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子敬一聽白胡子老頭同意付款了,心里樂的發瘋,何況老陳指的那個小貨架上面的根本就不值錢,不要說一個小物件,就是十個小物件也願意答應,所以抑制不住興奮的說道。
“什麼物件,你說,你看中了哪個盡管拿。”
圍觀的人們也是議論紛紛,看猴戲般竊竊私語,不是發出一陣竊笑,白胡子老頭明明拿的就是一副贗品,可憐這表弟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瞎,竟然還勸白胡子老頭買下來。
不過,古玩街向來不缺冤大頭,像老陳這種自以為是,不懂裝懂的門外漢,在古玩街巔峰時期,一天可以碰見幾十個。
不過現在古玩街慢慢沒落了,來的人也都學精了,很少碰到特別的冤大頭,所以看到老陳執意勸老頭付錢,眾人好像自己騙了老陳一樣,興奮異常。
老陳點點頭,走到小貨架旁邊,假裝沉思不已,不知道挑哪一件好,實則眼神早就被一副紙質發黃的字帖給吸引住了。
侯子敬生怕夜長夢多,白胡子老頭又反悔,急忙催促道。
“你看中哪樣,趕緊拿啊!”
老陳朝侯子敬笑了笑,輕巧的拿起那副字帖,點頭說道。
“就這副吧!”
眾人一陣哄笑,侯子敬能放在那個小貨架上的的東西,絕對是不值錢的,想不到老陳竟然挑了一副字帖,這字帖拿回去擦屁股都嫌髒。
白胡子老頭答應了老陳付款,一直盯著老陳,聽到老陳索要贈品,心里還有點欣慰,畢竟就算是買了副贗品,多少還有點贈品減少點虧損,但是看到老陳挑了一副紙質發黃的字帖,氣不打就一處來。
正想說話,卻看到老陳給他使了個眼色,這才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心里卻想到,也罷,反正你說過,我不滿意,那副蝦蟹圖你也會買單。
侯子敬見老陳拿了衣服字帖,心里更是高興,那副字帖差點沒讓小兒子折成紙飛機,既然老陳要,豈有不給之理,當下急切的說道。
“好,沒問題,這幅字送給你,分文不取,現在,我們可就成交了啊,可以付款了吧!再也不能反悔的!再要反悔胡攪蠻纏的,我可真就要報警了。”
侯子敬看著現場這麼多人,急忙拿話套住老陳,心想,要是再反悔,有這麼多人作證,就算是告到公安局那也是不怕的。
老陳笑了笑,正色說道。
“當然可以,大丈夫一言既出,豈有反悔之理。”
說完,老陳走向白胡子老頭,故意大聲說道。
“表哥,付款吧!我又拿了不要錢的字帖,咱這回可是賺大發了。”
白胡子老頭聽老陳這麼一說,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定了定神,拿出卡給侯子敬刷了50萬,侯子敬一收到錢,笑嘻嘻的將蝦蟹圖和字帖裝好,並開好了發票,一起給到白胡子老頭。
眾人見這一場鬧劇最終以侯子敬得手為收場,以為熱鬧看完了,正准備離開,就看見白胡子老頭將畫和字帖一並塞給老陳,氣憤的說道。
“這下好了,現在錢也付了,我後悔了,這幅畫和字帖就算你買的吧,你把我50萬還給我。”
眾人一聽,頓時又來了興致,看來這表兄弟又要開始唱戲了,本來眾人都很同情白胡子老頭,要不是老陳插一杠子,白胡子老頭還不一定會買。
所以,眼看白胡子老頭說後悔了,眾人頓時戲謔的看著老陳,想看看老陳這回怎麼收場。
老陳笑了笑說道。
“表哥,你先別急,你先等會,我先讓你看看這幅畫到底怎麼樣,你再確定你後不後悔,你要是還後悔,這50萬,我出了。”
老陳說完,接過白胡子老頭手里的花盒字帖,朝侯子敬說道。
“侯老板,麻煩借我一把鑷子,再打點清水給我,行不?”
侯子敬雖然不明白老陳要干什麼,但還是端了一盆清水,拿了一把鑷子出來。
老陳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將蝦蟹圖攤開放在桌子上,眾人包括白胡子老頭以及侯子敬都不知道老陳要干什麼,頓時好奇的圍了上來。
老陳用手沾了沾水,輕彈在蝦蟹圖的四周,反復幾次,讓畫的表層潤濕,然後小心翼翼的拿起鑷子,找到翹腳的位置,慢慢的揭了起來。
“啊,畫中畫……”
“不是吧,竟然畫里另有乾坤。”
“暈,怎麼會這樣?”
“天啊,竟然是齊白石的真跡,這下真是發了……”
眾人還從來沒有見過畫中畫,眼看著老陳慢慢的將畫的表層揭了起來,只見下面還有一副一摸一樣的畫,頓時驚呼起來,七嘴八舌的叫了起來,眼神更是被畫中畫吸引的目不轉睛。
只見這幅畫相比較表層的那一副,螃蟹顯得更加朴實厚重,明蝦也更加機巧靈活,還有那往來穿梭的小魚,無一不活靈活現,只要識貨的人,都知道這是齊白石的真跡。
白胡子老頭已經激動地全身發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眼中的這一副贗品,竟然是一副畫中畫,而且還是一副齊白石的真跡,才50萬就買到了。
要知道前不久齊白石的一副蝦圖,竟然賣到了280萬的天價啊,這不僅是賺了,而且真的是如老陳說的那樣,賺大發了啊!
侯子敬一直盯著蝦蟹圖,看的也是目瞪口呆,先前進賬50萬的喜悅,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隨之而來的是說不盡的懊悔,恨不得在眾目睽睽之下,收起蝦蟹圖就跑。
老陳看著白胡子老頭,笑著說道。
“表哥,滿意嗎?你現在還要不要這幅畫?你不要那我馬上轉錢給你。”
白胡子老頭急忙雙手護住蝦蟹圖,好像生怕別人會出手搶奪似地,嘴里不住的連聲叫道。
“滿意滿意,我要我要,這是我買的,我當然要了。”
眾人望著白胡子老頭,有驚訝的,有羨慕的,也有嫉妒的,心里不約而同的想到,這老頭命真好,真是因禍得福,看著老陳的眼光也不由得多了幾分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