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工作室錄就好……你們做這行的，到時候聽到聲音她也能猜出來是我吧？早晚會知道的……”

　　夏眠說完端起茶杯，沒管溫度掩飾性匆匆喝了口，被燙的擰眉暗地里咬著舌尖，愣是忍住沒發出聲音。

　　讓她再去一趟談霏玉家？

　　真不知道女人是怎麼將這個提議說出口的，明明在床上都那麼害羞，事後就沒一點尷尬感？

　　她們現在應該要避嫌才對吧……

　　這樣坦然的說出來……

　　她垂眼小口對著茶碗吹氣，茶水升騰的熱氣熏濕長睫，因此看不到談霏玉稍許冷下去的笑容。

　　“那好，你自己跟林也說。”

　　女人聲音淡淡，夏眠視线里她長指一挑翻開桌上的菜單，詢問：“吃了午飯嗎？”

　　“沒有……”

　　菜單被推過來，如玉般瑩白的手指在紙張上敲了敲，手背可以隱隱看到埋藏在細膩皮膚下的青色血管。

　　她的手也跟她的人、聲音一樣干淨，仿佛沾不到丁點塵埃。

　　“看看想吃什麼。”

　　本想說不必了吧，事情已經談完沒有再吃飯的必要。但瞟了眼談霏玉雲淡風輕的笑容，夏眠話哽在喉間，接過菜單。

　　這家茶樓做的古色古香，菜品卻大多為中西結合的創意菜，她記得女人嗜甜，待反應過來，已經用筆在幾道看名字便是甜口的菜上打了勾。

　　“就這些吧。”夏眠開口聲音有些別扭，她的品味和對方應該大差不差。

　　談霏玉又加道湯喚來服務員，菜都是夏眠挑的那幾樣，沒有改動。

　　等待上菜的功夫，和她獨處同一空間夏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氣氛尷尬，只能埋頭喝茶。

　　談霏玉倒是氣定神閒，目光望著窗外，好半晌才移回來，悠悠道：“眠老師電話號碼多少？”

　　“什麼……？”夏眠莫名。

　　抬眼見她目光晦暗，唇角掛著涼涼的笑，聲音輕飄飄的語氣竟帶股幽怨：“萬一哪天想要聯系眠老師，發現又把我這個號也刪了該怎麼辦？所以還是留個號碼更保險。”

　　談霏玉說著拿起手機，胳膊肘撐在桌面上，手在空中遞了半天，大有夏眠不接她就這麼干舉著的架勢。

　　她眉眼笑意依舊，做出的舉動又強勢不容置喙，夏眠抿唇，覺得方才那些都是自己替女人腦補出來的錯覺。

　　她把談霏玉刪掉是千真萬確的事，再多解釋也是掩飾，

　　果然因為這件事生氣了……

　　夏眠理虧，存完號碼，談霏玉周身氣質似乎緩和了些：“下周工作室放春節假，不過林也會留在J城，直播暫時定在除夕晚上，你有空嗎？”

　　她擔心夏眠需要回家過年。

　　女生點頭：“我是J城人，有時間的。”

　　“嗯，直播和錄音的事歸她管，我不在J城，你們到時候自己商量。”說完她目光重新看向窗外，又不再說話了。

　　幸好這時服務員端著托盤過來陸續上菜，夏眠暗暗松口氣。

　　或許此前談霏玉一直是以‘下位’的姿態請教她，主動權掌握在夏眠手中，導致她未曾在這位年長她多歲的女人身上感受到過壓迫感。

　　如今談霏玉學成，無需再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麼，地位對等，一旦失去過分明顯流露的目的後，女人的態度便也跟著捉摸不定，讓人看不透了。

　　她可以肯定，自己被選為合作對象是談霏玉的手筆，卻不明白談霏玉這樣做的原因。

　　是想要‘報復’回來？

　　夏眠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連對面的人看了她好多次也不知道。

　　……

　　和林也坦白身份沒那麼不能啟齒，事實上簽的合同里就有夏眠的真實姓名，在今天之前她都以為林也已經知道了，畢竟對方好幾天沒來買面包，原來不是因為尷尬，而是談霏玉替她瞞了下來……

　　夏眠主動約她下班來面包店一趟，林也聽她語氣嚴肅，第一時間聯想到的是店鋪運營出了問題，難道被她之前烏鴉嘴說中了？

　　天知道她那只是隨口一說，現在和夏眠關系熟絡，也算得上是朋友，自然不希望朋友開店不順。

　　沒等到下班，她收到消息便即刻下樓，夏眠聽到店員呼喚從後廚掀開門簾，看著林也氣喘吁吁拍著胸脯道：“沒事，大不了以後你做的面包我都包下來給員工當工作餐，她們挺愛吃的。”

　　她神色茫然，眨了眨眼：“什麼呀？”

　　這會上班時間點，店里沒有顧客，營業員見夏眠出來自覺到後廚幫忙，林也靠在收銀台前，手里拿著一個剛被投喂新鮮出爐的面包，咬了一口，嘟囔道：“那你要跟我說什麼？嚇我一跳，還以為以後都吃不到這麼好吃的面包了。”

　　看到自己做的面包被她人如此喜愛，莫過於是對夏眠最大的肯定，她笑眯眯道：“我是想告訴你，最近和你們工作室合作的v站那個女喘，就是我。”

　　貝果外皮酥脆內里柔軟，咬下去，巧克力中夾雜濃郁的開心果味，不會太甜，細細咀嚼味道頗有層次，林也大為滿足。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女生撥開她手中面包湊近。

　　“有啊，你說你是我們工作室最近合作的那個——”林也呆住，忘了喉嚨還在吞咽的面包，激動道：“等等！咳……咳……”

　　她被嗆的格外狼狽，夏眠擰開一瓶水遞給她：“也用不著這麼吃驚吧。”

　　林也就著水才將哽在喉嚨的面包吞下去，喘著氣道：“當然！”

　　眼前這個長相清純，笑起來很可愛，性格溫柔又陽光的女生，林也怎麼也無法將她和v站聯想到一塊。

　　她余光瞟到夏眠胸口上別著的名牌——夏眠。

　　林也最早只知道女喘存在，實際真正聽也是在給談霏玉推薦完得知對方竟然真的有認真在學習之後，好奇心促使才去聽到底是什麼樣的內容能得到談霏玉認可。

　　但很可惜，大多聽下來林也覺得連談霏玉都不如，也因此更好奇她到底聽的誰能收獲這麼大。

　　在翻那些女喘列表時，依稀有看過一個叫眠的博主。此時記憶挖上來，與夏眠對應上，林也的震驚難以言表。

　　夏眠彎眼看著她這副夸張吃驚的表情只覺得很有趣。

　　好一會，林也才合攏嘴，表情帶上了點復雜，欲言又止。

　　“嗯？”夏眠挑眉，心情宛如惡作劇成功後的得意。

　　隨後就聽林也呐呐道：“所以……談霏玉之前一直都是聽你在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