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院子依水而建,正對著湖面,極目望去,一片湖水悠然蔓延,如一塊鏡子般平靜,映照著彩霞白雲和周圍的景色。
湖水的邊緣種滿了垂柳,垂下的垂枝輕輕點在湖面上,蕩起漣漪,宛如詩人的筆觸。
庭院角落處,一座大水車正在旋轉,木質的齒輪嘎吱作響,水流不停地從水渠中涌過,驅動著水車的轉動。
水車的周圍種滿了色彩斑斕的鮮花,花香彌漫在空氣中,與水車的質朴形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湖的半中央,一座精致的涼亭矗立其中,涼亭的檐下懸掛著風鈴,微風拂過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涼亭由木質棧道延申過去,周圍長著水生的翠綠植物,營造出一片恬靜的氛圍。
涼亭的內部陳設簡潔而雅致,桌椅上放置著茶具,一縷淡淡的茶香彌漫其中。
庭院的一角,放置著一架古琴,古琴的木質外觀透露出楠木的痕跡。
古琴的琴弦微微張揚,仿佛在等待著彈指之間的音弦。
琴前擺放著一方瑟縵的絨毯,可以供人坐下來品味琴音。
整個庭院彌漫著寧靜和靜謐,仿佛與外界隔絕,成為一個與時光交錯的安靜世界。
在這里,你可以靜靜地坐下,聆聽湖水的濤聲、水車的響動,或者在涼亭中彈奏古琴,與自然融為一體,感受內心的寧靜和寬廣。
微風吹過,陸川沉浸其中,他細細的望著,連彩雲走了過來也全然沒有在意。“恢復的不錯啊。”彩雲瞅了兩眼,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幸得貴人相救。”陸川看著這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知道她身手應該也不錯,想著她既稱李清雪為主人,那自然是幽月宮的弟子了,但是陸川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於是問道,“敢問姑娘大名?”
彩雲笑了笑,“大名不敢當,你可以喊我彩雲。”
“哦。”倏地,陸川想到了同是幽月宮的彩月,覺得這兩人應該是輩分相同,關系應該也不一般。
彩雲可不管他在想什麼,好奇的問道,“你剛才和那些人有什麼深仇大恨麼,一個人和那麼多人對打,就不怕死啊?”
“怕啊,但我看那些人太囂張跋扈了,路見不平總要拔刀相助。”陸川雖然嘴上如是說,但是心里卻想你們要是早點出來,還何至於此啊。
陸川確實心有抱怨,這兩個女人明明各個都很厲害,自己還瞎參合。
不過另一方面如果他沒有站出來,那現在也就見不到心念念的人了,所以上天還算公平。
陸川的表現確實很勇敢,彩雲又道,“那你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在她心里,總覺得這不是一件巧合的事情。
“實不相瞞,在下只是路過而已。”陸川道,“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彩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開口道,“你說的是宮主吧?”陸川點了點頭,彩雲接著說,“那你可得自己問她了。”這件事情其實說來也簡單,李清雪是為了找她的兒子,才掩人耳目化作行醫之人展開調查,因為醫術了得且濟世濟貧,所以才被人傳的神乎其神,不知最後怎麼就傳成了“神醫”的稱號,至於最初的目的麼,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陸川不知其由,要不然他肯定會大吃一驚。陸川話里有話的道,“我見過彩月,你們應該認識吧?”
這果然引起了彩雲的興趣,她看著陸川,驚訝的道,“你見過彩月?在哪里見過,你認識她?”彩月是被李清雪派出去執行任務的,她自己都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彩月的消息了,這下彩雲對身邊這個小子更加的刮目相看了。
陸川回道,“我不認識她,但我知道她和梅興雲在一起,我上一次見到她是在襄州南路的鎮上,對了,你認識梅興雲嗎?”
彩雲道,“怎麼會不認識,他是雪山派的大弟子。”
陸川接著說,“那你可知剛才外面那撥人是誰?他們正是沈派之人,也就是梅興雲那一派的仇人。那其中一個癱在擔架上的叫田無渡,那個獨眼龍叫仇四,另一個叫喬三,他們三人是師兄弟。”
彩雲的洞察力很強,她已經猜到了什麼,笑著說,“這麼說來,你是梅興雲的朋友,所以你剛才和外面那撥人打起來也就不足為奇了。我早就看出你們不是一路人,看來是猜對了。”
陸川道,“你真聰明。”
彩雲繼續問道,“你剛才說彩月和梅興雲在一起,那他們是什麼關系?”
這回輪到陸川笑了笑,“這個你要問我?”他心想這兩人的關系那麼親密,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彩雲也不裝了,彩月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些,不由嘆息道,“哎,宮主早就告誡過她,看來是真的。”
陸川一聽到李清雪便來了興趣,“告誡什麼?”
“小子,你還不知道吧。”彩雲悠悠的道,“我們幽月宮一直有個規矩,所有女弟子入得宮門都需是女兒身,之後也不得親近男人,否則會被視為被判宮門,輕則逐出流放,重則會遭受酷刑懲罰。”
陸川一聽,頓時不樂了,“豈有此理,這是什麼破規矩。”按照這個意思,那幽月宮里的女子豈不是都要當老處女!
一想到幽月宮里的女人興許各個都是大美人,陸川就覺得若真是這樣,那也太可惜了吧,況且他現在最感興趣的女人就是李清雪了。
“噓,這可是宮主定下來的。”彩雲看著陸川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長,滿是戲謔,她道,“也就只有你敢罵這個規矩。告訴你吧,你身上穿的是宮主最喜歡的衣服,別人可不敢碰。”
聽到彩雲的話像是意有所指,陸川一陣的心虛滿足,就差說‘別人的我還不穿呢’這句話了。
不過他可不敢明目張膽的聲張,而是解釋道,“哦,是這樣的,我的衣服掛了彩被拿去縫了,我總不能光著身子出來見人吧,所以就只好拿這個披上了。”
彩雲又低聲問道,“喂,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她特別想知道自己的主人和這小子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更深的關系,從李清雪那里自然得不到答案,所以只好來問陸川。
陸川知道她要問什麼,卻顧左右而言他道,“什麼‘什麼時候認識的?’”他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彩雲不悅的道,“聽說你以前只是個無名之輩,後來卻成了大夏國的小將英雄,然而你又殺了天照門的公子,最後被追殺。我實在想不通,你這小子究竟是什麼時候和宮主認識的?”
“你打聽我?”陸川也一驚訝,這是自己的私事,他還不想讓別的人知道。
彩雲道,“別生氣,你的事情還用打聽?在大夏國誰不知道啊。”
這女人說的也是事實,陸川也就不生氣了,他也模棱兩可的道,“你想知道?那你去問她吧。”陸川自己也講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一方面覺得李清雪非常的漂亮,尤其是她身上散發的一種由內而外的獨特氣質,這是別的女人都比不了的。
另一方面,他心中總是有一種天然的好感,在促使著想要和她親近,陸川說不出來那是什麼,只覺得那一定是很特別的緣分。
在自己危難之時,這個美麗的女人總是接二連三的出現,這是一種巧合麼,還是一種命中注定?
陸川望著湖面,一只白鳥飛過,他看得怔怔出神。
晚上的時候,陸川和白菲菲被安排在了靠邊的兩間房子里休息。索性白菲菲很快就幫他的衣服縫好了,因此沒有遭到李清雪的責罵。
翌日天明,陸川睡了個懶覺,待得起床時已經日上三竿。
好在白菲菲服務的周到,桌上吃的已經准備好了,幾塊饅頭加上一些咸菜還有一碗粥,還特意加了個雞腿給他。
白菲菲給他穿好了衣服,開口道,“公子,你快吃吧,這是我從廚房專門給你端來的。”
飯菜談不上豐盛,不過眼下誰叫他起來的遲呢,陸川抓起饅頭啃了起來,看著白菲菲說,“你吃了嗎?”
白菲菲回道,“我一早都吃過了。”
陸川不再說話,三口並做兩口的吃了起來,這時外面時不時傳來了說話聲,陸川邊吃邊問,“外面來了什麼人嗎?”
白菲菲道,“一個老大娘,一個小婦人,附近村里過來看病的,宮主在給她們把脈呢。”
陸川本來就錯過了飯點時間,一聽之下,囫圇吞棗的填飽了肚子,然後碗筷一推,剩下的交給了白菲菲去收拾,他自己出了門。
陸川來到了院子里,抬眼一看,但見廊檐下多了個一老一少,那老者是個年逾花甲的老大娘,她滿頭的白發,樣貌蒼老,身體略微佝僂著,身旁的李清雪正在給她把著脈。
另一位看起來年輕許多,但是可能由於常年的下地勞作,顯得油頭垢面,她挺著個大肚闌,行動頗為不利索。
陸川依著柱子,沒有特意上前打擾,他駐足看著,充滿欲望的目光全在李清雪身上。
只見成熟的婦人美背香肩,她一頭長發茂密如雲,挽起的發髻上隨意的插了朵山茶花上去,顯得是那樣的淡雅別致。
陸川從後面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柔軟的絲質面料把她的腰身勾勒的凹凸有致,沿著秀美的脖子和柔美的雙肩下來,美婦人豐臀隆起,圓潤的弧线將她的裙子撐得高高的。
幾縷碎發隨風飄蕩著,她時不時抬手去別在耳後,不經意間露出的白皙雪頸,使她看起來保養得當,還是那麼的好看。
李清雪無暇他顧,把著老大娘的脈象沉聲道,“王大娘,你要多注意身體啊,不可多碰生水。”
“昂…….什麼……..這個…….你…….。”王大娘看起來肢軟無力,說話聲也是語言蹇澀。
陸川不禁上前一看,發現她有手足浮腫的症狀,顯然是病的不輕。
李清雪收回了玉手,又叮囑道,“王大娘,你也別太擔心,你的卒中屬於初患,還不是很嚴重,我給你抓點藥,你喝上幾天就會沒事了。”
那王大娘意識模糊,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你也搞不清楚她有沒有聽懂,她只是點點頭,就不再說話了。
李清雪執筆寫了個方子,然後示意彩雲去抓藥,這時陸川見狀,上前一步拿過了方子,朗聲道,“我來吧。”
彩雲笑道,“你小子還懂這個?”
陸川也笑道,“你就看好了。”
李清雪點了點頭,示意彩雲帶他去藥材房間。
陸川拿著方子,發現李清雪不僅人長的漂亮,就連毛筆字寫的都好看,真是越看越喜歡。
方子上寫的有當歸、牛膝、生地黃、桃仁、川穹、枳殼幾味藥材,在小藝的幫助下,陸川得知這是治療中風的偏方,中風之人一般會出現肢體無力或麻木、一側面部麻木或口角歪斜、說話不清或理解語言困難、雙眼向一側凝視、單眼或雙眼視力喪失或模糊、意識障礙或抽搐等。
陸川想到那王大娘的情況,發現還真是符合中風的症狀,開始對李清雪的醫術也贊不絕口了。
陸川在陸假那里幫過忙,所以對各種藥材略微了解一些,加之有小藝的幫忙,陸川不緊不慢的開始稱重打包,整個過程下來還算干脆利落。
李清雪稍微檢查了下,發現分毫不差,心中對這個年輕人更加的充滿了好感。
她將打包好的藥材遞給了旁邊的小婦人,囑咐道,“麻煩你回去了,轉告訴王大娘的家人,切記病人不得沾上酒一類的東西,也不得吃涼性和葷腥食物。”
那小婦人連忙點頭,“知道了,梅大夫,我一定轉告。”
李清雪關心的詢問道,“你怎麼樣了?半個月不見,又大了一圈。”
那少婦回道,“我都能感到小家伙在踢我了,但我還是擔心。”小婦人的笑臉逐漸的失去色彩,她道,“我這種情況,肚子比平常孕婦大了一圈不止,村里開始有人說我懷的是怪胎,說是要請人做法事,不然定會跟村里帶來災難……。”
那小婦人哭訴著,李清雪卻抓過了她的手腕,一邊給她把了把,一邊關心道,“你別聽村里人瞎說,你的脈象很穩,懷的是個雙胞胎,所以肚子才會這麼大。”李清雪接著說,“你要注意安胎,不可動氣,我再給你抓一副藥回去,保證你和你的孩子都會平安無事的。”
小婦人有所心安,“我懷的是雙胞胎?梅大夫,你說的是真的嗎?”
李清雪安慰道,“這我還會騙你嗎。”
小婦人這下吃了定心丸,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梅神醫自然是不會騙人的。”
李清雪轉臉對陸川道,“你干的還不錯,我再寫一張,你繼續去抓。”她的字跡寫的行雲流水,陸川接過,不一會就抓好了。
李清雪將之遞到了小婦人手上,提醒道,“叮囑王大娘的家人,不可讓她亂跑。還有你也是,你需要多補一下身體,可以叫你男人買點魚肉補一補。”
“謝謝梅大夫。”那小婦人很快從懷里掏出了一小疊銅錢,開口道,“這八枚是王大娘家里人湊的,剩下這些是我自己平時攢下的,我們手上都只有這些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這些人一看就是鄉下窮人,錢雖然不多,想必也是很長時間才湊出來的。
李清雪人美心善,抓著小婦人的雙手一下推了回去,“這些錢你們還是自己留著吧,你們比我更需要它,記得給自己買點好吃的補一補。”
那小婦人哽咽著謝過,彩雲送客走了。陸川看著這一幕幕,總算知道了這“梅莊神醫”妙手回春是怎麼得來的。
原來李清雪的神醫名號與附近的牛家村有關。
古人由於環境和過重的勞作,普遍容易身患重病,病痛使她們無法自理,且家境貧寒。
牛家村有位大娘患病至深,就在家人要拋棄她的時候,一位中年婦人出現了。
這位中年美婦名叫李清雪,是一位醫術高明的郎中。
她端莊美麗而善良,病人們都親切地稱她為“醫仙”。
同樣的,她對病人的治療並不索要金錢,只希望能幫助那些生活困苦且無力承受醫治費用的人們。
李清雪得知了村里老大娘的情況後,主動登門探望。
當她看到老大娘躺在破舊的床上,滿臉病痛之色時,心里充滿了同情和憐憫之情。
她以熟練的醫術為老大娘進行診斷,隨即給予了相應的治療方案。
日復一日,李清雪堅持為老大娘診治,每次都親自動手,注意每一個細節,細心呵護。
她對老大娘的病情關注備至,時刻詢問病情與飲食,宛如親人般細致關懷。
在整個村莊中,李清雪的這種醫者仁心感動了每一個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老大娘的病情逐漸好轉。
她從迷茫中走出來,並且對李清雪充滿感激。
不久後,老大娘的身體得到了徹底的康復,她重獲新生般的活力和精神。
為了表達對李清雪的感激之情,老大娘一家拿出了積蓄,可是李清雪分文未收。
整個村里的人都知道了,人們將食物和鮮花獻給了她,並為她獻上最溫暖的祝福。
而這個小村莊中,從此以後,李清雪成為了一個的傳奇,有了醫治的希望與溫暖。
她以自己的醫術和無私的奉獻,讓更多的困苦病人重獲健康和希望,村民們都將她視為恩人與守護神。
李清雪的貌美和她的品格,無不打動著陸川年輕而炙熱的心,讓他對這一個綺麗的美婦更加的動心。
李清雪輕拂長發,將一縷碎發撥到了耳後,她看著陸川,淡淡的笑了笑,“真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懂些金石草藥之術。”
“我以前跟在爹爹身邊,略懂一二。”陸川道,“我很好奇的是,你靠這種施舍給人治病,時間一長,豈不是會入不敷出。”
李清雪解釋道,“也不全是這樣,分要給誰看病,有時候給員外家看病,就會收取重金。”
兩人一前一後的,漸漸來到了湖邊,陸川因此有更多的機會和心中的女神說話了,他打趣道,“你這是劫富濟貧啊。”
“不敢當。”陸川這是夸她,李清雪怎會心中不知,她瞧了瞧陸川,問道,“你怎麼樣了?”
陸川聽到關心,心里暖暖的,一想到眼下的事情,如果他說自己已經好了,那豈不是就沒有呆下去的理由了,陸川眼珠一轉,回道,“多謝姑娘的照顧,我可能還有一點兒,在休養幾天就差不多了。”陸川小心翼翼,明知道這個女人比自己大有十歲吧,還是忍不住的喊她為姑娘,哪怕是她曾經提醒過自己,還是這樣說了出來。
李清雪果然是一冷,這種稱呼對她來說是大大的不敬,不過她不動聲色,詢問道,“我見你還有點身手,你師承何門何派?”
陸川撈撈頭,他照實回答說,“實不相瞞,在下的三腳貓功夫都是從凌南星那里學來的。”
“哦,那你的根基還不錯。”一聽到凌南星,李清雪想到了老朋友,因為這人和自己的妹妹有著很深的關系,所以她認得。
不過李清雪並不願意多說,她只關心這個小子的來歷,“你今年多大?”
陸川摸不著頭腦,但是心中甚為歡喜,“我啊,今年十八了吧。”
李清雪不由心中一動,因為自己的兒子,若不是杳無音信,今年也剛好是十八歲。李清雪繼續問道,“你是大夏國人?”
陸川想著她為什麼會問自己這些,不過一時也想不明白,只覺得是彩雲沒給她說過這些。
不過此時陸川也多了個心眼,不在正面回答她,“在下四海為家,哪里人對我來說都一樣。”
李清雪還想問點什麼,這時彩雲已經回來了。
李清雪心中著急的想知道答案,她找了個借口,朗聲對陸川道,“明天得上山采藥了,這次換你跟我一起去吧。”
婦人的吩咐,陸川哪敢不聽,他喜出望外的道,“我嗎?可以啊。”
村里看病的人多,藥材的消耗量比較大,往常是每半個月一次,李清雪解釋說,“剛才那位王大娘,要想真正的好起來,還差兩味藥——紅花和赤芍散,所以得盡快采到。”
陸川和彩雲聽到後,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