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雲坎去了他們家族的宅邸,林宇才感受到原來眼前的白狼也是個少爺來的。
宅邸的下人們早就吩咐好了,對林宇的到來保持恭敬的態度,但又不過分靠近,估計是怕林宇淫魔的身份暴露。
“就在前面了。”雲坎帶著林宇來到府邸三樓的客房前,輕扣三聲門表示自己進來了。
門一打開,映入眼簾的先是一道刺眼的強光,然後是一只小小藍龍的背影,他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杜蘭!”林宇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了杜蘭,使勁蹭著杜蘭的臉。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突然被抱住第一時間沒有反應,在確認了是林宇後,腥紅的雙瞳才漸漸轉為湛藍,原本身上散發的煞氣也慢慢消散。
“林…”
杜蘭回以擁抱,這些天的冷戰也讓他產生了各種不安,但此時此刻都被這個擁抱化解了。
林,他還是在乎我的。
雲坎守在門口,以防有人來打擾他們二人。
等到林宇情緒穩定後,才向杜蘭道歉,以及詢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杜蘭,對不起,說起來很慚愧,我在沒有求證的情況下瞎猜測。我…可能有些害怕你會背叛我,我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
“我不會背叛你,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說,只要你問,我會告訴你我知道的全部。所以,請不要再離開我。”林宇感受著杜蘭抓在自己手臂上的爪子握力都大了幾分。
雖然這種話在這時候說不太合時宜,但他欺騙不了杜蘭。
“杜蘭…對不起,我最後會離開。”
“為什麼!”杜蘭抬頭,發現林宇就這樣與他對視,從眼神中能夠看出對方的堅定。
林宇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雲坎,對方收到信息後關上了門,放他們二人獨處。
林宇詠唱著咒文,釋放了兩層初級結界,第二層結界是在第一層的基礎上往外擴張了一厘米的距離,建立了簡易的真空帶。
畢竟暗屬性魔法的無聲領域林宇無法施展,只能用這麼個劣化版。
確認了完事准備妥當後,林宇才向杜蘭說明他的故事。
……
“我完全沒有機會了嗎?”
林宇講述的內容很簡單,很容易理解,但真相對他來說太過殘酷。
他有想過作為淫魔的伴侶,那麼對方和多只獸人勾搭的問題,但他不在乎,只要林能夠分他一點點愛就足夠了。
但沒想到,他把愛全都分給了同一只獸人。
歐克斯,這個名字之前聽過的,但是他並沒有過多在意。
如果第一個遇到的是他,是不是也能獲得全部的愛。
“我不要!”
杜蘭突然聲嘶力竭,在他自己都沒注意的情況下,淚珠大滴大滴地落下。
“我也喜歡你,我也愛你,我也想要給你我的一切,只是我沒能早點遇到你,就被抹殺了所有的可能性嗎。”
“杜蘭,別激動,好嗎?別激動。”看著杜蘭這樣哭泣,林宇也跟著心里一揪,他顯然是不可能完全不在乎杜蘭的,只是至今為止,他都只是將杜蘭視作同伴一樣對待,並沒有往伴侶的方向考慮過。
而且,“我和歐克斯都不一定會再見上面了,我不是說了嗎?我和你,和歐克斯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和我扯上關系最後都只會受到傷害,所以我才想在離開前為你做些什麼,讓你堅強,自立,能夠成為獨擋一面的獸人。”
“我希望你能過得好好的,即使我不在也能很好的活下去,這樣就算我離開,也能安心離開了不是嗎。”這些話,在故事中林宇已經說給杜蘭聽了,只是杜蘭還未能完全接受。
杜蘭的情緒逐漸平緩,但又好像決定了些什麼,擦干淚水,再次直面林宇。
“我不會放棄的,我會讓林你愛上我,無論林你去哪里,我都會追上你的腳步,我做得到的,我一定做得到!”雖然不清楚杜蘭為什麼這麼有自信,但林宇還有別的事情沒有處理,“杜蘭,能說一下發生了什麼嗎?還有,賽維特,他去哪里了。”這次遇襲絕對是有意策劃的,目標正是他們一行人。
說到這個,杜蘭又開始回憶,簡單明了的說明了當時的情況。
襲擊他們的,是澤法勒,就是那灰毛虎。
他帶著一群魔法師,肆無忌憚地對旅館發起攻擊,至於他們具體想要什麼,杜蘭並不清楚,只記得自己被替他擋了數發暗器的賽維特喂了某種液體,然後後面的事他就記不太清了,只有模糊的印象里的兩具敵人的屍體,和自己雙手的血跡。
直到剛才林宇喚醒他,才算是恢復了意識。
杜蘭的認知上有些偏差,但林宇已經決定去相信了,後續的行動也會建立在杜蘭說的都是真話的前提下進行。
“沒事,我問問雲坎,好像是他們送你過來的。”林宇解除了初級結界,雖然不清楚這樣的小聰明是否真的能做到阻絕聲音,但至少給了他心理安慰。
林宇打開門,想邀請雲坎進來一起聊一聊,但門外除了雲坎還有別人在。
雲坎的叔父,雲天。
“額,你好,我有些關於杜蘭的事要問問雲坎,有空嗎?”後面這句話是對著雲坎說的。
“帶上叔父一起吧,畢竟他也是參與者之一,放心,叔父不會暴露你的身份的。”林宇有些尷尬,畢竟雲坎有說過催眠的記憶他們都記得清清楚楚,那麼雲天在他們來之前遭受的那些都…“還請給在下一個報恩的機會。”雲天也主動行禮,和之前看到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林宇不得不感嘆他強大的精神力。
“進來吧。”
現在房間內一龍,一淫魔,還有倆白狼,找了一張長方桌坐下,然後就是由雲天口述林宇和杜蘭都不知道的事了。
早在雲坎他們回來之後,一刻都沒有停止過對泰恩家族的調查。
不過雖然在前期的時候他們的確發現了一些類似與泰恩家族相關的證據,但前不久調查就被自己家族內部給中止了。
原因只是因為泰恩家族的管理層的簡單施壓,這些人所犯的罪孽以及他們所承受的痛苦,就這樣簡單的被掩蓋過去。
雲坎和雲天自然不會認可這樣荒謬的理論,所以即使沒有家族支持,他們還是在繼續開展調查,只不過這次他們將關注的目標都放在了泰恩家族的小兒子澤法勒·泰恩身上。
功夫不負有心人,雲坎在學校內部借用人際關系打聽到了最近澤法勒那邊不尋常的動態,和雲天商量之後加強了對澤法勒的監視。
但為了不被察覺,他們能做到的也僅僅是關注對方的大致動態罷了。
所以在杜蘭他們所在的旅館遇襲的時候他們並沒有能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雲天是他們之間第一個抵達現場的,但是除了燃燒的旅館和遍地血跡,他什麼也沒能發現。
甚至當時還被陷入癲狂狀態的杜蘭攻擊了。
雲天說到這部分時下意識地瞟了一眼杜蘭,估計誰也無法將他與和自己對戰的那個杜蘭相提並論。
根據雲天的描述,杜蘭那時瞳孔泛紅,雙爪都是血跡,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甚至壓的雲天無法反擊。
雖然這也有雲天不想傷害杜蘭的原因在,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確實很難令人信服。
雲天當著大家的面脫掉了自己的上衣,給林宇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的後背和右臂纏上的繃帶,這些都是杜蘭的傑作。
不過好在雲坎後面也趕到了,在他喊了杜蘭一聲之後,杜蘭的情況也稍有緩解,但依舊沒有恢復意識。
他們就只能先將杜蘭安排在這里休息。
後續治安隊介入了此事,雲坎他們也不好再明目張膽地調查,好在在周圍僅剩的商家關門避凶之前問到了林宇一早就出了門,這才讓雲坎一直守著,等林宇回來。
雖然整個故事在有關杜蘭的部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還是能和杜蘭自己的回憶對的上的。
只是看樣子沒法從這里尋找突破口了。
“那賽維特呢?一只白羊獸人,應該是他在照顧杜蘭的。”賽維特在整個故事中並未出現,下落不明,生死不明,林宇不希望看到他死去,不僅僅是為了杜蘭,也是因為賽維特也算是和自己有了聯系。
“抱歉,我們沒有發現,而且從治安隊內部的調查報告里也沒有發現任何的人員傷亡,這些信息估計都被泰恩家族壓下去了。”雲坎他們家族內部在治安隊也有內應,但整件事都被上級接手,不知有意無意,內應在這次行動中也被排除在外,只能得到有關官方調查一樣的數據。
“但既然沒有找到屍體,就說明還有生還的希望,說不定你說的那位現在正被泰恩家族關押著。”雲天作為靠譜的雄性,在信息整備和事前處理都准備的很好,林宇當然也願意相信這個結果,可問題是去哪里找賽維特?
怎麼救下他。
“賽維特還活著。”
原本靠坐在林宇身邊一直不吱聲的杜蘭突然發表了他的觀點。
“契約的聯系還沒有中斷,賽維特還活著。”
是啊,賽維特和杜蘭簽訂了主奴契約,從杜蘭這里是能夠得到信息反饋的。
“能知道他在哪兒嗎!”具體的原理林宇不清楚,目前只能寄希望於杜蘭的感知了。
“還在城內,而且沒有再移動了,只是生命的氣息有衰減。”杜蘭表示自己也無法精確定位賽維特的坐標,況且這種感知本來就是有極限范圍的,只能說好在賽維特還在他的感知范圍內。
“那杜蘭你能根據距離感受信號的強弱嗎?如果可以我就能找到他!”林宇說的斬釘截鐵,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自信。
“嗯,可以,不過感知相對比較模糊,定位可能並不精確。”
“等等,二位,營救活動能否算上我。”之前還對坐標位置一頭莫展,但現在很可能直接找到精確的位置,雲天再也坐不住了,“之前承了你們巨大的恩情,而且我聽雲坎說他已經給了你們回報,但我還沒有,還希望二位能給我這一個機會!”
“雖然很感謝,但是你知道對方是誰吧,這對你們家族不會有影響嗎?”畢竟是被自己人明令禁止調查的,這樣明目張膽地衝去救人,雲天代表的可就不是他自己本身了。
顯然這個問題也難倒了雲天,正如林宇所說,他無法與家族進行分割,對方也不會僅聽自己的一面之詞就認定與家族無關。
“我會提前做好准備。”
林宇看著雲天的雙眸,見他並不打算更改自己的意見後,還是同意了他的加入,多一名戰力營救的概率總是會高一點的。
“至於我之前說的找到賽維特的位置,還需要一張地圖,和杜蘭你的幫忙。”原理很簡單,既然杜蘭能夠感受到信號的強弱,而賽維特的位置又保持不變的話,只需要找到兩處杜蘭感知信號強弱一致的點,在地圖上連线並繪制它的垂直平分线,相同的辦法再畫一條垂徑线,那麼兩條垂徑线的交點就是賽維特所處的位置。
數學,真是好用。
原理林宇沒有給他們詳細解釋,但眾人還是無條件相信林宇的判斷的。
一番操作之後,繪制的圖象所指的位置是——坎登堡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