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過窗櫺,好死不死刺在寧塵臉上。
他頭昏腦漲手腳酸麻,稍微一抬脖子,只覺的天旋地轉胸悶氣短。
自打他降生此世,不多不少,喝成這樣的時候那是一次都沒有。
這一覺起來宿醉難消,可難受壞他了。
不過等他低頭望見白床單上一抹血色,頓時清醒了不少。
寧塵掙起來一看,自己身在山腰茅屋之中,霍醉正坐在不遠桌邊縫著袍子。
他捂著腦袋去想昨晚的事兒,卻是頭痛欲裂啥都記不起來。
把他這個氣呀,混混沌沌一夜良宵,當真是暴殄天物。
“醒啦?”霍醉手中針线不停,手中那件袍子先前被雷法損破,如今叫她拿兩片白綢呈飛翼狀交織縫補,反倒更好看了。
寧塵悻悻爬起來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問:“咱倆……那個……昨晚……那啥……”
霍醉低眉垂眼,只去看手中針线:“那個啥?哪個啥?”
“你還疼麼?”寧塵柔聲問。
“我疼什麼?”霍醉吊著聲音說。
寧塵扥起床單上紅艷艷一片展在她面前:“喏。”
霍醉向他斜瞟,噗嗤一笑:“那是你的血。”
“啊?!”寧塵跳起來就去捂屁股,“你還好這口?!難不成你是女裝大佬?!”
霍醉聽不十分明白,卻也能猜出大概意思,只笑道:“說些什麼呢,你喝得暈暈乎乎,流了不少鼻血,把我床都弄髒了。”
寧塵捂著屁股的手這才放下來:“咱倆就沒干點什麼?”
霍醉繼續笑:“你那酒量,還想干什麼?好不容易晃到屋里,癱床上就動不了了。我也喝了不少,連臉都沒洗,也睡了。”
身上衣服一件件還都在,一晚上和衣而臥,擰得皺皺巴巴。
寧塵咂麼嘴想了想,無事也好,總比一場糊塗強得多了。
酒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昨晚多好的關節點兒,正是趁虛而入的大好機會,誤事了吧?
寧塵矮下身子看著她眼眸,一本正經挑逗道:“那,還讓親嗎?”
霍醉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她將補好的袍子放在膝上,咬斷了线,這才望向眼前少年。
“十三,你風流倜儻,自去尋你的花問你的柳。喜歡你的姑娘一攬一大堆,就別上心思招惹我了。”
這一句話說得寧塵心里直哎呦。
想來她探查自己底細的時候,已將自己在瀟湘樓的“艷名”打聽得一清二楚。
霍醉倒是沒什麼偏見,幾日相處不露聲色,可是自己一來親近,就叫她直來直去點破了。
“你不想叫我招惹,那我也不討沒趣兒了。罷罷,香吻一枚寄予吾處,聊解相思。” 寧塵故意說得戲謔,沒有露出半分不悅。
霍醉昨晚一時酒後亂心,順著他意勾了一下,終究是失措在先,酒醒之後也有些擔心寧塵會心生嫌隙。
現在見他活得敞亮說得通透,沒有埋怨自己吃了又吐,霍醉也是暗松一口氣。
浪蕩江湖,男子有幾個不喝花酒的,霍醉並沒看低寧塵。只是美酒易醉,不可多飲,她強丟了心里那絲小小念頭,只把寧塵當朋友交往。
“十三,你豁達重義,今日起霍醉便交你這個朋友,你願不願得?”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咱倆這都過床的交情了!”寧塵笑道。
“真難聽!”霍醉罵道,“敢出去這樣亂說,我可不饒你!”
“嗐,朱從陽那幫人嘴里全是你的謠,你壓根不在乎。怎地到我這兒,真事兒也不讓說了?”寧塵故意逗她。
霍醉胸口堵了一口氣,怒道:“你和旁人能一樣麼?”
這話一出口,兩人都略有尷尬。
剛剛義正言辭撇了關系,現在又來彎彎繞算怎麼回事?
霍醉趕忙把袍子披了,一邊整理衣襟一邊側目道:“你還回不回白帝城?”
寧塵撓撓頭:“啊,是該走了。”
“我收拾下,一起走。”
“你還去白帝城干嘛?”
“擺攤兒。”
霍醉去洞府里將一應物事都拾掇了一遍。
整個葉含山除了茅屋里的日常家伙什兒,稍微帶點兒靈氣的都讓霍醉收到了戒指里。
葉含山元嬰老怪如今身故,但余威猶在,霍醉在此安安穩穩過上幾年不是難事,只不過修煉也得要錢,師父身故後的殘物留著也是浪費,不若賣了。
葉含山值錢東西不多,卻有一大堆瓶瓶罐罐,都是霍醉師父喝就剩下的酒器。霍醉一邊撿一邊嘆氣:“這老鬼,喝了酒也不給人把瓶子退了!”
待她收拾好,寧塵便與她一起往白帝城飛去。葉含山距白帝城還比南元朱門近些,小半日過去,眼瞅著就到了。
進得城去,寧塵在瀟湘樓前停了腳步。霍醉抬頭看著瀟湘樓的門臉,一撇嘴:“你真就一直住這地方不走了啊?可夠有錢的。”
寧塵打個哈哈:“我里頭有親戚,不要錢。”
霍醉還不知道他,哼了一聲:“你少來這套吧。以後我要是借錢,就找你一個人薅!”
“玩命薅!還怕你不薅呢!”寧塵親眼看過她和何子霖盤賬,知道她言而有信,一點兒也不怕她占便宜。
“有你這句話,我保准往多了借!”霍醉笑著對他一揚手,轉身欲走。
寧塵多少還有點舍不得:“你賣了東西,就回葉含山嗎?”
“是啊……先前玩心大,誤了不少修行。現在孤家寡人,不快些入靈覺,怕是連山頭都守不住了。不過這些雜七雜八的玩意兒,恐怕一時半會兒也賣不完,你若想來尋我喝酒,就到西城鬼市找我吧。”
霍醉說完這話,自覺又有點過於主動,不敢再多看寧塵,徑直往城西去了。
寧塵望著她背影,悠哉哉嘆了口氣,既有不甘也有欣慰。
這番出手,幾十萬靈石干進去,上躥下跳一頓折騰,倒頭只換了香吻一枚,當時還醉得暈了麻呼,都沒嘗出個甜淡。
可轉念一想,如今霍醉對他信賴有加,兩人這條崎嶇小路雖然曲流蜿蜒,卻好在一路通暢,也算是來日方長了。
他拿神念掃了掃星隕戒中的庚金劍,哼著小曲邁進了瀟湘樓。
守門的已經認識他了,遠遠一笑也不再上前招呼。寧塵一溜煙先奔愫卿小院而去,准備先報個平安再去交差。
沒成想院里竟然沒人,童憐晴和洛笙都不在內。寧塵擰著眉頭退出來,仔細看了兩眼院門上的牌子,再三確認是叫自己翻過的。
他剛想先去見樓主,就有一青衣女子來喚說是樓主有請。寧塵跟在她腚後面往里走,嬉皮笑臉想搭兩句話,卻換來冷臉一張。
寧塵一品,琢磨著似有不對。
樓主這些青衣女衛雖一向不苟言笑,但也不過就是裝裝石頭人。
這回可不一樣,眼睛里帶著小刀子,准是有什麼事。
可又能有啥事呢?庚金劍也找回來了,時限也沒到,總不能雞蛋里面挑出半塊磚頭吧?
本想著是該往柳輕菀住的樓里去,沒成想帶路的女衛走到半路拐了個彎,衝著山坳背陰處一個洞府走去。
寧塵忍不住直皺眉頭,瀟湘樓這方圓界鑄得極好,有大把好地方起房蓋樓,怎麼還學起穿山甲住洞里來了?
他跟著往里走,穿了幾層禁制才入到其中。
這洞府雖拿整磚修葺得四面整齊,卻光燭不多略顯陰森。
寧塵剛去南元朱門刑房竄過一回,識得這處樣子相仿,不禁有些惴惴。
跨過最後一道法障,寧塵才發覺那竟是隔音的。
轉角刑房內傳來隱隱哭泣聲響,於洞府中嗡嗡回蕩。
寧塵眉頭剛要皺起,又強令自己舒緩開來,他做出雲淡風輕的模樣,跟著女衛轉了進去。
見了那屋中情形,饒是寧塵先有准備,心中仍是猛地一繃。
柳輕菀坐在當中座位上面如冰石,正對著一個刑架。童洛笙被扒了個精光吊在上面,她身子雖輕,可整個人重量墜在手上,雙腕已是淤青一片。
兩枚小鐵圈掛了鉛墜,箍在洛笙乳頭上,將那軟盈盈的乳兒都扯得紅了。這還不算,那腿間嬌嫩處似是還綁了什麼東西。
童憐晴也是一絲不掛跪在柳輕菀腳邊,胸口碩大的白膩在地上擠成了兩團,光溜溜的後背已被竹笞打得青一片紫一片。
她大氣不敢喘,只將頭磕在膝前蜷成一團,渾圓的屁股撅在那里,穴內還被插了一根黑粗竹棍。
那竹棍未經打磨粗糲不堪,穴內嫩肉如似刀割,然童憐晴煙花已久,陰內被塞了這樣一物,淫水也由不得順著竹棍滴了下來。
屋中行刑的女衛伸手探到童洛笙腿間,嚇得那滿臉淚痕的少女連聲嗚鳴。
她陰上拿筋繩綁了一片牛皮,中間支了一根粗頭大針。
女衛扯起筋繩往牛皮上一彈,那粗頭針正戳在洛笙相思豆上,女孩一聲慘叫,痛得撕心裂肺。
童憐晴當娘的如何能聽得女兒這般受苦,直將額頭咚咚磕在地上:“七娘!這玉鶴彈箏的刑罰不是人能受得!饒了笙兒這一回吧!只求給愫卿代受!”
柳輕菀揮動手中竹笞,啪的一聲,童憐晴後背上多留了一道血印:“我說了,你求一聲饒,便要挨一鞭笞,真把咱家剛才的話不當話了?”
童憐晴渾身顫抖,伏在地上嗚嗚哭泣:“樓主……都是奴家管教不嚴,若要罰,皆罰給奴家就好!笙兒年紀還小……”
“小?我看可不小了。勾搭男人的活兒都學得這般熟稔,不如就提前一年,送去豹房好好調教。”
童憐晴聽到豹房二字大驚失色,膝行幾步到柳輕菀身前抓住她腳腕:“七娘!笙兒一慣聽話!只是一時糊塗!求您開恩!!”
那豹房乃是瀟湘樓女子最怕的一個去處。
但凡初時賣到此處的姑娘,脖子鐵嘴巴硬拒不接客,都先要送去豹房料理。
獨屋一間,手腳戴枷栓個結實,只撅著屁股被人生操。
少則十天半月,多則一年半載,何時被操得服服帖帖甘心在瀟湘樓接客了,才能從里頭放出來。
能去豹房享樂的都是樓中熟客,此間不像樓中三院有憐香惜玉的規矩攔著,施得手段粗暴蠻橫。
童憐晴被賣來時也經了這麼一出,三個月里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如今仍偶有被噩夢驚起冷汗直冒。
現在聽得樓主要送女兒去豹房調教,心中立刻血流如注。
柳輕菀站起身來,一腳踹在童憐晴胯下那根竹棍上。
她沒用多少氣力,童憐晴卻也不敢拿修為去抗,被一棍撞在子宮上,痛得她摔在那里不住哆嗦,嘴唇慘白也不敢叫。
洛笙被吊在那處已神智模糊,哭叫了幾聲“娘”,抽噎不停。
寧塵抄手站在門邊候著,不見半分憂色,只對著向自己走過來的柳輕菀笑道:“樓主真是好興致,對自家的姑娘也動這種狠手。”
人有遠近親疏,寧塵肉長的一顆心,見二女這般受罪早就上了火。可柳輕菀現如今敲山震虎,自己越是急火攻心,童憐晴和洛笙就越要吃苦頭。
柳輕菀也不接話,只朝寧塵將手一伸。
寧塵絕不能叫她看出自己在意二女,打定主意演那薄情之人。
他笑呵呵將庚金劍取出,交到了柳輕菀手中,順勢調笑道:“總算不負樓主所托。不過樓主將我這情兒抓了,我可只好搬去別的姑娘那兒了。”
童憐晴閱歷深,聽到寧塵聲音,先是一喜後是一憂。
喜的是他如期回還,憂的是不知他如何應對樓主刁難。
旦聽他沒有被怒意亂心,與樓主周旋冷靜,心中才勉強一松。
可洛笙就不行了,她年紀小,受刑又重,看寧塵來了還道是得救在即,沒成想寧塵卻說要搬去別人院里,登時心灰意冷,委屈大哭起來。
寧塵直想過去好好抱抱那可憐的小人兒,可如今卻只能做出一副嫌吵模樣,以輕柳七娘之意。
柳七娘卻沒有什麼波瀾,直來直去道:“你先莫耍嘴皮。我只問你,你壞了我樓里規矩,卻要如何賠補?”
寧塵兩手一攤:“我何時壞了規矩?”
“童洛笙配黑綢金鈴,你卻誘她行淫,這規矩你不知道嗎?”
柳七娘言輕而色厲,寧塵不敢有半分怠慢,只推脫道:“是那妮子來勾引我的,與我有何相干?!再說我也沒破她身,怎麼能算數呐?”
寧塵此言暗埋了兩層意圖。
其一是為了試探柳輕菀,倘若她能時刻盯緊樓中一切大小事務,那自己與二女交心之事定然瞞不過她,此番賣個破綻叫她戳破,寧塵便能摸到她到底神通廣大到什麼程度。
可是她畢竟也就一雙眼睛兩只耳,還真能事無巨細監視著瀟湘樓?
假如柳輕菀對瀟湘樓內並非明察秋毫,那她定然會疑心寧塵與樓中女子勾連。
現在寧塵故意推脫責任,乃是當著她的面親手砸壞與二女間的關系。
只要叫柳輕菀放心,二女的處境也便能好些。
“樓內規矩怎麼講的?黑綢金鈴不可碰,你腳也洗了嘴也親了,還道沒壞規矩?”
寧塵立刻叫道:“啊呦!七娘!你怎地什麼都知道!莫不成你一直在暗處窺視,看得饞了?只要你一聲令下,小子我這就盡心將你服侍的舒坦,何必偷偷去看我給這小娘洗腳哇?”
柳輕菀“呸”了一聲:“誰有那功夫盯著你,我只消一問,她們自然老老實實全都招了。”
寧塵心中稍安,柳輕菀即便在瀟湘樓也不是無所不知。
應是自己先前觸動了洛笙身上法印,才叫柳輕菀提了她們在這里問訊。
懾於柳輕菀積威,二女自不敢有絲毫隱瞞。
朝柳輕菀施了一禮,寧塵換了一副恭敬模樣:“樓主,還請借一步。”
柳輕菀打量他片刻,哼了一聲往外間走去,寧塵跟在後面,將自己肚子里要說的話仔細揣度了一遍。
外間不似刑房內那般陰森,又有侍女多給點了兩盞燈。
柳輕菀在主座坐了,只撂寧塵站著。
寧塵不吃那啞巴虧,自己跑到旁邊拿了把椅子過來。
他故意把椅子腿在地上拖得吱吱響,看柳輕菀是個什麼臉色。
瀟湘樓主只冷眼看他,也沒呵斥,寧塵便在她側手邊坐下,嘆氣道:“我是想多問一句,樓主為何要針對於我?”
柳輕菀冷笑一聲:“你才幾斤幾兩?好叫我針對?”
“我攏共就看上這倆姑娘,卻叫你提到這里打罰……”
“哈,寧塵,你也太自以為是了。壞了樓中的規矩當然要懲治,不然瀟湘樓怎麼立足?你真當自己有多大分量了?”
寧塵也不作色,靜靜道:“樓主,我與那小娘狎玩已是五天前的事。你若真一心為了懲戒,何必等到我回來這一刻?維護規矩許是真話,但著實也是為了做給我看的。”
柳輕菀沉默片刻,嘴角往上輕輕翹起:“倒是有幾分聰明,不似看上去這般年少。”
寧塵謙笑一聲,又道:“樓主要敲打便敲打,只是何必拿自己樓中的姑娘開刀,哭叫的抓心撓肝,傷得又不是我。”
“心疼了?”
“仙姿玉色被弄成那般模樣,樓主看了不心疼啊?”寧塵說話拿腔拿調,偽作浪蕩性子。
“愫卿眼看著可以被人贖了,早晚胳膊肘向外拐,我心疼什麼?”
寧塵喉嚨一緊,心說童憐晴實在不知輕重,別的說了也就罷了,這事情被柳輕菀拿到,不知要橫生多少枝節。
看到寧塵面色,柳輕菀哼笑起來:“別想了,卻不需她自己說。我掌瀟湘樓這麼多年,這點東西都看不透,早教人涮了個七葷八素,哪里壓得住這些跑心思的花魁。”
事到如今,寧塵也不用藏著掖著了:“樓主不許我贖?”
“既然定了規矩讓贖,我攔著干什麼?攔下來,心思也不在我處留用。”
寧塵聽她說話不似作偽,便順勢道:“樓主看得通透。樓主接下來著我辦事,其實也是這個道理。就拿庚金劍而言,我答應樓主的,便一心一意殫精竭慮,無論如何也得將事情辦妥。可若是樓主找些關節來拿捏要挾,那我敗則敗矣,樓主打罰還在其次,卻使良機徒失。其根本之處,並不在我聽不聽話,而在事能不能辦成。聽話的狗有的是,辦事的貼心人難得,樓主以為呢?”
柳輕菀布下的耳目明銳,早將寧塵夜闖南元朱門之事了然於心。
此番時限極緊,寧塵能在別人偌大家業之中出入無人,端的是奇謀良策輔以膽大心細。
寧塵這時一番話,也讓柳輕菀深覺他是個極有主意的,若拿把柄相脅必遭反噬,難免兩敗。
只是話在嘴邊,卻不能簡簡單單順了這小子的意,
柳七娘手中團扇一搖:“誰說我要著你辦事了?”
寧塵笑道:“庚金劍這般緊要,我先前孟浪險些辦得砸了,也不見樓主使喚心腹去收底,可見此事終須生人出面。那庚金劍平平無奇,七娘卻這般上心,應是什麼信物一類的東西。即是信物,那自然要牽扯更多人,我這生面孔七娘還是要繼續使喚的。”
柳七娘輕輕撫掌:“好個寧塵,若真叫你坐實了合歡宗主,說不定五宗法盟要變成六宗了。”
寧塵淡淡道:“七娘說笑,這五宗法盟乃是狗一般的東西,若有機會,我倒想鬧他們個天翻地覆才好。”
這話說得雖然鋒利,卻合了柳輕菀胃口。
她點點頭:“寧塵,如今我也與你交交心。五宗法盟覬覦瀟湘樓亦不是一日兩日,只是礙於各方拉扯,教我使些縱橫手段穩住罷了。我收你們兩個合歡宗叛逆在此,也是存心給他們搗亂。”
其實寧塵在探明瀟湘樓情狀之後也隱約猜到了一些,他一咧嘴:“哈,那我更是要跟七娘好好辦事。只望七娘今後別總拿我看上的姑娘開刀,算是給咱家安安心。”
“我早已講過,你不壞規矩,天下太平。你不就是想贖愫卿嗎,錢到放人。”
寧塵搖搖頭:“七娘許是知道,愫卿早已攢下自贖資財,只是憐惜女兒。若是贖了她,教她們母女分離,她是決計不願的。我斗膽向七娘討個便宜,愫卿贖了身之後,能否陪洛笙繼續在樓內暫住?瀟湘樓難道還有贖了身便不讓住的規矩?”
柳輕菀皮笑肉不笑:“那倒沒有。”
“只是不知租那愫卿小院一年要多少靈石?”
“你若盡心盡力給我把接下來的事情辦好,租錢免了,只管叫她住。”
柳輕菀先前和寧塵談錢的時候那叫一個斤斤計較,這時卻性子一轉,恁地大氣起來。
倒是寧塵聽了這話暗自在那里興高采烈,最近花錢大手大腳可叫他心疼著呢。
“七娘連元嬰花魁也舍得,不如將洛笙提前一年也饒給我得了,她一個煉氣……”
寧塵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兒,說到一半卻叫柳輕菀打斷:“樓里的規矩,你想收童洛笙,只能明年梳攏時出錢買。”
“網開一面成不成?”
“規矩就是規矩,有規矩不守,定規矩作甚?”
寧塵心下凜然有了計較,立刻收聲不再多語,只起身微微一躬:“小子會意。我接愫卿回去小院了,只在那處等候七娘差用。”
柳輕菀抬手一揮:“人早送回去了。你去女衛那里把贖身錢交上,拿文書回去哄她吧。”
柳七娘不再裝腔作勢之後辦事著實利索,叫寧塵不禁咋舌:“樓主倒是干脆!”
“愫卿也是樓里舊人,這些年多有苦勞,你好好待她。”
寧塵樂滋滋剛想走,又忍不住嬉皮笑臉問:“樓主,那黑綢金鈴是真的一指頭也碰不得嘛?還是說,只要不動禁制就不算壞規矩?”
“你想干什麼?”
“先前把那小人兒哭壞了,我抱著哄哄嘛。”
柳輕菀看他這副色中餓鬼模樣,忍不住想笑,一時也松了嘴:“既然你不愛被人拿捏,我也不拿圈兒誆你了。你不動禁制,我就不叫她挨罰。”
寧塵眉開眼笑,油腔滑調:“謝樓主開恩!”
“滾吧,明日就要使喚你了。”
此番相談,不僅把話說得開了,更是叫寧塵從字里行間探到了一點瀟湘樓更深處的隱秘。
雖不能說是軟肋,但若真要有一天不得不對付柳輕菀,寧塵多少也有了些動腦筋的機會。
於此一來心情大好,寧塵高高興興回了愫卿小院,進門就看見兩女在床榻邊哭哭啼啼。
兩女被驅離刑房,只匆忙亂披了衣服,回得住處還未及整飭,褻衣都沒穿,露著腿兒臀兒在外面。
洛笙躺在榻上,由娘親給她上藥,那嬌嫩處敏感,稍一碰觸就哀叫不止。
童憐晴強忍心痛,只暗暗垂淚,輕輕將藥膏往那腫得青紫的乳頭上去抹。
童憐晴背後皮肉之傷,運功片刻便能修復,只是那心中恐悸萬難消泯。聽見寧塵進來,她眉間一松張嘴欲喚,卻一時哽咽沒叫出聲來。
寧塵湊過來,先攬著肩膀在童憐晴臉頰上親了一口,又靠去洛笙身邊去抱。
童洛笙如驚弓之鳥,呀的一聲就往後躲,口中連聲叫道:“樓主說、樓主說不許碰!”
少女這回著實被嚇得狠了,寧塵嘆口氣,朝她伸出手:“我和樓主說好啦,只要不動禁制,今後絕不為難你了。快叫我看看,傷成什麼樣子了。”
洛笙半信半疑,戰戰兢兢叫寧塵抱在懷中,還不停問:“真、真的嗎?”
“樓主為了叫我盡心辦事,把條條框框都交代清楚了。從今往後,卿卿我我不妨,只要不壞你貞操便好。”
洛笙權且信了,嘴里卻還委屈道:“那你先前還說,要住去別家院子里……”
不等寧塵開口,童憐晴便接道:“傻孩子,塵兒是怕樓主拿我們之間的瓜葛做文章,才故意那般說。”
洛笙聽得有理,這才軟下身子來,直往寧塵懷里拱去:“寧哥哥,我方才好怕……若被樓主丟去豹房,你是不是便不要我了……”
寧塵揉她在懷里,暗暗渡去真氣給她止痛:“我若那般薄情,你娘會放心將你交於我?”
他合歡功法最是善調女子體魄,幾縷真氣逸散過去化掉淤血,那乳尖的青腫頓時消了大半,只是那腿間的相思豆傷得有些狠,仍不得輕易緩解。
身子爽利了些,洛笙的心緒中也靜了不少:“寧哥哥,我仍是害怕,一年後才能梳攏,可叫我怎麼熬呀……”
寧塵將那紙文書抖在洛笙面前,笑道:“你看這是什麼?”
洛笙拿過文書一掃,眼睛登時睜得老大,顫聲抬頭:“娘……”
童憐晴接過來看,寧塵順帶將與柳輕菀說好的贖身之後暫住小院的事都給她們講了。
“就算沒我,你也能守在這里直到把洛笙贖走,再不必害愁啦。”寧塵最後說。
壓在胸口十幾年的大石頭,叫寧塵砸了個粉粉碎,童憐晴看著一紙贖身文書,只覺得頭暈目眩,身子一晃往下去倒,被寧塵伸手拖在懷里。
童憐晴須臾間緩過神來,撐起身抱住寧塵,在他臉上連連啜吻,恨不得與他當即融成一團才好。
“塵兒……我……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寧塵順著她滑溜溜的大腿往上摸,笑道:“當初應得我什麼卻忘了?”
童憐晴頰生紅雲施然起身:“那……我去去便回……”
她說著話兒,顧首生盼,挪步轉去了後間。
寧塵扭頭去哄洛笙,逗開她腿彎,見那陰核隱隱見血,腫得宛如豆蔻,一時頗為心痛:“那日是我唐突,害得洛笙受苦,洛笙罰我吧。”
童洛笙年少易傷,卻也一樣易哄。聽他這般說,心中小小哀怨盡消,埋首寧塵懷中:“不怪寧哥哥,是我不知輕重在先……”
柳七娘叫人用刑已是留手,用的粗頭大針替了銳利細針。
可少女陰核何其嬌嫩,吃一頓刑罰下來,已是站不能站行不能行,兩腿並得緊些便觸動傷處。
原本護住陰核薄薄一層皮叫人生生剝開,吹口氣上去都痛中帶癢。
寧塵素知女兒家身子那處如何敏感,洛笙被人糟蹋成這個模樣甚是難挨。他俯下身在洛笙腿間,伸舌頭去舔少女玉蚌,慌得洛笙哎呀一聲。
“寧哥哥!那處怎麼能親!”
寧塵調笑道:“你親得我那話兒,我卻親不得你?”
這性歡體淫的小雛妓都被弄得大羞不止。洛笙只道男尊女卑,吹簫弄玉乃是女子服侍男人的花樣,換做男子相就實是非比尋常。
寧塵也不客氣,雙手托著她小屁股,舌頭攪在洛笙穴口來回折騰,嘴唇拿住兩片薄薄陰唇左右又吸又磨。
童洛笙那十幾年活春宮催熟的小屄穴,頭一回就讓少年郎吃了個情長意短,淫液驟如泉涌流得止也止不住。
“舒服……寧哥哥……哎啊啊啊……舒服……舒服……啊啊……”
滑不溜丟的兩片軟肉在寧塵口中翻來合去,穴口一個勁兒夾著他舌頭抽抽,那未經人事少女淫蜜裹著體香,清清澈澈中帶著滿腹情欲滾滾而出,不一會兒就臨到懸崖邊兒上,剛要往下去墜又被雛妓印法力鎖死。
潮水一次次漫漲,一次次叫堤壩擋回,燒得洛笙腰肢亂扭,恨不得叫寧塵拿舌頭給她把處女膜戳破了才好。
“寧哥……哥……我……受不……住……啊!啊!啊!”洛笙雙手抱著他的頭,脖子往後仰著,喉嚨都收緊了,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喘。
寧塵將那小騷穴直舔到酥麻軟爛,這才往上一探,綿綿密密啜住那腫脹陰核,用力一吸。
若平白去作弄那紅豆,激烈敏感之下洛笙只會更難受。可如今她只差臨門一腳卻死死到不了,寧塵這一下如同一把松香潑在火上,正撓在癢處。
“啊啊啊啊啊!寧哥哥!輕、輕點!要、要去了!!啊啊啊啊啊——去了——笙兒去了——”
四肢百骸中游蕩了半晌的酸麻一並爆發,洛笙兩只腳胡亂在床上蹬了又蹬,小腹往上一挺,連打十幾個顫,腹上雛妓印再擋不住那滔天洪水,啪的崩散了一瞬。
片刻一息也就夠了,她小穴猛地一抽,白濃濃一灘汁水直打在寧塵舌尖。
寧塵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這小雛妓苞都沒開,卻瓜盈蒂落熟得透了。
拿針往那飽滿果實上一扎,便把甜膩膩的果肉都化了蜜汁流出。
自己一頓口舌功夫,竟把處女陰精都嘬了出來。
她煉氣期漏的那點陰元本該於寧塵進益極小,可寧塵往肚中一煉,卻出人意料香醇濃厚,別的不多說,倒是補了近幾日憊懶荒廢的修行。
想來是瀟湘樓傳的功法有其特異之處,多少和離塵谷那淨女功法有些相通。
這也難怪,畢竟離塵谷功法脫胎合歡宗,而瀟湘樓功法亦是憑依合歡鴻衝決所擬。
只是二者卻有一處截然不同,離塵谷淨女乃是給佛主采補的耗材,故需斷欲潔身;而瀟湘樓卻巴不得叫樓中的姑娘都是淫婦欲女才好。
洛笙處女初泄,又是叫雛妓印蓄起的絕頂高潮,直將那淫水漏得滿腿滿股,人都泄得虛了。
她捂著肚子蜷了起來,微微吐著小舌喘息不已,待寧塵抱著她親了兩親,洛笙便沉沉迷糊了過去。
童憐晴裹著紗裙在後間門邊看半天了,只怕掃了寧塵興致沒有過來。
眼見女兒被他弄得高潮噴涌而竭,這才款款上前,與寧塵將洛笙送到了旁邊小榻上安歇。
“你……功夫倒是厲害……樓主的法印都攔不住你一根舌頭……”童憐晴摸著昏睡的洛笙腦袋,忍不住白了寧塵一眼。
洛笙那淫液比催情的藥石都厲害,寧塵早忍不住了,探身一把將童憐晴摟住:“來,也叫咱舔舔憐晴。”
“別……”童憐晴連忙將他托住,“笙兒冰清玉潔,你屈身相就也便罷了,可妾身已是殘花敗柳汙濁不堪……”
寧塵哪聽她說這個,板著她腿就要嘗她玉蛤,童憐晴卻死死按著裙擺不從。
寧塵畢竟比她低一個境界,用強都用不過,又見她眉宇間淒苦決然,仿佛讓寧塵親舔了那處她便有天大的罪過。
寧塵實在不好逆她性子,只得作罷,往旁邊一坐假裝賭氣。
童憐晴見他好歹松下勁兒來,也知道他是故意使性,笑盈盈伏在他肩頭,一邊拿酥胸去拱他臂彎一邊親他耳朵:“塵兒,憐晴不要口舌伺候,只要你拿玉杵來糟蹋人家”
沒有女兒瞧著,童憐晴倒是放的開了,言語間媚態橫生,豐滿腰身攀在寧塵半個身子上,他還怎麼把持得住,假意哼了一聲,由著童憐晴將他手牽去了肥臀中間。
童憐晴雖已辟谷。
但方才還是去小間好好清理了一番,又往那股溝秘處灌泄了七八次玫瑰油,這才舍得讓情兒去碰。
寧塵一摸,嗅到花香四溢,知道她用了心思,心中不禁癢起,把童憐晴往床上一推:“乖乖架好了去!”
童憐晴最曉情趣,口中是了一聲,旖旎如狸貓般緩緩趴在了床上。
她手指勾落了臀上紗裙,將屁股不高不矮撅到了寧塵最合適的位置。
只見兩團白膩之間藏一深紅花蕾,含苞待放嬌艷無雙,又有油潤見光垂涎欲滴。
寧塵剛拿一根手指頭往那花蕾上一按,童憐晴鼻音立刻一聲尖銳哼鳴,便是在先前那交合最歡時也不常見。
寧塵歡欣雀躍,手上卻狠狠一掌扇在那肉臀上:“誰叫你趴著的?給小爺正過來!”
童憐晴被打了一掌不僅沒氣,反倒一滴蜜水順著腿間垂了下來。
背後相就乃是最易入體的姿勢,可如今寧塵叫她正身,童憐晴自然只能重新翻身躺回原位。
她不得已,只好攬住雙腿,強將下半身折了起來,露出蜜縫花蕾迎在寧塵面前。
這姿態實是又丑又羞,饒是童憐晴也從沒將屁眼仰在天日之下這般下賤,反倒臨在贖身之日卻來了這麼一遭,她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濕了個透,晶瑩露珠直往屁縫里淌。
寧塵壓下身子,將童憐晴雙腿順勢搭在肩上,先一棍入了她那屄穴。
童憐晴悶哼一聲,一股激蕩入腦,眼花繚亂了半天。
待她舒緩下來,寧塵已一板一眼在她穴里抽插了起來。
童憐晴一時恍惚:“塵兒……怎地……不要我下面了?”
“雞巴渴了,先讓你水兒潤潤。”
“嗯……”
她身子倒軟,寧塵將她壓了個對折也沒有多少阻力,還能唇齒相依膩膩吻在一處。
寧塵一邊吮她舌尖,一邊輕聲道:“今日之後再無愫卿,我卻是在奸淫良家婦女了,你說是也不是?”
童憐晴心事已落,順勢怡情討他歡心:“塵兒多交了五天的錢……這次……啊……便還算嫖妓……叫花魁愫卿……啊啊……最後伺候公子一次……”
寧塵食髓知味,輕輕喚了她愫卿兩聲,討得童憐晴故作一副騷媚模樣,雞巴都多硬了兩分。
“那愫卿的屁眼讓不讓我操?”
童憐晴連連搖頭作驚慌狀:“不可不可!這後庭花,乃是愫卿贖身之後,留給心上人采摘的!”
“我嫖資都付了,哪容得你挑三揀四。”寧塵把陽具從她屄里一拔,往下就戳。童憐晴連忙伸手撥住臀瓣好方便他往里去進。
硬邦邦龜頭沾著淫水花油,猛地往軟軟肛肉里陷去。
童憐晴小穴待客待得多,不曾怕過他那白玉老虎,可那後庭已有小十年沒被人碰過,就算抹好潤油也抵不住如此巨物衝撞,禁不住痛哼一聲。
後庭腸道乃是死的,唯有那肛肉可動,叫人往里一插,童憐晴控制不住連連收縮,正撓在寧塵癢處。
再雛兒的穴,也只勝在腔內一般緊致,穴口怎麼也比不過那屁穴花蕾,童憐晴痛得夾起屁股來,簡直要把寧塵的雞巴給箍斷似的。
換得別人被這般破肛,八成得疼個哭哭啼啼。
可童憐晴正騷在屁眼上,寧塵一根鐵棒從頭插到根兒,飽飽漲漲將她敏感處磨了個通透。
待他一插到底,小腹正撞在穴肉上,童憐晴脖子一梗哼叫出聲,牝戶噗呲就噴了一道水出來。
腸道叫巨棒熨進去,撐了個滿滿當當,碩大龜頭轟一下頂在腸窩上。童憐晴先前三個男人哪有這般本事,她腹內翻江倒海,差點沒爽暈過去。
“啊——腸子要被捅穿了……塵兒……你要了我半條命了……”
寧塵聽她終於叫歪了嗓子,興致大起,腰胯噼噼啪啪撞在她腰上,把那雞巴在她屁眼里狂戳亂捅。
童憐晴一把抓住寧塵胳膊,開始還忍著只是淫叫,可那大虎頭隔著腸肉竟頂到了子宮後壁,寧塵又拿拇指強扣她穴肉,雙管齊下把個花魁弄得哭嚎不止。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好塵兒!嗚嗚嗚——別、別操了!我真要死過去了!啊啊——你這般凶,真要把愫卿屁眼操爛不可嗎——”
就寧塵這狂突猛衝的勁頭,不出半柱香,童憐晴那屁股中央的花蕾已被操得破敗不堪,幾縷血絲帶著腸液攪出的沫子混成一片,連上頭那空閒的屄口都自己張開了,咕嘟嘟往外淌水兒。
童憐晴撅著屁股,那水兒就順著肚皮往下流,連下巴頦都沾滿了她自個的淫液,整個人身上水汪汪一片。
寧塵操的更是腦酥腰麻,那肛肉箍在雞巴上,隨著抽動拼命給他擼著,雞巴里的熱血充了又充,都叫屁眼給鎖起來,白玉老虎都變得紅了,幾番想射,卻都讓那花蕾掐在了卵蛋里沒能出精。
出不了精,那可不是越戰越勇。
他下面夯著屁股,童憐晴上面就跟榨井一樣噗嗤噗嗤噴水,那屁眼還真是她敏感之處,寧塵操了她小半個時辰,她就來來回回高潮了小半個時辰,嗓子都叫啞了。
“塵兒……我……不行了……死了……嗚啊……嗯嗯……操死……我了……”
腿也軟手也癱,小肚子那痙攣都停不下來,眼見童憐晴被操得翻了白眼,小穴還自己抽搐不休。
她又噴了幾縷陰精,咕咚仰在床上,再說不出話來。
寧塵眼見再這麼折騰下去,真要把這花魁活活操死了,他只得趁著又一輪精關顫抖,將雞巴從她屁眼猛往外一拔,緊連著噗地一下操進她屄里,一股熱精猛地迸發出來。
屁眼被這麼一刮,子宮被這麼一灌,童憐晴又“啊——”的一聲激醒過來。
她哆哆嗦嗦用手捂著肚子,只覺得那熾熱填滿了宮巢,暖得她腦袋都麻木了。
童憐晴嚶的一聲,伸手摟住寧塵在懷里,叫他拱住自己胸口:“塵兒——咬我奶頭——”
寧塵射得正歡,腦袋一片空白,只由著她聲音一咬一吸,便試著那小穴一陣顫抖,童憐晴口中一聲長吟,又隨他一起到了。
寧塵大汗淋漓伏在她身上:“憐晴……你這屁眼,可爽死我了……”
童憐晴微眯著雙眸,側過臉貼在他肩上輕輕嗯著。
她幾十年與人歡好,只在今日才被操了個如此通透,心說自己怕是再離不開這根雞巴了,想到此處,禁不住竟害羞起來。
她躺了一會兒,試得腹中發涼,忍不住伸手往胯下一探,才發現腸液淫水精液黏糊糊搭在肛口上,觸手一片狼藉,那被操開的屁眼到現在都沒合攏。
“冤家……給你采後庭,你卻把人家屁眼都操壞了……這也叫我怎麼出門……”
寧塵舔著她嘴唇:“待有了根基,便不叫你出門了,日日夜夜屁眼里插著角先生,我操的時候才拔出來,再不叫你那屁眼空下,這般如何?”
隨知他是調笑,可聽了這話童憐晴腹中還是一個哆嗦,又吐了幾滴蜜露出來。她假作嗔怒錘了寧塵兩下,宛若閨閣少女。
女人安下心了,不用憂愁了,便都年少了。
*** *** *** ***
第二天剛蒙蒙亮,童家二女都還未醒,寧塵已早早打典了行裝。
他自知這一去不知何日回還,怕她母女二人依依不舍徒增傷悲,只留了一紙只言片語告別,便赴了樓主那邊。
女衛將寧塵一路引至迎客廳,他一腳跨進去,寬闊廳堂正當間兒,一張高背榻座雕龍畫鳳,往下兩側各排兩列客座,整個房間擺設得嚴肅齊整,哪像是待客的地方,分明是一處議事堂。
那客座左手邊已坐了一男一女。
女子坐於上首男子次之,中間共用的茶台上奉有兩杯茶水與三五樣點心,只是二人端坐在位紋絲未不動,連茶水都沒喝上一口。
寧塵進了屋,微笑著朝兩人拱手打招呼,不想那兩人聽見他腳步也是目不斜視,全當他不存在一般。
一看這模樣,寧塵心說也別貼那冷屁股了,自己拖泥帶水踱到右手側座位上翹起了二郎腿。
寧塵坐定,剛抬眼想打量一下對面兩位,立時換來兩人鋒利目光剮了他一下。
寧塵心里膩歪,這也沒怎麼地,犯得著擺那賬主子討債臉嗎?
一個個腰板兒挺那麼直,跟看門狗似的。
待寧塵坐穩,有侍女奉來茶水給他。寧塵哼笑一聲,叨住那侍女腕子:“也上些吃的來。”
侍女識得他是誰,微笑問:“獨孤公子想吃什麼?”
“桂花龍須酥,水晶山楂,茯苓黃花蜜蒸,燒一份青花椒牛舌,一碗玫瑰露點參湯,兩塊藕粉糖糕,再來一碟醋醃鰱干。”
寧塵嘰里咕嚕點了一大套,都是瀟湘樓拿手的點心。
侍女也不二話,眨眨眼皮兒的功夫都給他端來了。
寧塵拖了茶台在座前,甩開腮幫子撩開後槽牙,連干的帶稀的連唏哩帶呼嚕一頓猛吃,那是真叫一個不客氣。
等寧塵端著碗,轉著圈一邊嘬湯一邊咂嘴的時候,對面兩位終於坐不住了。
女的側過身朝向了空著的主座,男的鼻子里哼了一聲,把茶台上擱的劍鞘捏的咯咯響。
萍水相逢你給老子擺什麼譜,寧塵就是要戳一戳這倆冷臉。如今看到他們反應可得意了,更是把嘴吧唧的山響。
柳輕菀從後面轉屏風進來,正看見寧塵在這擺大席,頓時眉毛一橫:“十三,干什麼呢?”
寧塵嬉皮笑臉,摸著肚子打著飽嗝:“起早了,肚餓了,填填飽,嘿嘿嘿……”
柳輕菀多精細的人,寧塵往對面施了個眼色,她便猜出了那點花花腸子。柳輕菀瞪了寧塵一眼:“吃飽了吧?桌子給我擺回去!”
寧塵點頭哈腰,腳尖一挑將茶台撥回原位,然後往椅子上一歪,弄了根兒簽,老神在在剔起了牙。
對面兩人在柳輕菀進來時便齊齊站起身來,可一直叫寧塵胡攪蠻纏半天,這才有機會朝柳輕菀施禮。
柳輕菀拂手請他們坐下,又朝寧塵一揚頭:“二位,十三是我瀟湘樓特意請來的高手,以助此行。十三,這二位乃是寒溟璃水宮真傳弟子。”
寧塵心中一凜,擰眉瞪了柳輕菀一眼。
寒溟璃水宮可是五宗法盟之一,這娘們昨天剛說要和五宗法盟作對,一轉頭就找來這麼倆人,嘴里還有沒有點准譜了?
寒溟璃水宮當家的可是當世三名羽化之一,且不似浩天宗斷劍城兩位供奉超然世外,那是一直坐著宮主之位毫不客氣。
如今派來兩位真傳,也不知是抱了什麼心思。
不過當初在萬法宗對峙時,寒溟璃水宮派來的使者自始至終沒摻和到事情里,寧塵當時就揣測,大日輪寺和寒溟璃水宮很可能並非與浩天宗一伙。
寒溟璃水宮坐守南疆接壤妖族領地,從位置而言算是偏安一隅,與中原那幾大宗門難有齊心。
寧塵心中念頭一個接一個,倒是沒耽誤對二人施禮。
也是瀟湘樓主開了口,那兩人這才對寧塵頷首示意。
“許長風。”
“景水遙。”
許長風高冠正髻,文質彬彬人模狗樣,要是來瀟湘樓喝花酒,保准受姑娘們歡迎。
看他那身袍服也頗為不凡,不僅精工細作華美考究,寬袖里更是拿仙絲繡的金織法印,應是有道法護身之能。
他整個人往那一站,飄飄然器宇軒昂,夸一句玉樹臨風並不為過。
上首名為景水遙的女子則是一身不起眼的灰衣勁裝,獸革束腕腳蹬皮靴,頭上羽冠束發青絲長流。
女子面上沒施粉黛,除了腰間一塊不起眼的煙玉,一件旁的首飾也沒有,比旁邊許長風裝扮得還素。
雖是一副男人打扮,卻掩不住雙眸下一對桃色臥蠶的嫵媚,她嘴唇晶瑩略乏血色,也不知是有些虛弱還是寒溟璃水宮功法使然。
都道西子捧心時最美,寧塵初進來時瞥了一下還沒覺得如何,現如今才發現這姑娘越看越耐看,眼睛一時都拔不下來了。
這也就是妝點的素淨,若是稍作打扮怕是要惹得滿堂生輝。
只是那張臉涼如寒泉,叫人難生親近,寧塵不禁想,冷著臉子都這般好看,倘能博之一笑,當真要傾國傾城了。
景水遙見寧塵看自己看得入神,冷冷扭過頭去,旁邊許長風則狠狠瞪了他一眼。
兩人看模樣都不是善茬,一個冷漠一個鋒銳,總之沒什麼好臉色給寧塵。
寧塵隔空觀去,識得二人和自己一般都是靈覺期,他們隨身皆攜寶劍,八成是劍修。
只是等他運合歡真訣著重去探景水遙之時,竟被她體內某種屏蔽法門擋下,竹籃打水,什麼都沒窺到。
這可稀罕,同境界之下合歡真訣探查識海無往不利,現如今卻栽了一把,足見那遮蔽法道之強。
不過,只要回頭找個機會觸到身體,不管什麼法門也都奈何不了寧塵就是了。
二人草草與寧塵通了名,景水遙立刻便轉向柳輕菀輕施一禮:“樓主,此番不是小事,為何要找外人襄助?泄露機密還在其次,若是鬧得功敗垂成,又該如何是好!”
女孩聲音如她長相一般清冽,寧塵在旁邊直咂嘴,這要讓她叫起床來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寒溟璃水宮真傳的底氣真是足,跟瀟湘樓主說話也一點兒不帶客氣的。
不過柳輕菀依舊風輕雲淡:“十三是七娘我的小師弟,不是外人。他機敏聰明,修為也不遜於你二人,到了緊要關頭,你們要多聽他的。”
二人仍是不忿,一起起身施禮,叫了聲樓主。
柳輕菀那臉立刻墜了下來,她不咸不淡道:“阿遙,你要的東西是咱家的,就這麼交出去放你們隨便折騰,鬧出事來誰去擔著?”
景水遙眉頭一緊:“樓主……此事乃出於我一己之私,出了事阿遙願一力承擔。”
“話兒說得倒是便宜,如果不是你們宮主手書一封叫我助你,我何必費這番心思。你如今一窮二白,若把咱家東西弄丟了,你把自己賣到我樓子里還債?那可是五十萬靈石的東西。”
寧塵在旁邊豎起指頭晃著幫腔:“樓主,不是五十萬,是五十六萬!”
那不還有占住愫卿小院兒的六萬嗎。
景水遙身子一挺,好似還真想一咬牙應承下來。
身後許長風連忙拽她一下,景水遙這才咽了那口氣去,垂目道:“樓主說得有理,阿遙但聽樓主布置安排。”
柳輕菀微微頷首,慵聲道:“十三,隨我來拿東西。”
寧塵“誒”了一聲,顛顛兒跟著她往後堂轉了過去。
他緊走兩步湊到柳輕菀手邊,低聲笑道:“哎,可惜可惜,若那小娘真是答應賣身在此,我先把東西給她偷了去,正好喝個頭湯。”
柳輕菀看都不看他一眼:“樓中規矩,二十年之後才能贖,你不心疼?”
這麼好看的姑娘,放瀟湘樓接上二十年客,那可跑了味兒了。寧塵一拍腦門:“哎呦,憐晴說過的,險些忘了!”
瀟湘樓這規矩鐵板一塊動不得分毫,里面可有著大貓膩。自寧塵先前一番梳理,已是把柳輕菀的隱秘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挖了童憐晴這牆角,還要死皮白賴在樓里多住一年,柳輕菀為了籠絡他沒有說半個不字,還主動免了房錢;可輪到煉氣期童洛笙贖身這麼一個小事,反倒是牙關緊咬。
她身為瀟湘樓主,在此間只手遮天,於情於理都不至於做這種計較。
寧塵見識廣博,不是此世間旁人可比。
別的高手修士守著那修行正途一鑽就是上百年,頭腦難免迂腐,寧塵卻在第一世見慣各種奇思妙想,這瀟湘樓的秘密實在瞞不過他太久。
來之前寧塵就聽過傳聞,連女兒被賣在此處的分神期高手都打不過柳輕菀,此事他在樓里多方打聽,不少人親眼所見的,絕不會有假。
可柳輕菀若是個羽化期,非要在這種地方隱瞞實力,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寧塵能想到的只有一個可能:柳輕菀只要身在瀟湘樓方圓界內,便是無有敵手。
她舉手投足,便可將蘇血翎這種元嬰修士撥來弄去隨意傳送,便是她在瀟湘樓內的權能之一。
這種通天法門可不是隨口說說就能捏出來的,瀟湘樓秘傳應是利用規矩束縛,平衡了此間陣法的滔天威力。
樓里這些規矩,不是用來守的,而是出的價兒。
世間全無此種法門流傳,連小道消息都沒有,可見只有瀟湘樓一脈才掌有此道。
第一任樓主應是參透了什麼大道,給樓內約定了種種規矩作為代價,換了這方圓界內所向無敵的威能。
不然她怎能知道自己要破洛笙的身子?
樓中這麼多法陣這麼多規矩,她要是挨個盯著還不累死?
那定然是因為一旦壞了規矩,作為樓主她即刻便能生出感應,才得以及時懲治維護法門運轉。
依寧塵所想,應是規矩越多越嚴,受規矩的人越多越雜,樓主的實力也就越強悍。
青樓和旁的宗門截然不同,立的規矩極多;壞了規矩就要罰,沒有一絲情面可講。
光這兩條,作為遮掩就是再好不過的名頭。
寧塵也不確定自己猜測對與不對,又或者其中還有什麼別的關節,但他如今至少知道,既然什麼理由都不得柳輕菀網開一面,自己就必須對樓中規矩嚴守不怠,絕不能懷半分僥幸——錢,在柳輕菀那里是擺不平規矩的。
柳輕菀帶著寧塵去了一間丹房,屋子正中央橫置著一只大鼎,藍幽幽的藥液中正泡著那把庚金劍。
柳輕菀走上前,真氣將手一裹,將劍從藥液中拎了出來,卻看見那鎏金的劍身竟大半化在了鼎中。
“哎呀!弄壞啦!”寧塵故意大呼小叫。
柳輕菀不理他,只掏出布巾將手中的東西一抹。
庚金劍兩側的劍刃連帶那劍柄都叫藥水化掉,只留下中間一根劍胚芯子。
那劍胚形如一枚小小金錐,只是上面刻有兩層細細紋路,隱隱有些法力縈繞,卻也不超出原本庚金劍的分量。
“此物乃是一柄密鑰,多經輾轉,最後叫那靈覺期匠人當成劍胚打了一把法器。瀟湘樓多方查探,才尋到它的下落。本來叫你老老實實買來就好,卻鬧了那麼一出戲來唱。”
寧塵臊眉耷眼:“我這也是失之毫厘馬失前蹄,好女婿喊舅姥姥弄錯了人兒了,關帝廟求子我是踏錯了門兒了。您是非給我羞臊到地縫里去不行呐?”
“少跟我這兒油嘴滑舌。聽我交代!”
柳輕菀將溶好的密鑰遞在寧塵手中,寧塵將它收了,臉上也認真起來:“樓主吩咐。”
“這一回乃是景水遙托我辦的私事,與寒溟璃水宮干系不深,萬一出了事,別指望他們出手幫忙。”
“不消說,我要是栽了,和瀟湘樓也沒有半點兒關系,對不?”寧塵聽出她話外之音,自己直接說了個明白,只是難有好氣兒。
“瞧你這話說的,你覺得咱家真能扔你不管嗎?”柳輕菀笑著拿扇子朝他扇了兩扇。
“覺得!特別覺得!”
柳輕菀只是笑,卻沒接話,繼續道:“你不要小看那景水遙。五宗法盟這種大宗門,從上到下可都扎在大家伙兒的眼珠子上呢。莫說一個靈覺期,哪怕是他們宗內有望結丹的凝心期修士,在我們這種掮家這兒都是要掛名的。可景水遙名不見經傳,只是兩年前突然號稱有這麼一個宮主真傳出關,很是不同尋常。”
寧塵眉頭一皺:“找寒溟璃水宮的人打聽打聽?”
“真是個楞青子,你當瀟湘樓在寒溟璃水宮無人?三五百年修為的元嬰我們都問過了,全然沒聽說過宮主還有這樣一個真傳,連什麼時候收的人都不知道。”
“莫不是和我一樣,臨時招來辦事用的?”
柳輕菀搖搖頭:“我讀了寒溟璃水宮宮主書信,那書信不是一個外人能攜的。況且景水遙如今也就二十歲上下,如此年紀便入得靈覺後期,距離元嬰只差三兩步,怕是除了五宗法盟的底蘊,也沒人能教出這種水准了。”
寧塵把手一攤:“樓主,那我不也靈覺期了嘛。”
“你家合歡老祖可是飛升仙人,當然不能放一起說。”
寧塵訕笑幾聲,轉回問:“景水遙和許長風到底是要干嘛?”
“你可知皇寂宗的昭天祭祖大典?”
五宗法盟之一的皇寂宗,乃是脫胎於中原最後一代皇朝大燕。
自從修真玄法大盛,各大修行宗門畫地為界,再不聽從俗世管轄,大燕皇庭也不得不改國為宗,好歹據了直隸一片州府。
自此以後,整個中原真正變為了如今的宗國一體,原本皇室一脈也改隨前朝國號取了燕姓。
大燕皇朝在改制為宗之前,動用皇權遺留的一切資源,給後嗣淘得了一門蘊血藏脈的神功,皇家血脈越純,其功越是得益。
所以與師徒相傳的其他宗門不同,皇寂宗至今仍以血脈為尊,只從皇支後嗣中挑選血脈濃厚、修行卓絕者傳為宗主。
都道皇寂宗有意再霸中原,只是幾千年來並未彰顯太多野心,世間也便少有將此話當真的。
當日萬法宗,寧塵已見過了皇寂宗宗主。
燕無咎明黃長袍風流倜儻,說起話來氣度威然,連浩天宗宗主譚絕也要看面子尊稱一聲燕皇。
寧塵可沒忘,陷害龍雅歌時,譚絕是那只出頭鳥,燕無咎可是在旁邊幫忙扇過翅膀的。
寒溟璃水宮暫可不疑,皇寂宗卻是結結實實和浩天宗捆在一處的幫凶。
寧塵咧嗤大嘴:“昭天祭祖大典誰不知道,聽說是十年一次,皇寂宗里里外外跟過節一樣。他們倆要去大典搗亂?那不作死嗎!”
柳輕菀緩聲道:“他們自然沒有膽子擾亂皇寂宗祭祖。只不過皇寂宗有個不大不小的秘密,世間知道此事的雖然不多,但其他大宗頂尖修士大多也有過耳聞。不是有話說麼,知道秘密的人超過三個,也就算不得什麼秘密了。”
一聽秘密寧塵可來勁了,往前湊了一步:“樓主快些講來。”
“皇寂宗祖陵所在處,距大燕皇城往北四百余里,從前乃是妖族城域。後來人族妖族交戰,原先妖城被焚為廢墟一座,這場大戰血流漂櫓,怨氣戾氣經久不散,多有妖靈怨魂出沒。前人只得以大法力塑一天地界,將整個妖墟封入其內。”
“天地界?”
“白帝城內稱方圓界,占地已是不小,卻比不得容納妖墟的天地界。那天地界內疆域廣闊,足有半個州府大小,可惜此法乃是飛升仙人所撰,如今已經失傳。”
寧塵掂量著手中庚金劍蛻成的密鑰:“所以,這玩意兒就是進入妖墟的關鍵吧。”
柳輕菀將頭一點:“你腦子轉得倒快。皇寂宗起祖陵時,借了這妖墟的廣闊,幾千年來皇室墓葬都築在妖墟之中。那妖墟中妖靈魂怪不少,正好被皇寂宗作歷練弟子之用,也是占了不少便宜。”
“鬧了半天,是要去刨人祖墳……”寧塵算是琢磨明白了。
“皇寂宗祭祖大典十年一次,下一回即在眉睫。你帶他們從秘門入到妖墟之內,待大典時皇墓禁制大開,便可靠近妖墟中的陵寢墓群范圍。其後他們要做什麼便由得他們去做,你需將他們所作所為全部記下。”
寧塵點頭:“您看,還是得咱這種心腹人才能放心吧!我若拿假話編一編說給樓主,可不是白忙活一場?這回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寧塵已受了恩惠,可著勁兒也得給您把事辦成!”
柳輕菀哼了他一鼻子:“你也不用再拿話兒戳弄,既然答應叫愫卿安安穩穩住下,我絕不再為難她母女。你盡力而為,且叫我見見真本事,今後龍雅歌的下落也好叫你一同插手去尋。”
寧塵抿了抿嘴,沒有接茬。話到這里已是說得夠滿,她認認真真搬出龍雅歌的事,寧塵便不能再有半分二意。
柳輕菀翻手取出一只小小布囊:“收好。只要景水遙拿了皇陵中的陪葬物,你就打開此物,按其中字條行事。”
“還跟我這兒玩起錦囊妙計來啦?”寧塵哭笑不得將布囊收了。他這性子哪能叫人這般擺布,心說等出了門就打開去看。
柳輕菀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花腸子:“我卻不是要用這法子故弄玄虛。只是景水遙似是身負某種神通,能察覺他人計心。若是你提早謀劃心念不正,恐被她堪破。”
“那你出歪主意,不也一樣被她識破?”
柳輕菀笑道:“在瀟湘樓,誰能對我施展探查法門?”
“行……”寧塵強行按下了心中的好奇勁兒。
柳輕菀交代了寧塵秘門所在之處,又將一幅妖墟布局圖擺出來,叫他用神識印在了心中。
寧塵不禁咂舌,自己盜取庚金劍聽起來功勞不小,可真正的大頭兒都是瀟湘樓自己辦得的。
且不說如何探得密鑰被鑄成庚金劍一事,單講這皇寂宗腹地秘境的地圖,就不是輕易能弄到手的。
寧塵在腦海中把地圖過了一遍,睜開眼問柳輕菀:“樓主,我們刨人祖墳,要是被人發現,來找咱的麻煩咋辦?”
“我自有分寸,總不會拿你背鍋就是了。寧塵,要與五宗法盟作對,沒有根基可是萬萬不行的。若你和蘇血翎一同歸於瀟湘樓,很多事也都好辦的多了。我一不催你二不逼你,話說給你了,你好好過過心吧。”
寧塵沉聲應是,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暗中卻不禁哼了一聲。
瀟湘樓探查消息的本事的確令寧塵心服,可他手掌偌大一個離塵谷,怎麼都不不至於真的委身柳輕菀被她使喚,倒是找機會吃下瀟湘樓歸為己用還差不多。
只不過這念頭也是八竿子戳棗盡掉些有的沒的,如今還是得先把眼麼前的事兒搞定。
收拾停當,寧塵跟著柳輕菀重新回到前廳。廳中二人還算沉得住氣,景水遙那晶瑩剔透的眼睛往寧塵身上掃了一圈,不知在思忖什麼。
方才柳輕菀不是說了麼,這姑娘有堪人之能,指不定就在讀自己心思是正是邪。
寧塵也不攔著,故意在腦海中勾畫著如何將她扒個精光摟在懷里褻玩一番,只望試她一試。
但見景水遙面上不見半分波瀾,寧塵便知,她就算能讀,也知不了那般詳細通透。
“該給的該囑咐的都交代給十三了,你們二人隨他辦事就行。白忙活了這麼多日子,可算讓咱歇口氣了。”
柳輕菀說著話,搖扇子便走。寒溟璃水宮二人還想行禮再謝,她人已沒了蹤影。
許長風轉向寧塵:“十三兄,距離皇寂宗祭祖大典時日無多,我們還需快快上路。”
眼見寧塵被柳輕菀指了做帶頭的,許長風和景水遙的態度與先前比也是緩和多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想要潛入皇陵,先得在妖墟跋涉一番。那地方可不是逛大街,稍有差池可是要丟小命兒的。我列張單子,你們今天先把丹藥物資備齊了再走。”
景水遙眉頭一皺似是要反對,寧塵卻已摸了紙筆自顧坐去桌邊寫了起來。許長風對她搖了搖頭,兩人終是沒多說什麼。
一刻的功夫,寧塵抖著清單從座位上站起來:“喏,這些東西白帝城的鋪子里都能買到。這次直捅五宗法盟宗門的肚臍眼兒,東西得備齊活些,別差了漏了。”
景水遙接過單子:“你叫我們去采買,你去做什麼?”
寧塵抄著手:“我自然有我的事做。”
女孩低頭往清單上看了一看,不禁道:“這單子上的丹藥……好像不少都是滋補氣血、去腐生肌的傷藥。我們這里也有類似功效的丹藥備下,就不需買了吧?”
寧塵看了她半天,才開口問:“景姑娘,你跟人動過手嗎?”
景水遙冷冷一揚眼:“在宗門時,宮主都是親自和我……”
寧塵直接打斷她的話,一點兒不帶客氣的:“許公子你呢?”
許長風見寧塵對景水遙說話不恭,很是暗自咬了咬牙,總算有些涵養沒露在臉上:“十幾年來,我斬殺越境妖修沒有五十也有三十。”
“一個人?”
“宗門遣派巡察,同行至少七八人。”
“妖修一般幾個?”
“我寒溟璃水宮在南疆守備森嚴,漏網之魚一次超不過兩三個。”
寧塵點點頭:“一個是窩里紙上談兵,一個是主場以多欺少……你們可知,這真刀真槍干起來,成就是成,敗就是敗,一线之隔,人頭落地。給你服丹用藥的機會就那麼一瞬,我單子上那些丹藥都是急催的藥性,多蘊出兩分真氣就是生死之別。旁的我也不多說了,愛買不買。”
許長風原先就有點不爽他,如今讓寧塵一句以多欺少說得腦門發熱,脖子一梗就要發作,好在景水遙橫手先把他攔了下來。
女孩臉上不見半分情緒:“就聽你的。我們采買之後回來找你?”
“我得辦點事兒,到西城鬼市頭上找我就行。”
寧塵說完,動身就往外走,另兩位也沒閒著,三人一起出了瀟湘樓各奔東西而去。
寧塵肚子里算盤珠打得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嘿嘿樂著趕去了西城鬼市。
他還能有什麼別的事,當然是去勾搭霍醉。
雖然剛剛分開一日,寧塵心里還怪想她的——畢竟折騰半天還沒得手不是。
西城城根兒大街後巷劃了一截,專門留給散修們方便買賣置換家伙什兒。
因為都是晚上開張,又多有心懷鬼胎蒙人的,所以才叫鬼市。
也趕上今天談事起得早,現如今天光還沒大亮,寧塵一溜小跑到了地方,逛鬼市的那些位散修稀稀拉拉還沒散盡,約摸著霍醉應該也還沒收攤。
寧塵一邊走一邊撒麼,靈木魔石造的器皿、妖獸遺骸煉得法寶,東西是五花八門琳琅滿目,就是靠譜的不多。
在鬼市買賣的散修基本都是煉氣築基,熬了一夜下來已是哈欠連天,寧塵低頭看貨他們也懶得招呼,只抄著手發呆。
也就走了十幾丈,寧塵一眼就瞥見了霍醉的身影。
她可真是占了個好地方,漫天蔭的一棵大槐樹,日曬不到雨淋不著,往後一靠便能舒舒服服打個盹兒。
霍醉坐在一個蒲團上,支著膝蓋斜著身子,探了頭去旁邊,正與隔壁攤子的男修嘻嘻哈哈說著什麼。
看見霍醉那風舞雲飛的笑容,寧塵也不禁心情大好。
他悄沒聲蹭到霍醉地攤前,蹲下來裝模作樣去擺弄那些瓶瓶罐罐。
這一大堆酒器都還是他親手幫忙收拾的,雖有封蘊酒中靈氣不散的功效,卻派不上什麼別的用場,一夜下來也沒買出幾件。
他蹲那翻弄東西,霍醉眼睛都沒轉一下,只一個勁兒和旁邊那男的嘰嘰喳喳。寧塵努力豎著耳朵去聽,卻啥都聽不清。
“我說你也不看著點攤兒,我可把你瓶子摟走了啊!”
霍醉扭頭看見是他,眼睛頓時一亮:“哎!你怎麼來啦!”
旁邊那男修看著還挺老成,應是在凝心期盤桓了幾十年的尋常修士,他笑眯眯望著寧塵,拿胳膊往霍醉腰上一杵:“就是他?”
霍醉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又對寧塵道:“十三,這是老楊,我朋友。”
先前霍醉讓何子霖幫忙把錢還給其他朋友時,寧塵就從她嘴里聽過老楊的名兒。他和老楊連連拱手,互道了幾聲久仰。
老楊臉上堆著笑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十三兄弟,你可把咱家小霍迷壞了。”
霍醉找准他屁股就是一腳,笑罵道:“放什麼大屁,滾一邊去。”
寧塵知她說話向來還算文雅,這回卻是不積一點口德,可見這老楊和她關系不淺。
有的男人,只要心儀女子身邊有男的,立刻就想著法兒呲牙裂嘴背後吹陰風,就跟那狗護食兒一樣。
寧塵可不是這一水兒,在他看來越是和對方相熟,那越是得多親多近。
“楊兄也賞個臉,一起去喝杯醒神兒酒!”寧塵話說得熱呼呼的。
老楊把手一擺:“誒——你們自去敘話,我湊什麼熱鬧。霍醉,你攤兒撂著就行,待會兒我幫你收了。”
霍醉也是干脆,應了一聲,拽著寧塵就走。
寧塵從後頭瞥見她面頰稍稍有些紅,心說方才雖看著她一副爽朗模樣,原來老楊那句話還真是羞著她了。
霍醉這邊胸口也是熱的。
先前說是不叫寧塵招惹,可誰不是肉長的心。
寧塵雖順了她意退而結友,可這一日下來,兩人相處的情形在霍醉心頭足轉了十幾遍,卻不是說攔就能攔下來的。
照她原先所見,但凡糾纏她的男子吃了一記閉門羹,嘴上話說得再漂亮,一回頭也跑沒影了。
這一次,寧塵既無死纏爛打之意,又爽爽快快來尋她玩,可教霍醉心中歡喜了一下。
“來,咱在這坐會兒。”寧塵將霍醉帶去一間小茶肆。這地方正在剛出鬼市口的街邊,景水遙他們若是來了,一眼便能瞧見。
“這兒沒酒喝哇。”霍醉嘟囔了一句。
“一大早喝酒,早晚喝成你師父那樣老糊塗。”
“哈,糊塗不好嗎?人生在世,難得糊塗。”
“我這還有事兒請你幫忙呢,幫完忙你再糊塗去。”
霍醉聽了這話,嘴角一撇:“嘿,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殿。說吧,找我干嘛?”
“我要帶人走一趟皇寂宗,你給我當個保鏢。”
“我一個金丹,給你這靈覺期當保鏢?你比那老鬼都糊塗,還說我呢……”
“當保鏢是假,鳳求凰是真——”寧塵故意拉著長腔,“也是別家托人情叫我忙這一回,卻正好湊著了一位絕色佳人。此行兩男一女,我給人擠在外面使不上力氣,你也是姑娘家,有你幫忙從中寰轉,我才好趁機親近嘛。”
他這邊滔滔不絕,霍醉這邊直感覺胸口發悶,嗓子仿佛都給噎住了。
前夜里才剛剛叫他偷掉初吻去了,卻這麼快就見異思遷盯上別人,叫霍醉如何消解的開。
霍醉當時就想罵他一句朝三暮四拂袖而去,可終究是自己提出結友在先,如今又怎能挑寧塵的毛病?
她憋了一口氣在肚子里忍了半天,這才勉強沒露了怒意出來。
寧塵又不是二傻子,怎地還瞧不出霍醉心中置氣?
他嘴上說得溜道,其實脊梁上同樣冷得緊。
他這也是玩了一手大的,故意拿景水遙來勾霍醉的心緒。
他思忖,霍醉既然放出話來不叫自己招惹,自己若是繼續痴纏不休,按霍醉那性子定然愈發厭煩,糟蹋了先前攢下的那點親近。
可若是細水長流,這晝日頎長平淡如水的日子,流到最後恐怕就真變成好兄弟了。
趁著霍醉心中還有些旖旎思緒,寧塵下狠心使了一招圍魏救趙。
人不都這樣麼,自己不吃也還沒什麼,可自己盆兒里的要叫別人吃了,性子再是豁達也難免生出三分占有之欲。
況且霍醉對他又不是一點意思沒有,想要再行一步,那就得以退為進。
“哎,我說你倒是幫不幫啊。先前話說的那叫一個義薄雲天,不會到這時候泄氣兒了吧?”寧塵看霍醉不言語,便拿話激她。
霍醉也是個話重的姑娘,唾沫吐在地上都是一個釘兒,哪受得了他激將,只把心一橫:“幫便幫了,可你要是想叫我偷偷使醃臢手段,我可不依。”
“好哇,還是小霍仗義!我這幸福大事可就靠你了。”
霍醉平定心緒,不免苦笑:“別把我說得跟保媒拉纖的一樣!”
她畢竟胸懷豁亮,雖有刺扎在心上,一口氣呼出來便權且不再糾結。
她認真向寧塵問了此行關要之處,寧塵也裝作沒有壞心思的模樣,細細說了行程,只隱去柳輕菀的籌謀。
兩人說了半晌的閒話,終於等到景水遙許長風姍姍來遲。
寧塵先前列的單子雖然不是誆人,但也埋了一層心思——東西是好東西,卻是和性價比一點兒都不沾邊。
他一來要看看兩人財力,二來也是測一下他們行事是不是活絡。
若是對丹藥法寶有所鑽研,單子上最貴的幾樣倒是能找出不少替代。
寧塵攜霍醉一起迎在大街上,景水遙見到他們立刻加快了腳步。
霍醉遠遠看向景水遙,只見那姑娘從人群中穿來,輕如紙薄如絲,面色冷涼涼,雙眸清如霜,當真是玲瓏無暇一位玉人。
“果然傾國傾城,怪不得弄得你神魂顛倒。”霍醉抄著手在胸前,哼著氣嘆道。
寧塵扭臉看著霍醉:“我卻覺得不如你好看。若是你回心轉意,我才不去琢磨她嘞。”
霍醉心中猛跳兩下,也分不清寧塵話中真假,不禁紅了一片耳朵:“花心蘿卜,嘴上抹油!”
寧塵呵呵一樂,朝那二人迎去:“東西都買齊了?”
大宗真傳弟子行事,丹藥由丹藥堂仔細規劃,法寶由靈寶堂盡心修繕,有這些專職堂口多方襄理,真傳弟子只管一心修行,卻不曉得自己省下了多少心力。
這一回還真讓寧塵猜著了,兩個人是照單全買,一點靈活機動都沒有。
寧塵拿分神期神念去探兩人的儲物戒,神不知鬼不覺。
可他剛這麼一掃,當時就愣了。
許長風戒指里東西算是備得齊,可靈石卻只有可憐的十幾枚。
景水遙戒指里更是寒酸,三樣中品法寶,兩瓶隨身丹藥,靈石竟一枚都不剩下。
這可不是裝窮,他們在錢莊但凡還有積蓄,也不至於臨上路了就只帶這麼點兒路費。
眼見許長風眉間黑雲籠罩,還算是知道自己身陷財務危機。景水遙卻風輕雲淡,一副渾然不把錢財放在心上的模樣。
霍醉她葉含山在錢上也算是捉襟見肘,可和景水遙一比簡直算是土豪了。
寧塵也真是納了悶了,景水遙怎麼說都是寒溟璃水宮真傳弟子,都靈覺期了,怎能就這麼點家當?
回想柳輕菀先前所說果然不虛,這姑娘和寒溟璃水宮之間確實有些問題。
“買齊了。”景水遙淡淡應著,只一個勁將目光戳在旁邊霍醉身上,“這位是?”
寧塵側過身,朝霍醉一抬掌:“我特意找來幫忙的好友,身手了得。”
女孩揚起袖來抱拳拱手:“葉含山霍醉。”
景水遙也冷冷作揖,沒有失了禮數。可沒料到,許長風竟然鐵了一張臉驚道:“霍醉?!葉含山孽畜?!”
他在那大呼小叫,霍醉卻只笑道:“哈哈,正是在下。”
“十三!這葉含山孽畜乃是個淫女賤婦!此等大事,你也敢叫她來插一腳?!”
許長風氣哼哼說著話,剛一轉頭,寧塵沙包大的拳頭已經到眼前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