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再次大逆轉
葉小天悠然道:“我是來幫你解圍的!我能保全你們的性命和家族,保證你依舊可以繼承知府之位!這……值不值得你們放棄舊怨,與我合作呢?”
張雨桐心口怦怦亂跳,不敢置信地問道:“怎麼可能?你為什麼要幫我,你能怎麼幫我?”
葉小天道:“有什麼不可能呢?我為什麼要臨陣倒戈,這與你們無關。你們只需知道,格哚佬部和涼月谷出兵不是因為於監州,而是因為我葉小天,這就夠了!”
張雨桐目芒一縮:“你是說,格哚佬部和涼月谷受你驅策?”
葉小天笑道:“差不多吧!現在,格哚佬部和涼月谷負責後門和西門的防務及接下來的進攻,而城中防務也大半由他們負責。如果他們此時站在你這一邊,你說結果會怎樣?”
張繹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什麼仇怨都已被他拋到了爪哇國去,看著葉小天,他就像一個溺水待斃的人突然發現了一截救命的木頭。
但是,葉小天為什麼要幫他們,需要他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張繹心中忐忑,馬上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想怎麼做?你想要什麼?你要我們怎麼做?”
葉小天就像一個老奸巨猾的商人,笑容可掬地道:“看!這就是我們真正要談的問題了。各位稍安勿躁,坐下來,我們平心靜氣地好好談談。我想要的,其實比於家想要的只少不多。所以我相信,你們一定會答應的!”
申時,於珺婷站在正門外,沉聲吩咐道:“還有兩刻鍾,大家做好准備,准時發動進攻!”手下兵將轟然稱喏,掩體之後的士兵開始進入進攻准備。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申時二刻,於珺婷長長吸口氣,將手向前用力一揮,喝道:“進攻!”
呐喊聲轟然響起,士兵們蜂涌上前,一架架梯子搭在牆頭,一輛輛撞車推出小巷。
然而,戰斗進行得異常順利,前衙的防御虛弱到了極點,幾乎是轉瞬間就被他們撕開了好幾道口子,緊跟著整道防线徹底崩潰,守軍開始倉惶後退。
於珺婷先是有些意外,隨即恍然大悟,脫口道:“他們這是要龜縮到內宅去集中防御,追上去,不要給他們喘息之機!”說罷大步向前趕去。
於珺婷急匆匆趕到二進院落與三進院落相連的那道門戶,一見大門洞開,不禁冷笑道:“想玩空城計嗎?可惜你不是諸葛亮,我也不是司馬懿!殺進去!”
沒有阻擋、沒有埋伏,於珺婷不由得愣在那里,至此依舊沒有抵擋,張雨桐難道要束手就擒?
這時候,她終於意識到情形有些不對,可是……能出什麼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
於珺婷臉色微變,剛要喝令全軍撤出,就聽後方傳出山呼海嘯般的呐喊聲。
張雨桐紅著眼睛,披頭散發,手執寶劍,率領士卒衝鋒陷陣,迅速截斷了於珺婷的後路,那些推著小車向前方運送柴木稻草的人也都被他的人馬迅速截獲。
“怎麼回事?”於珺婷滿臉惶惑地四顧。
於海龍提著刀,飛也似地衝到她的面前,又驚又怒地道:“後宅里空無一人,我追到後門,卻被格哚佬部亂箭射了回來!”
於海龍話音剛落,文傲也衝了過來,急聲道:“土司,咱們的後路被人截斷了,領兵的居然是張雨桐,他利用咱們原先設下的障礙物,把咱們堵在府衙里了!”
於珺婷的心刹那間就沉到了谷底,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但她很清楚,出現這一幕可能是格哚佬部和涼月谷與張家沆瀣一氣了。
換言之,葉小天……站到了張雨桐一邊,否則原本插翅難飛的張雨桐等人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
於珺婷緊緊咬著下唇,突然疾步向西門趕去。外面是扇形防御工事,工事後面可以看見涼月谷的人馬正持箭執弓,冷冷戒備著。
於珺婷坦然走出西門,向前走出約兩三丈的距離,工事後面的士卒就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張弓搭箭瞄准了她。
只要這些人一松弓弦,於珺婷就算武功再高明,也會立刻被射成刺蝟。
於珺婷夷然不懼,穩穩地站在那里,沉聲喝道:“葉小天呢?我要見他!”
對方陣營中人頭攢動,有一行人向前方走來,忽地弓箭手左右一分,讓出了一條道路,就見兩個身材魁梧的佩刀大漢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於珺婷一見這兩人,登時手腳冰涼。那兩個大漢站住腳步,高聲大笑道:“好侄女兒,葉大人正忙著。你有什麼事,不妨先和叔父說說?”
秋風乍起,丹桂飄香,吹落黃花滿地。
於珺婷靜靜地站在園中,被滿地的黃花簇擁著,容顏說不出的憔悴,但她依舊努力挺直了身子,不願展現自己的狼狽。
這滿園黃花是她種下的,而後就隨著這處宅子一並換了主人。而今,這園子的舊主人就站在這里,正靜靜地等候著這處園子的新主人的裁決。
文傲和於海龍等人都反對於珺婷來見葉小天,但是守在府衙中只有死路一條,就連可以把他們和整座府衙付之一炬的引火之物都是他們自己准備好的。
於珺婷絕不懷疑,如果他們一味死守,張雨桐會毫不猶豫地把柴丟進院子,並親手點燃,得意地看著他們和自己的家燒成灰燼。
於珺婷想不通,葉小天為何突然站到了張雨桐一邊,難道他本來就是張家安排的內奸?
根本說不通,若沒有葉小天的幫助,至少這一回她不可能把張家逼入死地。
況且,在她對付張家之時,葉小天也切切實實地從中獲取了好處,格哚佬部所擁有的領地就是從張家的領地中劃割出來的,張家對此不可能沒有芥蒂。
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格哚佬部和涼月谷出兵,她縱有戴同知和死士為內應,也未必就能如此容易地制服張雨桐。
為什麼葉小天突然會轉換陣營呢?
於珺婷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她必須要弄明白。
如果這一切都是出於葉小天的謀劃,正如她自置死地,從而引誘葉小天出兵,那麼此人心機之深沉、行事之狠辣,真令她不寒而栗了。
“於監州!”李秋池一副笑得很欠揍的表情,對於珺婷道:“我家大人正在等你,請吧!”
那是一間浴室,李秋池促狹地笑笑,轉身離開了。
於珺婷知道那是一間浴室,當她還是此間主人時,這里是她的專屬浴室。
她清楚,葉小天之所以要在這里見她,就是存心羞辱她。
於珺婷情知事已至此,幾無反轉的可能,她執意要見葉小天,只是想弄明白這一切是否出自葉小天本來的策劃。
如果真的已別無選擇,那她只有死,但她在臨死之前,一定會拉上葉小天同歸於盡。
於珺婷自信在葉小天毫無防范之下,她一定能拉上葉小天一起死。
然而,葉小天“浴房相見”,卻令已萌死志的於珺婷忽然又產生了一絲希望。
她覺得,葉小天這不可思議的變化,似乎有她所不知的原因,弄明白這個原因,或許還有一线生機。
門開了,於珺婷站在門口,一股潮濕的熱氣撲面而來,很濃郁的藥香味兒,並非葉小天在療傷,這只是藥浴,水里加了追風藤、半邊楓、血藤、狗舌藤、節節草、何首烏等。
於珺婷也喜歡藥浴,而且沐浴之後她還會做精心的保養,所以她的肌膚如雪之白、如月之皎、如緞之滑,吹彈得破,嬌嫩異常,只是始終“藏在深閨無人識”罷了。
房間里傳出葉小天懶洋洋的聲音:“你不知道現在已經是深秋了麼?門開著,冷!”
聽到這個聲音,於珺婷的雙腿突然繃緊了一下,如果不是理智控制著她,她已一個箭步衝過去,將那個男人可惡的腦袋從脖子上擰下來。
於珺婷慢慢走進房間,把門關上。
房中亮著燈,坐屏後面是一具原木的大浴桶,葉小天躺在桶里,頭枕在桶沿的大毛巾上,右手一只水晶杯,盛著猩紅的葡萄酒,很裝逼地看著她。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於珺婷強作鎮定,想讓自己顯得更堅強,可這句話問出口,還是很沒出息地哽咽起來。
淚水迅速溢滿她的眼眸,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那樣的無助,她的武功、地位、權勢、軍隊,所有的一切,此刻都已無濟於事,她從不曾像現在一樣軟弱……
葉小天驀地坐直了身子,他的面孔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卻掩飾不住眼神中的那種憤怒:“你問我為什麼?我也正想知道,略施小技就把我這個自以為是的毛頭小子戲弄於股掌之上的你,接下來還想利用我、利用那些純朴的山民,為你做些什麼?”
於珺婷嬌軀一震,駭然道:“你說什麼?”
葉小天冷笑道:“你還記得曾告訴過我,如何識別你建造的秘道機關以及如何使用它吧?不巧得很,今早我去見你,在你書房中就發現了一處,想不到竟然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
於珺婷的臉色驟然變得一片蒼白,她這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里,原來……竟是她自己一時得意忘形,口出狂言,卻恰巧被葉小天聽到了,而他……竟是馬上就還以顏色!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於珺婷急了,有些難堪地解釋:“難道你就沒有在自己的親信面前吹過牛的時候?我只是……我不是真的那個意思,我對你並沒有惡意……”
一向鎮定自若的於大姑娘手足無措,很軟弱地向葉小天解釋著……但是被她的詭計騙得團團轉的葉小天此時正在氣頭上,又如何聽得下去?
葉小天冷笑道:“於大人,你就不要再演戲了。你的軟弱、可憐,全都是裝的。我想,我當初在水銀山第一次見到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吧?囂張、跋扈、狡獪、惡毒……”
於珺婷怔怔望著他,已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葉小天冷笑一聲,忽然又緊盯著她的眼睛,有些疑惑地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於珺婷心里一轉,依舊沒有說出楊應龍來,若是被葉小天知道她還有所隱瞞,恐怕又是一波無名火。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苦衷,她是一族領袖,這是高於一切的責任,不能說的終究還是不能說。
於珺婷絞盡腦汁地編織著說辭,從葉小天身邊的山苗死士,到他去格哚佬部調停的異常順利……說到這里,聲音微微一頓,又道:“得知你的真實身分,我才動了借你勢力的念頭。但是……我是利用了你,可我並沒有害你之心。我所做的一切固然是為了於氏,但對你也有益無害啊!你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狠心,奪走我的一切!”
葉小天冷笑:“好像你還有理了?我就活該被你戲弄?如果不是我恰巧發現了你的秘密,你敢保證今後需要大量犧牲的時候,你不會因為愛惜於家子弟,便設計我的人去為你擋災?
沒錯,你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也正是我所需要的,但這不是我活該被你欺騙利用的理由!既然是被你利用,我就有權選擇不再被利用!我既然知道你別有居心,當然要馬上拉攏張家為我所用,否則我可鎮不住你這條成了精的地頭蛇!“
於珺婷終於明白了,正如她機緣巧合間獲悉了葉小天的秘密,葉小天也是偶然間知道了她的秘密。
沒有人喜歡被別人利用,哪怕對自己無害,尤其是像他這樣一個少年得志的人,獲悉真相後自然更加惱火。
想通這個道理,於珺婷真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她在想,如果在她獲悉葉小天的秘密身份後,開誠布公地與他談一談,雙方攜手合作,是不是會比現在要好太多?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於珺婷只能硬著頭皮,訥訥地道:“那你現在想對我怎麼樣?”
葉小天冷冷地道:“我想要的一切,張雨桐都會乖乖向我奉上,我又何必繼續傻乎乎地被你於大將軍利用呢?我並不想把你怎麼樣,現在決定你生死的,是張雨桐。”
於珺婷透過水上的霧氣凝視著葉小天,神色更加無助、更加淒涼。
但是她剛剛走進這間屋子時,因為心如死灰,眸子是黯淡無光的,而此刻,那雙眸子已經漸漸重新煥發了神采。
葉小天說得很冷酷、很絕情,可他方才那番話里,已經透露出太多含義,別人感覺不出,聰慧如於大將軍,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只可惜,正閉著眼睛裝腔作勢的葉大老爺並沒看見這一幕,他正小心眼地想:“求我啊!求我啊!快跪下求我啊!當初在水銀山你逼我下跪,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吧?”
葉小天先是聽到一陣粗重的呼吸聲,不禁暗自得意,於珺婷果然被他激怒了。但是……怒有何用?現在能救於家的只有他,這個女人能不屈服?
粗重的呼吸只持續了片刻,於珺婷的呼吸聲就重新變得輕柔如貓了,她的自控力,的確非常強。
然後,葉小天就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他的眉毛動了動,強忍著沒有睜開眼睛,反而放松了身體,更加慵懶地靠在桶沿上。
隨即,一雙柔荑輕輕搭上了他赤裸的肩頭。
葉小天的身子下意識地一緊,隨即便繼續保持泰然姿勢,依舊閉著雙眼,大剌剌地躺在水里。藥浴的水不是太清晰,但依舊可以看清他的身體。
於珺婷向蕩漾的水面飛快地瞟了一眼,似乎看清了,又似乎沒看清,只是隱隱瞥見一點男人命根子輪廓的於珺婷暈著臉兒急急挪開目光,心慌慌的……她再大膽,本能的羞澀終究還是難免。
於珺婷鼓起勇氣,一雙柔滑嬌嫩的小手輕輕撫上了葉小天的臉龐,然後慢慢滑下去,在觸及他頸部的時候,雙手下意識地有了一種扣緊的衝動,但是隨即一塊毛巾卻搭在了葉小天肩上,輕輕擦拭起來。
於珺婷伏在葉小天耳邊,低聲下氣地道:“教主大人,你真舍得把我交給張雨桐處置嗎?你明知道只要把我交給他,我就唯有一死,你就這麼狠心?”
葉小天雖然扮出一副很冷酷、很無情的模樣,殊不知他的這番表現看在於珺婷眼中,卻只是一個惱羞成怒的傲嬌大男孩在發脾氣,令她又好氣又好笑。
如果真心憎惡了一個人,有心置其於死地,絕不會像葉小天這樣在浴室中接見以示羞辱,手持水晶杯故作雍容,還和她囉嗦這麼多廢話。
若非不管如何,於珺婷唾手可得的一切終究還是化為了泡影,令她心情沮喪之極,對於葉小天這麼拙劣的表演,她真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於珺婷很清楚,從葉小天偷聽到她的談話,二人就已經不可能再恢復到以前的那種默契。
但是葉小天既然沒有殺她的心思,她至少可以竭力爭取,讓自己的損失減至最低。
眼看葉小天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於珺婷恨得牙根癢癢,她強忍扭斷葉小天脖子的衝動,繼續誘惑他:“我知道,我做錯了事,可人家只是一時糊塗嘛。再說,人家想利用你的時候,彼此又沒有什麼交情。再再說,人家雖然利用了你,可所作所為對你也是有利的啊。再再再說,人家……”
葉小天冷哼道:“如果你不能好好說話,現在就出去!”
“喔!”於珺婷馬上乖巧地答應一聲,繼續道:“是,人家活該受罰!可你要知道,張家縱然迫於形勢答應你的種種條件,並不代表他們就不恨你。你說,於家由我三叔和四叔把持和掌握在我手中,哪個對你更有利?”
於珺婷說著,一雙手已經向他胸前滑去。
“還別說,蠻結實的啊,看著精瘦的一個人,還挺有肉的!”撫著那兩塊結實的胸肌,於珺婷情不自禁地想,隨即便覺得面紅耳赤,悄悄啐了自己一口:“胡思亂想什麼?你現在可是在為你、為你的家族爭取一线生機啊!”
可話是這麼說,在她已經明白葉小天雖然動怒,卻並沒有置她於死地的想法後,危機感消失,她的心情放松下來,又怎麼可能不胡思亂想?
她一貫的直接和大膽,只是緣於她一向的強勢和習慣以男人風格行事,可她終究是一個未經人事的處女,如今和一個赤裸裸的男人做出如此親密的接觸,心中豈能不生波瀾?
葉小天被她在耳邊柔聲呢喃著,妙手撩撥著,早已一柱擎天了,弄得葉小天很窘,可是在水中偏偏無所遮掩。
他忽然有些後悔選擇在這里接見於珺婷了,偏偏又已是騎虎難下。
葉小天的臉紅了,已經扮不出冷酷的模樣,只好用冷酷的聲音道:“你還想甜言蜜語地來騙我?我再也不會上你的當了!你以為沒有你,於家就會和張家沆瀣一氣?你三叔四叔的野心絲毫不比你小,他們一樣可以為我起到制衡張家的作用。”
於珺婷昵聲道:“張雨桐現在就已如此果斷、狠辣、有心機。假以時日,讓他多些歷練,必是一方人傑。那時候,以我三叔四叔的本事能和他抗衡麼?如此一來,可不成了養虎為患?而我則不然,縱不能勝他,我和他也是半斤八兩啊!”
葉小天冷笑道:“你為了自保,倒是挺抬舉他啊!”
於珺婷討好地道:“這可都是人家的肺腑之言!君王能威服天下,靠的從來就不是忠心。帝王心術,只在一個平衡。所以,你需要我,需要用張家來制衡我,也需要用我來制衡張家。你說是不是?我的王!”
於珺婷說著,手已滑到葉小天的腹部。
毛巾早已不知沉到了哪里,於珺婷壯著膽子撫了一下葉小天的雞巴,雖然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冷靜,其實臉蛋兒已經熱得可以煎雞蛋。
她自以為很有技巧地撫摸著葉小天,雖然實際上手法很拙劣,卻也刺激得葉小天繃緊了身子,身上起了一陣陣的戰栗。
葉小天突然伸出手,攥住了於珺婷的小手,制止了她的蠢動。
葉小天道:“你是說,在我被你欺騙、利用之後,你軟語央求一番,我就應該放過你?”
於珺婷楚楚可憐地望著他,道:“那你還想怎麼樣呢?我的成功本已唾手可得,現在都被你毀了,這個懲罰還不夠麼?”
葉小天冷冷道:“當然不夠!這一切本就是我給你的,我拿回來,天經地義。你欠我的,可還沒有還上!”
葉小天並不想要於珺婷死,張家和於撲滿、於家海迫於形勢屈服於他,來日只要有機會,就一定會撲上來狠狠咬他一口。
相對而言,反而是於珺婷更可信任,但是他必須給她足夠的教訓,她對自己或許沒有張雨桐或於撲滿、於家海那樣狠毒,可她狡黠如狐,太難掌握。
於珺婷凝視著他,眸中忽然露出掩飾不住的羞意:“那,再搭上我,夠了麼?”
葉小天有些吃驚地道:“你?”
“不錯!”於珺婷勇敢地挺起胸膛,厚著臉皮道:“我把自己交給你,做你的女奴!當然,只能……只能是私下的。在公開場合,你……你還要給我留幾分面子,我畢竟是一方土司。”
葉小天沒想到她竟會提出這樣的條件,其實他只是想再逼迫一下,讓她跪地求饒、讓她虔誠懺悔、讓她痛哭流涕……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呢?
於珺婷看到了他眼中的一絲猶豫,善於捕捉機會的她,馬上嫣然一笑,緩緩站起身子,風情萬種地繞到葉小天的正面,拔下了簪發的玉簪。
秀發馬上潑墨般傾瀉而下,一張精致、秀美的小臉掩映在秀發間,眉梢眼角頓時流露出柔媚的味道,那雙動人的大眼睛有些羞澀與緊張,反而更加撩起了男人征服的欲望。
“美麗的女人,你唾手可得。美麗的處子,你也一樣招之即來!但是,四品廣威將軍、一府通判、一族土司,同時還是一個美麗的處女,你找遍天下,也只有這一個了!”於珺婷的眸子像黑寶石似的熠熠放光,用最誘惑的聲音呢喃:“這樣的我,值不值得讓你消氣兒呢,我的主人!”
從我的王,到我的主人,於珺婷的身份也從一個乞降的敵酋變成了一個小女奴,這樣的溫言軟語,這樣的可憐兮兮,這樣令人想入非非的暗示……葉小天有點醉了。
“也許……把她變成我的女奴,真是個不賴的主意吧。”葉小天有些意動了。
在沒有約束的環境下,人的欲望總會比較放縱。
葉小天舔了舔發干的嘴唇,像一個惡棍似的發號施令:“女奴麼?那麼一個女奴,現在該怎麼侍奉她的主人呢?”
於珺婷輕輕咬了咬花瓣般鮮艷性感的唇,手指搭在了自己的腰帶上。
一襲青玉色的男裝,但腰身極細,於珺婷用微微顫抖的手指解開腰帶,雙臂一張,袍子便貼著削肩滑落下去。
內里是一身銀白色的絲綢內衣,柔滑貼身,所以外袍滑落毫無掛礙。
於珺婷穿著一身雪白的小衣,披散著長發,可神情明顯有些不知所措。
方才她一直在撩撥葉小天,更早之前她還曾佯醉而主動獻身,但是膽量和勇氣並不等於經驗,她現在已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葉小天覺得自己忽然變成了一個萬惡的土司老爺,可那種感覺真的令人迷醉啊!
放縱就放縱一回吧,這是自己被利用應得的補償,於是,葉大老爺用有些沙啞的聲音道:“侍浴!”
於珺婷一雙星眸有些迷離地望著他,鼓足勇氣抬起纖手,輕輕捏住了小衣的衣帶,微微側過身,含羞帶怯地解脫了渾身衣物。
於是,一具完美、迷人、令人目眩神馳的晶瑩玉體便呈現在他面前。
雖是側面,可那跌宕起伏的曲线顯得更加曼妙清晰,椒乳聳挺,蠻腰纖細,渾圓緊湊、翹挺滑潤的臀球在燈下映出媚惑的光韻,粉嫩柔滑的大腿緊並,似一雙雪玉鑄就的柱子,大腿根部陰阜鼓凸肥厚,淡墨色的陰毛如破土的春草……
葉小天舉起了水晶杯,慢慢傾倒,可惜沒有對准他的嘴,一杯冰鎮的葡萄美酒都灑在了他的胸上,但他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涼意,他的體溫此刻比浴桶里的水還要熱,獸血沸騰……
一絲不掛的於珺婷姍姍走到浴桶邊,低眉順眼,不知所措,身子簌簌顫抖。
葉小天喘著粗氣,雙眼噴著欲火,伸出手臂一抱一拉……於珺婷啊的一聲驚叫,就跌落桶中。
大浴桶足夠容納兩人,葉小天抱住於珺婷,一手摸到胸前,攏住一只嫩乳揉搓,另只手便探到她胯間,抹開陰縫兒,手指就探進了竅內。
於珺婷身子癱軟無力,左支右絀,疲於應付。一聲驚叫還未發出,便被葉小天吻住了嘴唇,舌頭探入口中,於珺婷霎時便暈了……
見懷里的女人不再反抗,葉小天暗自得意,悄悄分開於珺婷的雙腿,手握粗硬滾燙的陰莖,對准女人的陰竅緩緩推進,衝破一層阻隔後長驅直入,直抵花心。
於珺婷一聲悶哼,睜開迷蒙的雙眼,卻被葉小天抱得死緊,掙扎不得。
葉小天深情地吻住了她的雙唇,於珺婷認命地閉上了雙眸,那種暈陶陶的感覺又來了。
水波蕩漾得越來越急,終於波翻浪涌,葉小天的攻勢穩扎穩打,勢如破竹。
於是,寬大的浴桶內,一對交頸鴛鴦貼身廝磨;雪白乳峰上兩粒紅葚濯於清漣中,頑皮地起伏著,若蜻蜓點水;嬌花終究難禁蜂蝶之狂,到最後便柔若無骨,隨波逐流,卻被小葉教主急水撐篙,恰如中流砥柱;水中的於珺婷便在欲海中浮浮沉沉,宛如一枝出淤泥而不染的水中青蓮。
女土司的花間芳徑多少年來野渡無人舟自橫,此時如一管竹節通了竅,便成了一管玉簫,只能嗚嗚咽咽地隨人吟哦,奏出一曲房中天籟。
想當初於將軍曾想利用葉小天做兩件事,一是利用他的勢力對付張家,另一件就是利用他為自己的土司之位留一個繼承人。
現如今第一件事雖功敗垂成,卻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如此說來,他們之間的這場較量,還指不定誰輸誰贏呢……
簾幕疏疏,藥香陣陣,浴室內水霧蒸騰。
一具凹凸有致的曼妙女體,靜靜地躺在清波中,柔腴粉嫩的肌膚,透露出十足的女人味兒。
粉靨如花,朱顏真真,楚楚動人的眼波流轉著,閃爍著動人的神采。
於珺婷抬手撩起一注水流灑在自己的香肩上,任那水流順著圓潤光滑的肩頭滑落,一對白嫩豐挺的玉梨因之而無聲跌宕,煞是誘人。
女子初破瓜時與男子初嘗禁果大不相同,對男人來說,很難從生理上看出有什麼不同,甚至心理上,很多人也不會因此一下子變得成熟起來,而對女子則不然。
於珺婷自幼秘密習武,鍛筋煉骨,再加上刻意模仿男人,雖然天生麗質,可久而久之,容顏氣質上,總是給人一種隱隱的霸道強硬的感覺。
可是如今卻不同了,嘗過雨露甘霖之後,血脈通達,神采煥發於臉上,泛出美麗的光澤,充滿了生命活力,眸光也比以前的凌厲多了幾分柔潤,這是無法掩飾的。
於珺婷嘆了口氣,輕輕滑下水去,將整個身子埋在蕩漾的花瓣之下。
胯間還隱隱作痛,奶白色精液混雜著處女血染成淡粉色,從脹卜卜的陰戶中如絲如縷般悄悄泌出。
霧氣氤氳中,於珺婷心潮翻涌,酥胸起伏蕩漾,一瓣紅花貼在雪嫩的頰上,透出驚艷的美。
知府衙門是張家的,現在住的卻是於家人,所以張家的人只好住到於府了。
而東山葉府,現在則取代了府衙,成為銅仁政治舞台的中心,這幾天,葉府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直到此時,人們才驚訝地發現,主導銅仁政局戲劇性變化的,不是狡智如狐的於監州,也不是隱忍如狼的張家少爺,而是被人笑稱為“黔之驢”的葉推官。
沒人知道這樣一個無根無底的流官,有什麼本事左右銅仁政局的發展,但是不爭的事實卻是:格哚佬部和涼月谷,都唯葉推官馬首是瞻。
同時,人們還注意到,張家和於家現在都看葉推官的臉色行事,於是葉府立即成了銅仁士紳們的朝聖勝地,各方賓客紛至沓來,一向清幽的東山腳下熱鬧非凡。
毛問智坐在門房里,眉飛色舞地向客人吹噓著他大哥的英雄事跡。
自告奮勇充當門房的蘇循天則運筆如飛,埋頭苦記客人的名字、身份以及送來的禮物。
葉府的家人如若曉生等人腿快跑細了,他們從門房往後宅搬運、細分、儲放禮物的速度,竟然趕不上客人送禮的速度。
葉府客廳內,上首主位就是葉小天葉推官,在他身邊站著李秋池。
下面右首上位坐的是於珺婷,次一位是戴同知,再接下來是於撲滿、於家海、於海龍等於氏派系的人。
於珺婷一襲雪白的公子袍,頭戴公子巾,唇紅齒白,膚似潤玉,男裝女相,異常明媚。
戴崇華坐在她下首,眼神兒不斷地往這位於土司臉上瞟,甚顯狐疑。
這位女土司膚質本就極好,吹彈得破,美白如玉,一絲瑕疵都沒有,但是這兩天更加出奇的好。
以戴老爺御女無數的經驗,那分明是初經雨露灌溉,身心舒暢、氣血充盈才有的現象,也就是所謂的艷光。
通常只有房事極和諧的新婚婦人,才會出現這般的鮮亮,而於土司……
為什麼於家已陷入絕地,葉小天卻無視張家的強力反對和央求,定要他們雙方各讓一步,從而保全了於家?
為什麼於珺婷孤身入葉府求見葉小天,一夜未歸,次日格哚佬部和涼月谷便撤走了圍困府衙的兵馬?
戴同知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既大膽也合理的推測,只是……這個猜測他絕對不會說出來,他可不想被惱羞成怒的於監州一腳踢成太監。
對面上首坐的是張雨桐,接著是張繹、御龍、張雨寒、項父、吳父等人。
葉小天跟雙方私下里百般調停斡旋,有些事情已經達成共識,這才有了今天的三方會談。
葉小天道:“雙方就此罷戰。張家少爺上書朝廷,繼承令尊的世襲知府官職,於監州則繼續為本府監州。本府一切政令、軍令、稅賦、徭役等重大決策,必須由知府大人與監州大人共同商議、聯名簽署,缺少任何一方署名,即為無效!”
這句話,基本就為銅仁府今後的政局設定了一個基調:“共治!”即可使他們相互制衡,又能使雙方在一定程度上妥協合作,而不至像現在一樣水火不容。
葉小天看了看於珺婷和張雨桐,道:“對這一點,兩位沒有異議吧?”
張雨桐現在知道了葉小天的另一層身份:蠱教教主。
於是,這一切就被他解讀為葉小天早就開始實施的一個險惡計劃了:葉小天利用於家打擊張家,在張家陷入死地,不得不向他屈服的時候,又出面挽救張家,反擊於家,從而造成張家和於家兩敗俱傷,不得不依賴於他。
這令張雨桐對葉小天莫測高深的城府和謀略深感畏懼,聽葉小天這麼一說,馬上點頭道:“我明白,一切依葉大人的意見便是!”
葉小天又看向於珺婷,於珺婷板著俏臉道:“基本上我沒有意見!”
葉小天皺了皺眉,沉下臉道:“‘基本上’是什麼意思?”
於珺婷道:“雍尼和阿加赤爾被殺,還沒一個交待。這兩位土司的家族,會善罷甘休麼?”
葉小天道:“人死不能復生。所以,我和張家少爺詳細磋商了一番,張家少爺同意割讓土地、子民給雍尼和阿加赤爾的部落,以金代罪!”
張雨桐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如果說上次被格哚佬部割走提溪一塊領地,僅僅是讓張家感到肉痛的話,這一次所要割讓的領地和子民,可真的是傷筋動骨了。
他保住了知府之位,但實力大損,此次分割之後,於家所擁有的土地將超過張家。
張家已不再是當初的張家,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他只能向於家妥協並嚴重依賴葉小天。
“以金代罪?”於珺婷冷笑道:“葉大人,我還記得你當初怒斬五位權貴子弟,為民婦伸張正義,現在怎麼妥協求全了?”
葉小天怒道:“於監州,你不要無理取鬧,這兩件事完全不同!這兩位土司是死於權利之爭,從他們跟隨你於家和張氏為敵開始,就該考慮到一切可能的後果!”
於珺婷見葉小天真的有點惱了,心里微微生起些怯意,她哼了一聲,負氣地扭過頭去,大聲道:“就怕雍尼和阿加赤爾的親族未必肯答應!”
葉小天咳嗽一聲:“不錯!所以我決定,這件事由你出面幫助調停,說服他們!”
於珺婷慢慢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道:“讓我幫忙?好啊,那……我有什麼好處?”
葉小天臉色一沉:“放過你,就已經是給你的最大好處了!你不要忘記,如果談判不成,本官和張家少爺,還有你的三叔、四叔聯手,照樣可以再度把你置於死地!”
於珺婷瞪著一雙大眼睛瞅著他,雖然一句話都沒說,可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卻似說了好多好多,只是旁人誰也讀不出她對葉小天究竟說了什麼。
葉小天當然讀懂了,他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能心軟!不能讓步!這個女人,你讓一步她就進十步!她的可憐都是裝的,不能被小狐狸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