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姝也好奇看他,司南卻是賣起了關子,慢騰騰吃了碗里的面,看淨姝碗里剩下好些,催促她趕緊吃。
淨姝現下滿腹好奇,根本沒心思吃了,干脆放下了筷子,說:“吃飽了。”
司南輕敲了下她腦袋,“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說罷,拿過她的碗,將她剩下的面吃了。
淨姝點頭受教,滿腹心思卻還是在那疼得滿地打滾的捕快身上,又問他:“他眼睛流了好多血,不會有問題吧?”
“你等著看就是了。”司南還是不願說,又等了一刻鍾,捕快疼得身上被汗水浸透,快要虛脫才終於止了疼。
司南將其扶起,“你現在可以睜眼了。”
捕快依言,慢慢睜開眼,原本空洞洞的左眼有長出了眼球,可還是不能視物。
大家看得捕快恢復正常的眼球,又呼司南為神人,可又不免問他,捕快眼球再生好了,怎麼還是不能視物?
“他為追捕凶犯,護一方百姓而瞎,是大功德,本可以恢復正常,只可惜他做的惡也多,惡事做的太多,損了自己原先的功德,功德不夠,只能恢復一半。”
捕快聽罷,跪下連連磕頭,“安少爺,小的知錯了,還請您發發慈悲,幫我將眼睛復明,我保證以後再不做惡事了。”
“差爺,您求我也沒用,您還是多求求自己吧,自個兒多多積德行善吧。”
周圍人聽得捕快自己承認作惡,都紛紛呸他活該,將他哄出了門去,那廂掌櫃趁眾人沒注意之際,偷偷問司南:“安少爺,怎麼我的眼睛還沒好?”
“你這只眼究竟是怎麼瞎的,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司南反問他。
掌櫃頓了一下,隨即還是先前那番說辭,說不知怎麼就瞎了。
司南輕笑,“究竟如何我不知道,你自己知道,老天爺也知道,你自欺欺人可以,但瞞不住老天爺。”
司南不管他輕言細語,說話聲音不小,吸引了其他人,其他人又圍了過來,有好事之人起哄問那瞎眼掌櫃:“你究竟做了什麼遭報應的事?”
“去,關你們什麼事?”
“說說唄,說不定你說出來,安少爺還有法子幫你呢。”
掌櫃似有些猶豫,看了看司南,司南沒說話,只是配合著眾人的話微笑,給他希望。
掌櫃想了想,決定坦白試試,只是不當著大家的面說,拉著司南到一旁去說,不讓其他人聽。
原來啊,綢緞莊子里做了不少成衣共來買布料的人試色,這掌櫃便在試衣的小房間里開了個眼睛大小的洞,偷看那些個小姑娘小娘子們試穿衣裳。
他慣用右眼去看,這是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小細節,不知從何時起,他右眼便患上了迎風流淚的毛病。
他尋遍京城所有大夫,也沒將眼睛治好,也曾將事情往偷看一事上想,可無奈他實在改不掉這毛病,他就是喜歡偷偷看大姑娘小娘子換衣裳,若碰到個久沒挨過男人的,他便將一旁更大的洞揭開,將自己硬邦邦的東西從洞口送進屋里,引得那久曠騷娘們的視线,十有八九能成事,膽子小的只敢伸手摸,膽子稍大的,敢用嘴兒嘗,膽大包天的自個兒就能把穴兒懟上來,套弄起他的東西物什來。
掌櫃只敢說偷看之事,並不敢說開洞誘小娘子的事。
“你借用綢緞莊子便利做掩,偷看小娘子換衣裳,如今瞎了眼,遭了報應,怎麼有臉來求我救?”司南的話故意說得氣憤,聲音之大,讓整個面館里的人都聽到了,一時間把大伙兒都氣壞了。
他那綢緞莊子門面不小,開門做生意,大家伙都熟悉,因能試穿,不少人都會他那兒去買,說不准在座人的妻子女兒就被他瞧看過,一時好些人擼起袖子要教訓他。
掌櫃被他們嚇得,來不及再問司南解法,就灰溜溜的跑了。
等他一走,司南叫停各位群情激憤的眾人,“諸位,我話放這兒了,往後想來找我治病的,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既做了虧心事,便是活該,求我也沒用。”
說完便拉著淨姝走了,淨姝擰眉想著事,司南察覺不對,問她怎麼?
“我在想,我有無去他店里買過衣裳。”
“有結果了嗎?”司南一邊問一邊摩拳擦掌擼袖子。
淨姝莫名其妙,問他擼袖子這是要干嘛?
“要是他看過你,我定是要把他另一只眼也打瞎了。”
淨姝被他咬牙切齒揮拳模樣逗樂了,搖搖頭,“應是沒有的,一般緞子都是自家鋪子里送來的。”
說起這個,淨姝突然想起,陪嫁的幾家鋪子和莊子她還未曾看過,還未曾與幾家掌櫃見過,盡摻和表姐的事情去了。
表姐那邊也不知如何了?
想到這些,淨姝不由扶額,隨即看向司南,笑眯眯,嬌嗔嗔叫了句:“相公~”
司南眉頭一跳,笑道:“無事獻殷勤,有話直說。”
“你會看賬本嗎?”
“不會。”
淨姝頓時頹了,“那看來我只得自己來了。”說完又笑了,笑道:“原來還有你不會的東西。”
司南頷首,“以後家里銀錢打點,還得多多仰仗姝兒了。”
淨姝笑,問他:“你幫人看事我就沒見你收過錢,你有什麼可以讓我打點的?家里的,都是義父的,輪不著我管。”
司南皺眉想了想,認真說道:“看來,我只能吃軟飯了。”
看他認真模樣,淨姝不由得笑出了聲,就聽他又說:“你說,我幫八皇子解決蛇鬼,皇上就沒點賞賜嗎?”
“我與你說笑呢,你別當真。”淨姝以為他把她的話當真了,趕緊解釋一句。
司南聳聳肩,“我才不當真,吃軟飯就吃軟飯,哪個讓我媳婦兒有錢。”
“……”淨姝無語,就沒見過他這般能將吃軟飯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人。
兩人說著笑回到家,稍稍洗了洗,便讓六藝去隔壁問問娘親,表姐那兒是什麼情況,又讓六禮差人去陪嫁的幾個鋪子莊子走一趟,將其近兩年的賬本拿來,另通知幾個掌櫃,管事的明天上午來安府一趟。
一通忙活下來,已是申時,司南正想開口讓她歇會兒,那邊又有下人來報說:“少爺,三駙馬差人來請您過府一敘。”
淨姝頓時看向司南,不必說,三駙馬肯定是想讓司南幫他治不舉。
司南擺擺手,“你讓他轉告三駙馬,若有事相求便有誠意一些,我恭候他大駕。”
“是,少爺。”
等下人一走,淨姝趕忙問他:“你打算要怎麼做?不會要幫三駙馬治好吧?”
“放心,治不治都要走個過場,不能讓他心生不滿,日後為難我們。”司南說著,反問她:“你怎麼讓六藝去問?怎不自己親自去問問娘?”
“剛嫁過來,三天兩頭往娘家跑,會讓別人笑話的。”
“這有什麼,你要是怕人看見,咱們翻牆過去也行。”
淨姝笑,“你就慣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