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自然是支持你的,”秦焱笑盈盈地說,不是那種又想捉弄他時候的笑,就只是作為一個哥哥給弟弟的支持的鼓勵:“做你自己想做的。”
“二哥……”一時間秦轅竟然覺得自己有一點點想哭,他一直瞞著不願主動跟秦征秦焱說,真不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什麼芥蒂——他們從來都是無話不談的,只是秦轅自己都覺得這事情實在是不靠譜,連他看見的阿梓的長相,都可能是隨便幻化出的人皮……這種事情讓他怎麼好意思開口呢。
大哥跟昱冉,雖然年齡差了近十歲,但那也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的美眷;還有二哥跟姝姐,雖日日拌嘴爭執,卻也是勢均力敵,天雷勾地火般的一對。
到了自己這里,他竟是對一只只見過一面的狐狸動了心——這任誰聽了不會覺得奇怪呢。
三年來自己是日日躲夜夜藏,只敢把自己的思念埋在心底。
白天有那麼多事情幫他分散注意力,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秦轅又只能一個人思緒萬千。
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阿梓了呢?
如果見到了卻不被理會呢?
如果阿梓其實對他毫無興趣、甚至已經忘了他呢?
他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這三年來對他傾心的姑娘小姐不在少數——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想的,鉚足了勁去調戲那些清純的像一張白紙的小姑娘,看她們臉紅嬌笑不能自持他才滿意。
可真當有幾個特別大膽的小姐,表明了要跟他更進一步,幾乎算是把自己送上門來,秦轅又一臉正直的全部拒絕。
說起來是“你我還未婚配,不妥不妥”,叫那些姑娘們聽起來簡直比什麼海誓山盟還讓人感動,實際上卻是心里已經有人了。
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干什麼,言行舉止都妥妥一副人渣做派。
一面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對,另一面又像是只有把自己陷溺在這些鶯鶯燕燕之中,他對阿梓的思念才能勉強緩解,形成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幸而,兩個哥哥都認真又堅定的支持著他,這實在讓秦轅有些受寵若驚,甚至是越想越感動,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轉。
早知道早跟他們說就好了,有人聽自己說話總算是一種排解。
“只是轅兒,晚上用膳的時候,我聽爹爹說,要等你回來了問你話來著。”話題一轉,又到了爹爹身上。
當朝男子十六七歲婚嫁最為常見,秦征開了個壞頭,足足等到二十三歲才把昱冉其娶回家,但那一是因為秦征連年帶兵征戰,根本沒有閒暇,二是因為昱冉年齡實在太小,娶過門時才是個剛滿十四歲的小丫頭。
秦家跟張家幾世交好,這婚約更是早早便定下的,只是張家一連生了四個丫頭,按理來說秦征娶的本該是張家的大小姐,可不知道怎麼的就跟張家最小的丫頭對上眼了,兩個人差著近十歲。
為了不傷著昱冉的身體,哪怕是結婚後,秦征也足足憋了一年半都不敢碰她。
懷里的昱冉跟個瓷娃娃一樣,縱使秦征再努力克制自己,昱冉還是會嬌滴滴的罵他弄疼自己了,稍微折騰的久一點昱冉就要咬人了,要不就是像今天一樣,直接把他趕出來。
秦征覺得自己結婚都三年了,就沒吃飽過一頓。
秦焱的話,倒是省心,剛剛十八歲,就把比他大半歲的靜姝帶回來家,大大方方地給王爺夫人介紹,秦夫人都愣住了,這秦焱沒跟自己說,怎麼就把當朝公主帶了回來,更不知道公主是怎麼跟聖上說的,甚至不用秦焱入贅,由靜姝住在秦府,直接做了秦家媳婦兒。
這一轉眼,秦轅也快二十歲了,他又不同於秦征,沒有帶兵出征或是戍守邊關,縱使偶爾剿匪也不過一月即可往返,明明一直待在京城內,卻一直沒有這方面的動靜,王爺夫人說不著急才是假的。
“你做好准備,我覺得八九不離十該是你娶妻的事情。”秦征道:“據我所知,父親應是沒有在你身上許下什麼婚約出去,但萬一有個什麼變化我們也說不准。”
“我們倒不著急,能幫你去找那狐狸,可父親母親能不能接受可就兩說了,要我說,你還是先別跟他們說的好。”秦焱點點頭附和著大哥,也稍微有些擔心明天早上父親的問話。
不過也還好,老王爺年齡大了起來,遠沒有年輕時候的倔強跟固執,他們說話都多少能聽進去一些的。
又簡單扯了兩句,夜已經深了,秦征秦焱囑咐秦轅早點休息,該是就寢的時間了。
關上門,兩個哥哥從秦轅屋里退出來,站在欄杆邊看天上的月亮。
“轅兒的事情,你怎麼看?他說的那個狐狸還有狐狸幻化的美人之類的。”秦征坐在地上,抬頭看著靠在廊柱上的秦焱。
“還是那句話,轅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這個當哥哥的,沒有阻攔的道理。”秦焱回道。
“嗯,我也一樣。”
兩人一起沉默了片刻,秦征有些委屈地說了一句:“焱兒,晚上我……”
“打住,”秦焱自然知道秦征做的什麼打算,只要一聽他叫自己焱兒就定沒什麼好事。
“昱冉又不讓你回房睡覺了吧?”秦焱問道,隨即又有些鄙視的加了一句:“你說你,明明自制力那麼強,什麼都能做的一絲不苟井井有條的,怎麼就管不住自己褲襠里的玩意兒,媳婦兒是自己的,操壞了誰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