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的夜晚戶外異常寒冷,何夢剛一下車就被凍得直哆嗦。
“冷吧?”
邱陽繞過車頭走到何夢身邊,取下還帶著體溫的圍巾,圍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後低頭看了眼亮著的手機螢幕,哈著白氣道:“那個旅店就在前方不遠處,我們走過去吧!”
“嗯,好。”
何夢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音,兩只腳此刻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
郊外的野外幾乎看不見絲毫光亮,邱陽只好一邊看導航,一邊用手機手電筒為何夢照亮腳下的水泥小路。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待會兒住下後就先洗洗睡,車子等明天早上起來後再報修。”
“你帶身份證了嗎?”
何夢雙手插在口袋里,邊走邊側頭看向邱陽問道。
“帶了,你也帶了吧?”
邱陽凍得不由吸了吸鼻子,接著把衣領緊了緊。
“嗯,在包里。”
何夢點點頭,然後繼續跟著邱陽一起往前走。
“啊……”
就在他們快要到達目的地時,何夢一不小心被路上的一塊小石頭給絆倒在地。
“你沒事兒吧?!”
邱陽見狀,緊張的大步跨到她面前,伸手將她扶起,並拍了拍她衣服上沾染的灰塵。
“沒……沒事兒。”
索性何夢穿得厚實,即便摔了一跤也並無大礙,她剛想把手重新放回衣兜里,卻被男人溫熱的大掌握住。
“天黑路不好走,我拉著你走。”
何夢本能的想把手往回縮,卻被邱陽抓得更緊了,她不自在的看了男人一眼,而後把視线轉向了別處。
結婚半年多的時間里,這還是他們第二次牽手,第一次牽手是在眾目睽睽的婚禮上。
雖然她還不太適應這樣親密的肢體接觸,但她似乎沒有像之前那麼反感他了。
或許在別人眼里,她是幸福且幸運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可悲。
她和邱陽的婚姻是父母一手包辦的,她根本就不愛他,從內心深處接受不了沒有愛情的婚姻。
所以她總是找各種理由避免和他親密接觸,用逃避的方式麻醉自己。
她的心里一直住著另外一個人,自從那個人離開後,她就感覺心里空了一大塊,她只能用忙碌來壓制內心的空虛。
“你好!請問還有空房嗎?”
邱陽牽著何夢的手,推開了這家破舊小旅館的玻璃門,值班的是個中年男人,正蓋著毯子躺在躺椅上打盹。
中年男人聞聲,立刻睜開了一雙惺忪的睡眼,起身朝邱陽和何夢兩人看去,微笑著點點頭道:“有的,還有最後一間大床房。”
“只有一間房?!”
邱陽和何夢幾乎同時問出聲。
中年男人納悶地對他們上下打量了番,目光最終停留在他們十指緊扣的兩只手上,詫異地問道:“你們住一間房有什麼問題嗎?”
何夢頓時尷尬將手從他掌心中抽離出來,同時看了邱陽一眼。
兩人沉默的對視了幾秒鍾,彼此通過眼神交流,決定就開這一間房湊合一晚。
事實上,他們的確別無選擇,因為導航地圖上顯示,這是方圓幾公里內唯一的一家旅店。
“可以多給我兩床被子嗎?”
邱陽從中年男人手里拿到房卡之後,隨口問道。
“實在抱歉!現在太晚了,多余的被子早就被別的客人借走了,不過房間里空調制熱效果不錯,你們蓋一床被子的話應該也不會冷。”
中年男人伸手指了指左邊的樓梯口,然後接著囑咐道:“從那邊上二樓,房間左轉就到了。”
“好,謝謝!”
邱陽點頭致謝,然後跟何夢一起朝二樓的房間走去。
何夢一想到待會兒要跟邱陽同床共枕,她的心髒就不可抑制的加速跳動起來,緊張得掌心開始冒汗。
今夜對她而言恐怕注定無眠……