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老小子心里怨我，這麼重要的碰面不事先給你消息。”

　　最終還是孫志剛打破車里的沉默。

　　“要說一點沒有，那是睜眼說瞎話，可剛才我也想明白了，看看剛才今天聚會都是那些人，與錦湖是什麼關系。科王高科完全就是錦湖扶持起來的。聯信的肖瑞民為了與錦湖合作，敢公開與葛建德叫板。你呢，今年因為與錦湖的暗中合作，暗底下受到葛建德多少壓制和刁難。不用否認，就那款在農村極受歡迎帶照明功能的手機難道不是錦湖幫你開發的？你敢說錦湖旗下的盛鑫電器和盛鑫電訊沒在渠道上給你方便。”

　　廖紅雷嘆了口氣道，“可是，我又做過些什麼？因為葛建德那老東西，今年八月以後我都極少與你聯系，你說我又有什麼資格來埋怨你今天不給我消息。”

　　孫志剛知道廖紅雷是動了真性情，拍拍他的臂膀道：“老廖，我們都是體制里的人，說實話，要象肖瑞民當年那樣孤注一擲，我自問也做不到。可我至少不能讓聯訊在我手里敗壞掉，不然又怎麼對得起當年從部里出來時，老部長對我們的厚望。我知道你的東興當年組建時情況不一樣，里面的關系錯綜復雜，你要受到的牽制和考慮的顧忌要比我多。不過我也算是想明白了，人他媽的有時候就需要象個真爺們，豁出去下一回決心去好好做一件事，不然這一生就算白過了。”

　　孫志剛最這句帶粗的鼓勵，卻把廖紅雷的心撩撥象小年青似跳得火熱：“行，這回我聽老哥的，快講講錦湖准備如何把那些技術授權給我們。”

　　具體的細節有手冊，孫志剛便將廖紅雷晚來，沒聽到的關鍵部分復述了一遍。

　　“什麼，在所有有錦湖核心技術授權的手機產品外殼，和此類產品的各種傳媒廣告中，都必須要有‘Ideainside’的標志，這是生生讓我們往自己臉上抽嘴巴子嗎？”

　　才講了開頭，廖紅雷就失聲叫道。

　　“你說這麼要求，會不會讓人感覺是讓他們自己打自己的臉。”

　　張恪對坐在一旁的蘇津東道，舒服喝了口加冰塊的芝華士，這種金黃色的酒液讓有種喝黃金的感覺。

　　要求在授權產品外面加上“IdeaInside”的標志，張恪還是受到前世英特爾的影響，不知何時開始，所有內裝英特爾CPU的電腦產品，都必須按協議在機箱上加“Intelinside”的標志，而且在電視等媒體廣告上也需要加上英特爾固定的動畫和音樂。

　　但這與錦湖的要求有個巨大的差異，英特爾自己不生產電腦整機產品，所以加上英特爾的標志，與整機廠商不存在原則性的衝突，但錦湖本身就是手機生產商，現在又要求在其他廠家的手機上加上“Ideainside”的標志，這不是讓別人自己打自己臉又是什麼？

　　“這種感覺估計是避免不了的，但這總比被國外手機借著技術的優勢，一步步蠶食自己的市場要強，現在根本沒有時間讓國內的手機企業去慢慢開發自己的新技術，一步落後步步落後，恪少這種讓人知恥而後勇的做法，還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蘇津東不太習慣洋玩意，還是比較喜歡喝茶，抿了一口茶道，“信生，不知道你感覺如何，我對恪少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妙招是早已見怪不怪了。”

　　“今天不是讓你來說好話的，真要實現這樣的目的，還有不少事情要做。”

　　張恪臉上愜意的表情，倒象是全盤收受了蘇津東的贊揚。

　　“知恥而後勇，這倒確實需要有大毅力才行，這個痛苦的過程相信肖瑞民他們能夠承受得了。我們嚴格要求授權的企業，每年不得低於年銷售額10％的科研預算，和在我們提供的技術上有所創新和升級的就可去除產品上加愛達標志的要求，也是為督促他們加快提高自己的技術水平。”

　　陳信生看到張恪半閉著眼，正品味那金黃色的液體，微笑道，“老蘇，我倒認為恪少現在心里搞不好還在想，我這完全是二十一世紀活雷峰的表現，你瑞肖民、孫志剛根本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把愛達這塊金燦燦的牌子，白讓你加在自己的產品上，不收你品牌使用費，你做夢都該笑出聲來。”

　　陳信生的調侃讓張恪被嗯到嗓子眼的酒液嗆到，臉漲得通紅，指著陳信生一時說不出話來。

　　“哈哈，看情況，恪少應該是被你猜中了。”

　　蘇津東大笑著輕拍著沙發的扶手，轉念又道，“不過經過如此痛苦過程生存下來的，可就是不再是一群兔子，而是一群狼了。”

　　“出來的可能不只是一群狼，到最後可能還會跳出一只猛虎來。”

　　張恪緩過神來也正色道。

　　陳信生和蘇津東互望一眼，轉眼就明白張恪話里的意思。

　　“張恪這小子太變態了，怎麼敢提出這樣的要求，這是完全把我們當成狼來養啊！”

　　聽完孫志剛的復述，廖紅雷坐在車里哀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