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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40章 燕朝的冬天

超越游戲 someguy1 6242 2024-03-05 23:01

  “好了,武林秩事聊得夠多了,咱們回到正題。”

  “唉,唐兄,我們之間要是能多點像方才那樣吹吹牛逼,聊聊逸事趣聞的話題就好了。而不是難得每次碰面都緊張兮兮地為著順安府的未來謀劃。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啊,我們倆個小蝦子這麼折騰也掀不起什麼波浪。你們玄蛟衛的右統領怎麼說?”

  唐禹仁凝眉道:“我何嘗願意如此。我是玄蛟衛,這本是職責也是一生所系。但你和槿喬都不同,本不該被牽扯進來的。不過也不必妄自菲薄,如我之前所言,青蓮教經過百年沉寂,已與傳說志怪無差,便是最有經驗的玄蛟衛,黑鴉探,所了解的也不是我倆所見的龐然巨物,而是無害的小邪教。你我作為少數見過其真面目還能逃出生天的人,有天然的優勢。”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不過,我作為有第一手情報的玄蛟衛,過去一周有幸跟右統領密談,也與左統領通了書信。他們讓我放手干,因為他們也未必比我更了解青蓮教內部的情況。這是信任,也是沉重的負擔啊。”

  我看唐禹仁有些低落,便說道:“唐兄,我們繼續整理思緒。且為小弟解說解說,這種大手筆,到底是為了什麼樣的目的?換句話說,什麼樣的目標才配得上如此肆無忌憚,無法無天的惡行?財?權?復仇?然後就是,憑著青蓮教本身的實力,不靠其他勢力的幫助,有沒有可能在朝廷眼底下構造出這麼一套黑色網絡?”

  唐禹仁低下聲音說道:“絕無可能!這是我和兩位統領的共識,你也應該明白吧?沒有某種深厚的幕後勢力,青蓮教怎有可能聚集人力打造如此隱秘廣闊的拐賣生意?又怎能在越城這個龍潭虎穴神出鬼沒,為所欲為?別的不說,你我日夜兼程,從青蓮聖城奔回越城不過四五日,竟然已錯過聚香苑的人近兩日!若不是有通天的手段,不可能如此。”

  我神色凝重地說道:“正是如此。清風山盜匪亦是,這麼猖狂的行事竟然還是遇到薛小姐這個鐵釘子才被收拾的,我甚至懷疑這是因為當地官府刻意放任。”

  “現在就剩下兩個問題了,假設我們的推論是正確的,那麼順安到底有哪個勢力能這麼手眼通天,而他們的目標又是什麼?”

  唐禹仁苦笑道:“越城藏龍臥虎之地,實在是難以理清啊。我和槿喬這些日子如此壓迫越城的各大勢力,也有打草驚蛇的打算。奈何一點可疑之處都沒有發現。或者說,家家都有不滿,也因此家家都有可疑之處。”

  我摸了摸下巴,說道:“到底是哪家暫且不提,咱們討論一下動機。說實話,我覺得青蓮教不可能僅僅是為了斂財如此大費周折。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需要成千以計的男人和女人?偏偏在沉寂百年後的如今再次行事,同時又跟青蓮教的教義或歷史有共同處的……”

  唐禹仁說道:“發展教眾?”

  “太冒險了,而且完全沒必要。青蓮教這種邪教天然的戰場是亂世和窮苦之地,隨便找個有災難的地方,比如鬧飢荒時的建德,他們在那種地方擴大教眾傳播教義的效果比目前這種做法強百倍。”

  “為了錢?”

  “有一定可能,畢竟我們沒見過被擄去的女子,有可能她們被賣掉了。但是問題又來了,拐賣人口的錢財是為了什麼?”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道:“對了唐兄,你記得清風山盜匪那起事吧?當初我和薛小姐從那里逃出來時,便得知他們擄人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滿足一個”上師“的要求。這個上師應該就是青蓮教的人。當初薛小姐帶人掃蕩清風山之後,救回來的女子中,只有一個沒有被汙了貞潔。有沒有可能,青蓮教是為了找這些符合要求的女子帶回青蓮聖城才在拐騙良家女子的?”

  “我們也考慮過這件事,相當有可能。但是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是最令人費解的。”

  我充分發揮了一個閱讀量龐大的現代人的思維,開始根據自己看過的小說劇情和歷史上的大案子推測:“加入特定要求的女性這一點,我大膽地設想一下。其中一個可能是某個,或者數個權勢深重的大人物有一些特殊癖好,也許是尋常無法遇到的女人。因此他們開始接觸灰色乃至黑色的人口販賣,以此來滿足自己的變態欲望。”

  “嗯,這也是我覺得最為合理的解釋。但是難以想象竟會有人為了女色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我笑道:“縱觀歷史,這種當權者為了美色作出的荒唐事可太多了,我倒是覺得這合情合理。不過,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青蓮教教主有可能是為了修煉一門蓋世邪功,為此需要大量的,符合他要求的爐鼎。什麼販賣人口,錢財啊,都是為了這個目標附帶的。”

  唐禹仁眉頭緊鎖,說道:“太荒誕了,太……嗯。不,不,其實不能說完全不可能。確實有過這種性質的武林大案,不過遠遠沒有你所提議的這麼夸張。”

  我倒是沒有想到唐禹仁對我異想天開的猜測沒有什麼抵觸,反而是認真在考慮其中的可能性。

  我看唐禹仁似乎陷入思索,繼續說道:“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想。我覺得規模這麼大,性質這麼惡劣的犯罪,一般會有兩種動機。一種是很尋常的,完全在常理之中的原因,比如僅僅是幾個大人物想要干女人,但是他們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讓他們輕易地搞出了這種規模的惡行。另一種則是完全出乎意料的,與罪行匹配的荒唐動機。我能所想出的,符合我們所掌握的线索的動機,就這麼兩個了。當然,後者確實有點不可思議,所以我覺得應該還是第一條最有可能。”

  唐禹仁沉思了良久後,斷言道:“這兩條思路我們都要繼續追究。剛好年關到了,我要隨右統領回京城匯報,可以在書庫里查詢一下青蓮教的歷史,和武林中任何類似你所提到的,需要女子作為爐鼎的功法,也許左統領也能幫我。這邊就交給你了。”

  我苦笑道:“我會盡量的,唐兄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問問薛小姐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吧。”

  唐禹仁淡淡地說道:“不急,等我從京城回來後,我們可以繼續行動。而且槿喬她身處高位,很多東西不方便做,你卻恰好相反。我會讓劉青山給你通氣的。”

  我繼續說道:“不過,其實還有一件事我們沒提起。假設我這兩個思路蒙對了,那解釋了青蓮教為何在拐騙女子,但是並沒有解釋為什麼同時也在拐騙男人。不過,以我們當初在青蓮聖城看到的一切,和那兩個追擊我們的高手面對蓮開百籽的消息的反應,我覺得已經很明白了……”

  “青蓮教准備大肆培育青蓮力士……”唐禹任喃喃說道。

  “沒錯,如若他們麾下能如你所說,在短短數年內造出成以百計,甚至以千記的三流高手,呵呵,那說他不准備謀反,我覺得任何人都不會相信吧?”

  唐禹任雙眼漫無目的地看向了遠處,接著說道:“韋大福對朝廷的軍事決策相當了解,似乎篤定了朝廷必會對胡疆用兵,想來青蓮教和它身後的勢力有朝內的耳目。若我想要起兵謀反的話,必定會選擇朝廷出兵之後,境內空虛之時,最大程度地利用朝廷前後難應的處境。然而陛下之意已決,除非青蓮教明天就反了,不然的話他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他站起身來,說道:“兩位統領對此事如此重視,甚至右統領不惜在年關這種至關重要的時節親自照看越城,也是因為這一點。其實你我在青蓮聖城的時候便已經想到了這個最可怕也是最可能的動機,只是……”

  我苦笑道:“沒錯,但這其實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最糟糕的是……萬一青蓮教狼子野心,跟胡族里應外合,讓大燕內外交困,前有強敵後院著火。那才是他們最想見到的場景吧?世道越亂,越能讓他們這種邪教擴大。”

  唐禹任閉上雙眼說道:“沒錯,比起什麼女色癖好,什麼爐鼎邪功,這才是最有可能的目的!我在青蓮聖城時就想到這一環節了,但是,說實話,難以想象這種要讓大燕變天的大事。”

  一時間,我倆都沉默無語。

  其實唐禹任在青蓮聖城時對我說起蓮開百籽的事,我們就隱約猜到青蓮教最可能做出這種大事的原因了。

  只不過,唐禹仁謹慎的習性讓他在窮盡調查手段之後,才徹底地回到這個結論。

  並不是說這是唯一的可能,而是考慮到風險和回報,除了這驚天大事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可以與這種級別的罪行匹配的回報和動機。

  除非真的就如我所猜,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極為平庸的惡,那就太諷刺了。

  “事不宜遲,我得跟右統領仔細討論青蓮教謀反的可能性然後趕回京城。”

  我起身抱拳道:“那就祝唐兄一切順利了。希望新年過後你我能在此聚一聚,談談陰謀詭計之外的閒事,雖然以我倆剛得出的結論,這應該會是份奢侈。”

  唐禹仁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沒錯,待我從京城回來,你我斟上幾碗好酒,好好聊一番。”

  唐兄啊唐兄,在你這張冷硬的臭臉下,其實有一顆可靠的熱心呢。

  “韓哥,在想什麼呢?”

  我的思緒被高岩打斷,隨意應付了他幾句:“在想我們兩天後去建寧的工作呢,有點頭疼,看來是沒什麼機會好好休息了。你不在家過年,家人不會有意見吧?”

  高岩苦著臉說道:“唉別說了,我爹也是堂中管事,所以縱然不喜也能理解。我娘則是已經鬧了一天了。”

  離上次與唐禹仁見面又過了數日,如今已快是農歷十二月底,所以唐禹仁前天便離開越城回京城匯報任務了。

  而天究堂也發布了我們的年底緊急任務:建寧的地字號支部年底工作量極大,需要堂里派人去援助。

  作為過去一年冉冉上升的天究堂雙子星,又已經有了跟秦管事一起去碼頭做事的經歷,我和高岩便成為了不做第三人想的,當仁不讓的出差人選。

  當然,秦管事向我們保證總共不會讓我們在建寧待超過七八天,同時我們倆人都會被重重酬勞。

  我出這一趟差能賺差不多二十兩銀子,高岩比我少些但也能賺一個月的工資,算是很豐厚了。

  高岩癱在桌上,苦悶地說道:“雖然我知道這是因為堂里看重我們才會派我們兩個新人去做這種重要的工作,但是……啊!我不想元旦時候還要出工啊!”

  我同情地看著他說道:“這就是我們的命啊。天之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將斯人狠狠地操勞一遍,你就把它當成一種考驗就是了。如果我們晉升的速度夠快的話,可能明年或者後年就不用再做這種苦差事了。”

  “孟聖的原話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吧……”

  “還跟我裝起來了是吧?沒人比我更懂孟子說過的道理!”

  陪著高岩討論了一陣儒家的大道理之後,我便准備走人了。

  堂里因為知道我和高岩會被派送到這個年關的苦差事,也特意給我們這兩天寬松的待遇,可以早點離開。

  從這點也可見,我們十一室確實是有點太子隊的意思。

  葉洛秋年關一到便早早請假回家過節了,要過完春節才能再見到她,這是純粹的小公主,比不上。

  高岩家里除了他爹是個副管事之外,還有個叔叔是總管,也算是派里的嫡系人物。

  最後室長我則是被薛家保送進來的外人,三個都背景過硬。

  堂里年關被派去順安各地做臨時幫手的堂員可遠不止我們兩個,但是待遇就差得遠了,不得不說,人比人氣死人啊。

  我早早地來到梁清漓家,開始准備今天的課程。

  小玉兩周前終於找到氣感,這段時間被梁清漓手把手地教授玉瓶功第一層的功法。

  由於理論和身體基礎比較孱弱,目前還沒能入門,不過她本人倒是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一直很有興致地在學。

  看著兩個雀躍的女孩兒嘰嘰喳喳,欣喜地在研究如何運功行氣,讓我心里一陣欣慰。

  我看了看手里的一疊麻紙,嘴角翹了起來。

  比起武學這種我連半桶水的水平還不到的領域,還是教授正常的學科更適合我。

  “清漓,小玉,完事了嗎?完了來廳里,我們今天要上課了。”

  不久後,兩女走了進來。

  今天倆人都穿著青色的短打,像極了一對姐妹。

  小玉這幾個月下來氣色好了很多,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龐多了幾分紅潤,總算是有了幾分符合她年齡的青春活力。

  梁清漓更是精神極佳,姣好的面容上不同於在聚香苑里經過磨礪與偽裝練就的從容,似乎是發自內心的自信。

  是開始新一段人生帶來的精神面貌嗎?

  還是武功給了她不同於往常的動力?

  我無從窺探。

  我笑容燦爛地讓兩人坐下後,說道:“又到了每周的算學課了!”

  小玉的臉垮了下去,梁清漓神采奕奕的臉蛋也暗了幾分。

  “啊……好吧……但是你說好了要慢一點講的。”梁清漓撅著紅唇可憐巴巴地看著我,讓我心髒猛地跳了一跳。

  這女人該死的甜美。

  我為幫派整理的數學基礎理論還沒交上去,這段時間剛好撰寫完了,便開始在教授兩女武功之外,隔天給她們上數學課。

  可想而知,兩個從來沒有系統性接觸過數學理論的女孩有多麼不情願。

  就連咬牙決定要跟我盡量多學東西的梁清漓一開始面對這些完全陌生的知識和理論體系都哭爹喊娘的。

  小玉就更不用說了,雖然過去兩個月我一直在幫她識字,啟蒙,但是過去十幾年的觀念讓她天然地以為自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

  雖然對此我嗤之以鼻,但是在她自己體驗到學習的成果之前,我再怎麼去引導她也不會真正地讓她改變觀念。

  還好,她們面前是一個掌握了現代數學系統基礎的,有著豐富的輔導經驗的區區在下。

  我對兩個可愛女子的耐心又遠遠多過我在堂里面對一群對我蔑視或懷疑的大老爺們。

  至少,面前的這兩人對我有著毫不保留的尊重和信任。

  “好了,加減乘除我們都已經掌握得很好了,之後的分數你們也有一些接觸,今天我們來學一下概率學。”

  我不指望她們完全地接受這些不同的思考方式,但是我希望數學的理論基礎,它的嚴謹推導,能夠幫助倆人的分析能力和理性思維。

  為此我特意加入了相當量的邏輯學知識。

  我在大燕位面呆的時間不足以讓她們掌握到初中階段的數學知識,但是只要能埋下種子就行了,未來的話,希望能有機會讓她們利用起自己超過同時代人的理論基礎。

  “好了,今天的算學課就到此為止吧。”

  小玉跳起來歡呼道:“終於結束了!韓大哥,現在你要給我們講故事了!”

  梁清漓伸了個懶腰,慶幸地說道:“韓良,如果你只是給我們講課就算了,但是每次還要我們做那麼多道題,實在是太難受了。”

  “算學是這樣的,你以為你懂的東西,在沒有被幾十幾百道從各個角度解析應用其中的道理刁難之前,根本算不上真正的搞懂。”

  我將今天的講義收拾好後,笑道:“好了好了,今天輪到歷史了。就讓我給你們講一講……當今朝廷的開國故事,和如今的天下大勢吧。”

  對於小玉和梁清漓的輔導,我以數學和語文為主,但也會額外加上天文,地理,歷史,經濟,與自然科學的內容,每天換著來。

  相對於數學和語文的系統性教學,其他的科目我以興趣為主,主要是為了培養一些對她們有益的思考和分析方式。

  不得不說,比起按步就班的正式教學,還是最後這小半個時辰的寓教於樂遠受歡迎。

  我今天講的燕朝歷史是我從龍頭幫的藏經閣里學到的。

  要借閱這種書籍,費用相對來說較低,遠不如武功秘籍那麼貴,是以我在過去幾個月沒花幾個錢就惡補了一番這個位面的常識。

  在一個知識傳播如此難得的年代,哪怕是尋常的書籍都不是一般人可以隨便觸碰的,畢竟造紙業在大燕還沒有到那個水平,但是身為龍頭幫的正式幫員,卻能如此輕易地接觸到這種東西,讓我有些感嘆。

  當一個武林中人真的是跨越階級的最好方法啊。

  等她們在各個方面有一定的基礎之後,我可以針對性地教給她們一些謀生的知識。

  當然,話是這麼說,但是除了尋常的會計知識和武學經驗之外,我能所想到的,能教給她們的,也許只有醫學方面的知識和一些從商的點子了。

  在林蔚煙之前,我曾經出租過另外一間房子給一個醫生朋友。

  他是一個對於醫學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愛的人,雖然已經有國內的工作經驗了,但是為了考上國外的醫學院深造,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復習,跟我聊天也幾乎只聊這個領域內的話題。

  那時候的我在考慮要不要上醫學院,所以在他的帶動之下也翻了翻他的一些基礎醫學理論教科書。

  雖然現在應該不會從醫了,但是學到的知識倒也沒有忘卻。

  跟唐禹仁會面之後,我意識到戰爭可能比我們想象中還要近,所以這幾天向薛槿喬提議,把糧食囤起來,預防萬一。

  除了對胡族的戰爭導致的物價波動以外,青蓮教的活動范圍就是順安府,萬一他們真的謀反的話,當地的糧價一定會大幅度增長的,不可不未雨綢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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