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地方，少女模糊不明的記憶里只能搜索到一些斷斷續續的碎片，她甚至都不能確定這里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她因為自身精神疾病構建出來的無端幻想。

　　房門打開之後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讓她很不舒服的糜爛氣息，衛瓔望著漆黑的房間，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猶豫著說道，“要不，我……我還是別進去了吧？”

　　“別怕。”

　　李志峰按了按她的肩膀，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緊張和憂慮，朝走在前面的兩個女人努了努嘴示意，“她倆現在拿的是女特工劇本，先跟著進去看看情況。”

　　“哦。”

　　衛瓔硬著頭皮跟了進去，“女特工劇本，那是很會打架嗎？”

　　“不清楚。”

　　男人搖了搖頭，“也許真有兩下子。”

　　婁琛雨走在前面摸索了片刻，按下牆壁上一個亮著淡綠色LED光的按鈕，上方一個紅色的應急燈亮了起來，勉強照亮了屋角一部分區域。

　　“靠……”

　　身邊的男人發出一聲低沉的驚呼。

　　衛瓔跟著抬頭看過去，靠牆的一側放著一排六個兩米多高的圓柱形透明玻璃缸。

　　其中一個玻璃缸里面關著一個站立的裸體女人，她雙手背在屁股後面，和雙腳一起被固定在玻璃缸正中央立著的鐵杆上鎖緊。

　　她渾身一絲不掛，只有臉上罩著一個氧氣面罩。

　　女人圓睜著的大眼睛死死地瞪著外面，披散開來的長發漂浮在腦後。看到氣泡不停地從她頭上冒出來，衛瓔才發覺玻璃缸里面已經注滿了水。

　　“啊……”

　　衛瓔哆嗦著後退，“這……這是培養槽……李博士，你記得嗎？你記不記得我上次和你說過……”

　　“嗯。”

　　男人點了點頭，想起那天在八層的天台，半天說不出話。

　　“真的有……我不是在做夢。”

　　衛瓔瞪大眼睛張著嘴，雙手抱緊自己的大胸，“我不是在做夢啊……天呐……”

　　“這是什麼東西？”

　　李志峰看向婁琛雨。

　　“腦機接口適應性評估測試。”

　　婁琛雨淡淡地開口，“你不記得了嗎，獵鷹？”

　　“我……”

　　李志峰微微搖頭。

　　“唉，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婁琛雨嘆了口氣，“可是，你預料到了這一刻會發生，所以你提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對吧？”

　　“啊？我告訴你什麼了？”

　　男人一頭霧水。

　　衛瓔也很好奇，看向婁琛雨問道，“真的有腦機接口嗎？”

　　“你們知道，什麼是血腦屏障嗎？”

　　婁琛雨不答反問。

　　李志峰和衛瓔一起搖頭。

　　“Blood-Brain Barrier。”

　　婁琛雨突然冒出一句英文，“簡稱BBB，中文一般翻譯成腦血管障壁或者血腦屏障。簡單來說，它是大腦的一種保護機制，可以防止有害物質從腦部毛細血管進入腦細胞。只有足夠小的分子，比如氧氣、二氧化碳和血糖，才被允許進入，提供必要的養分。”

　　“啊……”

　　李志峰目光一滯，雙眼微縮，“我好像……想起來了。比如說，大多數藥物都是有機物，還有像是蛋白質，那些分子都太大了，會被血腦屏障阻擋的。所以……所以……腦機接口必須……”

　　男人抱著小女孩，突然轉過身來，一臉恍然大悟地對著衛瓔喊道，“衛瓔你是對的，你說的是對的！”

　　“啊？”

　　衛瓔愣了愣，“什麼是對的？”

　　“你上次和我說，腦機接口不一定非得看得見摸得著，而且可能是液體的。”

　　李志峰急道，“你記得嗎？那個藍色的藥液，那玩意他媽的就是腦機接口！”

　　“那個里面……那個里面……”

　　男人把晴晴遞給了孟雅雯，抱著頭蹲下身子，“我頭好疼啊……那個藍色液體里面是……是一種磁性納米粒子……因為它足夠微小，而且因為某種原因，它可以穿過血腦屏障，進入腦細胞……”

　　“磁性納米粒子？”

　　衛瓔完全聽不懂。

　　“對……”

　　男人揉著太陽穴，“簡單來說，這些磁性納米粒子可以被磁場操控。但具體的實現非常復雜，絕對是超越這個時代的科技……”

　　“那……”

　　衛瓔呢喃著，“也就是說，腦機接口是通過磁場來控制人腦的，所以它看不見也摸不著……”

　　“那我的……我的腦袋里現在全是那些納米粒子嗎？”

　　少女甩著頭快要哭出來了，“怎麼辦啊……該怎麼辦？”

　　“對……”

　　男人點了點頭，目光凝重，“不光是你，咱們這里所有人都是……”

　　他看向孟雅雯懷中摟著的小女孩。

　　婁琛雨踩著高跟鞋走到屋子的另一側，按下牆壁上的另一個開關。

　　頓時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

　　衛瓔目瞪口呆地看向屋子的中央。

　　那是一個正在以緩慢速度旋轉著的大型裝置。

　　裝置頂端連著六根機械手臂以相同角度間隔朝六個不同的方向延伸出去，組成一個以裝置中央立柱為圓心的圓形。

　　每一根機械手臂上，都懸掛著一名寸縷不著的裸體女人。一共有六名。

　　她們呈趴姿被吊著懸在半空，手臂向後伸著，被迫把腰折成90度，膝蓋彎曲成跪姿，頭朝里對著裝置的立柱，屁股朝外翹著。

　　女人們的大腿張開，腿側面被固定在機械臂下方延伸出來的支架上，下體暴露得一清二楚。

　　看著她們被機械臂吊著慢慢旋轉，衛瓔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在游樂園騎過的旋轉木馬，聯覺症也跟著發作了，腦海里響起了甜甜的兒童音樂BGM。

　　只是，這些在旋轉並不是木馬，都是活生生的女人啊。

　　她們嘴里被塞著硅膠口球，發出微弱的呻吟，每人胸前雙乳乳尖都被裝上了抽真空的玻璃罩，乳汁在玻璃罩連著的軟管里流淌，分別匯入中央立柱周圍懸掛的六個超大號玻璃瓶里。

　　有的瓶子已經快要盛滿，有的瓶子才裝了不到一半。

　　她們身上的汗味，下體散發出的氣味和尿騷味兒，混合起來正是那股彌漫在屋子里糜爛氣息。

　　衛瓔忍不住想要嘔吐，覺得她們就像是屠宰場里被掛起來的母豬。

　　男人在一旁碎碎念著，“荷爾蒙的分泌可以控制身體很多功能……而且……不管是正面還是負面的情緒，激素的變化，性高潮……又能給腦機接口產生反饋……反過來影響……所以需要孵化室……所以才需要這些女體實驗！”

　　衛瓔不經意看向男人的西褲襠部，發現那里竟支起了一個小帳篷。

　　她並沒有盯著男人襠部看的性癖。

　　只不過為了滿足讀者的癖好，《卑劣上司》的女主總喜歡盯著男主的襠部偷瞄，以判斷他的想法好采取應對。

　　畫得多了她也逐漸開始習慣性地去看李志峰的褲襠。

　　她真的不能理解男人這種奇葩生物，為什麼在這種時候看到這麼驚悚惡心的場面還能硬得起來……

　　“你們先出去等我吧，我需要一個人想想。”

　　李志峰朝大家說道，“我想做個試驗。”

　　婁琛雨馬上會意，帶著她們往外走，“聽獵鷹的，咱們去外面等，不要打擾他。”

　　走到外面，屋門快關上的時候，衛瓔從門縫里看見李志峰騎上了那座旋轉木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