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爺飄渺的聲线響起:“難處你肯定知道在哪,她們希望能投胎做人保留記憶不要忘卻對方……
但這在地府那邊根本行不通,因為這樣投胎的話那就是人魔也是短壽早夭之命。”
“十殿閻羅肯定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如果她們瞞天過海的做到這事,那等於我這邊徹底得罪了孟婆。
畢竟這二人之前是我這登記在冊的陰陽將,老夫這邊也難辭其咎。”
“這個我明白,這種輪回出的人魔是亂世之兆,就算她們成功了,恐怕到時候地府也要派人把她們一起干掉。”
張文斌戲謔的一笑說:“女人有時候就是義氣用事,這個弊端老大你應該和她們講清楚了吧。”
“講清楚了,奈何呀,她們都不願忘卻對方,痴兒怨母我也勸說不動。”
風一吹,廟里的揚樹葉子飄散而下,詩情畫意里帶著幾分秋的懶散和愜意。
城隍爺上了小男孩的身,一臉老成的走來拿起碳爐上的砂鍋,輕車熟路的泡起了茶說:
“她們對地府的規矩不太了解有點執拗,我有點擔心就算口頭上答應了我,背地里還是會去干這蠢事。”
“不知死活!”
張文斌眼里凶光一閃,說:“人魔投世,乃是取亂之道,一但出現這情況恐怕地府第一個要求我們出面清理門戶。”
城隍爺嘆息道:“是啊,這等亂事別說十殿閻羅不准,地藏王也不會開這樣的恩惠。”
說話間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前來的正是色鬼小紅,身後飄著的她的母親。
看得出她的情況很是憔悴,衝擊新生失敗以後明顯精氣神開始散去,接近有一種油盡燈枯的感覺,看得出維持著生命也是特別的勉強。
“將軍爺,城隍爺,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
老色鬼輕飄飄的嘆息道:“這等惡果我何償不知,對於地府來說人魔出世,乃是比大妖出世更為嚴重的大忌。”
“可我們母女二人命運多舛受盡苦難,好不容易才能陰陽相隔還聚在一起,喝一碗孟婆湯往掉彼此我們都做不到。”
小紅哭泣著猛的跪了下來,說:“二位爺,請你們指點迷津吧,我和母親真的不想分開啊。”
老色鬼也輕飄飄的跪了下來,喘道:“城隍爺,我們也是不想讓您為難,以我們的修為一直孱弱至此。
再勉強存在於陽間,恐怕不只地府不答應,還會引來各路妖魔鬼怪的覬覦,甚至自己就會慢慢魂飛魄散,我真的不想和小紅分開。”
這才是她們冒險的致命原因,陰魂存於陽間,即便有城隍爺的庇佑……
但她們自身過於孱弱難以抵御陽間的銷蝕。
即便是找到了陰煞之地修煉作用也不大,以她們的弱小絕守不住那樣的寶地,稍有差池就是別人的盤中餐了……
而這次衝擊失敗她們的魂體也大受影響,沒辦法再在陽間呆下去了。
“你有什麼高見!”
城隍爺是頭疼不已,把難題丟給了張文斌。
色鬼母女倆也是一起把目光看向了張文斌,張文斌沉吟了一下說道:“爺,她們在你這當差,也沒積攢下多少功德麼??”
和地府談條件的話最大指標就是功德了,城隍廟作為駐陽間的辦事處,那更是事事都按規矩來。
這一問,色鬼母女是羞恥的低下了頭,作為陰陽差她們也很不合格,就算願意辦事但就是辦事不力你也沒招,歸根結底也是她們還有這座廟的實力不太行。
城隍爺搖起了頭,沒好氣的說:“老子這里的功德本就不多,也差不多被你小子揮霍完了,你這是要找我吵架啊,明知故問。”
“我沒那意思!”
張文斌轉過頭來,思索了一下問:“你們最終的願望,就是繼續當母女??”
色鬼母女堅決的點著頭,小紅補充道:“將軍爺,我們是想保留彼此的記憶,不想忘了彼此的存在。
如果只是正常投胎當母女的話我想城隍爺很容易就能安排。”
這就是頭疼的地方,張文斌瞪大了眼睛問道:“當母女,為什麼一定要投胎,為什麼一定要投胎成人?”
這一問不只是色鬼母女瞠目結舌,就連城隍爺都目瞪口呆。
張文斌笑說道:“這就是,你們倆就是鑽了牛角尖啊。
雖然你們這一世是做人不假,可為什麼一定執拗於繼續投胎做人呢,人間疾苦你們不知道嘛。”
“比如你們散去淫功,到奈何橋那謀一個差使的話,由城隍爺出面我再做法多燒點紙錢,你們完全可以在黃泉過上屬於自己的日子啊,那樣不也是母女的身份在一起有什麼影響。”
小紅似乎醍醐灌頂一樣,顫抖著張開驚訝的小嘴:“對,對呀!!”
“是吧,為什麼非得做個人,真投胎了帶著記憶投胎的話,對你們來世的親人是不是不公平。
你們私自的只要延續母女的身份,那到時候的親人呢,比如誕下老鬼的那位母親,還有老鬼以後要嫁的丈夫是不是相處起來也格格不入。”
“帶著記憶投胎的話,你們怎麼去適應新的人生,這就是人魔出世的取亂之源,身而為人卻與世不合往往就走上了偏激的嗜殺之道了,首先殺的就是自己那些所謂的親人。”
這一說,色鬼母女倆是若有所思起來。
城隍爺知道她們聽進去了,適時的開口說:“將軍爺說的也對,你們只要繼續當母女在哪不是一樣,在奈何橋的話還可以好好積攢功德。”
“雖說需要散去修為……
但這一身的修為你們真的是不要也罷,到那若是能靜心修煉的話有將軍爺和我照顧,沒准以後就能取鬼仙之道成地府的一方諸侯。”
這一說母女倆越發的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