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卷 第854章 精力組織大轉移
從國際貨運碼頭到新啟用的機場有段路,此時晴空萬里,車行駛在濱海公路上,可以看見大片像藍寶石一樣澄淨的海水。
唐婧的電話打進來,問他們有沒有從碼頭出發,她人已經到機場了。
“我們已經從碼頭出發了,很快就會到機場……”張恪告訴唐婧,“飛機快到香港境內了吧?”
唐學謙、宋培明率領海州招商引資代表團今天抵達香港,唐婧今天沒有隨張恪到碼頭參觀南洋海運到港的大貨輪,而是准備著先趕去機場接機了。
張恪與孫尚義、葉愛國這邊也從碼頭趕去機場接機。
由於這次華人資本從印尼撤離的規模巨大,又極為倉促,錦湖商事也是在倉促間成立,要將產業資本引導轉移到國內,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
最先的好處,當然要想著先留給海州。
張恪到香港後,在郭松延、陳文聰的引領下,與印尼華商代表進行密切的接觸,一方面是為錦湖商事的直接引資做准備,一方面也通知海州市那邊趕緊組織有融資需求的企業來香港與印尼華商接觸。
時間很倉促,也來不及安排印尼華商們到內地去。
也就一周左右的時間,唐學謙、宋培明做了大量的工作,這些過來招商引資的代表團陣容龐大,張恪他們趕到機場。
從建鄴飛來的航班已經降落,唐學謙率領著代表團在接機大廳里等著,在代表團的隊伍里看到李明學、李毅華、陳靜、郁萍、丁文祥等熟悉的身影,許思的舅舅施衛忠這次也隨團到香港來。
張恪三步並成兩步走進接機大廳里,迎著唐學謙,笑著說:“緊趕慢趕,還是慢了半步,唐伯伯,你們剛下飛機,現在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吧……晚上給你們接風洗塵。與印尼華商的見面安排在明後天。”
孫尚義、葉愛國也熱情的過來跟領隊的唐學謙、宋培明寒暄。
市長蘇逸群也在隊伍之中,海州市一二把手這次都出動,為了體現對這次招商引資活動的重視。
蘇逸群似乎完全忘卻他與張恪之前的矛盾,表現得極為熱情。
形勢比人強啊,容不得他不低頭,就是李遠湖對錦湖的好感也日益漸生。
張恪對蘇逸群也能保持基本的禮遇,蘇逸群畢竟是李遠湖的人,雖說後來也受到冷落,但是在錦湖獲得強勢之後,蘇逸群在海州也沒有再拖後腿,錦湖也要有容人的度量,將一些中間搖擺的力量給拉攏過來。
唐婧小鳥依人的挽著她爸爸的胳膊,在張恪站在接機大廳里跟大家說話時,也會偶爾扯一扯張恪的衣袖,十分甜蜜的模樣。
衣著端莊的蔣薇負責具體的接待工作,安排代表團的成員出接機大廳,大巴車停在接機大廳前的場的上。
唐學謙、宋培明都堅持跟大家一起坐大巴車,孫尚義、葉愛國當然也上大巴車陪同,上車前,張恪跟許思的舅舅施衛忠說上話:“小舅你有沒有跟許維姐聯系上?要麼我打個電話。讓她過來參加晚上的接風宴?”
黃昏時分,暮色四合,天邊的夕陽純淨的照射車窗玻璃上,車窗玻璃像一面閃耀著金紅光芒的鏡子。
張恪站在車門旁給許維撥電話,等電話接通的時間,跟施衛忠說道:“這些要參加洽談的印尼華商中,有幾家輕工企業要遷出印尼,我看過資料,有兩家條件非常好,雖說在這些騷亂中受到衝擊,損失比較大,但是根基還在,很適合農機廠跟他們合作——再說了,他們急於撤出印尼,我們肯定能占到便宜的,”張恪嘿然一笑,又說道,“我讓人提前將農機廠的資料交給他們了,明後我再讓錦湖派工作人員配合你們一下,爭取談成初步意向就直接將他們接到海聯去實的參觀一下。”
農機廠是最早的名稱,海州控股對農機廠實行改制,農機廠就更名為海州機械公司,後來又將海州市輕工局所屬的機械、設備制造企業都並入海機,更名為海聯輕工集團,由施衛忠為首的管理層對海聯輕工進行參股經營。
海州的輕工設備制造基礎薄弱,人才、技術儲備都沒有優勢,雖說海聯輕工這幾年有很大的發展,但是在國內行業還沒有什麼影響,畢竟高樓大廈不能建在沙灘上。
電話接通了,張恪讓許維直接去半島酒店匯合,施衛忠笑著說:“還要多謝你能將這事放心上……”
“小舅的事,我能不放心上?”張恪笑著說,“市里這次不是決定要求海州控股進一步放寬管理層持股的限額?市里要籌措更多的資金用到其他方面,也同時為了提高管理層更高的積極性。具體的方案,我還不大清楚,總歸是持股越多,要付出的溢價成本也越高,免得留下給人垢病的後患,國有資產總不能賤賣,甚至會允許職工持股。這次要能打下基礎,海聯輕工會有大的發展,放眼日後,小舅這次也要將持股的限度用足,參股的資金不用擔心,許思姐手里有閒錢,千兒八百萬的沒什麼問題……”
張恪對許思總是心存愧疚,雖說許思名下有著大筆的資產,她卻從沒有想過要享用這筆財富,市里決定對沙田東區進行商業化改造,許家最終徹底的跟沙田告別,在市里新購了一套商品房,還是許思與許維各拿一半湊出十多萬給家里;許思的父親許海山依舊是海聯輕工的普通職工,只是不會再面臨以前的困境。
對許思的命運,施衛忠心里雖有遺憾,但是似乎也看不到更光明的前途了。
在錦湖的光輝下,一切都顯得黯淡無光,誰能想到海州會成長出張恪這麼個怪胎?
似乎天生就是來滿世界撈財富的,對人也好,對事也好,又總是極有分寸,對海州的貢獻也大,就是這次到香港招商引資活動的費用也都由錦湖贊助。
即使看到張恪剛才與唐學謙的女兒親昵的樣子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施衛忠也不會奢求張恪與許思公然走在一起。
心知道張恪這些安排是努力幫襯著他們,也不會拒絕,笑了笑,一起上了車。
車到半島酒店。
宴席已經准備好,蒼穹似的大廳里燈光鋪展著流光溢彩,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中式的宴席,一共安排了十桌。
除了海州招商引資代表團的成員,錦湖商事在香港的中高層管理人員悉數列席。
錦湖是從海州成長起來的企業,像蔣薇、周一平、賈濟春等人甚至都是海州人,與代表團成員有相識的,有不相識的,大家都相互介紹寒暄遞換名片。
海州的企業要走出國門,力量分散,在國際貿易中不會占到什麼的優勢。
代理海外貿易、幫助國內的企業走向海外市場,提供各種支持服務與資源,這些都是錦湖商事要發展的核心業務,有潛力的企業,錦湖商事甚至會出直注資支持。
錦湖在海州的地位與影響,更不需要多余的廢話來介紹,要不是錦湖商事這次出面招待,還有許多企業的代表平日都沒有機會跟錦湖的高層同桌共飲,彼此間都有加深了解、加強溝通的必要。
明天就要進行正式的招商引資洽談,大家都沒有放量喝酒,宴席後,還要介紹明天招商引資洽談活動的安排。
錦湖商事的工作人員會負責洽談會的牽线搭橋工作,雖然時間很倉促,錦湖商事這邊還是做了很多的工作,對雙方的資料都事前做了收集、整理,對招商引資的合作洽談對象進行了初步的匹配,保證在短短幾天時間內盡可能多的達成合作意向。
張恪不會管具體的事情,與孫尚義、葉愛國等人陪同唐學謙、蘇逸群、宋培明、李明學等人到他在半島酒店的房間里談話。
……………………
張恪入住的套房有四間臥室,給唐學謙安排的房間也是在這套房里。
若是讓唐學謙單獨一人住這樣的豪華套間,勢必會被拒絕,張恪也不跟唐學謙見外,就將他當成准岳父,邀請他與唐婧一起住進這樣的豪華套房里,大家關系會更親近些。
套房里有室內游泳池、有會議室、有會客廳、有花園陽台、有娛樂室、有健身房,酒店提供管家式的貼身服務,有專用電梯進出酒店。
坐在寬敞的會客廳,透過透明的落的玻璃可以看見室內游泳池碧藍的清水。
蘇逸群也不是沒有見識之人,只是在海州受的約束很多,享受不了什麼。
在市政府里,唐學謙總是信任宋培明要比他多得多,而且市政府里那些副市長,個個都以唐學謙為首是瞻,容不得蘇逸群有半點脾氣。
蘇逸群他心里即使很感慨財富與權勢的妙處,卻沒有他放開手腳的機會。
同時他又舍不得海州的位置,這年頭,各地市、各省直部門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就算有位子空出來,李遠湖這時候不會想到他了。
畢竟當初與張恪之間的矛盾是很難抹清的劣跡。
唐學謙對明天的招商引資洽談沒有太多的底,坐下來,手放在沙發柔軟的扶手上,身子微微前傾,問張恪:“兩天的時間比較倉促,你估計這次能談到什麼程度?”
“知道唐伯伯會有一些疑慮,今天晚上就沒有安排印尼華商方面的代表出席,”張恪說道,“印尼的局勢還會持續的動蕩下去,有能力的華商都有逃離印尼的迫切衝動,資本大轉移已經持續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還會持續下去,持續很長的時間。可以很肯定的說,就算亞洲經濟明後年能夠復蘇,印尼經濟在五六年之內都不要想有翻身的機會。在華人資產撤離印尼的過程中,資金的轉移是最便捷的,但是那些產業資產,特別那些工礦設備、技術資產還有優質的人力資源等等要轉移出來,就要困難許多。由於印尼的經濟基礎是由華人支撐起來的,這部分資產比起房地產來還要難以在印尼國內拋售,就極迫切的需要轉移的渠道……大家都很倉促,雖然錦湖商事做了一些工作,但是准備工作也遠遠談不上充足,印尼華商方面,陳文聰、馬文渠、何照奎等人都是非常有影響力的行業領袖型的人物,他們出面主持,也可以說是以他們的商譽為這些招商引資活動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擔保,我請唐伯伯你跟蘇市長親自到香港來,也是要表示出海州地方的誠意……錦湖商事也會為一些關鍵的合作提供額外的擔保。”
“多少有些趁火打劫的興奮,實屬不應該,”聽張恪描繪出一個極誘人的前景,宋培明興奮的嘿然一笑,說道,“但還是希望能抓住這次機遇讓海州的經濟再上一個大的台階……”
“應該可以的,這個目標不難實現,”張恪對未來總是很樂觀,說道,“這次的招商引資洽談活動,海州是最先啟動的,但也不會僅限於海州,建鄴、惠山、金山、新亭,小江流域區域經濟合作規劃范圍其他城市,包括新蕪,只要有需要的,錦湖商事都會幫著牽线搭橋,引導從印尼撤離出來的華人資產轉移到國內去……”
前塵往世里,印尼排華騷亂發生後,撤出印尼的華人資產規模超過500億美元之巨,可以說是恐慌性的撤退。
歷史總會循著固有的軌跡去發展,華人資產撤出印尼勢不可逆。
唯一不同的,這次錦湖聯合印尼幾大華商巨頭在背後推波助瀾促進華人資產更有序的撤出印尼,也將撤離得更徹底、更干淨利落,也將更有序的將撤離出印尼的華人資產引導流向國內,而不是無序的主要流向東南亞其他國家與地區。
不要說五六年了,只要錦湖商事的工作組織有序有力,張恪能肯定印尼的經濟在十年內不要想恢復元氣;參與排華騷亂的印尼人雖說是受到某些政治勢力的挑唆,但總也要為付出些代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