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卷 第1288章 傷心的天使
威斯特和那語言專家盯著那串項鏈的眼神,是大多數男人都能看懂的,那不是看到一個極品美女的眼神,而是看到一大群頂級美女朝自己走來的眼神。
注意到兩人的眼神,張恪心里一動,將原本要推辭的動作,直接改成了感謝。
等和威斯特單獨聊過後,了解到這串項鏈真正的意義,張恪心里才叫做是樂開了花。
這串項鏈叫做十二銀環鏈,在古利人中只有部落首領才能掛戴。
而被部落首領贈予這串項鏈的人,即使他不是古利人,也不是澳大利亞人,這個人依然可以在古利人部落里,享受部落首領似的待遇。
當然這些並不是讓張恪真正開心的,真正讓他欣喜若狂的是擁有這串項鏈的人,可以享受一條被澳洲政府和聯合國承認的古利人傳統習俗,可以合法擁有十二名妻子。
這也是十二銀環鏈名字的真正由來。
擁有這項權利的項鏈,絕對是大多數現代色男眼中夢寐以求的終極裝備。
只是一直以來,這種項鏈的贈予需要經過澳洲政府的認證和確認,非古利人得到這種項鏈的人實在寥寥無已。
張恪能有幸得到這串項鏈,也是一件件事情累積在一起促成的。
同意與古利首領交換物品,讓他獲得了這位首領的好感,而後他在部落營地里積極搶救受傷的男孩,更是獲得了這位首領的感激之情。
等這位首領的孩子被及時送到醫院搶救成功,也被這位首領當作是張恪的一份功勞,畢竟送他孩子去醫院的人,是來找張恪的。
所以在情急之下感覺無以回報,這位首領便將這串珍貴的十二銀環鏈送給了張恪。
與威斯特分開後,張恪與傅俊又一起去看望了前天晚上在槍戰中自己受傷的人員。
當晚的槍戰雖然一時間非常激烈,但持續的時間並不長。
那伙由退役士兵組成的追蹤者在眼看自己又被人團團包圍,完成任務無望後,除領頭頑抗的黑山和龜田被打死,余下的紛紛拋械舉手投降。
當晚的槍戰,西澳警方這邊有二名警員受傷,協助圍捕的錦湖礦區護衛隊也有三名隊員受傷,所幸幾人的傷勢都不重,沒有生命危險。
而那名早在錦湖商事初到在珀斯就混做普通工作人員的內奸,在從悉尼轉機想逃離日本時,被悉尼警方在機場捕獲,他將以蓄意謀殺罪被起訴。
相對於他在刹車上的手腳,在車底裝蹤器,破壞無线設備以及曝張恪的行蹤,判這個罪都有些偏輕。
至少應該再加他一條多次破壞他人財產罪,張恪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暗暗想道。
對這次陰謀真正的暗手三井,予以直接對抗和回擊都是極不明智的。
對三井這種級數的龐然大物來講,錦湖此時的力量依然顯得有些弱小。
但這次窮凶極惡的行動卻也恰恰說明了,錦湖在亞洲的崛起已是不可阻攔,才最終逼得在情場和商場受到雙重打擊的池佐秀藏,不得已使出這樣陰毒的手段,妄圖通過這種所謂的斬首行動,來拖延錦湖的發展速度。
所以張恪明白,對此事最理智的回擊就是加快錦湖在西澳,在珀斯,在聖誕溪的發展步伐,將自己的勢力牢牢在西澳扎根壯大。
雖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張恪也並沒有在珀斯多休息幾天,因為東大六月底的畢業答辯時間就快到了。
為了讓自己能順利拿到學士學位證書正常畢業,在事情發生後的第三天,張恪便和傅俊馬海龍等人由悉尼轉機回建鄴。
誰說愚昧就一定是無知,誰說原始就一定是落後,古利人的這項傳統風俗就蠻好,坐在回建鄴的飛機上,張恪不時掏出那串項鏈細細摩挲著,想著畢業後回新蕪自己該如何向父母說明這件事情,不知道自己是會被認為是發燒後的胡思亂想,還是會被直接打出家門。
回到東大校園,張恪接連花了幾天的時間,將自己那篇畢業論文寫的花團錦簇十分漂亮,自己看著都感覺非常滿意。
滿心希望能在答辯時,能在答辯老師前面博個大彩。
沒想到等張恪進去後,三位聽到他名字就皺緊眉的答辯老師,沒有多余的話,由年紀最長的老師簡單問了三個問題後,就揮手讓張恪敗興的離開。
出了教學樓,張恪還正在為自己那篇論文感到可惜,他的手機恰好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張恪猶豫一下按通手機。
接通後手機里沒有傳來任何話語聲,只能聽到細細的呼吸聲,隱隱約約的卻有些熟悉,熟悉的刻骨銘心,張恪第一時間就判斷出電話那頭的是陳寧。
你怎麼會在此刻打電話給我?
是因為我畢業了即將離開東大,所以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前世的你突然離開我,與於竹在一起,今生也就讓我把你當作是一個偶遇幾次的朋友,祝福你與於竹能最終幸福的走在一起。
明天上午自己就將離開建鄴,此時此刻的你我似乎也沒必要再多說些什麼,張恪克制著不說話,將手機緩緩掐斷。
電話里持續傳來嘟嘟的掛斷聲,陳寧依然呆呆握著電話,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不主動出聲,至少應該在自己明天上午手術前,對他說聲謝謝,對他說……
或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吧!
陳寧明白自己手術的危險性,有些不甘就這樣結束與張恪的通話,正想再撥打那個號碼,卻看見來接自己去醫院的父母已經走到不遠處。
陳寧不得不掛上電話,付了話費後離開這家便利店。
終於還是要離開這座城市了,張恪站在青年公寓的露台,看著初夏陽光下波光粼粼的燕歸湖,充滿朝氣的東大校園,不由深深的嘆了口氣。
雖然以後還是會經常來建鄴,但再來這里時自己的身份卻已不同,也不能再給自己什麼借口,想像著在校園里能再次與你偶遇,或許這才是自己此時真正的失落與不舍吧!
看到傅俊走上露台,張恪明白出發的時間到了,自己還需要趕上午去香港的航班。
上車剛剛開出青年公寓後,張恪心里的不舍感越來越強烈,感覺此時離開建鄴,就等於讓自己就此完全割裂前世與陳寧的糾結,這又是何等的讓人悲傷。
“先去一趟湖畔木屋。”
張恪突然開口說道。
傅俊看了一下已不寬余的時間,抬頭從後視鏡里看到張恪生硬若寒冰的眼神,沒出聲詢問在路口直接調轉車頭,開往湖畔木屋。
獨自開門走進木屋,張恪在桌子邊的一張椅子上慢慢坐下。
看到幾個月沒有進來依然干淨整潔的屋子,心里明白自己提出來這里,只是為了有一個借口能在建鄴多呆一會,讓自己一直存有的那絲幻想能再多幾分鍾的時間。
“明知道只是幻想,還一直不死心,這似乎是那種純情又傻傻的少男才會做的事情吧!”
張恪自嘲的笑自己,低頭看到桌子上那本精美的申請報告,隨意的翻開封面。
張恪前一刻還沒聚焦的雙睛,瞬間便緊盯著報告第一頁上的那個患者名字:陳寧。
世界上叫陳寧的人有很多。但1979年出生,新蕪人,又在東大98國商上學的,只有那個純真可愛,讓自己一直魂牽夢縈的陳寧。
張恪心慌手抖的翻看這份申請報告:陳寧……先天性心瓣缺損……保守治療存活年齡不超過26歲……手術治愈成功率60%……手術地點省人民醫院八樓心腦外科實驗室……手術時間預定6月26日……
看到這里張恪已然明白,陳寧昨天為什麼要打那個電話,因為今天就是動手術日子,考慮到手術的危險性,她或許想最後對自己說些什麼。
而看到這份報告,張恪突然明白的事情又何止於此,只是此時的他已是心急如炙,一把抓著這份報告,飛奔著跑出了屋子,打開車門跳上車,還沒坐穩就馬上吩咐傅俊,即刻以最快的速度趕緊去省人民醫院。
傅俊聽出張恪話里帶著末曾有的氣急敗壞,沒有多問直接點火起動,幾秒鍾後就開出木屋門口的叉道小路,在一進入主干道後就將速度提升至極限。
明白了,到現在一切才都明白。
原來你當時離開我,是因為知道自己的病在當時的條件下根本無法醫治,所以你寧可找一個低劣的借口離開我,讓我可以因此而恨你,去因此而努力忘記你,最後能好好過沒有你的日子。
只是你知道不知道,離開你在日子里,我沒有一絲恨意,也沒有能一刻忘記你,不停的借著酒精,借著不同女人的身體來麻醉自己,只是酒醉醒來後,看著身邊那張陌生的臉,你清純俏麗的笑容依然如烙印般清晰的浮現在我腦子里,永遠都揮之不去,讓我每到此時便頭痛欲裂,心傷欲碎。
而當我在如此鬼混如此揮霍自己的人生時,你已在幾年後的某一天,悄悄離開了這個世界,帶著對生的渴望,帶著對我的遺憾離開了人世間。
如果有天堂,那你必會是天堂里最可愛的天使,只是當你成為無已憂天使後,看到我在人世間如此墜落,對自己如此不負責,又會讓你有怎麼樣的傷心。
相比糾結於自己十幾年都不明白真實,張恪更痛恨自己前世離開陳寧後的自甘墜落。
你隱藏病情離開我,卻換來一個毫無生機,沒有靈魂的軀殼,當你在天堂看到這一幕,又會有怎麼樣的心碎,怎麼樣的傷痛欲絕,我的行為讓你在天堂上都永遠不得安寧。
張恪無聲的坐在後座,仰著頭手撫在臉上,卻已是熱淚盈眶,淚流滿面。
奔馳車才在省人民醫院摩主樓前停下,張恪便猛的打開車門跳下車去,飛奔著跑進一樓大廳。
看到幾部電梯還在停在高層,張恪等候不急直接跑樓梯上去,一氣不停的跑到心腦外科實驗室所在的八樓。
一把猛得推開門,張恪喘著粗氣,無視站在過道上看向自己的陳育、王琴、顧曉梅等人,眼睛直直盯著手術室。
此時,手術室的燈滅了,手術室的門被緩緩推開……
陳寧的頭部被繃帶包裹著,只露出清秀的面龐。
傍晚的陽光照在精巧的鼻梁上,與這種美略不協調的就是插在鼻孔中的輸氧管。
突然她的眼睛動了一下,睜了一下,又緊接著閉上,掙扎著不願意睜開。
好像是對光线的不適應,張恪趕忙抓住陳寧的左手,又急忙放開,剛才不小心碰到了補充體液的針頭。
半分鍾後,陳寧適應了室內的光线,緩緩的張開了眼睛。
就在剛才,張恪慌忙的拉上了窗簾,回到座位時還不小心被茶幾碰到了膝蓋。
顧不上疼痛就彎腰伏在床邊,生怕陳寧不認識自己。
陳寧就這樣躺著,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張恪。
張恪有些害怕,他看到陳寧的目光如此清澈,看不到一絲雜質。
突然陳寧笑了,張恪覺得這一笑如此熟悉,自己竟似隔世未見。
只聽陳寧說…………
“張恪,我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