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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上)

蝶戀花 yamiyami11 10762 2024-03-06 01:09

  說完這句話,白穎向我的耳朵里吹了口氣,然後就是惡作劇得逞時的笑聲。

  她的小動作讓我的耳朵有些癢癢的,但我完全無法在意這種小事,剛剛聽到的幾個字猶如炸雷,在我腦海中不斷回響。

  我的意識在某一瞬間似乎脫離了身體,接著就發現自己的呼吸變得粗重,心跳也開始加快。

  “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下意識的調整著呼吸,用這種方式安定心神。久違的幸福感從心底泛起,這種感覺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就在你去告訴我要去非洲出差的那天。”

  白穎難得看到我失態,笑得很開心,她等這一天應該很久了。本想捏捏她可愛的小鼻子,抬手才想起岳父還在。

  “那天你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她’告訴你了。”白穎看著我的手,笑聲變得更大了。

  我也笑了起來,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今天我是對白穎容忍度最高的一天,甚至沒有起過追究她故意等了十幾天才告訴我這個好消息。

  我慢慢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提醒自己保持冷靜,但今天一個又一個的意外讓我的心情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白穎今天也一反常態,平時在岳父岳母家她都是循規蹈矩,今天難得放肆一回。

  “她?她是誰?”

  白穎故意吊著我的胃口,我不問的話她反而會不高興。

  “下次見面你就知道了。”白穎一臉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岳父輕咳一聲,說道:“好了,先吃飯吧。”

  剛剛我和白穎的對答他都看在的眼里。若是平時他會對女兒說教兩句,但今天顯然是個特殊的日子。

  原本嚴肅的氣氛被白穎帶偏了方向,這種情況下也不適合談論其他事。

  岳父轉身走向酒櫃,拿出了一瓶珍藏的好酒,邊開邊說要喝兩杯。

  這本是應有之意,作為女婿的我肯定也要作倍。

  我一邊應和著岳父,一邊擔心他的身體。

  岳父的心髒問題始終是個定時炸彈,是時候想辦法讓讓他做一次全面檢查。

  這種事由我提出稍顯突兀,要是讓白穎提出的話岳父應該不會拒絕。

  這時廚房傳來岳母的聲音。白穎下意識的想去幫忙。我急忙拉住了她,示意她由我去就好。

  我幫著岳母把飯菜擺好。

  四人分別落座,各人的位置沒變,但氣氛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白穎的面前放的幾個菜口味都比較清淡,這是今天岳母特意做的,她一邊夾菜一邊提醒白穎注意營養均衡。

  今晚的飯桌上白穎是當之無愧的焦點,岳母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岳父和我對飲了幾杯,看向女兒的眼神也多了些溫柔。

  白穎雖然竭力保持著矜持,可舉手投足的得意勁怎麼也掩蓋不住。

  酒過三巡,岳父放下筷子,提起自己明天要出差,檢查指導省院工作。

  他說的很輕松,似乎就是工作中的小事,岳母聽到後也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若無其事的幫白穎和我都夾了點菜。

  白穎張了張口,我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問。

  這涉及到上一代的糾葛,更重要的岳父應該也察覺到這次李萱詩帶郝老狗來北京的目的並不單純,兩家多走動這話也就能用來搪塞外人。

  既然他不便出面,那就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至少要有轉圜的余地,防止出現不可控的局面。

  收拾碗筷的時候,岳母提醒我,明天晚上她要請李萱詩一家吃飯。

  她的話讓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岳父暫離,岳母出面,這樣既顧全了李萱詩的面子,又可以避免讓外人誤會白家是郝李二人的靠山。

  之前重金之下郝老狗也沒有爭上副鎮長的位置,李萱詩也開始明白,沒有靠山光憑砸錢作用有限。

  改嫁之後,白家認的是女兒女婿,她這里怎麼算還是兩說。

  至於郝老狗,他在外面胡說八道是一回事,敢在白家面前亂說話,自然有他的苦頭吃。

  這次來北京,她至少要讓外人看到,李萱詩還是白家獨生女的婆婆。

  回到家,白穎仍然沉浸在即將成為母親的喜悅中。

  我也同樣如此,這種喜悅不必掩飾,曾經的記憶,特別是那些不愉快的,甚至是悲慘的記憶只能封印在腦海深處。

  驅除掉腦海中的雜念,我和白穎開始談論起起迎接新生命到來的各項准備。

  這種規劃基本和閒聊差不多,想到哪說到哪,具體怎麼做那是以後的事。

  白穎也把發現自己懷孕的來龍去脈從頭說了一遍。

  最早是她們幾個閨蜜一起逛街吃飯的時候,王詩芸發現她的口味變了,另一個人順口接了一句。

  當時的她們並沒有多在意,又過了幾天,也就是我准備燭光晚餐的那天,白穎發現自己的一直准時的‘大姨媽’沒來,聯想到之前的那些話,就直接去了婦產科。

  怪不得我在公司,王詩芸會有那種奇怪的態度。那時的白穎應該還沒告訴她懷孕的事,但作為過來人的王詩芸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

  睡覺前,我用平靜的語氣告訴白穎,懷孕的事暫時別告訴李萱詩。

  聽到我的提醒,白穎轉過了身體,昏暗中看不清她的表現,但我能感覺到,她的眼睛正盯著我。

  我以為她會開口追問原因,也考慮了應對,但白穎只說了聲“好”就再次躺了下去。

  黑暗中,她把背貼了過來,讓我抱著她沉沉睡去。

  隔天岳母在飯店請郝李二人吃飯,席間她把岳父已經出差的事對李萱詩說了,並代他表示歉意。

  岳母話說的很客氣,郝李二人不管心理怎麼想,嘴上只能表示理解。

  宴席開始的時候李萱詩還有些不快,但很快她將這種不滿掩飾了過去。

  飯後,郝李二隊拿出了不少禮物,除了山貨特產,還有好幾樣價格不菲的古董字畫。

  本來這也算是投其所好,岳父喜歡這些文雅之物,說不定會收下,就如記憶中的那次。

  隔天,岳母就送來了回禮,同時退回了高價的古董字畫。

  郝李二人見到退回的禮物臉上都不好看,但我明白因為之前的錄音,岳父岳母對郝李二人已經心存芥蒂,肯定不會收下這份重禮。

  郝李二人又在北京呆了幾天,我不得不放下公司的工作陪著李萱詩。

  至於白穎,她現在的身型不顯,暫時還能正常上班,請假陪著李萱詩這種事沒什麼必要。

  在這期間王詩芸也陪了兩次,不管是她還是李萱詩,對此都挺喜歡。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郝李二人回長沙。岳父岳母那邊铩羽而歸,李萱詩反而對我多了幾分關心,走的時候還有點依依不舍。

  李萱詩的這次突然襲擊也讓我意識到,對白穎的保護並非萬無一失。

  再加上她剛剛懷孕,需要有人能陪在她身邊。

  而我現在已經不比去年,常常分身乏術。

  為此我專門找了岳父,希望能靠他的關系找幾個可靠的安保人員。

  國內的安保公司人員良莠不齊,而且以男性為主,外圍保護可能還行,貼身保護就不太方便。

  很快,岳父就傳來好消息,警衛師有一批即將退伍的軍人,一共有十幾個人。這批人員里他挑了三個人,二男一女。

  我和白穎按約定的時間來到岳父家,那三個人已經在客廳等著我們。

  見到我和白穎,齊刷刷地離開沙發,從高到低一字排開,每個人都站得筆直。

  我和白穎走到他們面前,第一次見面這三個人都有些拘謹,最放松的反而是三人中唯一的女性。

  我大致掃了一眼,第一個是肌肉發達的彪形大漢,另一個是體型正常的青年小伙。大漢面無表情,小伙子堅毅中還帶著一絲青澀。

  我的目光離開了這兩個男人,看向三人中的女保鏢,第一眼看上去,她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個軍人,雖然留著女兵常見的短發,站姿也很標准,但整個人反倒有種俏皮感。

  算不上大美女,但越看越順眼,屬於那種耐看型的。

  宋嵐是她的名字,身型看上去和白穎差不多,和我同歲。

  沒有軍人或保鏢的樣子在我看來並非缺點,甚至覺得是個加分項,如果有人想對白穎不利,她反而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當保鏢並非都要孔武有力的樣子,女保鏢更是如此。

  如果要靠氣勢趕人,前面那兩個男的也就夠了。

  我轉頭看向白穎,根據之前岳父給我的資料,分別介紹這三個人。

  中年壯漢叫劉大江,小伙子叫徐勇。

  這幾個人都是要專門保護白穎的,特別是那個女保鏢,她是否滿意才是他們能否留下的關鍵。

  介紹完畢,白穎點了點頭,這是我們之前約定好的暗號。

  接著她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保鏢們見狀也放松下來。

  白穎和他們一問一答,拉近著彼此的距離,雖然良好的教養讓她對陌生人都能一視同仁,但還是看起來更為順眼的同性得到了她更多的關注。

  白穎知道我幫她找保鏢的事,上次來北京她獨自應付李萱詩就些力不從心,如果當時身邊有人可以幫忙,也沒必要去麻煩王詩芸。

  在我保證不會影響到她在醫院的工作後,白穎同意了我的安排。

  岳父找的這三個人我們都很滿意,正好公司里的保安部成立後一直缺編,他們三個的加入也算是一舉兩得。

  入職之後,再讓公司給他們配一輛車。

  宋嵐大部分時間可以當白穎的司機,剩下的兩個人輪流負責跟車保護。

  本來我還想讓他們兩個輪流當司機,宋嵐全天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但白穎還是覺得這樣太過高調,平時外出的時候這樣做還不算顯眼。

  要是進了醫院,不用半天就會傳遍全院,這種形式的出名和社死沒兩樣,白穎一邊說一邊搖頭,滿臉都寫著拒絕。

  白穎的意見我也覺得並非沒有道理,在醫院她的安全問題並不用太擔心。

  白穎順便提出要在醫院附近租間屋子,她上班的時候宋嵐要有個休息的地方。

  連這個都想到了,沒想到她還挺有心。

  至於住的問題,我已經安排好了,小區里有閒置的住房對外出租。

  我已經提前租了兩戶,宋嵐住在我們家樓下,徐勇和劉大江在小區的另一幢樓里。

  八月底,公司招的暑假工結束了實習。

  結清工資的當天,我和王詩芸以學長學姐的身份請那五個學弟學妹吃了頓飯。

  席間我回顧了他們這段時間的工作,對這些學弟學妹的工作表示認滿意。

  最後我以學長的身份歡迎這些學弟學姐實習或求職的時候選擇我們公司。

  此話一出,桌上安靜了幾秒,不論男女都開心得笑了起來,還有完全進入社會的他們或多或少都還保留著一份純真。

  剛剛話里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灝軒雖然成立不到一年,但他們幾個或多或少都能感覺到這家公司未來的發展潛力。

  幾個男生第一時間開始向我敬酒,在他們的帶動下桌上的氣氛很快活躍起來。

  吳彤和另一個女生比較矜持,陪著一起端起了面前的飲料。

  這種場面對王詩芸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她一邊關照兩個女生一邊控制著男生這邊。

  而我,則是稍微放開了自己,享受著這種喧鬧。

  在這之前,王詩芸就和我說過很喜歡吳彤,她對這個學妹的偏愛溢於言表。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吳彤邊學邊練,在她身邊處理了不少瑣碎的工作。

  王詩芸已經和我提過這麼優秀的人材可遇而不可求,錯過了太可惜。

  和王詩芸交流過後,我們發現公司的員工對其他幾個學弟學妹的工作也挺滿意,只是相對來說吳彤的表現更加突出,獲得的評價更高。

  既然如此,我和王詩芸就決定在這種非正式的場合多提一句,至於會不會來公司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

  我對於吳彤並沒有特別的執念,王詩芸已經打算讓她明年直接投簡歷,甚至考慮提前簽三方合同。

  但我還是覺得順其自然為好。

  在這之前我在公司樓下見過吳彤的大學男友,那一次應該是他來接吳彤下班,長得確實是一表人材。

  記得沒錯的話,吳彤說過他家是書香門弟,父母均為高干子弟,夢想是當外交官。

  如果這兩個人感情穩定,吳彤就算進了公司也未必能做得長久,但這些我就不能對王詩芸說了。

  看著這群年輕人,讓我回想起大學時的日子。

  當年的我也和他們一樣年輕、自信,認為憑自己的能力一定能讓自己和家人幸福美滿,看待事物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所謂的陰暗面。

  直到殘酷的現實讓我變得清醒。

  晚飯後,吳彤他們准備結伴回校。我因為席間喝了不少酒,王詩芸提出開車送我回家。既然是她的好意,我沒有理由拒絕。

  這是我第一次坐王詩芸的車,一開始我們都沒有說話,但在經過第一個紅綠燈的時候,王詩芸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帶有吐槽意味的話。

  “你剛剛在飯桌上說的那些話,聽著不像他們的學長,更像是他們的老師。”王詩芸的話點到為止,換了白穎只會更加直白。

  我明白她意有所指,頭靠在車窗上,借著玻璃的冰涼發散著些微的醉意。

  平時我還能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年輕人,喝酒之後總會不經意的顯露出中年人的頹廢。

  有時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態是什麼時候改變的,似乎過去了很久,好象又恍如昨日。

  “人要經歷磨難才會成長。”我下意識了說了一句。

  聽到我的話,王詩芸發出了“嗤”的一聲,她應該是覺得這句話從我的嘴里說出來顯得非常矯情。

  這一聲嗤笑讓我嘆了口氣。

  一直分心注意著我的王詩芸也聽到了,但她選擇了沉默。

  快到我家的時候,王詩芸放慢了車速,這里已經不是主干道,來往的車輛不多。她看了我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左總。”王詩芸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上次你去非洲的時候,李老師聯系過我。”聽到她提起李萱詩,我原本昏沉的頭腦瞬間警覺起來,王詩芸接下來的話應該非常重要。

  隨手打開了副駕駛的車窗。

  涼風灌入車內,吹散了所剩不多的醉意。

  “電話里她問起你的情況,我告訴她你人在國外。過了兩天,李老師就來了北京。”王詩芸邊開車邊觀察我的神色,“我當時沒想太多,但那天白穎打電話讓我去幫忙……”

  “好了,沒事,後來我不是回來了。”

  我呼了口氣,怪不得白穎的話有一處對不上,李萱詩那幾天沒給我打過電話。

  而王詩芸到了機場就發現李萱詩和白穎婆媳之間的關系並不如想象中融洽,以她的精明從白穎那里套兩句話再容易不過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昨天李老師打電話給我,想讓我去她的公司。”

  “那你有什麼打算。”

  “……”王詩芸沒有說話,緩緩搖了搖頭,“李老師一個人打理開公司很辛苦,左總,你和她之前是不是有什麼事。”

  上次來北京空手而歸,李萱詩又開始把主意打到王詩芸的身上。

  王詩芸未必清楚我和李萱詩的復雜關系,但上次的離職事件讓她明白這件事沒有我的點頭是成不了的。

  在“曾經”的軌跡中,王詩芸跳槽明面上的理由是報恩,實際如何另當別論。

  但當時的她肯定和原來的公司有些問題。

  在這些外國公司工作,收入確實不錯,但是玻璃天花板也是有的。

  王詩芸作為女性,還是非常漂亮的女人,在這樣的公司境況和我類似,甚至比我更困難一些。

  現在王詩芸把挖角這件事說了出來,隱含的意思非常明顯。

  從她的角度,湖南的鄉鎮企業和北京的初創公司,兩者不存在可比性,特別是她本人還是這家公司的元老和二把手,就算去湖南,她也不可能比現在的職位更高。

  “沒什麼,我會考慮的。”

  說完我閉上了眼睛。

  “放心,她畢竟是我媽,不會有事。”

  睜開眼睛,我又補了一句。

  我和李萱詩之前頂多是有些小矛盾,至少在外人看來如此。

  真正的秘密我和李萱詩都不會外傳,至於郝老狗,他不敢,至少目前不敢。

  第二天上班後,我把王詩芸叫到了辦公室。

  昨天回到家,我重新梳理了一遍李萱詩來北京的前因後果,對之後的計劃做了一些修改,今天算是第一步。

  先和王詩芸聊了一會兒公司的事。

  我看了一眼時間,當著她的面給李萱詩打了電話。

  和上次一樣打開了免提,在我和李萱詩通話的時候,王詩芸坐在對面數次想要開口,但每次都忍了下去,就這樣等我打完了電話。

  在我掛電話的那一瞬,她似乎松了口氣。

  王詩芸肯定明白我今天當面打電話是什麼意思。

  報恩也好,畸戀也罷,成年人的世界總是有失有得,現在的她只要感情還沒有壓倒理智,就知道該怎麼選擇。

  剛剛的那通電話,我拒絕了李萱詩的挖角,但也提了一個建議,今後金茶油公司的所有茶油果和初級加工品都由灝軒商貿統一收購和銷售,收購的價格比照當年市面上的最高價。

  至於收下的茶油與茶油果我也不愁沒有銷路,大部分仍然是加工成高端食用油。

  上次寄出去的茶油樣品,Poy已經傳回反饋意見。

  根據檢測報告,茶油確實可以作為化妝品的原料使用,但目前化妝品的植物類油脂以椰子油、橄欖油和棕櫚油為主,想要進行替代並不容易。

  這個建議對於李萱詩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但她仍有些猶豫。

  我拿出之前了整理的資料,准確報出衡陽幾家茶油加工廠的收購價格與條件。

  見到這些資料,李萱詩明白我的建議並非臨時起意。

  但對於簽約,李萱詩在電話里並沒有直接答應,只說讓我和王詩芸盡快去湖南,見面詳談。

  打完電話,王詩芸告辭離開辦公室。

  灝軒的事務繁忙,吳彤離開後,王詩芸暫時也不想重新招助理,只能自己多做一些,也算是恢復了之前的工作狀態。

  我和她雖然只是一牆之隔,像今天這樣單獨談話的機會也不多。

  今天天色雖然不佳,但我的心情非常好。

  走到窗前,從這個角度看下去,來來往往的車輛比一只甲蟲也大不了多少,我在房間里轉了兩圈,覺得室內還是有些憋悶,就乘電梯來到樓上的天台花園。

  呼吸著微冷的空氣,我的頭腦為之一清。李萱詩對錢袋子看得很緊,但沒有了王詩芸,金茶油公司想達到“原來”的規模想都不用想。

  而我的好心情其實和李萱詩沒有直接關系,之前我接到電話,省里決定加大對高新區的扶持力度,對落地的企業給予便利與優惠。

  不僅僅是稅收方面,各項審批申報也會開出綠色通道,貸款方面也會有更好的政策。

  兩個小時後,徐琳也打了過來。

  在電話里她開門見山的表示已經開始准備起草新的貸款合同。

  有了錢,長沙的廠區可以加快進度,一切順利的話明年年底就可以開始進行試生產。

  雖然只差臨門一腳,但合同沒簽之前,一切變數皆有可能。

  如果有別的選擇,李萱詩未必肯讓我插手金茶油公司。

  三天之後,我和王詩芸帶著合同文件趕去了衡陽。

  最後的結果如我所願,只要李萱詩肯答應簽合同,對於利潤之類的我並不在意,甚至小虧一點都可以接受。

  即使如此,在談到具體條款的時候,李萱詩又玩了個心眼,合同上的年限從原來五年變成了兩年。

  對此我只能一笑置之,也許是她覺得這是不過是我的權宜之計,也許她還有別的想法,對我,或者對王詩芸。

  這單生意我沒有交給王詩芸,反而向她特別交待由我親自處理。

  對此王詩芸也心領神會,她頂多覺得我不太放心她和李萱詩之間的師生情誼,畢竟之前是她說漏了嘴,至於是有心還是無意其實並不非她說了就算的,最重要的還是我怎麼想。

  但她不知道的是我和李萱詩的復雜關系,甚至是互相防備,雖然還沒有我出獄之後的那種劍拔弩張,但實際上嫌隙已經在不經意間產生。

  不過我們都不想其他人察覺,聯手在營造假象罷了。

  這次來郝家溝,李萱詩對王詩芸非常熱情,話里話外都在打感情牌,如果在酒會的時候她能這麼做王詩芸肯定會非常感動,衝動之下真的跳槽也說不定,但現在這麼做就帶上了不少刻意與功利。

  職場上最忌諱的事情之一,就是首鼠兩端,王詩芸顯然明白這一點。

  平時的她對李萱詩非常尊重,常常稱她為“李老師”。

  但只要到了正式場合,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因為白穎懷孕,結婚五周年我我們沒有去外地度假,好在北京周邊也不是沒有休閒療養的去處。

  長假之後我和她到醫院作了一次產檢,接待的醫生是白穎的閨蜜何慧。

  對於我的到來,何慧沒有絲毫意外,但對我的態度卻很冷淡。

  但對白穎又是另一種態度,一邊檢查一邊聊天,在檢查室里有說有笑的,讓本來有些緊張的產檢變得像是聊天。

  檢查結束,白穎一臉興奮的樣子好象中了大獎一樣,一旁的何慧冷冷的告訴我懷的是雙胞胎,聽到這個消息我的第一感覺是意外大於欣喜。

  見到我的反應,白穎與何慧都有些驚訝。

  白穎看了何慧一眼,似乎在責怪她對我有些冷淡的態度。

  一點小尷尬之後我調整過來,拉著白穎的手又對開始感謝起何慧。

  何慧站在門口點了點頭,後面還有幾個孕婦,她和白穎打了聲招呼就開始接待下一位。

  雖然在口罩的遮擋下看不到她的臉色,但我總覺得她並不太開心。

  離開醫院,我第一時間告知岳父岳母白穎的檢查結果。

  岳父正在開會,他的秘書接了電話。

  岳母倒是接了我的電話,聽到這個消息,她直接讓我們晚上去家里吃飯,並特別加了一句要早點來。

  一見到白穎,岳母直接放下手頭的事情,拉著她進了房間。

  把我一個人晾在客廳,現在的白穎在岳母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上升,怪不得古人說母憑子貴。

  懷上雙胞胎對母體來說比通常情況下更為辛苦,白穎對此倒是沒有多大感覺,除了有些聞不了腥味外倒也沒有劇烈的妊娠反應。

  她甚至沒想過換班,但這事並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岳母難得動用了一次關系,找到熟人讓白穎在這幾個月里上白班。

  她甚至考慮要想辦法把白穎轉到行政崗,但在白穎的堅決反對下只好作罷。

  自從上次我和王詩芸回衡陽簽了茶油的收購合同,李萱詩那邊一直沒有大事。

  我本來以為她生日前不會有事找我,沒想到我陪白穎做完產檢的隔天她就打來電話。

  電話里本來也就是日常的問候,但李萱詩的語氣和平時不同,本來我也沒有多在意。

  但接完她的電話,徐琳緊跟著也打了過來,透露了一點別的消息。

  最近李萱詩手頭有些緊,本來想找她貸款,但徐琳提醒了李萱詩,我最近的投資做得不錯,既然都是借錢,可以讓李萱詩來找我試試,畢竟是一家人,沒什麼不好開口的。

  在夏天的那場酒會之後,我就聽到李萱詩拿到了那塊地。

  雖然是在山里,但有天然溫泉,她正准備建以此為賣點建個度假山莊。

  對這件事我聽過也就算了,在“原來”的軌跡上,溫泉山莊的事基本和我無關。

  但現在李萱詩考慮向我借錢周轉,倒是讓我沒有想到。

  我在意的另一件事是幫李萱詩出主意的人居然是徐琳。

  她的東海銀行副行長差不多定了下來,目前正在走流程。

  按說以她現在的身份,批個幾百萬貸款不成問題。

  再多的話,李萱詩的公司也不是沒有抵押品,拼拼湊湊少也說也能貸到兩三千萬。

  如果她肯出手,李萱詩未必要找我借錢。

  不過既然好事臨門,那我肯定要順水推舟。

  李萱詩的如意算盤打得挺好,等過個一兩年,借的錢肯定能夠還上,頂多再給點利息。

  可我並不差那幾個錢,借錢我肯定不會答應,另一種方式倒是可以。

  不過暫時不能操之過急,這種事只能她來找我,我不能也沒必要急著找李萱詩。

  但我也沒有等多久,一周之後李萱詩就打來電話,告訴我她准備建一座度假酒店,讓我回衡陽幫她出出主意。

  飛到長沙,徐琳也知道來我來的目的,專門到機場等我,之後主動提出一同前往衡陽。

  吃過午飯,李萱詩帶我和徐琳來到溫泉山莊。

  這里已經開始動工,工地上人來人往,看著倒也是一番熱火朝天的景象,明年建成應該不是問題。

  “京京,你們趕了這一路肯定累了,這里的溫泉可以緩解疲勞。要不要一起去試試?”看完還是一片到處都是塵土的工地,李萱詩冷不丁的提出去泡溫泉。

  “條件是差了一點,但外國不也有露天溫泉嗎,這里也差不多。” 見我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李萱詩笑著解釋道。

  現在的天氣並不算涼,露天泡溫泉肯定沒什麼問題。

  邊說邊走,繞過工地又走了一小段路,進入到一片圍檔隔開的區域。

  中間是一片近三十平方的水池,其中一側有著簡易的板房,里面有人影活動。

  我去過建成後的溫泉山莊,那時這里已經是一處室內溫泉池,裝修配套的檔次很高,但比起現在少了些山間野趣。

  走進換衣間,就看到事先准備好的泳褲,換上後尺碼大小正合適,明顯就是為我准備的。換好衣服出來,李萱詩和徐琳也換上了各自的泳裝。

  徐琳的身上是一套淡藍色的分體式比基尼,上半身的文胸的中間露出深深的乳溝。

  兩坨白嫩柔軟的乳肉隨著行走輕輕晃動。

  整件文胸在頸間和背後各有一個蝴蝶結。

  平整的小腹沒有絲毫肚腩贅肉,隱約可見的馬甲线是她常年健身的成果。

  下身是一件同色的花邊小褶裙,系在在她盈盈細腰間,正好遮住了兩腿之間的私密地帶。

  李萱詩緊隨徐琳之後,穿了一套復古的黑色連體泳衣,邊緣和肩帶以白色點綴,渾圓的大腿不粗不細,光滑潔白,與徐琳相比可謂是各有千秋。

  一體式的泳衣遮住了胸前那對白玉香瓜般的巨乳以及因為生產而有變得些豐隆的小腹。

  無法掩蓋的是她本就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段。

  露在外面的肩頸與四肢,黑色的泳裝與白嫩的肌膚,讓李萱詩整個人都有著一種珠圓玉潤的富態肉感,充滿成熟美婦的豐韻。

  徐琳走到溫泉池邊,將裙子側邊系帶解開。

  只穿著三點式退入池中,文胸下的巨乳隨著轉身微微擺動,大小比起李萱詩稍有不及,但更加堅挺。

  目光下移,桃心狀的豐膩美臀與圓潤光潔的大腿內側,肌膚似雪如玉。

  作為時尚麗人,年過四旬的她雖然不算年輕,身體仍然性感迷人。

  見到徐琳的腰腹臀腿,讓我回想起輕撫之下的細膩觸感與三點包裹下的彈性與緊致。

  進入池中,徐琳轉身正對著我,順著那個纖巧圓滑如酒窩的肚臍眼而下,一條輕薄的蕾絲泳褲系在她珠圓玉潤的胯間,淺色的布片下隱約可見飽滿如玉蚌般的蜜穴輪廓,中間的淡淡褶痕讓人遐想連篇。

  徐琳選的這件泳衣大膽程度出乎我的意料,李詩萱的倒還在情理之中。

  略一思量我已經明白了她們這樣做的用意。

  有人想為接下來的事情更為順利,想通過這種方式的挑動我的情緒。

  很有想法,但卻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

  想通了這一點,我的嘴角帶上了淡淡的笑容,欣賞著眼前這兩具成熟而性感的身體。

  “曾經”的我對她們懷著不可言明的陰暗心思,卻在實際行動中畏畏縮縮,只敢隱藏在角落中暗中觀察,幼稚得可笑。

  現在的我反而能以平常的心態直面她們的誘惑。

  溫泉中只有我們三個,不遠處的兩個年輕的小姑娘看著像是郝家的傭人。

  隨後李萱詩也證實了這一點。

  生完郝萱後,孩子和公司里都耗費了她大量心力,郝家擴建之後她就招了幾個廚娘傭人。

  李萱詩說著自己在郝家溝的家常里短,有意無意的忽略了郝老狗。這家伙到現在也沒有出現,很明顯李萱詩用了些手段,以免他今天出來攪局。

  “京京,為了建這家溫泉山莊,媽手里的錢都投了進去,但還是不太夠。你能不能先借一點?”眼見時機成熟,李萱詩終於進入了正題。

  她說話的時候完全不見之前的干練,連話都說得有些吞吞吐吐。

  我能理解李萱詩,借錢這種事說白了是在求人,哪怕是親人也是一樣。

  如果是以前的我,只要她開口我肯定會答應下來,但現在麼……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徐琳。

  我來長沙之後,她就提出和我一起來衡陽。

  到了工地,李萱詩已經在等著我,察看工地後泡溫泉也是精心安排。

  下水之後,她故意坐的遠了點,留出我和李萱詩之間單獨對話的空間。

  現在的她靠在池邊,雙眸微閉似在假寐,始終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態度,一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邊又在用那套性感泳裝用撩撥著我的情緒。

  我總覺得徐琳有著自己的小心思,雖然明面上的一切都可以解釋成為了促成我借錢給李萱詩,但徐琳的用意似乎並不僅止於此。

  “借錢?還是不用了吧,不如我入股怎麼樣?”我拋出早已經想好的應對。“這個……”李萱詩猶豫了一下,同樣看了一眼徐琳。

  “沒事,我明天才回北京。”

  說完我直接從池中站起,擺出准備離開的樣子。

  “京京,這個溫泉要多泡一會才有效果。”李萱詩連忙出聲挽留。

  “京京,你媽也要時間考慮。下午沒什麼事,多泡一會就當是休息了。”徐琳睜開眼,開始打圓場,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晚上約了人一起吃飯。”

  話雖然這麼說,但我的人卻坐了回去。

  李萱詩松了口氣,有求於人肯定就有充份的准備,她輕輕揮了揮手,一邊等著的小姑娘很快就把酒水茶點拿了過來。

  不得不說,秋日的山間,泡著溫泉,喝著自釀米酒,確實讓人心曠神怡。

  泡完溫泉,我按計劃回到衡陽,這里有我不少同學好友,之前一直在北京,彼此的聯系不多。

  今年開始我和他們小聚了幾次,也算是重拾舊日的情誼。

  第二天,徐琳打來電話,李萱詩同意我入股溫泉山莊,但在具體比例上有所保留。

  最關鍵的問題解決後,接下的就只剩討價還價。

  最後的入股條件是由我出資四千萬,獲得溫泉山莊的三成股權。

  李萱詩沒有明說溫泉山莊總投資是多少,但我知道肯定沒有一個億,以我的投資拿到三成肯定是虧了,但我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賺錢。

  拋開金額不談,三成剛好是個不高不低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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