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的手勢和聲音有些挑釁和喜悅,正是這一點點微妙的感情“戲碼”,讓兩個傭兵團的團長都產生了極其嚴重的誤會,怒哼一聲就招呼手下拼上了。
小六子心中快笑瘋了,面上卻看不出一絲絲破綻,手中半月彎刀只求自保,不再殺人,以保存自己的能量,並且讓這群稍弱的屠妖傭兵團和牛棍拼個旗鼓相當。
桃杆妖的能量護盾猶如木桶般,似有千層圓疊加而成,正是樹木主干上的年輪符號,他的年輪護盾被人類擊破了上百層,心疼得直吐血,臉上分不清是汗是血。
有十多個月級術士浮在樹梢招呼著妖怪,還結成了一個小型的禁遁結界,生怕妖怪使出奇怪的逃跑法門。
一切專業屠妖傭兵團通常都用這個方法圍殺妖怪。
“滋滋滋滋!”桃杆妖今天是被人逼到了絕境,他最擅長的也是最耗費法力的木雷咒術再度用出,由於這是在木元素最旺盛的森林里,純正的木元素聚集的極為迅速,青紫色的元素之雲傾刻落下數十道電蛇,倒飛著擊向浮在天空的敵方術士。
桃杆妖以為有“生死之交”的朋友相救,不再保留,傾力使出的木雷術把方圓兩丈處化為一片焦土。
屠妖傭兵團的武士們幸好有術法加持的防護術,再加上武士本身的罡氣能量罩,只是死了四五十人,這是貨真價實的高階術法。
小六子正和幾個屠妖傭兵團的弱者“拼命”,偷偷看到桃杆的一雷之威,心中極度吃驚,暗暗咋舌,覺得以前的自己極為僥幸,若不是每次都能恰好避開桃杆妖,自己早死在他的雷術之擊下了。
天宇大陸通常把星級術士發出的攻擊喊為低階術法,月級的攻擊為中階術法,日級的攻擊為高階術法。
而佩戴力量加成的法器,也能發出超越自己實際級別的術法。
就像上官桃桃,她本是星級後期的術士,佩戴火系加成法器之後,就能發出中階的術法。
“該死的妖怪!”屠妖傭兵團的團長看到自己的隊員慘死,更是把牛棍恨得入骨,把不得一劍把他斬成肉泥,可惜他只是個月級後期的武士,使用一些加成寶貝也不是牛棍的對手,更何況牛棍手里的兵器也似有加成的作用。
“哼哼!”牛棍心里更氣,對這橫空殺出的敵人極為憎恨,看到小六子就在不遠處也不能抓,他更搞不清這人和自己有什麼仇,剛到這里就聽到他罵自己,現在又一聲不響的殺了自己帶來的三十多個手下。
牛棍一棍擋住對方的重劍,回罵道:“你才該死哩,看我不把你砸成肉泥,再扔到山溝里喂狼!”
兩個人想到一塊去了,都想把對方變成肉泥。
雙方越拼越急,越打越怒,殺氣凜然,他們的手下也受到氣氛感染,催動著刀罡劍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血光暗影,殺戮不休,戰況之烈,猶如九世輪回的奪妻仇人見面,不死不休,有你無我!
桃杆妖發出一記木雷術之後,感覺到體內的妖力能量所剩不多,可上面有天羅等著自己鑽,而地面又有地網,怎麼殺都殺不出去,暗暗著急,揮舞著桃木法杖,緩緩向小六子靠近,嘴里還喊著:“兄弟,我的妖力不多了,咱們該怎麼辦?”
“堅持,堅持就是勝利!”小六子裝作氣喘喘吁吁的對他喊著,戰場殺聲震天,他也不怕牛棍聽到而醒悟過來,衝桃杆妖鼓勵似的點點頭。
全身疲累不堪的桃杆妖好似受到小六子的堅韌信念的感染,也有可能是逃生信念在支持著,他雙目金星亂冒的一震桃木法杖,強忍不倒下,咬破舌尖噴出一大口妖元精血,拼著自損修為,又要使出高階術法。
“嗡嗡唧唧”幾聲怪響,幽綠的邪光閃過,四周的樹木好似被吸干了水分,枝葉黯淡無光。
四周殺紅眼傭兵也感到一絲恐懼不安,拼斗也放慢了,迷惑的抬頭望天。
桃杆臉色慘白的念完咒語,周圍的十幾顆參天古木突地炸開,“砰砰”巨響之後,木屑漫天,如三月的毛毛細雨,懸浮在半空中,仔細看去,原來那木屑竟然是一道道如繡花針似的木刺刺,發著幽幽寒光,猶如被木之精元改造過。
“射!”桃杆妖搖搖欲倒,頭暈眼花的念完這最後一個咒符,刻滿玄奧圖紋的桃木杖發出一道紅光,罩住天空的所有木針,嗡嗡嗖嗖的圍住所有的傭兵。
小六子在心里笑抽筋了,暗暗加強曖昧能量盾的厚度,生怕桃杆妖累糊塗了,連“自己人”也攻擊,來個無差別攻擊,那樂子就大啦!
小六子卻在心里祈禱著,真有如此結果才是最好的。
貌似創世神聽到了小六子的邪惡祈禱,突聽桃杆妖驚悸略悔的高喊道:“好兄弟,我沒力氣控制這些木精針啦,讓你的朋友……”還未說完,就見那漫天的精光滋滋哧哧的射了下來,除了桃杆妖沒受到攻擊,其他的人,包括小六子在內,皆被這上億道木精針射中。
饒是屠妖傭兵團團長這樣的高手也撐不住雨點般的攻擊,能量罩差點被擊碎,張嘴噴出幾大口鮮血,在吐血的時候,他看到牛棍也在噴血,心里才好受些。
埋伏在天空的術士們也受傷落地,一些布置好的陷井也失去了效果,一些功力弱的傭兵在此妖術下,變成了淒慘的刺蝟,死不瞑目。
小六子雖然早有准備,拉了兩個人當肉盾,仍被無孔不入的木精針射中上千道,噴出一口鮮血後方才止住翻滾不息的混亂血氣,中丹田的疼痛感更甚了,他已開始想著要如何逃離這里。
“好兄弟,帶我離開!”桃杆妖柱著桃木法杖,半跪在地上,極為虛弱的衝小六子喊道。
小六子本不想管他生死,看到他中充滿玄力的桃木法杖時,忽又改變主意了,身法如蛇般的游過傭兵的阻礙,抓住他拿著法杖的胳膊,另一只手抓挾住他的腰,雙腿用力一彈,躥到二十多丈的空中,然後使用飄浮術,極速逃離是非之地。
“混蛋,小六子,別逃!”牛棍暴跳如雷,齊眉短棍猛然一頓,半數盡入堅硬的岩石里。
屠妖傭兵團團長聽到牛棍的叫罵聲,第一個反應就是“暈”,久經風浪的堅強神經還是讓他忍住了暈倒的衝動,強忍著惱憤的怒火,聲音顫抖的問道:“剛才那使刀的人是你的敵人?不是你的好兄弟?你不是來幫他救妖怪的?”
“放屁,我有這麼出名的兄弟嗎?他是小六子,腦袋值十萬兩黃金的小六子,你知不知道?操,老子會幫他救妖怪,我吃飽撐的呀!還有你,你憑什麼罵我?我還以為你和小六子是一伙的哩!”牛棍氣得太陽穴突突亂跳,額頭青筋暴現,熟悉他的傭兵們知道,性格陰沉的牛棍很久沒有發火了,脾氣很久沒有失控了。
屠妖傭兵團的團長,怒抓著寬厚巨劍,胸脯氣得劇烈起伏,嘴角又流出一絲鮮血,同樣的回罵道:“日,你還說我?!你來的時候沒看到我的手下正和小六子拼命嗎?我們若是一伙的,怎麼會拔刀相相?”
“哼,沒看到!我只聽到你罵我,還沒來得及問,就看到你拿劍來砍,我能不反擊嗎?”牛棍大聲駁斥,火藥味漸濃,他拔出齊眉短棍,又要再戰。
他們的部下淒慘的喊住各自的團長,求他們看看目前的慘境,不要再做無所謂的拼斗。
兩個團長看了身後戰場,血流成河,四百多具屍體留在了這個不知所謂的戰斗里。
屠妖傭兵團的兩百多只只剩下二十多個全身帶傷的隊員,牛棍帶來的一百多名傭兵,又加上陸續跟上來的近百名,也死掉了兩百多人,如今站著的六七十名,多是陸續趕來的,他們未參加戰斗,所以不曾受傷。
“哼!”兩個團長怒視對方一眼,同時冷哼轉頭,招呼手下認領屍體,准備收集遺物,給他們的家人出具死亡證明。
兩個團的誤會雖然解除,但冤仇卻已無法化解。
不過,他們都有一個共同仇恨的人,那就是小六子。
小六子向西逃了二十多里才丟下桃杆妖,並順手奪去他的桃木法杖,放在手里把玩著,邪惡而歹毒的盯著滿臉死灰的妖怪,那眼眸里有笑意,那嘴角上有戲謔之意。
“哈哈哈哈,桃杆妖,你可曾想到會有今天?”小六子得意的大笑著,他能感覺到,桃杆妖身上的妖力元素極弱,一個普通人也能殺掉他。
“你、你是小六子?!”桃杆妖又驚又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那個見到自己就逃跑的人類小子,“你的氣息和能量屬性怎麼變了?我先前竟然沒有感應出來!”
“嘿嘿,我的事不是你能關心的!現在,你還是為自己的處境和下場多考濾一下吧!”小六子把搶來的桃木法杖當棍子耍著,“聽說你們妖怪都有什麼寶貝收藏,不如拿出孝敬本少,本少也好讓你死的舒服點,免去了皮肉之苦!”
“哼哼,休想!就算你殺了我也沒有!”桃杆妖知道今天凶多吉少,索性也橫上一回,“你已搶走了我的唯一法寶,還想怎麼樣?”
小六子盯著妖怪的十指,發現他沒有戴儲物戒指,難道是隱形的儲物戒指?
他自己的就是隱形的儲物戒指,自然會往這上面想,他嘿嘿獰笑著,先是用法杖當刑棍,把桃木妖打了一頓,卻見桃木妖不太疼痛,打在他身上就發出砰砰的木頭撞擊聲,像是在敲打一棵桃樹。
也仔細檢查了他的十指,沒有發現什麼儲物戒指。
“嘿嘿,我倒忘了,你的身體本就是千年桃木所幻化,根本就不怕木制物品擊打,若是換成銳利的金屬,嘖嘖,金克木,多美妙的相克關系呀!我要順著你的木輪層,一刀一刀的把它剝掉,看你說不說?!哦,當然啦,最好再加點火,木生火,火多而焚木,這個相克關系也是不錯的!”小六子笑的像個小惡魔,他把桃木法杖放進儲物戒指,掏出那把精致的半月彎刀,緩緩逼向臉色慘白的桃杆妖。
“我、我沒什麼法寶,一些藥丸和財物都在桃根身上,他性格沉穩,我們兄妹幾個都喜歡把東西放在他身上,我身上只留有一些常用物品。”桃杆妖不怕死,但他怕折磨,在小六子前世學來的逼供術面前,脆弱的心理防线很快的被打開一個缺口。
“什麼類型的藥丸?春藥?迷藥?還是毒藥?”小六子在他脖子上晃著明亮亮的彎刀,抬起腿,狠狠的踹在他的小腹上,把他剛剛聚起來的一點點妖力打得無影無蹤。
桃杆腰捂著小腹痛苦哀嚎,全身沒有一點點力量,就算想自殺也辦不到,他疼痛得顫抖著,哆哆嗦嗦的回答道:“不,都不是,我身上的是修真者開智奠基的丹丸,特別是對一些植物系、底智力的動物系精怪層次的小妖,有極大的幫助。我們這次出山也想找一些未成形的小妖怪帶回去擴大山門力量,可惜遇到了你……”
“哼哼,‘可惜遇到了我’?怕是你們專意來找的我吧?”小六子對他又是一陣拳打腳踢,發泄這陣子被欺負的郁悶,“有藥還快點交出來,快點,藏哪了?”
“我們幾個桃源五聖修煉的是‘袖里乾坤術’,東西都藏在袖子里!”桃杆妖現在是一心求死,也不強硬也不抵抗了,乖乖的從寬大的袖子掏出一瓶瓶各色的藥丸,玉瓶上面還有標簽,寫著用途和用法。
小六子一把搶到手里,收進了儲物戒指,又問道:“沒有了?”
桃杆妖閉上了眼睛,輕輕搖頭。
弦子躲在玄女經空間里,神色古怪的說道:“不在放蕩中變壞,就在沉默中變態!主人的本性就壞了極點,又在第一層的心魔期變態了,真是可怕呀,弦子好擔心哦!”她眉眼如絲,嘴角掛著更邪惡的笑容,哪有一絲絲擔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