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根部基地。
根部的忍者來往於基地之中,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甚至連互相交流的時候,都顯得格外小心。
明明整個根部基地都是燈火通明,但是卻到處透著一股陰森晦暗的感覺。
根部的地下深層,一個需要通過重重關卡才能夠到達的實驗室。
一個個透明的巨大玻璃罐在矗立在這個實驗室當中,透過淡綠色的液體,能夠看到里面裝的是一個又一個的人。
男女老少都有,甚至還有一些嬰兒和胎兒。
在這些玻璃罐的前方,一些實驗人員正在進行數據分析,而團藏正在這里聽著實驗人員的分析報告。
此時的團藏坐著輪椅,並且原本僅僅是一條腿截肢,現在的他不僅兩條腿都截肢了,連一條胳膊也截肢了。
兩條腿一條胳膊,還有二十多枚寫輪眼。這就是漩渦玖辛奈在這八年間一點點折磨的結果。
團藏摸了摸自己的右眼,現在他除了這最後一只寫輪眼,其他的寫輪眼儲備已經用完了。
如果再不進行補充的話,他就真的會變得毫無反抗能力了。
放下手,團藏陰沉著臉看著面前的這些玻璃罐,眼睛中時時刻刻都透著陰狠毒辣的眼神。
現在的木葉對於人體實驗的要求非常的嚴格,最多就是對藥物進行臨床試驗,並不允許這樣將人完全當做物品使用的人體實驗。
更何況,這些人當中不僅有少男少女,還有嬰兒和胎兒。
但是,已經被玖辛奈折磨了八年的他,現在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團藏大人,我們又測試了三百三十三種藥物成分,很遺憾,在人體內對於三十三號毒素的抵制效果並不理想……”
現在實驗室進行的研究是解毒劑,玖辛奈對他的攻擊手段主要有三種,一種是影法,一種是封印術,一種是毒素。
最難對付的是封印術,其次是影法,最次是毒素。
但是對他造成傷害最多的,卻是毒素。
聽完實驗人員的報告,團藏沒有回應。他依舊陰沉的臉,心中對這些實驗人員非常的不滿。
在玖辛奈的襲擊下,根部不僅僅是戰斗人員死傷很多,就連研究人員也死了很多。
水平和原本的那一批差了太多。
但是再不滿意,也只能將就著繼續用,他已經沒有資本挑三揀四的了。
團藏離開了研究室,研究室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最近團藏的性格越來越怪異了,經常會出現焦躁易怒的情況,甚至有人僅僅是因為不小心衝撞了團藏,就被團藏給弄死了。
只要團藏在身邊,他們真的是大氣都不敢喘。
回到自己的房間,志村團藏坐在桌前閉著眼睛。
過了一會,平復了自己內心的煩躁後,他又從桌子上拿起幾張照片。
照片中,他在一個汙穢的池子中翻騰掙扎。
這就是六年前,他被玖辛奈在荒村內戲耍的情景。
在他回到木葉之前,這一套照片就已經在木葉內流傳開來了。
團藏幾乎每天都會拿出這些照片看一看,用這些照片來讓自己記住那天的恥辱,並且提醒自己一天也不能放松,一定要讓那個臭婊子付出代價。
不過,雖然是如此臥薪嘗膽,但是直到現在,他也依舊沒有研究出洗刷恥辱的能力。
‘該死的玖辛奈,該死的湯之國大名,該死的猿飛日斬。’志村團藏咬著牙,指甲都情不自禁的扣進掌心。
如果是被玖辛奈殺死,他都不會如此憤怒,最多感覺時運不濟。
但玖辛奈如此折磨他羞辱他,將他的尊嚴和經營一步步的捏碎打爛,這可比死亡還要讓他憋屈憤怒。
而那湯之國大名,也是不識好歹,一個小國的大名而已,僅僅是靠著煙草發家的家伙,竟然敢完全不給他面子。
這幾年他可是私下聯合岩隱村、霧隱村、雲隱村,多次向湯之國發起搜查漩渦隱宗的行動,但是每一次都沒有找到漩渦隱村的真正地點。
不僅沒有收獲,甚至還被湯之國的影衛干掉了不少人。
更加憋屈的是,損失了這麼多人,他還不能說出來,只能自吞苦果。
漩渦隱宗的事情是不能放在明面上來說的,因為如果放在明面上來說,那麼木葉就必須占在漩渦一族這頭,而他暗殺四代和玖辛奈的事情就會暴露。
而對於岩隱村、雲隱村和霧隱村來說,如果他們在現在這樣連對方大本營在哪都沒有弄清楚的情況下對湯之國宣戰,那麼忍界大戰就會再次展開,到時候死的人就不是幾十人了而是幾千人,還不一定能獲得什麼好處。
至於猿飛日斬……
志村團藏一想起這家伙就感覺憋屈,渾身上下氣血都不順暢。
他可以肯定猿飛日斬一定是已經知道了內情,畢竟這已經是八年了,他和根部不斷的被襲擊,而猿飛日斬對此中間僅僅是輕描淡寫的過問幾次,就沒有再說什麼。
不僅沒有對他提供什麼幫助,反而限制了他的根部繼續招人。
失去了新鮮血液的補充,根部真是死一個就少一個,現在的體量已經是八年前的三分之一了。
明明都知道了卻毫無反應,不僅沒有商討的意思,甚至連斥責都沒有,那副輕描淡寫的模樣,讓志村團藏感覺非常的窩火以及……恐懼。
“對於你來說,我已經沒有用了嗎?”團藏咬著牙,喃喃自語著。
這就是火影的力量啊,就算是他用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的根部,也敵不過火影的一個態度。
所以,他才那麼想當火影啊。
只不過,現在他如果不想想其他辦法,別說是當火影了,他自己都快完蛋了。
‘宇智波一族最近好像有些不安分呢。’團藏眼中露出沉思之色。
想什麼來什麼,第二天,團藏就被猿飛日斬叫到了火影樓,看著同樣在場的宇智波止水,團藏知道今天就是要談論宇智波的事情了。
一開始團藏以為宇智波又要搞什麼爭取權利之類的把戲,但接下來宇智波止水的話卻讓他驚喜了,宇智波竟然要發動政變?竟然有這好事?!
作為宇智波一族和木葉之間的潤滑劑,宇智波止水對於火影其實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忠誠。
不然,另一個時空中,他也不會在被團藏偷襲了之後,沒有和火影溝通,直接是將自己的寫輪眼交給宇智波鼬。
宇智波想要他但當在火影旁邊的間諜,而火影則是想要他但當在宇智波內的間諜,而他自己則是想要但當雙方溝通的紐帶和制約的鎖鏈。
而為了能夠更好的和火影進行溝通,他才會表現出如此忠誠且謙卑的姿態。
而此番之所以告訴火影宇智波要叛亂的事情,止水也是不是要背叛宇智波,而有兩方面重要的考慮。
一是他准備用自己的萬花筒能力控制住宇智波一族,而避免在這個過程中宇智波和木葉產生衝突,他需要先和火影互相通氣一下。
二來,他也是完全不認為宇智波的政變能有什麼成功的可能性,宇智波別看表面上是如此強大的一族,但現在宇智波的實力其實在木葉中最多占十分之一。
日向、犬冢、油女、奈良、秋道、山中、漩渦、猿飛,還有那些平民忍者,現在的宇智波太過傲慢了,根本沒有發現自身和木葉整體之間實力的差距。
宇智波政變的唯一結果,那就是宇智波滅族,並且給木葉帶來數千人的死亡。
他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的,不論是作為宇智波族人,還是作為一個木葉村村民,這樣的結果他都無法接受。
一番詳談,猿飛日斬聽從了宇智波止水的建議,只要止水他能夠控制住宇智波一族,將這場政變消弭於無形,那麼就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宇智波止水離開了,兩個火影顧問也離開了,最後這個房間中只剩下猿飛日斬和志村團藏。
原本團藏也是准備走了的,但是他看到了猿飛日斬的眼神,知道這位火影大還有話要和他說,所以他留了下來。
“團藏,如果止水沒有控制住宇智波一族,那麼接下來就需要你的根部出場了。”猿飛日斬背著手,看著窗外的木葉村,語氣沉重的說到。
“……僅僅是根部?”團藏陰沉的說到。
“沒錯,暗部和其他忍者能不動盡量不動。止水就算控制不了所有的宇智波,至少能夠控制住一少半。這次的政變,絕對不能演變成木葉和宇智波之間的矛盾。”猿飛日斬嚴肅的說到。
“所以你要將它變成宇智波和根部的矛盾?”團藏不甘的說。
“沒錯,這樣才能將危害降低到最小。”猿飛日斬點了點頭,拿起煙斗開始抽煙。
抽著煙,看著團藏一臉陰沉,完全沒有想要答應下來的意思,猿飛日斬雙眼微微露出冷色。
他低垂眼眸,一邊往煙斗里添煙葉,一邊開口說到:
“團藏,玖辛奈最近一次來找你麻煩是什麼時候?”
團藏的揣在懷里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緊,瞳孔一縮,抿著嘴,半天沒有出聲。
這還是猿飛日斬和他第一次明說這件事,他之前已經確定了猿飛日斬是知道真相的,但是這麼當面的直說出來,還是讓他心中一驚。
一是糟糕消息得到確認後的驚嚇。
二是他明白這是猿飛日斬要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發揮余熱的意思。
“你果然都知道了,從什麼時候?”團藏陰沉著臉說。
猿飛日斬看了看團藏,而後再次轉過身,看向窗外的村子景色。
“村子不能允許一個高層陷害火影和九尾人柱力的事情出現,至少,在明面上絕對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丑聞。為了村子,我可以原諒琵琶湖的死亡。所以我之前放任你和玖辛奈打擂台,如果你能解決好這些麻煩,那麼你和根部依舊是木葉不可或缺的力量。只不過,很明顯這場擂台是你打輸了。”
“村子不可能為了一個陷害火影的陰謀家去追殺前九尾人柱力,也不可能為此而和另一個忍村開戰,所以你做的這些事情必須和村子是沒有關系的。我也老了,不知道還有幾年的活頭,但至少在我活著的時候,將這些真相埋藏起來。等日後被翻出來,根部只要不存在了,那麼也就沒有什麼關系。”
“團藏,我可以為了村子容忍你的存在,也可以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給你安排一個較為體面的結束方式。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希望你能夠體會到我的良苦用心。你應該不希望自己最後是以一個罪犯的身份結束吧,那樣不僅僅是你,就連扉間大人也會為此感到羞恥啊。”
房間內的空氣是那麼的凝重,之後日斬和團藏都沒有說話,唯有那煙斗中的火星發出淡淡的噼啪聲。
終於,團藏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明白了。”
這麼說完之後,團藏就控制著輪椅向門外而去。
猿飛日斬放松了下來,他真的不希望和團藏兵戎相見,不過不是顧忌往日的情面,而是那樣會對村子產生非常不好的影響。
不過,松了口氣的猿飛日斬沒有發現,當團藏拉開房門出去的時候,他的眼神包含陰狠與決絕,那絕不是一個選擇好末路之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