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沒解釋,慢慢在腦袋中過了一遍信息,他昏睡太久,思維還有些遲緩。
目前,麒麟工會擁有4塊符文回路:神跡、時空、知識(智慧)、召喚(控制)。
十二生肖也擁有4塊符文回路:精神、元素、生命、強化。
百川團則有3塊符文回路:輔助、傷害、毒素。
其中的毒素符文,還需要在三方的共同監管下才能使用。
麒麟的天賦是7級【萬象】,十二生肖和百川團絕不可能讓麒麟拿到精神符文,要徹底杜絕他摸索出升8級【萬象】的可能性。
但百川團沒能力保管好精神符文,便選擇了跟十二生肖以輔助符文做為交換,這是正確的選擇。
至於百川團手中的傷害符文,肯定不會再跟十二生肖換回來。
斗虎的【殺人專家】在猩紅潮汐一戰中應該升到6級了,只要再升1級,就可以嘗試跟傷害符文成功融合,達到8級,百川團必須防一手。
麒麟工會這邊,手握神跡符文和知識符文,要防的自然是龍的8級【主宰】和李某人的8級【先知】。
同樣,十二生肖的強化符文和生命符文,防范的則是青龍長老的8級【無限進化】和朱雀的8級【等價交換】。
至於時空符文、元素符文和召喚符文,暫時還沒危險,因為天賦的擁有者已經死去,暫時也沒覺醒者領悟到這三個天賦。
不過當初麒麟願意用兩塊符文跟十二生肖交換時空符文,足以證明麒麟不想讓時空符文落入他人之手。
酒鬼的【時空幽靈】相當恐怖,真要達到8級,絕對是能左右勝負,甚至左右命運的一張牌。
思考完畢,高陽緩緩抬頭,發現灰雄、九寒和罐頭都看著他。
“怎麼都看著我?”高陽問。
一時間,三人都默契地笑了笑。
“隊長,感覺,你睡了一覺後,有點變了。”罐頭小心翼翼地說。
“呵,我也有點這種感覺。”灰雄摸著胡須濃密的下巴:“難道是因為變強了,所以有大佬氣場了?”
“罐頭應該不是指這個。”九寒直言不諱:“隊長身上的少年氣少了,更像一個成年人了。”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人不會慢慢長大,而是一瞬間長大’?”罐頭壞笑。
“別挖苦我了。”高陽有些疲憊的笑了笑:“我昏迷三個月,醒來後有點不一樣很合理吧。我有些累了,你們也走吧,別待太久。”
“好,早點回工會啊,大伙都等著你。”灰雄起身。
“隊長,那我們先走了。”罐頭有些依依不舍,忽然想到了什麼:“啊對了,隊長還會來上大學麼?”
“當然。”高陽點頭:“我家人幫我填了志願,離城大學,電子計算機系,學校考慮我的特殊情況,名額給我留著。”
“太好了,我們是同校誒!”罐頭難掩激動,“隊長以後就是我學弟了,嘻嘻,學姐罩著你!”
“沒大沒小!”灰雄輕拍了下罐頭的腦袋:“走了。”
5組的四個人離開後,病房重新安靜下來。
高陽靠著床頭,緩緩閉上眼睛,憂心忡忡。
奶奶走了,一些同伴也走了,換來的是這個迷霧世界暫時的平靜。
“7預言”因猩紅潮汐的事推後了,可是,符文能讓天賦升到8級這個情報,又加劇了三大組織的防備和對立。
內戰一事,恐怕還是無可避免。
不過,目前還有蒼母教這個最大的共同敵人,這個共同的生存難題還有兩年時限,內戰不會馬上爆發。
高陽比誰都希望團結一致,可三大領袖未必這樣想。
龍的最終目標是打開終焉之門,為了這一天,他可以付出一切、犧牲一切。
麒麟和李某人的野心,仍是一個謎,但顯然跟龍不一致,否則,彼此間的防備不會那麼深,尤其是麒麟和龍之間。
但如果麒麟和李某人的最終目的不是打開終焉之門,那會是什麼?高陽無法想象。
至於高陽自己的“野心”也漸漸明晰。
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家人和同伴,保護身邊重要之人,讓大家都能平安活下去,如果這個迷霧世界即將毀滅,那就去尋找另外一處可以生存的世界。
因此,高陽跟龍的目標,至少在打開終焉之門這一步,還是一致的。
如果能成功打開終焉之門,門後有什麼,高陽和龍要走的路又是否還能一致,便不清楚了。
“誒。”
高陽輕嘆一口氣:靠人人會跑,靠山山會倒,還是得靠自己。
是時候,考慮另起爐灶的事了。
目前,可以確定的自己人有:王子凱(獸)、青靈、黃警官、胖俊、灰雄、罐頭、九寒、曼蛇。
就憑他們這點人,要脫離原組織自立門戶,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得罪原組織不說,目前的力量也很有限,真要發生內戰,自保都夠嗆,更別提一統江湖,促成團結和平。
不能急躁,欲速則不達。
還需要一些時間變強,同時尋找更多志同道合且值得信賴的同伴。
就這樣吧,先休息。
高陽閉上眼睛,借助冥想清空大腦中的思緒和體內的情緒,漸漸入睡。
……
翌日下午一點,住院部,樓下花壇。
這幾天的天氣已經轉涼,高陽坐在自動輪椅上,來到花壇中央的噴泉旁邊,曬著暖融融的太陽,吹著涼爽的秋風,十分愜意。
從他蘇醒到現在,已經過去18個小時,高陽的身體狀態恢復得不錯,體內沉睡三個月的能量也得到進一步的復蘇和鞏固。
他已經行動如常,根本不需要輪椅。
但保險起見,高陽還是決定偽裝成虛弱狀態,再住院幾天,接受復健治療。
畢竟一個昏迷三個月的植物人,醒來後立刻生龍活虎、活蹦亂跳地出院了,太容易引起懷疑。
但是,也不能演太久,時間寶貴。
爭取一周內讓自己從坐輪椅變為拄拐杖,然後出院,回歸生活的正軌。
高陽正盤算著,身後傳來聲音:“老哥!”
輪椅上的高陽回頭,是高欣欣。
她還穿著夏季的白藍色校服,背著小書包,扎著雙馬尾,一路小跑過來,笑容洋溢,小臉通紅。
“高欣欣,你怎麼來了?”高陽心中開心,臉上卻有些責備:“你不是要上課麼?”
“現在是午休時間,今後晚自習不能來陪你了,所以中午來看看你唄。”高欣欣說著,遞給高陽一個食物袋:“給。”
高陽接過,袋子里是一盒打包的章魚燒。
“順路買的,我吃了兩顆,還有兩顆留給你。”
“嗯,正好還沒吃午飯。”高陽拿起竹簽,叉起一顆章魚燒往嘴里送。
“呀。”高欣欣忽然想起什麼:“老哥,你現在是病人,吃這麼油膩的食物不好吧,要不還是算了,給我吃。”
“別擔心,你哥我天賦異稟,問題不大。”高陽邊吃邊笑。
“嘿嘿。”高欣欣也笑了,他走到高陽身後,推著高陽的輪椅:“哥,我送你回病房。”
“好啊。”
高欣欣推著高陽回到住院部,進入電梯。
電梯里,高欣欣一直在說著學校里發生的趣事,高陽邊吃章魚燒,邊樂呵呵地聽著。
“叮——”
電梯門打開,高陽抬頭一看,竟然來到了住院部的頂層。
“啊。”高欣欣這才發現自己按錯了電梯,趕忙去摁。
“別。”高陽笑著阻止,“正好,我想去樓頂吹吹風。”
“好,哥想吹風,那我們就就去吹。”或許是因為高陽剛醒,高欣欣對哥哥格外溫柔,百依百順。
很快,高欣欣推著高陽的輪椅,來到天台。
天台上晾滿了白色床單,被陽光照耀得潔白發亮,在風中獵獵作響。
“秋高氣爽,真舒服啊。”
高欣欣放下高陽的輪椅,雙手別在腰後,蹦蹦跳跳地走到天台邊緣。
她雙手撐著護欄,探頭往樓下看,不時晃動著穿白襪的纖細小腿。
高陽還是微笑著,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高欣欣笑著轉身,額前的發絲被風吹亂。
“哥,問你個問題哈。”
“問唄。”
“你,什麼時候覺醒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