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他們明明都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卻還是禁不住誘惑,抱有僥幸。”聽完田家的遭遇,淨姝忍嘆,“唐顯聖聽完這前車之鑒,該是要怕了吧?”
司南搖搖頭,拉著她躺下,撫著她胸前的軟肉,繼續說道:“怕,當然怕,可比起邪神,他們更怕窮,唐顯聖是,田家兄弟也是,一聽唐顯聖有擺脫邪神的想法,他們馬上表示願意將邪神又接過來。”
“也不知田家兄弟怎麼想的,自家已經被邪神害得家破人亡了,怎的還不汲取教訓?”
“人家可不是你這麼想的,邪神是睡了田家女人不假,但家破人亡田家兄弟只覺得是送走邪神才導致的,若沒有送走邪神,爹娘不會死,妻子不會跑,他們不會再變成窮光蛋,與如今這下場比起來,是不是綠帽子也能接受了?”
這……
淨姝一時無話,司南又繼續說:“唐顯聖肯定是不會答應他們的話,便又問他們,問他們怎麼不再去五通廟里求一尊神像回來?”
田家兄弟表示先前也請過,但請回來的神像都沒有用,似乎是五通神生他們的氣了,不再庇護他們家了,或許只有將之前那尊神像再迎回來,才會重新讓五通神庇佑吧。
神像自是不會給的,唐顯聖只是給了他們一大筆銀子,從他們那兒買到了通往五通廟里的路线。
五通廟小小一間,坐落在山背一處凹地,里面並沒有什麼香客,但廟里面香火卻是旺盛,供奉了許多長明燈。
唐顯聖走進去,拜了拜,隨後往廟里轉了一圈,在廟里的禪房里找到了個瞎眼的守廟人。
守廟人瞧著年紀很大了,瘦的皮包骨頭,不等他說明來意,便就搖頭說了句:“有得必有失,施主求人不如求己。”
“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唐顯聖不死心。
守廟人還是搖頭,“施主還是早做取舍為好。”
唐顯聖沒有辦法,只得走了,另又尋了幾個和尚道士幫忙看,大家一聽是五通神,一聽他的訴求,都表示只能幫他送走邪神,至於富貴榮華,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找過的和尚道士都在勸他,但唐顯聖還是不願意就這麼舍棄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華富貴,還是一意孤行留下了神像,至於弟弟,便暫時做個閒人吧,反正有五通神在,家里錢財源源不絕,也不怕弟弟敗家。
唐顯聖抱著僥幸想,以他的現在的年紀來算,這富貴應該能維持到弟弟的孫兒輩,還有這麼多年,說不准以後能遇著可以解決這難題的高人。
於是乎,在唐顯聖的張羅下,弟弟娶了妻,也徹徹底底成了個閒人。
做閒人好啊,有這樣一個財大氣粗的哥哥撐腰,不論自己怎麼吃喝玩樂,怎麼敗家都沒關系。
有了錢財做底氣,弟弟慢慢開始放飛了,吃喝嫖賭樣樣都試了一遭,慢慢地,他便成了當地有名的敗家子,與首富哥哥的口碑簡直是天差地別。
旁人不知道為何,只有哥哥嫂嫂知道,其他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被哥哥用銀子封了嘴,送去了別處,連他妻子也不知道他為何這麼不爭氣,只以為是他自己不思進取,甘於墮落的緣故,便時常數落著他,讓他多學學哥哥。
他不知該怎麼和妻子開口說明原由,不知該怎麼告訴妻子家里的榮華富貴都是求邪神求來的,是用嫂嫂和無數女子做祭品求來的。
他的不知道怎麼開口,加深了妻子的誤會,也加深了夫妻倆的矛盾,他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才導致了後面的一切荒唐事。
一個冬日的早上,他還睡著,突然被妻子的一陣嘔吐聲吵醒,他有些煩躁起來,不耐煩吩咐丫鬟去請大夫。
大夫冒著寒風趕來,搓熱手指給妻子把了把脈,隨後朝他作揖賀道:“恭喜老爺,夫人這是喜脈,看脈象,已經有兩月了。”
他先是一怔,隨後狂喜,給了大夫許多賞,讓人送了信給哥哥,可等冷靜下來,卻是又發覺了不對勁,他這兩三月都在青樓里面,在花魁肚皮上解決需求,根本沒與妻子同過房,又何來身孕一說?
他當即想到了那邪神,忍不住暴怒,將妻子拉到了房里質問。
在他的逼問下,妻子承認了,她確實紅杏出牆了,然而奸夫並非什麼白面郎君,而是他的親哥哥唐顯聖。
他驚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頂綠帽子是哥哥親手給他戴上的。
在妻子哭哭啼啼的聲中,他得知了一切。
因著他的不爭氣讓妻子失望了,反襯得哥哥唐顯聖格外本事,妻子慕強,不知不覺就對這有本事的大伯生了崇拜之心。
一次午後,哥哥剛應酬回來,妻子因與他的吵鬧來找哥哥評理,被酒醉的哥哥誤認做了來伺候的丫鬟,便糊里糊塗將她拉進了懷里,親了上去。
她本就對哥哥有所好感,也不知怎麼就鬼迷心竅半推半就從了他,與他在書房里面昏天昏地的做了一遭,此後兩人便時不時的偷著躲著歡好。
聽完妻子的交待,他氣得不行,當即要打死她這不要臉的淫婦,卻不料哥哥正好推門進來。
哥哥這是聽了他遞去的消息,匆匆趕來的。
唐顯聖一聽弟媳懷孕兩個月,便清楚弟媳肚子里的種是他的,匆匆趕來,是為了與弟弟做商量,商量借腹生子。
“借腹生子?”淨姝不懂,打斷司南的說話聲,反問了一句。
“正是,唐顯聖的孩子會接手五通神的債,若用他的種,生出弟弟的孩子呢,不就可以瞞天過海,躲過這債了?”
“弟弟應該不會接受吧?這樣子的結果和當初被五通神戴綠帽子又有什麼不同呢?”淨姝狐疑問。
“正是,唐顯聖這般作為,和邪神又有什麼區別呢?何況對方還是自己親弟弟的妻子。弟弟忍不了邪神的綠帽子,更忍不了自己親哥哥的綠帽子,又加之這麼多年被人與哥哥做比的怨氣,弟弟一氣之下就報了官,將這樁匪夷所思的丑事捅漏了出來。”
“嗐,哥哥給弟弟戴綠帽子,弟弟送哥哥進牢房,兄弟倆怕是誰也沒想到最後兩人最後會落到這麼一個結果吧,可這一切能怪誰呢?說到底還是怪他們自己貪心吧。”淨姝搖搖腦袋,滿是唏噓。
“這個故事記載在當地的縣志之上,意在告誡眾人莫要抱著僥幸供奉邪神,故事最後哥哥被斬首,弟弟帶著妻子和嫂子遠走他鄉了,至於唐家供奉的神像卻是不見了,官府久尋不到,便只能拆了那五通廟,在原廟之處上還建了座寺廟,以佛鎮壓邪神。”
“按這麼說來,就算五通廟被毀,那邪神還是沒有徹底消失?”
“只有一天有人供奉,邪神便會存在一天,別忘了五通廟里掛著那麼多長明燈,一盞燈後面是一個信徒,便是一個兩個家庭,唐顯聖這樣的事情,還不斷在大家不知道的地方發生著。”
司南說完,話音一轉,“故事說完了,該我來問問題了,姝兒做好准備了嗎?”
淨姝狐疑看他,“怎麼還要問問題?”
“聽故事當然得要有所啟發,你若都回答正確了,為夫給獎。”
“……行吧,你問。”
“田家女眷為何一個都沒逃過,而唐顯聖弟媳卻能逃脫五通神的魔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