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夜晚總是冗長而又沉悶,盛夏的月夜褪去了白日的浮躁,空氣中難得夾雜著幾分涼氣。
深沉的夜色將天地籠罩,不見一絲光亮,一切肮髒、丑陋之事仿佛都沉浸在這片黑暗之中被掩去。
王家老宅內的四人各懷心事,直至凌晨也未曾入眠。
正房耳室里的兩個小老頭子相見恨晚,滔滔不絕的討論著淫蕩的男女之事,赤裸著黝黑、精壯的下半身,宛如鐵棒的陽物高高挺立,通體赤紅黝黑,棒身沾滿了淫糜的液體,既有噴射而出的精液,又有自馬眼處涌出的透明腺液。
他們二人仿佛不知疲倦似的,一次又一次愛撫肉棒,恨不得把體內積攢的元陽全部發泄而出。
猥瑣、淫浪的呻吟充斥在小屋內,不絕於耳。
腥臭、濃郁的精液氣味將房間籠罩,若是有外人在此,胃里定會翻江倒海,意欲作嘔。
西廂房內的兩位仙子心事重重,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著。
“丈夫的父親在生活里同樣扮演男子的角色,拋開這層關系,媳婦與公公之間也僅僅是男子與女子之間的關系而已,既然如此,男女之間相互吸引,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追隨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又或是追隨令自己快樂之事,又有何不可?”蕭曦月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此時的她細心觀察著楚清儀的神色,心里對於此事已經大致有了了解,再聯想到初見王老五時的感覺,當時她便覺得此人與李老漢的性情大致無二,再與此時楚清儀所問的話題聯系在一起,饒是蕭曦月不願往那個方向想,但事實擺在眼前,她也不得不面對。
這個事實便是,楚清儀口中的女子並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而那位公公,也就是王老五。
若是換作從前的蕭曦月,聽到此事後一定會覺得非常荒唐,公媳之間怎能發生如此有違人倫的荒謬之事?!
但如今,她的心性已經有所轉變,對於一些事情的看法與之前大不相同。
在她的心里,只要所做之事足以令自己快樂,並且發生之後不會後悔,那麼不論此事有多違背天理也無妨。
這大概就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而且更重要的的是,既然楚清儀能夠問出這樣的問題,證明事情已然發生,而且看她這副樣子,明顯處於迷茫之中,若是此時她說出一些不太適當的言論,可能會使楚清儀產生錯誤的想法,在衝動欲望作祟下做出一些無法挽回之事。
只是,她的內心也產生了幾分悲涼。
像她與楚清儀這般優秀的女子,本該有著完美的人生,但上天卻仿佛好像與她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她們二人雙雙深陷於情欲的牢籠里,與兩位丑陋的老人苟且...
但事已至此,就算她再怎麼不願意回想過去的事情,也只能直面慘淡的現實。
她如此,楚清儀更是如此。
所以,蕭曦月現在語重心長的勸解楚清儀,是為了希望後者不再繼續鑽牛角尖,正視自己的內心。
同樣,她亦是在開導自己。
“清儀,世間對於女子的束縛本就頗多,如果我們身為女子都要給自身上一道枷鎖,將最真實的自我封死在牢籠內,那麼這世間還有誰能夠將我們從思想的束縛之中拯救出來?”蕭曦月繼續說道,“只要所做之事遵從本心、問心無愧便好,再者說,還有什麼事情能比快樂更重要呢?”
聽完此番話,楚清儀的腦海里仿佛有什麼東西猛然一松,整個人豁然開朗,黯淡無光的眸子恢復往日的神采奕奕。
“姐姐,你說得對。”楚清儀用感激的目光看著蕭曦月。
蕭曦月溫柔一笑,俏臉宛如一朵嬌艷的玫瑰緩緩綻放,傾國傾城的容顏足以使天地失色。
她看著楚清儀一臉灑脫的樣子,知道她心中的心結已經打開,心下頓時松了一口氣。
“姐姐,你今日能說出此番言論著實令我吃驚不少。”楚清儀認真的看著蕭曦月的小臉,一本正經的問道。
蕭曦月的瞳孔微微收縮,心跳瞬間加快,她佯裝鎮定,將目光移向別處,輕聲問道:“哦?為何?”
“我一直認為姐姐一心只求修仙,對於其他事情概不關心,可今日一見,清儀覺得姐姐仿佛與之前判若兩人,這種變化不止是氣息,還有心性。”楚清儀秀眉微蹙,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蕭曦月沉默。
“姐姐,我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但就像姐姐說的,只要遵循內心的快樂,無愧於心,便可放心去追逐。”楚清儀活學活用,將方才蕭曦月勸說她的那些言語重新加以利用。
“嗯。”蕭曦月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好讓她放心。
“夜色已深,早些休息吧,不然明日你可就要賴床了。”蕭曦月十分親昵的用食指刮了刮楚清儀的俏鼻,語氣中滿是寵溺。
“哼,小時候姐姐可是比我還能賴床呢,日上三竿時還抱著被子不肯離床。”楚清儀嘟著小嘴,模樣十分可愛。
若是王老五此時在現場看到她如此憨態可掬的一幕,恐怕眼珠子都得瞪出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打趣著,都鑽入了被窩,兩具凹凸有致、完美得找不出一絲瑕疵的嬌軀緊緊依靠在一起,感受著從彼此身上傳來的溫度。
楚清儀小鳥依人的依偎在蕭曦月懷里,腦袋深深的埋在她的鎖骨處,嗅聞著她令人沉醉的體香。
“姐姐,你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師傅怎麼還不給你找個夫婿啊?”楚清儀開玩笑的說著,眸子里滿是狡黠。
“你又開始胡言亂語了,你以為我像你呢,巴不得趕緊把自己嫁出去。”蕭曦月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以示回應。
“姐姐別忘了,在感情這方面你可是比我開竅的早哦,我還記得姐姐的那個青梅竹馬,好像叫...叫什麼來著?”楚清儀眉眼里滿是八卦的意思,伸出玉手在蕭曦月腰間的軟肉上輕輕揉捏著。
“你這丫頭,要是把這八卦的心思用在修仙上面,估計造詣早就超過你娘親了。”蕭曦月覺得腰間被她揉捏的癢癢,下意識的閃躲著。
“哎呀姐姐,你就和我說說嘛。”楚清儀不依不饒的問道,嘟著小嘴,不安分的小手繼續在蕭曦月的軟肉上把玩著。
腰間軟肉失去防守,蕭曦月覺得腰間一陣酥酥麻麻,癢的她連連閃躲,嬌潤的小嘴接連發出清脆空靈的笑聲。
一時間,屋內被一片歡快、輕松的氛圍籠罩。
不知過了多久,困意漸漸襲上楚清儀的心頭,她接連打了幾個哈欠,感覺上下眼皮已經開始親密接觸,睡眼惺忪的朝著蕭曦月說道:“姐姐,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蕭曦月松了一口氣,這丫頭總算消停了。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略有些憂郁的情緒,就連水光流轉的眸子都變得黯淡異常。
她落寞的望著窗外,一輪明月高高的鑲嵌在夜空之中,周圍群星被厚厚的雲層遮擋,全都失去了蹤影。
此時的彎月看起來十分孤寂,偌大的夜空中唯有它孤單的身影。
她怔怔的望著月亮出了神。
與其說是月亮形單影只,倒不如說此時的她內心荒涼,孤單無比。
方才楚清儀無意之中提起她的青梅竹馬,讓她的心海蕩起陣陣漣漪。
就算裝的再不在乎,可此時她的腦海里浮現而出的全部是那個人的影子。
寂寥的月夜,她在遙遠的北方惦記著處於心尖的男子,可他呢?
估計正與枕邊之人耳鬢廝磨吧...
“唉...”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將腦海中的想法驅逐出去,接著幽然閉上美目,將神識放空,陷入沉沉睡夢之中。
幾個時辰過後,東方的天空中出現了一抹魚肚白,太陽緩緩從地平线爬起,金燦燦的光线照射著大地的范圍逐漸擴大,最後將世間全部籠罩在其中。
“咯咯咯...”
嘹亮的雞鳴在金陵城中接連不斷的響起,把還處於睡夢之中的人們喚醒。
“嗯...”楚清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接著在被窩中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她下意識的扭頭看去,蕭曦月還未醒轉,鼻間有規律的呼吸著,酥胸隨著動作上下起伏。
絕美的容顏被清晨的光线照拂,平添一抹聖潔、溫暖之意。
精致的五官仿佛經過精雕玉琢一般,完美的不似人間之物,只是一雙美目幽然緊閉,纖長的睫毛好像感應到什麼似的,微微撲閃著。
她的絕色足以令世間所有美景黯然失色,傾國傾城的臉龐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女子在她面前會自慚形穢,男子見她時便會不由自主沉淪進去。
楚清儀看得有些呆愣,從小到大她見過的女子中蕭曦月無疑是最美的那一個,她的美不止在於外貌,還有由內而外散發的出塵氣質,宛如生長與幽然山巔的一朵雪蓮,高貴而又令人沉迷。
處於睡夢之中的蕭曦月隱隱約約覺得有道目光注視著自己,沉睡的意識逐漸醒轉,卷翹睫毛撲閃了幾下後緩緩睜開。
“早啊,清儀。”她慵懶的說著,嗓音充滿雌性。
“早啊姐姐,你說你為何生得這般美麗,我光是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楚清儀十分親昵的摟著蕭曦月,在她身上蹭了蹭。
“你這丫頭,明明自己也生得這般美麗,有時間在這兒覺得我賞心悅目,倒不如多照照鏡子。”蕭曦月裝作嫌棄的將她推開,想要趁著睡意繼續小憩一會兒。
楚清儀從小便知道蕭曦月睡意要比尋常人足一些,尤其是享受與被褥親密相擁的清晨時刻,於是所幸不再打擾她,任由她昏沉睡去,自己則是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於此同時,在正房內睡覺的王老五與李老漢也相繼醒來。
昨夜他們二人接連手淫數次,直至肉棒再也沒有重振的力氣時,才沉沉睡去。
這也導致屋內的腥臭氣味十分濃重,盤旋、環繞著無法散去。
不過最後他們還是無法分出勝負,兩人不論在肉棒射精次數還是在射精質量方面都相差無幾。
一夜的勞累過後,兩人力氣全無,連再次提起褲子的意念都無法提起,干脆赤裸著下半身歪頭睡去。
自他們意識沉淪時,震耳欲聾的呼嚕聲便此起彼伏的響起,兩個人的鼻腔仿佛變成兩扇風箱,呼哧呼哧喘著氣,黝黑的鼻毛調皮的冒出頭來,隨著呼吸慌亂飛舞著。
幾個時辰很快過去,天色微微亮起之時,雞啼便把睡夢中的二人吵醒。
率先醒來的是王老五,他的一雙三角眼已經被滿滿的眼屎糊住,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睜開。
蒼老的眼球黑白顏色並不分明,還十分渾濁,此時布滿紅血絲,看起來有些滲人。
醒來的王老五先是迷茫的看了幾眼,等到意識恢復時,這才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
他扭頭看了看身旁還在睡夢之中的李老漢,又揚起脖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下體,只見一根丑陋的粗長肉棒無力的耷拉著,龜頭已經被滿是褶皺的包皮掩去,看上去好像一只筋疲力竭的大長蟲。
騷癢之意從下體傳來,他伸出滿是汙泥的糙手撓了撓生長著陰毛的地方,頓時慘白、細小的皮屑在空氣中狂亂飛舞。
他的這番動作牽扯到了肉棒,只見它被拉扯的左搖右晃、上下跳動。
接著,他又摸了摸肉棒,將它捏在指尖細細端詳著。
皺皺巴巴的陽物松松垮垮,宛如一條沒有生命的長蟲,頂端傳來黏糊的觸感,正是昨夜射出的精液遺留下的痕跡。
王老五溫柔愛撫了肉棒一番之後,他坐起身來,將胡亂扔在一旁的褲子重新穿上,六神無主的坐在床榻上,茫然的看著四周。
接著,他像是回想起來什麼似的,用方才撓過肉棒的手揉了揉眼睛,將眼屎盡數抹去之後又伸了個懶腰。
“啊嗯...”
一聲慵懶的哈欠聲響起,只見李老漢不知何時也已經醒來,他勉強支棱的佝僂的身體坐起身來,接著又像只軟骨動物一樣倚靠著牆壁緩緩滑落。
“睡得怎麼樣啊老哥?”王老五嘿嘿一笑,衝著李老漢說道。
“還不錯。”李老漢睡眼惺忪,意識顯然沒有完全清醒。
勉強支撐片刻後,他干脆再次躺下,任由沉沉的上下眼皮接觸,最後再次陷入睡眠。
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嚕聲再次響起,王老五無奈的搖了搖頭,隨意撿起旁邊的一條毯子遮住李老漢的下半身,將那根丑陋的長蟲遮掩而去。
若是只有他一人倒也無所謂,只不過這院子里現在可是有兩位仙子的存在,如果讓她們無意之中看到李老漢的下體,尤其是楚清儀,他可舍不得她的眼睛去看別的男子的肉棒。
他一邊打著哈欠、伸著懶腰走出房門,一邊思考著今早該做些什麼飯菜。
他剛走出正室的房門,便感受到了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十分暖和。
就在這時,他的眼前出現極美的一幕。
只見不知何時站在院內的楚清儀正清洗著臉頰,一雙玉手將盆內的清水捧起,然後鋪灑在臉蛋上。
四濺的透明水珠肆意散落著,在陽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潔白無瑕的俏臉不加任何點綴便美得驚心動魄,此時的楚清儀全無半分清冷之意,反而散發著清純的小女子之氣。
她的臉頰沾染著些許水珠,宛如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玉珠順著她的側臉滑落,鬢邊的發絲被水珠打濕,親密的貼著她的臉頰。
在王老五的眼里,時間仿佛在此刻驟然停止,他的瞳孔中只有楚清儀的絕美容顏。
他的呼吸也在此時停止,腦海里唯有驚艷二字可言。
就算他日日與楚清儀親密接觸,但此時一見,還是覺得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而他此生有幸看到如此絕美的容顏,就算是死也沒有遺憾了。
正在洗漱的楚清儀察覺到王老五的目光,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後,俏臉忽然綻放笑容,宛如一朵聖潔的白蓮悠然盛放。
今日的她心情十分不錯,一方面是來自於與老友重逢的喜悅,另一方面便是因為郁結已久的心結被打開。
所以當她在看到王老五時,難得的對他展露笑容。
她隨意之間綻放的笑容使得王老五當即呆愣在原地,他的心髒仿佛被什麼東西重重一擊,心神泛起陣陣漣漪。
只見他黝黑的老臉泛起兩抹可疑的紅暈,一雙渾濁的三角眼竭力睜大,怔愣的盯著楚清儀的方向。
撲通撲通。
他的心髒劇烈跳動放,仿佛快要跳到嗓子眼。
不知過了多久,楚清儀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王老五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她方才是衝著我笑了麼...”王老五喃喃道,嘴角出現難以掩飾的笑意。
這還是楚清儀第一次朝著他綻放笑顏,他心里的激動、震驚簡直無以言表,仿佛有一朵燦爛的花朵在心尖美麗盛開,喜悅的情緒隨著花蕊的微微蕩漾蔓延至身體的每個角落,讓無數細胞歡呼雀躍。
已經一把老骨頭的他差點沒忍住內心的激動一蹦三尺高,但礙於老腰經不起折騰,只能壓抑著想要蹦跳的衝動。
美好的一天總是從清晨開始的,楚清儀無意之間的笑顏,足以讓王老五喜笑顏開一整日。
只見他戀戀不舍的張望著東廂房的位置,然後哼著小曲兒,一副愜意十足的模樣走向廚房。
他打算大展身手,將畢生廚藝發揮出來,做一頓豐盛的午飯。
不止是用來招待蕭曦月和李老漢二人,更是為了討得楚清儀的歡心。
以前王家老宅內只有王老五一人時,一日三餐按時按點他總會為自己准備飯菜,但自從楚清儀住進來之後,王老五發現她並沒有用早膳的習慣,與此相比更喜歡獨自一人靜坐,享受清晨新鮮的空氣。
久而久之,為了適應楚清儀的習慣,王老五便也不再准備早膳。
轉眼間,又是幾個時辰過去,蕭曦月已經完全從睡夢中醒來,梳洗完畢後與楚清儀坐在院內有說有笑。
李老漢也整理好了衣衫,與王老五在廚房里忙活著。
雖然他在宗派內干的都是一些粗活、累活,在廚藝方面完全沒什麼造詣,但好在手腳勤快,能給王老五打打下手。
兩人一邊忙活著,一邊踮起腳尖朝著院內張望。
“要是時間能永遠停在這個時候就好了。”李老漢看著院內喜笑顏開的蕭曦月感嘆道。
他與蕭曦月已經相處了有些時日,可平時在宗派里他見到的蕭曦月永遠都扮演著清冷大師姐的角色,從來沒有見過她如同此時一般臉上接連不斷綻放出燦爛、天真的笑容,之前的清冷氣息已經被溫柔、清純所取代,光是看上一眼,便叫他情不自禁沉陷進去。
“那你們多住幾日不就好了嗎?”王老五一邊在鍋里揮動鏟子,一邊看了李老漢一眼。
“我倒是想呢,可情況不允許啊。”李老漢又是一陣唉聲嘆氣。
“這有什麼不允許的,老弟的家就是你的家,想住多久都沒問題。”王老五大方的說著,他還以為是李老漢覺得住在這里不太方便才有此顧慮。
“老弟啊,你不懂,我們這次來是有任務在身的,仙子如果不盡早完成的話,估計會有很嚴重的後果。”李老漢一臉憂郁的說道。
聽到這兒,王老五也不再多問,心里默默為他惋惜。
在他們倆准備午飯的空隙,楚清儀和蕭曦月二女回憶著年幼時的趣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時不時發出幾聲清脆悅耳的笑聲。
此時的她們完全忘卻之前的一切煩心事,沉浸在喜悅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火熱的驕陽高高懸掛在空中,盛夏的晌午總是十分燥熱,空氣中仿佛漂浮著一層熱浪,讓處於陽光下的人心生煩躁。
飯菜的香氣在廚房內盤旋環繞,順著門窗的縫隙飄出窗外,將正在院內聊天的兩位仙子肚子里的饞蟲完全勾引出來。
“好香啊。”蕭曦月聳了聳鼻子說道。
“別看我公公模樣不怎麼樣,廚藝當真了得,保你吃了一次還想吃下次。”楚清儀自信的打著包票。
“真的?”蕭曦月疑惑的問道,她的口味可是十分挑剔,在宗派時身邊小廚房的廚子就換了一大批,可換來換去也沒人能夠滿足她的挑剔味蕾。
所以大多數時候她選擇不進食,因為修煉到了她們這個程度,已經無需依靠食物來維持身體機能。
而她們之所以偶爾用膳,是因為想要滿足口舌之欲罷了。
“放心吧,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胃口有多挑,可他的飯菜,我還沒有吃膩過。”楚清儀自信滿滿的說道。
雖然她對王老五這個人沒什麼好感,但不得不說,他的廚藝當真了得,已經把她的味蕾徹底征服。
話音剛落,就聽見王老五吆喝著二人用膳。
兩位仙子優雅的坐在桌子前,身旁是一臉期待的王老五和李老漢。
蕭曦月看著滿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光從其外表來看,與她之前的廚師所做的一般無二,甚至還有些不足。
可當她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入口中之後,隨即不可置信的看了王老五一眼。
這味道雖然說不上有多麼經驗,但卻十分符合她的胃口。
“清儀之前同我說過,仙子您喜歡甜辣口,所以我就照仙子的口味做了些菜,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可以重新再去做一些。”王老五訕訕的撓了撓頭,生怕蕭曦月不喜歡。
要知道,他費盡心思准備午飯,可不止是為了取悅蕭曦月,更多是能讓楚清儀對他心生感激。
“不必,很好吃。”蕭曦月淡然開口道。
聽到肯定的回答後,王老五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好吃就多吃些。”楚清儀十分熱心的招呼著蕭曦月。
四人有說有笑的圍坐在桌子前,氛圍頗為融洽。
飯後,蕭曦月稍作休息之後便起身向楚清儀告辭。
楚清儀見她一臉堅定的模樣,便知道就算心里再不舍,也不好再留著她,畢竟她此次前來有要事在身。
囑咐了一番後,楚清儀戀戀不舍的看著蕭曦月和李老漢的身影消失在遠方,這才轉身回了院內。
先前熱鬧的氛圍頓時消失,王家老宅內又只剩下了她和王老五二人。
不知名的難過情緒在她心底彌漫開來,原本洋溢著笑容的俏臉浮上一層厚厚的憂郁。
“唉...”她沒由來的嘆了一口氣。
察覺到她情緒的王老五知道她是因為蕭曦月的離開而難過,心里心疼不已,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只好默默的坐在一旁陪著她。
“今天謝謝你,費盡心思准備了這麼豐盛的午飯。”楚清儀從失神的狀態中走出來,朝著王老五微微一笑。
“沒事沒事,和爹爹這麼客氣干嘛,清儀你的朋友就是爹爹的朋友。”王老五咧著大嘴擺了擺手連忙說道。
簡單的幾句交談過後,楚清儀也失去和他繼續交流的心思,便打算起身回房了。
就在她站起身來的時候,王老五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那個,清儀,爹爹一直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楚清儀的身子一僵,腳下的步伐停頓。
她大概已經猜想到王老五要問什麼了。
“這件事情已經壓在爹爹心里很久了,可是爹爹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吧,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不問吧,爹爹這心里又憋的難受...”王老五猶猶豫豫的說著,一雙三角眼滴溜溜的打量著楚清儀的神色。
楚清儀頓時無奈,和王老五相處了這麼些日子,她還從未見過他有過難以啟齒的時候。
眼下竟然也說出難以啟齒四字,真不知道他葫蘆里又賣的什麼藥。
“哦?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糾結?”她裝作好奇的模樣重新坐下。
“嗯...這個,那個...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王老五臉上滿是糾結。
“既然你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就別說了,等什麼時候知道了再說吧。”楚清儀一陣無語,作勢就要回房。
“別別別,我說我說。”王老五頓時急了,連忙拽住了她的衣裙。
楚清儀秀眉微蹙,眼神復雜的看了看那只拽著潔白衣裙的黝黑糙手。
王老五察覺到她的目光,如同觸電般連忙收回了手。
“清,清儀,爹爹是想問你,為何那日要,要和我...”王老五支支吾吾的說著,臉上出現難為情的神色。
一臉平靜的楚清儀早已把他的想法猜了個大概,她只是有點奇怪,一向騷話不斷的王老五在這件事情上怎麼變得如此畏畏縮縮,還真是讓她有些驚訝。
“為何要與你歡好嗎?”楚清儀面色從容的說出了王老五吞吞吐吐想說出的話。
王老五一臉震驚的擡頭看著她,對於她能主動說出此事有些不可置信。
生性淫蕩的王老五性欲強烈,從小生長於地處偏僻、文明程度落後的金陵城,也從未接受過什麼教育,平時沒有什麼興趣愛好,唯獨對於女子身體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和欲望,再加上周圍的男子都是滿嘴騷話,成天調戲來來往往的女子,在種種作用下,也造就了他今天的性格,在言語、行動表現方面與街上的地痞流氓一般無二,腦海中的葷段子數不勝數。
周圍的村民對於他的評價也都是倚老賣老,成天沒個正形兒。
而他在楚清儀面前也從未收斂過,把用在翠仙樓姑娘們身上的那一套淋漓盡致的展現在她面前。
可對於那日她主動尋去他的房間,他的心里一直存有疑惑,時至今日,他絞盡腦汁都沒有想清楚她此般做的原由。
而且他做夢也沒有想過如此完美的女子竟然在他的陽物之下婉轉承歡,那夜的一幕幕如今看來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美好的有些不太真實。
再加上楚清儀對他的態度還是若即若離,更加讓他摸不清楚頭腦,這才下定決心問清楚此事。
他本來已經做好被楚清儀一巴掌扇飛的打算,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楚清儀非但沒有對他拳腳相向,反而一副早已看穿他心思的模樣,主動提起此事,這更加讓他摸不著頭腦。
就在他呆愣的看著楚清儀,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楚清儀再次開口說道:“你對你兒子了解嗎?”
本來就處於發懵狀態的王老五更加不明所以,這件事情不是關於他們兩個人嗎?
怎麼又扯到王野身上了?
“小野?他怎麼了?他一直都是一個乖孩子啊,從小到大就沒讓我操心過。”王老五滿頭霧水的說著。
明明是他先開的口,可現在滿腦子發懵的卻是他,就好像被楚清儀牽著鼻子走一樣,根本沒有半點主導權。
“是嗎?那你覺得他和我的感情怎麼樣?”楚清儀似笑非笑的歪頭看著王老五。
“當然好啊,小野以前可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孩子這麼上心過,再說了,他肯定非常愛你呀,不然為啥和你成婚?”王老五想都沒想直接說道。
楚清儀並未言語,仍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被盯得發毛的王老五對於她的眼神不明所以,詫異的問道:“怎麼了?你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啊?是不是小野對你不好?不應該啊,這臭小子的性格我非常清楚,不可能對你不好啊。”
“你這個做父親的,倒是對自己的兒子挺有信心,”楚清儀饒有趣味的看著他,“既然你兒子這麼好,你為什麼又對他的妻子心存不軌呢?”
“我...”王老五頓時啞口無言。
今日的楚清儀與平常甚是不同,他從未想過她的嘴里能說出如此犀利的話語,簡直和平時沉默寡言的模樣判若兩人。
“還不是因為清儀你,你太迷人了嘛,換作世間任何一個男子都會如此。”王老五硬著頭皮說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被你兒子知道了此事,他會怎麼做?”楚清儀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你說,他會不會氣急敗壞要找你尋仇,要和你斷絕父子關系啊?又或者,他會覺得我水性楊花,干脆把我這個妻子休掉?”
楚清儀字字珠璣、語速緩慢,同時眼神中閃現幾道凶狠的光芒。
她的一字一句好像把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在王老五心頭剜著,直叫他冷汗直流、心驚膽戰。
氣氛頓時陷入沉寂,楚清儀的眸子冷冷的盯著王老五,眼神充滿不知名的意味。
王老五從未見過她此般模樣,嚇得渾身發抖,險些從椅子上摔落下去。
二人周圍被一股詭異的氛圍環繞,王老五只覺得時間仿佛在此時停止流逝,粘稠的好像一團漿糊,以龜速緩慢向前行進著。
他開始後悔今日為何要主動找她說起此事了。
片刻後,楚清儀收起那抹詭異的冷笑,周圍的氣氛也隨之一松。
“放心吧,我不會把此事告知王野。”她一臉平靜的說道。
其實方才她只是心血來潮,想要戲弄一番王老五而已。
深深松了一口氣的王老五緊繃的身體瞬間癱軟,心有余悸的看了楚清儀一眼。
若是她真的把此事告訴王野,恐怕他的結局會比她嘴里說出來那些話還要慘。
畢竟此事是由楚清儀主動說出,若是她在王野面前梨花帶雨一番,那麼他自然而然也就坐實了侵犯自己兒媳婦的罪名,到時候王野為了給楚清儀一個交代,一定會不顧父子情分與他翻臉。
啞口無言的他只能默默接受血淋淋的現實,畢竟此事也確實是他有錯在先,對楚清儀起了色心,才導致了今天的結局。
當從楚清儀紅潤的小嘴兒中說出句句讓他冷汗直流的話語時,他的腦海里就不由自主浮現出自己的悲慘下場,嚇得他魂飛魄散、渾身發抖。
“清,清儀,你,你別嚇爹爹...”王老五嘴唇發白,雙手不受控制的哆嗦著,一副被嚇傻了的模樣。
見他一臉害怕,楚清儀忽然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把此事說出去,因為那樣做對我也沒什麼好處。”
“呼。”王老五深深的松了一口氣,在這悶熱的夏天他竟然渾身冰冷,額頭上滿是細密的冷汗,顯然被嚇得不輕。
楚清儀方才只是心血來潮,想要逗弄他一番,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如此害怕,看來對於王野,他當真是緊張的很。
也難怪,畢竟是他一直以來賴以驕傲的寶貝兒子。
可他若是知道,他的寶貝兒子背叛結發妻子,做出越軌之事,又會作何反應?
“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王野背著我,與別的女子在一起了。”楚清儀面色平靜,雲淡風輕的說著,仿佛此事與她半點關系都沒有。
“什,什麼?!”王老五的聲調突然變高,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楚清儀並未言語,淡然的看了他一眼。
“不可能,小野那麼乖的孩子,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與別的女子...清儀,你一定又是在逗爹爹吧,不可能的。”王老五咧著大嘴笑著,心里覺得此事一定是她在與自己開玩笑。
“我親眼所見,他與別的女子在床上苟且。”楚清儀的言語沒有夾雜任何情緒,冰冷的如同沒有感情的機器。
她的眸子同樣黯淡無光,沒有絲毫色彩,與方才面對蕭曦月時神采奕奕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這些時日里,王野背叛她的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想起便會狠狠的刺向她的心頭肉,將她的心髒剜得鮮血淋漓,痛到無法呼吸。
日日夜夜如此,傷疤還未痊愈,便又會重新被劃開,那種疼痛的滋味她至今回想起來都覺得心有余悸。
可不知為何,如今她竟然能夠平淡的說出此事,那種足以讓她痛到無法呼吸的感覺也不復存在,心底唯有淡然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