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在自己五人的身後,那原本躺在地上的死屍,此刻正在一陣陣的抽搐著,那副樣子,就像是有強烈的電流在全身竄過一般,隨著身軀的抽搐,就聽“咔嚓咔嚓”,骨頭爆裂的聲音傳出,接著,那兩具屍體,以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怪異姿勢,慢慢的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它們的脖子、手,乃至整個身體,都在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扭動著,咔嚓咔嚓的骨頭響動聲就像是豆子一般絡繹不絕。
接著,在楚清儀無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那兩具脆弱的好似干材般的死屍,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如此怪異的一幕,直接看呆了在場的五人。
五人還沒什麼動作,那低著腦袋的兩具屍體,突然猛地擡起了頭來,臉上還保留著死亡時的扭曲,甚至那具死相更加淒慘的屍體,連臉上被啃食的痕跡都還在,只不過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眼球,都無一例外的消失不見,只剩下了眼白,滲人的盯著在場的五人。
一時之間,氣氛陡然凝固,寂靜的落針可聞,在場只剩下了五個活人,和兩個屍體,這般對視著。
募的,兩具屍體“哇嗚”一聲嘶吼,如同野獸一般,快速朝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徐曉三名年輕弟子衝了過去。
“小心!”
五人中,王野和楚清儀的反應最為訊速,幾乎是在那兩具死屍有了動作的下一秒鍾,兩人就衝了出來。
不得不說,那兩具死屍真的很快,就像是發了狂的野獸一般,嘶吼著照著三人衝了過去,雖然沒了法力,但過往廝殺的經驗還在,楚清儀和王野將三明呆若木雞的弟子護在身後,面對衝過來的兩具屍體,一人一腳,正中兩具屍體的胸口,“噗通”一聲,那兩具屍體立馬便朝後重重的飛了出去,落地的悶哼聲,就像是兩個沙包一般。
一腳踹飛了兩具死屍,王野和楚清儀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倒地的那兩具死屍,就再次從地上爬了起來。
爬起來的瞬間,就再度照著楚清儀和王野二人撲了過來,看其樣貌,仿佛沒有絲毫的意識,只剩下了最簡單的撲殺本能,張牙舞爪,癲狂萬分。
面對再次飛撲而來的死屍,楚清儀和王野不退反進,也朝著那兩具死屍撲了過去,在來到近前的時候,楚清儀和王野一人一劍,朝著那死屍的肚子和胸膛刺去。
讓楚清儀和王野意外的是,長劍輕而易舉的便穿身而過,穿過身子的同時,那兩具屍體卻是沒有任何感覺,繼續朝著楚清儀二人撲來。
兩只手更是照著握著劍柄的楚清儀和王野胳膊抓了過來,二人見狀,立馬松開劍柄,接著一個後空翻翻身的同時,腳尖照著那劍柄頂了一下,猛烈地力道,更是讓那兩具衝過來的死屍,帶著貫穿身軀的長劍,朝後重重退了幾步,落地的同時,楚清儀和王野欺身向前,夫妻二人動作如出一轍,手握劍柄,擡腿一腳,拔出長劍的同時,再度將那兩具屍體踹倒在地。
剛剛踹倒,那兩具死屍又張牙舞爪的爬了起來,楚清儀和王野見狀,兩人對視一眼,在那兩具死屍飛撲過來的同時,劍勢橫掃,照著兩具死屍的脖子劃了過去,就聽“噗通”兩聲,兩具死屍的腦袋從各自的脖子處滾落了下來,接著……沒有頭的兩具屍體,出於慣性的向前跑了幾步,重重的跌落在地。
隨著兩具屍體倒落塵埃,頭顱滾飛了數米遠,終於是沒了動靜。
而驚嚇過度的三人,也是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電光火石之間,等到楚清儀和王野完事了,三人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清儀師姐,它們……”
一旁的清雪一臉後怕的指著不遠處的兩具屍體。
“它們剛剛……剛剛明明死了的,為什麼……為什麼會動!”
在場眾人雖沒了法力,但經驗還在,自然看得出來,那兩具屍體,根本就不是什麼操屍之術,就是兩具普通的屍體,而且打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樣的兩具屍體,又是為何會動的呢?
五人全都充滿了詫異,而就在五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旁的井中,突然傳來了一陣細微的響動,聲音雖小,但顯然沒有逃過楚清儀和王野的耳朵,二人立馬來到了井邊,探頭朝著井中看去。
瞬間,兩人的臉色就變了。
只見那井底深處,一具具的屍體,疊著小山一般,正從井底往外爬著,距離最近的一具死屍,已經快要從井底爬出來了,而且在看到楚清儀和王野兩個活人之後,那些個屍體變得更加的暴躁,低吼著加快了爬行的速度,看著這小山般的屍體即將要從井底爬上來,楚清儀和王野都是面色大變,二人現在沒了法力,可應付不了這麼多的屍體,況且……要是井底的屍體爬上來,那哪里是屍體啊,完全就是屍潮!
“跑!”
楚清儀和王野回頭,給著還沒怎麼反應過來的三人一個信號,接著轉身便跑,而清雪三人聞言,微微一愣,也是瞬間跟上。
五人此刻所在的,是天師府分壇的後院,因此,在轉身的同時,楚清儀和王野身先士卒的從地面一躍而上,以一旁院子的柱子做支點,縱身上到了房頂,雖然沒了法力,但二人此刻的實力,還相當於一些凡人中的頂尖高手,法力也比所謂的真氣要強上不少,因此一些武林中人簡單地輕功之類的,楚清儀和王野還是能夠輕松做到的。
二人上了房頂之後,余下的三人也跟著上來了,可上了房頂,五人卻是再度愣住了。
只見不知道何時,整座城里,已經遍布行屍走肉,那些屍體,拖著步伐,眼神空洞的在城中的街道上轉悠著,楚清儀五人雖然動作很輕,但腳尖踩踏在瓦礫上的聲音,還是將一些搖頭晃腦的行屍驚擾到了,行屍擡頭,看到了房頂上的楚清儀幾人,立馬便吼叫了起來,一傳十十傳百,瞬間,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般,臨近幾個街道的行屍,全部都被調動了起來,率先發現楚清儀幾人的行屍,更是張牙舞爪的朝著天師府分壇撲了過來,楚清儀和王野看得仔細,這些行屍每一個速度都很快,速度快也便不說了,這些行屍聚集到房頂下面的時候,就如同是井底的那些行屍一般,開啟了疊羅漢的模式,十幾秒鍾的時間,就有行屍踩著一個個同類,手腳並用的爬上了屋頂,楚清儀四周看了一圈,猛然眼睛一亮,因為她發現,不遠處的街道,很是干淨,連一具行屍都還沒有。
“走,去那邊!”
楚清儀伸手一指,示意清雪三人先走,三人也沒有什麼遲疑,立馬縱身在一個個屋頂上面跳躍,朝著沒有行屍的街道靠近,而那些疊羅漢上來的行屍,則是張牙舞爪的朝著負責斷後的楚清儀和王野撲了過來,二人為了給其他三人爭取時間,也沒有緊隨其後離開,面對飛撲過來的行屍,二人甩動手中的長劍,或斷胳膊或短腿,將這些行屍砍瓜切菜般的劈碎,好在,二人雖沒了法力,可手中的佩劍,卻是結結實實的仙家至寶,削金斷玉自然不在話下,隨著前面衝過來的幾具行屍被砍殺,楚清儀和王野發現,這些沒有意識的行屍,仿佛悍不畏死,眼中只有自己幾人,即便是那些斷了胳膊斷了腿的行屍,依舊在朝著楚清儀二人爬行著。
“砍頭,看其他地方,不管用!”
楚清儀看著真切,出聲提醒著一旁的王野,王野聞言,手中的飛劍揮舞的霍霍生風,大開大合,行屍雖眾,一時之間,卻是難以近身。
不過隨著清雪三人往遠處而去,街頭巷尾的行屍,就像是餓了許久的猛獸看到了新鮮可口的美味一般,瘋了般的往房頂攀爬著,三人的速度雖快,但數量眾多的行屍速度也不慢,沒多久,便有一些行屍從側邊的牆面爬了上來,朝著三人撲去,三人也是揮舞著手中的寶劍,將這些面目猙獰恐怖的行屍全都梟首。
楚清儀看得清楚,這些行屍,完全就是整座文通城的百姓,看那些行屍的穿著,朴素簡陋的百姓有之,綾羅綢緞的貴族有之,甚至朝廷的官員,天師府的弟子,全部都有,這些人全都變成了這種沒有自我意識的行屍,仗著數量,朝著楚清儀這邊瘋狂涌動著,這些行屍烏泱泱一片,一眼望不到邊,就像是浪潮一般,朝著楚清儀和王野五人瘋狂涌動著,片刻間,不論是楚清儀還是王野,斬落於劍下的行屍沒有上百,也有五十之多了,二人沒了法力,自然無法做到大范圍的攻擊,如若不然,這些烏泱泱螞蟻一般的行屍,一個掌心雷就可以輕松堙滅。
此時的二人,面對越來越多的行屍,只能在解決了一部分之後轉身離開,好在,法力雖然沒了,無法御劍飛行,但輕功還在,二人在一個個的房頂上不停起落,兩三下的功夫,就追上了前面的清雪三人。
三人同樣滿身血汙,那些行屍數量實在是太多,好在爬上來的只是零散的數十個,三人也能可應付,不過三人此時也是被嚇得臉色煞白,因為他們發現,這些行屍的數量……實在是太恐怖了,烏泱泱的一大片,一眼望不到頭,並且這些行屍悍不畏死,狀若癲狂的模樣,著實是嚇到了三人。
不過相比於三人眼神中的惶恐,一旁的楚清儀和王野卻是眼神堅定,二人一邊想著辦法遠離屍群,一邊不停地關注著四周的景象,此刻日頭西垂,文通城有一大半地方,已經沒了日頭,而另外一半,則還有著太陽,那有太陽的街道,並沒有行屍,相反,行屍只堆積在這一處沒太陽的地方。
“它們怕光,去那邊!”
楚清儀簡單觀察,便得出了如此結論,伸手一指,便帶著四人,從一個個屋頂一躍而過,朝著有太陽的地方而去。
當他們殺出重圍的時候,一切如楚清儀觀察到的那般,那些行屍雖然凶猛,但當楚清儀五人來到有太陽之處的時候,那些行屍全都停下了腳步,愣愣的站在一側的陰影里,嘴里流著口水,牢牢地盯著楚清儀五人。
“清儀,這是些什麼東西,你之前聽說過嗎?”
王野擦拭著濺在臉上的鮮血,後怕的詢問著。
“我也不知道……”
楚清儀搖了搖頭,她雖博覽群書、見多識廣,但對於這種妖物,也著實是沒有聽說過,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些妖物太過低級了吧,撐死,也就是比普通人強一些,放在平日里,這種浩浩蕩蕩的屍潮,對修行之人來說,無異於是多一點兒的螞蟻而已,一腳便可以踩死。
也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天師府,才沒有對這些行屍做過什麼記載,畢竟如此弱小的行屍,也不配上天師府的妖冊。
只不過誰能想到,平日里不怎麼關注的小妖怪,此時此刻,卻成了奪命的閻王。
“清儀姐,我們該怎麼辦啊?”
一旁的清雪後怕的看著不遠處的屍群,先前的交戰,沒有了法力的她們,雖然能夠應付一部分的行屍,但如果這些行屍全都一窩蜂的涌上來,雙拳難敵四手,哪怕是她們,生還的可能也極其低微。
“先找個地方,渡過這一晚上再說!”
楚清儀環視著四周,隨後指了指城中一角,率先朝著那處地方而去,王野和其余三人見狀,也是連忙跟了上去。
“清儀姐,怎麼不去那個地方啊?”
看著楚清儀前往的地方是文通城中最為偏僻的一角,一旁的清雪帶著疑惑,隨手指了指城中心的酒樓。
那處酒樓,在目光所及之處,是最奢華最高的建築,單單外面就富麗堂皇,峻宇雕牆,內中還不定怎樣的碧瓦朱甍,錯彩鏤金。
“一晚上的時間,我們沒了法力,也需要一些食物墊底,補充體力才是啊!”
清雪所說,也不為過,在場的另外兩人,紛紛點頭贊同,而一旁的楚清儀聞言,開口道:
“正是因為如此,才不能去那里……”
“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那些行屍,身前全部都是這座文通城的百姓,方才那波,我看得真切,有不少的行屍,是從文通城中的屋子里鑽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座城里的百姓,有很大的可能,全都變成了行屍!那些行屍懼怕陽光,沒有追過來,那麼現在我們所在的這里,是否還有行屍呢?要知道,酒樓、妓院,可是晚上人最多的時候,說明……行屍也多!如果等城南這邊的太陽也落下去了,我們身處酒樓,和身處屍口,有什麼不同?”
楚清儀的話,如醍醐灌頂,讓經驗尚淺的三人立馬反應了過來,楚清儀說的沒錯,若是里面都是行屍,等到太陽落山,他們……必死無疑!
而楚清儀帶他們來的,則是遠離繁華鬧市的城南一角,獨居小院。
楚清儀五人從房上落下後,王野便身先士卒的來到主屋門前,剛剛推開門,就看到了兩具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死屍,死屍是一對孤寡老人,看起來已經七老八十了。
或許也是因為有太陽的緣故吧,即便王老五走到他們面前,這兩具屍體,都沒有絲毫的動靜,乍看之下,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可經歷過剛才屍潮的五人都知道,這兩具老叟的屍體,並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這般安靜。
王野四下看了一圈,確定屋子里再無旁人之後,便提劍將這一對老夫妻的頭顱全都砍下,接著,將他們二人的屍首扔到了院子里。
隨即,還將屋子里的家具搬了出來,結結實實的堵住了房門。
做完這一切,五人方才來得及休息,不論是楚清儀還是清雪三人,都深深地深呼吸了一口,算是短暫的放松了下來。
“徐曉,出來看著點,我去給你們弄飯!”
王野將整個院子都轉了一遍,耳房也沒有放過,在確定沒有威脅之後,便趁著太陽還沒完全落下,起灶做飯,王野本來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即便修了仙,本來的東西並沒有忘卻,依舊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不過多時,便利用屋子里剩余的東西,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此時沒有法力的五人,與凡人無異,五髒廟依舊需要時時祭祀,隨著王野將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桌子,那三名跟著出來歷練的弟子,立馬便毫無形象的狼吞虎咽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夸贊王野的手藝。
而王野,則是貼心的給楚清儀碗里夾著菜,楚清儀也知曉,自己等人淪落到此,無論如何,也得挺過今晚,若不吃飯,沒了力氣,也便會凶險幾分。
想到此處,再加上王野的飯確實很香,楚清儀也便吃了起來。
隨著飯菜入口,一股熟悉的感覺,立馬涌上心頭,王野不愧是王老五的兒子,做出來的飯菜味道都一般無二,也不知王老五,現在在干嘛……
楚清儀一邊吃著飯,一邊這樣遐想著,而一旁的王野,則是快速的扒拉了兩口,接著便起身出了屋,在門口細細聆聽著,隨著太陽落山,整座文通城,在片刻之間就“活”了起來,從一開始的寂靜到落針可聞,再到現在的鬼影森森,整個文通城,仿佛一下子就成了從地獄里出來的一座鬼城一般,那些個活了的行屍,烏泱泱的在大街上游走著,即便隔著院牆,王野都能夠清楚地聽到他們的喘息聲,厚重的聲音在整個城市中回蕩,配合上那四處游走的聲音,竟然無形之中給王野一種深深地壓迫感。
隔著院門,他似乎已經感應到,整個院子外面的小巷中,布滿了游走的行屍,而且……這些行屍的數量很多很多,那粗重的喘息聲,幾乎時時刻刻都在耳邊縈繞。
王野放輕腳步,慢慢的又重新退回到了屋子里。
“滿城的行屍,都活了……”
王野看著楚清儀和剩余的三人,滿臉的嚴肅。
“清儀你猜測的不假,那些行屍,確實是只能在夜間活動,害怕日光,而且……應該是全城的百姓,都變成了行屍,數量眾多,若我們不是尋了這麼一處偏僻的院落,恐怕,早已經成了行屍口下的亡魂……”
在這一點上,王野也不得不佩服楚清儀,這也是王野愛戀楚清儀的一點,聰明、冷靜、果敢,這樣的女子,又怎麼能夠不吸引人呢?
能夠娶到楚清儀,可以說是一件值得王野花費一輩子時間去吹噓的一件事情。
“這樣,清儀,你們今晚上早點睡,我來守夜,有什麼突發狀況,我會叫醒你們!”
“不用了,我和你換著來吧,你守前半夜,我守後半夜!”
楚清儀看著王野,聽到王野說要主動守夜,楚清儀心里也是一陣溫熱,這也是她欣賞王野的一個點,有能力,有責任感,無論做什麼事,都身先士卒,將所有人保護在身後,這種好似大哥哥一樣的安全感,也帶給楚清儀不少的感動。
“要不師哥師姐,你們睡吧,我來守……”
“嗯哼!”
一旁的徐曉話未說完,張揚便重重咳嗽了一聲,做為女孩子的清雪更是重重的踢了他一腳,開口道:
“讓師姐和師哥守夜唄,你就負責睡你的覺就可以了,話怎麼這麼多!”
清雪的話,也讓楚清儀的臉頰一紅,一時之間,也沒再說什麼。
雖然外面鬼影重重,滿城妖魔,但是屋子里的徐曉三人,卻是深知養精蓄銳的重要性,因此在吃過飯後不久,就抓緊時間休息了起來,不一會兒,便鼾聲四起。
想來,今晚的那一場拼殺,耗費了三人不少的精力,尤其是在沒有法力的情況下,以最原始最普通方式的拼殺,消耗的體力,自然也是極大。
而與三人相對的,楚清儀也在一旁閉上了眼睛,不過她並沒有像是三人那般睡的很死,而是保持著七分睡意,三分清醒,時時刻刻關注著外面,此時此刻沒了法力,楚清儀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大意,好在,那些沒有智慧的行屍只是在城中漫無目的的閒逛著。
王野在屋頂上面,正好能夠將四周行屍的動向掌握眼底,這些行屍,如果不是沒了法力,對於修行之人來說,真的是如螻蟻一般,他們不單單沒有自己的思想,舉止也十分的怪異,真的就像是一具具的行屍走肉,沒有自己的三魂七魄,只是漫無目的的在周圍亂逛著,並且在沒有發現王野他們的情況下,那些個行屍,並沒有先前那般迅猛的動作,反而像是一個個行將朽木的老人一般,動作遲緩不說,也沒有了那般恐怖的攻擊力,只要王野他們保持不動到第二天天明,也便不會有事發生了。
這一情況,也讓獨自守夜的王野放松不少,只要能夠安安靜靜的呆到天明,便不會出什麼問題,太陽出來,這些數量眾多的行屍,也便各自回籠了。
王野心里這般盤算著,隨著斗轉星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後半夜,伴隨著輕微的瓦礫響動聲,王野感覺到後面香風陣陣,熟悉的香味無孔不入的鑽進了他的鼻子里,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便輕飄飄的落在了他的身旁。
月光下,身影如仙,充滿聖潔,苗條的身段、精美的五官,仿佛成了此刻,這妖魔之城當中,唯一的風景线。
“累了吧?要不要下去休息休息?”
楚清儀上來後,便在王野身旁坐下,而王野聞言,卻是一歪頭,整個腦袋突然的枕在了楚清儀的肩膀上。
被王野這般一枕,楚清儀的身子立馬便是一僵,幾乎是下意識的,差點兒就要遠離,但王野的腦袋,已經是枕在了楚清儀的肩膀上。
“清儀,你好香啊……”
王野將頭在楚清儀肩膀上枕了一下,便收回腦袋,含情脈脈的看著楚清儀。
“哪……哪有……”
在王野這般火熱的眼神下,楚清儀俏臉一紅,登時千嬌百媚,臉上的神情,把個王野都差點兒看呆了。
接著,就見王野身子側躺,卻是照著楚清儀的懷里躺了下去。
面對做出如此親昵舉動的王野,楚清儀心里,竟然莫名的多出了一絲抗拒的意味,不過下一秒鍾,楚清儀還是讓王野的腦袋,枕在了自己的雙腿上面,舒舒服服的王野,卻是拿楚清儀修長的美腿當成了是枕頭,滿臉享受的瞌上了雙眼。
“清儀,我就在這里睡一會兒,有事……”
王野原本想說有事喊我,可誰知道有事這兩個字剛剛脫口,身下烏泱泱的行屍,便有了動作,原本還緩慢游走的行屍們,不知道何故,突然加快了速度,一個動十個動,一百一千,直到成千上萬,烏泱泱的屍潮,就像是獵人看到了獵物,朝著城中涌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讓王野一下子從楚清儀身上彈了起來,便是楚清儀,都滿臉戒備的拿起了身旁的佩劍,屋子里酣睡的其余三人,自然也是第一時間驚醒,三人不由分說,提著佩劍,躍上了房頂,如楚清儀和王野二人一般,三人也看到了城中那震撼的景象,放眼望去,成千上萬,數都數不過來的行屍,烏泱泱的好似凶猛的河流,朝著城中心涌去。
“師姐,怎麼回事?”
徐曉三人一臉的震驚,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場面。
“有情況,隱匿身形,過去看看!”
為了防止驚動周圍暴躁的群屍,楚清儀小聲的衝著徐曉三人用手勢比劃著,接著匍匐著身子,往群屍匯聚的方向悄咪咪的摸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半夜的緣故吧,群屍並不像是先前那般敏銳,甚至連楚清儀都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有沒有視力,但是他們的聽力應該都很好,而且就像是螞蟻一樣,驚動了一個,便一傳十十傳百的驚動了全城,這些烏泱泱的行屍,朝著一個地方匯聚著,楚清儀五人也沒有出聲驚動,而是悄悄地跟了上去,他們靠著敏銳的身法,在一個個房屋上面竄行著,縱使沒了法力,他們也比大多數的凡人要強,而且要強不少。
五人此刻的真正實力,與那些凡間超一流的高手俠客相差不多,雖然應付不了太多的屍群,但是成心想要隱藏身形,這些屍群也不會有太大發現的可能。
就這般,五人快速而隱匿的前進著。
在此過程中,經過一些大戶人家的院子的時候,楚清儀五人也發現了不少被困在自己家院子里的行屍,那些行屍各個穿著華服,儀態萬千,因為府宅過大的緣故,全部都被困在當中,無法出去。
對於這些行屍,楚清儀五人也沒有過多的打擾,而是奔著引發了全城屍潮躁動的方向而去。
終於,五人來到了文通城的城中心,不偏不倚,正是之前清雪看到的那家富麗堂皇的酒樓,酒樓共有四層,但是此刻,里三層,外三層,擠滿了行屍。
這些行屍,烏泱泱的將酒樓團團圍住,正一個個的往酒樓屋頂爬著,而四層的酒樓中,有不少人影穿梭,王野和楚清儀五人看得清楚,有不少人影就站在酒樓窗戶前,將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包括一些酒壇,全都一個個的朝下砸著,那烏泱泱的行屍,幾乎不需要什麼瞄准,隨便扔一些東西,便可以砸中,而那些行屍,儼然是已經疊起了羅漢,不消片刻間,就已經爬到了酒樓的二樓,那些站在窗戶口的身影,砸下去了一個,還會有另外一個補充,可下方的屍群,實在是太多了,烏泱泱的行屍幾乎都快要將酒樓都拆了,面對疊羅漢爬上來的行屍,酒樓四層里的人,開始陸陸續續的往酒樓屋頂爬去,先是一些孩子和老人,接著就是父母,而站在四樓負責對付行屍的,不是旁人,正是一些幸存的官差,以及……天師府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