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虎偷襲不成,往後躍開,站定,將沉重而闊大的噬龍巨劍重新背好:“不愧是【絕對防御】,真抗揍!”
“過獎。”
高陽接下這一招其實並沒有看起來那麼輕松,整條手臂都麻了。
他在極光鎮親眼見到斗虎怎麼殺死的蒂婭,所以他毫不猶豫召喚出最高密度的能量盾來應對,否則,他體內的能量路徑,多少會被巨劍的震蕩之力破壞。
當然,高陽也可以直接使用“絕對結界”,不過他不想耗費過多能量,畢竟只是互探身手。
“行,相互確認身份了。”斗虎咧嘴一笑:“談正事。”
“你是不是忘了一個人?”高陽提醒。
“哦對對對!”斗虎一拍腦門:“差點把他給忘了。”
斗虎幾乎是歡快地跑過去,扶起輪椅,將那個中風的老人粗暴地拽起,丟回輪椅上。
老人臉上和身上全是枯草和泥土,他雙眼不停轉動,嘴角抽扯得厲害,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散發著明顯的無能狂怒的情緒。
“你想干什麼你就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斗虎彎腰湊過去,把手放在耳邊賤兮兮地大喊道:“啊?你在說什麼?我聽不見,我聽不見啊……”
“嗯嗯……呃……”老頭越發激動,高陽真擔心他下一秒就會急火攻心兩腿一蹬。
“哈哈哈哈!”斗虎笑得很開心:“你真是個廢物啊,話都說不清。”
斗虎伸手拍了拍老頭的臉:“拜了個拜,下次再來看你。”
斗虎一手插袋,一手朝高陽揮了揮:“走了。”
“不管他了?”
高陽跟上斗虎,兩人走進橡樹林。
“沒事,你別看他這副鬼樣,身體倍兒棒,一晚上凍不死,天一亮他的保姆就會發現他失蹤了,然後找過來。”
高陽隨口一問:“他是誰?”
“我老爹。”斗虎掏出一根煙點上:“當然啦,不是親生的,比較穩定的迷失者。”
“你可真是大孝子。”高陽有感而發。
“哈哈哈!”斗虎越發開心了:“我老爹年輕時是西國有名的拳擊手,稱霸拳壇好幾年,一時風光無二,後來陰溝翻船輸給了一個新人,從此一蹶不振直到退役。”
斗虎吸了一口煙,悠哉地講述著:“退役後我老爹就不打拳了,改為打女人,就是電影里常見的戲碼,酗酒家暴什麼的,不新鮮了。”
“後來我媽實在忍受不了,就跳湖自殺了。”斗虎用大拇指點了點背後,“就剛才那面湖,這湖我五歲就在里頭玩了,感覺就是個大點的澡盆,居然也能淹死人,可見有事者事竟成,想死的人怎麼都能死。”
斗虎像在說別人的事:“我媽死後,老爹就開始揍我,十四歲以前,我基本就是他的人肉沙包,十四歲後,他漸漸打不過我了。”
“有天晚上,我打斷了他的鼻梁,打掉他兩顆門牙,可能還踢斷了他好幾根肋骨,搜刮了家里的錢,離家出走了。”
“我偷渡去了離城,因為我母親是離城人,我想看看她的家鄉,結果發現那地方不存在了,沒多久我就覺醒了,又遇到了龍,就這麼加入了十二生肖。”
斗虎笑嘻嘻地看了一眼高陽:“雖然我覺醒了,但我畢竟是個大孝子嘛,時不時還是會回家探望一下老爹,有事沒事揍他一頓,讓他近距離感受一下兒子的愛。”
“可惜啊,兩年前他中風了,我著實少了挺多樂趣。”
高陽平靜地聽完,斗虎這種瘋批,會有這樣的童年他一點不意外,倒不如說,他以為斗虎的童年應該更加陰暗不幸才對。
“閒聊就到這,談正事。”斗虎收回嬉皮笑臉:“我們被偷家了,這事你知道吧。”
“知道。”高陽點頭。
斗虎彈了下煙灰,“我們的人早就分散到其他據點,靜書制作了我們的【替身】,讓大家繼續待在千禧樓-6F,偶爾也在附近的街區走動,混淆視聽。”
斗虎頓了下,眼底閃過一絲傷感:“歌姬不肯走,我便沒把替身計劃告訴她,也沒給她制作替身。出事那晚,她帶柳輕盈去-6F,柳輕盈跟我們的替身在會議室談話,替身們做著提前預設好的反應。”
“之後,柳輕盈跟歌姬離開會議室,兩人聊天時柳輕盈拿出一個奇怪的小玩意,像是魔方,然後-6F就沒了。那小玩意像炸彈,又不是炸彈,我懷疑是空間系的武器。”
“你不在場,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高陽問。
“-6F公共區域的攝像頭是實時監控,錄像會備份到一個隱藏服務器,我們只能看到畫面,沒有聲音,無法了解具體細節。”
高陽若有所思,說出他這邊的信息:“柳輕盈加入海川團之前找過我,她似乎猜到自己可能會有不測。”
斗虎眯起了眼:“海川團目前挺安全的,柳老板卻擔心自己會出事,看來只有一種可能,她是過去當臥底的。”
“跟我想法一樣。”高陽點頭:“她背後肯定有個隱秘組織,去海川團應該是組織交給她的任務。”
斗虎邊走邊摸著下巴:“既然柳輕盈不是真心效忠海川團,那她犧牲自己偷襲我們,就絕不可能是她自願的,她是被逼的,或者被操控的。”
“操控?”高陽微微一驚。
斗虎掏出手機,點開一段錄像:“你先看下。”
高陽接過手,播放畫面是-6F的茶水間,歌姬忽然衝上去,扯開了柳輕盈的襯衫紐扣,很快,柳輕盈將歌姬掀飛出去。
高陽按下暫停鍵,發現柳輕盈的鎖骨上方隱約可見一個熟悉的網狀烙印。
高陽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傀儡大師】的能量印記。”
“確定?”斗虎臉色微沉。
高陽篤定道:“當初玄武軟控制了很多迷失者,後來還操控了覺醒者屍體,這個印記,我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