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王希蓉內心不忍。
“還有一點。”喬三嚴肅道:“我要確定姓雷的給了你五百萬,我才進去,一來,我要給堂里的弟兄一些錢,他們很多人都沒工作,一個個年紀都不小了,卻整天游手好閒混日子怎麼行,以前冷眉不管,我可不能不管。二來呢,看到阿元有三百萬拿著,我心里踏實。”
王希蓉柳眉輕佻:“你真願意我給人家做情婦。”
“我當然不願意,可眼下鐵鷹堂危機重重,大家沒錢沒工作,幾百號人都處於絕望中。人啊,在絕望中容易犯渾,會干出蠢事來,有些人已經密謀去搶去偷了,我拿兩百萬給他們開個餐廳,先解決他們溫飽再說,等我出來了,我再狠敲雷健達一筆錢做創業資金,諒他也不敢不給,誰叫他睡了我老婆。”
說到最後,喬三的眼里射出一道凌厲的目光,可轉瞬間又一片溫柔,對王希蓉動手動腳:“對了,蓉蓉,商量個事,能不能讓阿元拿兩百萬,給我三百萬,堂里那邊真的僧多粥少。”
王希蓉斜眼看著喬三,恨恨說:“哼,再來一次。”
喬三頓時大喜,知道王希蓉答應了,他瘋狂地把王希蓉推倒,彎腰低頭,張嘴吻到她的肉穴口:“你這個騷娘們,我咬掉你的騷逼。”
“啊……”
隔牆那邊,一直偷聽的喬元興奮不已,他剛把手放入襠里,准備‘梅花二弄’,突然,放在床頭的手機響起,寂靜的深夜里,手機的滴滴鈴聲格外刺耳。
喬元一看來電顯示,馬上接通電話:“禮哥啊,這麼晚了,啥事。”
“我正在西門巷口,你快出來,我有急事,很急。”
喬元二話沒說,下床穿上短褲就飛奔出門,朝巷口跑去。
打電話的人叫龍學禮,他父親就是‘足以放心’高級洗足會所的老板龍申。
龍學禮是龍申的獨子,年長喬元六歲,表面上兩人關系不錯,實際上,喬元和龍學禮是兩個不同階層的人,龍學禮屬於公子哥,標准富二代。
喬元則是社會最底層的普通人,又在龍學禮家企里打工,自然遷就龍學禮,人前人後都會稱呼龍學禮為‘禮哥’。
“怎麼了,禮哥。”
光线昏暗的巷口外,喬元見到了一位俊美傲氣的男子,龍學禮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一位打扮亮麗的美少女,喬元認識這位美少女,她叫文蝶,是龍學禮這位公子哥數也數不清的女朋友中的一個,兩人似乎都受了傷,龍學禮左手抱住右臂,文蝶則是腦門上腫起了一個小肉包。
龍學禮焦急道:“我們撞車了,剛才撞上了一輛出租車,撞得很嚴重,我受了傷,小蝶也受了傷。”
喬元對文蝶很有好感,便焦急說:“那你們還不趕快去醫院。”
龍學禮猛搖頭:“不,先不去醫院,有比傷更嚴重的事。阿元,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幫忙?喬元一愣,問道:“幫什麼忙。”
龍學禮道:“今晚可能是我喝酒喝多了。”
頓了頓,他臉有難色:“我不能有事,曝光都不可以,那會毀了我家,我這兩天還有很重要的事陪我爸爸去辦,所以,我現在需要一個人幫我去頂罪。”
喬元算是聽明白了,他暗暗大罵:叫我去背黑鍋啊,你腦子進水了,別以為我平日鳥你,當你是大哥,那是我看在你爹是會所老板,給我發工資的份上,這會叫我去頂罪,你還不快去死。
表面上,喬元依然客氣:“聽禮哥的意思,是要找一個人包攬你今晚闖下的事兒?”
龍學禮竟然沒聽出喬元話里有譏諷之意,他忙點頭:“是的。”
“找到了?”喬元假裝不知龍學禮的心思。
龍學禮笑了笑,似乎胸有成竹:“阿元,咱們是信得過的好朋友,好兄弟,我就直說了,兄弟就是為兄弟赴湯蹈火,兩肋插刀,我本可以找別人來頂罪的,但我不能隨便找,要找就必須找像你這樣的好朋友,如果你來頂罪,那就是好兄弟。”
“為什麼我合適頂罪。”
喬元咧開嘴兒笑,心里早把龍學禮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幾遍。
別看喬元長得眉清目秀,在會所里規規矩矩,但他畢竟生長在街道,而且是整個承靖市最髒亂差的街道,加上他早早退學混跡社會,與當地流氓社會份子長期玩在一起,所以喬元身上的痞氣不經意間就流露了出來。
龍學禮眼珠一轉,摟住了喬元的肩膀:“第一,我們是好朋友,你不會亂說出去,第二,你才十六歲,未滿十八歲的公民負刑責會大大減輕,就是十年刑期,最多坐一兩年就可以出來。還有第三,你會開車,你的車技還是我教的。”
喬元當然明白這是龍學禮在慫恿挑唆,他不會上了龍學禮的當,可是,喬元也不願意當面拒絕,他還要在會所工作,好不容易有了個“賺錢之道”,喬元不會輕易放棄,他干笑兩聲,為難說:“禮哥,我只有腳踏車啊,沒你開的那種幾百萬一輛的豪車。”
龍學禮早有准備:“你就說偷偷開了我的車出去。”
“呵呵。”
喬元樂了,他猛抓了抓腦殼,心兒盤算著如何才能讓龍學禮放棄找他去頂罪,可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
龍學禮見喬元不語,以為他動心,馬上補充道:“好兄弟夠義氣,我當然不會不夠意思,讓你去白白頂罪,目前車禍的具體狀況還不清楚,如果這起事故沒死人,我給你一百萬頂罪費;如果死了人,我給你兩百萬,至於其他的民事賠償,統統由我來出,我還出錢請律師為你減刑,你盡拿兩百萬,只要你一心一意抗下這件事就成。”
想了想,龍學禮詭異道:“要不,你回家給你父母商量……”
喬元心動了,一百萬絕對是一個大數目,喬元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他母親,之前偷聽了他父母的悄悄話,喬元更堅信母親會跟父親離婚,他可不願意母親去做別人的情婦,如果能從龍學禮那里拿到一兩百萬,或許能打消他父母離婚的念頭。
想到這層,喬元認真起來:“如果死人了,我會坐牢的,萬一坐個二十年……”
龍學禮急了,他不能拖,他必須盡快爭取時間找人頂罪,時間對於龍學禮這位公子哥來說,第一次這麼重要了,他敞開了話:“你是嫌少吧,我加多一百萬給你,你回家跟你爸爸商量。”
喬元心念疾轉,正猶豫不決中。
龍學禮忽然淫笑:“阿元,我知道你喜歡小蝶,如果你答應頂罪,我讓她跟你弄一下,小蝶很會弄的哦。”
“龍學禮,你說什麼?”文蝶頓足,似乎觸動了額頭的傷,她蹙眉扶額,一副嬌俏的美態,看得喬元心頭大動。
龍學禮冷下臉,厲聲道:“小蝶,你說你喜歡我,你應該幫我,全身心的幫我。”
文蝶哼了哼,小臉蛋露出憤怒之色。
“怎麼樣,阿元。”龍學禮堆起了笑容。
喬元澹澹道:“不要為難小蝶,我們是好兄弟,我會為你兩肋插刀的,呃,這樣吧,你再添一點,無論是不是撞死了人,統統都是兩百五十萬。”
喬元琢磨著給父親兩百萬,給母親五十萬,有了五十萬,就算沒買到好房子,也能租到好房子,了卻了他母親誓要搬出西門巷的心願。
“行。”龍學禮大喜,也不討價還價,爽快答應了。
喬元眼珠一轉,再提要求:“你先把錢給我父母,要現錢。”
“沒問題,時間緊迫,為了減輕罪責,你必須要盡快自首,爭取量刑寬大。”
龍學禮在催促,他必須盡快確定頂罪的人。
“說得好像我就是那個肇事者一樣。”
喬元咧著嘴笑,龍學禮微微尷尬:“我不是這意思,我龍學禮感謝你夠義氣。好了,我馬上打電話叫家里人拿錢過來。”
喬元點點頭,也准備回家,想把這事告訴父母,又怕父母不答應,就在這時,巷口的拐角處閃出了一個中年男人,他的聲音渾厚有力:“等等。”
“爸。”喬元瞪大眼珠子。
這個中年男子正是喬元的父親喬三,他身材結實,個頭沒喬元高,但目光炯炯,臉有橫肉,身上霸氣飛揚。
西門巷的治安一直是全市的詬病,喬家卻從來沒有被騷擾過,美麗絕倫的王希蓉也沒被誰調戲過,這里的流氓地痞都不會招惹“三鍋”,及他的家人。
“你們的話我全聽到了,半夜三更的,你們鬼鬼祟祟,我偷聽也是應該。”
喬三大咧咧地走到三人當中,臉上橫肉一抖,犀利目光盯在龍學禮身上:“小伙子,你剛才說的可是實話。”
龍學禮初見喬三,竟被他的氣勢鎮住,臉上的傲氣頓消,見喬三說話還算客氣,龍學禮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地如實從頭說起,說到最後,龍學禮拍著胸脯保證所說的一切都是大實話,可以先給喬三兩百五十萬,再讓喬元去投案自首。
喬三用大手抹了一把臉,沉聲道:“我來頂這個罪。”
簡直是石破天驚。
喬元驚呼:“爸。”
喬三看也不看喬元,炯炯雙眼逼視著龍學禮問:“可以嗎?”
說話時,他揚了揚下巴,這動作竟然有幾分痞氣,與喬元如出一轍。
對於龍學禮來說,是誰頂罪無所謂,之前他還擔心喬元年輕,被警察問幾下就露馬腳,這會換成了喬元的父親,那真是蒼天有眼,再好不過了,龍學禮想都不想,就用力點頭:“如果喬爸爸願意頂罪的話,我再給十萬,另外,我大幅提高阿元的工資,跟經理一個級別。”
聽說龍學禮是兒子的老板,喬三更堅定了頂罪的念頭,這總比讓老婆跟別人睡強多了,哪怕錢少了點。
喬三的心思和喬元一樣,自己拿兩百萬接濟堂口的弟兄,五十萬留著娘兒倆,富足說不上,生活病痛就暫時不用擔憂。
“爸,我年紀小,可以減刑。”
喬元大急,其實,喬元偷聽了父母的談話後,知道父親要想方設法進入監獄拿鐵鷹符,此時他父親頂罪,正好順理成章進監獄,只是喬元念及父子之情,關鍵時刻他寧可自己去承擔。
兒子如此有擔當,講江湖道義的喬三又豈會讓未成年的兒子去頂罪,他扭頭過去,厲聲道:“阿元,這事與你無關,你要麼回去睡覺,要麼閉嘴。”
見父親發脾氣,喬元只好不做聲。
龍學禮輕咳兩聲,按捺住內心狂喜,幫腔道:“應該說,喬叔去頂罪更適合,阿元不必為你爸爸擔心,我一定請好律師,讓你爸爸盡快出獄。現在,我們要好好商量,要對得上口供,警察不是白痴,喬叔的口供必須合情合理。”
喬三木無表情:“我已經想好了,就說你和我兒子是好朋友,今天你們一起玩樂,玩樂結束後,你開車送我兒子回家,我剛好打完牌,見你的車子牛逼,我執意要試駕,結果處置不當,出了車禍。”
龍學禮登時兩眼放亮,頻頻點頭:“嗯,這說法很恰當,我的車是蘭博基尼,喬叔從來沒坐過,更別說駕駛,很遺憾,喬叔對好車處置不當,出了車禍。”
喬三接著道:“出了車禍後,我一時心慌,就逃離了現場,後來思前想後,覺得要給受害人一個交代,就主動投案自首了。”
龍學禮滿意笑了,站在一旁的文蝶卻滿臉愁容。
喬三又道:“我喬三對不起受害人,願意承擔一切後果,並盡力賠償受害人。”
聽到這里,龍學禮猛夸喬三能輕松應付警察的審問,再次保證所有的民事賠償都由龍家支付。
喬三最關心頂罪費,龍學禮也不含糊,保證一次性把頂罪費兩百五十萬交給喬三。
喬三這才把注意力放在兒子身上,他拽了拽了喬元的衣袖,父子倆走到一邊,喬三壓低聲音叮囑:“這事先別跟你媽媽說,免得她擔心,事後她知道就無所謂了。爸爸頂罪後,街坊的閒言碎語少不了,你拿著錢,帶你媽媽到外邊住去,別在這旮旯待了。”
喬元很傷感,他能看得出父親喬三也不喜歡西門巷,沒人喜歡破敗的地方。
令喬元意外的是,一向游手好閒,整天泡在麻將桌的父親突然間換了一個人似的,頗有英雄氣概,喬元不禁對父親肅然起敬。
喬三故作輕松,拍了拍喬元的肩膀:“家里全靠你了,你媽媽一個弱女子,沒啥能力,如果有什麼急事的話,你就到山上找吳道長,他會幫你。”
喬元默默點頭,他父親說的山,是承靖市著名的風景地鷹嘴峰,山上常年雲濤霧繞,頗有仙境。
山里有座道觀,觀主姓吳,他還是喬家的表親。
喬元對吳道長再熟悉不過了,少年時期開始,每到寒暑假,喬三都會把喬元送進道觀里,讓吳道長教喬元一些防身健體的功夫,可惜喬元貪玩,沒心思學,吳道長也沒怎麼教,他為了生計,整天一門心思的替富人‘開光’賺錢。
十幾年下來,喬元只從吳道長那里學到了鷹爪功。
所以喬元的指力和臂力非常驚人,吳道長曾說學鷹爪功沒啥用處,打架斗毆時興許還能派得上用場,但遠不及人家手里有一把殺豬刀,之所以教喬元鷹爪功,目的是介紹他去朋友開的汽修廠工作,因為汽修工整天跟那些笨重玩意打交道,需要指力和臂力。
沒想喬元學以致用外,還把鷹爪功發揚光大,用在了他母親王希蓉的腳上,有了強勁且精准的指力,喬元能不費吹灰之力摩擦刺激王希蓉的腳部穴位,經過長年累月替王希蓉洗腳,喬元早已對人腳的六十六個穴位了然於胸,熟悉得就像自己身上的癢癢處,閉著眼睛也能撓中。
“爸,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喬元苦著臉,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去坐牢,做兒子的不忍心。
喬三悄悄把喬元拉到一邊,眉飛色舞道:“考慮啥,這天大的好事上哪找,你爸可沒長豬腦子,別說兩百五十萬,就是十萬,我也搶著干。”
喬元目瞪口呆,剛想說什麼,兩輛轎車疾馳而至,停在了巷口的公路邊,從車上下來了五六個人,全都圍著龍學禮。
喬三興奮不已:“好了,估計是錢來了,你拿兩百萬上鷹嘴峰交給吳道長。”
喬元應了下來。
喬三似乎想到什麼,他收起笑容:“阿元,你記住,好好照顧你媽,等我出來時,如果你媽媽少一根頭發,我饒不了你。”
喬元黯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