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洛於日間補足了覺,再醒時已是黃昏時節。
及至睜眼,頭一個便是去懷里摸那情信,見信封還在,便才放下心來。
那女婿本欲拿著信當面與那刁紅杏對峙,可轉念一想,那信上署名,單寫一個“曹氏”,並未點出名諱,若那信上“曹氏”非是“趙曹氏”,卻不是又與那刁婦人作尷尬了?
如此說來,要證那信是趙曹氏所寫,應從字跡下手,而能識信者,必是親近之人。
“若說親近之人,必是我那熟奴奴和媳婦了,可眼下岳母偷情八成是實的,若遭女兒知曉,兩下里便要生出隔閡,壞了母女情分了,如此當難得糊塗,竟去找芳奴兒商量,那熟婦應是個有進退對策的,與她商議,定能把握分寸,守口如瓶。”
那天師動隨心念,也不出府門,當即翻身上瓦,徑直跳到對面去。
那張洛自除了妖,胸中便更添自信,一發地沒規矩起來,卻不知禍事將至時,正是由不規矩起的。
“嗯……此中之書,正是我那姐兒的筆跡,想我那姐兒的爹爹原是京官兒,替那‘青詞宰相’頂過兒,才發貶到塞北當縣令的。”梁氏一面端詳信件,一面又道:“想我姐兒這書法,當時也是有名的,一提起曹家四姐兒,都一發地夸哩……不像妾身,識的字小半都是先夫教的,外人說我,都道羊奶繡花枕頭哩……說來慚愧,妾身所認的字,需多還是先夫去後,看那淫書認得哩。”
“奴奴,為何人家都叫你到羊奶繡花枕頭哩?”張洛問到。
“唉……還不是與你正吃著的那東西相關哩……哎喲~小冤家,你吃奶頭吃得這麼響,生怕你媳婦兒聽不見是怎的?”
梁氏俯下身,半遮不遮地攏了攏胸衣,卻把那白雪覆胭脂似的乳肉一股腦堆在張洛的小臉兒上,那張洛躺在梁氏膝上,一面掐玩著乳肉兒,一面把兩個奶頭塞進嘴,品饈嘗饌般吞嘗起來,直玩得那梁氏“哎吆,哎吆”地輕聲哼喘,方才挨了受不住的梁氏一巴掌。
“滋溜……沒准我媳婦也饞你奶呢……奴奴,你自看著我那媳婦兒長大,你倒把這好乳,奶過沒奶過我媳婦哩?”張洛一面吃得響亮,一面同梁氏調笑到。
“嘖……有奶我便奶了,我自破了瓜,更未生育過,用甚麼產奶哩!”梁氏嬌嗔到。
“噫!奴奴兒,你這大乳確如羊油般滑,枕頭般軟哩!怪不得都叫你羊奶繡花枕哩!”張洛一語既出,卻叫梁氏含嗔帶笑地拍了拍褲襠,只見那梁氏紅了臉笑罵到:
“去!你個壞蛋淨使話兒調戲奴家,人家說我羊奶繡花枕頭,原是因我家靠幾張好皮草起家,後又養了五六山的牛羊,我自斷了娘奶,便喝牛羊奶長大,我那‘羊奶’,便是從這里來的;至於繡花枕頭……蓋因妾自幼貌美,卻沒甚才華所稱哩……”
“照我看,奴奴要貌才有貌才,要身材有身材,端的是個才女哩……”張洛笑著使了個壞,用牙輕輕咬了咬奶頭,把個梁氏嚇得“哎呦”一聲嬌喘,當時便軟出了水來。
“哎吆~你個小冤家,不怕把人家的奶咬漏了……”那淫婦發了騷情,手也似不聽使喚地伸到張洛褲襠里:“小淫賊,眼兒還會啃奴家的指頭肚兒哩……兀那歡合之時,卻不知要吃了我多少陰精哩……若不是妾身上了年齒里頭肥厚,早讓你那騷棒棒兒咬出印兒了~”
“嘿嘿……如此方顯小子的能耐哩……”張洛笑到。
“甚的能耐,欺負女人能耐罷了……”那熟婦巧笑,一面把個粗壯的大寶貝拉出張洛的褲襠頭,見那粉棒棒兒疙疙瘩瘩的,嫩滑里帶著堅挺,一只馬眼兒一張一合,好似要同梁氏說話一般,那梁氏喜愛那話兒的緊,便低頭去吮那翹挺的頭兒去。
熟少二人兀自咕噥一陣兒,待那熟奴奴嘗夠了水兒,少郎君品夠了奶,便雙雙起身摟抱著說起話兒來,只聽那熟奴兒思忖一番問到:“如此說來,我那姐兒倒有了私通之嫌了,洛郎,你須把這文書仔仔細細地藏好,萬莫漏了,更須提防那小白臉兒上門兒敲訛,弄得我那姐兒和趙家名聲狼藉了便是。”
那道長頭先吃不准梁氏與趙家之情,恐家丑外揚得甚,便只同梁氏說了畫皮妖勾搭岳母之事,見梁氏心腸好,確是個願與那趙曹氏岳母相隱的摯友,便又把頭先隱去的妖魔詭譎之事,從頭到尾與梁氏說了,那美婦聽後花容失色,兀自顫聲叫起來:
“啊也……那小白臉兒竟是如此怪物,那頭日里拐我的尼姑,還指不定是甚麼勞什魔怪哩……”
那美人越想越怕,驚懼間竟垂下淚,依偎在張洛懷里哭了起來,張洛好言勸慰良久,方才叫梁氏寬心。
“郎君,非你……我險些讓畜牲玷汙了身子也……想我本不是個蕩婦,只因遇上你這麼個可心兒的人兒,我才把憋了八年的情愛,一發都寄在你身,若真個要擔個奪志之名,那卻也是值得的……可,若妾身當初真真叫個雜毛畜牲肏了,我便也沒臉在世了也……”那婦人連哭帶罵,說盡了“黑里歡”的不是,才復淒淒切切地收聲,穩下心神同張洛商量起來:
“此事萬莫說與碧瑜兒,她若知她母親險些墮在妖魔手里,母女也做不成了,此件事,但就你知我知,萬莫再說也……”
那梁氏扯過方巾擦了擦眼角淚,復又道:“可話雖如此,一個巴掌難拍響,曹四姐兒險些變節,她亦有過,雖是見誘,卻不能輕饒她也……”
張洛聞言,捶掌喜到:“是哩!我亦有此意!但罰得狠,恐傷了和氣,罰了輕,她卻難記著,如之奈何?”
那美婦略轉秀目,嘴角微微一笑,勾指喚張洛湊至切近,便才低聲在那准贅婿耳邊道:“你就把你那話兒弄她一弄,也讓她嘗了苦頭,也讓她上了癮,我倆的事兒,以後也方便哩……”
“啊也!好奴奴,你說的甚麼?”那張洛大驚,一是不曾想過梁氏願意同別人分享自己,二是那岳母雖是傾國傾城的絕色,卻仍是自家岳母,如此做去,卻不是亂了人倫也?
那小道士原先想肏那刁岳母,也只是見難後,類似於“干你娘”的氣話,如今攥了她把柄在手,心氣高了,氣自然也消了一半,便要顧及倫理綱常,更礙趙小姐的面子,將來便要同那佳人說:“媳婦,我操你媽……”卻又怎得能厚著臉皮說出去哩……故那少年心中雖把個趙曹氏當作刁蠻的佳人,可真叫自己去和岳母亂倫,那便要另當別論了。
梁氏以為自己沒同張洛說清楚,便壓低聲音,復同張洛說到:“你用你雞巴肏你丈母娘,你那雞巴大,初入時叫她疼一陣兒,就當是罰了,待到後頭讓她爽了,一來我倆有她的把柄,二來她同我等是一塊兒,待到那時,我倆也能大方歡好了。”
“可……”張洛想了無數個可,這便要同梁氏問到:“可奴奴,你怎能願意同她人分我哩……莫非,你心里厭了我了?”
“咄!休得胡說,該打,該打,呸呸呸~”那梁氏嬌嗔,作耍子般左右輕扇了張洛三巴掌,又兀自作了個吃了吐,便忙與張洛解釋到:
“郎君,休得如此說也,你是我心尖尖兒上最軟的肉兒,我愛你還愛不過來,怎得厭你哩……我願同我那姐兒共侍你,一來是覺著你人品干淨,是個值得依靠的,妾和妾的姐兒跟了你,定會得你照顧;二是妾身精力實在不濟,你肏得猛,我卻遭不住,同你歡好,卻是要找個分擔的,就是找了個分擔的,我還怕喂不飽你,一發都叫你肏丟哩;三是你那岳母久曠深閨,我與她姐妹一場,自不願她受熬,索性作個順水人情,你做一桌飯,就請兩個客了,若你岳母來,你同她肏時,我便可在旁賞看,或喂你吃吃奶,或幫你推推腚,也是番情趣哩;四是我不厭你,倒怕你厭我年齒大哩,到時候來個比我大的姐兒比著看,能有個新鮮,更能討你喜歡哩……”
那梁氏一面講,一面摟住張洛親昵,見張洛並無見怪,便又道:“我那姐兒年輕時便壓我一頭,從小到大,處處是她的好,我卻只能陪襯,今番把她要在你的肉棒棒下,我是小妻,她倒成了個長妾了,你爭爭氣,替妾身肏得她叫你爹才好,也能同我出出憋屈哩……”
那張洛一邊聽著,胯下陽物卻早已昂揚衝天,憑空里不住暴跳如雷,耳聞梁氏語,他便早飄到雲彩眼兒里了,哪還有心思想事哩?
那小子滿腦子都是趙曹氏那刁美人兒光著屁股被自己壓在地上肏得叫爹的樣子,也不管梁氏說得甚麼,一發都作個聽不見一樣了。
那美人見張洛傻笑著出神,心下便略有不瞞,伸兩個手指掐去那小郎兒的肋下,這才讓那想入非非的小兒回過神,慚愧地傻樂作歉,直哄得梁氏練練捂嘴巧笑,柔情蜜意地又膩歪了一遭,張洛見天色將晚,恐那佳人遭妖邪淫辱,一方面卻又想看那刁美人同上次般小小地現世,便愈發上心,辭別梁氏,復又竄房上脊,於趙府高處警戒起來。
張洛瞭望一陣,但見那趙府門前甚是熱鬧,家仆院工,連著那刁美人趙曹氏,一發喜笑顏開地涌到宅門邊侍立,又遠遠望見府門邊幾個人影簇擁著一個瘦高的男人,料想應是丈人趙倉山歸家,張洛見之,心下頓時放松了些,便翻身下瓦,同眾人到府門外迎那家主。
正自向前,耳邊廂便聽趙倉山似乎在向眾人引薦一人,影綽綽見趙倉山身邊站著一年輕女子,待至切近不近之處,便見那女子一身天竺國女子打扮,紅錦胸衣,堆擠豐盈盈一溝乳肉,紫青裙擺,飄搖沉甸甸兩瓣翹臀,中間一段雪白的肚皮,比西子有肉,較玉環有型,微微地在裙鼻兒處堆肉,一發作堆瓊砌脂一般。
那女子之膚端的甚白皙,於黃昏中,尚且亮晃晃勾人眼目,連那小道士也對著那女子的肚皮和胸脯盯了半晌,方才沿那戴金裹錦的脖頸,慢慢向上去打量那女子容貌。
但見那女子長得一副高鼻梁,高眉骨的異域之相,張洛觀之不禁暗暗稱奇,我那老岳父莫非旱地神行,十幾日便走了常人幾年都到不了之處,又打了個往返,帶回如此西域美人也?
卻道何謂西域美人?
原是自前朝舊都長定向西,或穿過高山雪原,或行至瀚海沙漠,於瀚海之中凡三十六國,過高原之後有國名為天竺的,便籠統稱之為西域,其間女子高鼻深眼不似中土,卻更兼風情嫵媚,較西洲之女略矮,卻更玲瓏者便是。
張洛定眼更自細打量,見那美女一對琥珀色瞳,面龐異乎中土的白,烏黑烏黑的頭發打折波浪兒,如雲似煙地披在腦後,又濃又彎的柳葉彎眉,襯得眉骨愈高,山根愈挺,朱紅嘴唇包著珍珠般潤的牙齒,半遮不露地隱在那女子的微笑之中,其間所藏之情,不能辯乎萬一。
那女子看著面善,一時間卻說不上來在哪兒見過,那西域女子自與中土不同,乍一看亦察覺不出年齡,可見那女子大乳翹臀比趙小姐豐腴,卻沒梁氏及岳母熟大,料想是在二三十歲之間,可估大概,卻說不得准,只能兀自打啞謎似的揣測,好不叫人納悶兒。
張洛揣著個心思,偷眼去看丈人並趙曹氏神情,但見那家主春風得意,與那西域美人離不過半步,那岳母滿面堆笑,神情里卻含十分怨戾,想必那丈人和著美人關系非同一般,趙曹氏感應機敏,亦覺察出,卻不點明,只是在一旁強顏歡笑地服侍丈夫。
那一眾下人亦各懷情態,有的交頭接耳,有的眼里泛熱,有的眼中帶色,直盯著那西域美人目不轉睛。
那張洛對此外來生人亦是懷揣警惕,只是閉口張目,遠遠地盯著那面相半生不熟的西域女觀瞧,可也奇了怪,自己曾不到過西域,白甚地覺著一個西域女子面熟?
張洛見趙倉山湊到趙曹氏身邊輕聲低語,便機靈眼睛盯著趙倉山唇間翕忽,施展起讀唇語的巧機,個中原委,自解大半:
“好叫夫人莫見責於我,此女是西域天竺國太醫之女,專門照顧皇室床闈之事,喚作“性醫”的,此番我去白山州做生意,得一朋友引薦,方才請得動此醫來此調理,本是為了討夫人開心的,況且神醫怕在府中多有叨擾,早要我在外招待,待明日安排了別館,便請神醫在外居住,還請夫人寬心則個。”
但見那趙曹氏轉怨戾為嬌嗔,俏巧地白了那家主一眼,暗壓唇間笑,驕矜地打了下趙倉山的手,便又恭敬起來,自引西域女性醫入府。
“噫!好生奇怪也!那緊西南面的人兒,白甚地來此中土里極東極北之地哩?況且此女名為‘性醫’,身邊怎得也應帶個醫箱,或跨個背包,至不濟也要弄個褡褳傍身,此人莫說傍身之物,渾身上下穿得如此不嚴謹,怕是連放荷包的地方都沒有哩,怪哉怪哉!我那丈人岳母都不見疑,我卻要提防些,之後觀察,莫失謹慎便是”
那道士心中捕風捉影地狐疑,卻仍端著謹慎藏在一邊,暗自觀將去,見那西域美人兒往本處望來,他便倏忽間隱在暗處,匿在牆影里不叫那西域女看見。
趙倉山情態里似對那西域女醫頗為恭敬,親提燈籠在前相引,又吩咐趙曹氏親自下廚烹飪佳肴。
那婦人不愧為家室內的熟手,兀自挽起袖子,身邊只留兩三個切菜洗肉的丫鬟,只見她一手和面一手烹油,鮮魚躍入鍋中,兩三翻泳之時,糕點亦蒸得;佳肴放在爐上,一二滾開之際,涼菜也饌畢。
頃刻間,五葷五素色澤鮮亮,四涼六熱芳馨撲鼻,又把那三五年的美酒開了壇,美味醇厚,飄滿家園。
傳菜小廝偷著撿幾個盤中邊角嘗了,那趙曹氏便也裝作不知,只是叮囑傳菜時小心侍候,那下人便也規矩起來,把一道道好菜流水般端到中庭會客雅室之內。
饒是主母迅捷,上完菜時,也是月上樹梢,滿月透得園中假山,柔柔地在庭院正對的小湖里映出倒影,小湖兩側圍著院廊,雙龍捧珠般簇擁著會客雅室。
那家主端坐雅室中,吩咐下人打開屋門,又把燭火攏在玲瓏罩內,就著屋內一篇繁華,同那西域女醫賞玩月色。
張洛見中庭熱鬧,便隱去兩魂,於中庭四周的院廊影中窺看內里情形。
但見那趙財主與那西域女子於八仙桌旁並腿而坐,一面與那女子倒酒,一面頻頻殷勤夾菜,那女子飲罷一盅,兀自拎起一串葡萄喂給家主,雖說沒做歹,卻也十分越禮。
不過張洛料想那財主應尚未同那女子行苟且之事,否則也不會如此熱切,想來世間男子的殷勤大抵是把肏到女子前裝與女子看的,一旦到手,便如個冰雕的君子,玉做的賢人般,任那女子如何熱情,他便要千般推脫,萬般拒絕,並把些禮法規矩,盡從那花花腸子里掏出來,好像頭前那遭飢渴之人不是他了一般。
那張洛見趙倉山與那女子勾勾搭搭,挑挑弄弄,十分恩愛,好似熱戀的愛侶一般,不禁一面暗笑那老色鬼猴急,一面又嘲諷那俏姘頭做作,自古佳人愛少年,你個風流模樣的騷貨,白甚的去就和那糟爺們兒?
八成是為了錢財受用罷了。
那對男女正自調戲間,只見那忙活得頭發散亂,肌膚熏紅的主母自另一邊穿廊而來,正面對打得火熱的趙倉山和西域女子,但見那趙曹氏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好似凍了的蘿卜,恰如霜打的茄包,把個絕美的熟女氣得好像戲台上的花臉一般尷尬,卻只在原地里瞪著一動不動的二人,悶里生氣,咯吱吱地咬牙切齒。
那趙家主見正妻被氣得柳眉倒豎,妒容滿面,靜靜呆立,鼻孔里仿佛噴出火焰來,正要解釋,那佳人便一跺腳,嘩啦啦一擺長袖轉身便走,好似怒鳥,正像氣蝶,那財主當時便受了驚嚇起身便要追去,卻讓那西域性醫緊緊纏在椅子上,但見那西域女轉玩頭發,對著趙倉山的臉一劃拉,那家竟便似丟神兒般安分下來,半晌才回過神兒來,卻又兀自問到發生何事,好似失了憶一般。
“官人莫驚慌,方才是下人傳菜撤碟子來。”那西域女醫一張口,卻是標准的中土話,張洛耳聰目明,更兼強記,當即想到八部寺落荒而逃的假尼姑,可那假尼姑是個古銅膚色的禿瓢,此女卻是個花白肉體的秀發嬌娘,張洛想起與畫皮妖處找到的一張張畫皮,料想那假尼姑陳此番應是披了畫皮,又或者那假尼姑亦是張畫皮,其廬山真面目,猶未可知。
張洛忙想上前護持丈人,卻一怕那妖邪挾持人質,二怕那丈人肉眼凡胎,反到錯怪於己,況且那女醫究竟是否為妖邪,猶未可知。
由是那道士便不敢造次,便只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張洛自院廊影中探出半個身子,見那不正經的丈人只是與那西域女子拉拉扯扯,這丈人歡歡急急地要求,那女子喜喜掙掙地不肯,二人調笑嬉鬧,把個花白的皮肉亂摸亂抓,至叫個紅棗似的奶頭都半遮半露地凸出胸罩,也不說入身肏屄,只是勾引歡喜。
兩下里嬉鬧,傾玉壺,倒青盤,連碟子都打了幾個,啪啦啦掉在地上,有聲有色,好不熱鬧。
那張洛在一旁偷看亦覺面皮羞紅,卻聽見耳廊邊遠遠地傳出一陣陣悲哭之聲,循聲望去,便見那刁美人正倚靠欄杆,面對著湖,嗚嗚咽咽地抽泣,遠見便如梨花帶雨,真真我見猶憐。
那張洛見平日里不甚對付的岳母哭得淒慘,心里卻暗暗升起一股憐香惜玉之情來:
“那趙曹氏親自下廚迎接遠歸的丈夫,不想卻盡教丈夫與外人受用,他們兩個一邊吃一邊調情,卻把個女主人晾在一邊,那美人兒素愛風花雪月,如今卻叫個外人享了,她怎能不悲哀哭泣也?”
張洛見那財主和醫女拉拉扯扯,又兼滿面緋紅,一副酒醉模樣,那妖女雖仍遭那財主糾纏,卻仍是躲躲閃閃。
男人若醉了酒,那話兒便用不利索,張洛料想那廂應無事發生,外加少年莽撞性情,邊更不去管那丈人,徑自湊到趙曹氏身邊。
但見那刁美人哭得面頰緋紅,眼睛里婆娑娑泛著淚,委屈地皺著煙眉,一張絕美的臉蛋兒雖老了些,眼角的魚尾紋卻更添成熟韻味,若非一臉熟樣兒,倒不作美。
那張洛湊在趙曹氏身邊,見趙曹氏悲美,又聯想到往日過節,兩下里復雜心情,腳跟卻再難往前一動。
那趙曹氏之所謂“刁美人”,本就是“美”多於“刁”,美則美矣,卻是個“兼美”。
卻道何為“兼美”也?
大抵世間女子有兩美,或乳大臀肥,身體便狼夯,雖勾住男人眼,卻終不為美,就像梁氏一般,雖長了對玉瓜一般大的奶子,磨盤一樣寬的屁股,卻終因身量過大,遠看就是高頭大馬,肏干有余,而賞玩不足;或清小俏麗,軀態卻柴瘦,即便長得傾國傾城,倒失了性感,譬如趙小姐,雖有一副俏面龐俏美絕倫,體態亦亭亭玉立,卻偏賴身子過瘦,一瞅便是經不住床笫的,賞玩有余,而肏干不足。
此二美者,雖遍乎女子,兼得卻是罕有。
而那趙曹氏則不然,她之身量雖也高卻不是個壯的,鶴頸柳肩,一對奶子卻好似兩大兜裝了蜜的水滴袋子,雖軟卻不瀉,雖垂卻不頹,裸身合圍足有四尺,裹束起來卻頗勻稱,倒把露在外頭的乳肉勒得豐滿,一半逼仄仄束在衣里,一半白花花露在外頭,好似燈般晃,更像雪般亮;細柳腰,磨盤臀,肉乎大腿,卻修長勻稱,敞開時半隱腿間蜜叢,並攏時勾勒胯間饅頭。
至於行止優雅,頗有大家閨秀之風,自不在話下,張洛雖對趙曹氏有怨,可和高鼻深窩的西域女子相比,這珠圓玉潤,宛若出水洛子的美人兒才是更勝一籌的佳人。
“哎……大概是甜的吃膩了想吃辣的吧……”那張洛暗嘆,暗暗倒替那趙曹氏叫起不值來,這廂說來,那人之性,卻是個奇怪之物,往日里一顆劍拔弩張的心,而今倒漸漸舒展,一發柔和起來。
饒是如此,那少年心中一含羞,二尷尬,鼓起五分勇氣,又添兩分糊塗,這才敢湊在進前五六步遠,趁那刁美人哭得晃神,半尷不尬地站在趙曹氏對面。
時值夏秋之交,那塞北雖然寒冷,此時卻仍有暖意,那廊下便是湖水,夜色伴星正好湖畔荷花飄搖,幾只青蛙追逐,咕地隱沒在一片棲息在蓮萼上的熒光之中,螢蟲撲跌,窸窸窣窣地落在亭里,那張洛見趙曹氏悲聲漸息,只是半尷不尬地站著,那刁美人身上的香味兒好似鑽山的旋風,隨著夜霧彌漫,呼嘯著鑽進張洛心里,把個少年的心兒弄得撲通通亂跳,連也一發紅了。
“怪哉……我怎的像有些喜歡這刁婦人來了?……”張洛端詳著趙曹氏頗有點豐潤堆肉的瓜子兒臉龐,心里愈發柔軟起來,若自己真有個娘,也應該長得像這岳母吧……那梁氏奴奴畢竟太野俏風騷了些,若是真做了自己娘,管自己叫爹的弟弟都得好幾個了,卻不是亂了人倫也?
“所謂娘……大概就是個經常對著自己發火的人吧……”如果從這個角度看,那趙曹氏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自己娘了……
張洛幼時混跡市井,常扒在私塾窗口去瞧里面的孩童,有時就能看見一兩個婦女闖進來,揪出一兩個孩童去,或因闖的禍,或因偷了懶,一面苛責,一面訓斥,更有甚的,也不顧先生斯文,孩童臉面,當堂扒掉孩子褲子,使戒尺啪啪地抽得孩子屁股通紅,那孩子就哭將起來,比屋外的蟬叫還惱人。
說來奇怪,即便是這種別的小孩子看起來很掉面子的事,在張洛心中都是一種渴望,如果天天挨打能換來一個娘,一個家,他便也認,到頭來卻流離天涯,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也不能請母親過來喝杯喜酒……
想到此,張洛竟有些羨慕那些憋在方丈間的孩童,他們至少知道自己的母親究竟是誰,而自己呢?別說母親,就是父親,便也不知是誰哩……
夏將盡,秋將來,西風吹起,涼颼颼最是催人悲意,望著於趙曹氏悲戚中起舞的螢火蟲,張洛心下竟生悲涼,與心中不知怎的生出的哀愁一起,噼里啪啦地撞在一起,激得張洛心中也萬般不是滋味兒,心尖兒一苦,鼻頭兒一酸,竟也落下淚兒來。
那蓮上的青蛙“咕呱~孤寡~”地叫著,更讓張洛想起自己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悲到深切之處,當即哭出聲來,漸漸竟把那趙曹氏的哭聲兒蓋過去,那趙曹氏耳聽得一陣比自己還愁的哭聲,當即止住哭,抬頭向張洛納悶兒地看去。
“喂,你兀自哭個甚的?”那刁美人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悲苦竟被張洛聽在耳里,當下便故作矜持威嚴,連忙擦去眼淚兒,板著眼泡兒紅腫的俏臉質問張洛到。
“我陪你哭,不成嗎?”張洛亦自覺失態,便也趕忙斂起袍袖擦臉,倔強同那刁美人答到。
“想不到你個浪蕩游神似的破落道士,這廂還會落眼淚兒哩。”趙曹氏見張洛淚眼汪汪,鼻涕還沒擦干淨,不禁覺得好笑,便繃不住面容,“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那少年見個刁美人破涕為笑,心下卻頗不服氣,兀自倔強地報起肩膀來。
“你這廂來卻要做甚?”那趙曹氏言辭甚冷,語氣卻軟和不少,通往日里言辭客氣,暗雜唇槍舌劍大不相同。
那張洛心中對趙曹氏暗生憐憫卻不好意思挑明了,見那趙曹氏話音兒稍軟,他卻也不敢得寸進尺,只是裝作漫不經心到:“我方才聽得一妙齡佳人在此哭泣,便追過來查看,沒成想是您哩……”
那刁美人一聽“妙齡佳人”,心下便甜了三分,無意間把那張洛的暗戳戳的馬屁受用到心里,話音兒一發軟了,但見她笑罵到:“咄!妙齡少女卻是沒有,你這放蕩人兒,有了媳婦兒,倒不老實,卻是該訓!該訓!”
趙曹氏叱令張洛站好,便把什麼道學,哪叫規矩,三綱五常,君子五德,掰開揉碎地講與張洛,那主母不愧是書香門第的閨秀,引經據典,信手拈來,腹中才學更勝男子,連張洛都不禁暗贊趙曹氏腹有書香,氣質雅然。
只是這婦人忒道學,把字字珠璣的話兒,盡去解釋那陳腐不堪的條陳舊禮,好似金玉裹敗絮,低論高辯,說到底也是個受眼界局限的女流,卻也勝那酸儒腐士多了。
那張洛見趙曹氏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便只是坐著傾聽,更不發一言。
那趙曹氏見張洛聚精會神,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心中竟暗自欣喜。
便破天荒地同張洛對坐在廊下,語重心長地叮囑起來。
卻道她因何欣喜?
原是因趙曹氏還是曹小姐時便在眾人的追捧中享盡虛榮,因當初趙倉山說話兒最甜,最叫人舒心,她便許了。
可自嫁了趙倉山,真可謂得到就不值了錢,那趙倉山本只是個武夫世家里做買賣的,更不會哄女人,只知道一味順著她意,把個前半生雲彩眼兒里的驕女一下子放在平地上,任是誰人都受不,如此一來凡二十余年,那趙曹氏雖仍養尊處優,心地里卻早干枯了。
不過好在那趙倉山一來貪戀趙曹氏絕美的容顏和一身好肉兒,二來也是力不從心,便從未納過妾,這倒讓趙曹氏頗感欣慰。
可及至今日,趙曹氏忙了一溜十三招,正待討丈夫一句夸贊,卻見丈夫同個年輕的廝混,她再受不住,千萬委屈一發涌出來,竟自奔至廊下哭泣,卻見丈夫不曾來此,倒來了個平日里看不上眼的道士女婿,就是陪著自己哭,也便是稍稍順了心的,又見那平日里結下宿怨的女婿願意聽自己展露才華,她心里竟久違地嘗到了虛榮被滿足的快感,當下身心舒暢,一發和藹起來。
“汝雖是個破爛兒道士,卻是個少見的聰明人兒,我今遭把個中道理都同你講了,萬望你能行正道,日後無論是考個功名還是接下這攤子生意,就是做個守家翁,能護佑門楣,我便知足了。”
那趙曹氏語重心長,張洛早聽得心中倦怠,卻也點著頭,諾諾地應著:“大人真不愧是書香門第的閨秀,小子這番當謹遵教誨。”
“嗯……你倒還算個通人性的……”
那趙曹氏此言一出,張洛當時便又不樂意了,怎麼著?
我是畜牲也?
不過想來這婦人平日里也不懂人情世故,又常輕看自己,說出些難聽的話來,倒也合乎情理……不過說來也邪門兒,怎得這遭便能體諒她也?
大抵是人與人將心比心,她辭色稍緩,我便也能體之諒之吧。
“唔……如此,小子便告退了。”那少年終究還是對那刁美人心存嫌隙,便起身告退,那趙曹氏亦起身,正欲走間,便見湖畔水邊躍出個蛤蟆,“咕”一聲掉在趙曹氏裙邊,那趙曹氏被那蛤蟆嚇得“嗷”一聲叫喚,忽地往後一撤,正撞在張洛懷里。
趙曹氏素畏蛤蟆,撲進張洛懷里時正嚇破了膽兒,見有個依靠之人,她便在驚慌之中不管不顧,纏綢披緞的雙手緊緊摟住張洛腰身,又把個珠翠華貴的螭首直往張洛懷里鑽。
“哎呀,駭死我了!駭死我了!”
那趙曹氏嚇得渾身直哆嗦,見那蛤蟆仍蹲坐在自己拖地的裙擺上,那美人兒便不管不顧,把一只玉腿也纏到張洛胯下,為了把那裙擺自蛤蟆身下抽出,便也不管不顧地晃起肥臀,那熟婦肉臀渾圓卻多肉,隨著搖晃,一發地在袍下泛起波浪來,那蛤蟆卻坐得實稱,任岳母怎樣晃動,那蛤蟆就是不動,好似個鏽秤砣般安在地上。
“啊也!我兒!你快些幫娘一把!”
那岳母嚇得花容失色,只知求張洛幫她一幫,那張洛身子都讓趙曹氏捆住抱住施展不開,便輕輕一勾腳面,把那呆物推得“呱”地一叫,復又跳回湖里。
那張洛推走嬴蟲,見那岳母仍在懷里驚恐地顫聲呻吟,把個滿頭珠翠晃掉一半,連胸衣都緊了些,把個乳肉勒得凸了出來,連乳首邊的紅暈都隱約看得分明,趙曹氏身子只比梁氏了輕,張洛被趙曹氏攀在身上,只覺一個大腚不住向下墜去,重心不穩,便下意識把手放在那刁美人的屁股上。
那岳母的熟尻極圓極軟,張洛伸手一摸,那肥臀便陷下一塊,連五個指頭都要沒在里面,張洛的手只是托舉,卻因岳母身上全是滑軟的絲綢,更兼她駭得顫巍巍發抖,便把個手慢慢從屁股上滑至雙腿邊。
張洛只覺指尖一陣毛絨絨的掻癢,當時便驚覺起來:“啊也……”自己這指頭若再動一動,便要陷進不該進的地方了也……
“大人,大人……”張洛抽出另一只手拍了拍趙曹氏的後背,那趙曹氏卻以為蛤蟆蹦上了自己的身,“啊”地一聲嬌喘,摟抱得張洛更加緊,連那條攀在張洛腰間的玉腿也更往上抬了幾分。
“啊……啊……好洛兒,那只東西跳到我肩膀上去也……好嚇人……好嚇人……駭死我了……駭死我了……好女婿,你可行行好,幫我把那怪物弄下去吧……”
那趙曹氏緊閉著眼,柳眉一發蹙得緊,張洛只覺胯間一陣又軟又熱,好似一張嘴唇隔著兩層布來親自己那根家伙什兒,張洛大驚,下頭也不由自主地起了性兒。
“媽耶!丈母娘的牝戶頂到我雞巴上來了……若是再不控制,自己的那根兒東西便也要陷進不該進的地方了也……”張洛忙要推開趙曹氏,卻叫那趙曹氏攀得更緊了。
“我的好岳母,你且睜眼看看,兀那蛤蟆已經走了也……”
張洛又推了推趙曹氏,那趙曹氏方才敢睜眼去看,見那怪物確實沒了,她便才顫巍巍長舒口氣,又趴在張洛耳邊喘了良久,方才把香魂歸體,睜眼便見張洛稚嫩的俏臉,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胸貼胸地攀著未來女婿,及至再看,便見一雙玉腿都從裙子里露了出來,白蟒般纏著張洛的身子,而女婿胯下那根兒大男子的“行貨”正頂在自己胯間,若是自己沒穿褻褲,恐怕此時已經與這小兒郎做了夫妻之事也。
“啊也!”
那岳母忙推開張洛,連忙起身整斂妝容,卻見那岳母連精致盤著的頭發都散了,滿頭青絲垂落一半,連鬢角都亂了,方才嚇得狠了,那頭發都要齜起來,一發地蓬亂了。
那熟婦慌忙整起頭發,卻見滿頭珠翠也掉了大半,那熟婦見張洛猶自看著自己,心下愈想裝作矜持便愈是慌亂,一會兒想低頭去拾釵,一會兒想整斂衣裳,好似個害羞的小閨女一般,卻是越描越黑。
直把那岳母氣得一跺腳,泄氣地連頭上殘余的飾物都一發扯下,並著手里斂著的,一並泄憤地摔在地上。
“大人,您至少……”張洛見趙曹氏胸衣不掩乳頭兒,剛想提醒,便見那刁美人兒“咄”地一聲大喝,又氣又急之間只好轉過身,兀自擺手去趕張洛。
“大人,那蛤蟆……”張洛一提“蛤蟆”二字,那趙曹氏便似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躍到廊凳上,那張洛無奈地嘆了口氣,便接著同趙曹氏氏講到:
“那蛤蟆已經走了……您若真怕那吃蟲兒的,我便在廊上布些驅蛙的藥便是。”
“咄!你這小兒屬實可恨!”那趙曹氏咬牙切齒,卻只抱住廊柱瑟瑟發抖。
“哎……如今這遭便是小婿的錯,您可下來同我講嗎?大人若要打罰,我便受著就是。”張洛深鞠一躬,無奈到。
“我……我畏高也……”那趙曹氏顫抖到。
“既是如此,我便扶您下來吧。”張洛輕聲到。
“男女授受不親,萬不可的!”趙曹氏方才摟抱張洛已是失禮,當下卻還是嘴硬。
“如此,待小婿去叫人便是。”張洛回身要走,那趙曹氏卻叫到:“不!若是又來了蛤蟆,又該如何?你去叫了下人,難道要叫我當眾失態嗎?”
“既是如此,這廊凳也不高,您便跳下來便是。”張洛道:
“不……不行……就是如此高,我便也怕哩……”趙曹氏道:“我幼時同姐妹們玩耍,從凳子上跳下來時正踩死一只蛤蟆,由是便一發畏怖了……”
“如此,為之奈何?”張洛無奈問到。
“你可抱著我下去吧……”趙曹氏顫抖道。
“哎……如此不是更授受不親嗎?”張洛無奈到。
“非也!你若扶我,便有肌膚之親,若抱我,便只碰觸我的衣裳便是。”
那張洛聞言又氣又笑,卻仍伸手摟腰,把個豐滿的刁美人抱下廊凳,那岳母閉著眼,直待雙腳觸地時方才趕松口氣,睜眼時,卻見那張洛之手仍不松開自己,以為那張洛欲行不軌,當下便慌了心神。
“你……你要作甚?”那趙曹氏攥緊粉拳要打,卻見那張洛松開手,一邊替自己理了理凌亂的頭發,一面要伸手去提那松垮的胸衣,將伸出手,卻叫那岳母輕輕推開,只見那美人整了整衣衫,便柔聲訓斥到:
“如此越禮之事,虧你也做得……”
那美人臉色一紅,又道:
“謝謝你……”
張洛自入家門,頭一回聽那岳母如此客氣地同自己道謝,便不待趙曹氏吩咐,兀自俯下身,將那滿地珠翠一個個地撿了起來,沉甸甸地捧在手里豐給趙曹氏,但見那美人兒款款一笑,輕輕捶了張洛一下到:“你這小兒,淨會些討人歡心的本事,把我頭前與你講的禮數規矩,一發地不顧了,哎,白同你說了。”
那張洛見趙曹氏歡喜,話語中卻見責怪之意,一時間也揣測不清那美人的心思,卻又見那趙曹氏斂起笑容,話音卻格外柔藹到:“今日之事,莫同外人講,今後你說話做事可規矩些,我自不再嫌你。”
“可我一直挺規矩呀……”張洛心中想著,本待更加駁斥,卻見那岳母湊到切近,不待張洛出言,竟兀自給張洛理了理衣衫,拽了拽襟領,更不再嫌棄張洛為了追妖伏魔而換上的一身破落道士打扮。
張洛總有千萬思想辯駁,如今也沒了火兒,只是柔聲應到:
“是,小婿今後一定收斂些。”
“嗯……孺子可教……”
趙曹氏於張洛手里抽了根釵,柔柔把頭發簡單地盤在腦後,又意味深長地向張洛遞去一個眼神兒,便徑自離去了。
“呼……看來今後在趙府的日子會好過些了……”
望著趙曹氏遠去的倩影,張洛竟生出一股沒來由的喜歡,確是怪哉。
想來同梁氏可以拌嘴插科打諢,說兩句葷話,她倒覺得有情趣;與多情的趙小姐就應整點風月景兒,捧其若明珠,方才能活色生香,就是兩廂無言,牽著手兒也是好的。
可看來要想和這岳母相處,既要放下身段地捧,又要別叫這婦人覺得自己無趣才是。
至此,張洛心中便有了數兒,可礙於所謂“人倫禮數”,卻也真不敢設想同那刁美人床笫之歡的那天。
卻不知那西域醫女究竟為何人?趙曹氏此去,還會同那偷腥西域女的丈夫同歡好共枕席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