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露營地比白日更為熱鬧，雖已到了春天，夜晚的溫度仍帶著涼意，有些帳篷前升起篝火，搭起燒烤架，到了做飯的點一時間炊煙裊裊，空氣中滿是各種食物的香氣，甚至還有人租了營地的爐子烤全羊。

　　夏眠她們扎營的地點靠近河邊，獨屬一塊單獨區域，與那邊粗獷的畫風不同，談霏玉做飯很安靜，動作有條不紊。

　　她應著談霏玉的要求，准備了一個平底鍋和一個煮鍋，羅宋湯最先燉著，瓦斯爐上的平底鍋用來煎黃油蝦、煮咖喱雞，米飯則是早早用飯盒放酒精爐上燜熟。

　　三人自覺幫忙打下手切菜，談霏玉讓加什麼便加什麼，效率上來，菜做的也快。

　　“這除了用的設備不一樣，其他跟家里做飯沒什麼區別嘛。”林也拿來餐盤。

　　談霏玉用碗裝好米飯扣到盤中，將煮好的咖喱雞澆到米飯周圍，黃油蝦鋪上去，再盛碗羅宋湯，就是一人份的晚餐。

　　夏眠平日最常吃她做的中餐，驟然換了菜系，味道卻是一樣好。她們中午吃的隨便，早就感到餓意，最終每人盤中食物都被吃得干干淨淨。

　　晚上這邊沒條件洗澡，只能簡單刷牙洗漱，野外沒路燈，夜里不好四處走動，營地有人組織活動，林也湊熱鬧拉她們到篝火旁坐下，自來熟的和旁邊人聊天。

　　夏眠單獨靠在最外面，談霏玉奇怪回頭看她：“怎麼了？”

　　火苗竄動映在人臉上帶著紅光。

　　夏眠勉強笑道：“沒事，我有點熱。”

　　最近氣溫整體上升，夜晚雖涼，不過怕熱的人也架不住這樣明火烤，談霏玉仔細瞧她鬢角確實有層薄汗，回想她寒冬都是一身短裙的裝扮，應當是怕熱不怕冷，便沒說什麼，默默把椅子往後挪了挪跟她並排。

　　夏眠彎眸，笑容更為真切。

　　林也轉頭見身邊位置空了，在人群里看了圈沒找著人，一回頭，兩人都在背後，嚇了一跳：“你們倆在後面背著我們偷情呢？”

　　這一大嗓子引得旁邊人都看過來，夏眠臉紅：“坐火堆旁太熱了……”

　　談霏玉倒是鎮定自若：“她有些不舒服，你們繼續玩吧，我們先回去。”

　　話說得自然，孟晚秋沒多想：“行，眠眠早點休息。”

　　待兩人走遠，林也突然道：“不對勁。”

　　孟晚秋一頭霧水：“什麼不對勁？”

　　林也知道夏眠性格，平日面對玩笑都能自然接過去，按理來說剛才她那句話，該害羞的應該是談霏玉才對，怎麼兩人像反過來了……

　　她又細說不出不對勁在哪點，琢磨了會想不通就拋諸腦後了。

　　談霏玉從帶來的燜燒壺里取了點冰塊，做了杯冰水端進帳篷給夏眠。

　　女生正戴著耳機模樣專注地看手機，頭也沒抬接過水說了聲“謝謝”，另一只手還在屏幕上點動。

　　回到帳篷，四周一下變得安靜，遠處營地熱鬧的人聲與她們相隔，只能聽到河水緩緩流動的聲音。

　　帳篷密閉，空間太小，談霏玉想到晚上要和夏眠一起睡，就有些不自在，她們更親密的事都做了，卻還從未在一張床上睡過覺。

　　可野外條件有限，天色已黑，她除了在這頂帳篷里待著外，什麼也做不了。

　　過了許久，帶的平板也看不下去，她還是沒忍住問：“你在做什麼？”

　　“噢、在刪東西。”

　　刪東西需要帶耳機麼……？

　　談霏玉無意打探她隱私，忍下疑惑。夏眠卻忽然抬起頭，摘下一只耳機遞給她：“姐姐要聽嗎？”

　　談霏玉以為是分享歌曲，接過戴上，沒一會便匆匆摘下像對待燙手山芋一樣扔還給她，臉頰緋紅。

　　夏眠若無其事重新戴上：“之前錄的一些女喘素材，反正以後也用不到了，所以刪掉。”

　　談霏玉耳朵仿佛還殘留著剛才聽到的那幾聲嬌媚呻吟，陣陣發燙，僵硬地應了聲，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夏眠本來沒別的心思，見她這副有趣模樣，惡念反而被勾出來，放下手機身子前傾，把兩只耳機都摘下來，替女人戴上。

　　對方或許是因為尷尬呆愣在原地，正方便她擺弄。

　　“你……”夏眠手扣在耳朵上，談霏玉聽到聲音反應過來想摘也摘不了，無措地看著她。

　　“好些都是沒發過的呢，刪掉就成絕版了，姐姐是唯一聽眾不該珍惜嗎？”

　　耳機里的喘息聲，同現實夏眠的聲音一道響起。

　　女生衣著整齊跪坐在她身前，帳篷上掛著盞露營燈，暖黃的光照的她眉眼精致，眼里笑意盎然，與耳機里的聲音太過割裂。

　　但那曾聽過的聲音，又讓談霏玉不住心猿意馬，她心虛的不敢對上女生視线，垂著眼長睫簌簌，無助地喚了聲：“夏眠……”

　　薄紅在她白玉般的臉頰上就是精心調制出來好看的顏料，她好乖，像個精致的、任由夏眠擺弄的人偶，心尖仿佛被羽毛撓了撓，發著癢，夏眠伸手捧住她的臉，亮晶晶的眸子充滿興味。

　　“不好聽嗎，姐姐。”

　　女人根本回答不了她的問題，發絲下耳根紅得滴血，夏眠用指尖一下下撓動著，眼看指尖滑過的區域變得越來越紅。

　　她知道談霏玉在害羞什麼。

　　那是夏眠很早就發現的秘密，或者說顯而易見根本算不上秘密。

　　有過的情事中，不管是她主動，還是談霏玉主動，對方都會對她的喘息呻吟產生沒法掩飾掉的反應，夏眠在第一次就發現了這點，有時會壞心眼的故意喘得更動聽，看談霏玉自以為遮掩的很好的難耐表情。

　　“想起來個問題。”手指滑到嘴唇上，談霏玉呼吸滯了滯，女生聲音甜蜜，調尾輕揚，像風一樣捉摸不定，“為什麼之前連麥時，每次我問姐姐聽濕了沒都不回答？”

　　談霏玉倏地抬眼，夏眠一語雙關：“所以姐姐……到底聽濕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