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元帶著人馬將阿史勒和祿東贊押解回去,剩下的棘手問題,就交給徐渭他們去撓頭了。
反正兩國即將開戰,撕破臉皮只是遲早的事情,阿史勒倒還罷了,那祿東贊卻是一個大大的厲害人物,若依林晚榮的手段,最好是大張旗鼓的將他放了,然後派人在回突厥的路上,偷偷摸摸把他給處置了,也算斬斷了突厥的一條有力手臂。
無恥是無恥了些,貴在實用。
只可惜這個辦法,在徐渭和皇上老爺子那里未必行得通,以他們的清高驕傲的性子,像林三這樣潑皮無賴的手段,肯定是不屑使出的。
“將軍,這汗血寶馬——”年輕的許震,望著林晚榮座下的汗血寶馬,滿臉的留戀之色。
騎兵愛馬,他是胡不歸親手帶出來的精兵,騎術之精,比起胡人也不遑多讓,對這汗血寶馬的渴望,自然更勝常人。
許震一提,林晚榮便記了起來,早先曾答應過胡不歸的,要將這汗血寶馬留在軍中供他們演習一番,沒准能衍生出新的馬種來,對大華騎兵也算一大貢獻了。
“這匹寶馬,就交給你們了。”林晚榮跳下馬來,拍著汗血寶馬亮黃的鬃毛,笑著言道:“若你們能培育出新的馬種,也算是突厥人為我大華做的貢獻吧。”
許震大喜:“謝將軍,末將一定竭盡全力。”許震將韁繩接了過去,喜滋滋的拉著汗血寶馬溜達了幾步。
這突厥的寶馬蹄聲清脆,體格高大,天生神駿,正是騎兵的最愛,許震撫摸著馬背上的如血汗漬,一時愛不釋手。
這可都是銀子啊,老子為大華也算鞠躬盡瘁了,林大人一陣肉疼,無奈擺擺手,扯過旁邊一匹滇馬,噠噠噠噠騎著去了。
進了城門,還沒走上多遠,便見前面一個人影突然閃出,正擋在馬前。
林晚榮大驚,急忙一提馬韁繩,胯下馬駒一聲嘶鳴,前蹄躍起,原地打轉,好不容易才立穩。
天色已黑,看不清面前那人是誰,被人擋了去路,林晚榮勃然大怒:“喂,這位老兄,拜托你走路看一下道好不好?別以為沒有紅綠燈,你就可以橫著走了。”
前面那人撲哧一笑,輕聲道:“這話該是我對林大人您說才對吧?”
“徐長今?”說話的聲音又嬌又脆,聽著熟悉,林晚榮凝神望去,只見立在馬前的這人一襲長裙,肌膚晶瑩,笑顏如花,正是高麗來的小宮女徐長今。
這丫頭怎麼跑到這來了?林晚榮心里疑惑,臉上笑容滿面:“喲,這不是徐長今小姐麼?怎麼,你還沒有回高麗去麼?”
“大人,請您借一步說話。”徐長今滿面嚴肅之色,抬頭望著他道。
“別說是借一步,就是借十步也沒問題。”林晚榮翻身下馬,正立在徐長今面前,望著徐長今美玉似的通透無暇的肌膚,心里癢癢,很有些想要摸上一把的心思。
見林大人嬉笑著離自己如此之近,徐長今急忙退了一步,低頭鞠躬道:“麻煩大人了,請大人跟我來。”
高麗女人就是客氣啊,就算哪天上了床脫光衣服,這高麗女子也一定會說上一句:“大人,您請用!”望著徐長今修長窈窕的美妙身段,林大人心里一陣齷齪。
徐長今帶著他去的,卻是前面一處酒樓,上到最頂層,徐長今掀開一處簾子,柔聲恭敬道:“大人,您請進!”
和這大長今還真用不著客氣,林晚榮進了屋子,頓時愣了一下。這屋子不大,卻壘了腳跟高的台子,台上放著一張矮腳桌,便如高麗民居一樣。
徐長今躬身下去,取過放在旁邊的一雙布拖,臉色略紅道:“大人,長今服侍您換鞋。”
“這個,不太好吧。”林大人眉開眼笑,屁股往旁邊椅子上一坐,大剌剌道:“我一向沒有讓人伺候的習慣呢。”
對林大人說一套做一套的性格,徐長今也有些習慣了,待他坐好,便雙膝跪地,小心翼翼的取掉他腳上的靴子,臉色微紅。
被美女伺候的感覺就是爽啊,林大人舒服地嘆了口氣,笑道:“徐小姐啊,你們高麗的風俗好特別啊,還有為客人脫鞋的習慣。”
徐長今俏臉染粉,急忙低下頭,輕聲道:“不是的,我們高麗女子只會為,哦,大人是我們尊貴的客人,長今為你脫鞋也是應該的。”
“是嗎?”林晚榮嘿嘿笑道:“徐小姐,我可是去過高麗的,濟州島上衝過浪,金剛山上采過花,對你們的風氣習俗也略知一二。高麗人的臥室,只有極為親密之人才可以進入,至於為男人脫鞋麼,則更不一般,嘿嘿,徐小姐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並非如大人所想的那樣。”徐長今小臉如塗丹霞,過了半晌漸漸恢復正常,不緊不慢言道:“在我們高麗,女子只會為丈夫或者長輩脫鞋,這是我們高麗的風俗。但是請大人千萬不要誤會,大人是我們尊貴的客人,長今敬重您,才會如此做,與其他的事沒有干系。”
“原來是這樣啊,”看著徐長今將拖鞋為自己穿上,林晚榮起身笑道:“徐小姐早些將事情說清不就沒事了,害我差點誤會。我老婆今天剛剛給我下了命令,以後不能隨便招惹別的女孩子,要不然晚上回家就要睡地板。”
徐長今掩唇輕笑道:“原來大華的女子,竟然可以這樣管束丈夫,長今真的很羨慕。大人,是哪位夫人下了命令,巧巧夫人,大小姐夫人,還是洛小姐夫人?”
汗,高麗人的稱呼真的很特別啊,聽得老子頭大,林晚榮笑了一笑,猛然想起什麼,驚道:“洛小姐夫人?你認識凝兒?”
徐長今點頭微笑:“也是方才才認識的。不瞞大人您說,我晌午過後才知道大人您返回京城,便急忙趕去蕭家,還與洛小姐聊了會天,要不然怎麼知道大人您的行蹤呢。洛小姐夫人生的美麗端莊,又博學多才,長今甚是佩服,林大人好福氣。”
凝兒真的很“端莊”,林晚榮哈哈一笑,徐長今去拜訪,正中了凝兒心思,拉上她聊上幾句弄些化妝品,兩個人相熟也不是什麼難事。
“大人,請進屋。”徐長今躬身邀請,林晚榮踏上榻榻米,又軟又暖,走在上面甚是舒適。
徐長今脫掉鞋子,穿著潔白的雪襪,露出玲瓏精致的小腳,朝他微微一笑,二人便隔著矮桌坐了下來。
徐長今一拍手,便有兩個盛裝的高麗女子,端著碗與盤子躬身走了進來,將飯菜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又躬身退了下去。
“原來徐小姐要請我吃飯啊。”林大人笑著道:“高麗菜,好久沒吃過了。只是沒有想到,在我大華的京城之中,竟還有如此一個地道的高麗菜館,叫人驚奇的很。”
“這里不是高麗菜館。”徐長今搖頭道:“這里所做都是大華菜,唯有這頂樓,是專為高麗王室預備的。不瞞大人說,這酒樓便是高麗王室的產業。我們往來大華,都會到這里來落落腳。”
徐長今這樣一說,無異於表明,這酒樓就是高麗的一個情報收集站。她這樣開誠布公,看來高麗的形勢的確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林晚榮哈哈笑道:“這樣說來,這酒樓的高麗菜定有特別之處,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嘗嘗。”
徐長今微微一笑:“大人說笑了,大華八大菜系花樣百變,色香味俱全,非我高麗菜所能比擬。我們高麗菜的特長就是簡潔明了,風味獨特,一吃難忘,請大人品嘗一下。”
徐長今用小勺為他取上些小菜,恭敬送到他手里,林晚榮嘗了一口,笑著點頭:“不錯,不錯,比我原來吃的高麗菜要地道的多。”
“這是我高麗精釀的清酒,請大人品嘗。”徐長今將他面前的小杯倒滿,遞於他手上。
林晚榮笑道:“既是徐小姐請我吃飯,怎麼著也不能我一個人喝啊。”
徐長今秀臉染上一抹紅暈,將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雙手端起,輕柔道:“既是如此,長今敬大人一杯,祝大華高麗兩國友誼萬年,如松長青!”
“我也祝長今小姐越長越漂亮。”林晚榮哈哈笑了一聲,將這清酒一飲而盡,徐長今輕泯一小口,眉頭微蹙,臉上抹上一抹紅暈,似是不勝酒力。
至於嗎,這不就是水嗎,要是換上二鍋頭你就慘了,林晚榮偷笑。
“大人請嘗嘗這個,這是長今親手所制藥膳,功能——”
“功能補血養脾,滋陰潤肺,補腎壯陽,是不是啊?”林晚榮調笑道。
“大人,你怎麼知道?”徐長今一驚,接著便又釋然:“一定是巧巧告訴您的。”
林晚榮一陣微笑:“徐小姐,藥膳既然這麼多功用,那你請我吃的這種,又是什麼用途的?是補血,滋陰,還是壯陽的?”
徐長今臉色一紅,強作鎮定道:“大人青春鼎盛,以上這些功效都不需要,此一味藥膳乃是清熱去火之用。”
“沒想到巧巧連這個都告訴徐小姐了,慚愧,慚愧,最近的確是精力亢盛,房事過度,”林大人滿面正經之色:“也不知道徐小姐的藥膳起不起得了作用,唉,今晚就回去試試,有效果了一定向徐小姐匯報。”
徐長今羞得低下了頭去,輕聲道:“大人不要開玩笑了,您家里如花美眷,若是不珍惜疼愛,豈不暴殄了天物?”
妙啊,徐長今果然有見地,林晚榮哈哈大笑著舉杯,徐長今又抿了一口清酒,臉色越發的紅艷起來。
“對了,徐小姐,我聽巧巧說,你送給她們一些睫毛膏和眼影,恕我直言,請問這兩樣東西,是你自己的發明麼?”想起巧巧拿給自己看的東西,林晚榮心中一凜,趁著與大長今面對面的功夫要問個清楚。
“林大人,你如何知道這兩樣東西,叫做睫毛膏與眼影呢?”徐長今不答他問題,反問道。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林晚榮含混不清道:“哦,這個,我以前聽說過,沒想到你手上竟也有這東西。徐小姐,這真的是你親手所制麼?”
徐長今微微一笑:“此物是我一位師傅所傳,聽說也是西洋那邊傳過來的,原料采配不易,我手上就有這麼一些,都送給你幾位夫人了。”
“你師傅?”林晚榮皺了皺眉:“她去過西洋麼?”
“沒聽她說過。”徐長今淡淡道:“也許去過吧。林大人,我師傅為人低調,不想為外人所知,此次若非您幾位夫人與我交好,我是絕不會把師傅送我的東西轉贈她人的,所以,請您代為保密,拜托了。”
徐長今深深一躬,言辭甚是懇切。
林晚榮嘿嘿一笑,什麼與我夫人交好,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這是有求於我才會故意做出大方的樣子。
不過徐長今的師傅竟然知道睫毛膏和眼影,看來也不是簡單人物,最起碼是去過西洋的。
好在聽徐長今的說法,這睫毛膏和眼影制作不易,看來大規模量產不太可能,高麗王室不可能憑借這個與大華對抗,林大人略微放了心,呷了一口清酒,笑著轉換話題道:“徐小姐,我聽說你們高麗的少女都有一個習慣,稱呼交好的男子都叫某某哥,例如成俊哥,志煥哥,偉哥,是不是這樣?”
“大人見多識廣,竟連這個也知道。”徐長今微微點頭:“我們高麗女子,對於交好的同齡異性,的確會這樣稱呼。”
林晚榮嘻嘻一笑道:“那我的大號叫做林晚榮,若是在高麗,你會如何稱呼我呢?”
“這個,”徐長今嘴唇囁嚅半晌,臉色陣陣的發燙,猶豫良久,才輕輕開口,聲音細如蚊蚋:“晚榮哥——”
“唉,長今妹——”林大人眉開眼笑,答應的痛快之極,今日老子也做了一次晚榮哥,還是長今妹妹的晚榮哥,實在榮幸。
徐長今半天不說話,屋里氣氛一時曖昧之極,林大人輕佻調笑道:“長今妹,聽你晚榮哥叫的如此自然,以前在高麗的時候,是不是交過很多哥啊?”
“大人怎會如此想法?”徐長今輕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之色:“長今自幼生長在高麗王宮中,只是一個小小宮女,並無交好男子,更別提交過很多哥。大人如此輕蔑長今,是否認為長今便是那庸俗女子?”
這丫頭有個性啊,林晚榮哈哈笑道:“長今妹,別生氣嘛,晚榮哥只是說說而已,我也知道你和我一樣,都不是隨便的人。”
徐長今哼了一聲,低頭不語,先前的曖昧氣氛被林大人一句話破壞殆盡。
徐長今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只聽叭嗒叭嗒輕響,抬頭一看,“晚榮哥”竟似什麼事情也沒發生般,正美滋滋的品嘗那清熱去火的藥膳。
“長今妹,你也嘗嘗吧,清熱去火的呢。”林晚榮笑著將那藥膳遞了過來。
與這打不死之人交往,連自己的臉皮都要變厚了許多,徐長今苦笑搖頭,嘆道:“大人,您知道長今對您是何感覺嗎?”
“最好沒感覺,說實話,我還沒有做好跨國戀愛的准備,就怕別人對我一‘賤’鍾情。”林大人滿不在意說道。
“大人,您說到哪兒去了?”徐長今羞澀嗔道:“長今怎會有那種想法。不瞞您說,第一次見到您,長今感覺您這人真的是太無恥了,竟然全然不顧外交禮節,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叫人憎恨不已。可是後來——”
“後來怎樣?”林晚榮大感興趣地問道。
徐長今輕輕一笑,柔聲道:“後來與大人接觸的多了,才知道大人並非如外表看起來的那樣貪婪無恥,你只不過在用一種特別隱蔽的方式表達您的感情,而這種方式,與大華千年尊崇的孔孟之道、儒家學說格格不入,所以大人才顯得如此的標新立異,如此特別。便說你收受突厥與高麗賄賂之事來說吧,長今還曾誤會過您,直到後來一件事,才讓長今知道自己錯了。”
“哦,是什麼事呢?唉,我做過的好事太多,一時記不得了。”林晚榮得意洋洋道。
徐長今撲哧一笑,搖了搖頭,接著臉上便浮起一絲悵然之色,眼圈微紅:“大人曾否記得,當日王子殿下有事相求於您,曾對您許過條件?”
條件?林晚榮愣了一下,接著便想起來了,微微一笑道:“你是說那些夜明珠麼?我收了,你還到皇帝面前告了我呢。”
“大人永遠是這麼謙遜。”徐長今秀臉微紅:“長今說的是另外一件事,當日,王子殿下曾許諾,只要大人為我高麗說上幾句話,便將長今贈予您府中,沒想到大人竟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是這件事啊,”林晚榮微笑道:“君子愛色,取之有道,我很有原則的。”
徐長今低下頭去,緩緩言道:“由大人府中嬌妻美妾來看,大人生性風流,性喜女色,確認無疑。長今雖是蒲柳之紫,卻也不辱人眼球,大人能夠一力拒絕,更為難得的是,事後任憑長今如何與您為難,您從不在長今面前提及此事,更不以此為要挾,甘做無名英雄,留給長今許多的尊嚴,高風亮節可見一斑,長今感激不盡,在此謝謝您的恩德。”
生性風流,性喜女色?
這就是你對我的評價?
膚淺,膚淺之極。
大長今雖是贊他,林大人卻有些惱火,還說不看表面,你現在看到的性喜女色、甘做無名英雄,哪個不是表面文章?
我都不稀的說你。
徐長今起身跪在他面前,深深一揖躬身下去,林晚榮急忙扶起她道:“哎,哎,長今妹何必行此大禮呢,要知道你的‘晚榮哥’一向都是堅守原則的。”
“大人,您的堅守原則,讓我看到了您與眾不同之處。在您放蕩的外表下面,確有一顆憂國憂民的熱忱之心,仿佛靡靡之音中奏出了高山流水,長今仰慕不已。”徐長今輕輕言道。
“其實,我也沒你說的這麼好了。”聽徐長今如此贊美自己,林大人眉開眼笑,謙遜道:“除了長得帥一點、武功高一點、學問多一點、能力大一點、愛心泛濫一點,我就真的沒什麼優點了,長今妹謬贊了。”
徐長今微微一嘆,低下頭去,淚珠在眼中打轉,哽咽著道:“大人,您如此高風亮節,長今有一件事情請求於您,請您一定要答應。”
拍了半天馬屁,終於要說到正事了,見“長今妹”如此的淒慘模樣,“晚榮哥”好不心疼,點頭道:“你說說看,只要不妨礙我大華利益,不損害我蕭家利益,不要我跑腿,不要我花錢,不要我勞神,我就什麼都答應你,唉,我真的是菩薩心腸,最看不得女孩子流淚了。長今妹,不哭了,晚榮哥疼你。”
徐長今聽得氣結,有你這幾個不要,還能辦什麼事。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簌簌落淚道:“大人,我們昨日收到情報,東瀛大軍明日就要出發,萬艘大船直取我高麗。高麗危在旦夕,求大人勸說皇上,出兵助我高麗,高麗子民,萬世銘記大華的恩德。”
“東瀛出兵了,這麼快?”林大人哎喲嘆了一聲:“徐小姐,打仗的事哪是這麼容易的,此事不可盲目,還得從長計議啊。”
“可是我高麗數萬子民危在旦夕,一旦落入東瀛那些禽獸之手,他們就生不如死啊。”徐長今抬頭望著他,美麗的眼中滿是晶瑩的淚花。
“難辦那,難辦那!”林大人嘆了口氣,滿面為難之色。
“大人——”一個充滿魅惑,又帶著些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啊?”林晚榮抬頭一看,頓時呆住了。
徐長今俏臉帶淚,腮邊染上兩朵美麗的紅雲,輕輕看他一眼,銀牙一咬,纖纖小手疾拉衣帶,嘩啦一聲輕響,長袍落下,露出一個軟玉凝脂的美妙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