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榮愣了愣神,緩緩轉過身來。
只見面前站著一個女子,點絳唇,芙蓉面,嫩滑的肌膚白里透紅,杏眼柳眉,豐臀細腰,掩映在白色衫裙下的身軀成熟豐滿,凹凸有致,便如一道玲瓏的曲线。
她仔細打量著林晚榮,似笑非笑,玉手輕拂過耳邊秀發,動作輕柔曼妙,舉手投足中,顯露出嬌慵散懶的豐姿,仿佛一個幽怨的、高貴的艷婦,嫵媚之極,誘人至極。
“你——,我——”林晚榮看得呆呆傻傻,平日里利索的嘴皮子哆嗦了半天,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艷麗嫵媚的女子嘴角含笑,蓮步輕移,春波流轉,顧盼生姿。
她咯咯輕笑著走過來,嫵媚的白了他一眼:“你什麼你,我什麼我?怎麼,小弟弟,看見了我,連話都不會說了嗎?!”
林晚榮眼眶刹那就紅了,猛地張開懷抱迎了上去:“師傅姐姐,你怎麼來了?!小弟弟想死你了,抱抱,我要抱抱!”
師傅姐姐咯咯笑著,眼中閃過幾絲狡黠的光芒,如蛇般的嬌軀輕輕扭動,頓叫他雙手抱了個空。
“一見面就想占我便宜麼?我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安碧如眼神連眨,微微笑道:“要抱,就抱你的神仙姐姐去,你可是一直都記掛著她的,我聽得清楚。”
她似笑非笑,仿佛一句玩笑之語,林晚榮卻是老臉發燙,心中暗暗慚愧。
老子怎麼變得這麼遲鈍了,能拿針扎我屁股、又對玉伽實施那麼高深的暴力虐待,除了這狐媚的安姐姐外,還有誰能做得出來?
她已經提醒了我兩次,可恨我卻先入為主,一心認定了是寧仙子到來,才擺了這麼大一個烏龍,實在有愧於安姐姐的一番關懷。
“怎麼不說話了?”見他低著頭默然不語,自認識以來少有的安靜,安碧如眨了眨眼,緩緩走近他身邊,柔聲道:“難道小弟弟你見了我不開心、不快樂?!”
“不是的,”林晚榮搖著頭,雙眼通紅,呐呐道:“師傅姐姐,你有所不知,小弟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我這多情的毛病。”
安碧如想了一想,就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忍不住的前俯後仰嬌笑起來,豐滿的酥胸如花枝亂顫,劃出道道美妙的波浪。
林晚榮看的眼花繚亂,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伸手去拉她:“姐姐,你笑什麼?”
安碧如不動聲色的躲開他魔爪,白他一眼,笑道:“我還道是什麼呢,就這麼件小事,你也用得著如此的自責嗎?小弟弟,你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了,你越是惦記我師姐,我就越高興。”
林晚榮愣了愣,在這安狐狸面前,他覺得自己有變傻的傾向:“為什麼,師傅姐姐,你不吃醋嗎?”
“吃你個大頭鬼,”安碧如粉臉微熱,輕輕一指點在他額頭,嘻嘻笑道:“你這臉皮倒厚實,當我是那麼好騙的嗎?當初叫你進京去勾引我師姐,你卻裝著臉嫩,死活都不肯。現在可好,戀情奸熱了,卻又在我面前賣起乖來了。小弟弟,你說我是該喜你呢,還是該惱你呢?咯咯——”
安狐狸輕笑著,將嫵媚的面頰湊到他面前,眼神閃爍,細細打量他。
兩個人的面頰挨的極近,隱隱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那軟軟的溫風拂動面頰,忍不住叫他們心里同時一窒。
自昔日誠王府一別,二人有許多時日不曾相見了,回想那夜的纏綿、安姐姐嫵媚的笑聲、狐般的淺吟低唱,雖是假戲,卻誰也沒有假做,似比那真金白銀還要厚重。
經月不見,安碧如的嬌軀更是成熟似火,讓人舍不得挪動眼球,她的容顏艷麗嫵媚、猶勝往昔,笑聲不斷,歡樂不斷,只是那微微憔悴的臉頰、眼角里不時升騰的幾絲幽怨哀楚,卻是不經意的暴露了些什麼。
“師傅姐姐,你瘦了!!!”盯住她面頰,林晚榮喃喃一嘆。
“是嗎?!”安碧如呼吸一頓,小巧的鼻翼輕輕抽動,不自覺的低下頭去,香肩微微顫動,纖細的手掌緊緊捏合了幾下,再抬起頭來時卻是無限甜美的笑容:“小弟弟,可不要胡說八道,用你的眼睛看清楚再說話,我哪里瘦了?”
她嫵媚一笑,雙手叉住柳腰,婀娜的轉動幾圈,豐臀細腰,春風拂柳,那曼妙玲瓏的身姿化成一道美麗的倩影,猶如九天的仙女下了凡塵,叫林晚榮看的痴了。
“你快說,我哪里瘦了?!說不出來,我不饒你!”安狐狸停住那曼妙轉動的身姿,緊緊盯住林晚榮的眼睛,用力揚了揚小拳頭,笑容格外的狐媚迷人。
“那就不是你瘦了,”林晚榮鼻子酸酸的,柔聲道:“是衣帶寬了,裁縫的手藝不好!下次小弟弟給姐姐做一件最合身的衣裳,保叫你比仙子還像仙子。”
“哼,就是那裁縫的手藝不好,將衣帶做寬了!!!”安碧如不依不饒的輕哼了聲,不自覺的低下頭去,不再說話了,那香肩陣陣輕輕的顫抖。
“姐姐——”望著那輕輕滴落在草地上的珠淚,林晚榮心里說不出的激動,伸出懷抱,就要將她抱入懷中。
安碧如卻猛地抬起頭來,眸中淚花浮動,微笑望著他。
也不知怎的,眼前分明還是那個嫵媚如狐的安姐姐,以前在金陵的時候便宜沒少占,只是換成今日場景,望著這似乎又有些不一樣的安碧如,他竟是膽怯了,雙手不知是伸還是收,呆呆滯在半空。
安碧如笑著擦去淚珠,嫵媚的白他一眼,嘻嘻道:“小弟弟,功力見長啊,連我都險些受不住你的甜言蜜語了,咯咯,想來我那清純如仙的師姐就是這樣敗在你的手中的。連我都受不住,她敗得也不冤!”
聽她提起寧雨昔,想起她們之間那難斷的恩怨,自己又和她們同時有了瓜葛,真是世事如棋,誰也不知道竟會演變到如此地步,林晚榮忍不住的嘆了口氣,苦笑搖頭。
安碧如看著他的神色,忍不住的眨了眨眼,緩緩靠近他臉龐,鮮紅的小口吐氣如蘭地笑道:“小弟弟,聽說你與我那師姐在千絕峰上獨處了幾日,風光那里獨好。怎樣,可曾嘗過她小嘴上的胭脂?是個什麼味道,說與姐姐聽聽,咯咯。”
安姐姐就是安姐姐,論起潑辣大膽的作風,天下誰也不及她,連仙兒也僅僅是學的她的皮毛。
林晚榮不知該怎麼回答,哈哈干笑了幾聲,靦腆道:“我對吃胭脂一向不怎麼在行,還要多向姐姐你請教才是。”
安碧如掃他幾眼,纖纖玉指正點在他額頭上,笑嗔道:“小壞蛋,想占我便宜?!沒門!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師姐是天下男人的夢想、是聖坊凜然不可侵犯的仙子,此番折在你手中,那味道定然美妙異常,是不是?!”
這狐媚子似乎是一定要聽他親口說出寧仙子是個什麼味道,她們二人一生相斗,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也是互不相讓,叫林晚榮哭笑不得。
“師傅姐姐,其實寧仙子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可惡的,”他緩緩斟酌著道:“她也是個普通善良的人,你們不應該有那麼深刻的仇怨。等以後有空了,我們大家一起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談談人生、理想和孩子的教育問題,這是多麼輕松愜意的事情啊。姐姐,你說是不是?!”
“什麼孩子的教育問題?!”安碧如臉頰發燙,看了他幾眼,莞爾笑道:“胡說八道!你現在倒開始為她說話了?!看來我這師姐的魅力的確是不凡啊,叫你成天不停地想著她、念著她,連上了戰場都如此的牽掛她。”
她語聲幽幽,似嗔似怨,臉上卻是掛著嫵媚的笑容,就連林晚榮也分不清,到底哪句才是她的心里話。
這位安姐姐,自始至終都有著謎一般的心境。
見小弟弟默然無言,安狐狸忽然展顏一笑,溫柔問道:“小弟弟,我想問你一句話,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
林晚榮忙不迭地點頭:“師傅姐姐快問,見了你的面,我一向是很老實的。”
“貧嘴。”安狐狸白他一眼,眉間幾絲粉紅,她咬著鮮艷的紅唇咯咯輕笑,小聲道:“小弟弟,在我離開的這段時日,你有沒有想我啊?!”
“想,當然想了!”林晚榮斬釘截鐵道:“那晚姐姐不辭而別,我忽然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傻的人,不懂得誰是真的心疼我。我發過誓的,等打完了仗,只要有命活著回去,我一定要到四川、到苗寨去找尋姐姐你。誰要是敢跟你相親,我就殺了誰!”
安碧如愣了愣,忽地對他輕輕眨眼,神色嫵媚道:“你這人倒是不分青紅皂白了,那相親的人你都要殺了麼?我告訴你,我在苗寨相中了九十九個男人,等回去之後我就寵幸他們,你能怎麼著?!”
“那我就先寵幸了你!”林晚榮咆哮著,像是發情的公狼一般衝了上去。
“那你就來啊?!”安狐狸咯咯嬌笑著,似羞似嗔,一扭嬌軀躲開他魔爪,拔腳往草原深處奔去,林晚榮攆在她身後。
二人像孩子般追逐著,嬉笑著,在這燦爛的星光下、茫茫草原中,沒有了世俗的眼光,沒有了俗事的牽絆,他們忘掉了所有的煩惱和憂愁,盡情的戲耍著,尋找著屬於自己的天堂。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望見前面一望無際、柔軟碧綠的青草,安碧如嬌笑著,仿佛個調皮的孩子般,軟軟地倒了下去。
她忽然安靜了下來,靜靜的呼吸,雙眸如水,遙望那深邃的星空,豐滿的酥胸輕輕起伏著,從側面看她的輪廓,秀美的仿佛飄渺了一般,如秋山煙雨、西湖凌波,美得讓人不敢舉目相視。
從來都只見安姐姐笑顏如花、狡詐狐媚,卻哪里見過她如水溫柔端莊秀美的一面?!
林晚榮側躺在安碧如身邊,望著她那美如謫仙的面龐,頓連呼吸都忘記了。
“你看個什麼?!”安姐姐的聲音輕輕響起,她微笑望著林晚榮,雙眸亮如晨星。
“姐姐,你太美了!!!”林晚榮雙眸睜得大大,像傻了一般喃喃自語著。
安碧如臉上泛起淡淡的粉色,竟是嬌羞地低下頭去,臉帶微笑,不言不語。
她這一笑,宛若寒冬里的牡丹綻放,天地星辰頓時黯然失色。
林晚榮的心跳刹那停止了,狐媚如仙的安姐姐竟也會有害羞的時候?
簡直是要人命了。
他心髒怦怦直跳,伸手便往安碧如小手拉去。安狐狸臉色鮮艷,忽地輕聲嘆道:“你看到沒有,多麼美的星空!!!”
林晚榮抬頭望去,那寂寥的群星如閃亮的珍珠,灑落在浩瀚夜空,閃閃的群星離他們如此接近,仿佛天與地都已經融合在一起了。
“星空雖美,卻永遠只能在夜晚閃爍。”安碧如頓了頓,幽幽接道,聲音飄渺的仿佛自天外而來,若不是離她極近,幾乎聽不到她說話。
林晚榮一驚,急忙望著她:“師傅姐姐,你在說什麼?什麼星空,什麼夜晚的?!”
“我在說你是個笨蛋。”安碧如咯咯笑著,一指點在他鼻子上:“方才的話還沒說完,我還要接著問。”
如果說人世間還有他林某人的克星的話,必是這安狐狸無疑。
安碧如或顰或笑,或嗔或媚,心思渺渺如煙霧,幾無痕跡可循。
枉他號稱第一聰明人,在安姐姐面前,卻也被她止住了手腳,全身的勁頭都沒處使。
望著恢復了嫵媚的安碧如,他急忙點頭:“姐姐快問,最好一次問完,我們節省些力氣做點其他的事情。”
安碧如白了他一眼,臉上現起淡淡的粉色,輕道:“這次可不許打馬虎眼——我和我師姐,你到底想念誰多一些?!”
林晚榮頓時愣住了,這似曾相識的問題,從前仙兒問過,沒想到此次舊事重提,對象卻是換成了安姐姐。
這個問題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從前哄騙仙兒的那些手段,對付安狐狸一點用都沒有,甚至會適得其反。
“這個——”他呐呐了一句,不知如何開口。
“我明白了。”安碧如微微點頭,嬌笑起來:“你想她多一些也是應該的。是我叫你去引誘她的,你勝了,你想著她,就約莫等於想著我,我也很開心……”
她咯咯笑著,酥胸不斷的輕顫,聲音越來越大,笑著笑著,眼眶就濕潤了。她偷偷轉過身去,淚珠緩緩浮動,在皎潔的月色下,純淨如水晶。
安姐姐的這理由太獨特了,獨特的叫人想哭。
林晚榮無奈嘆了口氣:“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安姐姐,自從誠王府一別,我就天天想你,想的日夜都睡不著覺。”
“胡說八道,你想你的仙子姐姐才是真。”安碧如臉若敷粉,輕嗔笑道。
林晚榮深沉的搖搖頭:“你說得不錯,我很想念仙子姐姐,多情本來就是我的絕症,這個是沒法治的。可是仙子和你是兩個人,我想念仙子,並不代表我就不想念姐姐你。事實上,我對姐姐你的感情很復雜,不是不想,而是我不敢想。”
安碧如微微一愣,旋即輕呸道:“又來哄我,以你的膽子,還有什麼不敢想的?!”
林晚榮感慨的嘆了一聲:“我哄天哄地哄皇帝,但絕不會哄姐姐你。從那日誠王府分別,師傅姐姐傷心而去,我心里就徹底的空了。我知道師傅姐姐一定不會原諒我。大軍從京城出發的時候,仙兒跟我說,要給我一個意外的驚喜,我根本就不敢想那是什麼。後來在興慶府,有人銀針相救,在巴彥浩特我一刀斬了拉布里,都是有人做了手腳。但我不敢想象那是姐姐你。因為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這個時候是不會出現在我身邊的。所以,我不敢想象師傅姐姐會尾隨在我身邊、暗中保護我,這樣的深情厚誼,只會讓我更加的愧疚、更加的不敢面對師傅姐姐。有一句老話是怎麼說的,愛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敢面對所愛的人,因為她每一次的回眸,都能讓我幸福的死去。我不怕死,可是我怕死去之後,再沒有人像我一樣愛你!”
安碧如呆住了,她默默垂下眼瞼,小手輕輕顫抖,臉上的粉色直延伸到潔白的頸子里。
安姐姐確實是不好對付的,但林某人的手腕是久經考驗的,他臉皮之厚世所少有,任你是九天的仙子、蓋世的狐女,誰也受不了這麼直白的糖衣炮彈。
偷偷的打量安姐姐,只見她低著頭,臉色鮮艷,似嗔似喜,嘴角的一抹笑容清晰可見。
林晚榮輕輕的抹了抹眼角,默默站起身來:“算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這茫茫草原,遍地的胡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去,今日能夠再見一眼安姐姐你,我心願已足,再沒有牽掛,我這就去了。”
他拔腿就走,不作絲毫停留,模樣甚是堅決。安碧如盯住他,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嫵媚。
一,二,三,快叫停啊,安姐姐!
他心里默念著走了幾步,卻沒聽到安碧如的聲音,額頭頓時冷汗涔涔。
難道是我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早知道這個狐狸姐姐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心里正懊惱間,忽覺屁股上一涼,他刷的跳了起來,轉過身欣喜的大叫:“姐姐,你怎麼又扎我屁股?銀針很貴的唉!”
“咯咯,”安碧如捂著小口輕笑著,美妙的身段搖曳生姿,泛起陣陣的波浪:“我有的是銀子、我有的是手段,我就喜歡扎你,你能把我怎麼著?!”
林晚榮也是愣了,安姐姐功夫比我高、鈔票比我多,就連那整人的手段也是不弱於我,她要扎我,還真拿她沒轍,也不知什麼時候我才能扎回來。
“怎麼,怕了?!”安碧如蓮步輕搖,緩緩行到他身邊,嫵媚蕩笑道。
“不,不怕!”林晚榮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珠,結巴道。
安碧如拂起長袖,溫柔的為他擦去汗珠,在他耳邊低笑道:“這些是給你長記性的,說好不准騙我的,怎麼後面又說些動聽的話兒來哄我,你當我是仙兒那般不識世事的小丫頭呢。”
林晚榮憤怒搖頭:“姐姐這是什麼話,我字字真言,句句發自肺腑,這怎麼是哄你呢?如果喜歡一個人也是錯的話,我寧願一錯再錯。”
“不是哄我?”安姐姐羞紅了臉,低頭輕聲道:“那你就再說一遍,我喜歡聽你不哄我!”
林晚榮愕然。
看著他發呆的樣子,安碧如咯咯笑著搖頭,在他鼻子上輕點了一下,嫵媚道:“傻子!”
和安姐姐在一起,哪一次也沒討得了好去,林晚榮進退失度、垂頭喪氣,卻也只有認了。
星空寂寥,二人並肩而坐,相互依靠,都不曾開口,卻有股難以言說的溫馨與快活彌漫在心頭。
“我以前從來沒有來過草原,”安碧如凝望那幽邃的夜空,喃喃道:“沒想到草原竟然是這樣的浩瀚寬廣,可以包容一切,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就留在這里了。”
林晚榮拍拍她肩膀,笑著道:“不要擔心,等打完了仗,胡人投降了,我們就經常回來轉轉。這草原,其實就是一座天堂。”
“你也是這樣想的?!”安碧如風情萬種的瞥他一眼,眼神疾眨,酥胸亂顫,嫵媚的撫在他耳邊,輕道:“小弟弟,這里就是我們的天堂!”
“是啊,我們的天堂!”聞著淡淡芬芳,望著那嫵媚似水的狐狸精,林晚榮渾身都酥了。
安碧如伸出手去,輕輕拂掉他頭發上的青草,默默看他幾眼,眼中閃過留戀的神色,忽地搖頭嘆了一聲:“我終還是輸了!”
“什麼輸了?!”林晚榮不解地問道。
安碧如微微一笑:“你不要問,問了我也不會說,既然我現了身,我安碧如認賭服輸就是!小弟弟,你認得到苗寨的路嗎?!”
越說越玄乎了,什麼認賭服輸?
又怎麼和苗寨扯上關系了?
林晚榮心中浮起幾個大大的問號:“師傅姐姐,好端端的,怎麼又提起苗寨了?不認得路也不打緊,我會問嘛。像姐姐你這樣的天仙美人,只怕我還沒入川,就已經聽到你的名字了。”
“貧嘴!苗寨是我的家鄉,那里有九塢十八鄉三十六寨的兒郎,我已經相親了九十九個對象,個個都是壯碩威武的美兒男。”安狐狸嘻嘻笑道:“所以,你要快些來哦,不然,就沒有你的份了。”
林晚榮聽得大怒:“姐姐,做人要厚道,我先來的唉!別說是九十九個,就算是九千九,那也不能跟我搶,我有槍的!”
“小氣包,你記住就是了——誰讓別人要把你搶走呢!活該!”安碧如笑著笑著眼眶就濕潤了,再無言語。
林晚榮狐疑的盯住安姐姐看了又看,只是這狐狸精的手段絕不弱於他,歡笑開顏,不再有半絲異樣流露。
“姐姐,從大軍出發,你就開始跟著我了嗎?”林晚榮嘆著問起。
安碧如笑著道:“你想的美,誰跟著你了。是仙兒擔心你在路上拈花惹草,我才趕來看看的。沒想到,還真叫一逮一個准。那位葬沙的徐小姐我就不說了,你竟然連突厥女人都不放過。算命運,看掌紋,小弟弟,你會的套路還真是不少哦,了不起!”
她狐媚的笑著,眼中卻是閃過幾絲惱意,以安姐姐的手段,玉伽算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姐姐你說笑了,我是那麼見一個愛一個的人麼?!”林晚榮打了哈哈道:“這個玉伽的身份絕不簡單,我們今後一定會用得著她,所以我才留下她。”
“若非如此,我早就殺了她了,怎會留下她與仙兒搶夫君。”安狐狸哼了一聲:“這個突厥女子狐媚的厲害,只怕不是什麼善茬,你一定要當心。我到前面的兩個胡人部落去探過了——”
“什麼?!”林晚榮聽得驚駭,急忙拉住她的手:“師傅姐姐,你不要嚇唬我,那里危險的很,可不是你去的地方!”
“你放心吧,我能去得,自然也能回來。”被他拉住了手,安碧如臉上微微一紅,卻沒有掙扎:“這兩個部落里,光是壯丁就有三四千人,許多帳篷都掛了玉伽的畫像。這個女子絕不簡單,你一定要小心。”
林晚榮緊緊拉住她的手,緩緩撫摸道:“姐姐放心,這個玉伽的厲害,我早就領教過了。不過我的厲害,那也不是瞎吹的,相信姐姐你也領教過的。我會叫她吃不了兜著走的。”
“你有多厲害呢?!”安狐狸對他拋了個媚眼,捂唇輕笑。
林晚榮一陣口干舌燥,這安姐姐最喜歡挑逗他,卻叫他能看不能吃,唯有干著急。
他無奈嘆了口氣,在安狐狸的小手上狠狠的摸了幾把,郁悶道:“姐姐,還有一件事,我有個叫李武陵的兄弟受了重傷,叫玉伽那丫頭治的醒不過來了——”
“我早去看過了,還差點被你一刀劈了呢。”安碧如似嗔似怨的瞪他一眼,林晚榮這才省悟,那夜看到的白影,原來就是安姐姐,她就一直默默守衛在我身邊。
安狐狸正色道:“李武陵的傷勢之重,當日我是親眼看過的,就算我親自出手,也不一定勝得過這突厥少女。她那剖胸排血術,非是毅力與膽色皆極為出色之人不能為之,所以,我可以肯定的說,這個玉伽不簡單。至於李武陵現在的昏迷,與玉伽無關,確實是他傷勢過重,需要長時間才能漸漸的疏醒恢復。不過那玉伽顯然深知這一點,這也是她自保的手段之一。”
玉伽竟然沒有在李武陵身上動手腳?!
這倒真是怪事。
安姐姐顯然看穿了他的疑慮,咯咯笑道:“沒准是這丫頭看上你了,故意要來討好你也說不准。小弟弟,恭喜你了,手腳都伸到突厥去了。”
是個女人都會吃醋,林晚榮哈哈干笑了兩聲,不敢去接她話茬。
安碧如無聲一笑,凝望了他半晌,忽地溫柔招手:“小弟弟,你過來。”
林晚榮轉了過去,安碧如緩緩伸出小手,帶著微微地顫抖,輕輕撫摸著他臉龐。
那溫柔細膩、濕滑柔軟的感覺透過肌膚直入心頭,林晚榮心神一蕩,骨頭都酥了。
正舒爽間,卻覺耳邊一涼,偏頭看時,只見安狐狸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正望著他微笑。
林晚榮啊了一聲,驚道:“姐姐,你,你干什麼?”
安碧如拿小刀在他臉上擦了擦,冷笑道:“代仙兒問一句,以後還敢與那突厥的狐媚子勾勾搭搭嗎?!”
“不敢了——啊,不,不是,是從來就沒有勾搭過,以後更不會有。”他流著冷汗回答,對這安姐姐又是歡喜又是懼怕。
“這可是你自己說過的啊,”安狐狸嘻嘻一笑,柔聲道:“閉上眼睛。”
他不知道安碧如要干什麼,唯有把眼睛閉上,感受那冷冷的刀鋒,頭皮陣陣的發麻。
臉上傳來一陣溫柔的撫摸,接著冰冰涼涼,還有著些癢癢的感覺。
偷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只見安姐姐神色溫柔,將水囊里的清水沾染在他臉上,手指在他臉上撫摸,小刀輕輕揮動,他那野草似的胡髯便被緩緩刮下了。
“師傅姐姐——”林晚榮感動的一敗塗地,緊緊抱住了她細嫩的腰肢。
安碧如微微一笑,在他臉上輕拍了兩下:“乖,小弟弟,姐姐給你刮胡子,記住了,做個干淨的男人!做個我喜歡的男人!”
“我很干淨的,你一定會喜歡的!”他嘻嘻笑著說道,將她身子抱得緊緊。
安碧如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給了他一個占便宜的機會,就由他去吧。
將他胡須刮得干干淨淨,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沒有留下死角,安姐姐這才點點頭,望著手中的小刀,輕嘆道:“你還記得,那夜你放過的突厥婦孺嗎?!”
林晚榮愣了愣,好好的,怎麼又說起這個了。他忙不迭點頭:“記得,記得。安姐姐,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安碧如望著手中的刀鋒,輕輕嘆道:“你知道嗎,如果那夜你舉起了屠刀,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林晚榮脊梁頓時嗖嗖的發冷,這個從何說起,難道安姐姐信佛?
不可能啊,她從前混白蓮教的時候,手上沾著的鮮血,絕對不比我少,現在怎麼說起這話來了。
“是不是很奇怪?”安碧如望著他嫵媚一笑:“這話不應該由殺人如麻的白蓮聖母說出來?!”
“那個,姐姐說話總是有一定道理的。”猜不透安狐狸的用意,他唯有嘿嘿笑了兩聲。
安姐姐緩緩撫摸著他的頭發,輕道:“很簡單,就因為我從前殺了很多人,雙手沾滿了血腥,現在想要漂白,卻已是晚了。當你每天晚上從噩夢中醒來,你就會明白,殺人的滋味並不好受。如果你也舉起了屠刀,雙手沾滿了血腥,我到哪里去尋一個,可以讓我平心靜氣、休養生息的懷抱?”
安碧如的話中帶著一股深深的疲憊感,她一手創立了白蓮教,又看著它興盛、沒落,曾經雄心萬丈、視人命如草芥,如今卻仍是孑然一身。
其經歷之豐富,絕不下於林晚榮。
當繁華散盡,她的感悟也顯得格外珍貴。
林晚榮笑著搖頭:“慈不掌兵,所以有人說了,我不適合戰爭。”
安姐姐摸著他臉頰,柔聲道:“你不是不適合戰爭,而是不適合屠殺!因為你就是一個有缺點的普通人,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如果有一天,你完美的沒有缺點了,只怕沒幾個人會喜歡你了。”
林晚榮感激涕零,恨不能抱住她痛哭一場。這安狐狸雖然多變,卻是難得能看懂他內心的人。
“我方才與你說過的話,你都記住了嗎?”安碧如幽幽輕嘆道:“一定要小心玉伽!還有我的苗寨,你可不能忘了。”
林晚榮急忙點頭嗯了幾聲,安狐狸忽然展顏一笑,嫵媚道:“小弟弟,你過來,讓我占占你的便宜——我要抱抱你!”
林晚榮的心噗通噗通的亂跳起來,恍然之間,只覺一個柔若無骨、帶著淡淡暗香的嬌軀,緩緩依入了他的懷抱。
安碧如的嬌軀微微輕顫,無聲無息的藏進他懷里,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仿佛相根而生的兩棵柳樹。
懷里的可是安狐狸,任誰也欺負不了的安狐狸!!!
林晚榮緊張的就像初次戀愛,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環抱著安碧如那細細的柳腰,正要加把勁,卻覺胸口一片濕潤,安姐姐的淚珠,如垮塌了的河壩,洶涌而下,泛濫不可收拾。
“嘻嘻,好久沒哭過了。”安姐姐不好意思的擦擦眼角淚珠,抬起頭,對他綻放了一個嫵媚的笑臉:“我是不是很丑?!”
她含淚而泣的模樣,仿佛沾染了珠露的牡丹,美艷不可方物。林晚榮傻傻點頭:“安姐姐,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誰也比不上你。”
“說你不是哄我,我絕對不信。”安碧如撲哧一笑,慵懶地伸了伸腰肢,仿佛天際的牡丹綻放,艷麗無比:“原來,男人的懷抱是這麼溫暖的。”
她咯咯輕笑,用力抱住了林晚榮,將頭湊到他耳邊,溫柔無比道:“說過的話一定要算數,這里就是我們的天堂,一定要回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