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兵發天水
劉正卿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鎧甲的男子伏在地上,此人名叫孫文台,乃是他的至交好友,因平叛南蠻子有功被時任雍州府下破虜將軍,孫文台身高八尺,容貌甚偉,器宇軒昂,文武全才,他與劉正卿在雍州人稱雙郎,可謂是家喻戶曉,無人不知。
劉正卿翩翩儒雅,而孫文台卻更多血性,二人從少年時就是佳音。
據說當年劉正卿攜家奴圍山打獵,追逐麋鹿時不甚走失了方向,而孫文台乃是富家子弟,喜好孤身一人進山探險,兩人就麋鹿一時起了衝突,一說是自己射傷,一說是自己捕捉,二人爭執不下就起了爭斗,然而兩人不相上下,至下午斗至黃昏。
當家仆們找到劉正卿時,他正與孫文台角力,家仆仗著人多欺壓住孫文台,孫文台大叫不服,於是劉正卿讓家奴們放開他,再與他角力,直至兩人精疲力盡。
之後劉正卿十分欣賞此人,以戰袍相贈,孫文台血性足卻也見儒將風采,欣然也以長袍贈予,此後兩人成莫逆之交,無話不談。
劉正卿想起往事,輕笑著讓他起身,兩人說笑仿若兄弟,劉正卿聞著他身上氣味笑道:“你昨晚碰了女人罷。”
破虜將軍尷尬一笑,滿臉的不好意思,劉正卿爽朗一笑:“那慕容家的二小姐就這麼迷人麼,把我這堂堂大將軍迷得神魂顛倒了。”
孫文台聞言只得嘿嘿直笑,裝傻充愣,這時聞得一聲中氣十足的豪邁笑聲。
“哈哈哈……老夫早聽得雍州人言:文客請,劉正卿,武友來,孫文台,二位果真少年郎!”
二人回首一看原來是文和先生,孫文台與先生互相施禮,三人互相寒暄一陣,准備妥當,當營點兵,分發彩禮紅帶,綾羅織布,金銀珠寶,首飾珍玩,每個士兵都裝包帶好,登記在帳,劉正卿志在必得,誓要贏得傾城宮主芳心。
孫文台鋪開地圖謂劉正卿與先生道:“十日緊迫,去時大雪回時必更加難行,小將意出天水郡往隴西北上,如此可避開黃河流域,翻過弱水達到雲海峽谷內,若每日行二百里一日可到隴西,三日內可至金城邊界,再尋船度弱水,如此說來不消五日即可抵達廣寒宮。”
劉正卿笑道:“我雖說十日往返,其實只要趕在除夕前夜抵還便可,路途遙遠將士勞苦,十四內往返可以,不知先生有何意見?”
文和先生笑道:“老夫聊發少年狂,今就任憑二位如何計算,刀山火海也陪走一遭。”
孫文台大笑道:“好,痛快!來人,備酒。”
五百位壯士早已將碗里裝起酒,一聲令下仰頭暢飲,好男兒壯志雄心,霹靂乓啷眾皆上馬,威武雄姿,壯志赫赫。
劉正卿駕在白馬上意氣風發,高聲歌唱:“孫將軍,敢比試馬術否?”
孫文台應聲答叫:“有何不敢,怎麼個比試法?”
“哈哈哈哈……就比誰先出這天水郡,駕……”
“嗯哈哈哈……看我來也!駕……”
隨著地動山搖般的震動,五百烈馬怒喝相隨,浩浩蕩蕩往隴西而去。
這正是:廣寒宮燙男兒膽,滔滔熱血少年冠;旌旗烈酒詔壯士,五百輕騎出長安。
話分兩頭,劉雍州率五百將士往隴西去暫且不提,且說廣寒宮里一夜風雪,清早起來止住了霜雪難得開了太陽,丫鬟們在院子里掃雪,窸窸窣窣的聲音驚得屋里的人醒來,玉床上的美人慵懶起身,眼眸惺忪,嬌軀疲憊,只見她輕聲笑意走到梳妝台前坐下,鏡子里的嬌人皓齒銀牙,仙肌玉膚,笑靨上一掃平日的哀愁,臉上盡是嫵媚。
傾城宮主將凌亂的青絲長發束結盤起,有如婦人裝扮,把抽屜中白色的發簪握在指尖,心中歡喜。
昨夜望著它發愁,今日卻喜滋滋地穿戴上,她側著腦袋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喜不自禁,傾城宮主嬌媚一笑,如百花爭艷的雪中寒梅。
傾城宮主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子,他躺得七零八亂毫無睡相,此時還在夢中,口中發出輕微的鼾聲,她羞澀掩口一笑,披一身白色輕紗出了屋子,院子里的丫鬟見到宮主都跪拜施禮,她微微點頭,也不知怎的心虛了,腮上一陣嫣紅。
走到院外觀天山風景,那連綿無絕山脈相連,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以往看了無數遍的景色都只覺白茫茫枯燥無趣,今日卻覺得詩情畫意,美不勝收。
微風吹秀發,暖陽照凝肌,傾城宮主長發及腰,纖纖玉手放在身後,嗪首閉目,聞早晨清爽,一時心情大好,口中清聲哼唱:
風流不用千金買,月移花影玉人來,今宵勾卻了相思債,無限的春風抱滿懷。
花心拆,游蜂采,仙姿柳腰隨君擺,寒風吹雪牡丹開,半推半隨驚又愛,好似神女赴瑤台……
傾城宮主唱到後面只覺粉臉又羞又燙,瑤音越來越小聲如細蚊,原來此曲兒乃是昨夜謝子衿在她耳邊哼唱,凝兒自幼聰慧,讀書過目不忘,學曲一聽即領,因此記得,卻不想是首淫詞,惹得她面紅耳赤,神情發燙。
凝兒又覺羞恥又覺甜蜜,酥心里正嬌嗔之時聽得身後婢女聲音:“主子,你怎麼在這兒啊?奴婢正要給您請安呢。”
宮主回身一看原來是涼兒,她手中正端著熱水毛巾,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
“主子,您怎麼臉這麼紅啊?是身子不舒服嗎?”
傾城宮主連忙捂住了小臉,側過身子羞道:“有……有嗎?可……可能昨夜忒冷了些……”
涼兒嘟囔道:“主子不是一向不怕冷麼,怎麼今日也說冷了……唔嗯,主子回屋里吧,涼兒給主子梳洗……”
“嗯,好。”傾城宮主微微點頭,走了幾步忽然想到謝子衿還在自己房里,連忙止住腳步,支支吾吾道:“今日……就在此處梳洗吧。”
“好吧,請主子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