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來不及說什麼,九寒先開口了。
“為了它,我失去了三個弟兄。”
九寒冰冷的聲音中滿是憤怒與怨恨,九寒將符文丟給高陽,高陽接住,仔細打量。
這塊符文跟其他符文沒多少區別,烏金屬制造,化妝鏡大小,1cm厚。
符文上布滿精致的回路,正面刻著一個古老圖騰:一朵錦簇的繁花,每一片花瓣都一模一樣。
高陽的心狠狠一墜,心中不好的預感已經得到驗證。
“曼蛇。”高陽問,“你的胳膊不能長出來麼?”
曼蛇虛弱地搖了搖頭:“我的天賦還沒恢復。”
高陽又看向大家:“你們的天賦回來了嗎?”
所有人都搖頭。
高陽試著發動【火焰】,體內的能量依然處於沉睡狀態。
“是不是要離開符洞,天賦才能回復?”灰雄問高陽。
“有這種可能。”高陽深吸一口氣,話鋒一轉:“但我認為,不是這個原因。”
“什麼意思?”灰雄問。
高陽舉起手中的符文回路:“這塊符文回路,不是輔助系。”
九寒一怔,沒說話。
大家也陷入了短暫的疑惑當中。
高陽基本可以確定,這塊符文不是輔助系。
他之前進入了天賦神殿,在創生之柱下的符文祭壇上時,見到了十二個符文的圖騰,其中就有“繁花”圖騰。
“你們不覺得奇怪麼?”
高陽說:“李莊湖通過咬人,讓所有目標成為自己的傀儡,然後控制他們,你們覺得這種能力,是輔助系天賦麼?”
“是召喚系!”湘蝶雙眼一亮。
“對。”高陽看向湘蝶,“你自己就是召喚系天賦,你應該很清楚,李莊湖這種能力,跟輔助系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不對啊,我們的天賦確實被封了。”灰雄還沒想明白這點:“召喚系的符文有這種能力麼?”
“沒有。”高陽確定。
“那這不是矛盾麼?”灰雄說。
“誰說一個符洞……”
高陽剛要說出他的猜測,九寒替他說完了,“只能有一塊符文。”
此話一出,剛有所緩和的氣氛又凝固到了冰點。
11中還有一塊符文回路,一塊封印所有人天賦的輔助系符文。
對於麒麟工會來說,這是天大的好消息:再拿到這兩塊符文,麒麟工會手上就擁有五塊符文了,在覺醒者界的龍頭地位將得到進一步穩固,距離打開終焉之門也將更近一步。
可對於現在的4組和5組而言,這是噩夢。
他們現在的情況,真的還能再應對一只被符文回路異化的獸麼?
高陽也開始懷疑自己:我是不是運氣點加太多了?這種級別的“幸運”,真的已經承受不來。
這讓他想起奶奶曾經跟他說過,一個人的名字不能取得太好,因為一個人的“命格”未必承受得住。
“隊長,我們要怎麼,辦?”羅尼聲音有些疲倦。
高陽從短暫的走神中回來,沒說話。
九寒看向所有人,評估著目前的戰力。
曼蛇斷了一條胳膊,狀態很糟,天賦恢復之前他基本沒有戰力,殘酷點說還是個累贅。
罐頭本身就沒有戰斗力,剛那一下直接暈過去,還可能出現腦震蕩。
剩下的人,雖然得到短暫的休息,但也只夠簡單的行動,再打一場硬仗,幾乎是不可能了。
現有的裝備和補給品也已經見底。
思考再三,高陽心下有了決策:“我們先試著離開符洞,不行的話,就只能再找第二塊符文。”
“灰雄,你扶一下曼蛇。”
灰雄點頭,撈起曼蛇僅剩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高陽因為打過專用腎上腺素,還能支撐一會。
他走到罐頭身邊,將她橫抱起來:“我們去升旗台。”
4組這邊,九寒、黑雀和湘蝶只能暫時放著同伴的屍體不管,相互攙扶著走向升旗台。
很快,大家來到升旗台。
高陽回想起古家村的經歷,又想起牛軒當時在升旗台上的怪異行為,他基本斷定,這里就是符洞和現實世界的連接口了,等同於古家村的那口枯井。
他攥著手中的符文,在升旗台上晃動,進行試探。
遺憾的是,沒有觸發任何通道口。
旗台很小,高陽幾乎在每個位置都試了一下,一無所獲。
高陽收回符文回路,嘆了口氣:“看來,這個符洞是由兩塊符文的力量和蒼道一起構成的。”
“就是說,我們必須找齊兩把鑰匙,才能開門。”湘蝶試著理解。
“恐怕是。”
九寒剛想說什麼,忽然皺起眉,他半眯著眼看向教學樓的方向:“那里有人。”
大家立刻抬頭看過去。
沒錯,教學樓樓頂的邊緣,鐵護欄後站著一個人影,看不清面容。
“它似乎在看著我,們。”羅尼不是很確信。
九寒無聲地看向高陽,灰雄、湘蝶、黑雀也跟著看過來。
大家在等他做決定,高陽一時間感到責任很重。
接下來的決策,關乎著隊員,不,是全員的生死。
樓頂上的人影是誰?
沒被符屍咬的幸存者?還是被符文異化的獸?或者別的什麼未知存在?
沒有答案。
但既然出不去,該面對的遲早得面對,坐以待斃解決不了問題。得不到真正的治療和休息,大家的疲憊只會更加嚴重。
高陽別無選擇,他沒法再“苟”,只能“賭”了。
“我們手頭還有什麼?”高陽問湘蝶。
湘蝶手里還提著一個補給包:“C藥劑2支,專用腎上腺素2支,催眠瓦斯2枚,少量水和干糧。”
“腎上腺素給我和灰雄。”九寒說,“七影已經用過,不能再用。”
“嗯。”高陽同意,如果情況不妙,九寒和灰雄打上一支腎上腺素,短時間內還能一戰。
當然,所謂的戰斗也僅限於普通人之間的戰斗,但幸好,在“集體沉默”的作用下,眾生平等。
湘蝶將兩支腎上腺素交給九寒和灰雄。
高陽又看向羅尼:“羅尼,你留下來照顧曼蛇和罐頭。”
“明白。”
羅尼在之前的戰斗中已經耗盡體力,還扭傷腳踝,走路一瘸一拐,一會如果真要打起來,他只會拖後腿。
羅尼將手中的匕首交給湘蝶:“你們小,心。”
湘蝶接過匕首,“你們也是。”
“我們走。”高陽說。
“走!去會會它!”灰雄強行打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高陽、九寒、灰雄、黑雀、湘蝶五人走入林蔭道,很快來到教學樓大廳。
五人進入大廳,地上還趴著一些死去的符屍,那是之前戰斗過的現場。
五人來到樓道間,開始上樓。
走到四樓時,大家的腳步明顯放慢了一些。
雖然大家什麼都沒說,但顯然,沒有誰想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終於,灰雄苦笑著打破沉默:“隊長,你覺得,接下來我們有幾成勝算?”
這是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因為高陽根本不知道天台上等待著自己的會是什麼。
但他認為士氣不能輸,他看也不看灰雄,語氣自信地回答:“十成。”
“哈哈!”灰雄干笑了一聲,“老子也這樣覺得!”
“要上了。”五人已經來到樓頂。
“咯吱。”
高陽輕輕推開了天台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