜老二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題,總不顧身份,讓旁邊人又驚又呆,全然沒顧慮到我的存在。
“杜公子,那我也要謝謝你“從小”到大對我的支持,不過,我看起來真這麼老嗎?對了,順便告訴你,七年前我們就認識了,還一起吃過飯,那時你還一直叫著我“黃毛丫頭”,“眼鏡妹”的!”
此刻雲汐臉上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子偉頓時目光一滯,意外的看向她。
“嚇!以前見過?不會吧,雲姐妳不會認錯人,將我弟當成我?”
“千真萬確,那時一個上大學、一個才進中學,體型一個瘦的像竹竿,一個就是有現在的樣子,你的老師說你們是親兄弟,我還不信呢,那天在場有曲四少及六少加上杜大公子,眼前的三公子,我過去跟他握手,他立即哇哇大叫了一聲,你當時不是說了一句……”
“小正,這眼鏡妹又不是老虎,摸一下又不吃人!”說這句話雲汐帶點陰森森的語調,而同時出聲的子偉是破尖嗓音大叫出口的。
說完他噎了噎,只見我做了一個封口的姿勢,子偉就無語了。
大家被這突如其來的舊聞給搞得有點懵了,同時看向子偉並注意到他被說的目瞪口呆的樣子,他也紅著臉,停下來不再鬧騰。
這小子就是自找的,說誰不好,敢說我們張大天後“老”,這不是找不痛快嗎?
較真的來說,張小姐22歲出道,再怎麼小你老哥那時也都二十了,哪來“從小”聽她的歌長大的?
不要告訴我你出生就有張二十歲的老臉了。
雲汐恢復正常後,英氣的眉本能揚起,全然忘了剛才求饒的小女孩姿態,這反差有些大,一時難以適應。
聽完後,我的嘴角不由抽一抽,只覺溫馨的氣氛蕩然無存,尷尬無比。
老二不愧是樂天急智的人,又東一句西一句,不斷轉移焦點,企圖活躍氣氛,把整病房所有人逗的嘻嘻哈哈,笑顏逐開。
“好了,好了,結束你們的尬聊吧!雲汐該回去休息了,明天的事可別忘了?”
“懶得理你!”
她白了我一眼,可惜在墨鏡底下,我看不清。
“記得哦!不會讓妳失望的。對了,明天如果小霧身體好一點,也一起帶上來!”
“你!”
“想哪去了,我本來答應她今天回來看她的,就只是看看聊聊!”
當聽我說這話的時候,也沒完全忘了我說這句是多麼不靠譜的……
剛想發火,細聽了我的解釋,便放下了顧忌,此時她竟蠻有心機的,每想到今早把她弄的死去活來,沉吟片刻,也覺得要帶小霧寒來分散注意才好,或許有人在旁多少會顧忌幾分。
於是輕“嗯”了一聲,就擺著腰肢走了,就這麼把妹妹給賣了。
我將所有人都送出去,連子偉都推走,他還不知道,Connie是我特別請雲汐叫上她一起回去的,一來那麼大的別墅,只有雲汐及霧寒,我不放心,二來昨晚這兩個年輕人實在有夠夸張,住在相鄰病房,門也關的結實,都還聽得到那叫聲的慘烈,他們都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嗎?
還是參加過表演?
難道不知什麼是含蓄?
不一會,剛回自己病房的子偉,發了信息過來。
【老師,您真是我們廣大男性的楷模,人類的急先鋒】
【也就說,前晚真給陳平戴了一頂大帽子!!】
【佩服,佩服!網上說你是渣男,還真冤枉你了,你確實是宇宙無敵究極大渣男!】
對他的調侃,我懶得理了,多沒逼格。
【不說也沒關系,反正我都聽到了,放心!穎姐那邊我是堅決不說的!我發誓!】
【老師,我過去找你聊天可以嗎?說說早上滾床單的事?】
跳脫的文字里,他似乎想看我氣呼呼的瞪著手機的樣子……
不過,我就……真,生氣的回了。兩人玩起課桌間傳訊息的游戲。
“胡說什麼!鎖門睡了!別來煩我!”
【別啊!你們一早就將我跟Connie吵醒了!你得負責啊!】
“負責什麼?你一個大男人的,嗯!”
【嘖嘖!我作夢都想不到天後那優美的聲音能發揮在…,這麼…動人!】
“停!停!”
“長輩的事,是你能妄議的?”
【都成年人了!這方面老師不都一直當大哥哥那樣在教著?】
儍眼了,我是教你讀書懂道理的,老杜何時請我教你們生理課?
【記得,十二歲那年,你帶著我們兄弟去尼德蘭逛過紅燈區了,當時嚇得子正哇哇大叫!】
原來杜家的小輩,病症是由那時開始的啊?!
“臭小子,皮癢了,帶你們幾個出國去增廣見聞,就只在櫥窗外看看而已,說得像帶你去嫖妓一樣”
【那是風化場所!】
“觀光場所!”
“沒見那些當地同齡的小孩,也是是組團在參觀嗎?”
“瞧人家像你們兄弟那樣大驚小怪的嗎?”
【是子正,我沒有!】
“不知哪個臭小孩,知道我有一些紙鈔,結果還拿錯紙幣,偷偷找大黑妞的櫥櫃?鬧出個大笑話!”
“櫥窗上要的是五十歐,你卻拿出五十華幣?”
【別糗我了,畢竟第一次出國!】
“滾!別吵我睡覺,昨晚兩人也不知節制一點,讓人睡不?”
【老師你也不惶多讓,早上的動靜可不輸我們年輕人!】
【讓我想起,幾月前,我跟小龍在寧水的小賓館偶遇,那次超像今天,龍哥帶著他那老師女友,就是前天比賽視頻那位!】
【嘿嘿!我們隔著房在比試叫床聲誰大,最後我跟Connie可是壓過他們一頭呢!】
“少做些不靠譜的事!”
【不就滾滾床單,叫叫床,各自關著門做,有什麼不靠譜的?】
“不能含蓄點?粗里粗氣的,出去別說我教過你,看看你哥,曲家幾位哥哥,誰像你這樣毛毛躁躁的!”
【怎麼含蓄?行房?做愛做的事?老師都幾歲了?還害羞?】
【回頭換我這做學生的,給你一點經驗上的建議?例如巴黎鐵塔?】
“懶得理你,小子,口風緊一點,雲姐才剛離婚,陳平躲在暗處,我現在跟你穎姐還沒說上話,別給我添堵!”
【遵命!】
“好了,去弄點吃的,正常餐!12點半過來,商量一些事!”
【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