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介意的話我就不介意。”

　　…………

　　下午五點，金選了一家很傳統的法式餐廳，餐廳保留了歐洲中世紀的建築風格，餐廳門前木板上插放著當紅舞娘的宣傳壓制，黃縈歌還在牆上看到了格列茲曼的海報。

　　“估計秀秀看到了會很高興。”她心想著。

　　落座後第一時間，金並沒有詢問黃縈歌要點些什麼，反而是繼續追問白天被終止的話題，歐洲人的執著是刻在骨子里的。

　　“那個嘛……那孩子，對年長的女性有著特別的感情。”

　　“特別的感情？啊——”金反應有些過激，語調不自覺就變高了許多，雖說這時候餐廳顧客很多，但畢竟是公共場合，大家都很默契的小聲交談，所以聲音有些嘈雜，但是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這就顯得金的聲音很出眾，不少顧客紛紛把視线轉移到這邊來。

　　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重新坐回位置，低聲對黃縈歌說道，“你是說，那孩子有俄狄浦斯情結？”

　　黃縈歌翻著菜單，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嗯，在中國，這個叫戀母情結。”

　　金盯著桌面，不知在想些什麼，等到黃縈歌點完前菜把菜單遞過來，她看都不看就直接問黃縈歌，“喝點什麼？白蘭地或者龍舌蘭？”

　　“這時候你不應該打開一瓶來自82年釀造的拉菲招待你的客人嗎？”黃縈歌面帶笑意看著她。

　　金很明顯沒有意識到黃縈歌在和她玩梗，直白敘述道，“噢，那玩意醒酒時間可太長了，我可是個沒什麼耐心的人。”

　　“好吧，那給我來一杯瑪格麗特就行。”

　　“Glaçon（冰塊，在特定場合表示討論對象是個高冷的人）？”

　　“嗯？”

　　“要加點冰塊嗎？那會比較刺激。”

　　“哦～加一點吧。”

　　沒有了旁人在側，金打量黃縈歌的目光更加隨意起來，視线在與她胸前相差無幾的波濤上游走，“您的先生能娶到這麼一位太太想必一定感到很幸福吧？”

　　“他在好些年前就已經永遠離開我們了。”

　　“很抱歉提到了令您不愉快的話題。”

　　金叫來服務生耳語了幾句，服務生點點頭離開了，“作為賠償，我為您彈奏一曲吧。”

　　說完不等黃縈歌回復，金款款走向角落里那架還有人正在使用的鋼琴。看到來人，使用者識趣的起身把位置讓出來。

　　她把散落的金發扎起來盤在頭上，露出了禮裙背後鏤空的蝴蝶形狀雪肌，看得出來她有精心准備前來赴宴。

　　把外套脫掉擱在一旁的椅子，挽了挽裙擺端正坐姿，金習慣性用修長的玉指在鋼琴鍵上先撫摸過一遍，接著反復幾次深呼吸，“叮→↘鈴↗叮鈴……”

　　優美的音符飄蕩在餐廳里讓人感到身心愉悅，黃縈歌不懂音樂，但也能感覺到金彈奏的曲子非常好聽，她和周圍人都沉浸其中。

　　一曲奏畢，其他人還意猶未盡，反而是她這個不懂音樂的人率先鼓掌，當人們回過味來之時，金已經回到了她的座位。

　　她很享受黃縈歌有些崇拜的目光，不知是太過激動還是別的原因，劇烈的心跳讓金洶涌的乳丘上下起伏著，加上她本就穿著的低胸禮裙，連內衣的蕾絲邊跑出來一半也不曾察覺。

　　當然，她們坐在最靠前的位置有靠椅遮擋，這樣乳此有殺傷力的風景只有黃縈歌能欣賞到。

　　“沒想到金小姐還有這麼高雅的興趣愛好。”

　　“這你就誤會了，學鋼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家人總是覺得我做事過於干練沒有女人的樣子，所以才逼著我學這個。”

　　“做一件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還能做到這麼出色，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金小姐這是在凡爾賽。”

　　“稱呼我為金就好了。”金這回聽懂了凡爾賽梗，“大家喜歡的事情，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接受，至少對於彈鋼琴來說，我並不喜歡。”

　　金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瑪格麗特倒了一杯灌下去接著說，“但是，如果有喜歡的人在場，哪怕是不喜歡的事情，我也是不介意去做的。”

　　金盯著黃縈歌的雙眼，仿佛要從她的眼神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黃縈歌目光在四周掃視一番，然後明知故問道，“難道，金看上了這里的某位紳士？可是我發現好像沒有落單的男士，該不會，你看走眼了？”

　　“我喜歡的，不是這里的任何一個男士。”

　　…………

　　“廢物，出去！”穿著半透明桃色吊帶睡衣，身材豐滿的女人對跪趴在地上的男人冷臉呵斥。

　　等到男人灰溜溜出去後，女人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呆，然後走進房間內的浴室。

　　出來後，女人隨便套了一套貼身衣物，披上寬大的風衣，走到玄關，從籃子里取過邁凱倫的鑰匙，隨口給別墅內的女人說了一句，“玲媽，晚上不用給我留門。”

　　“好的，夫人，那老爺……”被喚作玲媽的女人還想多說些什麼，看到女人的眼神立馬閉嘴了。

　　“不用管他。”

　　邁凱倫漫無目的行駛在大街上，雖然好幾次沒有遵守交通規則惹得後面的司機在座位上瘋狂咒罵，但是看到720S的車標和車牌立馬就閉口不言了。

　　不知她是忘記了友人還沒回國還是怎麼的，車子不知不覺開到了一棟獨棟別墅下，打開車門她才回過神閨蜜還沒回家，但是樓上的燈卻是亮的。

　　正當女人猶豫著要不要下車的時候，突然看到門口走出一個看上去只有高中生大小的男孩子。

　　“秀秀？”顏嵐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喊道。

　　因為車子被樹木遮擋，剛好停在光照盲區，停車時也沒什麼聲音，程佳秀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腳步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等到他循著聲音找過來，黑暗里緩緩駛出黑色的邁凱倫720S。

　　“這麼晚了，還准備要出門？”顏嵐有些疑惑問道。

　　“嵐姨？這麼晚了你還出來？”程佳秀沒有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一句。

　　“你是小孩子，我是成年人。這麼晚你還出來多不安全。”

　　“切～那我還是男的，你是女人呢。”

　　“嗯哼～那可說不好，”顏嵐看著他清秀的臉蛋，“現在有些變態的口味可就喜歡你這樣的小男生。”

　　“也就你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咯咯咯，說不定還真是呢。”

　　程佳秀聞言全身抖了抖。

　　“所以呢，這麼晚打算還要去哪里？”其實也不算晚，這才不到九點鍾。

　　“我說要去你家，你信嗎？”

　　“咯咯咯咯～”顏嵐這下笑得更開心了，“不信！如果是別人說想去我家我倒是信，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不信算了，那我回去睡覺。”

　　程佳秀轉身朝房子走去。

　　顏嵐默默看著他的舉動，她在賭，他一定會轉身回來，眼睜睜看著他握住門把手。

　　“秀秀！”她忍不住開口招呼道，“來，上車吧。”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程佳秀漏出得逞的壞笑，把門鎖好，這才走出來坐到副駕駛。

　　“你呀～”顏嵐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臉蛋，“這袋子里裝的啥啊？怎麼一直提著？是不是送給我的？”

　　“你猜？”

　　“我猜猜……emmm，珍珠項鏈？”

　　“不對！”你脖子上不是掛著一串呢嗎？

　　“翡翠手鐲？”

　　“也不是。”那個先送給別人了。

　　“難道是……”顏嵐故作驚訝，“白金戒指？！”

　　“怎麼可能是那種東西！”

　　“賣身合同？”

　　“有這種東西嗎？”

　　顏嵐看了看那袋子的大小，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你不要告訴我，那里面裝的是些排解寂寞的18禁用品。”

　　“誒，有點接近咯。”

　　顏嵐震驚的表情僵在臉上，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猜下去。

　　“怎麼樣，要不要在這里打開看看？”程佳秀用慫恿的語氣誘惑著她。

　　“開就開，誰怕誰？”難不成還被這小孩子嚇退了！

　　程佳秀解開紙袋，故意放慢了取東西的動作，手指有意在袋子中搞了些動靜，徹底勾住了顏嵐的注意力。

　　“去你的！”等到看清楚程佳秀手中的東西，顏嵐心下松了口氣，表面上還是裝出薄怒的樣子，“那幾個袋子里裝的也是這些東西？”

　　“差不多。”程佳秀恬不知恥的說著。

　　“這誰給你出的主意讓你送這些東西？”

　　“不是你打電話給我媽抱怨夫妻生活不和諧沒有情調，這個流水賬那個沒激情的。”

　　“這黃縈歌，到處給我嚼舌根！”她想當然以為是黃縈歌其他時間跟程佳秀透露的這些秘密，畢竟這些事情她是深夜時分才會和好閨蜜吐槽。

　　顏嵐哪里想得到，她們通話的時候程佳秀就在黃縈歌身邊躺著，偶爾也有錯過的時候，但每次兩個女人煲電話粥就是好幾個小時，程佳秀想聽不見都不行。

　　“哈嚏～”遠在巴黎的黃縈歌不自主打了個噴嚏，向對面的金歉意表示道，“不好意思，可能是這冰塊太冷了，身體一時間難以適應。”

　　“也不全是我媽的主意，夢姐不是在你的酒店那里住了一段時間，直接給錢顯得太俗氣了些，而且你不一定會接受，綜合考慮，我就想到了這些東西。”

　　顏嵐把那些“有情調”，看起來“夠激情”的情趣內衣內褲提起來，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夠開放了，沒想到看到那些薄如蟬翼的衣物時還是感到老臉一紅。

　　“這些，都是你去買的？”

　　“怎麼可能！這全是定做的。”

　　“定做的？你又不知道我的身……”說到一半，顏嵐住嘴又開始數落好閨蜜，“這黃縈歌，大嘴巴什麼都藏不住。”

　　金看著連打好幾個噴嚏的黃縈歌，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沒關系的，好像不是因為感冒才打噴嚏。”黃縈歌擺擺手表示不用，奈何金強勢把外套給她穿上，她也不好再拒絕。

　　“如果這些嵐姨不滿意的話，改天我再給你換一批來。”

　　看到她兩眼放光的樣子，程佳秀不得不感慨，還是女人懂得女人，他只不過是給葉淑君提供了一些尺寸之類的東西，甚至她都沒看過顏嵐本人的圖片，就能琢磨出另一個女人的心思。

　　“嘖嘖，不夠。”顏嵐心里滿意，但是嘴上並不知足。

　　“不夠沒關系，改日我再給嵐姨送一些別的。”

　　“我不是說，這些東西不夠，而是，秀秀的心意不夠。”顏嵐熄了車燈，轉過頭虎視眈眈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