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奕辰絲毫不以為意，立刻說道：“反正如果是我的話，我寧願自己在家里慢慢欣賞。”

　　 “抬杠了不是。”曾麗珍說道：“你才見過多少人啊，認識的女人肯定比男人多吧，你可以說自己了解女人，但是絕對不能說自己了解男人，我跟瓊瑤，我們才了解男人的。”

　　 “可是你別忘了，我本身就是男人。”

　　 “算了，不跟你說這些了。”

　　 曾麗珍說不了牛奕辰，顯得更無奈了，說道：“再說回台詞吧，你可千萬別想著改，這除了讓我為難之外，沒有任何一點用處，因為如果真的改了的話，連我這個導演的位置只怕都要不保了。”

　　 牛奕辰這次是真的驚訝了，問道：“瓊瑤這麼霸道？”

　　 “別背後說人壞話。”曾麗珍小心的向旁邊看了看，說道：“總之你記住，你千萬不能改台詞，連想都不要想，知道了嗎？”

　　 “那好吧。”牛奕辰拿起劇本看了一下，忽然說道：“如果按照台詞這麼一說的話，剛才我的表演也沒問題啊。”

　　 “你的表演哪里沒問題了。”

　　 曾麗珍無語的拍著劇本道：“劇本上說是要笑的，你剛才臉上的表情，陰沉的都快滴出水來了。”

　　 牛奕辰笑道：“這樣也很簡單，我待會兒笑一個就是了，只是你可千萬別不給我通過。”

　　 曾麗珍懷疑的看著牛奕辰，問道：“你又想搞什麼？”

　　 牛奕辰說道：“反正我給你笑一個就是了。”

　　 “什麼叫跟我笑一個。”聽到牛奕辰這句話，曾麗珍明明都已經一大把年紀了，但是竟然有有一種被調戲了的感覺，臉上一陣發熱，慌忙說道：“是因為劇本，是劇本讓你你必須笑的。”

　　 “好，答應了。”

　　 然後在拍攝的時候，牛奕辰對著鏡頭來了一個非常燦爛，卻一看就很假的笑容。

　　 祖國人假笑/JPG。

　　 “……”曾麗珍大吼道：“你這是笑嗎？笑的比哭的還難看，下一秒是要打人了是吧。”

　　 工作人員都躲的遠遠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而牛奕辰則立刻解釋道：“我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被別的男人抱在懷里，心里感覺很不開心，但是大家又沉浸在她獲獎的喜悅里面，又不能掃了所有人的興，所以就只好漏出這麼一個笑容來，這樣既符合我自己人物的心境，又符合劇本上的表演，難道不好嗎？”

　　 “其他人休息，奕辰給我過來。”

　　 曾麗珍說完，領著牛奕辰便去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

　　 這次，曾麗珍沉默的時間更長了，就在牛奕辰以為她會強行讓自己重新表演的時候，曾麗珍卻忽然問道：“奕辰，剛才我該說的話已經全都說過了，現在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我問，你回答我。”

　　 “好的。”

　　 “那麼對楚濂這個角色，你覺得他到底是愛紫菱，還是愛綠萍。”

　　 “都愛。”牛奕辰想也不想，立刻說道：“他一開始，或許根本就不知道愛是什麼，只是別人覺得他和綠萍很合適，所以他就理所當然的和綠萍在一起了，這是一種很自然的情況，卻不一定是對的，因為只是別人覺的他們應該在一起，而不是他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正是因為這樣，當他和紫菱之間的那層膜被戳破之後，才會義無反顧，因為那時候才像是他的初戀。”

　　 “這個理解沒什麼稀奇的，很多人都能看到這一層，所以楚濂為什麼和綠萍結婚這種事，我就不用問你了，我想問另一件事情。”曾麗珍停頓了一下，說道：“你說，楚濂和綠萍結婚之後，有沒有愛過她。”

　　 “當然是愛的。”

　　 “愛？”

　　 “當然，不要忽略了，綠萍本身不但不惹人厭，反而長得漂亮，極有才華，而且從最後的結局來看，心性也並不惡毒，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在乎自己的事業了，但是她的事業在車禍之後就被徹底毀掉，所以全部心思應該都放在了楚濂的身上，面對這樣一個女人的付出，楚濂沒有感覺才是不可能的吧。”

　　 說到這里，牛奕辰稍作思考，又說道：“斷臂的維納斯，導演應該也知道，哪怕是殘缺的身體，其實也有一種同樣能打動人的美麗，所以在相處的那段時間里，楚濂喜歡上綠萍並不讓人意外。”

　　 “呵，全都是你自己的猜測。”

　　 聽到這里，曾麗珍就有點聽不下去了，說道：“如果這樣的話，他和綠萍之間的關系又怎麼會到最後水火不容的地步呢？”

　　 牛奕辰道：“綠萍愛楚濂，但是卻更愛舞蹈。而現實是，她愛著的楚濂並不愛她，而且還一手毀了她最愛的舞蹈生涯，這樣的情況下，不鬧個水火不容才是怪事的吧。”

　　 “還挺能自圓其說。”曾麗珍在心中仔細盤算了一番，說道：“既然這樣的話，你就按照你的理解開始表演吧，等到合適的時候，我會送一點樣片給瓊瑤看，如果她滿意的話，就按照你的來，但是如果她不滿意，你就必須重新改我滿意的表演方式，能做到嗎？”

　　 做出這個決定很冒險，只是牛奕辰上午的表現給了曾麗珍信心，他進入狀態的快，會大大減小拍攝的時間，而這些時間，就讓她有了容錯的機會。

　　 “當然可以了。”牛奕辰先是一口答應下來，隨即又問道：“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連這一點都要去問瓊瑤，明明我都答應一句台詞都不改了，你身為導演，都做不了剩下的主嗎？”

　　 曾麗珍不滿的說道：“瞧你這話說的，如果我不能做主的話，就肯定不會讓你這麼演了，發過去只是以防萬一而已。”

　　 “哈哈，導演不要說笑了，我知道你的想法。”

　　 “知道就好。”曾麗珍又道：“現在壓力就在你身上了，好好表現，千萬別掉鏈子，畢竟瓊瑤的作品已經紅了這麼多年了，再娛樂圈里的底蘊非常深厚，我可不想被她拉入黑名單。”

　　 “了解。”達成自己目的的牛奕辰見好就收，對著她連連賠笑。

　　 說實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曾麗珍這樣的導演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導演的基本技能她都會，可能不會給你驚喜，但是也絕對不會讓你失望，只要有劇本，就標標准准的按著來。

　　 拿來寫小說愛比喻的話，就像是一個頂尖的槍手，作者只需要提供大綱給她，她就能兢兢業業的給你把里面的內容給豐富出來，但凡有大一點的改動，還會專門致電作者詢問。

　　 如果真有這樣的槍手，作者不喜歡才奇怪呢。

　　 ……

　　 “行了，我就不打攪你了，十分鍾之後，我們繼續拍下面的。”曾麗珍說完便離開了，而在她離開的一瞬間，張嘉倪和張天愛便一起向著他走了過來。

　　 至於趙麗穎，她在人多的時候，一直都有意和牛奕辰保持距離，這個窮人家的孩子，骨子里反而還有一種驕傲，不願意讓別人以為自己是憑關系拿到角色的。

　　 在即將走到牛奕辰身邊的時候，張嘉倪顧不得自己雙腿之間的難受，加快了腳步，小跑著搶在張天愛之前挽住了他的手腕，一臉擔心的說道：“奕辰，你剛才不是和導演吵架了吧。是……是因為我嗎？”

　　 聽到張嘉倪的話，張天愛忍不住翻了嘎白眼兒，隨便坐在了一個凳子上面，嚼起了口香糖。

　　 “沒有，是我自己表演的事情，而且已經解決了。”牛奕辰不想在自己的問題上多言，便對張嘉倪說道：“你拍戲的事情也不要急，先自己找狀態，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給你勇哥特殊手段，保證讓你進步神速。”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那今天晚上你就教我吧，我還在老地方等你。”張嘉倪說著，還有意無意的向張天愛那邊看了一眼。這個聲音雖小，張天愛卻絕對能聽到，結果張天愛就像是沒聽到一樣，還是在那里瀟灑的吹著口香糖。

　　 “行，不過你晚上可以直接睡覺，我有空了就去叫醒你。”

　　 “嗯，那……我把我房間的鑰匙也給你。”

　　 “好啊，現在就可以給我。”

　　 “好的。”

　　 給了牛奕辰鑰匙之後，張嘉倪又往張天愛的方向看了看，結果張天愛還是那副不在意的樣子，讓她好不失望。

　　 ……

　　 在有了共識之後，牛奕辰拍攝的速度再一次快了起來，他在劇院中的幾個片段，不費吹灰之力便拍好了。

　　 接下來，就是以秦嵐為首的一眾舞蹈者的表演，牛奕辰難得的輕松下來，可以像普通觀眾一樣觀賞舞蹈。而張嘉倪忙前忙後的，把張天愛該做的工作全都做了，一點也不避諱外人，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和牛奕辰之間的關系好一樣。

　　 而她這樣做雖然看上去有點不妥，真實效果卻厲害的不行，起碼在劇組里面已經沒有人敢小看她了。

　　 狐假虎威，不過如是。

　　 反倒是秦嵐，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需要跳舞的戲份太辛苦，被曾麗珍逮著罵了好幾次，讓張嘉倪偷偷笑了很久。

　　 這‘姐妹’兩人之間的關系想要改善，只怕得等很長時間。

　　 一天的拍攝結束，在回去的時候，張天愛趁著張嘉倪不注意，找到趙麗穎，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兩句。趙麗穎聽到張天愛的話，用力的搖了搖頭，示意不同意，接著張天愛又湊上去說了兩句，還悄悄的往仍舊黏在牛奕辰身邊的張嘉倪那里指了指。

　　 這一次，趙麗穎似乎已經被說服了，只是不滿的低聲回了一句，“你怎麼自己不上？”

　　 張天愛晃了晃手中的鑰匙，理所當然的說道：“因為我要開車啊。”說完，又說道：“如果你會開車的話也可以去開，我自己上也一樣的，而且反而更期待哦。”

　　 趙麗穎不滿的將張天愛的手推到一邊，“哼，我不會。”

　　 ……

　　 然後就在上車的時候，趙麗穎瞅准時機，硬是擠到了張嘉倪的身前，跟著牛奕辰坐到了車子的後排。

　　 張嘉倪被這情況弄愣了一下，剛想說話，早有准備的張天愛便把副駕駛的門給她打開了，說道：“你還是坐前面吧，後座也是坐兩個人，空間不夠的。”

　　 “哦。”張嘉倪失了先手，被張天愛這麼一說，只好在前面坐了下來。

　　 “奕辰，我今天好累啊。”才一到車里面，趙麗穎便翻唱的湊到了牛奕辰的身上，可憐巴巴的說道：“尤其是小腿，都快抽筋了。”

　　 “你今天跳了很多舞蹈嘛，那麼多群眾演員，就你跳的最賣力，都快搶了主角的風頭了。”牛奕辰說道：“我偶爾也看了一下攝像機，里面好幾個鏡頭都拍到你了。”

　　 “那也沒什麼用啊，最後剪輯的時候說不定就沒了。”趙麗穎往前面看了看，注意到張天愛鼓勵的目光之後，繼續說道：“真是羨慕你們這些做主角的，鏡頭怎麼樣都會跟著你們，不像我這個小群演，費盡心機的努力排練，弄出來的鏡頭還不一定能保存下來。”牛奕辰鼓勵道：“放心，以後你一定會成為主角的，我保證。”

　　 “以後的事以後說，你看我的腳，都磨破皮了。”趙麗穎說著，便將自己的涼鞋脫了下去，舉著小腳湊到了牛奕辰的面前，說道：“你看我的腳背，是不是破了。”

　　 牛奕辰接住趙麗穎的腳，在上面捏了捏，說道：“沒破啊，只是有點紅腫而已，小事情，回去之後我給你按一下就好了。”

　　 “現在就按嘛。”趙麗穎把另一條腿也放在了牛奕辰的膝蓋上面，撒嬌的說道：“我現在就有點疼。”撒嬌，是人類的本能，趙麗穎當然不可能不會，而且一邊說著，還一邊向牛奕辰的身上挪著，等到說完話的時候，已經坐在他的大腿上了。

　　 “好家伙。”牛奕辰算是明白了，直接將趙麗穎攬在懷中，湊在她的耳邊說道：“是不是天愛剛才給你出的主意，表演給張嘉倪看的。”在拍攝結束之後，趙麗穎在化妝室洗過澡，現在才不過幾分鍾時間，身上干干淨淨的，還帶著一股清爽的沐浴露味道，這味道很尋常，卻讓牛奕辰覺得很是親切。

　　 “你發現了啊。”趙麗穎的臉蛋紅了起來，說道：“那你……還表演嗎？”

　　 “為什麼不表演。”牛奕辰輕輕的揉著趙麗穎的小腳，說道：“總歸是我在占便宜。”

　　 趙麗穎的腳丫肉肉的，仿佛沒有骨頭一樣，小巧的形狀甚至還沒有牛奕辰的手大，現在被抓在掌心，就像是一個被精心雕琢出來的把件一樣，讓人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