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什麼？

　　夏眠宕機愣在原地，女人就站在她對面，眉眼溫和。

　　逃避了這麼久，而現在她將主動權交予到夏眠手中，用溫和姿態強迫她做出選擇。

　　提著禮品袋的手還僵硬在半空中，胳膊已經發酸了。

　　夏眠深吸一口氣，放下禮物往前推，仿佛卸下重擔露出輕松笑容：“這麼大的蛋糕，當然要一塊吃。”

　　於她而言，哪里有第二個選擇。

　　談霏玉深深看了她一眼：“好。”

　　蛋糕體用粉色奶油塗抹成愛心立面，一刀切下去，粉藍雙色濃郁的果醬從切割面流出，依稀可見果肉碎粒。

　　夏眠分了兩塊。做完選擇後，近段時間來緊繃的心驟然放松，縈繞心頭的困擾一同消失，和女人相處似乎也褪去尷尬。

　　深夜的面包店僅有她們兩人隔著櫃台相對而立，切剩的蛋糕放在台面上。

　　夏眠倚靠櫃台，終於找回自己應有的自然感，習慣性對談霏玉介紹道：“這款蛋糕用草莓藍莓做的夾心，果醬味道會有點酸，吃得慣嗎？”

　　“還好。”女人小口吃東西的模樣很斯文，慢條斯理的，動作優雅速度卻不慢，很快手中那塊就所剩無幾。

　　自從聽到夏眠回答，她方才步步緊逼、咄咄逼人的氣勢頓時消散，整個人如同一池死水沉下去，平日最愛吃甜食的人，僅吃完這一小塊便放下盤叉。

　　夏眠見狀詢問：“不好吃？”

　　“晚上不能吃太多。”談霏玉用紙巾擦干淨嘴角，看向門外，“我得回去了。”

　　“哦、好……”時間確實不早，再過會都該轉鍾了。夏眠匆匆將剩下的蛋糕包裝好，打算交給她，女人卻已經拿著禮品袋轉身朝外走去。

　　她本就一身輕松的來，吃蛋糕只是簡單站著，走得也輕松。

　　夏眠叫住她：“蛋糕不要了嗎？”

　　談霏玉腳步微微一頓：“不要了。”

　　“歡迎下次光臨。”玻璃門隔絕室外狂風。

　　夜晚風刮的比白日還要猛烈，帶著刺骨寒意，近兩日都是大風天，遠處地鐵站的閘門到點關閉，談霏玉開了車，想到面包店里的人，猶豫一瞬，最終還是堅定離開。

　　如果剛才夏眠選擇收下禮物，意味著她們還會有牽扯，人情有來有往，是世上最難還清的東西，有送禮自然還會有回禮。

　　女生這麼聰明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但她選擇了吃蛋糕。

　　就這麼想躲開她，一絲瓜葛都不要有嗎……？談霏玉有自己的底线尊嚴，她對旁人一切溫柔都建立在雙向的基礎上，對夏眠的寬容也是如此。

　　到此為止吧……雖然她不否認對女生的確有好感，但這麼多年里，有好感的人不是沒出現過，談霏玉不是聖人，她擁有一切人類應有的七情六欲，可好感只是好感，阻礙這層情感衝破理智屏障的永遠還有一些別的因素。

　　人一生可能會對很多人又或是某種當下的氛圍、場景動心，真正的愛少之又少。

　　作為成年人，她懂得及時抽身。

　　即使夏眠是她目前遇到過最喜歡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