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了你的邪,我明明是在房里睡著的,莫要編瞎話哄我。”淨姝說完,就要起身下床,不料剛下床,又被他拉了回來,按在了床鋪上。
“我承認,我說謊了,是我不抱著你睡就睡不著,可無奈還沒抄好經文,不能回房睡,便只能把你抱來書房了。”
“這樣和回房睡有甚差別?”淨姝嘴上哼哼著,心里卻是因他這幾句話泛起了甜來。
“反正你只說不讓我回房睡,可沒說不讓我抱你來書房睡。”某人慣會耍無賴,難怪他一開始就答應的那樣爽快。
淨姝被他抱著,又眯了一會兒,只是書房廊下那些個百靈鳥的叫聲分外擾人,眯著也沒有睡著,索性還是早些起了。
看了看他寫的經文,確認字跡工整,便放心了,而後把他拉起來,趁著晨光,一起來抄寫剩下的經文。
司南打著哈欠,提筆直寫,無需對照經書,看得淨姝好是驚奇,湊過去看了看,又對著經書瞧了瞧,一點兒沒有差錯,不由驚道:“你都記住了?”
“這都寫了幾遍了,自是記住了。”企鵝館里2 20694
淨姝默了,癟癟嘴,“我就記不住,我每年都跟著我娘抄寫這兩本經,也只記得住這盂蘭盆經,地藏經太長了,怎麼也記不住。”
司南笑道:“我用的那些個符咒都要配合咒語使用,不同的符咒配不同的咒語,要記得多多了,從小練的過目不忘的本事,你當然比不過。”
淨姝羨慕了,“我也好想能過目不忘。”
兩人寫比一人快,各寫各擅長的,從清晨寫到深夜,一天功夫還真是寫完了十遍,司南便歡天喜地把東西又搬回了房里去。
晚上某人又覥著臉挨上來,曖昧說道:“姝兒幫著我一起寫,可是為了讓我早點寫完?可是姝兒也想我回房來睡?”
“我只不過是不想半夜又被某人抱去書房睡了,那些鳥叫聲忒是吵鬧。”淨姝嘴硬不肯承認。
“好姝兒,你就別嘴硬了,為夫都清楚。”司南說著,湊上了嘴來親她,親她的臉,親她的嘴,眼瞧著他的手又要摸進她衣裳里,淨姝趕緊按住了。
“你別整天都只想著這檔子事,我問你,表姐的婚事當真沒有問題嗎?那天六藝去汪家,可是聽說表姐和那二公子的婚事板上釘釘了,那二公子都堂而皇之上門去找表姐了,京里不少人家也收到風聲,默認兩家要結親了。”
“你放心,不管他們怎麼板上釘釘,該吹還得吹,你等著看就是了,轉機就在八月,中秋節之前自有分曉。”
看他胸有成竹模樣,淨姝也就信了他的話,只等著八月再說。
“現在能做了吧?”司南說著,手又不安分的動了起來,不料只一下,又被淨姝推開了,“不來,一下做多了,膩味了,不想做。”
“那你借只手與我,用手兒幫我弄出來。”司南退而求其次。
“改天吧,改天借給你。”
嘿,這小丫頭學精了,哄不到了。
司南想了想,又哄:“媳婦兒,刀子不磨要生鏽,肉刀子二十多年來初開封,得勤磨呀。”
司南故意借她那日說的肉刀子來做說辭,卻不知這“肉刀子”一詞讓淨姝又想起當時被他逼迫的羞窘,面上霎時一紅,可是羞惱,當即伸手又擰了他手臂一把,“你還敢說呢,若再有下回,我一定和你沒完!”
這一晚司南始終沒能哄得小媳婦允他,只得暫時作罷,過兩天再尋機會。
第二日一早,剛吃過飯,根叔又來了,說是覃家的案子結了,已經上報給皇上,早朝過後,具體結果就會公布天下。
“楊三爺等人大概會如何處置?”淨姝不放心問道。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怕是會坐幾年冷板凳了。”
“勞煩根叔了。”
“少奶奶客氣。”
覃家的事情出了結果,司南還記掛著與牡丹的約定,便拿了香燭元寶,與淨姝出了門,在城下等得皇榜告示後,看得秋後處斬的判決,便去了覃家祖墳所在,尋到了牡丹的墳頭,將結果訴與牡丹聽。
隨著紙錢燒盡,與牡丹的承諾算是徹底了結了,司南總算是松了心里的擔憂,不然總擔心事情會有所反轉,到時與小姝兒分離可就不好了。
司南想著,不由看向一旁的淨姝,嘴角勾笑,伸手摟過她來,往她面頰上狠親了一下。
淨姝被嚇了一跳,忙推他,這可還在別人墳頭呢!
司南笑嘻嘻又松了手,給她撫了撫頰邊被風吹動的發,問她:“今兒想去哪里玩?”
淨姝搖搖頭,“不玩了,今天得去找何先生徹底落實一下善堂的事情,我打算善堂在中元節這一天開門布施,日施人,夜施鬼。”
“你這想的可好,連鬼都想到了,正好何先生也懂行,不擔心會出差錯,就是看當天何先生可有空了。”
兩人商量著往回走,進城門時,與一個戲班擦肩而過,司南指著戲班子對淨姝說:“姝兒可知什麼是三更戲?”
淨姝搖搖頭,不曾聽說過。
“三更戲,顧名思義就是三更唱的戲,唱給鬼聽的,一些地方在中元節時,會請來戲班子唱三更戲,在墳頭唱給祖宗們聽,說是祖宗們聽高興了,就會保佑後人。”
淨姝看著戲班子的馬車打了個激靈,那多可怕呀,誰敢去唱呀?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是,只要銀子到位,一切都好說,比起這三更戲,那皮影戲更是詭異,據傳皮影戲原是招魂術,後被人傳開了來,才成了一般耍樂的玩意兒。”
明明已經經歷過這麼多鬼怪事,可此時聽他這麼說,腦補一下,卻是比真實碰見更讓淨姝覺得害怕,忍不住後背泛涼,起了寒意。
看她嚇著,司南也就閉了嘴,沒有再說下去,把車簾放下,將她一把子摟進了懷里,親了又親她香噴噴的腮兒。
兩人到何先生家門口時,何先生家里正好有客,他們還在想會不會打攪了,誰知那何先生一見他們卻是亮了眼睛,趕忙迎了上來。
“說曹操,曹操到,安司南你可來巧了,我們正想去找你呢。”
自上回事情之後,何先生對他們態度和善了不少。
司南走進門去,看得院里的客人,其面帶死氣,額間泛黑,是鬼纏身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