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章 狗
畫面開始撩亂起來,像是被加過速的電影,在李玄眼前快速掠過。
李玄萬分努力,才隱約看到一兩幀的畫面。
幾名穿著綠衣服的醫生抱著一名剛出生的小孩嘀嘀咕咕:“做B超的時候明明是雙胞胎,怎麼接生出來只有一個……”
一名年幼的小女孩在花園中獨自玩耍,幾只倉鼠與浣熊躲在草叢中,小女孩咯咯咯地笑著,朝著倉鼠與浣熊們揮著手,而她身後房子地窗口旁,一對男女正面帶微笑地看著她。
很快,畫面定格。
又一次,李玄失去了身體的控制。
這次他站在一間房間里。
他的對面,是一面巨大的單向玻璃牆。
這個地方李玄來過。
李玄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他感覺到自己此刻很擔憂、很糾結很……
憤怒。
玻璃那面的房間坐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長得很漂亮,看起來十歲左右,她扎著雙馬尾,穿著一身黑色的裙子。
房間的牆壁、天花板與地板上畫滿了詭異的符文,而比這些符文更詭異的是,那名小女孩正透過玻璃,直愣愣地盯著李玄。
她的眼睛里,有狂熱、挑釁與瘋狂的占有欲。
這……這是單向玻璃對吧?
李玄忍不住有些懷疑自己當時是不是看錯了。
那邊房間的小女孩走到玻璃面前,她貼著玻璃,精致的小臉蛋上露出可愛的笑容。
但不知為何,李玄從她的笑容里,看到了殘忍。
小女孩張開嘴,仿佛在說些什麼。
牆壁隔開了聲音。
但李玄看懂了她的嘴型。
“爸爸,女兒的幼女屄,不來干麼?只要你願意,女兒永遠都是你的雞巴套子哦~”
“砰!”
‘李玄’憤怒地將雙手拍在桌子上,他死死地盯著玻璃那邊的幼女,低吼道:“你不是我女兒!你把我女兒怎麼樣了!”
“我是你的女兒哦~爸爸。”小女孩‘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稚嫩的臉上竟然浮出先淫浪的表情。
她往後靠在桌子上,旁若無人地伸手隔著衣服搓揉著自己幼嫩的乳房,另一只手更是毫無顧忌地掀開裙子,未著內褲猶如新蒸饅頭般白嫩的幼女陰阜暴露在空氣中,她卻毫不在意地用手撐開嬌嫩的陰唇,朝著李玄展示內里淺粉的淫肉與幼女穴孔。
“一直都是我呢~難道爸爸在干這個小騷屄的時候沒有感覺到麼?明明那時候爸爸射的那麼用力,差點把女兒的小嫩屄都要填滿了呢~”
‘李玄’感覺到自己的心頭涌起一股悔恨。
小女孩似乎感覺到了‘李玄’的情緒,她開懷大笑,細小的手指更是插進幼屄中抽插起來,毫無廉恥地在旁人的觀看下玩弄著自己的幼屄。
“爸爸……哦……我等著你來肏我呢……你的大雞巴可比我的手指舒服多了呢……哦……爸爸……爸爸的大雞巴……哦……”
‘李玄’憤怒地看著房間中的小女孩,握緊拳頭,咬著牙離開了房間。
門外,站著幾名穿著綠衣的醫生。
‘李玄’吸了口氣,問道:“准備好了麼?”
“都准備好了。”一名醫生點了點頭。
“動手吧。”‘李玄’揮了揮手。
點頭的醫生拿出對講機,說了一聲‘開始’。
隨後,小女孩所在房間的通風口被開啟,朝著房間里噴吐著安眠氣體。
直到房間中安眠氣體濃度足夠迷倒十只大象,醫生們才穿戴上防護服走進房間。
房間中,小女孩暈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醫生們點了點頭,招呼著護士們將器具帶入房間中安置,很快一間小型手術台便組裝完成。
護士們合力脫掉小女孩的衣服,將小女孩赤裸的身軀擺放在手術台上,一名醫生在小女孩幼小的身軀上塗滿潤滑的精油,用刀細致的將小女孩的頭發、眉毛、屄毛統統刮掉。
隨後,另一名醫生接手,開始將與牆壁上完全一樣的符號一點點紋在小女孩的每一寸肌膚上。
“李玄”站在一旁觀看了一會,隨即便轉身離開。
他走進一間辦公室,頹然地坐在辦公桌後的沙發椅上。
桌子上,擺放著一張男女的合照。
男人戴著眼鏡,看不清面容。
女人,是李玄剛才見過的菲菲!
……
“喀噠……”
投影儀停了,李玄眯了眯眼,發現自己仍在黑暗的房間中。
他皺著眉,思考著剛才所見的畫面。
這對父女很有意思。
在兩人的口中,對方才是那個反派。
一個通過畫和夢,一個通過這種老掉牙的投影儀,都在試圖影響旁觀者的判斷。
但是,他們明明能汙染和利用規則控制醫院里的人,為什麼還要用這種方法蠱惑他們呢?
李玄可不認為院長和小女孩的那些布置,都是為了自己。
他們只是將這些東西放在這里,將它們展示給每一個會到達那些地方的人看。
他們希望借助這些布置,達到什麼樣的目的?
如果連掌握著詭異力量的他們都無法扳倒對方,難道指望李玄這些普通人麼?
李玄搖了搖頭,在房間搜尋一番,找到了離開的房門。
推開門,李路瑤和女醫生女護士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外。
三人看到李玄,臉上都露出驚喜的表情。
“李玄……太好了,你沒事!你都不知道,你剛才突然一下就消失了,都快把我們嚇死了……”
李路瑤小跑到李玄身邊,一臉擔心地拍著豐滿的胸脯。
“我消失了多久?”
“大概就幾分鍾吧。”女醫生開口了,她的語氣很奇怪,像是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李玄,你過來看一下。”
李玄依言走上前,然後愣住了。
他們回到病患樓了。
……
“老大,我們這是不是又轉回來了?”
胖子縮頭縮腦,看了一眼身邊正皺著眉頭查看地圖的吳老三,低聲下氣問了一句。
“你他媽的嘴巴停一下會死嗎?”要不是情況不允許,吳老三真想錘死這個傻逼。
剛才那女醫生怎麼沒把他丟進叢林里?
吳老三現在很煩,不止是疼痛,還因為他們走進那道門後,重新回到了一樓迷宮的入口。
這次,沒了李玄的幫助,他們只能自己找路。
好在,他們先前留下的記號還在。
“臥槽,有老鼠!”
胖子嚇得跳了起來,往後退了幾步。
“老鼠也怕?你他媽的怎麼這麼廢物?”
吳老三一腳將面前的倉鼠踩成鼠片,強行按耐住想給胖子一棍的想法。
‘等老子從這里出去了,非他媽做掉這死胖子!操!’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迷宮中突然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臥槽,老大,又是老鼠,不止一只!”胖子嗓子一尖,差點叫了起來。
吳老三終於忍不住了,他一巴掌拍在胖子的腦袋上,大怒:“叫叫叫,叫你媽了個逼,這麼眼屎大的老鼠,你他媽怕個屁!”
說完,上去一腳一個,又將幾只老鼠踩死。
似乎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這些老鼠紛紛逃離。
胖子舒了一口氣,但是很快他推了推吳老三:“老大,你看……”
吳老三一抬頭,發現周圍的迷宮如同流沙一般正在消逝,不僅如此,他們頭頂的電燈忽閃忽亮,然後‘砰’的一聲,猛然炸裂。
借著最後的余光,三人清晰看見,周圍的牆壁,他們腳下的地板以及頭頂的天花板,都在快速開裂、老化。
就像是一間嶄新的房間,突然變為廢棄多年的舊屋。
“莎莎、莎莎……”
黑暗中,似乎傳來什麼東西蠕動的聲音。
三人皆是心中一寒,下意識湊在一起。
“怎麼辦……怎麼辦……老大……你不該踩那些老鼠的……現在怎麼辦……”
吳老三此時心中也後悔,但事已至此,候會也沒用了:“踩都踩了,想辦法離開這再說。”
“莎莎、莎莎……”
聲音越來越近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怪異的腐臭。
關鍵時刻,周航突然喊了一聲:“胖子,吹口哨!把面具帶上,記不記得護工守則上寫的!口哨能驅趕那些鬼東西,面具能讓你看到路!我們現在肯定在一樓,只要找到門,就能離開這個鬼醫院了!”
胖子被周航一提醒,猛然醒悟過來,他急忙將面具戴上,但摸遍了身上的口袋,也沒找到口哨。
“糟了,這衣服里沒有口哨!”
吳老三從裝備包里摸了摸,將口哨塞進胖子手里:“快吹!”
胖子將口哨塞進嘴里,用力一吹!
黑暗中的東西果然停頓下來。
“胖子,往哪走?”周航催促道。
“我看看……我看看……”胖子四處打量,卻發現周圍仍是一片黑暗。
“沒有路啊……沒有路啊!”
“操,你他媽真是個廢物!”吳老三罵罵咧咧。
吳老三正准備伸手把胖子臉上的面具搶過來,腦袋上卻突然挨了一拳。
忍無可忍的胖子終於爆發了!
甚至沒有呼喊,吳老三就被胖子一拳打到在地。
“叫你他媽嘴賤,你他媽裝啊?在跟老子裝啊!草泥馬的,老子忍你很久了!”
越說越氣,胖子又是幾拳下去,將吳老三打得滿臉是血,徹底昏迷過去。
被這一幕震驚的周航後退幾步,他看著滿臉是血的胖子和倒地不起的吳老三,惶恐地轉身朝著黑暗中跑去。
但很快,不遠處傳來了一聲短促的慘叫。
以及某種東西嚼碎骨頭的聲音。
胖子丟下暈倒的吳老三,踉踉蹌蹌朝著一邊跑去:“植物……對!植物……護工守則說過,這種情況要跑到植物周圍!”
胖子很快看到一株鐵樹的盆栽。
他按照規則,將身上的衣物全數脫掉扔到植物附近,臉上只帶著一副狗頭面具。
然而,令他絕望的是,黑暗中的東西並沒有停下腳步。
一只渾身長滿觸手的可憎怪物卷住他的身體,漸漸和他融為了一體。
下一刻,一只漆黑惡犬自黑暗中浮現!
……
病患樓的入口走廊處,三女眼巴巴地看著李玄,等他拿主意。
李玄沉吟片刻,開口道:“你們先回我的病房等我,我再去一趟綜合樓。”
“好!”李路瑤點了點頭,拉著女醫生和女護士就朝著李玄的病房走去,她知道李玄是個主意正的人,如果需要她們三人幫忙,李玄絕對不會遮著掩著,既然李玄沒說,她也沒有哭哭啼啼地非要去浪費李玄的時間。
她是依賴李玄沒錯,但也不會當個只會拖後腿讓人討厭的女人。
事不宜遲,李玄當即再度朝著綜合樓走去。
接待室旁邊的門仍然開著,電梯按鈕控制板的鎖也沒有被再度鎖上,因此,李玄得以輕松走進了電梯中。
電梯里的樓層按鈕仍只有3、2、1,三個數字。
李玄想了想,按下了二樓的按鈕。
他要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電梯門緩緩關上,一陣失重的眩暈感傳來。
“叮~”
二樓很快到了。
這里很黑,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李玄摸索著牆壁,小心地向前走去。
突然,李玄摸到了某種紡織物,像是……
窗簾。
他小心地將紡織物掀開一角,外面的月光順著窗戶照了進來,為房間增添了一絲亮光。
可惜,窗戶外仍有厚重的防盜窗。
想了想,李玄將窗簾完全掀開,月光漫過窗台,將室內照亮。
“果然啊……”
李玄感嘆了一聲。
眼前是一條一字型的甬道。
雜貨鋪老板給他的地圖里,藏寶點的標記就在這里。
目前那副地圖中的四個地形已經出現了三個,那麼剩下的那副,就是真正一樓的地圖。
按照護工守則第八條來看,電梯所到達的一樓其實是二樓,所以那里有很多動物。
他們進入電梯時所在的樓層其實是四樓,因為那里是人類的活動地。
一樓無法通過電梯到達,李玄猜測,他之前遇到的那兩扇門,右側的那扇很可能就是能到達真正一樓的道路。
而那位小女孩以及動物們卻引導自己進入左邊的那扇門。
是因為她們在阻止自己離開醫院麼?李玄不這麼想。
如果自己關於地圖的猜測沒錯,那麼所謂的一樓,根本沒有離開醫院的道路。
因為一樓的地形,是一個全封閉的口字形。
李玄看著手中的鑰匙,為什麼雜貨鋪老板和院長以及小女孩,都在引導自己到這里來?
看看就知道了,李玄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現在李玄所在的這一層,應該就是二樓。
是被汙染的白衣護士、綠衣醫生以及會帶著玩偶的白衣們所在的樓層。
因此,他的步伐不敢太快,甚至連呼吸都放緩幾分。
甬道並不長,很快走到了盡頭。
盡頭是一扇的門,
門前,站著一個女人。
女人帶著眼罩,遮住了上半的面容,但從下巴的弧度與豐潤的唇瓣依然能看出她是個少有的美人,她穿著紅色低胸毛衣,一對豐滿的乳球從低胸領口露出小半,深邃的乳溝引人注目。
下身是一間黑色包臀裙,肥美的肉臀將裙子繃得緊緊的,兩條修長美腿上套著輕薄透亮的黑絲,裹在黑絲里的雙足踩著一雙黑色高跟鞋,這樣的著裝,很難想象昨天晚上和李玄遇上時,她是怎麼跑得和李玄這種寬松著裝的男人一樣快。
李玄腳步放緩,他盯著女人看了好一會,確定女人沒有攻擊自己的意圖,這才往前走了一步。
直到李玄走到她身前,女人都沒有對李玄做出任何動作的意圖。
唯一的問題是,她攔在門前,李玄無法越過她打開門。
李玄試著往她身邊走,想看看能不能從兩邊打開門,但他的腳踩剛邁出去,女人便突然歪過頭,將被眼罩遮住的雙眼朝向他。
李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明明看不見女人的眼睛,但卻能感覺到女人凌厲的目光。
“踏……踏……踏……踏……”
甬道的後方漸漸響起了腳步聲。
李玄回過頭,一襲純白色彩在黑暗中越發分明,
是白衣護士!
看著護士接近的身影,李玄額頭都開始冒起了冷汗。
推開高跟鞋女人肯定是不用想的了,他昨晚感受過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女人的力量,對她使用暴力多半會讓本來中立的女人對自己發動攻擊。
到時候,就真的是前有狼後有虎的死路了。
李玄焦急地想著對策,白衣護士越發靠近,他已經隱約能看見白衣護士的臉了。
突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李玄朝著女人喊道:“菲菲?”
高跟鞋女人的耳朵動了動。
似乎有用?
李玄大受鼓舞!
“菲菲,我是來幫你的。”李玄用著自己最溫和地語氣對著女人說話,大腦飛速轉動著,同時伸手去夠女人身後的門把手。
“我會幫助你的老公爸爸,幫他對付……”
菲菲的臉色猛然一變,她‘刷’地一下抓住李玄去夠門把手的那只手腕,力道大的幾乎將他的手都要扭斷。
錯了?她不是和院長一邊的?
李玄來不及呼疼,急忙改口道:“你不喜歡你爸爸?沒關系,那我幫你的女兒……”
菲菲似乎更加憤怒了,她一把將李玄按在牆壁上,右手狠狠掐在李玄的脖子上,試圖掐死李玄的同時一把扭斷他的脖子。
“赫……赫……”
致命的疼痛瞬間傳到腦海,更可怕的是窒息帶來的暈眩感。李玄強行轉動著大腦,不明白為何提出父女亮都會讓眼前的女人變得憤怒。
他的呼吸漸漸變得困難,臉色因為窒息正在轉為瀕死的豬肝色,身前的畫面在眼前一幅幅快速轉動,李玄在幾天前才剛經歷過一次臨死前的跑馬燈,沒想到這麼快,又能再次體驗。
就是不知道這次,自己還有沒有奪舍轉身的可能了。
就在李玄幾乎放棄之時,他突然想到了!
那一瞬間,他抓住了那絲渺小的可能。
李玄用盡自己剩余的所有力氣掰著菲菲的手,勉強讓自己能夠獲得一絲喘息的空間,但這爭取來的寶貴機會不是用來呼吸的,他用著自己已經沙啞的嗓音對著菲菲喊道:
“菲……菲……我能幫你對付……他們……幫你奪回……你的一切……相信……”
掐在脖子上手的力道松了少許。
他的猜測是對的。
排除一切的可能,剩余的那個不可能,就是唯一的可能!
“他們……欺騙了你……我保證……幫你報復他們……取回……屬於……你的……東西……我保證……”
菲菲松開了手,差點被掐死的李玄終於能夠緩一口氣了。
他摸著被掐出一拳青紫淤痕的脖子,再次去開菲菲身後的門,這次菲菲主動讓開了身體。
李玄轉了轉門把手。
靠,鎖住的!
女護士已經走到他和菲菲面前了。
鑰匙,對!
鑰匙,浣熊給他的那把鑰匙,李玄伸手去口袋掏鑰匙,女護士已經嚎叫一聲便要朝著李玄衝過來,然而一旁的菲菲往前跨了一步擋在護士面前,隨後,她輕描淡寫地伸出手,抓住女護士的腦袋。
“嘎嚓……”
女護士的脖子已經被她擰了下來。
看來剛才她對李玄還是留了情的。
但是李玄發現,殺掉了女護士之後,菲菲的神色肉眼可見的頹靡下來。
先開門再說!
千萬要能打開啊,不要害得他白跑一趟!
李玄心中祈求,將鑰匙插進鎖孔。
門開了,鑰匙是對的!
李玄面色一喜,他伸手推開房門,下一刻,臉色卻又變了。
他聽見了狗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