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西荊區,老漁人碼頭。
月光沉寂,江面幽靜,一片又一片的粼粼波光,像是江流沉睡後的清淺夢囈。
高陽、斗虎等十二人下了河堤,來到碼頭,卻沒有看到渡輪,甚至連一條小船都沒有。
“咕嚕咕嚕——”
高陽站在碼頭的盡頭,前方的江水中出現了一些氣泡。
不一會,鴉鯊緩緩冒出水面,他身邊不斷有魚蝦跳出水面,濺起水花,像是在嬉戲打鬧。
“隊長。”鴉鯊看著高陽的腳。
“附近安全麼?”高陽問。
“安全。”鴉鯊的“朋友們”已經在四處巡視。
“好。”
高陽右腳輕跺一下,腳下頓時炸出一條能量金线,沿著碼頭鑽進了江面。
很快,水下的能量金线分裂出十二條,朝著四周展開,迅速勾勒出了一個公交車大小的長方體,並將內部的江水全部排出。
“嘩啦——”浪花在江面涌現,化為一道噴泉。
噴泉停歇後,江面出現一個井蓋大小的圓形孔洞,高陽轉身:“都進來吧。”
大家都見識過白虎長老的“金色飛船”,對高陽制造的這艘“金色潛艇”並不感覺很意外。
大家排好隊,有序跳了進去。
高陽最後進入,將孔洞封住。
接下來,一艘小型的“金色潛艇”載著十二個人,在江底快速移動,鴉鯊在前方帶路,還有成千上萬的魚群護航。
一行人抵達離江下游,進入到出海碼頭,又沿著官方通道一直游,最終來到了一座真正的孤島。
該島不足0.5平方千米,上面只有一座廢棄的燈塔,所處位置在迷霧邊界,很多年無人問津。
潑猴、青靈、紅曉曉等人利用天賦,在島上快速建出一棟寬敞的房屋,鴉鯊再利用【次元空間】幫賈博士把實驗室給搬過來。
這里是九嗣和十二生肖的第二據點。
“嘩啦——”
“金色潛艇”緩緩浮出水面,移動到了淺灘上,接著破碎成了無數金色顆粒,隨風消散。
九寒、高陽、陳螢三人,已在岸邊等候多時。
大家一時間很不適應,明明高陽就在身邊,眼前卻又多出一個高陽,他不苟言笑,不怒自威。
“他還不了解你們,一會就好了。”高陽分身笑著安慰大家,走向高陽,朝他伸出手。
高陽抓住分身的手,輕輕一拉,高陽分身便以一種奇異的形態直接融進了高陽的身體,兩者合二為一。
高陽閉上雙眼,花了幾秒時間消化高陽分身的一切。
當他再次睜眼時,神色變得柔和友善:“歡迎新同志。”
……
十分鍾後,所有人已經聚集在簡陋的大廳,大家圍著土元素砌成的長桌,坐在金屬元素組成的椅子上,舉辦了簡單的入職大會,主持人是斗虎、九寒。
孤島的礁石灘上立著一座廢棄的燈塔。
燈塔上,高陽正盤腿坐著,手心握著一枚薄荷糖,眺望著前方並不存在的遼闊海洋,若有所思。
他察覺到有人靠近,將薄荷糖放回口袋。
一個身影兩三下便跳上了燈塔,是九寒。
他在高陽身旁坐下,拿出手機,給高陽發了一個文檔:“尊重新人的意願,讓他們選九嗣還是十二生肖,這是最新成員名單,你過目。”
高陽拿出手機,打開文檔。
——“九嗣成員:高陽、九寒、青靈、王子凱、奈奈、紅曉曉、陳螢、可又、鴉鯊、了了、格里高、賈博士、高欣欣、一石、大黃蜂、赤蜂、老7、微小珞、小青菜。PS:張偉、王蔚洇、朱雀待營救。”
——“十二生肖:龍、斗虎、天狗、潑猴、死豬、駿馬、橫木、木子土、安禾歌、回車、林福、加納利、曲幽、婷婷。PS:萌羊、鍾赫、靜書待營救。”
九寒在一旁補充:“當初在麒麟工會的人,都來九嗣了,主要是因為你和朱雀在。當初在百川團的人大多去了十二生肖,應該是鍾赫的原因。”
高陽點點頭,沒什麼意見。
“隊長,還有個好消息,一石靠靜書的一瓶護手霜,終於追蹤成功了。”
“哪里?”高陽問。
“飛揚區,只能鎖定一個大概范圍。”九寒目光微沉,似乎想起一些往事:“不過,那一帶有我們都不陌生的坐標建築。”
“十龍寨。”高陽猜到。
九寒點頭。
“交給我。”高陽起身:“叫上天狗。”
“隊長。”九寒迅速起身,“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這很可能是麒麟設下的陷阱,你已經幾天沒合過眼,需要休息。可以先讓了了帶調查組去探探情況,再做定奪。”
“這種事,我最合適。”高陽見九寒還是沉著臉,故作輕松地笑笑:“你知道的,我眾生平等,誰來都五五開。”
九寒嘆了口氣:“行,除了天狗,你再帶個人。”
“誰?”高陽問。
“格里高。”九寒說。
……
凌晨四點,天狗一手抓著高陽,一手抓著格里高,飛行在離城上空,由於體積小、速度快,高度夠,再加上黑夜的掩護,根本沒人能發現。
缺點也有,就是迎面吹來的寒風猶如刀割,高陽於是貼心地為三人制造出局部的“金色聖衣”,一個閃閃發光的半透明安全頭盔。
格里高隔著半透明的頭盔,望著腳下一大片暗沉的方格子,興致不錯:“果然作家還是得多體驗啊,原來這就是高空飛行的感覺,跟想象中還是不太一樣。”
“高老師,今晚怎麼有雅興出來玩,稿子又被我妹劫了?”高陽半開玩笑。
“不是,我主動要求的。”格里高很坦誠:“我決定了,幫你們一起對付麒麟,所以先找小任務練練手,攢攢經驗,最好能把天賦升上去。”
高陽微微吃驚,格里高從一開始就態度堅定,絕不卷入戰爭,只想安安靜靜寫小說。
“怎麼忽然改變主意了?”高陽問。
“你以為我想?”格里高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根本沒心情寫麼,一想到兩個小孩還在麒麟手里,我就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生命短暫如過眼雲煙,文學才是永恒的。”高陽笑了,“這可是你說的啊。”
“是啊,我現在也這樣認為。”格里高煩躁地嘆了口氣,“但這個事吧,煩就煩在我不能不管。”
格里高略一思索,繼續說,“我舉個例子你就懂了,比如我現在要寫一本曠世奇作,我有信心,有才華,有靈感,我馬上就可以寫。但是有只蒼蠅一直我眼前嗡嗡嗡,煩死人了,這只蒼蠅跟我要寫的曠世奇作一比屁都不是,但我要是搞不定眼前這只蒼蠅,我根本沒法寫,懂了麼?”
高陽點點頭,淡淡總結道:“理想太遠,蒼蠅太多。”
“出世再入世,方是真境界。”格里高苦笑一聲:“這話我十歲就聽過,如今才整明白。”
“兩位大師,到了。”一路上天狗一直想加入話題,卻沒找到機會。
“降落。”高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