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轅中午跟秦焱靜姝聊過以後反而心更亂了。
他想阿梓,太想了,想得自己都快病態了。
那個沒有心肝的小東西,真就拍拍屁股走了?三年都不想著回來看看他?還是早把他忘了個干淨?
越想越悶,大中午的,秦轅連個飯都沒吃,直直去了玉春樓——瀛洲最醇香的女兒紅卻只有青樓才有,細想也是有趣。
今天他就是鐵了心要借酒消愁。
秦轅前腳才剛踏上玉春樓的台階,樓里的鶯鶯燕燕便一股腦地撲了上來,有些艷俗的香粉熏得人有些上頭,進門不過三兩步,秦轅覺得自己簡直肩膀以下的部分被人摸了個遍,十多個面容姣好的女官們可不會放過秦轅這只儀表不凡身強體壯又俊朗如仙的肥羊——怎麼看也比那些六七十歲的老色鬼好太多了,看這穿衣打扮,該是個闊綽的大少爺。
幾十句嗲著嗓子的勾引和邀請灌進秦轅的耳朵,嘰嘰喳喳,吵得他心煩,下一秒就當著這些女人的面抽了自己的佩劍出來。
劍光閃爍、殺氣逼人。那些甜膩勾人的話瞬間被咽了回去,女人們瞬間嚇得好似鵪鶉,哆哆嗦嗦往後退,還以為秦轅是來砸場子的。
一旁豐腴的老鴇見狀忙壯著膽子迎上來安撫,揮退了旁人。
“怎麼了這位爺,”滿是脂粉的團扇撲閃,香粉直往秦轅臉上撞。
“姑娘們伺候的不好,您跟我說,我去擰她們。這一個個的都生性蠢笨,你可別往心里去,更別…別亮這兵刃,怕是會嚇到…”老鴇陪著笑臉,連哄帶勸求著秦轅把劍收回鞘里。
秦轅也不是故意要嚇唬人的,他心情實在是不好,就想找個地方一醉方休,這可倒好,自己半句話都沒說出口,先被圍個水泄不通,吵得他更是頭大。
“找個雅間,”秦轅皺眉,沉聲道,“安靜就行。”
那老鴇連連應允,揮退了其他想要接下這個客人的女官,自己帶著秦轅上了二樓。
“大爺您看,咱們這的姑娘,可是全瀛洲城身子最嬌柔、長得最俊秀的……”把秦轅帶進門,老鴇依舊不往推銷自家的青樓女子,直到被秦轅的眼神震懾才訕訕地閉了嘴。
看這公子氣度不凡,那麼多姑娘一同撲上去都沒起絲毫反應,依舊如此不動聲色,許是……
老鴇遲疑了許久,才又戰戰兢兢道,“除、除了女子,咱們玉春樓,男人也——”
秦轅實在是沒了耐心,抓起長劍直直拍在桌子上,冷著臉,道,“上酒。”
合著這位爺真只是來喝酒的嗎…?老鴇不知道,卻也不敢問,只連連應聲,從屋里退了出去。
三年前,秦轅想來青樓,卻只敢低聲跟八月說。現如今,自己置身於此,旁的人還總忌憚自己三分。
好像什麼都變了。
自己在這包廂,門外,男男女女的調笑聲不絕於耳,還有那間或傳來的呻吟聲,無一不在提醒秦轅他正處在一個純粹的、由欲望驅動的世界。
所有人都縱情於淫欲之中,坦蕩且直白地享受著肉體的歡娛……
叫秦轅好生羨慕。
門里門外,差別巨大簡直如同陰陽兩隔。
快感與極樂都是他們的,自己只剩下缺了好大一塊的孤獨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