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夜里,月光被烏雲遮蔽,天上的的光亮消失不見,而地面上,在這遠離人際的廢墟也毫無人造的光源。
這里是離絕境要塞百公里外的地方,在一天前,戰姬們曾將戰线設於此地阻止怪獸的大舉入侵。然而此刻,除了還稍顯新鮮的像是被灼燒過的焦黑痕跡和一些鋒刃劃過的痕跡外,這里再無人跡存在。
在死傷數位戰姬後,身為人類希望的她們,這一次取得了一場並不容易的勝利,勉強將戰线維持在一個安全距離上,保護住了在要塞之後城市的安全。然而現在還沒人知道——這雖是一場勝利,卻並不榮譽。
“——!”
遠處,戰斗的聲音響起,回蕩在這無人之地。
是一位戰姬,她孤身奮戰於這里,沒人能看見她的努力。
她身著一席素藍色的連體戰衣,過去她曾以這身裝扮獲得過學院內最想交往女生的頭名,可現在那惡心的來自怪獸的血液已將其深深地染黑,失去了過去的從容不迫;那淡銀色的及腰長發本該柔順垂下好似天上的綢緞,此刻卻被血汗浸染得干澀毛躁,失去了過去的恬靜;而長達一天之久的苦戰也讓那一張櫻桃似紅潤的小嘴全無血色,干裂如枯河,失去了誘人品嘗的色彩。
但即使在這種情況之下,她那雙銀灰色的眸子卻依然炯炯有神,熠熠生輝。古嵐她毫不因為深陷絕境而心生絕望,驕傲如她正如其封號“聖靈”般帶給人希望——在發現戰局焦灼可能會給要塞造成巨大傷亡以至於失去常規防守能力的情況下,古嵐毫不猶豫地做出了一個扭轉戰局的決定:以身為餌,引開大多數的敵人,這樣騰出手來的戰姬們就可以前去關閉傳送門,徹底阻斷怪獸源源不斷的進攻。
這一計策無疑是成功的,通過突破作戰,戰姬們成功關閉了怪獸方好不容易撕開的傳送裂隙,穩固下了陣线並且開始逐步蠶食剩余的怪獸。然而怪獸們也不是吃素的,發現事情有變的它們憤怒至極,然而傳送門已經被關閉的情況下它們已經不可能再像它們期盼的那樣入侵凡世,於是它們決定獻祭自己凝聚強大的力量給戰姬們一記狠的。
而戰姬們完全沒有料到怪獸還有這一招,猝不及防之下多位戰姬甚至直接被轟成了渣,剩余的戰姬也受到波及,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勢,最終在人類指揮官的安排下,戰姬們決定收攏陣线,暫時撤退,剩余有限的怪獸之後再來清繳。
可這樣一來,作為誘餌的古嵐就真的變成了怪獸的餌食,憤怒仍未散去的怪獸把全部的惡意都凝聚於此,希望將其分而食之。
但古嵐最後仍然是勝了。
在最後一只怪獸面前,胸前能量燈閃爍著危險紅色的古嵐警惕地看著它,這是一只C型怪獸,皮膚雖然看起來坑坑窪窪,但其實防御力強大,尋常手段完全無法破防。如果是尋常時刻,古嵐自不懼它,輕而易舉就能拿下它,但她的能量已經不足,最多只能再打出一次絕招能量就會見底,她絕不能失誤。
這對她來說其實並不艱難,因為怪獸陷入了狂怒,思考能力衰弱,它直直地衝來,兩只鋒銳的利爪不斷揮舞,試圖用它把古嵐直接撕碎。
古嵐則持劍直立,嘴唇微抿神情嚴肅,看准時機嬌軀矯捷地一滾,避過了致命連抓,然後雙手迅速地聚起能量,伴著巨大的光輝一道射线瞬息間穿透了怪獸身後的弱點。
那怪獸呆立了一下,然後它就如同失去了靈魂一樣,直直地跪了下去,鋒銳的爪子無力地垂在兩側,它已經是死了。
見狀,古嵐暫且松了一口氣,所有的怪獸都被解決了,這一次人類的危機便算是度過去了。
而隨著她意識到這一點時,苦戰的疲勞,能量枯竭的乏力一下子上涌,膨脹起來的眩暈感讓她差點沒站穩直接倒在地上。還好她的愛劍以景還在,她得以杵著劍站著,這也讓她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難以繼續支撐下去了。她急需治療和補給。
然而這里荒無人煙,而那遠離人世所獨有的電磁干擾讓跨百公里進行常規通訊變得不再可能,力量枯竭的她也不可能發動戰姬感應能力聯系隊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就是說,她要死了嗎?
這樣想著,她卻好像沒有什麼恐懼的感覺呢。剛才還冷然凌冽的古嵐笑了笑,被汙血沾黑不再白皙的臉上露出了絕美的笑容。
她索性不再保持站立,把劍插在地上,就這麼倚著劍坐了下去,抬起頭看著沒有月色,星光也無比黯淡的天空。
古嵐勉強著用不再婉轉動聽的沙啞聲音低語道:“真是遺憾呐,梅菲,臨死的時候沒能和你看到同一片天空呢。”
輕飄飄似的話語回蕩著,沒有人回應。
她凝望著這片天空,似要將這景象記住,也似要以此傳達她的思念。
但很快她就停止了這小孩子氣的舉動,其實她本還想唱首她記憶里某人最喜歡的歌曲,但干啞的喉嚨咳嗽著阻止了她的動作。
在最後,古嵐最後看了一眼天空,閉上了眼睛,黑暗便隨之襲擊了上來,那里一片空虛。
——
α還沒見過像這樣堅韌的女人。
作為怪獸科學家開發出來專門用於腐化戰姬的產物,實際使用前的臨床實驗當然不會少。然而不論是抓來的戰姬還是普通的人類女子,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像這個人一樣可怕,不,雖然有點冒犯,它其實覺得就算是怪獸里也找不出比她還要變態的。
以一己之力,力戰幾十個怪獸,甚至還全部殺死,這是人干的事?它都有點懷疑這其實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獸,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那種,最起碼那都得是個地區領主級的怪獸才有這本事。
但既然上面已經下了命令,讓身為共生體的它腐化這個戰姬,事到臨頭,它也沒有逃避的選擇。更何況在所有過來的怪獸都被干掉了的情況下,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有現在這樣的機會了。
想著,漆黑如墨的α小心翼翼挪移著,很快就到了寂靜無聲沉睡著的古嵐身邊。
抬起頭,哦,現在還是一團黏液流體的它有抬頭這個動作嗎?
它看見了她那黑色的戰衣已經如同襤褸,再無一點防護能力,看見了或深或淺只被簡單止血的傷痕橫陳在她衣不蔽體的酮體上,看見了在她出發前早已被百般打磨鋒利的長劍如今已經卷刃磕爛,更看見了她那寧靜無比的睡顏。
明明是那樣可怕的戰場女武神,面不改色就能劍把怪獸一刀兩斷,眼睛不眨就能光把怪獸炸成渣滓的戰姬,現在卻顯得無比柔和。
瀕死的女子就這樣熟睡著,她那好看的眉毛輕輕地蹙著,睫毛輕顫,小巧的瓊鼻微微皺著,看起來睡得並不很安穩。而那蒼白的嘴唇里不住輕嘆著,呼吸也逐漸微弱。
α做足了准備,一下子扒在了古嵐的手上,繼而准備順著爬到她的指示燈然後侵蝕進去。可α卻未曾想到古嵐哪怕都這樣了竟然還敏感至此,居然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注視著它,一時間大眼瞪小眼。
“這是什麼?”古嵐疑惑著,她那有些被血液染紅的視线里並不能太看清楚這小小的落在她手上的黑影是什麼東西,更何況現在是一片漆黑的夜晚。
而聞言,本來緊張極了的α心中一喜,它也不敢再猶豫,直接就鑽進了古嵐的能量燈里面。
古嵐這一次徹底看清楚了,她依稀記得這是一種比較稀少的怪獸。念及至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古嵐立刻就聚起力量淨化它,卻沒想到她如今近乎耗盡的力量只能勉強把它逼到能量燈外面不讓它進去。
“我的力量已經只剩下這麼一點了嗎?”
那就用手捏死它好了。
正想這麼做的時候,古嵐卻感覺一陣眩暈感傳來,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不自然的紅暈,讓得她直接摔在了地上。
原來哪怕剛才α只進去了那麼一小會兒,它也成功侵染了古嵐一部分身體。並且還順帶獲得了說話能力。
“古......嵐......你......很強......”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漆黑的黏液里傳來。
古嵐勉強提起精神,她終於想起來這是什麼怪獸了,它可以附著在人的身上控制人類。在戰爭初期,它帶給了人們難以置信的恐怖。而由於這種可怕的力量,戰姬們很快就將火力集中於此,在人心惶惶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才終於徹底消滅了他們,卻沒想到在這里居然能看見這種本來應該滅絕的東西。
既然......我現在沒辦法殺死它......至少,我不能讓它......附身我......
古嵐勉強抬起手,匯起最後一絲力氣便要一掌打向自己的心口,了解自己本就所剩無幾的性命。
α一看,我超,這哪行啊?你死了,我怎麼辦?知道你堅韌到變態,也不至於這樣吧?
α連忙包上去,漆黑的黏液一下子覆蓋住手掌,那怪異而舒適的感覺瞬間就通過手掌傳遍古嵐全身,一下子就讓她失了力氣。
“可......嗯......惡......”古嵐如今就像是喝醉了酒般迷醉,蒼白的小嘴重新紅潤起來,口齒生津,吐氣如蘭。
“古嵐,你還不能死,想想她,”在巨大的危機下,α連說話都流利了不少,“你死了她怎麼辦?”
“她......?她是誰......?”
終於,蠱惑生效了。被侵染過後油盡燈枯的古嵐徹底被卸下了心防,迷迷糊糊地問道,逐漸忘記了剛才的事情。
你都快死了,你再不讓我共生,你就真要死了!α都快急死了,但還是不得不靜心屏氣,通過手掌的鏈接不斷獲取她的記憶,然後用得來的記憶模仿古嵐自己的聲音說道:“她是你最愛的人。”
“我......最愛的人?”古嵐愈發迷糊了,細密的汗珠從姣好的臉頰上沁出,回光返照一般喘息起來。
“是的,她是我最愛的人。”這一次α就連語氣也學得七七八八。
“她是我最愛的人,”古嵐迷茫地重復著,眼神迷離,幾乎就要聽從α了,“可她是誰啊?”
“你不記得我了嗎,古嵐?”α入戲地輕嘆著,“我是梅菲呀。”
“梅菲?”虛弱的古嵐雙手顫抖著捧起了α,明明眼前只是一團流體,可她眼里卻閃動著真情實感般的光彩。
“是呀,我就在這里哦。”
隨著這無比真實的安撫聲落下,α又一次鑽入了古嵐即將熄滅的能量燈之中,這一次再無什麼阻攔。
在那終於舍得露出身姿的月光照耀之下,古嵐安心般地把雙手按在了能量燈上,在一片寧靜中昏睡過去。
“這一次......我終於......”
——
第二天早上,疲倦不堪的戰姬部隊終於回到了安全的地方,絕境要塞。
而遠遠的,她們就看見一位身著純白色衣裳的人,在晨曦的陽光中立著如同天使下凡。
她們知道這是誰,於是哪怕是失去戰友還處在悲傷之中的氛圍也減輕了不少,反而都開始坐立難安起來。
而就在這樣的低氣壓之下,終於隊伍還是走到了境內,她們也徹底看清了那女子。
她身著一襲純白色露肩長裙,金色的長發束起馬尾自然地垂著,面色有些蒼白的她雙手合十緊扣握於豐滿的胸前,她就那樣侍立在那里,雖是安靜卻像位聖女一樣存在感十足。
她們都知道,那是誰。
那是曾經有著“深淵之光”之名的治愈戰姬梅菲。
她們也知道她為何而來,可是......
戰姬們互相望了望對方,都是一副滿頭大汗難以啟齒的樣子,誰都不敢率先上去說明情況。可再長的路也是有限的,很快隊伍就走到了梅菲身邊。
梅菲抬起頭試圖找尋著什麼,淡金色的眼中透著無比真實的擔憂。實際上從昨天下午開始,她就感受到某種無法消除的心悸,這讓她寢食難安,甚至無法入睡。
上一次她有這種感覺還是在5年之前,在那一次事件中,梅菲失去了她得以成名的治愈能力,就連身體也變得無比虛弱,她的體質變得簡直不像個戰姬。
梅菲仔細地搜尋著,長長的隊伍里許多戰姬互相攙扶著行進,剩下的則三三兩兩組成一隊沉默著從她身邊走過。
然而,她的擔憂成真了。
直到隊伍的末尾,梅菲也沒有找到她,那個一向冷淡實際上卻溫柔至極的人,古嵐,並不在隊伍里。
梅菲開始焦急起來,想找人問問情況,也許她只是恰好沒看見;也許是因為古嵐受了重傷躺在擔架上不便見人;也或許這只是一場惡作劇,其實是古嵐想看見她焦急的樣子後再出來拆穿她好讓她羞恥。
然而那些戰姬們卻紛紛避過她,既不敢跟她對視,也不敢回答她盡力高聲問出的問題,而虛弱如她又如何能拉住這些戰姬呢?
直至她那無比嬌嫩的嗓子喊啞的時候,那蒼白的小臉上面露無法掩飾的疲倦的時候,連那本來純白的衣裙也沾染上塵土不再純淨的時候,梅菲才微微喘息著駐足下來,也不打算再去找那些戰姬了。
她只是有些想明白了。
古嵐她,大概是不會回來了。
這其實是很合理的事情吧,不是嗎?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與凶惡的怪獸作戰的戰姬總會有面臨不測的時候,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是例外,梅菲也是,古嵐也是,大家其實都是一樣的。
只是......為什麼我的心這麼痛呢?
梅菲捂著心口,明明心髒還在噗通噗通地不斷跳動,她卻感覺自己好像心死了一樣,一陣陣難以言喻的痛苦流遍全身。
——然後就在戰姬們的驚呼聲中,梅菲她暈倒了。
——
等到梅菲再次醒來,已經是在一間單人病房里了。病房的窗外陽光明媚,蔚藍的藍天下人類的生活平靜而安詳。
但梅菲卻心如死灰。
閉上眼,好像那人的音容笑貌還仍在眼前一樣,過去的回憶一一浮現。
在5年之前絕境要塞還未建立之時,戰姬們還需要在人類的城市之中與怪獸作戰,戰火燒遍了每一座城市的每一處角落,不要說是人類了,就連戰姬在那時也是渺小如草芥,不過是填人頭般死去而已。
那時的梅菲也是一樣,縱使她的治愈能力很強又如何,縱使她能幫助幾十幾百個人恢復健康又如何,學醫救不了世人,更無法拯救這個怪獸肆虐的世界。
直到古嵐的出現。
梅菲終於感受到了希望,在她的身邊好像一切都變得有價值了,每一個人的形象重新變得鮮活起來,而最為濃墨重彩的一筆無疑就是古嵐自己。而梅菲自己也是在那個時候獲得了“深淵之光”的稱號。
直到五年前的那一天,古嵐為了關閉異次元裂縫的那次行動一切都變了。
古嵐雖然成功了,可也受了讓人無法想象的重傷,而她作為當時隊伍里唯一的治愈戰姬,即使使用全力也只能勉強吊住性命而已。
眼見著古嵐生命愈來愈微弱,想著過去的一切,如果古嵐死去了,這一切對她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於是她不顧一切的使用治愈能力,甚至不惜以生命的代價,終於在她即將虛脫的時候她看見古嵐的眼睛微微動了動,然後睜開眼,看向她。梅菲竭力露出了微笑卻一下子就昏了過去。
也是那時候起,她們的關系不再那麼親密無間,也許是因為牽扯到生死而變得隔閡重重吧。
梅菲又一次感到了心痛,可比起身體上的心痛,心靈上的後悔更讓她難受。
“要是那時候說清楚的話......”
“說清楚什麼呀?”
“當然是說清楚我......”
低語著的梅菲突然瞪大了眼睛注視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古嵐,古嵐則回以她一個溫柔的微笑。
“我是在做夢嗎?”梅菲愣愣地說道,柔美而病弱的臉龐上憂傷與高興的神色輪流浮現。
見狀,古嵐不再猶豫,直接輕輕地從病床上抱起了她,兩對豐滿直接碰在了一起輕微磨蹭著。
古嵐眼中漆黑的光芒一閃而逝,身體不由自主地就貼近了她,她紅潤的嘴唇輕輕地伏在梅菲精致小巧的耳邊,如舔似舐般地說道:“現在相信了嗎?”
“噫呀.......”敏感的耳朵被觸碰,梅菲一下子就害羞得面紅耳赤了,蒼白無血色的臉頰上變得不自然的潮紅。可她虛弱的身體卻有些承受不了這刺激的體會,血液上涌的激流衝擊得她頭暈目眩,身體便往後一倒,頭差點磕到堅硬的床板。
古嵐連忙扶住梅菲,銀灰色的眸子再無故作的冷淡,滿是憐惜與心疼之色。她輕輕地把說不出話來的梅菲放平在床上,指尖也輕輕穿過她那柔順的長發,淡金色的長發披散著落在枕頭上。
躺在床上的梅菲望著近在咫尺的古嵐,愈發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了,明明在那天以後她們就再也沒有這樣親近過了。
可是她心底不斷沁出的甜蜜滋味,卻讓她無法遏制的臉紅心跳起來,也無法不去想象這是一場夢。
“這......是真的嗎......?”梅菲夢幻般地喃喃著。
而在另一邊,古嵐的心海之中其實也並不安穩——α如今已經和古嵐融為一體,通過模仿她本來的意識來不斷影響古嵐本來的思緒。她的潛意識如今正漸漸被α取代,而由於昨日最終的催眠,即使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古嵐也完全沒辦法對身上的異常下手,甚至連意識上像樣的抵抗都不做到,只能今日失一城明日丟一地般地任由α肆意地改寫她的意識。
而身有腐化任務的α為了更快地更穩妥地完成目標,毫無疑問地選擇推動古嵐完成她心中的遺憾,好讓她徹底傾倒在共生的誘惑之下。這也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古嵐臉色緋紅起來,莫名的灼熱感從下腹傳遍全身,她動情地俯下身體斜靠在梅菲身體上,梅菲精致的脖頸與白皙的鎖骨在寬松的衣服下顯露無疑,古嵐本還淺淺地吻著那吹彈可破的白嫩脖頸,卻逐漸變得像是一只吸血鬼似的貪心地吻著梅菲每一處裸露的肌膚,直把梅菲又一次弄得暈暈乎乎了。
“嗚噫......古嵐你在做什麼呀......好奇怪呀......”一陣陣奇怪的感覺衝擊得梅菲脆弱的身體完全無法行動,為了應對那些感覺她只好閉上眼睛,竭力對抗起那些浪潮,這也讓她沒有發現眼前人的眼底黑光正不斷閃動著。
“梅菲......你身上好香呀......”
古嵐說著吻著,雙手也抵不住誘惑般地伸向了胸前與她同樣豐滿的梅菲。在那潔白的被子下面梅菲的上衣逐漸變得凌亂——常年作戰的古嵐手仍然潔白無瑕,此刻又額外增添了一種奇異的魔力,她就用這雙手攪動著梅菲的所有,讓那灼熱的愛意順著這等鏈接直達心底,一股股讓人心情愉悅的激流讓得梅菲舒服得媚眼微眯,嬌軀輕顫著,些許香甜的汗水不由得滲了出來,誘人的櫻唇一張一合,動人的呻吟聲不間斷地發了出來。
“嗯~嗯~♥啊......古嵐~♥不要......這樣~哈~好奇怪......嗯~”
同樣面色潮紅的古嵐卻並沒有依言停下,她激蕩的內心被漆黑意志緩緩引導著,淪陷進更深一層的清熱漩渦之中。
古嵐一只手仍放在梅菲的乳房上不住揉弄,另一只手卻順著乳溝一路向下,指尖輕輕劃過她嬌嫩的肌膚,指腹撫過那嬌小玲瓏的肚臍,然後到達了那神秘花徑,此刻其幽暗深邃之處早已慢慢漫出了些許汁液,將古嵐的手指微微浸濕。
古嵐掀開了礙事的被子,將遮擋物徹底除去。此刻,心潮澎湃的她幾乎完全被共生體掌控,於是她將被淫水沾濕的手指輕輕放在了梅菲眼前,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說道:“梅菲,你真的不想要嗎?”
快感之中,腦袋有些不清醒的梅菲勉強睜開眼睛,嬌喘連連地看向那淫靡的痕跡,她現在哪里想的清楚這些呢?面對夢幻般的遭遇,她完全想不明白了,嘴里呢喃著,連口水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漏了出來。
“噫惹......別看......啊~嗯~♥那個.......”
古嵐卻輕輕地把手指放進了嘴里舔了舔,嫵媚地對著梅菲說道:“一點也不髒哦,梅菲,不要那麼害羞~”
然後將手指輕輕伸入了梅菲潮濕的花徑之中,順著源流一輕一重地抽動起來,將更多的淫液一下一下地帶出花徑灑在潔白的被褥上,留下一片泥濘。
而遭此刺激,梅菲嬌軀一下子戰栗起來,柳腰彎曲著抬起來,四肢全都緊繃起來,雙手死命地抓握著兩側的床單,一對白皙的美腿緊繃著並攏起來,某個頂點也瞬息而至——
“噫——♥”
梅菲到達了她人生中初次的高潮,兩眼翻白,飽含水光的眸子喜極而泣般落下了淚水,柔軟的酥胸劇烈地起伏著,似還沒從高潮中平靜下來,而她那虛弱的身體則近乎虛脫般無力地癱軟下來,一副無力再戰的樣子。
而古嵐看似平靜地看著這一切,沒有再繼續動作,她輕輕躺下來,用臉輕輕蹭著梅菲的小臉。
可實際上古嵐本人的意識也差不多與梅菲一樣不堪。在漆黑的意志之中,渺小得像是激流中的扁舟,被頂得迷失自我,同樣是被高潮的快感弄得失神迷醉,實際上古嵐的下面也早已濕透,不可避免地滴出幾條淫靡的絲线。
而在古嵐意識的旁邊,一個和古嵐七八分相似的陰影盤坐著松了口氣。之前實驗中學習到的技法果然有效,這樣的話,腐化就完成了。
陰影點了點頭,看著旁邊還沒清醒過來的古嵐,搖了搖頭,露出了本體絕不可能露出的稍顯邪惡的微笑,她只是道:“時間還長喲,別想休息哦——♥”
“嗚噫——不要......啊~♥”
世里世外,古嵐與梅菲的呻吟聲交織著,構成一曲美妙的協奏樂,正如她所說,時間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