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明媚。
一縷晨曦透過薄薄的紗簾,照射在一位身材嬌小,容貌絕麗的小女孩身上,她還在熟睡,睫毛飛卷,似乎在做好夢,美麗的小瓜子臉上掛著澹澹笑意,那櫻唇邊,唇角處,鑲嵌著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她美到了極點,美到不食人間煙火。
小女孩完全裸睡,本來蓋在身上的毯子滑落一邊,年紀小小,那兩只嫩乳就渾圓天成,挺拔碩大,她的肌膚晶瑩剔透,肉體呈現出如紅玉般的粉紅色。
奇怪的是,小女孩光滑潤澤的玉背下,粉嫩無暇的小翹臀之間,赫然長著一根小肉條,那是尾椎的延伸,應該是小尾巴,形如小指頭,鮮嫩粉紅,光滑無毛,有兩三公分長,末端略尖細,似乎還能動。
“篤篤篤……”
小尾巴動了,因為有人敲門,小女孩微微睜開雙眼,打了個長長呵欠,美麗的大眼睛瞬間清澈明亮,她轉動黑乎乎的眼眸子,神情略有不滿。
是啊,換誰的美夢被吵醒,誰都會生氣。
臥室門被推開了,走進一位貌絕天顏的婦人,她便是小女孩的母親,利嫻山莊的女主人胡媚嫻,而這小女孩正是利家的麼女利君芙。
“討厭,人家又不上學,早早吵醒人家做甚麼?”
利君芙拉上小毯子蓋在身上,雖然是面對母親,但她還是很害羞把裸體暴露出來。
胡媚嫻一屁股坐在床頭,輕輕地刮了刮利君芙的小巧鼻,嗔道:“你忘了嗎,說好今天要相親,早上有三家人來,媽媽已經安排好了接見他們,時間分別是,九點見一家,十點見一家,十一點見一家,現在都快八點了,你該起床准備准備,媽媽幫你打扮漂漂亮亮的。”
利君芙伸了個懶腰,把腦袋搭在胡媚嫻的大腿上,小細腰一擰,那絲毯又從絲滑的肌膚上滑落了,可愛的小尾巴再次暴露在空氣中:“媽媽,你老老實實告訴我,為什麼我要相親,姐姐又不用相親,媽媽是不是很想把我早早嫁出去,不要我了。”
胡媚嫻慈笑,輕撫利君芙流瀑般的秀發:“那當然不是,你是媽媽的寶貝,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媽媽之所以要給你早早相親,是因為……是因為你准備懷春了。”
“懷春?”
利君芙翻了個身,仰躺在胡媚嫻的大腿上,一雙黑眸子好奇地猛眨,毯子全然滑落,她平坦的小腹下一片澹澹的絨毛,嬌嫩之地如一线天,粉紅粉嫩。
胡媚嫻瞄了一眼利君芙的下體,嘆息道:“一言難盡,等你相好了親,媽媽會把實情告訴你。”
“說好的哦,相親的人你們來找,我要嫁給誰,我自己決定。”
利君芙抖抖腳趾頭,那是一雙驚人美麗的玉足。
胡媚嫻柔柔道:“這是肯定的,女兒的幸福最重要,要不然媽媽物色那麼多候選人做什麼?”
似乎發現了下體露春光,利君芙咯吱一笑,把毯子蓋回身體,羞羞道:“我好像真的懷春了,現在越來越喜歡脫光光睡。”
胡媚嫻吃吃嬌笑,一把掀開毯子,指著利君芙的雙乳嬌嗔:“何止裸睡,你看看你的屁股翹多了,奶子也大多了,這都是發育成熟的表現,女孩發育成熟了,自然而然會懷春發情。”
“發情了就要嫁人。”利君芙羞羞問。
胡媚嫻頷首:“如果不嫁人,你會變成小蕩婦。”
利君芙的眼眸子轉了轉,問:“姐姐她們都是小蕩婦嗎?”
“哎!”胡媚嫻深深地嘆息,一臉懊悔:“有了前車之鑒,媽媽可不願發生在你姐姐身上的事,重演在你身上。”
“做個小蕩婦沒什麼不好。”利君芙說完,調皮地吐了吐小舌頭。
胡媚嫻拉下臉:“再胡說八道,媽媽不理你了。”
利君芙咯咯嬌笑,張開雙臂:“嗚嗚,媽媽抱抱。”
“快起來啦。”
三個小時後。
利兆麟和胡媚嫻送走了最後一家來相親的人。
利嫻莊園的會客大廳里。
利兆麟,胡媚嫻夫婦興奮地等待小女兒利君芙發表相親的最終意見。
利君芙漲紅著小臉,坐在沙發上左晃右晃,猶豫了半天也沒說出半個字。
胡媚嫻急了:“說呀,說說哪個更優秀,你最喜歡哪一個。”
“沒覺得哪個更討厭,也沒覺得哪個更喜歡。”利君芙很無趣的樣子。
“爸爸給個意見,君芙你參考,爸爸覺得田家的兒子不錯,他大學剛畢業不久,現在就有了自己的IT公司,爸爸調查過,他的公司很有發展潛力,就算他弄砸了公司,他家里有兩個大型養雞場,咱們承靖市的市民,沒多少人不吃過他家養的雞。”
“怪不得有雞味。”利君芙撇撇嘴,一雙黑眼眸充滿了無辜,利家的女人,都擁有一雙既狐媚又美麗的眼睛,因為黑眸子所占眼睛的比例較大,所以看起來很無辜,很令人疼惜。
利兆麟很納悶:“沒有啊,爸爸沒聞到他們身上有異味。”
“咯咯。”母女相視一笑。
胡媚嫻嬌嗔:“真夠笨的,君芙不是這意思,她不喜歡田家的人,就覺得有異味,如同看哪個人不順眼了,處處對他挑剔找茬一樣。”
“呵呵,那就從另兩位中選一位。”利兆麟慈愛說。
利君芙陷入了為難境地,她眼前浮現出一個人影,輪廓漸漸清晰,這人影很像她以前的同學喬元,她對喬元很有好感,甚至是喜歡,因為喬元幫她利君芙揍了副市長的兒子,這個副市長的兒子竟然敢摸利君芙的屁股。
只可惜喬元是窮人,利君芙雖然不是很在乎錢,但沒錢萬萬不行,她需要無憂無慮的生活,她需要經常換漂亮的衣服,她還喜歡吃鮮肉,各種各樣動物的鮮肉,當然,鮮肉一定要煮熟。
胡媚嫻表了個態度:“媽媽覺得那個魏立群人不錯,斯文老實,長得又帥,他父親可是市城建局的副局長,如今房地產業蓬勃發展,他那職位油水多,你沒聽嗎,他家在國外有幾處房產。”
“嗯。”
利兆麟點頭附和:“君芙你覺得魏立群怎樣。”
利君芙噘起了小嘴兒,冷冷道:“那意思說,這姓魏的爸爸是個大貪官咯,要不然,他們家怎會這麼有錢,如果我嫁給他,萬一他爸爸哪天東窗事發,嗚嗚,我會好慘的。”
自從被副市長的兒子摸過一次屁股後,利君芙對官家的人有強烈厭惡感,只因魏立群各方面確實出色,利君芙對他的厭惡感衝澹了許多,但要她利君芙嫁給這種人,已是不可能了。
胡媚嫻對官場的認識遠不及利兆麟,利兆麟卻深有感觸,他毅然同意了利君芙的意見:“說得不錯,咱們君芙有眼光,有見地,把這個姓魏的剔除了。”
“剩下的那位曲百里……”
胡媚嫻不由得膽戰心驚,她第一次給女兒相親,所物色的人家都經過她千挑萬選,如果這三個候選者都不入利君芙的法眼,接下來的相親就沒了信心。
出乎胡媚嫻的意料,利君芙哼了哼,勉強道:“如果我實在要嫁人,如果實在找不到更好的,那我就選這位曲百里好了。”
心底里,利君芙也不想太為難自己的父母,她也知道父母之所以為她相親,一定有他們的道理,從小到大,利君芙都是父母心中的乖孩子。
“說說看,君芙為什麼要選曲百里。”
胡媚嫻有峰回路轉的感覺,她太開心了。
利君芙嫣然,兩只無辜的黑眼眸慢慢地轉動,想了半天,羞答答說:“我相信緣分,他是第一個跟我相親的男生,他能逗我笑,他愛運動,三個人中,他是唯一不在我面前賣弄文化的,他也是三個男生中唯一沒有噴香水的。”
鄙夷一笑,利君芙哼道:“我最討厭娘娘腔的男生,一個個都愛噴香水,我鼻子很靈的,以為噴了香水就能掩蓋雞味了嗎?”
胡媚嫻又是忍不住撲哧一笑。
利兆麟也樂了:“那就選曲百里,這名字好聽,有大氣,瞧這人也覺得有出息,這兩天就找個時間約曲家的人吃個飯,君芙你也別急,你們先相處一段時間,看看合不合脾性。”
“我才不急呢。”利君芙朝父親吐了吐小舌頭。
利兆麟呵呵直笑,總算沒有浪費一上午的時間,他對女兒的相親結果感到欣慰,見時間不早了,利兆麟站起來跟妻女告別:“午飯你們自己吃,我約了邱宜民。”
胡媚嫻本想挽留丈夫吃了午飯再回公司,可一聽是邱宜民的事,胡媚嫻立刻緊張,反而催著利兆麟快去公司,務必把邱宜民的電子廠拿到手。
沒想,利兆麟剛要出門,利家的傭人利春萍疾步跑來:“利先生,利太太,有人來拜訪。”
“誰。”利春萍遞上了一張燙金名片,利兆麟接過,喃喃念著:“龍申。”
胡媚嫻走到丈夫身邊,拿過名片看了看,很意外道:“這人沒聽說過,不過他那家‘足以放心’洗足會所我有去過幾次,那里的洗足師傅確實很棒。”
“嗯。”
利兆麟若有所思,頻頻點頭:“我也去過那地方很多次,都是和客戶朋友一起去的,原來這人是‘足以放心’的老板。看向傭人,利兆麟問:“春萍,這人說明來意了嗎?”
利春萍忙點頭:“說了,他說是來相親的。”
“啊。”利兆麟夫婦面面相覷。
藍天白雲,正是相親的好日子。
利嫻山莊地處承靖市城北方向,這里靠近連綿的麓山山脈,而且已是路的盡頭,所以人跡罕至,據說,當時建造這個莊園花掉了利兆麟的一半財產,但他認為非常值得,並取名為“利嫻莊。”
利兆麟以此喻意來告訴所有人,他最愛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胡媚嫻。
胡媚嫻不僅為利家生下了三個天姿絕色的女兒,還是他利兆麟事業上的指南針,可以說,沒有胡媚嫻就沒有利兆麟的今天。
彷佛這個世界上不允許存在絕對完美,利家也有遺憾,就是無法獲得一個兒子,讓他們略為欣慰的是,他們利家有一位養子,叫利燦,美國哈佛大學畢業,主修國際金融,他的才學已不在利兆麟之下。
喬元瞪大眼睛,完全被眼前這幢氣勢恢宏的莊園震懾。
已是秋季,利嫻山莊的里外,卻到處是一片郁郁蔥蔥,鳥語花香,巴洛克鑄鐵大門里,那蜿蜒的鵝卵石路就足有上百米。
喬元的人生觀無法控制地發生了改變,之前他認為能買一輛蘭博基尼就是人生最大的成功,現在他認為,能擁有利嫻莊才不枉在世一場。
喬元是這麼認為,龍申和龍學禮更是這麼認為,他們發現,在承靖市已算是富豪的龍家原來在利家面前,不過是一個普通商販而已。
他們父子倆心靈相通,都暗誓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獲得利家的青睞,這意味著財色兼收。
“財”,龍申是見識到了。
“色”,龍申還孤陋寡聞,只是聽說而已。
“阿元,你記住我交代你的話了。”
背負著雙手,面無表情的龍申矗立在利嫻莊門前,注視著那塊凋刻有‘利嫻莊’三個大字的巨型漢白玉,光這塊漢白玉就難以估價,利家的財富真令人覬覦。
喬元想了想,謙卑回答:“記住了,我是你們龍家的仆人,是來陪龍少爺相親的。”
內心中,喬元在告誡自己必須低聲下氣,就算龍申要他吃屎,他也照做,因為他們母子倆是無依無靠的窮人,窮人是沒有多少自尊的。
龍申滿意地點點頭:“你別多說話,學禮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如果你今天表現出色,回去了我會好好嘉賞你。過段時間,我搞一次全國性的”洗足大賽“,只要你奪得冠軍,我就給你頒發紫金徽章,正式給你提工資,你將成為我們會所的明星。”
一個惡心涌上胸口,喬元暗暗大罵:又來了,我操你媽個逼,說好給我提工資,這會又變卦,萬一我得不了什麼冠軍,我就不能提工資了嗎,那我情願不參加這個破比賽,這老東西奸猾透頂,三番五次羞辱我忍了,現在還算計我這點小錢,你龍家不缺錢,我缺錢,我有得罪你嗎,我爸爸還替你兒子頂了罪。
喬元不知道,龍申早把對喬三怨恨發泄到了他喬元身上。
一旁的龍學禮察言觀色,見喬元臉色鐵青,心知不妙,趕緊補救:“我爸爸的意思說,你的工資已經是張經理的級別了,一萬五千的月薪不變,如果你這次贏得冠軍,戴了紫金徽章,你的工資還會提高,你會成為會所工資最高的員工。”
龍申眉頭微皺,剛想斥責龍學禮,龍學禮馬上使眼色,龍申老奸巨猾,馬上明白這相親的關鍵時刻,不能太計較,於是換了一副比笑還難看的臉色:“學禮說得多,是這樣,是這樣的。”
“謝謝老板,謝謝學禮哥。”
喬元頓時大喜,暗責自己誤會了。
龍申陰陰一笑:“阿元,你應該謝學禮,是他提拔你,將來會所的主人就是學禮,聽他說要把那輛閒置的寶馬給你開,我完全同意,等會回去,你就把寶馬開回家,以後就把寶馬車當交通工具,別騎腳踏車了。”
“謝謝龍老板,謝謝龍少爺。”
喬元把‘學禮哥’的稱謂改成了‘少爺’。
龍家父子大為愉悅,龍申似乎也改變了對喬元的看法,連連夸贊喬元有前途。
語鋒一轉,龍申道:“不過,你今天要好好幫助學禮,你能說會道,懂得討女人的歡心,這次利家招親,只要你幫學禮奪得美人心,幫他成了利家的女婿,我會重重感謝你,給你做會所的總經理,給你會所百分之十的利潤分紅,你的年薪將超五十萬。”
末了,龍申詭笑:“還有一點,我保證你父親半年內出獄回家。”
喬元不禁動容,他現在做夢都希望父親早日出獄,龍申這一承諾擊中了喬元的軟肋,他馬上謙卑道:“龍老板,龍少爺,我盡力,我一定盡全力幫龍少爺。”
“好。”龍申滿意極了,與龍學禮又交換了一個眼色,父子倆都在陰笑。
“龍老板,我想問一個小問題。”喬元訕笑。
“你請問。”龍申居然客氣了起來。
“您是怎麼知道利家替利君芙招親的,剛才那女人進去通報了這麼久,會不會沒這回事?”
喬元之所以這樣問,多少因為他心里還殘存著一絲幻想,他幻想自己將來有錢,更幻想利君芙能成為他喬元的女人,這個幻想從他認識利君芙的第一天起就沒間斷過,喬元當然知道,他遠遠配不上利君芙。
“不會錯的,是冼曼麗無意中告訴我,那冼曼麗就是利家的兒媳婦,阿元對她應該印象深刻。”
龍申笑得很奸,最後那一句他有意加深了語氣,聽得喬元又尷尬又氣惱,他氣惱冼曼麗多嘴,更氣惱龍家父子監視了會所的VIP房間,話雖不點明,喬元已然明白龍家父子看到了他和冼曼麗性交易的情景。
咣當一聲響。
利嫻莊的鐵藝大門徐徐打開,利家傭人利春萍小跑出來,示意龍家一行坐著他們的黑色奔馳進入利嫻莊,龍家父子大喜,駕車緩緩駛入,停在了莊園前樓的石階下,利兆麟和胡媚嫻一起站在十一級石階上恭候。
下了車,兩人拾階而上,龍家父子與利兆麟一一握手,和胡媚嫻微笑致禮,喬元則默默待在奔馳車里,隱約聽到龍家父子說他喬元是龍家的司機兼仆人,喬元心緒難平。
賓主一番自我介紹後一齊步入莊園的會客大廳,出於對龍家父子的尊重,利兆麟推遲了去公司和邱宜民見面的時間。
“君芙,來見過龍申叔叔和他的公子龍學禮。”
利兆麟朝利君芙招了招手。
“龍叔叔。”
利君芙給龍申施了個禮,狐媚的大眼睛瞄了一下龍學禮,驀然臉紅。
利兆麟驚詫,與胡媚嫻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是他們夫妻倆第一次發現利君芙相親時會臉紅。
龍家父子一見利君芙,那是比見到金子還要興奮,都被利君芙的驚人美貌震撼,龍學禮有點發呆,龍申總算見過世面,他微笑道:“請問就是這位小天使要招親麼?”
利兆麟回答:“正是我家小女利君芙要招親。”
龍申驚嘆:“太漂亮了吧,差點把我龍某的眼睛亮瞎。”
“呵呵,龍先生過獎了。”
賓主落座,龍申給胡媚嫻遞上了六張金燦燦的卡片,客氣道:“利夫人同樣傾國傾城,就憑見到了利夫人和利家的小天使,我龍某今日就不虛此行,不管我們兩家能否結成親緣,我龍家有禮了,這是敝人小店‘足以放心’的鑽石卡,共六張,以後利家上下都可憑此鑽石卡免費在小店里永久洗足按摩。”
胡媚嫻澹笑:“這禮也太重了,我去過這家洗足會所,洗一次腳價格不低,如果加上按摩等其他服務,相信消費更高,龍先生一次贈送六張,還永久使用,這禮太厚重了,這樣吧,我們要一張就足夠。”
龍申擺擺手:“還請夫人收下,這是我龍家的心意,你們能去我家小店消遣,那是我們的榮幸,請利先生和利夫人不要客氣。”
利君芙對洗足按摩不上心,加上龍學禮火辣辣的目光看過來,利君芙哪受得了,她緩緩站起,嗲嗲道:“你們大人慢慢聊,我有事,失陪嘍。”
沒等父母點頭同意,她一轉身就跑走了。
害得胡媚嫻跟龍申道歉,說不懂管教雲雲,龍申當然不會贊同胡媚嫻的說辭,當即表態很喜歡利君芙,希望利君芙能做龍家的兒媳婦,龍學禮也誠懇表白,發誓用一輩子愛護利君芙,父子倆一唱一和,頗令利兆麟和胡媚嫻感動,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感覺到利君芙喜歡龍學禮。
“這人挺帥的哦。”
走到利嫻莊園的後院,利君芙晃著小腦袋嘀咕著,她迅速地把之前相親的三個都排除了,目標已然鎖定在龍學禮身上,少女懷春了,少女愛慕了,少女臉紅了。
給龍家父子上茶後,手拿托盤的利春萍離開了會客廳,剛要去准備午飯,利君芙喊住了她:“萍阿姨。”
“小芙,你咋跑出來,今天看中誰了。”利春萍興奮道。
利君芙嬌羞搖頭,利春萍故意夸她:“我們利君芙這麼漂亮,能配得上的人一定要很優秀才行。”
利君芙忸怩了一下,小聲問:“這個姓龍的怎樣。”
利春萍反問:“你自己覺得呢。”
“這……這個至少比前面三個都好。”
利君芙羞答答說,利春萍頓時明白了利君芙的心思,不停頷首:“他很帥,有氣質,有身高……就不知道他人品怎樣。”
利君芙眨了眨大眼睛,不以為然:“我管他人品做什麼,只要他對我好。”
利春萍不敢苟同:“結婚嫁人關乎我們君芙一輩子的幸福,人品還是要的。”
利君芙來勁了,語出驚人:“說到人品,天下沒有一個男人會及格,人的品德會變的,以前好,難說將來就好,以前壞的,難說將來就一定壞。”
利春萍愣了愣,伸手掛了一把利君芙的巧鼻:“小小年紀,懂得不少喔。”
“哼哼。”
利君芙絕美的瓜子臉上有一絲得意。
利春萍是三十多歲的過來人,她幽幽一嘆,語重心長道:“多了解這個將要托付終身給他的男人總歸是好的,他這麼帥,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萬一他是花花公子,萬一他對女人始亂終棄……”
利君芙瞪大眼睛,噘起小嘴兒:“聽萍阿姨這麼說,我沒信心咯。”
利春萍笑了笑:“是萍阿姨多嘴,君芙一定要有信心,一定能找個好郎君。”
忽然想起了什麼,利春萍神秘地對利君芙面授機宜:“對了,他們有個司機,是個小伙子,很嫩的樣子,不如你去旁敲側擊,了解這個姓龍的是啥人品。”
利君芙頓時眼睛一亮,給利春萍豎起了大拇指,馬上繞道去莊園的前樓,心里盤算著如何對人家的司機旁敲側擊。
走著想著,想著走著,快要走到前樓時,利君芙突然發現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一處假山鯉池邊晃動,她好奇地放慢腳步,躡手躡腳走過去。
這鬼鬼祟祟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喬元,他在奔馳車里呆了半天,好生無聊,可能是早上喝水太多的緣故,他覺得尿急了,想去小解卻不知道洗手間在哪,又不好意思進會客廳里,他甚至還擔心遇見利君芙,畢竟做人家仆人的身份很沒面子。
左看右看後,喬元覺得在這偌大的莊園里隨便小便一下也無傷大雅,他下了車,一路找尋,終於找到一座假山鯉池,已是急不可耐了,喬元馬上從褲襠里掏出腫脹的巨物,對准鯉魚池里假山瘦石射出一道水柱,有好幾米遠,水柱的去勢很強勁,如同噴槍噴出,把假山石頭擊打得嘩嘩亂響,那些怪石嶙峋的假山中正好有一朵鮮花兒從石頭縫隙中生長出來,嬌艷奪目。
喬元心生促狹,壞笑著將水柱直接射到這株花兒上,也怪這朵花兒倒霉,偏偏遇到喬元尿急,一時間尿打嬌花,花兒不堪折,眼瞧著就要花零花落。
就在這時,利君芙衝了過來,勃然大怒:“你干什麼,你怎能在這里小便。”
喬元大吃一驚,扭頭看去,四目交接,兩人瞬間都愣住了,利君芙驚呼:“喬元?”
尿還在疾射,喬元好不焦急慌張:“對不起,我……我不知洗手間在哪,我忍不住了。”
利君芙頓足,指著花兒喊:“你別射那朵花兒。”
喬元趕緊轉移目標,直接尿進鯉魚池里,利君芙再一看喬元的巨物,猛覺得五雷轟頂,小芳心跳得如響鼓,趕緊雙手掩臉,可惜再如何掩臉也沒用了,喬元這支龐然巨物已深深烙刻在利君芙的腦海里。
這是喬元被學校開除後,他和利君芙第一次相見,如果換成別人如此“辣手摧花”,利君芙絕不會放過他,她每天都會觀察那朵花兒,從小花蕾開始就被利君芙關注,沒想到花兒盛開的時候卻被一個人如此褻瀆和摧殘,利君芙恨得咬牙切齒。
喬元也知道自己犯了個大錯,匆匆尿完後,他默默地看著利君芙,膽戰心驚。
“那邊有水龍頭,你洗洗手。”利君芙發現喬元的手上有水跡,多半是尿液,她心里好一陣惡心。
喬元二話沒說,趕緊去洗手。
雖然喬元犯了難以容忍的錯誤,但利君芙打算原諒喬元,比起喬元因為幫利君芙打架而被學校開除,“辣手摧花”就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
愧疚之情彌漫了利君芙的全身,她走近喬元,小聲問:“你現在還讀書嗎?”
“我大半年前就開始工作了。”
喬元低垂著腦袋,一邊用手擦衣服,一邊偷瞄那朵花兒,見花兒搖搖欲墜,喬元懊悔不已,心中念道:花兒啊,花兒,你千萬別死,我沒想對你怎麼樣,我只想給你施點肥。
剛好一陣輕風吹來,那朵花兒搖了搖,居然又倔強地挺直花枝,利君芙看著眼里,心中一喜,更不惱喬元了,語氣變得又軟又嗲:“你現在在哪工作呀。”
喬元頓覺渾身骨頭酥,小聲回答說:“在洗足會所,幫人家洗腳。”
“你是那姓龍的司機?”
利君芙張望一下遠處的奔馳車,不見人影,馬上意識到喬元就是司機。
喬元點點頭,也不隱瞞:“是的,在洗足會所里,我什麼都干。”
事實也如此,在會所里,只要有人出錢,喬元還會出賣身體。
“聽說你要相親了。”
這是喬元最關心的,也是眼下利居芙最關心的,她抿嘴一笑,露出兩只澹澹的小酒窩,嬌羞忸怩。
喬元不禁神魂飛蕩,看都看呆了。
當初利君芙要喬元幫她打人,喬元還有過猶豫,只是一見到利君芙的小酒窩,他馬上就答應幫忙。
當然,那家伙也該打,竟然摸利君芙的屁股,竟然冒犯喬元的女神,當時學校的男生群情激昂,誓要懲罰那家伙,可真要教訓他時,所有人都退縮了,因為摸利君芙的那家伙是副市長的兒子。
沒有人敢得罪市長的兒子,只有喬元挺身而出。
“假如我要嫁給這個姓龍的,你覺得好嗎?”
利君芙眨著明亮狐媚的大眼睛,喬元不敢看了,半低垂著頭,他怕再看下去,會克制不住自己。
“不好。”喬元提高了聲音。
“為什麼?”利君芙大吃一驚。
“他很壞的,他們父子都是壞人。”
喬元滿腦熱血,他忘記了對龍家父子的承諾,他情願不要什麼獎勵也不希望利君芙嫁給龍學禮。
“怎麼個壞。”利君芙驚呆了,對龍學禮的好感一下子就消失得干干淨淨。
喬元長長一嘆:“我不想說太多,你相信我的話,就不要跟他相親。”
“我當然信你。”
利君芙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差點嫁給壞人,喜的是喬元及時相告,利君芙暗思:喬元在龍家手下干活,肯定清楚龍家的底細,他說龍家的人不好,就一定是真的。
展顏一笑,利君芙忽然想起一件事:“阿元,我還欠你一萬塊,你在這等我,我馬上拿給你。”
“算了。”
喬元不是不在乎那一萬元的打人酬勞,而是想跟利君芙多待一會,多說幾句話,以後天知道還能不能碰見心中的女神。
利君芙不依:“哪能算了,我答應過給你的,害得你被開除,一萬塊我都覺得太少了。”
喬元一聽,馬上環顧氣派恢宏的利嫻莊,咬咬牙,說道:“利君芙,你家好有錢,你如果願意幫我的話,就借錢給我吧,我有急用,十萬火急。”
“借多少。”
利君芙爽快答應,心里琢磨著等會把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六十多萬紅包利是錢全部給了喬元。
喬元猶豫了片刻,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頭,利君芙咯吱一笑,問:“兩萬?”
喬元苦著臉搖頭。
利君芙明白了:“行,二十萬不多,我再給多你……”
利君芙本想說再加四十萬,傾囊相助。
不料,喬元嘆息道:“不是二十萬,是兩百萬。”
喬元要借兩百萬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鐵鷹堂,更為了父親的囑托,他知道這兩百萬對鐵鷹堂來說至關重要。
“我哪有這麼多錢。”利君芙瞪大眼珠子。
“當我沒說。”
喬元澹澹一笑,也沒多沮喪,他就隨口問問,並沒有寄托厚望,又不是問人家借一萬兩萬,一下子借兩百萬有點不現實。
利君芙可不這麼想,她是父母的寶貝,開口問爸爸媽媽要兩百萬,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於是,利君芙拿出自己的手機晃了晃:“留電話給我,我想想辦法再答復你。”
喬元大喜,將信將疑地給利君芙留電話,一邊叮囑:“要盡快哦。”
其實,喬元是高興得到利君芙的電話號碼,能聯系到利君芙,這比得到兩百萬還令喬元高興。
利君芙白了一眼過去,暗道:也不知他有啥急用,莫不是弄大了孫丹丹的肚子,孫丹丹的父母催他們結婚吧。
見喬元唇上有一層澹澹胡子,她柔聲試探:“你還跟那個孫丹丹交往嗎?”
“嗯。”喬元老實承認。
利君芙目光幽怨:“你長高了,有胡子了。”
喬元咧嘴笑道:“我才十六歲,還會長高,還會長胡子,就你沒變,好像停止發育了,你初一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現在高一了,你還是這樣子。”
利君芙臉色微變:“媽媽說,我相親後,個子就會颼颼颼地往上長啦。”
雖說利君芙可愛之極,美麗之極,但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有高挑的身材。
喬元不知是斷了哪根弦,還是興奮過了頭,他竟然沒注意到利君芙臉色有異,這都算了,他還這壺不開揭哪壺:“但願吧,個子太矮了像個小孩子,小孩子相親會被人家笑話的。”
利君芙頓時呼吸急促,冷冷道:“喬元同學,我不跟你說了,等我電話吧。”說完,轉身就走,走得很用力的樣子。
喬元沒想到利君芙說走就走,他急忙喊:“喂,那花兒沒死,你別生氣了。”
利君芙轉身回來,對喬元怒目而視:“我現在很生氣。”也不再多說,飛快跑走,跑得比兔子還快。
回洗足會所的路上,喬元謹慎地駕駛著奔馳車,耳朵卻豎起,聽著龍家父子的高談闊論。
“爸,你有沒有這感覺,見了利家的女人,世界上其他女人都變得平庸了。”龍學禮滿臉激動,彷佛他已是利家的女婿。
“是的,爸爸忽然年輕了二十歲。”龍申也覺得跟利家做親家的機會很大。
父子倆哈哈大笑。
龍學禮似乎有別的想法,他壓低聲音,神色狡詐:“我原以為利君芙漂亮,沒想到她兩個姐姐也讓我驚為天人。”
龍申一聽,頓時明白兒子的心思,橫肉臉上蕩起了一片淫色:“何止她們三個女娃,爸爸快被那三個女娃的媽媽迷死了。”
龍學禮激動點頭:“對對對,胡阿姨美絕了,爸,你有沒有注意,胡阿姨的身材火辣得要命。”
“廢話,爸爸能不注意嗎?”
“哈哈。”
怕喬元聽見,龍申趕緊給龍學禮使眼色,轉移了話題:“阿元,我想過了,還是等你獲得洗足大賽的冠軍後再給你加工資,一來激勵你拿下冠軍,給會所爭臉,二來嘛,貿然給你加工資會讓其他員工不服,你要拿到這次比賽的冠軍,名正言順地漲工資,你說呢。”
“遵照老板的意思。”
喬元面無表情,心里卻大罵龍申言而無信,說話當放屁,喬元甚至考慮是否將車子開進附近的一條大河里,淹死這對父子。
龍家父子還以為喬元沒聽到他們剛才的談話,實際上字字落入喬元的耳朵,他耳朵靈得很,以前在家里,他母親王希蓉在隔壁房間放一個屁,他喬元都能聽見。
龍家父子更不曉得喬元視利君芙為女神,又豈會容忍別人對女神的言語冒犯,只是身在人家屋檐下,凡事都必須忍著。
龍申見喬元謙恭,不禁哈哈大笑:“識時務,有前途,回去就把那寶馬開走,記住,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我們需要你接送,就都要馬上開車趕來,就算你正干著馬子,也得立刻停下,知道嗎?”
“我明白。”喬元木然點頭。
龍申想了想,又道:“還有,車油錢你自己搞定,車弄壞了,你自己修,車要是被偷了,你得賠。”
喬元輕輕一嘆:“龍老板,我看還是算了,我騎回我的腳踏車。”
龍學禮實在看不過眼,悄悄地推了推龍申:“爸,車子有保險,萬一真弄丟了,也無需讓阿元賠。”
龍申醒悟,想起車子已買了保險,便叮囑說:“哦,我忘記了這層,好吧,車子丟了我們找保險公司,但你要愛護車子,必須每天一小洗,七天一大洗,就像愛護你馬子那樣愛護這車子。”
龍學禮笑道:“應該說,比愛護馬子還要愛護車子。”
“不錯,哈哈。”
回到了洗足會所,龍學禮果然把寶馬車鑰匙交給了喬元,喬元不是笨蛋,堅決不接受,他有個借口,沒有得到駕照之前堅決不開車,他坦言說,萬一路上被交警截留,又正好他必須趕去接送龍學禮,那就耽擱了,他不願由此負責。
龍學禮無奈,只好答應盡快為喬元辦理駕照。
喬元暗暗松了一口氣,心兒想:都說買車容易養車難,他媽的叫我自己掏錢護養你們的車,還為你們服務,隨叫隨到,你當我喬元是凱子麼,我現在需要用車就有保時捷開,兩個白痴還自以為給了我什麼賞賜。
原來郝思嘉已經把保時捷讓喬元保管,因為她已經告訴她丈夫把保時捷抵押了,錢也轉到了他丈夫的賬戶上,如果還讓她丈夫邱宜民見到保時捷,一定會心生懷疑,所以郝思嘉讓喬元暫時保管車子,如今郝思嘉最信任的人竟然就是才認識兩天的小男孩,這真是匪夷所思,誰讓喬元救了郝思嘉,誰讓喬元上了郝思嘉,他們昨晚一直做愛到天亮,郝思嘉都記不清楚到底高潮了幾次。
想到郝思嘉,郁悶中的喬元才有了一絲喜色,他打算下班後去探望郝思嘉,給她買水果零食,順便做愛,喬元迷上了郝思嘉,她喜歡她的氣質,正如龍學禮說的,知性女人做愛也很優雅,再如何瘋狂也優雅。
正准備吃了點東西後工作,突然,有人喊住了喬元。
“阿元。”
喬元苦嘆:“吳道長。”
來人正是鷹嘴山道觀的觀主吳道長,他也是喬元的打架啟蒙師傅,喬元很少稱呼吳道長師傅,除了沒有正式拜過師外,吳道長根本就不是真正道教的人,他只不過租了鷹嘴峰上的道觀,以道長身份到處給人開光,盡干坑蒙拐騙的勾當,所以吳道長也不好意思做喬元的師傅。
而喬元知道吳道長為何而來。
“我等了你好久了,會所的人說你跟老板出去辦事,我就不好打你電話。”
吳道長笑嘻嘻說,下了山,吳道長的打扮跟平常一樣。
“錢被偷了。”
喬元無奈把實情相告,他知道吳道長是來拿錢的。
空氣彷佛停止了流動,吳道長愣在當場,好半天才回神過來,他氣急敗壞道:“我沒聽錯吧,是在哪被偷的。”
“在車上,那天我本想去鷹嘴山把錢交給你,誰知……誰知在車上被人偷走了。”
喬元把當日被偷錢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氣得吳道長撓頭抓發,欲哭無淚,不時長吁短嘆。
“你……你怎麼這樣不小心,你再把經過說一遍……”
“我當時確實太困了,見車還沒開,就瞌睡了一會,就一會功夫。”
“車沒開?”
吳道長心中一動。
喬元可憐兮兮道:“是的,班車開出後,我就醒了,然後就發現袋子沒了。”
吳道長眉宇深鎖:“那一定是在車站被偷的,你報警了嗎?”
“報警了。”
吳道長咬咬牙:“車站派出所的警察我熟悉,走,我們去車站派出所。”
“等等,我先請個假。”
喬元馬上跑去向張經理請假,張經理意外地客氣,很順利地批准了。
喬元和吳道長一同搭乘出租車趕去車站派出所,吳道長見喬元又跟老板出去辦事,請假又快,不由得欣慰:“你老板對你不錯啊。”
喬元冷冷道:“他不配做我的老板,我早晚要離開這家會所。”
吳道長看出喬元不滿,他也不多問,眼下他最關心的是那兩百萬。
吳道長越想越懊悔,腸子都悔青了,他當天就應該親自來取錢,如今沒了兩百萬,吳道長腦大了:“你爸爸跟我說,要我用那筆錢開幾家大排檔,養活自己,養活鐵鷹堂的弟兄,我還想讓你來大排檔負責炒菜,一個大男人,總不能給人家洗腳一輩子,這下可好,錢沒了,等會到了派出所,求求人家立案,看看有沒有奇跡出現。”
“我炒菜馬馬虎虎。”
喬元還沒意識到兩百萬不見後的嚴重性。
吳道長嘆道:“誰天生會炒菜,炒多了自然成了師傅,當初教你鷹爪功,你以為是讓你去打架啊,那是要鍛煉你的臂力和手力。琢磨著要麼讓你去我朋友的那家修車廠修車,要麼炒菜做廚師,這兩個工都需要臂力和手力,哎,哪知你在修車廠沒待住,卻去給人家洗腳了,你爸爸好歹是……”
吳道長沒把話說完,喬元問:“爸爸是什麼?”
吳道長欲言又止,喬元澹澹道:“不說我也懂,我爸爸是鐵鷹堂的新堂主,對麼?”
“你媽媽跟你說的?”
吳道長吃驚不小,喬三回鐵鷹堂很多堂里的人知道,但喬三要當堂主卻是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
以前,喬三一直對兒子喬元隱瞞自己曾經是黑幫人物,但喬元早猜到父親的身份,一是他常常偷聽父母的說話,二是西門巷的流氓猖獗,但所有流氓都對喬家敬而遠之,那孫丹丹家不知不覺中也粘了喬家的光,否則以孫丹丹的美色,早被當地的大哥拉去做小茶婊了。
“別小看洗腳工好不好,行行出狀元的。”
喬元沒好氣,在江湖人中,替人洗腳是一個最下等,最沒尊嚴的工作,何況喬三過去和現在都是鐵鷹堂的大哥級人物,這面子太重要了。
只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幫會大哥也要生存,幫會大佬也要吃飯,鐵鷹堂已不復當年風光,堂里的人如鳥獸四散,大家各顧各,混得好的不願照顧堂里的兄弟;混得不好的,埋怨鐵鷹堂誤人前途。
“還敢頂嘴,你說說,給人洗腳好在哪,有啥出息。”
吳道長揪了一下喬元的耳朵,目光慈祥,他五十歲了,膝下無子,早把喬元當成自己的孩子般看待,所以,即便喬元丟了兩百萬,吳道長也沒多少責怪。
“我現在月薪一萬,以後還會漲。”
“咦,又漲工資了,上個星期你不是說月薪六七千的嗎?”
吳道長驚喜不已,能看到喬元生活穩定下來,他也很欣慰,身為鐵鷹堂五大金剛之首,吳道長在堂里的資格比喬三還老,他對鐵鷹堂最忠誠。
喬元把手臂搭在吳道長肩上,笑嘻嘻道:“老家伙,你應該明白啥叫與時俱進,這世界天天都在變化。”
吳道長似懂非懂,喬元詭笑,壓低聲音說:“還有,我洗腳能摸女人的腳,多漂亮的女人在我面前,都被我明目張膽地非禮。”
吳道長笑罵:“原來如此,你這小子比你爹還色。”
喬元動情道:“吳道長,對不起,我疏忽了,錢被偷了,你罵我吧,罵了我心里好受些。”
吳道長黯然:“說這些屁話有啥用,得盡快把錢找回來,要不然麻煩大了。”
下了車,兩人直奔車站派出所,在接待室里,竟然遇到了車站派出所所長秦慕高,吳道長放低身子,滿臉堆笑:“秦所長。”
秦慕高驚呼:“喲,稀客,稀客,這不是吳彪嗎,你這個牛鼻子不在山上修煉,跑我這里來做什麼?”
喬元終於知道了吳道長的尊姓大名,原來叫吳彪,三虎彪,好猛的名字。
“有事相求。”
吳道長雙手抱拳,笑呵呵說。
秦慕高譏笑:“求我啊,上次我到鷹嘴山打兩只兔子,你唧唧歪歪,說我破壞生態,現在求我了啊。”
吳道長好不尷尬:“打兔子沒問題,秦所長你愛打多少只兔子就隨便打,可你那天要打山鷹,這可不行,鷹嘴山就以山鷹為名,要是打了山鷹,這可要遭報應的。”
秦所長頓時臉上掛不住,沒好氣道:“說吧,找我啥事。”
“我侄子前兩天在車站給人拎走了一只袋子,你高抬貴手,幫幫查一下。”
吳道長把喬元被盜竊袋子的事說了一遍,只是不敢提袋子里有什麼東西,他的顧慮和喬元一樣,說沒什麼東西,派出所不會出警去查,實話說的話,那更麻煩,警察會追查這兩百萬的來歷。
“給人偷了一只旅行袋?”
秦所長的眼珠子轉得飛快,他是老警察了,嗅覺敏銳,直覺告訴他,這旅行袋里一定不平凡,於是他又問:“袋子里有啥貴重東西。”
吳道長撓頭了,秦所長察言觀色,猛拍桌子:“說實話。”
“有錢。”
“有多少。”
“也不多,三萬。”
“拿報案記錄來。”
秦所長招了招手,馬上有其他警察遞上當日喬元錄下的口供,秦所長看了看,疑惑道:“上面明明寫著丟了兩千。”
吳道長解釋:“那袋子是他父親的,小孩子不知道袋子里還有其他錢,如果只是丟了兩千,我就不來麻煩秦所長了。”
秦慕高又是一拍桌子,義正言辭道:“這是什麼話,哪怕是丟了十元錢,也應該報案,人民群眾的小事對我們來說就是大事。”
手臂一揮:“走,查監控錄像去。”
真是雷厲風行,派出所所長親自帶隊到汽車站調取當日的監視錄像,很快就找到线索,喬元指著監視錄像里一個年輕人大喊:“就是他,他手上的袋子是我的。”
“阿元,你看清楚了。”
吳道長陡然緊張,他見到希望。
“看清楚了。”
喬元的猛點頭。
秦慕高馬上給身邊的警察下令:“立刻打印這個人的照片,全市搜捕,同時復制監控圖像,把立案材料提交市局和分局,通知全所干警,把這個案子列為首要大案,全力偵破。”
秦慕高的認真態度令所有人吃驚,吳道長改變了對秦慕高的看法,激動地握住秦慕高的手,連聲說感謝。
秦慕高當著眾人的面,又慷慨陳詞了一番,便送走了吳道長和喬元。
回到派出所的接待室,一位年輕警察給秦慕高斟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茶:“秦所,不就是幾萬元的丟竊案麼,用得著動用全所的力量?”
在年輕警察看來,秦所長的態度很反常。
這話也引起了接待室里所有警察的高度注意,大家要麼靠攏過來,要麼豎起耳朵傾聽。
秦慕高吹了幾下熱氣,喝下了一口香茶:“你懂什麼,你還嫩得很。”
“怎麼說。”
年輕警察尷尬問。
秦慕高掃視了一下四周,輕輕放下茶杯:“知道剛才那牛鼻子是啥人物嗎?”
大家面面相覷,年輕點的肯定不認識吳道長,年長的警察不願多說,另一位年輕警察開玩笑道:“不就是個臭道士嗎,難不成他是臭道士的祖師爺張三豐,從幾百年前穿越回來?”
“哈哈。”
接待室里一片哄笑。
秦慕高卻不笑,大家趕緊不笑。
秦慕高冷冷道:“他表面上是道士,實際上他還有個身份。”
“啥身份。”
有人急問。
“鐵鷹堂聽說過吧,他就是鐵鷹堂五大金剛之首,一身鷹爪功很了得,不是滅咱們的威風,如果大家不操家伙,不拿槍,光是赤手搏擊,你們七八個加上來都不是他對手,我對這個牛鼻子還是很忌憚的。”
接待室騷動,多數警察將信將疑,一位對鐵鷹堂略有所知的警察納悶了:“不會吧,鐵鷹堂的堂主冷眉不是被抓進去了嗎,鐵鷹堂不是早散了嗎?”
秦慕高一指坐在角落里的一位干練警察,冷笑道:“葛副所長最了解鐵鷹堂,都說鐵鷹堂散了,實際上他們經常聯絡聚會,葛副所長就專門負責常態監視那些家伙,只要他們敢聚集鬧事,政府打擊他們絕不手軟。”
“那牛鼻子跟這件丟竊案有啥貓膩?”
“貓膩得很。”
秦慕高點上了一根香煙,緩緩吞吐煙霧:“鐵鷹堂的人跟咱們算是老交情了,近兩年還算客氣,十幾年前,我們幾乎每個月都要掃蕩一下這些黑社會份子,抓不勝抓,打不勝打,有幾個還死在我們前任的兄弟手里,他們對我們這些警察不說恨之入骨吧,至少也不願意跟我們有交集,什麼事都用江湖義氣,江湖規矩來解決,絕不會因為丟了兩三萬來找我們幫忙,更別說求我們了,你看那牛鼻子剛才多客氣。”
“秦所的意思……就是說,他們不止丟失三萬?”
“絕對不止。”
秦慕高兩眼精光四射:“不過,既然他說丟了三萬,那如果我們偵破案子之後,就按三萬退給他,多餘的全入所里的福利私賬,大家加把勁,最好中秋前把案子給破了,大家把福利分掉,一起過個開心中秋。”
眾警察總算明白了,大家群情激昂。
那位斟茶給秦慕高的年輕警察興奮道:“我們跟著秦所混,絕對有香有辣吃,呵呵……”
秦慕高掃了副所長葛明一眼,兩指輕巧桌面:“老規矩啊,該怎麼分大家心里有數。”
眾警察紛紛點頭,確實心里有數。
秦慕高得意地一揮手:“干活吧。”
副所長葛明是唯一不興奮的警察,他皺著眉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